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左眼能见鬼/她的左眼不寻常上一章:第 35 章
  • 她的左眼能见鬼/她的左眼不寻常下一章:第 37 章

思成此刻虽然痛苦难当,但是却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仍然知晓。

看着丈夫毫不犹豫抛下她,心中无比怨恨,这苦水却只能自己噎下。

对于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又没有一技之长的思成,想要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何其艰难,她学别人往饭菜里丢虫子头发,吃了几顿免费的,然后有个人说给她介绍个工作,每成一单生意就有一万提成…像她那么聪明的知道在饭店碰瓷吃白食的人又怎会不知道把人骗上那辆车后定然不会有好事,但是她却深深爱上了这份工作。只不过因为不定期需要“加班”,能够接受她这样的人并且不怀疑不追究她的人很少,最后认识了陈昇。陈昇每个月都向她拿钱,先是几百几千,后来甚至搭口就上万。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必须有个掩护的幌子,所以这些年她赚的钱几乎都被这个男人花光了,而现在,当自己躺在病床上,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念曾经吃自己用自己的情分,如弃敝履。

卫岩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好多起失踪案的中间撺掇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的报应,却见还有那么多人捐款救她?说不定其中还有受害者家属的捐款呢。

于是非常高调地宣布:这个女人涉及好几起拐卖人口的案件,警察正在审理中。

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原来是个人口贩子啊,这就是她们的报应嘛!

纷纷表示,自己竟然还给这样的人捐款,真是眼瞎啊。

正午时分,卫岩接到医院通知,说那个女人在这个时间段终于安静了一些,他们可以来做笔录了。

甚至是主动要求要向警察坦白,所以卫岩他们几乎没费任何口舌,思成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这几年来干的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思成”真名陈丝,七年前诱骗何云云是她干的第一票,大概因为没啥经验,而且也比较年轻,内心还有几分天真,所以和何云云走的比较近。

那次事成后,她轻轻松松就得到一万的“中介费”,对于平均工资只有一两千的小市民来说,这无疑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

陈丝尝到了甜头,后来也越干越顺手越老练…

陈丝说:“有时业务比较多,一个星期就能接到一两个任务,其实大多数的‘中介’都很简单,基本上蹲守一两天就能找出规律,轻松把他们骗上车子。而只有那些社会关系比较稳定的人他们才会刻意伪装一个身份潜入他们身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设计成失踪的样子。”

“这些年可能作了几百笔的生意,其实有些人做的比我还多,他们直接抓流浪者,抓小孩…”

王洋做笔录…他感觉自己再也淡定不了,“真是胆大包天,你们就不怕被抓住,就不怕报应吗?”

陈丝一脸纳闷地看着他:“什么胆大包天,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说,就算是抓住又怎么了?普通人不敢打我们,打人是犯法的,就算是进了局子,也不过是吃几顿免费饭就出来了。报应么,那是什么…”

王洋一滞,是啊,现在经常报道有小孩失踪,甚至有人当街抢孩子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被当场抓住,人家说“抱错了”拍拍屁股走人,无凭无据,打又打不得告了也没用。就算是看到大街上有人带着不是自己小孩儿的人干非法勾当,抓来也只是教育一番放走…

啧,这犯罪成本实在太低了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对,那就是一场梦

王洋做了几大页的笔录,听的他和卫岩两人心中触目惊心,可是真正对摸索这个组织背后的人的有用信息却是一点也无。

陈丝只知道每次任务给他“目标信息”以及“黑车”的电话,而这几个人,卫岩推断,恐怕已经在先前那次车祸中死掉了。

就在这时,陈丝突然变得惊恐而神经质起来,左看右看,“不,不要过来,你们死了就死了,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的你们,再说也是你们自己愿意的,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又没有逼你们,为什么要来害我,都给我滚开…”

卫岩和王洋见对方突然疯狂起来,医生说是什么自残型人格分裂症。他们相视一眼,起身离开。

陈丝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连忙叫道:“不,不警察同志,不要走,我,我知道我错了,你们抓我去坐牢吧,我不要在这里…”

王洋郑重地收拾起笔录,一脸郑重和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必须依法办事,不能听片面之词就随便定罪,等找到确凿证据自然会将你绳之以法。而且你现在有伤在身,也必须住院治疗,所以在我们查找证据线索期间必须每天报备,以便我们随传随到。”

且说素辛和石峰那天在东兴饲料厂远处守了许久,先是看见王洋,卫岩和市局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赶去,然后又是记者围堵。

不过他们还在外面看见了有其他车子经过。

这里是工业园区,又是大晚上的,除了厂区里进出货,鲜少有小车出入,还是这么多,而且又那么“巧”,一定要从饲料厂门口经过。

所以石峰索性把所有过往车辆全部拍了下来。

素辛和石峰两人从现场回去后,把露在外面鞋子丢了。

素辛手臂伤还没完全复原,就是接连几天日夜不断的监视工作,又是跟踪,打斗,逃亡的。

现在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石峰给她放一个星期长假,在家好好休息。

而他则照例去侦探社守着,一边看有没有生意上门,一边整理收集到的资料。

素辛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安顿好小饕的事情。经历这次事件后,她们关系不知不觉又密切了一些。

小饕把隐身符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她,不过里面涉及到天地法则和五行运转,就不仅仅只是攻击或者防御灵符的单一属性那么简单。

必须有专门的符纸和符笔才能画的出,所以素辛现在也只能把隐身符的画法记在脑海中,虽说现在跟小饕的关系有所改善,但总不至于以后每次都要去问对方吧。等以后找到材料后再做打算。

素辛趁此机会又带父母在城里玩了一天,顺便买了一些东西,正打算明天就亲自送父母回老家。

傍晚时分,素辛却突然接到头儿的电话,让她第二天去医院一趟。所以送父母回去的事情只能再缓缓…

素辛实在不放心让父母单独去坐车,主要是先前几次噩梦的轮回已经让她对坐长途大巴产生阴影了。

再则,她也想回老家看看,算来自己已经有两三年没回去了。

那些在他们家最落魄最无助却还愿意把自己不多的积蓄借给他们的乡亲们,这份恩情,她或许无以为报,但好歹也要亲自回去看望一下,告慰他们的关切和互助扶持之恩。

第二天一早,素辛就背起背包出发,到了一楼,小美把准备好的装着包子馒头豆浆的袋子递给她。

素辛随手接过,跟忙碌的母女两打声招呼便出去了。

这段时间来都是这般,早饭都是吃小美家的包子馒头,现在她们也开始自己磨豆浆卖了,因为都是现磨豆浆,也不加糖精,很受欢迎,客人越来越多。

不过不管再忙,每次小美他们都会给素辛准备好一份放在一边,素辛也觉得这样子很方便,心里感谢她们为自己考虑周到的同时,也会把费用加到房租里一起结算。

素辛一边走一边一口豆浆一口包子,打算到巷道口打的去市中心医院。

刚到巷道口,就看到熟悉的面包车,熟悉的车牌。

素辛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紧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上车。

说道:“老大什么时候到的,等久了吧,实在对不起…”

石峰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就像晨曦初露。

“刚到。”他的确是刚到一会,车盖还是热的呢。

他喜欢这样的恬静和默契,即便只是随口的“埋怨”也没有,比如开口就说“你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之类。

石峰一边开车一边开始聊着他这两天的收获。

“…我把上次收集的所有资料整理了一下,已经交给卫队了,他查了一下,说后来去饲料厂的几辆私家车是某医院的主刀医师之类,不过没有任何证据,所以。”

到了医院,王洋在大门口等他们,然后直接领着前往朱虹所在的病房。

在去的路上,王洋把这里情况大致给两人介绍一番。

素辛心下了然,当时在地下室里看到她,是那般的绝望,孤独和无助,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试想,任谁那般被放到手术台上,清醒地知道自己即将被别人开肠破肚,然后拿掉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器官,恐怕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王洋把素辛送到病房门口,就不再进去了。

石峰跟她说:“有事叫我。”

素辛点点头。

素辛轻轻敲门,得到回应才开门进去。

搭眼就看到一家人在一起做游戏的和乐融融的样子。

朱虹看到素辛那一刻,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出。

“是,是你。”

素辛温和地笑着应道:“是我,你好些了吗?”

待她走到床头,朱虹一下子扑到素辛怀里,脑袋抵在胸口上,双手紧紧抱着素辛的腰,“谢谢你…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我以为…呜呜”

素辛轻拍对方背部,声音轻柔地安抚着:“没错,那就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待朱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去,没有再抽噎,低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窝在素辛怀里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抚平的记忆

傅明和老太太就无声地抹泪。

老太太生怕素辛现在突然起身或者把媳妇推开,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谢谢姑娘,你真是个好人。请你现在不要走,就在这里坐一会哈。我我家虹虹已经有两天都没睡过了,医生说再不睡就会神经衰弱,也不能再用药,会对神志有影响…”

一边说一边抹泪:“都是我这个死老太婆不好,怎么会去怀疑自己的媳妇…”

傅明扶着老母亲,轻声安抚,一边也用祈求的眼光看着素辛。

既然现在她是唯一能让虹虹睡着的人,那便让她多睡一会吧。

素辛看着这一家人,和先前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重叠起来,心中莫名有些发酸。

一家人难免有些拌嘴的地方,可是所有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思成”的女人在他们之间搬弄是非,这种专嚼舌根子搬弄是非的人才是真正手不血刃的别人幸福的刽子手,该死!

傅明和老太太他们也好不了多少,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还要各种担心,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

素辛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明白的,你们放心吧,这里有我,你们也先去休息一会,到时我叫王队他们叫你们。”

素辛不由得想到曾经在噩梦中挣扎的自己,是那般的惶恐,绝望和无助…可是相对而言,至少,她还可以挣扎,还有一拼的余地。

而怀中的女子,她却是连拼一拼的余地都没有,就那么眼睁睁的,被动地接受被别人…

傅明他们心中非常清楚,若是没有这些警察同志,虹虹就不会这么完好回来了。所以既然是他们放进来的人,他们还是很信任的。

见素辛如此说,也不再矫揉造作,向医院要了一间病房,暂时休息一会儿。

“咦,你你怎么来了?”王洋望着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股清冷气息的男人,诧异地问道。

男子声音冷淡而平缓:“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可,可是,你…”王洋昨天是答应头儿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他立马就带电话给他,可是他当时也没有立马答应啊。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下意识的就放松下来。

墨离弗一走进病房,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在另一个女子怀里沉沉酣睡的场景。

而自己进来后,那坐着的女子竟是连动也没动,神情平淡如一汪深潭。

她是把他当空气还是把自己当成空气了?

墨离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浅短的头发,长衣长裤和帆布板鞋,如果不是看她清秀面容和胸前即便被一个脑袋压着也依旧饱满挺立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一个少年…

如果伏在那个地方的脑袋是自己的…

如果环在那貌似很纤柔的腰上的手是自己的…

如果…

不知为何,墨离的视线总会不经意从对方身上扫过时,脑袋里就会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强烈地影响了他的思维和判断。

他打赌,这些奇葩的念头绝不是自己的,绝不!

唔,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他从小就有看透别人思维的怪异能力,往往别人还没说出来他就知道对方真实想法。

这曾经是他的困扰,可是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后,这反倒成了他的助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墨离对所有人,特别是女人有种莫名的自以为是的“洞悉”。

一眼就能看穿,还能有什么值得他去“深究”的呢?

墨离连忙偏过头,掩面轻咳一声,把这种荒诞的念头扫开。

素辛在来人一进门就警觉了,不过她想到外面不仅有王洋几个警察守着,还有石峰,所以断不会随随便便放一个人进来。

这人身材欣长,穿着长袖的白衬衣,除了领口扣子没有扣上,其他地方都弄得规规矩矩,甚至还能透过白衬衣看到里面也穿着同色的背心。

给人非常古旧和…高冷的感觉。

这样的装扮在大热天实属有些另类。

素辛却没想到,其实自己在别人眼中,此刻也被贴上“另类”的标签。

素辛在不熟悉的人面前,特别是在并不了解对方且也没有必须要开口说话的情况下,那就更懒得说话了。

于是一时间病房里出现短暂的沉寂,很是尴尬。

当墨离确信对方是不可能会先打破这里的沉默后,他决定先看看患者的情况。

朱虹是全职主妇,不过并没有别人口中说的没有工作就与社会脱节或者被丈夫婆婆嫌弃。

她生活的很闲适,那日早上和往常一样,婆婆去集市买菜,她则带着女儿去河边公园散步。

略微走的远了些,回来时带的水已经给女儿喝完了,可是女儿还是觉得口渴。

附近没有商店,正发愁时看到公园的假山旁边比平时多了两顶白色大帐篷。

帐篷上面印着红色的“十”字,旁边还听着一辆类似的救护车。

帐篷里摆着一溜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几个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

面前聚着一群老爷子老太太们。原来是在免费给人检查身体啊。

女儿一下子就看到旁边放着的饮水机,朱虹打算走过去要点水喝,就听旁边人们热切地议论着“啧啧,真是先进啊,这么快就检查出来了”“是啊,去医院查一次要等好久呢,还要几十块钱…”

一个护士非常热情地用一次性纸杯给她们倒了两杯,一边递给她一边说道:“这位姐也来检查一下身体吧,不要钱的,我们也可以给孩子做免费检查…”

其实朱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因为每年老公都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的,可是刚刚要了别人的水喝,而且旁边又有几个人附和,想想人家肯定是什么医院到这里做宣传的,也不容易,于是就抱着女儿坐凳子上。

先是例行的量血压,检查耳鼻口腔等等,然后抽了指尖血,过了一会对方说一堆术语,意思就是还需要进一步检查…

这就是朱虹平静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在那个女人出现之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非常幸福也非常幸运的,能遇上真心疼爱自己的丈夫,又包容自己的婆婆。

可是那天,那个女人告诉她,她亲耳听到她婆婆跟其他人说不喜欢孙女…

朱虹就想起平时婆婆偶尔说某人家儿女双全一脸艳羡的样子,心中立马就有了膈应。

而后回到家里,她总觉得婆婆看她眼神有些不一样,像是在审视怀疑什么一样,她于是跟丈夫说,丈夫显得很是不耐烦,觉得她是因为没事,闲得慌才胡思乱想,这让她觉得很委屈…而后又听那个女人绘声绘色地说在某个地方看到她丈夫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她当天晚上就去质问丈夫,一顿大吵,当时就负气冲出家门,看着黑黢黢的夜空又觉得有些害怕,又回去了。

转过头又碰到那个“知心大姐”,就告诉她,不要妥协,一定要抗争到底,甚至给她支招可以先回娘家,一定要让他们主动去求她,让他们服软才行。

第二天,婆婆数落她整天不要到外面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要体谅自己的丈夫…

朱虹听了当场就发怒,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怀疑自己作风有问题?

想到那个自称是“过来人”的“知心大姐”的话,做女人要有骨气!于是当场就收拾了东西,带着女儿就出了家门。

朱虹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的士,刚一打开车门,她看到上面竟然还坐了一个穿警服的人。

一路上她意识都处于迷糊状态,就是那种知道周围情况,但是却浑身使不上力,连叫也叫不出声,身体被对方拖来拽去,任由摆布。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女儿被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弄进一个充满刺鼻气味的白色房间,他们将她像猪一样剃光身上所有的毛,用药剂喷雾全身消毒,然后放上一个冰冷的手术台。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丁玲当啷地准备各种刀钳子锯子的器械,在她面前毫无顾忌地商量着先摘除肾脏,然后再摘除肝脏,眼睛,心脏…

她无限期盼和祈求地望着一个个罩在宽大眼镜后面的眼睛…可是她只看到冷漠,冷漠还是冷漠。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只是在解剖一只猪,商量着火爆腰花,爆炒猪肝一样平淡。

她眼睁睁看着他举起手术刀,要将她整个人剖开…就在这时,他手上的手术刀掉落地上,然后一个温和的犹如春风的声音传入耳内,给她披上衣服,让整个人和心都温暖和不再孤独了…

一个声音幽幽传入朱虹的意识深处:“那只是一个梦,一个梦,只是你想象出来的…”

一个梦,哦,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朱虹紧张的情绪渐渐缓解下来,在她眼前,那个给她最后希望的声音和面容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那一段让她感到无比恐惧的记忆也像是风吹过的沙,一层一层地被抚平…

素辛感觉环抱在自己腰间的力量渐渐松开,女子一直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开,甚至嘴角还露出一丝丝甜美的笑意,鼻翼煽动,发出轻微的鼾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尘世静静鸡堂主)

素辛轻轻放下朱虹,带上门。

王洋看向墨离,问:“怎么样?”

墨离不答,下巴朝素辛方向指了指,“她是谁?不是患者的亲戚也不是你们警察,为什么会在这里?”

王洋哦了一声,正要作答,石峰接过话:“她是我工作室的员工,”说完朝王洋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就先离开。”

王洋应话还没出口,墨离却抢过话:“哦,这就对了嘛。让我猜猜,莫非是私家侦探?正巧,我现在正想挂靠一家工作室…”

“抱歉,我们现在还没有招人的打算。”

素辛从病房出来,就站到一边,开始接收小饕传给她的信息。

“素素,我感应到那个女孩儿的魂魄气息了…”

“哪个?”

“就是上次你们去拆迁区要找的那个啊。”

素辛恍然,看这段时间折腾的,差点把整件事起因都搞忘了。

她连忙问:“她的魂魄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于是在这几人在莫名争较的时候,素辛独自一人离开。

来到一间病房外,透过门缝,果真看到丝丝鬼气。

透过门缝,朝里面看进去,只见一个浑身布满血污和狰狞伤口的女人被绑在病床上,身体疯狂扭动,嘴里塞着一张棉巾,从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呜咽低吼。脸上的表情十分惊恐且痛苦。

左眼世界:只见几十个黑影扑在那个女人身上,从她身体里面一点点掏出内脏,在手里抛着玩儿,有的还去扣她眼睛,把眼珠子当球一样捏爆,把鬼手伸到她脑袋里,抓出一团一团的白花花的脑浆。

素辛现在记忆力越来越好,依稀可以辨出这个女人跟先前在档案上看到的照片有些些相似。

片刻便捋清来龙去脉,心下恍然,这不就是那个把何云云和另外几个受害者骗上“黑车”的女人,思成么。没想到她也会又这一天,真应了报应不爽这句话啊。

先前小饕一直没有感应到那些失踪者的魂魄,想来应该是被困在某个地方。

而在地下室事件暴露后,那些人故作聪明毁灭证据的同时,也把这个困住那些冤魂的阵法毁掉,于是困在里面的鬼魂就放了出来。

他们会循着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一一报复回去,然后一点点消弭心中怨恨。

其实那个阵法困住那些死者的冤魂并不是真正目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借助这些魂力做成的推运阵。

虽然床上那个女人此时看上去十分痛苦十分悲惨十分可怜,但是素辛却丝毫没有想要解围的意思,反倒在内心深处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快慰。

不过这些鬼混虽然怨煞之气极重,奈何他们的魂力却非常的弱,他们所做的那些除了让那个女人感受到痛苦和恐惧外,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并不能像小饕一样,咬一口就真的能把对方元气啃掉。

而且等到正午时分,他们就会被极强的阳气逼退,每多过一天,魂力就会逐渐消退一分。恐怕再有两三天,他们就会彻底被这个世界把魂力完全销蚀!

其中一个女鬼发现有人偷窥,还能看见她们,于是变成十分凶恶的样子,想把素辛吓走。

小饕突然从素辛肩膀上冒出两片叶子,吼道:“敢对我家素素凶,信不信我分分钟吃了你们!”

素辛现在精神力变强,能感应到鬼物之间用特殊能量传播的信息。

听到小饕的话,不由得低头看了下肩膀上的小萝卜头。

因为两人之间更加信任,现在灵砚只是小饕的寄宿点而已,他可以不用通过素辛控制就能随意进出。

虽然小饕口称“我家素素”听着怪别扭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它此时已经把自己当作相当于伙伴家人这样的存在。

众鬼感应到极其恐怖的气息,立马乖巧起来。

素辛下意识拍了拍小饕的小萝卜头。

小饕说道:“真是笨啊,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最多只能让她在你们折腾的时候感受到一点痛苦,你们一离开就恢复了,恐怕直到你们魂力消散也不能报仇。”

众鬼呜呜地叫着,病房内凭空掀起一阵阴风。

素辛见病床上女人身上有很多伤口,就连肚子上也又一条狰狞的口子…想来是先前这些鬼物附身到女人身上,支配她的身体干的。

于是说道:“一个鬼的魂力有限,不过若是合在一起想要控制其中一部分肢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众鬼恍然,是啊,她们只知道附身控制对方身体进行自残,可是现在对方的手脚被绑住,即便附身了,以他们的魂力也无法挣脱束缚,根本伤害不了她,反而还浪费自己仅剩的一点点魂力。

既然控制不了整个身体,但是却可以众鬼合起来控制其中一条手臂啊。

于是就看到这些鬼魂化作一条条黑影,嗖嗖嗖,接连钻进女人的又手臂里。手臂上青筋鼓起,硬生生挣脱捆绑,然后直接伸手扣进肚子上的伤口,硬生生把把里面的肠子掏出来,扯落到病床上,再落到地上,一头还连在腹腔内。

另外一只手和双脚都被绑住,疯狂地挣扎,喉咙里发出绝望痛苦的哀嚎,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她自己右手的行为。

直到将腔内所有脏器全部掏出来,女人已经只剩下痛苦的痉挛,右手食指中指如勾,狠狠戳进眼里,多亏她留了长长的指甲,硬生生将两个眼珠子抠了出来。

挣扎渐渐平息了下去,丑恶的生命终于走向终结。

她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曾经无知地问“报应是什么”,而现在,现实给了她最完美的回答——这就是报应!

而那些附在她右手臂上的鬼魂,一缕一缕从上面飘出,魂魄渐渐变淡,变淡,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小饕说道:“他们已经报仇了,所以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执念消失,魂魄没有执念的凝聚力也消散了。”

素辛心中一动:问道:“不是进入地府轮回吗?”

小饕嗤了一声:“地府?轮回?所有生灵的魂魄之间的区别就是灵智和记忆意识,抛开这些,魂魄就是一团特殊的能量,回归天地。而那些所谓进入地府轮回的,不过是一个堪比造化般的——阵。”

第一百二十章 回来了,又走了

素辛听了小饕的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突然深入骨髓的某种认知,突然间被颠覆了一般。

待她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小饕已经避开这个话题。

因为以她现在的实力,知道的越多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成为她修炼道路上的心结和阻碍。

小饕说道:“你找的那个魂魄已经离开了。”

素辛应了一声。

她就像只是一个从这里无意间路过的人,然后不经意从门缝朝里面瞄了一眼,然后没有任何情绪和异常地转身离开。

小饕说,魂魄应该是朝他们最开始去的拆迁方向去的。

素辛便明白了,何云云这是要去了却自己最后的一个执念。

出了医院,她给石峰打电话,说自己有点事先走一步。

然后打了辆车,直接朝六里街行去。

何云云这次的确是去完成自己最后一个执念的。

她曾经跟母亲说了马上回家的,所以不管在那个空间滞留多久,她都没忘记家中还有等候自己的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