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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摊开的手掌上却是空无一物,白嫩的柔荑水润水润的,在阳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辉。

甚至还伸手去她手上摸了一下,掌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人们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甚至觉得是她故意捉弄她们,故意把自己的白嫩嫩的手在她们面前显摆来着。

嬉笑一番后各自散去。

桃夭看到人们的反应,不像是作假,心中莫名惶惑。

为什么刚才那么多人在这里洗衣服,她们都没看到偏偏自己看到了?

为什么那水晶球明明就在自己手上,她们却偏说什么都没有?

就在她正要把东西甩掉时,那玩意儿却一下子没进她的掌心。

她使劲抠手掌,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惶惶然回到村里。

画面一转,呈现在素辛意识中的是井然有序的房舍和农田,周围树木环绕,竟如世外桃源般。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拎着一个篓子回来,远远的就喊:“夭夭,夭夭,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鱼,是鱼。今天我去做工了,村长分给我一条鱼,晚上我给你烧鱼汤…”

一个生火一个煎鱼,朴实而温馨。

丈夫的宽厚呵护让桃夭几乎忘了下午在溪边发生的意外,直到两人依偎在床上,桃夭才蓦地想起,带着疑惑的语气说了出来。

丈夫一点也没有觉得是妻子随口胡说,神情很是严肃,连忙拉过桃夭的手,仔细看了又看,说道:“别担心,明天我们备上一份礼去请大祭师占卜一下。”

这个村子之所以能有现在的风调雨顺,都是因为大祭师每年为村子占卜祈福,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对她无比崇拜,但凡有个病痛什么的,都会去求她。

两人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也是如此。

丈夫便一直紧紧抓着妻子的手,就在两人完全熟睡之时,那颗诡异的水晶珠子从桃夭头顶上冒出,像一颗剔透的水晶,在两人身上绕着飘了一圈,就像在检查一样,然后重新回到桃夭头顶,散发出莹莹光辉,良久,光辉才慢慢散去,而水晶球也随着光辉散去而凭空消失。

第二天,两人还没来得及去找大祭师卜算,就听到村里传来人们惊慌的呼叫。

他们赖以生存的溪水竟然断流了,露出铺满石头沙粒的河床!

溪水干涸,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村子生存的命脉,人们变得无比惶惑恐惧。

村长将所有人召集到村中的晒场,也是平时集会,祭祀的地方。

中央的祭台上已经摆放了案桌和三牲祭品,穿着五彩布条裙衫的大祭师戴着一张面具,手执幡旗,跳着古怪的舞蹈,口中吟诵让人十分沉闷的音调。

周围有一圈赤膊汉子,同样带着面具,只是上面脸谱不一样,绕着祭台转着圈地舞蹈,同时敲击腰间的鼓。

鼓点与舞蹈踩点以及大祭司的吟诵莫名契合。

气氛凝重,人们无限期盼地望向中央的大祭师。

突然,大祭司手中幡旗一竖,鼓声和舞蹈乍然停下。

村长将耳朵凑到大祭司嘴边,不时点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然后直起身。

众人大气不敢出,只听村长神色凝重地说道:“刚才大祭司已经与天道神灵沟通,我们的母亲河之所以断流,是因为有人偷走了水龙珠——”

水龙珠?

桃夭听到这三个字,心底莫名一颤,一只温暖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就在她心底还有些侥幸,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水龙珠,我知道谁偷了水龙珠…”

不仅是村长,就连大祭司都微微愣了一下。

没想到才这么快就找到那个“人选”了。

桃夭只听声音也知道,对方正是昨天一起洗衣服的幸子。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姑娘,此刻竟是第一个跳出来出卖她的人。

旁边有几个女的去拉幸子的衣服,给她递眼色:“幸子,你不要乱说话。”

幸子看到那些吃胳膊敲鼓的面具汉子分开人群,朝她这边走来,顿时大声回道:“什么不要乱说话?现在有人把水龙珠偷走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母亲河都露出河床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渴死,难道你们还想要包庇她吗?莫非你们也跟她是一伙的?”

那几个女的都是昨天跟桃夭在一起洗衣服的,也看到桃夭出现的异常,她们是万万不敢往水龙珠上面联系。

现在看村寨和大祭司如此大张旗鼓,若是真跟水龙珠有关,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她们和桃夭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不能随便一句话就害了人家啊。

第五百六十章 桃之夭夭2

村民看到那些面具人走近,散发出森然的气息,心底一下子就虚了,下意识朝后面退去。

其中一个露出精壮上半身的面具男,声音低沉地问幸子:“刚才你说你知道是谁偷了水龙珠?”

幸子心底有些虚,可是这次是将那个抢了自己心上人的女人除掉的最好机会…

当初是她第一眼看到谷生哥就心生爱慕,几次刻意制作与对方巧遇,表明自己心迹,可是对方都把自己当作“不懂事”的小姑娘,最后却娶另一个女人,桃夭。

事实证明,谷生哥真的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男人,若不是桃夭这个贱人,那个被宠爱呵护的女人,即便成亲几年也拥有一双红薯手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

现在话既然已经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幸子怯懦地抬手指向一个方向…人们纷纷朝两侧让开,生怕她的手指对准自己。

在她与桃夭之间留下一段通道。

几幅面具同时望向桃夭,周围的人也看向她。

桃夭一下子有些慌神,焦急辩解:“幸子,你不要乱说…”

幸子看到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深深刺痛了她眼,用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说道:“桃夭嫂嫂,你昨天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不是说捡到一颗水晶球吗?现在可是关系到我们村寨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桃夭嫂嫂不会连这个也要跟幸子计较吧?”

“当时还有几位姐姐嫂嫂都看到了,我可没有说谎,要不然你们问她们…”

幸子急切地为自己辩解,转身找那几个女人,人们纷纷避开她的视线,生怕落到自己身上。

两个面具男上前,一左一右钳住桃夭双臂。

谷生大急:“你们住手,夭夭没有偷谁的东西,放开她…”

谷生也被面具男控制了起来,并塞住了嘴。

桃夭被押上祭台,大祭司凭空拿出一面铜镜,将桃夭上下照了一遍,然后仰天发出一声诡异的长啸。

村长给躁动的村民解释:“水龙珠已经找到了,的确被这个女人占为己有,只能把水龙珠从她身体里逼出来。接下来大祭司会在这里设置祭台,等会大家每个人都要在她身上割一刀,表示对她的惩戒。”

嗡——

人群哗然。

平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邻,而且桃夭一直跟大家伙的关系都挺不错,现在却要人们都上去割她一刀…任谁也下不去手。

可是随着那些面具男子把桃夭塞了嘴后,绑到架子上,扒光了衣裳,人们炸开了锅。

一部分表示就算是这个村庄不复存在,也不会做出这等荒蛮之事,纷纷散去,甚至开始商量离开这里。

而另一部分则表示,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肯定有所牺牲,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但是谁都不愿当那个出头的人,这时村长对幸子说道:“既然是你揭发的,为了我们村子的生死存亡,你来给大家做一个表率吧。”

其实不用村长说,幸子就想上去把那婀娜而娇嫩的身体割烂,要让他看着自己娶的女人也不过如此,要让他后悔当初对她的不屑一顾!

不过自己毕竟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多么天真的不懂事的“小姑娘”,总不能表现太过了。

此时村长一说,她有了最好的借口,于是做出一副十分不情愿并且很痛苦的样子走到祭台上,面对桃夭:“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你千万不要怪我…”

然后竟是毫不犹豫在桃夭脸上狠狠划了一刀,脸上立马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朝两边翻开,露出猩红的血肉。

不过诡异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事情就顺利多了,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前,

从最开始只是很小心很谨慎地划一个小小的口子,到后来就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凶狠。

事情进展顺利的超乎想象,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才能做成呢。

却没想到幸子跳出来,让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

面具下的大祭司看着这个外表懵懂的女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村民口中还是一个很内秀懂事的人。

另一边,被村民背叛和折磨凌迟的桃夭此时已经气息奄奄,从最开始的痛苦,愤怒,到后来的绝望…而现在,她心中连恨都没有了,只剩下对谷生的牵挂和思念。

她亲眼看到他被那几个戴着面具的健硕男子抓走,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他?

当痛到极致后,她发现自己的灵魂和思想突然传来一松,竟然能够平静地去思考问题。

如果说唯独只有她在溪边发现并捡到那个水晶球是一起意外,现在她死都不愿相信。

为什么偏偏会选中她?

而现在去思考这些已经没任何意义了,随着灵魂的放松,她发现自己逐渐远离身体的痛苦,然后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看着那些曾经善良而淳朴的村民,此刻拿着刀,面上虽然带着不忍心,可是眼中却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毫不犹豫把刀割进她的身体,有些似乎觉得一刀不足够,口中叫着“保卫家园”然后又狠狠割两刀…

灵魂彻底脱离身体,冥冥中,她感应到一个熟悉的意念在呼喊她,是谷生!

就在她魂魄不由自主想要向对方飘去时,从下方的躯壳的头顶上突然飘出一个透明的水晶球。

赫然就是昨天钻进她掌心的那个。

水晶球就像是有生命一样,接触到她的灵魂,一下子将其包裹了进去。

桃夭感觉感觉刹那间自己到达一个陌生的空间,周围是一片虚无,而下方则是一个画着无数古怪图案的宽阔石台。

她被彻底禁锢在石台的中央,无法走出。

幸好她还能感应到谷生的意念,思念,成了让她支撑下去的唯一信仰。

先前不忍心同袍相残的村民,离去后就在商量今后的出路。

而就在这时,一阵妖风刮过,生机勃勃的村子只留下一片死寂。

就好像当初贸然进入刺儿林的人一样,竟是顷刻间便尸骨无存。

第五百六十一章 桃之夭夭3

至于那些残余虐杀桃夭的人,他们的恶念,无形中与空间界域联系了起来。

虽然桃夭是界域灵珠自己选中的宿主,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不至于那么快把她的灵魂之力抽干,一方面是将她的心上人谷生分开,另一方面则是让她保持持续的仇恨。

所以这些人反倒没有死,并给他们许了一定好处,钱财和新的身份,到外面的世界生活。

谷生被关进石腔里,被大祭司用邪法放尽全身血液,然后经过数年祭炼,变成一副尸傀。

本来根据祭炼的步骤,会自动将魂魄打散,变成一具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行尸,但谷生成了例外,他的魂魄非但没有被彻底消失,反而融入到身体中。

谷生已然明白,这所有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些人的目的后,就果断把自己的意识收敛起来,完全按照对方想要的指示去行事,蒙骗过关。

当他确定自己有足够实力去反抗时,便毫不犹豫将其余炼制出来的尸傀放出来,对整个地下基地展开一次大屠杀。

然后启动了中心的诅咒,即便那些人逃到千里之外,即便他们现在可能已经换了很多个身份,但是留下的恶念始终和他们的灵魂连接着。

所以,实际上不仅仅是特案组发现的那几起诡异车祸,还有其他地方也在同一时间发生意外的惨案。

当初所有虐杀桃夭的人,无一幸免!

那些人没想到在炼制的尸傀中竟然还有一个拥有独立的灵魂和神志,虽然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但是以他们的手段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带着研究成果和一部分尸傀逃了出去。

…眼前的场景不断变换,素辛的意念就像站在空中俯视着这一切。

当看到那面水波纹一样的结界升起,终于对这次的案子有了一个全面了解。

桃夭,谷生。

其实反过来一想,若非这一场劫数,或许两人之间的爱会随着韶华老去而枯萎,也会经历轮回之苦。

而现在,却是跳出了轮回,进入另一种生命境界。

而反观那个因求而不得之苦,不惜趁机将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幸子,不过是正好给他人做了嫁衣而已的可怜虫。

即便不是她那么急匆匆地跳出来,最后桃夭和谷生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带着一丝慵懒和惬意,伸着懒腰爬起来。

梦境让素辛对这个案子彻底释然,不过正如谷生说的那样,那些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都带着面具;

并且那些人之间都用代号称呼,比如初一初二,一月二月等等,这个代号随便放在哪儿都能拈出一大把;

至于当初村子里参与或者没参与虐杀桃夭的人,现在都全部死绝。所以,除非有新的线索出现,否则这个案子基本上就此打住。

想着夭夭和谷生两人在劫难来临之前,平淡朴实的相处,彼此思念的意念竟能穿越界域空间,都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非但没有将他们本身的神志磨掉,反而愈久弥坚。

相比那些分分合合的虐恋,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真爱吧。

反观当时毫不犹豫出卖桃夭的幸子,以及落井下石的村民,最后终究逃不过报应,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照样横死!

只可惜没有参与进来的其他村民。

就算是他们当时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不妥,可是能力限制,终究逃不出那场浩劫。

可见真正决定命运的,不仅要有见识,还要有更强大的实力才行。

所以,归根结底,仍旧是实力在决定一切啊!

素辛洗漱穿戴好,从冰箱里里拿出牛奶、面包,关上冰箱门的时候,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三天。

一边吃一边往前院的会客厅行去。

石峰和墨离两人正在接待客人。

石峰脸上还有些伤痕和淤青的痕迹,素辛记得那天几人劫后余生时,石峰全身都布满伤口,脸上,脑袋上鲜血淋漓,沾满尘土,看上去触目惊心。

因为他双手死命拽着绳子,根本没空去抵挡扑面而来的飞沙走砾。

几天时间就恢复的差不多,看来他身体的愈合能力也提升许多。

几人看到素辛前来,不约而同看向她。

坐在沙发上的人连忙站起来,朝素辛走近两步,激动地说道:“你,你就是素,素大师吧?”

素辛嘴里刚好啃了一大口肉松面包,见对方主动跟自己攀谈,连忙把面包噎下,下意识用手挡了下口鼻,舌头将嘴唇周围的面包屑舔了,在放下手的时候,顺便把手里的面包牛奶放到旁边桌子上。脸上表情已经让自己恢复正常样子。

素辛顺势握住对方急切切伸过来的手,应道:“呵,客气了,叫我素辛就行。”

一边示意对方坐下。

委托者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大婶,保养的还算不错,不过此时眼睛里布满血丝,面容十分憔悴,神情焦急。

左眼看去,眉心隐隐有晦暗之气。

她有些尴尬地看看石峰和墨离,墨离看出她所想,说道:“她是我们的老大,你直接跟她说也是一样的。”

石峰顺势把刚才作下的笔录推到素辛面前。

素辛扫了一眼:

委托者:祝慧

年龄:58

住址:武安区红星街593

事件:一个月前,新婚的儿子媳妇去渡蜜月,两个星期前失联。

报警后第三天,警察在与他们最后联系地点距离数百里之外的一间废弃工厂的地下排污管道里找到他们尸首…

笔录记录到这里就停下,素辛想,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为什么还找他们?

于是说道:“祝婶请节哀,不过案子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你这次找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祝慧急切道:“不不,没有,他们是被人害的,现在正被困着遭罪。我这当妈的哪能安心哟。可是他们都调查不出来,听说你们能解决这些事情,所以…素大师,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才开口,老人家人已禁不住双目垂泪,声音哽咽了。

望着素辛,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第五百六十二章 案子:贪婪

素辛看的出老妇的悲戚和急切,可是她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能说看起来别人很可怜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就应了下来。

所有一切都必须建立在把事件了解清楚,以及自己能够解决的基础上。

素辛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对方,等对方情绪稍稍安定下来才继续说道:“祝婶,那你先把令郎和媳妇失联前后的事情跟我们详细说说,具体是哪种情况,以及接与不接这个案子由我们来判定。”

素辛声音虽然很柔和,但是却把自己的原则和立场表达的很清楚。

毕竟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两位老人也接受了儿子媳妇死亡的事实,祝慧情绪很快平静下来,叹口气,开始慢慢讲诉:“我儿子叫继东,是在今年国庆节和明艳办的酒席,原本一年前就该结婚的,只因为新房还没装修好,所以就等到现在。酒席过后,他们就直接搬去自己的新家,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就说要去蜜月旅行…”

老人家说话本来就比较絮叨,而且经历了那么重的打击,也需要情绪上的发泄和精神上的抚慰,讲诉起来更像是在拉家长里短一样。

但素辛看起来一点也不急,只静静地、认真地听着。

祝慧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在总算是让他成家立业了,现在那些年轻人都流行啥蜜月旅行,我们当老的也不好拦着。”“我和他爸也算有些积蓄,可是先前给他们买房子,装修,办酒席,都花费不少,现在也就靠每个月几千的养老金。所以就给了他们两万,他说不够,就给我们看了他们计划清单,还说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事,我们当父母怎么不支持他。当时他爸就数落了他几句…其实也没说啥,就是让他收收心之类的,然后两人大吵一架,他拿着钱就走了。后来我听亲家母说,他们还向他们要钱来着,也都是怕他们在外面受委屈,给了几万…”

素辛心中一阵唏嘘,这让她不由得想到曾经看过的一句对联:夫妻本是前缘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儿女原是宿债欠债还债有债方来。

有人会说,需教子有方…可是素辛在经历了看过了那么多案子后,却觉得真正决定一个人性格发展的,还是他的本身,他的灵魂。

那些从财富到心灵都贫瘠的人,别想他(她)付出,哪怕是言语的温暖都不可能。

“他们去蜜月旅行后就失去联系了吗?”素辛话才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完全是多此一问。

笔录上分明就写着:一个月前旅行,两个星期前失去联系。

不过祝慧并没有听出来,而素辛的话正好打断她有些哀伤的回忆,摸摸红肿的眼眶,“呵,让素大师见笑了…”

素辛:“无妨,你慢慢说,我们有时间,你讲诉的越详细,对我们调查案子越有帮助。”

祝慧:“其实这算是东东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他爸虽然当时吵了,可是后来也很后悔,担心的很,每天都给他们打电话。最后还把手机号屏蔽了,我们也是通过他发的微信知道他的动态,每天在干什么。就在他们离开的一个星期后,他突然主动给我们打电话,说钱花光了。他爸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当即就给他们转了五千过去。你知道的,穷家富路,家里用紧一点没关系,但是出门在外,哪怕是少一毛钱别人都不会把东西给你。”

素辛点点头,表示认同。

祝慧接着说:“自从那次打电话后,他的手机又打不通了。一个星期后,他爸发现他们每天更新的微信竟然突然没有更新,立马就急了,询问亲家,他们也说打不通两娃的手机,发消息也不回,于是我们立马就报警了。然后,就…”

素辛想到刚才笔录中的一个细节,问道:“可是你先前说警察发现两人的时候,是距离他们最后一次更新微信地点几百里之外?”

祝慧:“是啊,我们也不知道那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问警察了,他们说两人可能是自己迷路,然后误入工厂,掉进坑里的。”

素辛哦了一声,表示了解。

“你们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自从我们帮东东料理完后事,总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东东回魂,还…还多给他摆了碗筷,还烧纸钱香烛给他,还跟他说,想在家里待着的话,我们就一直供着他…”

“刚开始两天都很平静,第三天晚上,我大概是因为晚上吃的稀饭,半夜起夜,刚刚醒来,正要摸索着开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趴在老头子身上。我惊得叫出声,那黑影好像直起身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一下子消失了。我打开床头灯,发现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把老头子推醒,才发现他浑身冒着虚汗。他说他刚才看到儿子了,说他在那边好痛苦,让他去陪他…还说如果当时我没有推醒他的话,恐怕他已经跟着去了。”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天,此时说起,祝慧仍旧忍不住直抹眼眶。

“其实我们也想跟着去的,儿子没了,感觉以前所有为之奋斗和希望寄托全都没有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可是这人啊,当一旦迈过那个坎儿,就,就…”她说到这里,抬头望着素辛,“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贪生怕死啊?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不顾了…”

素辛听了一阵辛酸,不由得想到一句歌词“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育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说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啊,你们已经完全尽了做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不是非要跟着去死才能证明父爱母爱的伟大。

祝慧:“你说的是,我们小区里的朋友带我们去散心,虽然感觉就像缺失了很多,但是…”但是已经把那个坎儿迈过了。

素辛连连点头,“我明白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 诡异的死亡

祝慧继续说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就开着灯睡觉,倒也没出现什么,我也再没看到那个影子。”

素辛知道,一般来说,人是看不到鬼物的,除非鬼物刻意想让自己被人看到,但是这需要很强大的鬼力才行。

还有一种情况,就像是通过光影投射一样,这样的鬼主要是因为牵绊怨气,只能出现在阴影中。

祝慧遇到的很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但是素辛现在知道的信息很少,一时也不妄下断言。

“然后呢?”素辛看对方神情蓦地变得惊恐,适时提了一下话头。

祝慧嘴唇都在哆嗦:“我们都以为事情就那么过去了,然后…然后就在一个星期前,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妈’。当时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醒着的,我完全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紧接着,只觉脑袋旁边刮过一阵冷风,把我冻的一个激灵,就彻底醒来了。”

“我们是开着灯睡觉的,我睁开眼就看到灯光一闪一闪的,还有嗤啦啦的电流声,不过很快就稳定下来。旁边窗帘撩动,想来是起风了。医生说老头子现在受不得凉吹不的风,所以我就起来打算把窗户关上…发现窗户只在一侧开了一道小小的缝。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窗帘是中间被风吹开的,可是窗户的缝是开在旁边的。”

素辛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什么。恐怕症结还在她半睡半醒中对方叫的那一声“妈”以及她的应答。

祝慧:“我脑袋里正迷糊,听到老头子醒了,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外面起风了,在关窗户。他说他昨天晚上亲手关上了。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去给他倒了温水喝了。可是这次,当我脑袋一挨着枕头,那个声音又来了,一声声地叫着‘妈,妈,妈啊——’。声音拉的幽幽长长的,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在自己旁边一样…”

“我只有东东一个儿子,除了他还能是谁在喊我呢?他喊我一声我就应一声…最后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在而耳边喊一样,甚至还能感觉到那冷飕飕的气吹着,把我半边脑袋都冷麻木了。我想是不是东东在下面有什么事情,于是我就问他,‘想要什么,妈都答应’,那个声音像是在笑,就是那种阴恻恻的带着狡黠的笑,说‘来啊,你快过来啊…’”

祝慧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抹下眼眶,“当时我是真的想就那么跟他去了,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啊,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个‘呼噜呼噜’的声音,就好像浑浑沌沌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我偏过头就看到老头子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天花板,口眼歪斜,身体抽搐,张着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肯定是喉咙里有痰。我心中一急,连忙起来帮他侧过身,拍背,总算把那口痰吐了出来。然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背搓手,折腾了半宿他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稍稍恢复后,就抓着我的手,说他看到儿子了,儿子把他带去一个地方,看到儿子被关在一个罐子里,说好冷,儿子让他也进去…”

祝慧一边哽咽着说,一边抹泪。

素辛问道:“既然警方已经找到他们的尸首,可查出来他们的具体死因了?”

“警察说,说是他们两人自己到那里去,然后不小心失足掉进下水道,里面沼气重,没能爬上来,然后就…”

“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已经接受这个现实。可,可是每天晚上我儿子都在跟我说好冷,让我们去陪他。他们都说是我们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是我敢对天发誓,那真的不是我们臆想出来的。这段时间天天晚上被那个声音折磨,老头子因为这件事,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了,前几天病倒了。我先前也去寺庙烧香,也去找神婆问过米,给娃烧了纸钱衣服什么的。可是每天晚上仍旧有那个声音。我…”

祝慧用布满皱纹的手抓着素辛的,“素大师,我听他们说你能看到那些东西,我求求你帮我看看,他…他究竟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在下面受苦?我现在只想他能安息…”

素辛拍拍她的手背,说道:“这件案子我们还需要调查一些情况,到时再跟你们联系。”

“到时?到时是多久啊?你们还要调查什么情况啊?我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他们说你能够看到那东西,你就帮我们问问他,是不是还需要什么,只要我们能办到的,都会尽量满足他的,我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