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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一路上打着响嚏,很明显不怎么情愿呆在这个地方。

素辛安抚了它一会才稍稍平静下来。

还是泥土路的街道,坑坑洼洼,呜呜叫着的风儿卷起灰尘在空中飞扬,与那些飘荡的招牌幡子夹裹在一起。

漫天的白色纸钱从天空纷纷扬扬落下,飘的到处都是,然后又被风儿卷着飞扬着。

一队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抬着一口黑漆棺材迎面走来。

没有唢呐,也没有哭丧的,人们脸上只有像冰一样的悲戚之色。

前面是一个挽着竹篮,撒纸钱的踯躅老妪,后面跟着四个抬棺人,还有一个女人领着三个孩子一脸木然地跟着。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便是眼前的场景。

看这送葬队伍,棺中之人应该是一家之主。

前面老妪是老娘,后面跟着妻儿。

一个家的顶梁柱没了,剩下孤儿寡母,着实艰难。

素辛没想到一来就遇上这样的人间悲剧,心中也微微叹了口气,不过就在她准备让到一边时,马儿不停地甩着脑袋,就像是要避开这些一样。

素辛心中一动,下意识的再次用左眼看去。

前方就像是有层白纱似得雾一样,看不怎么真切。

这里一片荒凉,阴冷的风夹着烟尘滚滚,一时间也辨不清究竟是尘土还是…“别的”什么。

但是素辛却有些上心了,伸手拍拍马脖子,牵着马儿让到一边。

旁边正好是一间包子铺,蒸笼上一缕热气袅袅升腾,证明还在营业。

店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看到送亲队伍,神情也不由得哀戚,重重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抹着已经很干净的桌子。

在店里面靠左边有一个大大的案板,一个中年男人在低头揉面,貌似外面的场景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说已经看的麻木了。

老板娘见有人到店门前,便上前招呼。

“这位妹子…要点什么?”

素辛没有刻意打扮成男或者女人的样子,因为她不习惯在头上挽髻子,麻烦的很,哪有直接束住来的方便自在。

而且她也没有耳洞,所以老板娘称呼的时候显得有些迟疑。

素辛此时正好也有些饿了…

嗯,好像她总在吃和饿之间徘徊着。

第1210章 送葬

素辛随口应道:“我正好有些饿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马儿栓在店门旁的石墩上。

然后随意捡了靠门边的桌子坐下,视线从冒着热气的蒸屉上扫过,说道:“嗯,给我先来二十个包子吧,有稀饭糊糊或者汤面的话也给我来两碗…”

老板娘顿了顿,才应了一声,朝后面的男人喊了一声,“大郎,捡二十个包子…”

说完,又对素辛道:“锅里倒是还有些疙瘩稀饭,我先去给你热热。”

素辛点点头,老板娘便去火炉前忙活开了。

而那称为大郎的端起蒸屉看了一下,说只有三个包子,剩下的需要再等一会。

素辛说无妨,等一下就等一下。

大郎将三个温热的包子用盘子装了端到桌上,素辛道谢一声,便用筷子夹着吃起来。

包子比拳头还要大上一圈,馅料很足。

此时,街道上的送葬队伍刚好走到店门口,素辛下意识问给她端稀粥的老板娘:“大姐,你可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素辛的问话,老板娘又叹了一口气。

应道:“这是城东口的刑家,他家三代都是裁缝,在我们城里很有名的,就连我们过年也会到他那去做两身衣服。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去年老邢头死了…今年同一天,邢宝堂也去了,就只剩下这一窝的孤儿寡母,唉,这日子只怕难熬了哦…”

“原来是这样啊…”素辛吃着稀饭包子,随口应着。

就在这时,又一把纸钱被老妪撒向空中,哗啦啦——

纸钱又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一张剪成铜钱的纸钱正好落到素辛面前的桌子上。

素辛伸手捻起那张纸钱,眼睛微眯,触手间,感应到一层极其微弱的磁场波动。

这也是因为上次与商队一起过夜,让她变得更加警觉了。

若不然刚才还真发现不了。

不过随着纸钱离开送葬队伍越远,而且上面的磁场波动本来就很弱,片刻便完全消失不见了。

莫非那棺材中的人跟商队里的情况一样?

心中一动,素辛连忙用意念控制,将天机神树上的一缕绿光朝那棺材里面探了去。

纸人?

果真是一个纸人?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的,为什么?

哦,难道是因为精元耗尽,已经变不回去了?

素辛心中不由得一阵惋惜。

就在她准备收回绿光的时候,视线从四个抬棺男人身上扫过。

她发现这些人走的都非常吃力,就好像棺材很重一样。

素辛心道,这不可能啊。

她上次还亲自抱过纸人的,整个身体都没几两重。

而那口棺材,充其量也就几十斤,一个人成年人都能抱的动,更何况是四个人抬。

不对劲。

哐当——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脚夫突然啊地叫了一声,身体不堪重负地,一下子歪了下去。

另外几人也失去重心,差点摔倒。

棺材“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送葬队伍停了下来,前面的老妪死灰的眼睛里露出惊恐和绝望,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面。

后面三个孩子,最大的十来岁,最小的也就四五岁,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裳,想要把自己藏在后面。

神情畏惧而茫然地望着前面。

妇人安慰一下孩子,让他们留在原地,自己走上前,去看最先摔到的脚夫。

发现对方肩膀上已经磨破了皮,刚才杠子突然往滑,生生把肩膀上的肉给刮了一层下来。

棺材落下的时候,又正好砸在脚上,此时鲜血淋漓。

寥落的行人不由得停下脚步,驻足观看,不过谁都没有上前,而是畏缩地往后倾。

就像是前面是要吞噬人的洪水猛兽一样。

素辛心中莫名一痛,没想到这好好的城市,竟被那些“东西”搞成这样凄凉和冷漠的地方。

她连忙站起身就要过去看看情况,虽然她刚才用神树之光感应到棺材里的确是纸人,可是现在事实是,脚夫差点被压死…

老板娘突然叫住她:“…妹子,你,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素辛听到老板娘话中的迟疑,想来定有隐情。

现在那边情况已成定局,而自己的确对这里一切都一无所知,便停下脚步,问道:“大姐此话怎讲?”

老板娘显得很是纠结,素辛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碎银子,说道:“对了,我先把饭钱给了,你看这些够不够?”

老板娘心思也很通透,见素辛的动作,知道对方是想询问情况,显得更加为难,说道:“妹子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那个,它…”

素辛将银子塞到对方的手里:“这是我本来就应该给的饭前,大姐莫不是还要推迟?”

老板娘叹了口气,还了一个碎银子给素辛,道:“这些就够了。我看你是外乡人,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少听少看少问,免得惹祸上身。”

素辛笑笑:“多谢大姐的好意,不过我的职业就是一个管‘闲事’的,而这次也正好是受人所托来到贵地,所以这件事不管也要去管一下了。大姐如果真是为了我好,或许更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老板娘顿时一愣,盯着素辛,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只听素辛丢下一句“帮我把饭和包子留着,我等会回来吃。”便朝街道上走去。

老板娘在后面喊道:“我们县已经有两年没有外乡人来了,就算是来了,也是有来无回…”

素辛站住,回过头看向老板娘,“刚才你说…已经有两年没有外乡人了?可是我听说就在前段时间有一个商队前来,还在这里收购了很多红果?”

老板娘哦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个啊…那,那只是个例,不过肯定也…”

素辛听老板娘话中有话,可是因为彼此才刚刚认识,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没有任何信任基础,对方能出言警告凶险已经做到本份。

若是还想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自己也必须拿出让对方信服和信任的东西出来。

不然凭什么你一问,别人就应该竹筒倒豆子地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第1211章 天机神树与造化之力

素辛没有再继续跟老板娘纠缠这个问题。

此时,街道上的送葬队伍已经彻底乱了套。

不管老妪如何的哀求,另外几个脚夫说什么都不肯再抬棺了,甚至连之前的工钱都不要了就要离开。

而那个受伤的脚夫此时已经脸色发白,气息奄奄。

刚才素辛看的清楚,脚夫受的只是皮外伤,而且看对方身形就是常年做重体力活的,摔一跤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没想到只是须臾之间,情况就变得如此严峻。

周围人群已经围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关切中充满深深的畏惧。

素辛拨开人群,进入里面。

因为是一个陌生面孔,而且还是一个年轻姑娘模样,立马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甚至有人急切地挤眉弄眼地劝着“不要去,小姑娘,我看你是外地人不明白,你不要过去,要惹晦气的…”

另外有几个声音也跟着附和着。

素辛并不觉得这些人是因为冷漠无情,相反,其实他们心底都有一份善良,要不然也不会去劝别的人。

因为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这里围观的所有人,他们背后都代表的是一个家庭,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丈夫(妻子),子女。

若是因为自己好管闲事而让整个家庭惹上那些东西,那才是整个家的罪人。

素辛朝那些对自己劝导的人善意笑笑,微微点点头,表达心中谢意,算是承了他们的情。

就看到一些人开始双手合十地祷告着。

邢母此刻跪在地上,朝周围的人恳求着,只要帮她把儿子送到山上入土为安,她愿意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没有一个人动,专门抬棺材的脚夫都受伤,气息奄奄,谁还敢上啊?

这可不是因为你一时好心一时心软一时可怜就能解决问题的。

邢母看到终于有一个人近前,不管不顾地朝素辛磕头,“求求你帮帮我这个老婆子吧,求求你发发善心,好人好报…”

而另一边,那邢家娘子用自己的手绢给那脚夫包扎了伤口,仍旧于事无补,急的不得了。

此时看到素辛过来,一看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家,而娘却还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磕头恳求。

且不说一个姑娘家能帮上什么忙,再说了,这件事真的是太邪门了,就算对方愿意帮,也不过是害了人家。

邢家娘子连忙过来,很是歉意地说道:“那个…这位妹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等会…应该衙门的人就要过来了,你,你还是请回吧。”

素辛说道:“无妨,我看看这位大哥,他的伤有些不简单,我先给他看看。”

说着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脚夫旁边。

脚夫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背微微有些驼,黝黑皮肤,身体很壮实。

此刻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面色发青。

被棺材砸中的那只脚此刻已经开始发黑,伤口出流出黑紫的血水,腥臭难闻。

左眼视线中,一层淡淡的白雾在伤口上凝聚不散,并且逐渐向脚夫全身蔓延。

而在那白雾的中心,素辛“看到”有一溜白色的东西。

这是…

素辛意念一动,以神树之光包裹在手上,然后将那白色东西拈了起来。

是一块大概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纸屑。

又是这玩意儿!

人们伸长了脖子,望着素辛手中的东西。

都觉得很奇怪,刚才看那脚夫的伤口上,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怎么那姑娘却拈了一溜纸屑?

将这纸屑拿掉,脚夫的情况没有恶化,可是任由这样下去的话,这只脚算是彻底废了,而且整个人也会元气大损,至少要减寿十年!

素辛突然间想到了然大师的丹丸,要是自己也懂得如何炼制那些丹丸的话就好了。

这时,灵儿说道:“小素素,你试试神树之光,其中蕴含了天地造物的法则,或许有用。”

素辛“嗯”了一声,虽然以前还没用过,不过试一试却是没错的。

意念一动,将手上的一缕绿光凝聚一团,拍到伤口上。

这时,只见绿光竟是慢慢地将附着在伤口上的邪祟秽气吸收,甚至连白雾也尽数被绿光收了去。

而后,伤口地方渐渐恢复本来的颜色,流出的血也变成了鲜红,更没有腥臭的气味。

人们啧啧称奇,对素辛更是刮目相看,真乃神医啊。

素辛见天机树的绿光果真有效,又用绿光扫了两遍,直到伤口慢慢止住血,消了炎才罢手。

不过一会,脚夫幽幽醒来。

啪啪啪——

人们热烈鼓掌吆喝着。

嘈杂声猛地一顿,围观的人群让出一条道,一队腰间挎着大刀的衙差快步走了过来。

邢母刚才求素辛,素辛却去弄脚夫了。

此时邢母连忙跪着爬到衙差前,磕头恳求,求他们可以帮着把儿子送上山,入土为安。

这在其他地方可能是很不可思议的,衙差又不是抬棺匠。

可是这些衙差竟是没有反驳邢母的话,一个将邢母搀扶了起来,说道:“邢大娘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这里人手不够,等一下再帮你们把棺材抬上山…”

素辛一听,衙差竟是直接答应了邢母的恳求!

邢母千恩万谢。

其中领头的衙差注意到素辛这边,说:“还有人受伤了?”

那少妇忙向差人行了一礼,道:“回大人,刚才抬棺的时候,这位大哥摔倒了,幸好这位妹子及时相助,现在情况总算好转了。”

她话音刚落,周围人群响起纷纷附和的声音。

领头的衙差是一个青壮男子,身形高大,皮肤黝黑,面相很是威严。

朝素辛上下打量一番,一手搭在刀把上,问道:“你是外乡人?”

素辛点头:“我叫素辛,来自秭归县。在秭归县开了一家零零侦探社,专门帮人处理一些疑难的或者自己不放方便去处理的事情。五天前受人委托一件案子,特地前来办理。刚才见这位大哥受伤,秉着职业的本份,所以出手帮了一下。若是差人大哥有什么用得着素某的地方,尽管告知,素某定当全力相助。”

“秭归县?零零…侦探社…素辛?”

赫岩重复了一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第1212章 县爷亲自出马

这个名字让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赫岩不由得又把素辛左右看了看,见对方神情坦荡自若,应答流利自然,眉宇间也没有普通女子的娇柔小家子气。

再加上周围群众也印证,刚才的确是在她的帮助下,那脚夫的伤势才开始好转的。

便朝素辛拱了拱手,道:“我是风止县县衙的捕头,赫岩。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帮。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赫岩说完,身体微微朝旁边侧了侧,左手往旁边一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素辛微微笑着,“好说好说。”

抬步走出人群。

赫岩对另外两个衙差吩咐了一句,让他们把场面控制住,等大人来。而后自己也跟着素辛出了人群。

素辛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因为官差来了而产生的变化:人们的那种恐惧和不安明显消退了很多,而且对官差也显得十分热切。

看来这些官差之前没少帮人“抬棺”啊,她经历了那么多小世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官和民呢。

走到僻静的地方,赫岩忍不住又看了看素辛,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你现在没…其他什么事吧?”

说完有觉得有些唐突,解释道:“还请素辛妹子不要介意,我我的意思是…你是外乡人,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我们县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外来的人总会出事,所以…”

因为各自身份的关系,赫岩说的结结巴巴,素辛却明白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和之前包子铺的老板娘一样,

笑着应道:“赫大人放心,我没事。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我开侦探社,吃的就是这碗饭。”

赫岩含混地应着,显然还是不完全放心,他迟疑着,想要问点什么,发现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素辛打破僵局,说道:“刚才我在帮那位脚夫大哥治伤的时候,发现他伤口有些不同寻常,想来是被邪祟污浊感染所致。还有,那棺材我看明明并不是很重,可是四个大汉抬着,还把人压倒了,或许有什么东西在作乱。”

赫岩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尽管已经很克制了,可是想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仍旧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脊冒上来。

他正要说什么,又一队衙差赶来,领头是一个穿着陈旧的青绿色官袍的老者,两鬓斑白,下颚留着一缕胡须。

赫岩连忙上前行了一礼:“大人——”

看来这位老者就是风止县的县爷了,听卓掌柜说,叫房明山,房县令。

房县令看向素辛,“这位是…”

赫岩介绍道:“这位是从秭归县来的…侦探…素辛,刚才是她把脚夫救醒的。”

素辛当先行礼:“见过房大人。”

房县令,“你知道本县?”

素辛:“来的时候遇到一位朋友,略有听闻。”

素辛观对方头顶上有一柱浩然之气,虽然已经是年过六旬,却身体矍铄,双目炯炯。

只是一眼,素辛便大概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抬不了棺,只能求助县衙的人了。

因为那东西也就只有这样的浩然正气才能镇得住。

房县令问道:“刚才我听赫岩说你接触过那些人?可有什么不妥?”

素辛:“以我之见,那棺材里的可能并不一般。虽然大人能帮人们解决一时的难题,可是长此以往,恐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小友有何见解?”

素辛:“实不相瞒,我这次受人委托处理一件案子,或许跟这些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等会大人在处理那棺材的时候,可否打开检验,允我从旁观察,如何?”

房县令略作思索,现在整个县人丁稀少,每天只死无生,长此下去,恐怕成了一座死城。

而且他活到这个岁数,阅人无数,观素辛面相也是一派正气祥和之态,姑且应了,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就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另一边,人们见县爷出来了,纷纷投来热切的眼神。

看来房县令在这里很受人尊敬爱戴。

房县令让人把脚夫送回家,让主家给了一点银子当作补助。

邢母自然完全应诺。

那脚夫在被人扶着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朝素辛这边看了一眼,感激的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感激是因为周围人都跟他说,全靠这位外乡来的姑娘才救了他一命。

疑惑的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在一个黑窟窿中一样,充满绝望,就像是有一股力量想要把他拖进深渊一样。可是他怎么放得下家中的妻儿呢。妻子现在怀了孩子,他哪里舍得。

然后突然间,就感觉到那股力量消失了,而且传来极其不甘的呜咽…就像是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其遏制住了一样。

这种感觉随着他清醒的时间越久,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但是那份死里逃生的由心而发的感激却是真挚的,他们这些抬棺匠最是看重这些因果之类的东西,因为心中有着对生命的敬畏,才不会被那些东西缠上。

简言之,才敢吃这口饭。

当然,这次是个例外,里面的东西太邪门儿了!

四个衙差上前,抬起棺材,往县衙方向走去。

邢母有些纳闷,不是抬上山吗。

房县令说,因为出现了重大事故,所以需要检查再行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