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高朝并没有等到初六才来,他初五傍晚就过来了,还是带着伤来的,额角青紫了一块。陈随文听见敲门声去开门,怎么也没料到是高朝,看到他的样子结结实实吓了一跳:“怎么了?”

高朝笑了笑:“没事,磕门框上了,擦点药就好了。”笑容明显有些勉强。

陈随文沉着脸说:“先进来再说吧。”

向容和难得下一次厨,陈随心在帮忙端菜,正准备吃晚饭,听见动静,都过来了,母女俩异口同声:“小高(高哥哥)你回来了?”只不过一个语气诧异,一个语带惊喜。

不过她们很快都看见了高朝的伤,向容和说:“小高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陈随心惊呼:“高哥哥你打架了?”

高朝笑着说:“阿姨,心心,我家亲戚走完了,今天就过来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太高兴了,上车的时候磕到脑袋了,没事的,不用担心。”他伸手摸了一下额角的淤青,顿时倒抽了口气。

陈随文看着心疼,也不戳穿他,说:“那就先吃饭吧,东西放下,去洗手。”

向容和神色放松了:“没事就好,来吃饭吧,正好开饭了。”

高朝赶紧去放东西洗手。一家四口再次围坐在桌边吃饭,菜做得有点简单,只弄了个清蒸鲈鱼,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素炒茼蒿,还有一个冬瓜排骨汤,陈随文又临时加了个一道母亲从老家带来的灌肠片。

向容和说:“不知道小高要回来,菜准备得不多。”

“没事,够吃了。”高朝说。

这顿饭吃得略沉闷,虽然高朝的谎撒得有点逼真,但是陈随文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向容和和陈随心都不是傻的,自然也看出点端倪来了,所以聊天的话题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吃了饭,高朝抢着刷了碗,陈随文则在一旁帮忙接碗,也不说话。高朝压低了声音说:“真没事,不是为我们的事,开家庭会,和我哥吵了起来,我爸劝架太激动了,被他的茶杯不小心砸到的。”

这话明显漏洞百出,陈随文咬紧牙关:“真的?你们兄弟不是一向关系还行,怎么还会吵架?你爸帮偏架?”

高朝舔了一下唇:“主要是为了我爸妈的事,还有就是钱的事。我爸真是失手伤了我的,他自己也吓着了,所以我被他打了就走了,让他们自责去。”

陈随文洗干净手:“我去找找有没有药,你洗吧。”

高朝洗完碗出来,陈随文兄妹已经不在家了,问向容和,才说他俩刚刚出门去了。高朝只好坐下来陪向容和坐着看电视,向容和将电视声音调低:“小高,跟家里吵架了吧?”

高朝不敢撒谎,只好如实说了。向容和说:“你就这么走了,家里人会担心的,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吧。”

高朝说:“给我姐发信息了。我走了也挺好的,他们心里会负疚,就会觉得对我多一份亏欠,这样以后我出柜的阻力就会少一些。”

向容和看着他,轻摇头:“你这孩子,又是何苦。”

高朝低着头说:“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们家对随文几乎一无所知,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具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柜比较好,但肯定是会出的,阿姨你放心,我不会委屈随文的。”

向容和点头:“我知道,那时候你跑到上海来照顾他,我就明白了。别人夫妻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是个好孩子,在随文最困难的时候还特意跑来陪伴照顾,所以阿姨谢谢你。跟家里也不要太着急,每一个父母都是爱孩子的,虽然方式不一样,只要他们爱你,最终都会接受的。”

高朝抬头看着向容和,用力点头:“谢谢阿姨理解。”

“阿姨理解,都理解!”向容和微微笑,用力点头。

陈随文回来了,他去买药了。虽然事出意外,好歹没什么大碍,陈随文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过了两天,春假结束了,上班第一天,向容和带着陈随文和高朝去给房子过户,高朝死活不要,最后被向容和威胁才接受下来。过户完了这才去看新房,房子也在河西,离江边不远,是去年刚落成的小区,里面全都是复式楼,只有三层高,考虑到南方春天湿热,没有买带院子的底层,买的是带顶楼平台的三楼,楼顶可以改造一个屋顶花园,陈随文和高朝都满意得不得了,对这个屋顶花园有很多的构想,简直就是豪宅啊。

陈随文兴奋地说:“妈,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买房呢?”

向容和说:“去年有个朋友告诉我的,我就在这边买了两套。”

陈随文大为惊讶:“还有一套在哪儿?也是这个小区吗?该不会是楼下那套吧?”

向容和说:“楼下的早卖了,没买着,离这不远,那边。是二楼,也有一个露天阳台。”

陈随心欢呼:“欧耶,太好了,我就喜欢露天阳台,二楼的风格我相当满意!”

向容和说:“我打算今年装修了,明年要是心心来这边上大学,我们就可以搬过来了。你俩看看,想要怎么装修,我们一起装,我出钱。”

高朝连忙摇头:“别,我们自己装修,不用阿姨操心了。”

陈随文也说:“对,妈,不用忙了,我们自己装修好了,这个就真不需要你出钱了。”当初说不想让母亲买房子,如今因为高朝给自己买了房子而接受了这一套,这装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母亲出了。

“那行,就你们自己装吧。我也不管了。”向容和倒也不坚持。

初九这天,向容和带着三个孩子去见了欧老师,定下来陈随文和高朝开学后去上课,每周六至八节课,周末上课,按课时收费,刚开始是一百块钱每节课,根据绩效提升待遇。陈随文领了语文课,高朝领了物理课。收入虽然不算高,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种生活调剂,陈随文觉得挺好的。

陈随文发现欧老师特别殷勤,对他俩的工作,对他母亲的态度,甚至对心心的态度,心里不由得有些怪异。回去的路上,陈随心说了:“妈妈,欧老师是不是经常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叔叔?”

陈随文看着妹妹,她知道什么?“心心,怎么回事?”

向容和微微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老同学,很多年没联系了,去年才联系上的。”

去年才联系上还经常打电话,不是想追她是什么?“妈,欧老师没结婚?”

“结了啊,孩子跟你一般大。不过前年他老婆得白血病去世了。”向容和说。

这可不是巧了么,要是欧老师真追母亲,倒也不错,欧老师看起来是个很有风度的人,母亲就有伴了,不过都看她本人的意思,回头还得跟妹妹去透个口风去。

第54章 勾搭

过完年,向容和和陈随心很快就要开学了,她们于初十回了武陵。出了正月,高朝陪陈随文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各项指标正常,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这个结果令压在两人头顶的最后一丝乌云消散开去,从此再无阴霾。

从发病到最后的复查,约莫过了一年,这是陈随文人生中最为跌宕起伏的一年,经受过死亡的威胁,在绝望的边沿重获新生,又收获了人世间最为真挚的感情,也算是他这辈子收获最为丰富的一年,如今时过境迁,余下的,惟有满怀的感恩。

高朝这一年中也成长颇多,从逃避到直面,从散漫自由到主动承担,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别说是旁人,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一个男人神魂颠倒,生死相随,还肯洗手作羹汤,变成一个新时代的家庭煮男,一个彻彻底底的曲乐取笑的爱夫狂魔。高朝把这一切的改变归结为爱,真爱一个人,就肯为对方做任何改变。

复查结果拿到的时候,高朝欣喜若狂,打电话通知了所有知情的人。曲乐接到电话:“爱夫狂魔,随文身体好了,不用再担心他累着了吧,放他出来陪我逛街。”

高朝说:“行,你们下午就去逛吧,我送你们去。逛完了我来接你们。”

曲乐说:“作为一名体贴的男朋友,你很多技能都点亮了,就是逛街这个还没点亮,点亮你就十全十美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高朝也不恼,看着陈随文呵呵笑:“我还是有点缺点的好,太完美了让随文压力多大啊。”

陈随文在一旁听得直笑,他完美自己能有什么压力,就他那死宅的性格,难道还能够被人觊觎?就算是被人觊觎了,也无从下手啊。

高朝接了曲乐,将他们送到步行街,再三叮嘱他们不要逛得太累,然后就走了。曲乐一手托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车屁股:“他干嘛去呢,把你扔下不管?”

陈随文笑:“不知道,可能有事吧。”平时自己去哪儿都要粘成连体婴,今天居然不交代一声就走了,真是稀奇。

其实曲乐也没什么好逛的,大腹便便的,除了孕妇装还能穿什么,不过就是想出来溜达一下透口气,她老公是分公司负责人,非常忙,平时很少有时间能陪她,怀孕后由婆婆照顾她,但是婆媳关系再怎么融洽,中间还是隔了一层,不可能像自己母亲一样无话不说。这不,陈随文解禁了,终于可以出来陪她逛逛了。

曲乐作为一个孕妇,买衣服就免了,不过碰到喜欢的店还是要去看看的,看到喜欢的衣服就发愿,等宝宝出生后一定买一大堆衣服来过瘾。不能买女装,那就逛男装店,曲乐拼命撺掇陈随文去试衣服,觉得好看就劝他买下。陈随文也不扭捏,看到喜欢的就买下,顺便给高朝也带一件。高朝明明不在,曲乐还是被秀了一脸恩爱,她不甘落后,也给自己老公买了两件。

曲乐其实平时也不怎么逛街,但是一逛街就很疯狂,不走到腿脚发软决不罢休,按她的说法,就是把平时该逛的攒到一起逛了,也很节约的。好在她现在是个孕妇,肚子上挂着一个大球,走多了辛苦,才逛了几家店就累了,两人便找了家饮品店坐下来休息聊天。

陈随文见天色不早了,便打算请曲乐吃饭。结果杨磊的电话打了进来:“老婆,你逛完了吗?今晚我不加班,在西餐厅定了位子,我们去吃西餐吧?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吃西餐,好啊。”曲乐异常兴奋,突然想起了自己对面的陈随文,说,“但是我和随文在一起呢,加他一个吧。”

陈随文赶紧摆手:“你们去,别管我。我让高朝来接我。”

曲乐非常抱歉地笑了笑。陈随文赶紧打电话让高朝来接,高朝在那头似乎很忙:“好的,好的,我很快就来接你,别急啊,在那儿等我。”

陈随文心下狐疑,这货到底在干啥呢?等一进家门他就知道了,屋里没开灯,但是亮着晕黄的烛光,桌上摆放着火红的玫瑰,还有红酒、高脚杯。陈随文扶额,这家伙真是的,居然搞这种浪漫,不过笑意却抑制不住地冒出来,堆满了脸庞。

高朝将陈随文请到桌边坐下:“来来,坐这儿,我去端菜。”

陈随文依言坐下,见高朝走进厨房,赶紧又起身去洗手。高朝回来,看见陈随文不在桌边,皱着眉头去找人,看见他出来了才松了口气:“别乱走,要吃饭了。”

陈随文重新坐下,含笑好整以暇地看着高朝变戏法,他想着高朝一下午背着自己在家弄这顿烛光晚餐,怎么想就觉得怎么可乐,估计杨磊叫了曲乐去吃饭,也是他们俩串通好的。随着高朝将牛排、清蒸鱼、水果沙拉、意大利面一道道端上来,陈随文的嘴张得越来越大了,简直难以置信:“这都是你自己做的?”

高朝本来一直都努力绷着脸,使自己看起来认真一点,被陈随文崇拜的语气一激,立马破功,洋洋得意地挑眉:“难道这儿还有别人?”

陈随文用力点头,微笑:“我信你。我尝尝什么味儿。”说完拿着叉子准备要试菜,被高朝喊住了:“等等,等我放音乐。”

陈随文只好停下来,看高朝跑到多功能电视机前,开了电视,放的居然是《梦中的婚礼》,陈随文咬着下唇,看着高朝走近,然后站了起来,抬手勾住高朝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下去。高朝一愣,然后抱住他缓缓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多情,仿佛在亲吻着尘世的唯一珍宝。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高朝才分开,用手捏捏陈随文的耳垂,在他唇边吐气,说:“好啦,先吃饭,这是饭后的节目,提前享用了。”

陈随文俏皮地说:“这叫开胃菜。”

高朝用力点头:“对,对,对,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再来饭后甜点,让我慢慢品尝。”他坐到陈随文对面,为两人倒上红酒,举着酒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庆祝我最宝贝的文文身体康复!祝你健康长寿,平安幸福!”

陈随文也举起酒杯和他碰杯:“谢谢!我也想说一句: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和呵护,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玻璃杯碰撞,叮当脆响,开启了今晚的浪漫之旅。

许是添了爱为调料的缘故,今晚的菜非常棒,牛排虽然全熟,但并不柴,美味可口,清蒸鱼更是高朝的拿手菜,就连意大利面条里的西红柿牛肉酱都鲜美无比,简直就是臻于完美。也许是心情加了分,这顿饭竟然是两人吃过的最好的饭。

吃完饭,烛光依旧摇曳,陈随文看着燃了一半的烛光,准备起身去开灯,高朝连忙制止:“等等,还有饭后甜点。”说完起身去了厨房,端来了两份提拉米苏。

陈随文看着提拉米苏,心想,这应该不是他做的了吧。高朝看着提拉米苏,停顿了片刻,才将左手的那份给了陈随文:“这个是你的。”

陈随文吃得已经非常饱了,他拿起勺子,说:“咱俩吃一份吧,我很饱了,留着明天再吃,别浪费。”说完就舀了一勺高朝的点心。

高朝有点着急:“不行啊,你得吃你那份!没有多少,你先吃,吃不完我帮你。”

陈随文看着高朝发急的脸,又看了一眼点心,难道有什么猫腻?他拿着勺子开始吃自己的点心,故意不吃中间的部分,就是为了逗高朝。高朝果然不断地朝他这边瞟,生怕他一撩勺子说吃饱了。

不过陈随文也并没有停下来,他一直吃啊吃,吃到蜡烛都快燃完了,才舀了中间的一大块放进嘴里,然后就吃到咯牙的东西了,他将东西从嘴里拿出来:“什么东西?

放地雷啦?”手里的东西虽然沾满了奶油和蛋糕,但也看得出来是个圆圈形状的东西,分明是枚戒指。

高朝呵呵傻乐:“文文你也变坏了,故意逗我的是不是?”

陈随文看着嘴角沾着白色奶油的高朝,禁不住怦然心动,站起来,隔着桌子俯身过去,高朝也很上道,赶紧站起来,两人隔着桌子,在烛光里接吻。这个吻浪漫缱绻,然而姿势不太对,不能持久。两人转战到沙发里,高朝开了电视,开始播放一部非常温暖甜美的爱情短片,音乐欢快唯美,气氛好得不行。高朝开始享用他的饭后甜品,与陈随文缱绻缠绵地亲吻,先是浅尝辄止,随后慢慢加深,到处点火。

陈随文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移开唇,拼命呼吸。高朝双腿张开,跨骑在陈随文身上,一边吻他的脸一边说:“我们去洗澡。今天我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洞房。”

这是个让陈随文意外又不意外的提议,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内心有些期待,却又有些担心,要是高朝发现这个比其他的方式趣味更大,以后自己这老腰不得断了啊。

话虽如此,又怎么能够阻挡得了两颗努力靠近的心呢。

高朝在浴室里先用嘴帮陈随文泄了一回,自己也撸泄了一次,以防待会儿正式上场的时候把持不住提早泄了。他在浴室里就帮陈随文试着开拓了一下,没有润滑剂,光靠水有点涩滞,他也不着急,先洗澡,回卧室再慢慢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前戏,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陈随文做最爱的事。

对两人来说,都属于第一次,陈随文觉得高朝完全不像个新手,这人平时那么猴急,但是真到这时候却忍耐力惊人,前戏做得细致又温柔,直到觉得他全然放松了,这才慢慢进来。

尽管已经拓展充分了,但高朝的尺寸大得还是让陈随文觉得他在拿刀子捅自己,他忍不住张嘴咬在了高朝的肩上。高朝咬紧牙关停下来,开始抚慰他的敏感部位,慢慢让他放松,适应自己的存在,耐心得惊人,陈随文觉得这种酷刑有点像凌迟,最后催促他干脆长痛不如短痛,直接进来好了。

最初对陈随文来说简直是死去活来的折磨,但是对高朝来说却是一个从未体验的天堂,那儿比世界上任何一处风景都优美,比任何滋味都销魂,比母亲的体内更温暖和安全。一进去,高朝就忍不住哆嗦起来,要不是早有先见之明先撸了一把,他绝对已经泄了,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

刚开始陈随文的身体是抗拒的,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那么痛苦的事说很喜欢简直就是违心。但是高朝是不会轻易退缩的,他发挥他一贯死皮赖脸的作风,在陈随文身体里纠缠不休,极力挑逗勾搭,最后终于将陈随文身体深处的快感给勾搭出来了,两个人终于步调一致了。高朝听着陈随文嘴里吟唱的歌儿,更加欢欣鼓舞,也勾搭得更欢实了。

最后,他们居然在差不多的时间内到达了顶点,高朝觉得自己简直要死在陈随文身体里了,他喘着粗气,浑身冒着密密的细汗,在陈随文肩窝里喃喃地说:“我觉得此刻才算对得起我的名字,没白活。”

陈随文闭着眼睛,本来在回味身体从未体会过的销魂蚀骨的滋味,现在听到他说混话,简直哭笑不得:“好了,快下去,沉死了。”

高朝并不舍得退出:“等我歇歇,再来一次好不好?”

陈随文说:“不行,今天已经两次了,要节制!”他就知道,这简直就是让高朝食髓知味,一旦开启了潘多拉魔盒,受累的可是自己啊,这家伙需索无度,自己肯定要肾亏的。

高朝才他肩窝里蹭,撒娇:“不嘛,你身体已经养好了,再来一次也是可以的。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节制的,不会累着你。再说我也舍不得。”

陈随文心说,今天就累着了,不过他没说,只是抬手摸了摸高朝额前的发脚:“那行吧,只这一次。”陈随文觉得,既然已经挨过了最初的痛,就不要蚀本了,当然要多体验一下那种极致快乐,当然,他不会告诉高朝自己的想法,若是说了,这家伙的电动小马达就停不下来了。

这天晚上,高朝又勾搭着陈随文奔赴了一次极乐世界,若不是考虑到陈随文的身体状况,他是真想鏖战到天亮的。妈的,怎么没人告诉他,和男人做这么爽,要是早知道,他就该早早把陈随文拿下,还去什么北京啊,简直是浪费时间,说不定那时候自己留下来,陈随文就不会发病了。不过还好,现在发现也不晚,他们还有一辈子时间呢,好日子还长着呢。临睡前,高朝冒出这个年头,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珍宝。

第二天陈随文就有点起不来床了,腰酸屁股痛,罪魁祸首颠颠的忙前跑后照顾瘫痪在床的他,态度之殷勤谄媚,简直令人发指,陈随文没少给他白眼看,这家伙持久力太好了,昨晚最后一次居然弄了一个小时!要是每次都这样,他以后还能下床么?

第55章 双收

尽管瘫痪在床也有人端茶送水无微不至地照顾,但陈随文也不能真瘫在床上,他得解决生理需求吧。所以他挣扎着下了床,痛苦万分地去上厕所。高朝看着虚脱一样的陈随文从卫生间出来,赶紧像李莲英搀扶老佛爷一样过来接驾:“怎么样,很痛是不是?”

陈随文已经没力气去跟他计较了,有气无力地说:“去给我买药。”

“好好好,要什么药?发烧了吗?”高朝说着赶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陈随文走到沙发边趴下,从齿缝间蹦出几个字:“消炎药!”

高朝幡然醒悟,顿时后悔不迭,拍了一下额头:“糟糕,我忘记买那个了。我现在去给你买药。”他昨天润滑剂、套子全都买了,却忘记准备善后的东西,真是罪该万死。高朝出了门,然后又开门进来:“早餐已经做好了,就在桌上,是粥,你趁热喝。”

陈随文看他脸上的自责不是假装的,恼意便消了点,这确实也不能怪高朝,他已经够小心了,但还是这么痛苦,只能说明这种方式本身就不怎么人道。他也不想吃东西,拿了ipad趴着上网逛论坛,搜相关的贴子,果然有不少类似的,第一次做得裂了的都有,自己至少没有出血。他更关心的是,是不是每次都这么痛苦,若是,那他真要三思而后行了。

所幸的是,不少有经验的前辈们说,做多了就好了,还教了不少注意事项。也有人说得非常猥琐,说你现在觉得痛苦,以后你会发现不用这种方式就满足不了你,看得陈随文满脸黑线,赶紧关了贴子。心里琢磨着,估计以后还会痛上几回,次数多了才能适应。他用手捂脸,做gay也不容易啊,尤其是零号,真正是痛并快乐着。

高朝回来的时候,陈随文还在沙发上趴着,高朝还没开口,陈随文就问:“小十三呢?”从昨天回到家后就没再见过那小家伙,给他关哪儿去了。

高朝忙说:“哦,关在工作室里了。你吃了吗?”

陈随文说:“没胃口吃。”

“那可不行,得吃饭啊。我先给你上药,然后再去吃饭。”高朝赶紧过来,就要扒陈随文的裤子。

陈随文抓住裤头:“等等,我自己来,我先去洗洗。你给十三喂食了没有?”

“喂了。我帮你吧,你自己也看不见。”高朝说着直接将陈随文抱了起来,往卫生间去了。

陈随文:“…”片刻后大喊:“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别喊,已经到了。”高朝说。

陈随文下了地,就推高朝:“你出去,我自己来。”

高朝并不后退,说:“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啊,别害羞,我帮你。”

陈随文的节操再次掉成了一地渣渣,最后还是被高朝伺候的。上了药,他喝了两天的粥,高朝也乖乖配合禁欲了五天。以后再做的时候就不那么疯狂了,每回只做一次,要等陈随文完全适应这种方式了,才能彻底地享受性福生活。

除了这点高朝稍嫌不满足外,生活简直如鱼得水。两人的小说依旧风生水起,辅导中心的课也开始上了。他俩负责的是初中课程,上课前将教材好好啃了一遍,有种回到少年时代的感觉,又去观摩了几节课,然后正式走马上任。

陈随文教的是语文,来培训语文的学生着重点都在阅读理解和作文上,这是他的强项,文笔又好,还自己动手写范文给大家示例。学生都非常喜欢这个作文写得好的帅老师,学习劲头自然也更足一些。

高朝大学读的就是物理相关专业,现在教初中生的入门物理简直是小菜一碟,他玩性重,语言风趣,课堂上带着学生将实验当游戏做,深入浅出,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他俩本来年轻,一些家长过来看到的时候还有点不乐意,觉得花了钱让经验不足的年轻老师来教太亏了,辅导中心再三保证他们是很有能力的高材生,这才勉强打消了家长们的疑虑。如今辅导课效果好,孩子回去肯定要跟家长反馈,然后就有家长过来找他俩,想请他们给自己孩子单独上小课,一对一这样的,钱自然比上大课还多。

不过陈随文和高朝都没答应,虽然小课价格不低,但是时间和精力也得相应付出。比起当家教,他们更喜欢写小说,除了周末,他们还真不想匀出时间和精力来教书了。

三月,向容和准备装修自己的房子,问陈随文和高朝要不要一起装修。陈随文和高朝已经商量好了,以后就搬到复式楼里去住,那房子面积不小,再加上一个屋顶花园,好好做一次装修,至少得几十万。

陈随文自病后就没上班,积蓄早就花光,现在手头只有这几个月的几万块稿费,因为没完结,这钱还有一半被晋江扣着取不出来。高朝刚买了套全款房子,又按月还贷,每月就算能够存一点,也并不多,因为过年在家被误伤了一回,高朝打电话回去催债,大哥没说什么,还了五万块给他,两人加起来总共才十来万,这离装修费还差得远呢。他们决定等钱够了再装,便拒绝了向容和一起装修的提议。

向容和人不在星城,装修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这事儿就落在了陈随文和高朝身上,隔三差五得去看看,还得跑市场去选材料。这对他俩来说,也是个不错的积累经验的机会,等以后他们自己装修了,就能少走更多歪路。

要写小说,要上课,还要去盯装修,生活变得非常忙碌,当然也很充实。陈随文的小说终于接近尾声了,他正在忙着收尾。高朝说这文收益好,可以改一下大纲,多写一点。他这种思维方式纯粹是从商业写文的角度出发的,收益好,就延长大纲,多写一点,收益不好,就尽快砍大纲,早点结束故事。

然而陈随文却进入了倦怠期,从去年十一月存稿开始到现在,这个故事写了快五个月,那就相当于半年,这对他来说实在太长了点,现在真是连收益都拯救不了他的拖延冲动,要不是良好的自律性和强烈的责任感,他还真有可能断更了。小说已经过了六十万字,收益过了巅峰期,开始走下坡路,但每天依旧有三四百的入账,还在金榜上挂着,有好榜的时候还能冲到前几位去。

高朝见他这样,也不再勉强:“不想写就不写了吧,按照原计划完结。休息一下,然后再准备下一本。”高朝对陈随文是羡慕又骄傲的,他的小说光凭订阅是赶不上陈随文这个文的,因为有无线收益,所以收益不会比陈随文少,可惜的是耽美不能上无线,只能纯靠订阅。

陈随文得到高朝的支持,在读者的不舍声中高高兴兴地收尾完结。三月下旬,陈随文终于给自己的小说标上了“已完结”这个选项,完成一本六十八万字的小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奇迹。

刚挂上完结,白天晴就洋洋洒洒给这篇文写了两千字的推文长评,五星强推。她此时的粉丝数量已经快五十万,她一推,其他推文号也紧随其后,陈随文大致看了一下,几乎所有的推文大号都给自己的小说做了推荐,而且评价都很不错。一般来说,小说的口碑和收益是难以成正比的。而真正达到了口碑和收益的一致性,也就说明了这篇文的成功性,价值不可估量。

陈随文的订阅又猛涨起来,很快就冲上了金榜首位。再加上晋江编辑也给了首页完结小图的推荐榜,绑定了手机分频榜单,每天收益几乎翻了一番。

文还没完结,就有不少读者表示想收实体书,要求开定制的留言盖起了几十层的话题楼。陈随文答复读者会开定制,不过得先准备封面和校对。他还收到了一个读者的微博私信,说很喜欢这个小说,还画了人设,并附上了人设图。陈随文看了一下这个读者的信息,是个画手,画风非常酷帅,人设是他很喜欢的类型,他问了一下价格,读者羞涩地说是免费给他画的。陈随文表示想要这个人设做封面,跟她买图,读者异常兴奋,说要是能用作封面,不要钱,只想要一套书。这么好的事陈随文岂有不同意的道理。读者表示要做封面的话,还得去细化一下笔触和背景,等弄好了再给他。陈随文心里高兴,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这下封面也有了。

这个故事写了五个月,一本书就赚了好几万,已经大大超出了陈随文的预料,他这会儿完全不想码字,打算自己将刚完结的小说从头到尾校改一遍,查漏补缺一些细节问题,顺便构思一下下个故事。

高朝则没那么幸运,他手头这个故事刚认识陈随文的时候才开始写,计划是五百万字,按他的大纲,这个文起码还有半年才能完结。当然,他也可以现在就完结,不过那就等于烂尾了,作为一个专职作者,口碑是非常重要的,他自己也不容许别人说他烂尾,追文追到现在的读者也稳定了,收益不是问题,所以就算没剩下多少爱了,也还有大纲和收益支撑着,他还是继续写着。

陈随文也在追高朝的小说,他不像高朝那样土豪,动不动就打赏,只是订阅,安静地看文,偶尔还会留言。高朝写升级流还是挺爽的,但一写到网罗美女的部分,陈随文就会跳着看,还忍不住打趣他:“搂着我还YY这么多美女,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哭一场?”

高朝也是满脸愁苦:“你以为我不想完结?我这是赶鸭子上架,下不来了,等我写完这个,我就跟那谁一样,去写无CP探险文,安排俩男主,或者一男主N多男配,让读者们自行脑补去。”

陈随文忍不住笑:“你也要卖腐啊。”

高朝挑眉:“我自己都弯了,卖一下腐难道不该是我分内的事?”

陈随文也很期待高朝的无CP文,虽然种马文有为数不少的一批读者,但更多读者都接受不了种马文,尤其是女性读者。高朝的才华光局限于某一个题材,其实是挺浪费的,他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陈随文的校对还没做完,他以前联系的那个台湾编辑主动来找他了,说想给他的新文出繁体版,他之前投的两篇文也在进行最终审核,很快就要批下来了。去年陈随文按照相思忆的建议投了繁体出版,大概有相思忆的帮忙,台湾那边过了初稿,然而终稿迟迟没有过稿,没想到现在这个文一火,自己的身价也跟着涨了,之前的文都能出版了。

陈随文不由得想起了杰克伦敦的那本《马丁伊登》,情况真类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哇。不过不管怎样,受益的都是自己,他没什么不乐意的。陈随文懒得跟繁体编辑讨价还价,直接将她交给了晋江的版权编辑,让他们去谈,专业人士总比他这种门外汉更了解行情一些,他只管等着收钱就好了。

陈随文用一个礼拜左右时间将自己的小说从头到尾校改了一遍,又让曲乐给自己找了个专业校对,花钱校对了一遍。

给他画封面的读者也画好了图,画面漂亮得简直不可言传,陈随文和高朝都喜欢得不行。陈随文将封面在微博晒了一下,也引起了读者的惊艳。陈随文的意思是还让高朝帮忙做排版,但高朝却不愿意领命了:“这个图太漂亮了,我不知道怎么排才能不破坏它原来的美感,你花钱找人弄吧,找个专业设计。”

陈随文不高兴:“你嫌弃我了,是谁说了要给我当免费美工的?”

高朝笑:“我真是个半吊子,以前做是为了给你省钱,现在咱们是要精益求精,让读者没有遗憾。做封面的钱我出,行了吧?”

“你的钱还不是我的?卡都在我这里。”陈随文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