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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辛几人听了心中有种莫名的哀伤。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父母对子女的爱可以无怨无悔,直到被子女完全榨干那天为止。

可是当自己被榨干而子女还无法自力更生,那又将怎么办?

所以真正的爱还是应该要让他们学会独立去生活吧。

对于这两个拒绝神树庇佑的孩子,如果他们不付出劳动而想继续留在村子里生活的话,那么他们生存的那一份就必须由他们父母承担。在外面俗称——啃老。

但是对于父母而言,被掠走的那部分不仅会让他们生活变得比其他人艰难,甚至会提前死亡。当然,这个“提前”只是相对于这里的村民而言。

从大家的谈话中,素辛他们直到,这里人其实一般都在一百岁左右。

而刚才聊天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婶子大树,实际上已经五十多岁了。

这时,另一边的村民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望着一个方向,神情带着一丝意外。

素辛三人跟刚才一起聊天的几个村民打个招呼便下了桌,朝那边走了过去。

却见先前没有接受面具的两个孩子拎着几个大大的行李袋,朝村口走去。神情决然,稚气的脸庞上写着倔强和委屈。

即便他们内心是无比的渴望外面世界,但是毕竟在这样自由而单纯的环境中长大,突然离开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个时候他们多么希望父母能挽留自己…只可惜,他们的父母只是跟在后面,什么都没有说。

全村的人都那么静静地聚拢过来,像一尊尊塑像一样跟在后面,没有一个人说哪怕一句挽留的话。

突然间,他们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村人送到村寨外面的石板路上就没有再前进了,而他们的父母却一直送,直到那条石头沟谷的尽头,他们不能再往前走了,若是违背,就会发生非常不妙的事情。

阿紫看着自己父母就站在那里不再前进,突然回转身朝父母喊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因为那个该死的规则把自己的一生都牢牢锁在这方寸大的地方,你们难道就真的甘心吗?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走出来又能怎样?它如果真是庇佑我们的神树,又怎么会伤害我们?”

她说的非常激动,这些话当然不可能是她自己直到自己就能说出来的,而是这些年听到无数外乡人对他们的洗脑。她觉得外乡人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神树真的是庇佑他们,为什么又要禁锢他们和剥去他们的生命?

这句话彻底动摇了她幼小心灵中对神树的敬畏。

此刻终于把心中的话全部吼了出来,可是父母仍旧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越过那石头的界线。

阿紫“哇”地一声哭了,然后转过身发疯了似得朝前面跑去。

就在这时,阿紫被脚下一块石头绊倒,身体猛地朝前面扑去,撞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脑袋顿时血流如注。

第五百一十二章 代价

“啊——”

阿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包含无限委屈,期待着如往常一样被母亲温柔地呵护。

几乎就在同时,阿紫的妈妈因为心中紧张,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连忙把女儿抱起来。

“阿紫,阿紫你怎么样?走,回村子,妈妈用叶子给你敷伤口…”

“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戴那个死人一样的面具”阿紫倔强地扭着肩膀,双腿在地上乱蹬。

阿紫妈妈朝丈夫焦急地喊道:“还不快过来,你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丈夫也要冲出界线时,旁边一对夫妻连忙拉住他,指着脚下的石头缝里探出的一丝黑色。

只见那黑色的东西像一条蜿蜒而动的细细水流,朝阿紫和她母亲游了过去。

“阿英你快回来——”

丈夫见此,急的不得了,嘶声力竭地大喊。

阿英听到丈夫焦急的呼喊,正要回应,手臂被女儿紧紧抓住,“妈妈,我我好害怕,你不要离开我,妈妈——”

阿紫只是把头碰破流了点血,并没有大碍。

她走出村子,面对这崇山峻岭,才感觉到自己面前的路多么艰难,她后悔了。

母女两正悲悲切切抱着哭时,那如同黑色海带一样的东西已经淌到阿紫母亲脚下…

丈夫奋力挣脱旁人的阻拦也冲了出去,抓着妻子的手臂就往回拉。

而阿英此时被女儿哭的心都快化了,正想跟丈夫商量,祈求村长再举行一次仪式,让女儿回村,并求的神树的庇佑。

却没想到丈夫拉着她就跑,一边被丈夫拉着,另一边被女儿抱着。

眼看着黑色海带已经慢慢蔓延到阿英的脚背上,而阿紫还拖着母亲不肯放手。

丈夫急的吼道:“你要走就快走你的,难道你一定要害死你的妈妈才甘心吗?”

啊——

阿英突然发出一声痛呼,低头一看,只见那黑色的海带就像一条长长的水蛭一样黏在她裸露出的脚脖子上,然后如橡皮筋一样收缩,钻回草丛里。

而在阿英的脚脖子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红印,慢慢变成白色,里面貌似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把皮肤撑起一个个此起彼伏的小包,而后,一条白白嫩嫩的虫子从那个小小伤口地方钻了出来…

啊——

男人见此,顿时像疯了一样,将女人拉到自己背上就要往村子冲。

而在石头另一边的夫妻急的不得了,因为隐到草丛中的黑色玩意儿正在朝男人游去。

“那个东西来了,阿信,你快过来,快啊…”

阿信见阿紫还呆愣愣地抓着母亲的手,气的吼道:“你把你母亲害死了,你还不放手?给我滚!”

阿紫被父亲吼的回过神,她感觉无比的委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哭着叫道:“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你们要是不想对我负责,又为什么要生下我?好,你们叫我滚,那我走就是了,你们会后悔的,你们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而父亲却已经背着母亲跑回一段路,听到女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正要再说两句。

在他背上的阿英只哭泣着说:“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她现在不懂,她以后…会懂的。”

当阿英说出“孩子以后会懂”这句话时,心中是多么的痛。

有句话叫做“当家才知油盐贵,养儿才报父母恩”,说的是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知道其中道理,但是亲身经历后的人才知道,里面要尝尽多少的生活不易。

身为母亲,她真的不想孩子受和自己一样的苦…

阿信感觉脖子上传来湿润润的感觉,心痛的无以复加。

此时,从石头缝里钻出更多黑色的东西,像头发丝一样,丝丝缕缕地在地上蜿蜒而行,将石头前方的路都占满了。

“小心啊,阿信——”

阿信感觉到搂着妻子的手上传来软塌下去的触感,没想到只是短短一分多钟时间,情况已经恶化到如此程度。

他大吼一声,然后猛地跃起朝前面飞扑而去,终于越过前面的草地,把自己当作肉盾垫在下面。

那对夫妻连忙扶起两人,见阿信痛的蜷缩起来,连忙询问怎么样。

阿信强忍着痛,挣扎站起来,重新把阿英拉到自己背上。

那些黑色的东西又慢慢地收缩,退回到石峰里消失不见。

“阿信,算了,她已经被诅咒了,回去只会给村子…”

阿信吼道:“都给我让开,就算是有什么事也是我一个人担。”

说好的生死同契,说好的要陪着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变老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村子里有人不信邪,走出这石头路的范围,被诅咒了,最后只能放在这乱石上,然后慢慢变成一张皮,最后被风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单离去。

对于他们的女儿阿紫,其实从那些一拨接一拨的外乡人到村子里,就看出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而他们也把其中道理给她讲的很明白,甚至在昨天晚上还跟她说了。没想到今天仍旧一意孤行,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只可惜,她自己要离开就算了,竟然还要连累阿英!

他们用尽自己的心力去抚养她教育她,无忧无虑地成长到十二岁,他们已经尽了自己为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已经不欠她了!

随着阿信背着阿英风风火火跑回来,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人们看到阿英的腿里,逐渐变得惨白而透明,薄薄的皮肤下一条条虫子欢快地钻来钻去…

虽然很同情阿信,但是仍旧要求他把妻子放到外面夹谷中的石头上…

阿信跪在村长面前,请求他让他代妻子受过。因为他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些被黒巫诅咒过的人从没有活过来的,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将妻子身上的诅咒过到自己身上。

村长无比感慨,不过这是对方自愿要求的,一命换一命。

另一边,阿英感觉自己生命正在飞快地流逝,此时,整条腿都慢慢变成一个如同皮囊里包着稀泥一样。

而那些虫子还在慢慢向她的身体上蔓延…

第五百一十三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阿英看到丈夫为自己奋不顾身和不离不弃,心中除了感动,幸福,还有无限的愧疚和遗憾。

好遗憾再也不能陪他一起看日出,不能偎在他怀里守星星了。

犹记当年跟她一起接受面具仪式的另外几个小孩,也想离开这个地方,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但是他告诉她,他会保护她爱护她一辈子…她留了下来,而那个离开的孩子最后也回来了,带着沧桑憔悴。

她习惯了两人这样恬淡温馨的生活,她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所以现在她又怎么舍得丈夫代替自己去死?如果他为自己死了,她又怎能独活?

就在人们的焦点都落在村长身上,一边劝阿信,即便是一命换一命,也是阴阳两相隔…

另一边阿英趁人没有注意,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弯刀朝自己脖子上凶狠地抹了下去。

这是砍柴的刀,刀口十分钝,她一下子没有割破喉咙,便来回地割…

素辛三人先前还在听人们聊天,然后跟着一起目送那两个叛逆的少年离村,然后各自散去继续自己一天的事情。

这边没有进展,反正无事,素辛想到志翔,于是前往村长给他安排的住所看看。

志翔神情十分平静地接待了素辛三人。在村民的帮助下,他的住所里的一家具都准备妥当,但是衣物和其他生活用具则需要自己一点点慢慢筹备。

素辛问:“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你,你那天在树下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你愿意了却我们这个心结的话,请告诉我们吧。”

现在他们彼此的身份已经是游客和村民,而且志翔也对他们保持一种礼貌和疏离的态度,所以素辛措辞十分小心。

志翔看着素辛,这个样子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子,一路上她展露的身手,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

听到她的言谈,不管什么时候都把握得度,不焦躁不卑微,只有平静和真诚。

可以忽略她的存在,但是如果觉得她是一个好欺负的那就大错特错。

这样沉稳和内敛,该是经历了多少才能有这样的沉淀。

先前他不懂,甚至还怼了她,可是此时,当他在那迷雾中如同经历了三段人生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志翔怎好把自己在白雾中经历的一切和盘托出呢?只对素辛三人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

三人相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但是看出他的确是想通了,而不是因为置气。

如此,就足够了。

几人略坐,闲聊两句,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素辛和石峰墨离相视一眼,因为他们感应到一种非常严峻的气氛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连忙夺门而出,朝村中央的大树跑去。

大树下已经聚满了村民。

没想到送孩子离开的两对父母火急火燎地跑回来,然后说被黒巫诅咒了。

素辛听着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而那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男子只一个劲儿地请求村长为他们换命,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所以也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墨离有读心术,很快就提炼出了有关的信息。

他神色凝重地看向素辛:“那个白色的虫子…”

“什么?”

“那个女人身上也感染了白色的虫子。”墨离言简意赅,素辛终于明白对方话里意思。

她再次朝地上的女人看去,只见她正拿着一把钝的柴刀往脖子上使劲儿地抹。

心道好一个刚烈的女子,丈夫不顾自己也要成全她的生命,而她也不愿牺牲丈夫而独活,该是有多大的决心和毅力才敢做出这疯狂的举动啊。

不过如果她真感染的是那白虫子的话,她这里还有些白色粉末,或许能试上一试。

最重要的是,她们三人都以为这件案子到这里已经告一段落,却没想到突然间又出现新线索,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出手救人。

素辛也不含糊,听完墨离说完“白虫子”三个字,便猛地用气劲冲开前面围了一层又一层的村民,进到内圈。

一个小小的能量球精准地打在弯刀上,弯刀“哐当”地一声震落在地上。

而女人脖子上经过她死命的来回割,只差一点就割破动脉血管了。还真对自己下的去狠手啊!

阿英感应到面前刮过一阵旋风,然后一个身影曼妙的女子出现在面前。

她倔强地说:“求求你让我去死,我,我…”

素辛干脆利索地道:“我或许能救你…”

“你?不,你不要安慰我,即便他用自己的命换回我的命,我也无法过没有他的日子,如果最终我们要阴阳相隔,我宁愿我先他而去…”

素辛打断她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说我是真的能救你,不过如果你再不配合的话,恐怕即便真的能救,也无法挽回了。”

这时,旁边的村民也看到这一幕。

阿信当然不相信素辛能救,以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妻子再无挽回的余地,仍旧坚持让村长给他们换命。

石峰和墨离两人对两人大概说了一下,他们先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而另一边,素辛在说出那句话后,就立马反手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因为凭空在手中变出东西,落在村民的众目睽睽之下未免太惊悚,所以还是略微使了个障眼法。

然后她猛地把阿英的裤子直接次啦一声撕开。

就看到整条腿变成一条白白嫩嫩的软软的肉肠一样,情况竟然比当时的白颖严重的多。

更重要的是她从事发到现在前后最多一个多小时!

素辛看到脚背上有一个小小的口子,有白色的虫子蠕动着,一节一节地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直接将白色粉末撒在伤口上。

只见,这些白色粉末就像具有无穷的魔力一样,让那些正在疯狂繁殖和不断向身体深处乱钻的白色虫子,纷纷朝伤口地方涌了出来。

结成一串一串地掉落在地上,然后化成一滩滩白色的脓水。

人们见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神迹,神迹…”

第五百一十四章 眉目

石峰和墨离还没有把他们在路上遇到的情况说完,村长和阿信就看到这边的动静。

阿信激动的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把妻子紧紧搂进怀里。

而村长拄着拐杖,看到阿英腿上的虫子正疯狂涌出,又看向素辛手中的瓶子,神情中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惊异,指着她手里的瓶子,哆哆嗦嗦地想问什么,最后却说道:“你,把这个给我…”

“嗯?”

“你不要误会,你这样直接用会很浪费,而且恢复效力非常有限。”

素辛忙把瓶子递给村长。

村长对几个村民吩咐了一句。

准备大桶,热水,还有神树的树叶,树皮,树根,之类的东西。

人多力量大,很快,这些东西就全部弄好了。

村长让阿信把他妻子抱进桶里,然后将瓶中的粉末少少撒了一点在里面。

顿时整桶水翻起白色的泡沫,变成奶白色。

阿英被泡进桶里后,脸上痛苦终于缓解,大家都不好再围着,只让阿信守着就行。

村长将瓶子还给素辛,里面还剩下少许,而后带素辛三人到村中祠堂。

他走出一段路,仍旧有些不放心,又折回阿信给阿英泡澡的地方,神色十分严峻地嘱咐:“切记,一个时辰之内千万不要从里面出来,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明白吗?”

阿信连连点头,“我省得。”

村长见阿信的样子,才放心离开。

素辛问:“为什么不能离开水?”

村长叹着气说道:“因为被邪祟留下印记的人是必死无疑,而且是神魂具散,而这药液不仅重塑身体,还要凝聚魂魄,相当于重生,而重生就意味着所有一切都会打乱而重组,所以中途出现丝毫茬子,都会失败。但是我在村中留下的典籍里看到,如果能够重获新生的人,以后便是得天地造化…”

几人说这话,来到一所院子里,这是就连以前所有记载中,外乡人都不曾到过的地方——祠堂。

里面并不是像其他村一样供奉着历代祖先牌位,在正中央的案几上放着一张面具。

纯白色,留着眼睛和嘴巴三个孔,和众生相的树上的一模一样。

但是对于这个,素辛却从上面感应到那股神秘力量蕴蓄其中,十分磅礴,只稍稍触及便连忙收回自己的神识。

“这,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村长的声音把素辛的思绪拉了回来。

素辛觉得他们遇上白颖那队人完全就是一个巧合,而且看村长的样子,应该知道手串的秘密。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路上经过大致说了出来,和先前石峰墨离两人讲述别无二致。

只是多了一个小插曲,素辛在第二次听到山谷中的惨叫后,悄悄溜出去把手串拿了回来。

然后用火球符烧成白灰…她不知道怎样破解巫印,但是小饕知道,以当时的条件,把粉末撒在伤口地方是最便捷的方法。

村长听完三人的讲诉,脸色变得十分难堪,神情凝重。

将拐杖在地上重重杵了两下,痛心疾首地说道:“作孽,真是作孽呀!”

然后转过头对素辛三人说:“好了,这是我们村子自己的事情,我们会进行封村,你们请离开吧。”

三人面面相觑,诧异的问:“封村?”

村长神情说不出的落寞,幽幽地道:“我以为这次仪式上出现的神迹是终于可以让我们村子得到解脱,却没想到是预示一场更大的劫难,必须封村才能将封印彻底镇压下去。”

“怎么个封法?”在素辛看来,这个神秘村本来就与世隔绝,有着自己完整的规则体系,就是一个“封闭的村子”,但是看村长的样子十分沉痛而决绝,难道还有更狠绝的作法不成?

村长叹口气,感觉一瞬间老了二十岁一样,“记得当时我跟你们说过,面具驱除了邪祟之后,毕竟长期浸染阴邪之物,所以将那一部分分离出来。而我们在这里的村民就是用以镇压这些阴邪之用。但是在两千年前,仍旧有一缕邪祟逃逸了出去,造成长达百年的战乱和杀戮。后来我们村子在一位圣者带领下发展壮大,众生相的神力也变得强大,最后总算平定了下来。这些年也没有听到有那些东西出来作乱。”

“可是自从二十年前,村里有人离开神树庇佑范围,被巫印攻击,我就觉得是封印松动,将镇压的邪祟逃逸出来。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当年的邪祟并没有被完全除去,而是蛰伏,潜入人间。甚至和这里被镇压的相互勾连。你说的那个类似某种动物牙齿的东西,就是豢养出来的邪祟。它可以给人们带来灾祸,但是它们的身体就是最佳解药。”

素辛静静听着,等村长说完才问道:“你的意思是村中众生相的神树镇压的邪祟和外面的勾连起来,甚至是被某人或者某种神秘力量操控?”

“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神树的封印未破,可是下面的邪祟却可以自由出入,看来村子里也出了事。为今之计只有在那些东西还没有完全出来之前,彻底封印起来。正好,村中诞生一个圣者,能够完成这一个仪式。”

素辛几人心情也非常沉重,没想到面具背后竟然牵连如此之大的阴谋。

他们并不觉得村长这种“同归于尽”的封印就能彻底断绝那背后的势力继续扰乱现今的平衡。

于是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最后问道:“村长,那么怎样才能找出外面邪祟的宿主?”

村长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朝着案桌拜了几拜,然后将那张面具拿起来,枯瘦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着,“这个,会指引你们找到真正的邪祟。最多只有十天时间,如果那些邪祟仍旧会封印中冒出来,我会启动神树之力将这里永远封印起来。以后…”

素辛和墨离石峰相视一眼,朝村长点点头,双方算是达成同盟关系。

现在不仅是他们解决这个案子的关键,也是帮村子度过这次劫难的契机,事不宜迟,三人也不含糊,辞别村长,从祠堂里出来,就准备离开。

当他们来到外面时,发现那两个离开的孩子竟然又回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天理难容

叫阿紫的女孩跪在母亲泡药浴的木桶旁哀哀痛哭,祈求原谅。

阿信在帮妻子按摩,一边将那些失去药效的神树的树叶树根捞出来,再放新的进去,无暇理会。

可是阿紫却一副“你不原谅我誓不罢休”的样子,跪着扑过去抱着父亲的腿,“爸爸,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

“快滚开,你已经害了你妈一次了,难道你还要害一次才甘心?”

“阿信,算了,她还小。阿紫,你起来吧,妈妈知道你是无心的,妈妈不怪你。”阿英有气无力地说道。

阿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你们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阿英这次虽然差点死掉,但看着女儿磕的额头都破了,仍旧心疼的很,一边说“你快起来,我们不怪你”一边让阿信把女儿扶起来。

阿信现在要尽可能的保持桶里药效持续,因为只有一个时辰有效,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恢复身体,所以哪有时间去顾这些。

阿英实在看不下去了,挣扎着就要从桶里爬起来去扶女儿,身体刚刚晾出来一截,就看到白嫩的皮肤下面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突然干瘪了下去。

阿信大叫一声,连忙把她又按进了水里。

现在是在借助神树的力量对她的身体进行全面改造,离开水就相当于自杀。

可是仍旧是迟了一点,阿英从胸口到脖子一截身体完全变成了一具骷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指着阿紫的方向,对丈夫努力说出几个字:“阿信,对,对不起了,不不要怪阿紫,不管怎样,她都是我们的女儿啊…”

说完,脑袋耷拉下来,彻底死了。

阿信感觉整个天地都崩塌了,死死抱着干枯的身体,仰天嚎啕大哭出来。

而地上的阿紫突然跪着爬过去抱着父亲的腿,“爸爸,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吧,求求你…”

阿信低头看着完全没了生息的妻子,又看着抱着自己腿只知道哭号的女儿,真是冤孽啊,生她就是欠她一辈子…现在好了,终于把命都给她了!

他真想一脚踢开这个冤孽,可是妻子最后的遗愿是“原谅”,好吧,那就这样吧。

他冷冷地收回视线,什么都不想说,抱起已经干枯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妻子,一步一个水印地走出村子,来到那座他们经常看日出的山头上,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人们都非常气愤,简直就是养了一个孽障,竟然一而再地连累和伤害自己的母亲。虽然看起来她一无所知很无辜,但她的母亲的确是因她而死,村民围城一堵人墙挡在阿紫面前,一步一步将她逼出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