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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辛对这些阴物除了将它们炼化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如果小饕有需要,她自然是先满足它。

不过现在听它这么说,反倒不忙答应它了。

且说病床上的曹民安,没有种蛊作祟,素辛让那几个小鬼来把残余的腐败瘴气吸掉,剩下的,伤口和身体恢复,有这个生元阵在,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曹民安十年来第一次感觉身体轻松,轻灵的想要飞一样。

没有那种明明感受到身体慢慢腐烂的痛苦,也没有身体被一点点吸走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幽幽睁开眼睛,就看到正转身离开的纤巧背影,声音微弱轻柔的像一缕风:“你…”

素辛下意识回头,应了一声:“你醒了,好。”

没想到对方的意志力如此顽强,不过这是好事。如此一来,他恢复的也就更快了。

素辛礼貌地应了一声便径直出了房间。

外面一众人早就翘首以盼,见她一出来,立马涌了上来。

要不是石峰和墨离两人一左一右地挡着,她现在就像那些明星一样被粉丝包围了起来。

素辛看向曹老爷,急切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说道:“令公子已经无大碍,有寒先生的生元大阵,应该很快就能康复。”

曹先生激动的身体颤抖,子君叫着民安哥哥冲了进去。

素辛说道:“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令孙。”

曹家孙的种蛊应该是刚种上去没多久,只是因为小孩子身体承受力更差,所以情况比较严重。

只要拔去种蛊,在生元大阵的滋养下,应该很快就能将损坏的脏器修补回来。

只可惜自己不懂这种阵法,先前提要求的时候只要了混元珠,而阵法功法符箓之类都是宗门传承秘辛,想来即便自己想问,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素辛只能把这份心思埋藏心底,反正等自己以后实力提升以后,慢慢探索也不迟。

素辛依样把魂蛊拔了出来,她明知道会有强大的怨气冲击,仍旧没有任何设防。

素辛再次感受了一番怨气对心志的冲击,算是对心境的一种历练。

别人求而不得,而自己一天却能遇上两次,福气呀。

素辛做完,从房间里出来,寒禾就进去看情况。

片刻,神情郑重地走过来,对曹老爷点点头。

看向素辛的眼神多了一份郑重,而后工工整整地向素辛作了一揖,“先前多有冒犯,请道友见谅。”

素辛回礼:“一桩交易,合作愉快。”

寒禾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里有八颗混元珠,还有一滴地龙血。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是在市场上也是相当于十颗混元珠。”

素辛问道:“市场?”

寒禾现在神情完全不似先前的敷衍,修炼一途多坎坷,多个朋友多条路,彼此互通有无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而面前这个女子,很显然是刚刚踏入玄门之列,竟然能有如此坦然的心态面对那些超越自己常识的东西,这本身就很不一般。而且从对方行事作风来看,有些狠厉,但是也并非没有原则的。若是以后有机缘,前途也是很广阔的,自己现在多结交一分,对以后只有好处没坏处。

“嗯,在这个世界之外,有这些东西交易的地方。此事说来话长,如果道友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素辛连忙道谢:“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刚进入玄门的新人,有很多不懂,先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寒先生海涵。”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索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就着茶水,聊开了。

“其实鬼市只是我们对那里的称呼,应该是中间位面交易点。”

“据说一个交易点周围有数个甚至数十个像我们这样的世界,而具有神通的人一般都会在那里互通有无。”

“十五年前我有幸去过那里一次,换回来一些东西,才让我的实力有所进阶。甚至包括那套阵法,也是从里面换来的…”

第一百四十章 解脱

一通畅聊,素辛感觉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寒禾递给素辛一只传讯符纸,说道:“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找我。”

素辛拿着一张两指宽的符纸,有些尴尬:“这个,怎么——”

她以前没用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

寒禾笑笑,不等素辛把“用”字说出来便说道:“你只需要把意念注入其中,然后以灵力驱动即可。”

素辛点头应诺,记下。

“先前在水泥路上的事,的确是我的私心,也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我并没有恶意。那个身负小鬼的人…”

素辛见再次提及迷雾之事,现在想来她当时也的确有些反应过激,主要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也不想把自己处在弱势而毫无话语权,所以此时两人完全说开也就释然了。

至于那个身上带着小鬼的人,素辛能感应的出来,那个小鬼并不是控制着那个人,而是一种彼此依附的关系。

小鬼能做的事情比普通人肯定多的多,比如去赌博,就可以知道对方的牌面儿等等,想来那人也是尝到小鬼的甜头而愈陷愈深,落到最后自身生元差点被吸光的下场,也是他的咎由自取。

世事无绝对,并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要看恶果的造成究竟是别人强加还是自己作死。

寒禾能对这些都做出解释,可见是诚心想要化解彼此矛盾。

素辛就是这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只是她现在的见识和能力有限,也说不出什么大话套话,只道:“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零零侦探社找我们…”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价格一定优惠。”

毕竟她也只是侦探社里打工的,做不了主,但是承诺“优惠”二字还是可以的。

回城的路上,石峰问素辛:“这样就可以了?”

“嗯。”素辛只把两张卡交给石峰,混元珠和灵血自然是落到自己包里。

至于曹家的事情,在她脑海中早就翻篇儿了,此时素辛想的是寒禾跟她说的关于玄门的事情。让她心情不由得激荡起来。

“那个,我听你们说曹家小少爷身上的病症叫什么种蛊,想来是背后有人要害曹家绝后,只是把蛊去了,如果不揪出幕后之人…”

素辛应道:“他们自己会去查,或者说他们其实心中早就有怀疑,只是因为差点证据或者情感上有些放不下所以没有披露出来。老大放心好了,曹家可是有一个大能供奉,这些事情难不倒他的。”

“我,我的意思是…”

石峰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只是到了嘴边就变成这么两个白痴问题。

一直沉默的墨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是想问,先前你和那个寒先生那般剑拔弩张的样子,为何现在又相谈甚欢?”

素辛随口说道:“哦,是我自己也有不周的地方,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有些反应过激,把事情说开就行了。”

呃,就这么简单?

石峰和墨离都不约而同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素辛,神情十分平静,看来她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真的豁达啊。

墨离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想起他们当初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场景,她也是这般的平静和淡漠。

不容易被外物所影响,这样的人才会走的更远。

思及此,墨离嘴角笑意不由得放大,看向外面骄阳灼灼的天空也变得清新起来。

寒禾这次看似在素辛面前有些放低了身段,而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场莫大的解脱。

本来按照曾经的约定,他二十年前便满了当初给曹家承诺的契约,就可以离开曹家,开始自我潜心修行,或者是干一些随心随性的积累功德的事情。

却不料二十年前开始,曹家人突然开始患上心痛的病,药石无效,而且痛起来就像能抽掉全身元气一样。

除了曹老爷子外,其夫人,几个子女甚至还有曹家的旁系,都陆续中招。

正要离开的他一查之下发现竟然是有人在他们身上下蛊,当时他并没有现在的手段和实力,只能稍稍缓解痛症,一边寻找下蛊之人,可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连他也没查出来,至少当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一层去,所以病症无法根除。

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实在承受不了那样的折磨而选择自杀,当时整个曹家上下一片惨淡。

寒禾当然不能在这样情况下离开,于是留下来找解决办法。

这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被人抱到曹家门外。

寒禾起了一卦,发现这两个孩子身上竟然蕴含了一丝生机,于是便将最小的具有先天鬼眼的子君留下,而另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则作为曹老爷子收养的义子。

后来寒禾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从这两个小娃身上推算出生机,除了自己的先天鬼眼可以让他平平的修为就能拿到印牌通过结界外,还因为那个义子,竟然是真的曹家血脉。后来曹老爷为了怕有人陷害这个义子而刻意保护起来。

寒禾利用子君的先天鬼眼进入鬼市,淘到很多东西,回来后修为大涨,同时也逐步建成了生元大阵。

只是所需要的天时地利都非常苛刻,也才有了曹家在S市市郊圈地建庄园的举动。

只可惜,等他的大阵建成,曹老爷夫人已经回天乏术。

另外几个儿子女儿进入阵中,每天都体会生命涌入体内再被一种无形的能量吸走的绝望无助,还有那永无止尽的痛苦,也没能熬到最后。

短短几年时间,整个曹家人丁凋零,只剩几岁的曹民安和义子。可是没过多久,刚上初中的曹民安也突然开始心痛。

不过这孩子大概见到家人都陆续因此死去,所以心性比常人更坚韧,竟然硬撑着挺到学业完成。

寒禾把子君收为自己弟子后就刻意让她与曹民安保持距离,却没想到两人还是见面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寒禾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思单纯,但也正因为这点,她根本不适合在豪门中生存。

只可惜他越是劝,她越是叛逆,现在基本上都不听他的了,让他很是心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各有志:决裂

现在,曹家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所以从寒禾内心来讲,他其实更感激素辛的出现。先前的推心置腹也只是一个顺水人情。

曹老爷现在是又惊喜又失落,惊喜的是曹家终于有后,失落的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曹家的寒先生要离开了。

他知道留不住,便承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子,以后有曹家的地方就是他寒禾的家。

至于那个背后害的整个曹家近乎段根的人,他们都猜出是谁了。

有道是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莫说是这样的盛世大家,就是普通的稍稍有些余钱的人家恐怕也少不了儿女情长的纠葛,几笔风流债。

其中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寒禾这个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

也幸好那种蛊并不是容易炼制的,而且被素辛断了根,以后想兴风作浪也难。

跟曹老爷子打了招呼,寒禾又把子君叫道跟前,说明自己的意图,问她以后的打算:“…是继续跟着我修行还是一个人历练?”

子君没想到师父这么快就摊牌,她扭捏着回避。

这次寒禾没有再依着她,必须有个明确的表态。

子君很是纠结,满脸的痛苦和不舍,说道:“现在民安哥哥最是痛苦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离开他。”

寒禾怒其不争,苦口婆心道:“你和他不一样,他最多就是人间的权力富贵,而你以后却是可以屹立尘世之巅…”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听你说那些大道理了。”

不等他说完,子君就哭着痛诉打断寒禾的话。

“什么人间富贵?什么尘世之巅?你只是按照你的意愿来安排我的人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知道我每天都看到那些东西是有多么恐怖多绝望吗?他们每天都在你耳朵边,哦错,是直接钻进你脑袋里,不停地说他们死的有多惨,他们是多么的不甘,然后不停地重现当初惨死的样子…”

“我感觉我整个生活空间都充斥着腐烂和死亡的气息,甚至连我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的浑浊和肮脏。”

“是,我明白,事实上那只是一种异相,现实中并没有,可是那些落在我身上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逼真,真的好恶心。我真的没有办法当它们不存在啊。”

“你知道吗?你每次带我去给那些人驱鬼,你是看不见,可是我看得见,我看见那些鬼就将身上的腐肉残肢断臂往我身上戳,往我脸上抹,我还看到我身上残留着那些脏污的恶心的血迹,鼻翼间充斥着腐烂的恶臭。”

“你知不知道我每次都要把所有跟那些接触的衣服洗一遍,把身体用刷子刷好久才能脱离那样的脏污…”

“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那些东西了,我讨厌这样的生活…”

寒禾没有像以前那样将她柔弱的身躯揽进怀里安抚,幽深的眸子看向清雅的空谷。

他想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渴望拥有那样的异能,他想看透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天随人愿,一次家庭的灭顶灾难降临,唯独他活了下来,从此他发现自己鼻子能嗅到不一样的东西。他也曾经想过,自己的异能是否就是全家人的性命换来的,他那么渴望的异能,究竟还值不值得拥有?

这样的伦理道德拷问着他的心灵,让他一度生活中无比的自责和愧疚中,以至于他错过了异能发展和定型的最佳时期。

后来经一位高人点化:如果他没有那一份执着,他们全家一个都活不下来。

所以当他发现子君拥有先天鬼眼后,认为是可造之才,便收为弟子细心培养,将自己所有心得和阵法符箓方面的成果倾囊相授。

以前也听她老是抱怨这抱怨那,他觉得是她太小,不懂事,小女孩撒撒娇而已。

没想到这次听对方如此说出来,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在一厢情愿。

身后的抽噎声渐渐平息下去,寒禾轻轻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子君,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在以后的某一天,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子君楚楚可怜模样望着寒禾:“师父,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师父——”

一声师父,让他的心软了一半。

“你是为师的骄傲,我以为你能走的更远…”

子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曾经我也这样以为,你是因为真正爱我才收我为徒。可可是…你和那些人一样,也只是因为看到我的资质,看到我的潜能,以及可以给你带来的好处才收我为徒的。其实我真的不想再提,那次你带我到那个地方去,你说是带我去玩,而事实上呢,你只是利用我的血脉获得那面印牌而已!若不然你根本就没有进入那里的资格!”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被自己最信任最爱的人孤零零丢在那个地方,是那么的孤独和无助…”

寒禾眼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强忍着内心的失望和痛,尽量让声音变得平稳,实则听上去已经有些嘶哑了:“子君,你怎么能这么想?”

是,他承认当初的确是因为看到她的资质才收她为徒,可是对于一个玄门中人而言,难道去收一个没有任何灵根慧眼的普通人当自己徒弟吗?

至于那次的鬼市之行,他也只是权宜之计。而且从鬼市上买来的强化筋骨的药物也是用在她身上,即便她什么都不作,那些鬼物都不能伤害到她…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抱起子君的时候,她的双眼都蒙上一层白翳,也就是先天性的眼盲症,脸上还有一大块非常明显的胎记。想来她的父母正是因为她的残疾才丢弃的。

是他,当初用自己微薄的法力将她眼睛上的那一层白翳祛除,而那个胎记也是在激活了她的鬼眼后消失的…他倾尽自己所有去培养她。

寒禾想,即便她不认同自己安排的人生,但,至少,她心中会有一点感恩。

却不料,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心中最后的那一丝牵挂和不舍在这一刻绑地一声,断裂。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家(撤消重命名长老)

这条路就是这样,道不同,以后所站的层面就不一样,或许,他们之间的师徒缘分真的只能到这儿了。

寒禾拿出三张传音符,对子君说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好自为之吧。这三张传音符,我教过你怎么用的。”

子君虽然心中怨恨他把自己带入恐怖的生活,怨恨他把自己当作利用的工具…可是,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庇护。

“师父,你走了,我要是再看到那些东西怎么办?”

寒禾蓦地转过身,气息压低:“你真的就那么不想看见吗?”

子君被师父的样子吓到了,泪痕还没干又委屈地哭了起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这样对我的,自从那个女人来了之后你就开始凶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寒禾朝她走近一步,眼睛逼视着她:“你是真的不想看见那些东西吗?”

“师父,你不要这样子嘛,君君心里好怕…”其实子君一方面抵触那些鬼物带给自己恶心,另一方面还是很享受异于常人的优越感。

寒禾不容她的回避,再次追问:“只要你再说一句你不想看见那些东西,我便成全你。”

以前他都没“重视”过她的感受,这次,便成全她的心愿吧。

“是,可是我…”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子君便感觉身体蓦地向后飞出,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传入灵台中,然后整个人昏睡了过去,等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视界变得清澈而明亮。

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可是当她下意识运用异能的时候,发现身体空空如也。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不,不,这不是她想要的样子,不是。

寒禾,我恨你——

这次清水山庄之行,素辛实力大涨,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巩固修为,积蓄能量以及练习对能量的掌控等等。

还有从寒禾那里获得的信息,也需要时间去好好消化。

石峰把二十万的分成以及两万的奖金和活动金费交给她,想到反正上次那个单子已经推迟了几天,不如再往后延延,于是给素辛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素辛休整了两天,不管精神体力还是心态都完全恢复全盛状态,于是收拾行装,送父母回去。

其实如果素辛这次不送他们,两老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因为老家的堂叔打来电话,说大侄子好像情况更加严重,他们必须回去。

辛爸辛妈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素辛,主要是还不知道情况究竟怎样,与其多一个人担心,还不如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素辛原本想打的回去,奈何太偏,没有司机愿意冒这个险。最后还是只能坐长途大巴。

不知道为什么,素辛总会下意识的去注意车子眼色和车牌号,错过几趟才终于上车。

辛爸辛妈见素辛这样子,原本落下的心不由得又有些揪起。

身体虽然好了,可是那次事件对她的影响太大,所以仍旧在心里落下阴影了。

他们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是素辛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已经在路上了,多耽搁一会就多等一会就是。

等坐上车,辛妈才试探着对素辛道:“囡囡啊,那个…听说城里有很多的心理医生,听说只要把心里的事告诉他们,就就…”

辛妈一开口,素辛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她也觉得自己现在对乘坐长途汽车有些阴影,不过还没达到病态的程度。

其实从内心来讲,她的确有些在意,但是,在她心中一直有个结,就是那张几次出现在噩梦中的红色卡片。

可是从那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她曾经有意无意问起过父母有没有看到自己身上有其他东西,甚至在她拥有了一定权限后还刻意查阅了当初拿起车祸的情况。

只要不是火灾,就算是山体滑坡泥石流,可是车子里面的东西应该在的。

可是她就是没有看到那张卡片。以至于她现在坐车都会习惯性地看一下座位上有没有啥东西之类的。

车子再次行驶到当初事发的地方,已经重新修整过了。不仅扩宽了路面,还把旁边的山体加固。

才刚刚入秋,从山谷中吹来的风就有了丝丝凉意。

三人到了村镇上,就看到大伯素大山等了好久,接他们。

想来先前爸妈他们就和大伯通了电话。

几年不见,素辛见大伯比头发白的厉害,身体干瘦佝偻,像有七十岁的老人。

想到自己父母因为自己的事情也是劳心劳力,一两年就老了十来岁,心中就酸酸的。

大伯看见素辛,眼中是满满的关切,上下打量一通,“小丫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帮素辛拎包裹。

到山里的路还有些远,而且上坡下坎坑洼不平,不管是三轮车还是自行车都不好通行,只能靠两条腿。

素辛把装着一些衣物的最轻的包递给大伯。

团聚的喜悦暂时掩去人们身心的疲惫和痛苦,一路各自聊着别后过往。

素辛在旁边静静听着,知道老家这几年也不怎么太平。

从他们聊天中隐约得到一个信息就是,好像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东海哥回来后开始的。

在素辛的印象中,东海哥是一个很健朗的人,而且性格仗义豁达,还带着一丝农村的憨厚淳朴。经过一场莫名的牢狱之灾后,人就突然变得痴傻。

对于大伯一家人来说这虽然是很大打击,但是只要他们还在,不管儿子变成什么样都能养着他。

因为闵茹对东海痴心不悔,大伯无奈,只能依着他们,准备给他们筹办婚礼。

虽然家里条件很一般,但是也绝不能亏待了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所以这段时间几乎是穷尽所有力量要给他们准备更好的婚礼。

修新房,打制新家具,添置细软,给闵茹买首饰之类。

可是一个月前,一直都痴痴傻傻的东海突然间狂性大发,做出自残的行动,甚至拿起菜刀见人就砍。

只有面对闵茹的时候,他才会恢复一丝清醒,然后就拿刀砍自己,喝农药,跳崖…

现在他们只能把他拴住,塞住嘴才能不让他做出傻事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痴情绝对

这种情况用老家的话来说就是“撞邪”。

所以大伯他们也找了好多神婆道士到家里去作法驱邪,可是每次驱邪之后,东海的情况就会加剧一层。

他们是实在没办法才跟素辛父母打电话,想多个人多点主意。

素辛从获得的信息中基本可以断定,东海哥应该是被其他的鬼魂侵占了身体。

如果是自己没有能见鬼的能力,或许她面对这些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像其他人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可是现在她拥有了这项异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当初自己出事的时候,大伯家二话不说就支持自己,以前的时候东海哥也像亲哥哥一样照顾院中几个弟弟妹妹…

心中很是急切,脚下走的也越来越快。

翻过一个山坳,举目望见山谷深处的一片竹林。

依稀还是曾经记忆中的样子,素辛几乎是跑着回去的。

闵茹给东海端来鸡汤饭,满身的疲惫和憔悴,可是面对东海的时候仍旧露出笑容,将对方嘴里的棉巾扯掉,“海哥,来吃点东西。”

东海浑浊的眼珠在这声温柔的呼唤声中恢复一丝丝清明,涣散的眼神有了聚焦,落在闵茹俏丽的脸庞,立马热泪盈眶,泪珠咕噜地从脸颊滚落。

闵茹连忙用毛巾帮对方擦拭。

东海急切地说道:“阿茹,你快走,快走,我现在已经要控制不住它们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快走…”

因为舌头多次被他自己咬伤,所以说话含混不清。

素东海的话还没说完,神情就开始变换,一会狰狞,一会阴笑,喉咙里发出古怪叫声。

闵茹急了,双手捧着东海的脸,一声声地叫着“海哥,海哥”

东海又恢复了一丝丝清明,“…对不起,你快走。你叫爸妈,叫他们所有人都走…它们,它们想要把这里所有人都害了,你走,你好好地活着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闵茹哭出声,“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就在这时,东海喉咙里发出一声犹如野猫一样尖利的叫声,身体肌肉鼓胀起来,身上的布带应声崩断。

然后一把扑倒闵茹,张口就朝对方脖子咬了下去…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