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慕师兄有说过泰陵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吗?”何宛然好奇的问。

长宁摇头,心里汗颜,这几天师兄陪着自己修炼心咒经,带她去京城各个地方玩,她早忘了泰陵的事了,“反正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了。”她见何宛然愁眉不展,“你别急,我今天就问师兄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

“好。”何宛然真是有苦说不出,“我师傅说我师兄后天也会来。”

太上宗六个真传弟子一下来了三个,长宁暗忖,等这消息传出去后,其他宗门真传弟子也会来吧?“对了,你看到严明了吗?”长宁突然想起何宛然跟严明的纠纷。

何宛然不屑道:“不过柳家的一条走犬,有什么好计较的。”只要她跟柳师兄露个意思,就够严明滚出太白剑宗了。

长宁问她:“你是想杀了他?”

何宛然一愣,“没有。”桃源都没了,她气也消了,没想杀了严明。

“你要是不想杀了他,就不要让柳家出手了,我们找个机会套他麻袋揍一顿。”长宁说,柳家人行事不正派,让他们教训严明,搞不好就弄出一个不死不休的死敌,还不如自己出手揍一顿,又出气又爽快,严明技不如人,也怪不得别人。

何宛然眼睛一亮,“好!”

他们一行人出行没有静街,但侍卫们撑起的灵光罩足以证明他们身份不凡,大部分都远远的避开,商铺的掌柜接到消息,奔出迎接众人,“诸位贵客里面请,小店今日蓬荜生辉,瑶池、洞真派的几位上仙也在此。”

长宁闻言心中一动,瑶池的人也在,不知道铃儿在不在?

众人前来主要是为了给柳少玉置办新婚礼物,众人皆坐到了雅间,掌柜奉上一个个竹简,只要将灵力输入,竹简就能投出物件的一个个影像,柳少玉对自己婚事万般不满意,置办物品也是千挑万拣,什么都不满意。柳少白让人陪着柳少玉,自己跟慕临渊则坐着喝茶。

秦以清帮着长宁点开竹简,让她看里面的影像,柳少白第一次她这般耐心的哄孩子,不禁对长宁看高了一眼,姑且不提这小姑娘修为如何,光凭她能在慕临渊、秦以清间游刃有余,就不可小觑她的手腕了。

“秦师妹出关不久,想来流霞峰积了一堆要事。”柳少白放下茶盏说。

“宗门事务自有掌教师伯处理,无须我操心。”秦以清道。

“那慕兄、秦师妹可有兴致随我去降一条黑蛟?”柳少白问,跟这两人也没什么好迂回的,单刀直入的抛下诱饵。

“黑蛟?”秦以清微微挑眉,百年虺千年蛟,蛇类妖修一旦修成了蛟身就脱离了靠本能修炼的阶段,能称之为的蛟的妖物修为都在金丹期以上。

“对,一条修炼了三千年的黑蛟,师妹金丹重塑,正好拿这条黑蛟练手。”柳少白说。

秦以清听了一笑,不置可否道,“什么时候柳师兄也对挖人祖坟有兴致了?”

祖坟?长宁、何宛然面面相觑,难道泰陵下面埋了一条三千年的黑蛟?难怪云纨素不惜杀了吕温也要去盗墓了。

“机缘来了自然不能轻易放弃。”柳少白微笑道:“慕兄、秦师妹没有兴趣吗?我只要黑蛟那颗金丹。”

“我看柳兄不止想要黑蛟金丹,你这是想掺和人间事?”慕临渊放下了始终捧在手中的茶盏,茶盏里的水依然是满的。

“天下事、人间事,谁能脱离红尘?”柳少白笑道,“说来我有一个朋友还想让我替他独子求情,请慕兄放了他独子。”

“原来柳兄跟盖嘉运是朋友。”慕临渊喜怒不辨道。

“慕兄替盖家去了秦家这个大敌,也是盖家的朋友。”柳少白似笑非笑,秦家是秦以清扶植起来的,结果毁在慕临渊手上,柳少白跟两人相交多年,很清楚这两人远没有明面上这般和睦。

长宁听到秦家,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师姐,秦以清顺了顺她发尾,没接柳少白的话。

“五成。”慕临渊说。

“慕兄气魄不凡。”柳少白一口否决,“最多三成。”

慕临渊哂笑,“祝柳兄心想事成。”

柳少白不想慕临渊居然连讨价还价都不乐意,他眸色转暗,目光转到长宁身上的时一顿,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小丫头出自世俗大家…

慕临渊、秦以清察觉到了柳少白的目光,神色一冷,柳少白被两人的护犊闹得哭笑不得,他们认为他会对一个没断奶的小丫头做什么?“沈师妹可是出自平江沈家?”

“对,柳师兄。”长宁不解为何话题转移到她的出生上,但还是回答柳少白的问题。

“盖家要同沈家结亲了,说来我们两家也算沾亲带故了。”柳少白说道。

“盖家沈家结亲?谁?”长宁满脸困惑,她怎么不知道?

“沈师妹还不知道吗?盖天宝跟你三堂姐成亲。”柳少白说。

长宁张口结舌,怎么可能!

“慕兄,沈家三娘气运不凡,天生后命,你不再考虑下吗?”柳少白说。

“你都说她气运不凡,鸾鸟腾飞,我们何必舍近求远。”慕临渊寸步不让。

秦以清见两个小姑娘听得似乎快晕了,起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带她们出去走走。”

长宁、何宛然求之不得,等出了大门,两人迫不及待的拉着秦以清回钦天监,何宛然很识趣先会自己房间,她去找自己师兄问慕师兄跟柳少白葫芦里卖什么药。长宁等秦以清设置好了隔绝阵法,连忙问:“师姐,你伤势真好了吗?”

秦以清见她满脸关切,微微点头,“都好了。”她顿了顿问,“我一月前就已重塑一品金丹,慕师兄没告诉你吗?”

长宁一愣,随即心虚的想是不是因为自己闯祸了,让师兄连师姐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我——我——许是师兄忘了。”她含含糊糊道,目光游移。

秦以清是何等人,立刻察觉这丫头有事瞒着自己,她也不急着追问,“鹤儿这些年修炼可有什么困惑?”两人分别有五六年,这多年隔阂不是马上能消除的,她也不指望鹤儿上来就跟自己坦白心事。

长宁见师姐自动转移话题,心中松了一口气,“师姐我想学你的海上升明月好不好?”她学了那么多基础剑法,还是觉得师姐的剑法最漂亮。

“好,等回了宗门我就教你。”秦以清应道,手轻顺着长宁的长发,随口问着她这些年的琐事,不知不觉间师姐妹间的生疏渐渐消散。

长宁被师姐顺毛顺得舒服极了,无意识蹭到了师姐怀里,这是她对师傅最常做的,师姐跟师傅好像,不愧是师傅的大弟子,“师姐,你知道大师兄跟柳少白在说什么吗?”

“李家镇压龙脉的黑蛟被人偷了,李氏的龙脉也断了,天下马上要大乱了,柳少白想扶植盖家上位,平定天下,获大功德,你慕师兄想要分走五成。”秦以清用简单明了的话跟长宁解释,“本来我想让秦家当后族,现在沈家当后族也不错。”沈家在世俗是大世家,底蕴深厚,比雍州秦家更知道分寸。

“泰陵里真有黑蛟?不是说云纨素没进泰陵吗?怎么还被偷了?”长宁惊讶的问,她还奇怪为什么三娘会跟盖天宝成亲,盖家什么时候去沈家提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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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泰陵风波(五)

“泰陵的下方就是国朝灵脉所在,黑蛟是守愚道君的灵兽,它用龙脉的灵力修炼,同时也滋养龙脉,绵延李氏皇朝的国祚。”秦以清说。

“不是说修士不能干涉皇朝更替吗?”长宁问。

“修士不能直接干涉世俗皇朝的成败,但可以辅助皇朝早日巩固,拯救苍生获取功德。”秦以清给长宁解释其中的门道。

九大上门很少干涉皇朝内部事务,但每次皇朝起伏更替,身后都有玄门的影子,玄门每次都在皇朝气运衰退时,选择一位有成龙之相的霸主,助他们早日平定天下,让苍生免受战乱之苦,以便从中获取功德。如当年的洞真派扶植李家上位,这次太白剑宗想扶植盖家上位。

“可李家不是才当了三百多年皇帝?这已经算延长国祚了?那他们本来的国祚该有多短?”长宁不解的问,三百多年真不算长,中土好些皇朝就算没有黑蛟镇守,也有三百多年国祚。

“那是因为李家的龙脉断了,如果龙脉不断,他们国祚起码还有二三百年。”秦以清说,她也才知道守愚道君让自己的灵兽镇守龙脉,黑蛟从龙脉中体悟龙气,早日化龙,龙脉又靠黑蛟灵力滋养,生生不绝,属双赢的局面,却不想被人破坏了。不过换了任何人知道龙脉里有条黑蛟,都会想杀蛟取丹,能得龙脉滋养的黑蛟太少见了。

“破坏的人是谁?难道是有人想篡位?”长宁问。

秦以清道:“这你就要问你慕师兄了。”说着她手一抬,禁制开启,慕临渊提着一只食盒入内,怡然潇洒的神态仿佛手中不是提了一只食盒,而是握了一柄宝剑。

“大师兄。”长宁起身相迎。

慕临渊揭开食盒,里面有好些晶莹剔透、甜香扑鼻的果脯,“茶楼的茶倌说这是他们那里卖的最好的果脯,要不要尝尝。”

长宁接过食盒,“师兄师姐,我去泡茶。”长宁想着师姐刚突破,一定跟师兄有很多要事商量,她不打扰她们了。

“不急。”慕临渊坐下问,“你们在聊什么?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们在说泰陵的事。”长宁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大师兄,不是说泰陵是守愚道君建造的吗?龙脉这么容易就毁了?守愚道君会这么放心放吕温拿着泰陵的禁制玉符?”

“泰陵由黑蛟看守,根本无须其他守卫,吕温手中的玉符只可以随意出入禁制,并不能改变禁制,龙脉会断完全是李家咎由自取。”慕临渊来京城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龙脉并非一尘不变的,每朝每代都有各自的龙脉,当旧朝龙脉衰退时,新龙脉也会产生的,等新朝建立,旧时的龙脉就会彻底散开。但也有旧龙脉已经消散,新龙脉尚未形成的情况,这时凡俗就会出现战乱,什么时候新龙脉形成,战乱才会结束。这也是最民不聊生的时候,想要积修外功的弟子都会选择此时济世救人,宗门也会尽量让新龙脉早日形成,减少战乱时间。当然这种特例中土已经上万年没出现了,上一次百年乱世还是上古末期,宗门跟修真皇朝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李家的国运已开始衰退,这是玄门高阶修士都知道的,但国运衰退并不代表皇朝就会马上覆灭,按正常情况,国运开始衰退后,皇朝也能支撑一两百年左右,更别说守愚道君还让自己灵兽镇守龙脉。所以大部分玄门修士只会从中选取几个家族扶植,等待皇朝更替的时机,但不会轻易去动摇国运、龙脉,这份因果没人能承担得起。而李家的龙脉在吕温死后一天,被人一下子抽走了,泰陵下的黑蛟甚至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反噬之力弄的神魂大伤,迄今还在昏迷之中。

九大上门的真传弟子纷纷入京,也是为了龙脉,旧龙脉已经断了,新龙脉还没开始形成,如果不能马上稳固形势,中土大乱,民不聊生,到时百姓连生存都困难,又如何能供给玄门新弟子?且若能阻止这次大乱,必然有不少功德,大家都想从中分一杯羹。

九大上门的真传弟子一入京,李家和洞真派有什么秘密都瞒不住了,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让龙脉断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家的现任皇帝。这人不知听了何人的怂恿,借着自己去泰陵祭拜先祖之时,收集了黑蛟的鳞片和蛟蜕,在自己的皇陵里建了一个阵法,从泰陵中抽去龙脉滋养自身。他以为这个阵法可以增加皇朝气运,助自己建立一个上古时期的修真皇朝,却不想生生断了自家皇朝的国祚,他也因为反噬而昏迷不醒,眼看就活不成了。

柳少白和慕临渊刚在讨论分成,就是在分他们即将到手的功德。太白剑宗想让盖家上位,可太上宗有沈家,还有气运比不盖嘉运差的沈三娘,在现在这情况加,太上宗完全可以另外扶植一个家族跟盖家争夺皇位,故慕临渊完全不接受柳少白的讨价还价。龙脉断了,就算斩了黑蛟也不怕影响国运,柳少白想用黑蛟的金丹助柳少玉结假丹。

长宁看过古籍的记载,中土以前是修真皇朝跟宗门并立,皇族都是修士,有些皇帝甚至是元婴大能,地位崇高,不像现在的世俗皇朝,皇帝的地位还不及一个筑基、金丹修士。这样的皇朝,难怪能让李家老皇帝向往,可他为什么不想想在目前宗门独大的情况下,皇家即便养了许多修士,也顶多只能算一个修真家族,怎么跟底蕴深厚的宗门比?

“师兄,怂恿老皇帝的是谁?那人抽取龙脉想做什么?”抽取龙脉的阵法长宁都没见过,她不信李家的藏书能比得上宗门的藏书阁。

“暂时还没找到那人。”慕临渊说,吕温一出事洞真派的人就来了,可当时他们的重点在查杀害吕温的凶手上,后来龙脉一断,洞真派立刻封锁了泰陵,不让任何人出入,要不是后来余下八大门派联合镇压,洞真派还想隐瞒他们在龙脉做的各种手脚。

“师兄,那晋阳——”长宁想起了晋阳公主,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晋阳怎么办?

“晋阳公主去东都了。”慕临渊对长宁笑道,“这事会闹这么大,你功不可没,难怪九华宫老祖会说你是何宛然的贵人。”

长宁一愣,“关我什么事情?”她什么事都没做啊。

“我们还没查出幕后人的意图,可光看皇陵里阵法的残留,他们应该不仅仅只为了龙脉,可能还有别的意图。他们会匆匆离开,完全是因为吕温被杀,他们怕暴露才提前转移。你们不是说想在老皇帝的皇陵里夺舍?那皇陵下方就是抽取龙脉的阵法,如果你们贸然入内,你说会发生什么事?”慕临渊说。

长宁听了也忍不住心惊,那阵法既然能瞒过洞真派那么多年,光靠她们查探肯定也查不出什么,那里阴气又足,是最佳的夺舍之地,就算不被那幕后人发现,万一夺舍时触动了阵法…“不过云纨素既然用了玉符,她肯定会杀了吕温,这样也瞒不住别人。”长宁说。

“不会。”慕临渊说,“洞真派的元婴修士从吕温骨灰里查出他中了噬魂虫,噬魂虫会将人元神牢牢的禁锢在体内,一点点的啃食他的元神,这期间起码有半年时间。吕温出京前曾对师兄说过,他外出可能要半年才回来。如果云纨素当时不是察觉到有人窥视,她肯定不会马上杀了吕温。”起码也要留下足够的逃亡时间。

连洞真派修士都没弄清,为何云纨素对吕温下了噬魂虫又马上杀了他。慕临渊起初也很奇怪,直到问过师叔才知道鹤儿元神天生比常人强大,早在五年前就能阴神离体了,白玉重楼十二经也修炼好几年了。

长宁没想到还有这种折磨人的死法,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她不是怕死,可这是求死不能啊!

慕临渊下意识的伸手想安慰小姑娘,却不想秦以清比她出手更早,她抬手安抚轻拍她的背,“鹤儿,人心的险恶永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可以做好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噬魂虫恶毒,却也不是那么好下的,吕温被美色迷了双眼,最后害人害己。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出门在外,就算是看到熟人,你也要先确定他们是否为真人。”她说话语气温柔,但看向慕临渊的目光凛冽,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对小姑娘动手动脚做什么?

慕临渊神色不变,心里暗想派秦以清去什么地方驻守比较合适,她金丹初成,需要磨练才行。

“我知道。”长宁乖顺的听着师姐的教诲。

秦以清见她还是那么听话,微微笑着问:“你要不要先回沈家一趟,问问你堂姐的事?”

长宁摇了摇头,“我等三娘回来了再去。”

“你如果不喜欢沈三的亲事,我们可以换人。”秦以清说。

“这是三姐的终生大事,只能由她自己决定,我可以帮三姐一时,但帮不了她一世。她将来的人生还是她自己走的。”长宁说,她帮三娘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对她来说顺手而为的事,对三娘来说却是可以改变一辈子命运的事,她为何不帮?但长宁不会替三娘做任何决定,三娘不是孩子,她不需要自己为她决定人生。

秦以清听了她的话,心里还算满意,她意有所指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有些事尽力就好。”虽说修士不需要绝情断欲,但鹤儿却比一般人更重情,这让秦以清很忧虑,修士太重情容易沾因果,尤其是她这次跟何宛然在一起,秦以清总担心她会跟何宛然一起承担危险。秦以清跟慕临渊在这方面观点是一致的,苍凤一开始就不应该允许让何宛然跟鹤儿在一起,九华宫的报酬他们不稀罕。

“师姐,我有分寸的。”长宁道,她知道师兄、师姐担心她安危,“师兄,京城的事情闹这么大,阿颖的夺舍怎么办?”长宁脾气温和,跟宗门师姐们间也很谈的来,但被她真正认可的朋友却不多,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三娘、何宛然都算,她不会为朋友舍生忘死,可她会竭尽所能帮她们。

“我会在东都选个安全的地方供何宛然夺舍,晋阳满周岁后就待在东都,直到六岁才回京城,跟她出生地也没太多差别。你让她放心,我们肯定会安排妥当的。”慕临渊指着食盒说,“你要不要去跟她说话,把果脯带上,你们都爱吃。”

“好。”长宁识趣的起身让师兄师姐说话,临走前还不忘分了一半果脯给他们。

秦以清看着果脯微晒,这人什么时候对食物有兴致了。

慕临渊等长宁走后,对秦以清说:“还没祝贺师妹再次成就一品金丹。”

“区区小事不值一提。”秦以清道,“若没有师兄当年碎丹重修的事迹鼓励,我也不会成功。”她一月前就以金丹大成,她不信慕临渊会不知道,他分明就是对鹤儿有意隐瞒。

“我当年不过九品金丹,如何能跟师妹相比。”慕临渊丝毫不在意秦以清提起自己的往事,“早知师妹这么快出关,秦家的事就交由师妹处理了。”

“秦家咎由自取,师兄处置他们是应该的。”秦以清眉眼也不抬的说。

“我听说苍凤师叔十分厌恶阴骘宗,师妹可知是什么缘故吗?”慕临渊问。

秦以清挑眉,他什么时候对这种琐事感兴趣了?

慕临渊递了一份金色帛书给她,他知道自己要不说明理由,秦以清肯定不会透露只言半语。

秦以清目光一扫,神色微沉,“你从哪里弄来的?”慕临渊指了指外面,秦以清脸色都青了,“你确定?”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慕临渊反问,要不是秦以清是师叔的大弟子,他也不会找她。他这段时间也在精研心咒经,觉得鹤儿理解的很对,这经文的确是上佳的辅助修行法决,只是无论是师叔还是师傅,对阴骘宗都非常反感,想要将这件事不动声色的抹平,必须要秦以清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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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夺舍前奏

长宁捧着果脯刚出门,迎面就看到何宛然站在花园中喂鱼,眉宇间隐隐藏着几分阴霾,“阿颖你在做什么?”

“我出来走走。”何宛然见她提着食盒,“这是什么?”

“大师兄给我们带的果脯。”长宁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取出一套梅花果盘,用小镊子夹着果脯放在果盘里,每块果脯都叠得整整齐齐,有卷曲在一起的就慢慢的拉开摊平。

何宛然见她专心致志的堆果脯,无奈的坐下,“反正都要吃掉的,你放的这么整齐做什么?”

“反正也没什么事。”长宁说,何宛然知道她要天天养茶壶,架了一只红泥小灶给她煮茶,一名陌生的僮儿站在花园外欲言而止的看着两人,举止畏缩,长宁困惑的望着何宛然,这人不像是阿颖手下的侍从。

“何事?”何宛然冷声道。

那僮儿听到何宛然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身体撞上了一侧的灌木,他忍不住“哎呦”一声,长宁抿了抿嘴,阿颖从哪里找来的活宝?

“大姑娘,夫人请你回去。”僮儿磕磕巴巴的说。

夫人?是阿颖的母亲吗?长宁暗暗猜测,她感觉裙摆被人拉了拉,长宁低头,就见沈宝宝奋力的把着她的腿往上拱,长宁手一拎,让它坐在自己腿上,沈宝宝眉开眼笑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给长宁泡茶,长宁疼爱的亲了亲它。

“没见我在忙吗?”何宛然没好气道。僮儿见何宛然神色阴沉,吓得连回话都没有,直接跑了。何宛然眉头微蹙,她离家后就没回去过,自从祖父去世后,家里越来越上不了台面了。

“你母亲来了?”长宁问,给沈宝宝兑了一壶万载空青,还在葫芦上套了一个奶嘴,看着沈宝宝一口口吸着灵液,她满脸笑容,太可爱了!沈宝宝满足了长宁对孩子所有美好的设想,漂亮乖巧听话、不需要人喂养照顾,女孩子都喜欢玩洋娃娃,沈宝宝就是一个大娃娃。

何宛然打发走自家侍从,回头就见鹤儿一脸“慈爱”的看着那株胖人参不由扯了扯嘴角,“对。”这丫头简直把人参当女儿养了,她抬手戳了戳沈宝宝头上两片叶子,沈宝宝一看是凶凶姨母,吓得叶子紧紧的闭合,身子不停往长宁怀里缩。

“不许吓宝宝。”长宁安抚的轻拍自家小宝,不满的瞥了何宛然一眼,“他们来做什么?”

“我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何嫣然的神魂坚持不久了,想要我给她找一具资质根骨良好的身体,让何嫣然夺舍。”何宛然漫不经心的揉着人参叶,“我父亲听到了一点风声,知道我可能会换身体,过来跟我说我毕竟是他们女儿,他们也没有亏待我…”

“嗯,这么说也没错,他们毕竟是你父母。”长宁附和,“不是老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

何宛然瞪了长宁好一会,伸手捏长宁的面颊,咬牙道:“我说你今天是专门来气我的是不是?”这种时候父母前来拖后腿,让何宛然够糟心了,偏偏这丫头还火上加油。

长宁不提防被她掐了几下,不由嘟哝着拍开她,“我是正经在帮你想主意。”

“什么主意?”

“你是不是想把你爹娘赶出去?”长宁问她。

“我跟他们有关系吗?”何宛然面无表情的说。

长宁迟疑了下,撑了一个防护罩,“把你师兄给你的阵法拿出来。”

“你要说什么机密?”何宛然抱怨道,还是依言将阵法取出。

“你恨你爹娘吗?”长宁问,“恨不得他们一辈子过的不好?”

何宛然摇了摇头,“我父亲说的也不错,他们养大了我,没有何家,我也不能拜师傅为师,我只是不想跟他们再有联系。”

“那你就把他们当神像供着。”长宁说,“你要知道这天下做主的都是大人,他们不是爹娘就是师傅,没人会希望看到自己后辈不孝。”长宁一针见血的话让何宛然怔住了,何宛然一心只认师傅肯定会让她师傅开心,但长宁相信她师傅肯定不乐意见到一个完全不理会亲生爹娘的徒儿,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你不乐意再见你爹娘等夺舍后借口稳固神魂,闭关个两三年,再领个宗门任务远远离开,十几二十多年回来一次,这不比你明火执仗的说要脱离父女关系好?”莫说是孝大于天的古代,就是现代子女不认父母都要被人指责。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何宛然苦笑,“你知道他们这次来做什么?他们来问我要灵丹,助我大兄冲击筑基大圆满。”两人一来发现何宛然将何嫣然封印了,对她大发雷霆,认为她没姐妹情,何宛然被他们闹得厌烦,才找了借口到花园里散心。

长宁切碎了果脯一点点的喂着沈宝宝,“听说孝敬爹娘的,没听过要养兄长的,你大哥今年几岁了?还没断奶?宗门那么多人,谁让十六岁的小妹妹供养修炼的?以后送礼物就照你爹娘需要的送,其他人你需要在意吗?”阿颖的爹娘跟她上辈子有仇吧?这辈子专门来坑女儿的。

何宛然不是笨蛋,只是以前从来没人提点过她这方面的事情,她听了长宁的话眼睛一亮,欢喜的搂过长宁,“鹤儿,果然还是你最聪明!”

长宁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我才懒得说。”这种话说不好就是挑拨父女母女感情,要不是何宛然,她也不会说。长宁上辈子是独女,这辈子是阿翁养大的,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偏心,她很同情好友的遭遇。

何宛然笑道:“你放心,我谁也不说。”她心情一好,恶趣味又犯了,戳了戳沈宝宝的肥肉肉,坏心眼道:“养够肥了。”

沈宝宝大眼立刻蒙上了一层薄雾,不过这段时间它也知道这个坏姨姨只会吓它,不会真吃了自己,它嘤嘤的把脸埋在长宁怀里,长宁没好气道:“你可以回去了。”

何宛然正想说话,突然脸色微变,收了阵法,驾起飞剑往外冲,“鹤儿,晋阳出事了,我去趟东都。”

“我跟你一起去。”长宁紧随其后,手里还抱着沈宝宝,“晋阳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给她防身的护身符器发动了。”何宛然神色凝重,她有派人看护晋阳,但晋阳是撄宁真君转世的身份那些弟子不可能知道,她怕那些弟子会有疏忽,在晋阳身上加了不少护身符器,防患于未然。何宛然取出一片玉符,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条虹光,两人往前一踏,转眼就来到了东都外,这也是何宛然安排好的后手。

长宁抬头一望,就见东都行宫上方有一道冲天的黑气,长宁脸色微变,“阿颖跟我走!”

何宛然知道长宁有天眼通,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两人御剑往黑气处冲去,黑气处有不少太上宗弟子,看到剑光还以为有外敌来犯,等两人靠近才发现是何宛然、沈长宁,“何师妹、沈师妹,你们怎么来了?”一名金丹弟子上前问道。

“师兄,晋阳公主在哪里?”何宛然定了定神问,李家龙脉断了,皇帝生死不知,郑皇后跟一干后宫女眷日子也不好过,幸好太上宗看在晋阳的面子上,对皇室很照顾,除了少了皇帝外,她们的生活没有变。

“晋阳公主一直跟郑皇后在一起。”金丹弟子说。

何宛然抿了抿嘴,上前一脚踢开殿门,浓浓的檀香味迎面扑来,殿中空无一人,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长宁下意识的捂住鼻子,任何香味过度了就跟臭气没区别了,不对!长宁脸色微变,“阿颖,有血腥气!”

何宛然立刻转入内寝殿,入眼的景象让众人脸色都变了!郑皇后和一干女眷们皆着品服大妆,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呼吸全无!晋阳也穿的华贵,缩着小身子,满脸泪痕的趴在郑皇后身上,郑皇后一手紧紧的抱着女儿。

何宛然大步上前,抓起晋阳的手一探,神色一松,幸好自己护身符咒起了作用,护住了晋阳的心脉,她小心的托起晋阳的身体,接过长宁递来的人参精华,一点点的喂入晋阳嘴里。

这些人简直疯了,她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决定孩子的人生!长宁一扬手,一道符咒发出,她转身对金丹师兄道:“师兄,劳烦你让弟子全部退到百米之外,无论发生任何动静都不能进入!”

金丹师兄看到郑皇后等人居然都死了,也极为错愕,他们一直守在外面,她们的死绝对不可能是他杀,只有可能是自杀,这些人…“师妹放心,我绝对不会放任何人进来的。”金丹师兄识趣的说。

“阿颖,我们带晋阳回钦天监吧。”长宁说,既然郑皇后她们都死了,还是把晋阳按在眼皮底下比较放心。

何宛然正要点头,晋阳眼皮动了动,两人下意识的凑了上去,正对上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两人心底一凛,撄宁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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