宋一澜略带着点起床气嘟囔道:“不能吧,这都一周了盛华也没人扒你的背景?”

不说祁的长相,但凡知道点他家的背景,想往上凑的女生都大有人在。

反正在柏市一中,少不了各种美女约他们出去唱歌喝酒。

校内校外的都有,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当然也习惯了。

祁是比较挑,像他,从小到大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人。

祁挑了挑眉,“呵”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宋一澜大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扯了扯被压歪的头发。

“哎严莹莹还联系我呢,想周末来阑市找你玩,毕竟是一起长大的,你别一点儿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严莹莹也跟他们住在一个大院,彼此早就认识,只不过祁从小就不喜欢跟女生玩罢了。

祁冷漠无情道:“不去,对她没感觉。”

“不是,你现在也没女朋友啊,严莹莹哪那么容易放手。”宋一澜说罢,顿了顿,抬头望向祁,“别告诉我是昨天那个小美女,美是够美,但你心里有点数啊,玩玩就得了。”

祁站起身踢了宋一澜一脚。

“玩你妈呢。”

宋一澜撇了撇嘴,突然对着祁的背影无奈道:“想想你哥,你哥那种变态都办不到的事,你行吗?”

祁衍......

祁的脚步顿了一下。

祁衍十岁的时候,他才七岁。

那时候妈妈下班之前,家里经常会溜进来一个圆乎乎的小姐姐找哥哥玩。

哥哥甚至会贿赂给他些乐高模型,让他不要说出去。

他依稀记得,那是祁衍无止境的高压学习生活中唯一开心的时候。

祁衍甚至会精心准备唐让让喜欢的甜品,勾引她每天准时报到。

偌大的别墅好像也因此多了一丝生气。

但最后还是被妈妈发现了。

不知道妈妈到底跟祁衍说了什么,总之祁再也没见过唐让让,整整八年。

但祁衍倒是越来越优秀了,有时候优秀的让人觉得窒息。

所以那时候他就觉得,绝对不能听父母的摆布,绝不做第二个他哥。

祁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叼着回了屋。

宋一澜在背后道:“你不是说戒了吗,给我一根啊!”

祁没理他,翻出手机,对着排在第一的那条短信勾唇一笑。

“很甜,谢谢。”

他动动手指,特别不害臊的给这个号码加了备注——未来媳妇儿。

连绵不绝的雨一直下到了下午,玻璃被冲刷一遍,清澈透亮。

炙热的阳光经过一上午的努力,终于刺破厚重的云层,射出暖洋洋的光线来。

积水泛着粼粼波光,仿佛嵌了金丝。

祁衍的电话总算打了过来。

祁一咕噜身从床上坐起来,屏息道:“喂?”

对面的祁衍沉声道:“调查结果出来了,但你确定想要知道吗?”

祁挑了挑眉,嗤笑一声:“不然呢,还能涉及国家机密?”

“万一你并不想知道呢?”

“不想知道我还等你电话干嘛。”

祁衍沉默了半晌,似乎靠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季悠,籍贯h省柏市,和你同年出生,父母都是警察,原家庭住址市场路惠民小区66栋102.”

祁抿起了唇,一颗心提了起来。

竟然是柏市市场路。

他还有些印象。

那附近有个机关大楼,以前祁厉泓经常去开会,他闲着没事就在附近疯玩。

但那是小时候了,祁揉了揉指腹:“还有呢?”

“大概在八年前,季悠母亲柳香抓捕了一名涉嫌拐卖盗窃及持械伤人的嫌疑人赵一牛,后经调查数罪并罚,赵一牛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三年期满后,赵一牛消失了两年,之后偶然在街边看到柳香办案,决定对季家打击报复。

他闯进季家那天,只有柳香一个人在家,赵一牛情绪激动,用钝器砸了柳香,造成了柳香不可逆转的脑损伤,至今未愈。

赵一牛知道自己犯事,立刻潜逃,不知道这两年他结交了什么厉害的朋友,竟然从此销声匿迹,至今还在内网的在逃名单上。

柳香虽然被紧急救治,但收效不大,上层领导考虑到赵一牛没有抓捕到案,担心他对季家实施二次报复,所以将柳香和季立辉的关系调到了阑市。”

祁呼吸一滞。

脑损伤吗。

没想到乖乖软软的季悠竟然经历过这种事。

当初她才十三岁,大概很害怕也很绝望吧。

祁举着手机,不安的揉了揉眉心。

“行,我知道了。”

“祁。”祁衍平静的叫他的名字。

祁一愣:“怎么?”

“当初赵一牛实施拐卖未果,盗取自行车涉及金额不足一万元,他持械伤人未及要害,并未造成严重的犯罪事实,但他之所以被判了三年,是因为他刺伤的不是一般人。”

祁心跳的厉害,默默攥紧了拳头。

祁衍冷静又残酷道:“比如,阑柏军区首长的儿子。”

电话两头都很安静,乌云从天空中裂开,露出残红又火热的夕阳,那铺满天际的灿烂,照的人无处遁形。

“是我。”祁哑声道。

漫天散落的雪花,盖住了他炙热的鲜艳的血。

泪眼婆娑的小女孩固执又可怜的擦拭着他手臂上的伤口。

她哽咽着叫他:“小哥哥。”声音又软又嫩。

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沾满了泪水和血污。

只有那双眸子又黑又亮,将他稚气的样子完全印在眼底。

他记得自己攥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意放开,手指冻得冰凉,却紧紧贴着她柔软的掌心。

后来,他透过模糊又碎裂的车窗,看见了她蹲在雪地里的小小身影。

季悠,就是那个小女孩。

“祁,我说过你或许不想知道的。”

祁衍深吸一口气,一直没有挂掉电话。

他不确定,比他还小三岁的弟弟是不是能和他一样平静的接受这件事。

毕竟祁和他不一样,他冷的像一块冰,而祁炙热的似一团火。

祁双眼猩红,嗓音沙哑:“你说过让我不要玩过界。”

祁衍静静的听着。

“我现在还怎么不过界。”祁声音发颤。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缓缓的拉起了自己运动服的袖子。

左臂上,一道已经愈合的浅白色伤疤,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没听到电话里,祁衍无奈的声音∶"祁,今晚爸爸他……"

☆、第17章 第十七章

深夜, 季悠把洗衣机里甩干的衣服晾在阳台,然后仔细的把卷出的褶皱抻好。

晾好了衣服, 她长出一口气, 从冰箱里拿出那杯夏威夷恋歌。

手指轻轻滑过杯壁上的标签, 季悠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笑意。

标签上说,里面有芒果,奇异果,百香果,营养丰富, 酸甜可口。

她将吸管撕开, 在杯口塑料上轻轻一扎。

顺利的将吸管探到杯子里去,搅了搅。

季悠坐在棕红色的木椅上, 双手捧着果汁,轻轻吸了一口。

浓郁的鲜果味道从吸管蔓延到味蕾, 果然又酸又甜,童叟无欺。

一尝就知道用的全是鲜果,价格一定很高。

季悠高举着杯子, 凑在白炽灯下, 仔细的端详着。

橘红色的液体好像会发光。

不对, 这算是液体还是胶体来着?

胶体有丁达尔效应, 听说光束可以在里面形成一条发亮的通路......

季悠正仰头对着杯子胡思乱想, 防盗门一震,钥匙将锁扣推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悠吓得一抖, 赶紧把杯子抱回胸前,眼神不安的四处躲闪。

季立辉跺了跺脚,拉门走了进来。

他把钥匙串往鞋柜上一扔,扭头看见了抱着果汁喝的季悠。

“大晚上的喝什么呢?”

季悠轻轻咬了咬吸管,心脏砰砰乱跳。

她小声呢喃道:“奶茶店买的......噢还有一杯,我给你拿来喝。”

说罢,她“腾”的站了起来,像被火燎了似的冲到了冰箱门口。

季立辉倒是没注意女儿的反常。

他一边换拖鞋一边道:“我可不喝你们小孩喜欢的东西,你自己喝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但也不能多喝,还是要按时吃饭。”

季悠磨磨蹭蹭的从冰箱门口移开,将那杯夏威夷恋歌背到身后,乖巧道:“知道啦。”

季立辉脱下警服,挂在季悠刚才坐过的椅背上,暖声问道:“你妈呢?”

季悠抿了抿唇,朝卧室里看了一眼:“睡了,可能今天去医院有点紧张。”

季立辉的喉结动了动,抹了一把额头:“行,那让她先睡吧,等醒了我再给她洗澡。”

他摸完额头,拿到眼前看了看,“嘶”了一声。

季悠眼尖,背着光也看到了季立辉脸上的抓伤,她立刻担忧道:“爸你怎么了,晚上去哪儿出警了?”

季立辉叹了口气,朝季悠一笑:“别提了,两口子打架,女的报警说被家暴,男的要杀她,我们紧急出警,结果到了地方,女的把男的抓的浑身是伤,我们上去栏架,好不容易给拦下来,带到局里面教育半天。”

季悠垂下眸,轻轻舔了舔甜丝丝的下唇。

又是这种无聊的事情。

爸爸当初也是励志要做一名优秀的刑警的。

可惜因为妈妈的伤,被调到阑市之后他就进了治安支队,从此开始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蹉跎人生。

但哪怕这样也是局里面特殊照顾了。

不然像季立辉这种隔三差五请假带老婆四处跑看医生的,早就被赶去做文职了。

季立辉还在叨念:“现在不讲理的人太多,那女的还不依不饶,嫌弃我们没抓她老公,又跟警察撕扯,也就是我,要是小年轻的就当袭警关进去了。”

季悠把果汁放在一边,蹲在电视柜前面,拉开抽屉,熟练的取出药箱,拿出一管云南白药。

她已经习惯给爸爸上药了。

季立辉往餐桌前一坐,摆了摆手:“小伤,没关系。”

季悠固执道:“还是擦一点吧,好得快。”

她拧开盖子,将白色的粉末倒在手指尖,轻轻的涂在季立辉的额头上。

“她都敢打警察,为什么不抓她?”

季立辉看着女儿明显有些生气的脸安慰道:“别心疼爸,没事的。”

季悠轻轻缩回手,眼圈一红。

爸爸想做个好警察,哪怕从刑警支队发配到了治安支队,也依旧毫无怨言。

可就算这样,还是经常出现不被人理解的情况。

人们总愿意用恶意揣测公职人员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是不是为权贵办事。

妈妈也一样,当初在阑市,她强忍着犯人伤害季悠的气愤,也没有做一点超出职能的事。

结果呢,却遭到了凶残的报复,至今不能自理。

她呢,不争不抢,安安稳稳的学习,可夏依芮的针对总是如影随形。

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好人啊?

好人并不是都有好报的啊。

季立辉知道女儿委屈了,他伸手摸了摸季悠的头。

“好啦,爸爸不是总跟你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有个好事儿跟你分享。”

他眨了眨眼,充满期待的等着女儿问他。

季悠亲昵的抓住爸爸的衣领,喃喃问道:“什么好事啊?”

季立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升支队长了!就这两天的事,你在学校就没跟你说。”

季悠睁大眼睛,惊喜道:“真的呀!”

季立辉点点头,拉住季悠的手,语重心长道:“其实还要谢谢你夏叔叔,要不是他给予的支持,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噢你夏叔叔还给你带了一箱橙汁,在我车后备箱里,一会儿搬上来。”

夏友建,阑市公安局局长,夏依芮的爸爸。

按夏依芮的说法,因为夏友建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跟柳香谈过恋爱,所以工作后,柳香看着初恋男友飞黄腾达了,就心里不平衡了。

后来夏友建跟夫人感情不和离婚了,夏依芮把这一切归结在柳香身上。

可是柳香明明非常无辜,她从来没有做过越矩的事情,在柏市工作时,跟夏友建也从不联系。

就是在受伤后,两家的来往才密切起来。

夏友建几乎不遗余力的照顾他们家,甚至帮忙安排季立辉的工作,给柳香约阑市最好的主治大夫。

季立辉思想没有那么龌龊,他把一切归于恩情,对夏友建十分感激。

但不知道夏依芮的妈妈给夏依芮灌输了什么,夏依芮对季悠的敌意一直很深。

从初中到高中,排挤和冷暴力几乎没有断过。

季悠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夏叔叔支持也该轮到爸爸了啊,你都......”

季立辉打断她:“不能这么说,别人帮了我们就要感恩,更何况夏叔叔对你不是也很好嘛,还惦记着你身体,说高中学习累,容易缺维生素,给你买的汇源的橙汁呢。”

季悠咬了咬下唇,固执道:“爸爸,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夏叔叔送的东西了。”

季立辉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悠悠,大人这叫礼尚往来,爸爸不是贪图夏叔叔那点东西,收下是表示谢谢他对我们家的关心,而且我回来时买了两瓶五粮液,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谢谢夏叔叔,你夏叔叔当然不缺酒,但是他收下说明接受我们的谢意。”

季悠向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我不去。”

她一点也不想见到夏依芮,更不想看到夏依芮高人一等的眼神。

季立辉赶忙软声道:“怎么了悠悠,是学校出什么事了吗,你跟爸爸说。”

季悠颤了颤睫毛,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摇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

季立辉已经很忙了,季悠不想再因为小女生之间的争执让爸爸烦心。

“那就早点睡觉吧,我去看看你妈,你今天也够累了。”

季立辉到底不如当初柳香的细心,没看出季悠的纠结。

他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去了柳香的房间。

季悠轻叹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小卧室。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拿出数学卷子摆在桌面上。

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季悠眼前有些花。

她抬起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

她家住在老小区,周围的娱乐设施跟不上了,所以晚上一向很黑。

季悠望着浓稠的像墨水一样的黑夜发呆。

无止境的学习,吃饭,三点一线的生活,她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季立辉怕影响她学习,所以让她住校,自己一个人照顾柳香。

可季悠也想念妈妈,想念以前亲密无间的生活。

人既然生下来就要经历无数的锤炼和打磨,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呢。

有时候学的太晚,第二天困得泪流满面,她也想趴在桌面上稍稍休息一会儿。

班里又出了什么笑话,有哪些热闹,她也想歪过头去参加。

难得遇到一节体育课,她也想无所事事的晃荡在校园里面,而不是争分夺秒的赶完一份作业。

季悠趴在数学卷子上,呆呆的转着笔。

要是不做好学生了,会怎么样?

祁彧痞痞的样子浮现在她眼前。

他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只会对她露出那种揶揄的表情。

似乎看她脸红羞愤,就很开心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想到祁彧的时候,嘴角会情不自禁的翘起来。

季悠就这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房间开着灯,灯光笼罩着她纤瘦的身子,时光安宁的像静止了一样。

后来,季立辉给柳香擦洗完身子,悄悄推开一道缝。

见季悠睡了,他这才进到屋里来,轻手轻脚的抱起季悠,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这一夜季悠睡得很沉,第二天很迟才醒过来。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空气里一股清新的雨水味道。

季悠下了床,拉开窗帘,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她的作业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还一笔未动。

门外传来炒菜的声音,是季立辉已经起来做饭了。

季悠拿着乳液去了卫生间,仔细洗漱。

凉水在脸上一过,她瞬间清醒了,从冰箱里拿出剩下的那杯红豆可可撞奶,季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写作业。

她平时学的够扎实,所以作业写起来十分顺畅。

晚饭之后,她已经顺便把数学下一周要学的新知识点预习完了。

季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头。

咚咚。

房门响了两声。

季悠转过头去,季立辉露出脸来,笑道:“快穿上衣服,跟爸爸去你夏叔叔家送酒,下周一就是你夏叔叔生日了,我觉得赶当天送去不好,他肯定应酬多,所以就提前送吧。”

季悠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轻声道:“知道了,我换衣服。”

要是平时拜访她就不去算了,可生日还是要去的。

毕竟夏叔叔帮了他们家不少忙,要跟夏依芮分开来看。

季悠关上门,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白相间的及膝连衣裙,套在身上,用腰带打了个蝴蝶结。

她皮肤好,蓝色衬的她的皮肤更加雪白,腰带勒住她细瘦的腰肢,已经有了些轻熟的韵味。

季悠披散着头发,坐在爸爸的警车里,无所事事的把玩着手机。

她小姨这两天总是问她,丁洛是不是早恋了,整天在房间里傻笑。

季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丁洛在盛华没什么异性朋友,跟同学相处也都正常。

唯一奇怪的是,她每天中午都往外跑,不知道去干什么。

但季悠不知道的事情又不能跟小姨瞎说,只答应帮忙盯着点洛洛。

季立辉看了后视镜一眼:“别总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季悠“哦”了一声,把手机放下,趴在车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地上还有未干的积水,车轮一碾过,便溅起一列水花。

路边的小摊铺生意正旺,热腾腾的蒸汽从炉灶上飘起来,浓郁的香味儿传了整条街。

绕过这段闹市区,这才到了那一片价格不菲的城中别墅。

季立辉在路边车位停下车,拎着后备箱的酒,领着季悠走到小区门口。

跟保安沟通了好久,这才被允许进去。

季立辉顺着楼号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夏友建住的那一栋。

站在门口按铃的时候,季立辉还嘱咐她:“见到叔叔要有礼貌,记得跟叔叔说生日快乐。”

季悠张望着周围的绿植,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门很快打开了。

是夏依芮。

她一看见季悠,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季悠开始头疼,为什么越是不愿意见到谁,越是能第一眼看见呢?

传说中的墨菲定律真是够准的。

季立辉笑着道:“依芮啊,你爸爸在吗?”

夏依芮撇了撇嘴,冷冰冰道:“哦,在。”

夏友建听到声音已经朝门口走了,看到季立辉,他满脸惊讶:“老季你怎么来了?”

季悠在一旁乖乖道:“夏叔叔好。”

季立辉一乐,把手里的酒递了过去:“这不是你要过生日了吗,我也不知道送点什么,就这个酒,你看你喜欢就喝点。”

“嗨,来了还送什么东西啊,你看你太见外了。”夏友建摸了摸季悠的脑袋,跟季立辉客气道。

季立辉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正好我一个朋友懂这个,说这一批进的酒质量特别好,我就留了两瓶给你尝尝,我平时也不喝,好喝也喝不出来。”

夏友建笑眯眯的,指使夏依芮:“快给你季叔叔拿拖鞋。”

夏依芮满脸不高兴,小声嘟囔道:“什么破酒啊。”

季立辉没听到,但是季悠听到了。

她深深的看了夏依芮一眼。

夏依芮不耐烦的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人拖鞋,扔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夏友建嗔道:“不懂事,给季悠也拿一双啊。”

季立辉赶紧拦住夏友建:“别麻烦孩子了,我们这就走,顺便路过,一会儿还得去队里看一下呢。”

夏友建不干,拉住季立辉的手。

“别着急啊,正巧我家里也来了朋友,聊天呢,耽误吃饭了,你留下来我给你引荐引荐。”

夏依芮猛地转身,急道:“爸爸!”

季立辉踌躇道:“你的朋友,这不好吧。”

夏友建拉着季立辉往里拽:“有什么不好的,他家孩子也跟悠悠和依芮一样大,最近刚到盛华读书,说不定还是同学呢。”

季立辉争不过他,抓抓头发:“这样啊。”

季悠却轻轻的抬起眸,正对上夏依芮苍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