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天魔带着长宁钻入了一个山洞,长宁设置了一个隐藏气息的法术,又将自己炼制的如意石堵在了洞口,然后拉出了乾坤图的金光护体,什么防御阵法都比不上乾坤图的防御。

“斩天老贼!你我无冤无仇,为何盯着白某不放!”白骨真君怒喝声响彻天空。

“哈哈哈——”一阵猖狂之极的笑声滚滚传来,“白骨小儿,你平日素来张狂,可有想过这一日!”

这两人的对话都用上了三成的功力,听到的修士,但凡修为浅一些的,都被震得七窍流血而亡,长宁倒没什么不适,只是很好奇到底是谁在跟白骨真君动手。

“斩天老儿?”天魔重复了一遍,惊呼道:“莫非是斩天剑?”

“你说的是血河宗那支镇宗宝剑?”长宁问,血河宗是大宗门,她对血河宗的一些众所周知的宝贝还是了解的。说来长宁连自己宗门有多少法宝都不清楚,太上宗在这方面的行事一向低调,从来不说自己宗门有几件法宝,长宁曾怀疑过整个太上峰就是一件法宝。

“对!主人,两个阳神真君出手,此处定然生灵不存,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上策。”天魔忧心忡忡的提议。

“走?现在能离开吗?他们会发现的吧?”长宁说,阳神大能神识覆盖应该很广。

“我隐蔽气息跟着主人,主人不过筑基修为,他们应该不会在意的。”天魔说,这两件法宝眼中只有对头,只要他们不做些引人注意的事,他们肯定不会在意。

“也好。”长宁对乾坤图的防御能力很有信心,但是防御太好反而会引起别人的主意,她可没那自信能逃脱两个阳神真君的搜查。长宁小心的将神识放出,探到了一条相对平顺的路,架起遁术朝远处飞遁。整个南林州跟她一样的修士不在少数,即便是血河宗修士都卯足了劲夺命狂奔,他们家那个老祖宗可从来不在乎门下小修士的生命,漆黑的环境中之间一道道五颜六色的遁光划破天际。

比起修士们五颜六色的遁光,长宁的遁术无声无息,速度也比常人快多了,整个人几乎化成了一条黑色长虹,白骨天魔则替长宁扫除路上的障碍,一旦遇到了阻碍物,就由他出手扫清,一主一仆配合的十分默契。长宁跑了一阵,眼见动静越来越大,捏了捏手中的骨凤,要发动太阴神雷遁法,她这遁法速度快,可缺点也大,一来太引人注意,二来只能使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敢轻易发动遁法。

这时天空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黑雨,长宁神识一扫,发现这雨水竟然是黄泉水,她不仅想起了那次白骨真君出现时,似乎也带着大量的黄泉水,“白骨老魔是炼化了黄泉水吗?为何他每次出现都有黄泉海?”

“白骨道宫祭炼到一定阶段就能穿越阴阳,每个道宫都会存上好些黄泉水,以便助长道宫中的阴气。白骨老魔在这里只有分|身,又要护着宝儿,应该是斗不过斩天剑,想要借黄泉之力遁逃去阳世了。”天魔顿了顿突然喜道:“主人,你不是想回阳世吗?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你有法子带我回阳世?”长宁又惊又喜的问。

“对,白骨老魔一会肯定会开通阴阳两界的通道,道宫的本体穿越阴阳足矣。”白骨天魔道,要是回了阳世,有了宗门庇护,主人就不会让自己放弃本体了吧?“就是有一点不好,我们不知道白骨老魔打通的是哪处阳世的通道。”天魔也是去过阳世的,知道阳世并不比阴冥界小多少,他们不一定能落在主人所在的地方。

“只要能回阳世,就有回去的法子。”长宁松了一口气说,她身上有师兄留下的传音符,只要回了阳世就能联系上大师姐,除非自己再次倒霉的关到秘境…她不是小福星吗?肯定没这么倒霉的!

“那主人可要趁着这次机会回去?”白骨天魔问。

长宁想都不想的说,“回去。”她贸然失踪,师傅一定急坏了,血河宗身份再好,也比不上让师傅安心好,当然她要是没法子回去,只能先在血河宗待一段时间。

长宁摇头,“我在外面。”她不大相信白骨道宫的防御力,还不如让乾坤图保护自己。

白骨天魔想了想,伸出了一条手臂让长宁坐在了自己手臂上,他化出原形,敛息站在一旁,随时等着白骨真君打开阴阳两界通道。黄泉雨越下越大,很多在雨中奔跑的修士跑着跑着就哀叫着化成了一团精纯的阴气散开,长宁神色一凝,这应该是白骨老魔的手段,他这是要靠吸收外力来对付斩天剑吗?

长宁正想着是不是要把天魔和道宫都收起来,忽然一片乌云朝着长宁和白骨天魔直压而下,长宁下意识的催动骨凤要破开乌云,却不想骨凤尚未接触到乌云,就感到了泰山压顶之势。她心中一惊,幸好护身红绫已经发出一道红光将她周身护住,阴阳环双环轻叩,就化解了那道乌云。

“咦?你是何人?”熟悉的声音响起,长宁抬头见是宝儿站在一座白骨道宫上,宝儿见长宁很轻松的就化解了自己的攻势很是惊奇,“你身上法宝不错,是哪家内门弟子吗?不过你也不用报家门,我白骨叔叔现在却精气,需要你们来补足,你放心,我会一一渡化你们的,不会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的。”宝儿说话的语气极是温和,神色悲悯,仿佛渡世的女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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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攻打南林州(七)

“这姑娘莫非脑子有恙?人都要快死了,谁在你是不是替自己超度?”白骨天魔腹诽不已。

“你有法子挡住白骨真君吗?”长宁传音问白骨天魔,对宝儿的话完全不理会,这姑娘脑子有病不是一两回了。

“有斩天剑帮忙应该可以。”白骨天魔道,毕竟白骨真君现在只是元婴分|身,“主人需要多久时间?”

“一盏茶时间,不行我们就走。”长宁说。

白骨天魔听说只有一盏茶时间,松了一口气,“这没问题,主人千万小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放心,我心里有数。”长宁不会拿自己小命开玩笑,她跟白骨天魔大致沟通了下,扬声喊道:“血河宗陈天长老弟子陈宁拜见斩天老祖宗!白骨老魔杀人收魂,请诸位同道速速离去!”

长宁的突然发声,让白骨真君都分神瞄了她一眼,心中暗想宝儿也不知在干什么,有自己的道宫分|身在,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筑基小修士?“小辈大胆!”他袖手一挥,一道剑光朝长宁攻去。

斩天剑也注意到了长宁,但他没出声,即使长宁是血河宗弟子,也不够他出手保护的。

两人只当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却不想中途突然一具白骨天魔,纵身一跃就挡住了那道剑光,白骨真君和斩天剑同时一愣,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有元婴期的白骨天魔,“老祖宗,我愿意让它助您一臂之力。”长宁的声音再次响起。

斩天剑哈哈大笑,“好小辈!知道孝顺你家老祖宗!”

智障!长宁和天魔同时心里暗啐一声,就这脑子是怎么修成阳神的?难怪血河宗那位飞升仙人不肯带着他一起飞升。不过他这样,她也放心了,自己血河宗弟子的名分是逃不掉了。这些事长宁都在很短的时间完成的,甚至没让宝儿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她见王宝儿掐着指诀,似乎想要发动白骨道宫上的禁制,她微微一笑,放出六只骨凤,随着骨凤的一声清唳,宝儿所在的白骨道宫笼罩在一片雷光电海之中。

太阴神雷引起的太阴真火很快将整座道宫都点燃了!宝儿吓得花容失色,她从来没见过道宫防御阵法还熄不灭,更雪上加霜的是,那个女修居然骑着一头骨凤朝道宫狠狠的撞了过来,撞得宝儿身体跟道宫同时晃了晃,虽不知被撞倒在地,但也把她吓得够呛!在她心目中白骨道宫是无坚不摧的!

长宁的骨凤是宗门花了大心思做的,她打定主意即便不弄死宝儿,也要让她垂危,做好了让骨凤全毁掉的打算,她对准了道宫某一处折角直直的撞上去。长宁的骨凤质量很好,虽然不能跟白骨真君炼制了多年的分|身相比,可也是按着顶级法器的品质打造的。苍凤很了解幼徒喜欢玩飙飞剑、跳悬崖这类危险游戏,给她打造的这个法器也是往防御方面来的,长宁指挥了六头骨凤卯足了劲撞一处地方。

而与此同时,长宁白骨道宫中余下的那些白骨天魔争先恐后的往骨凤撞得地方撞去,很快道宫的防御就在长宁雷霆攻击下,震出了一丝破绽,长宁想都不想的弹了一朵太阴真火之精进去,太阴真火之精毫无声息的融入了宝儿的身体。

“阿叔救我!”宝儿一声求救声喊道一半,戛然而止,她浑身被太阴真火之精都点燃了,她大声的惨叫起来,“阿娘救我——”

“小辈你敢!”白骨真君呲目欲裂,他自修炼成阳神后,就再也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了,他被白骨天魔和斩天剑一左一右缠住,三人法力修为相当,战斗经验同样都很丰富,他根本腾不出手来,他拼着自己分|身不要,催动了道宫朝长宁撞去。

长宁早有防备,不仅吩咐白骨天魔借机逃离,自己也随时做好了准备,等宝儿身上沾上了太阴真火之精,她一下发动了千颗雷珠,这也是她目前神识所能控制的极限。同时纵身跃入白骨真君撕开的阴阳两界通道,白骨真君再厉害也只是阳神修为,他能穿越阴阳却不能控制阴阳两界通道,因此这处的通道反而是最安全的。不过长宁的速度,肯定比不上白骨真君,她即便已经发动了太阴神雷法中的遁术,可还是被道宫撞了下,她整个人一下被撞得飞了起来,浑身金光大盛,一头载入了通道中,与此同时长宁身上闪过一道红芒。

“主人!”白骨天魔飞扑的就去长宁,他跟主人同生共死,主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斩天,你真要跟我你死我活!”白骨真君浑身碧焰大冒,“要是宝儿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血河宗不死不休!”

“我管你宝儿珍儿!我们什么时候跟你们幽冥宗交好了!”斩天剑一向是直性子,除了前任主人的话谁也不听!

白骨真君气得亡魂大冒,勉强催动道宫护住宝儿暂时不被杀死,但那血河宗弟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太阴真火之精,以宝儿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扑灭,白骨一分心,就被斩天连砍了几剑,“斩天,我跟你拼了!”

斩天哈哈大笑,“白骨,你只会说这句话吗?”斩天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发现头顶处出现一柄长剑,这柄长剑看着似乎只是投影,除了能看出剑形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出。

就这么一柄连剑都算不上的投影,让斩天和白骨同时绷紧了,以他们的修为居然没发现这东西,这是什么?这条宝剑的投影轻轻的在两人头顶一划,不带半丝烟火气,可斩天和白骨就在这么一划之下,同时眼前一黑,两人的本体同时感觉到已经跟那个分|身失去联系了…

那宝剑的投影一剑毁掉两个纯阳法宝分|身后,投入了被白骨分开的阴阳两界通道,白骨道宫中宝儿没了白骨的庇护,发出了人生最后一次惨叫,身体连半点烟灰都不曾留下。

两位阳神大能的大打出手,让方圆千里之内寸草不生,周围生灵全无,就在飞剑离去片刻后,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现场,那身影扫了一眼斩天和白骨的分|身遗物,就将之前的情况猜了大半,他神识一寸寸的扫附近,当扫到了某处稍稍熟悉的气息时神识一顿,“是谁!出来!”

“怎么?只许我来,就不许我来吗?”轻轻的笑声响起,却不见半点影子。

那身影冷哼一声,“我可没有鬼鬼祟祟在一旁偷窥。”

“你察觉到了什么?”那声音也不争辩,反而问身影。

“你不会自己看吗?”身影冷然道。

“我要是能确定会问你吗?”声音淡淡说。

身影沉默不语,声音也不说话,沉默片刻,声音先发声,“你也觉得熟悉对吗?是寂无神君。”

“熟悉又如何?寂无神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说,“再说他岂会出手杀两个小小的器灵?”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寂无剑的凶名是一剑屠戮了千万天魔奠定的,死在寂无剑下的天魔哪个修为不比阳神高?

“那可不一定,如果不是本体只是分|身?”声音说。

“我没听过寂无神君有分|身。”身影道。

“说的你好像见过寂无神君一样。”声音嘲讽。

身影勃然大怒,“我没见过,你就见过?”

“我是没见过,可寂无剑是重华帝君的随身佩剑,帝君道宫遍布四域,你就没去过他的道宫?这气息跟道宫中寂无神君塑像的气息一模一样,我听说帝君有三个徒儿中的幼徒正在下界渡劫,会不会帝君担心徒儿安危,让寂无剑分|身保护?”声音说,修行界修炼出器灵的法宝很少,在仙界法宝器灵却数不胜数,许多仙界大能都会让自己器灵守护自己徒弟儿女,像重华帝君和寂无神君这等修为,甚至不用真身,只要一个小小分|身就足够保护弟子。

“那也不关我的事。”身影沉声道,“你也少管。”这些仙界帝君都是当年神魔大战时立下赫赫战功的远古大能,随便一个都是一指毁灭阴冥界的存在,他们好容易逃到了下界保住了一命,再也不想跟这些烦心事联系在一起了。

声音苦笑了一声,“我都成这样子了,能管什么事?倒是你要记得你提醒名下那些小崽子,别得罪了人家。”这些大能徒儿下界历练,哪个不是浑身法宝保护的,就算不慎死了,也自有师傅插手轮回,安然无恙的转世,得罪他们的人就生不如死了。

“我自有分寸。”身影一袖手就消失了。

那声音等了片刻才离开,离开前心中仍有些疑惑,他怎么感觉这里还有一股稍稍熟悉的气息,可记不起来那股气息属于谁的,难道真是受伤太重了,导致自己老糊涂了?

南林州外,云翔随时关注着斩天剑的情况,却不想一下跟斩天剑失去了联系,他脸色大变,“立刻离开!”不论斩天是失败还是跟白骨真君同归于尽,都不是好情况,迟早退离才是正事。

血河宗的修士已经被两个纯阳法宝的器灵大打出手震得心神不宁,白骨真君和斩天真君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传说中的存在,他们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看到两个大能大打出手,他们还能活下去来。

以此同时幽冥宗内正在闭关的大苦真君一下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掌轰开了密室,看到密室内那盏被熄灭的元神灯,“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宝儿!”大苦真君暴怒,“谁毁我道途!”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得太**了,我早上八点就起来码字了,写到了现在,十几个小时啊。。。。嘤

终于把小祸害送出去了,下章小肥啾又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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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回到阳世

大苦真君修炼多年,早已喜怒不形于色,如此失态尚属第一次,伺候在洞府外的童子皆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

白骨真君是大悲的本命法宝,他分|身一有异动就被大悲发现了,传音听说白骨的□□被一剑灭了,大吃一惊,又听说宝儿还留在那里,心中更担心了,宝儿事关师妹道途,马虎不得。他带着白骨匆匆赶到大苦洞府,正巧听到大苦的暴怒的喝声,不由轻叹一声,“师妹。”

“师兄。”大苦暴怒后便恢复了镇定,“宝儿死了,白骨没出事吧?”白骨是师兄的器灵,她央他保护宝儿,白骨要是不出事,宝儿肯定不会有事。

“白骨分|身被人灭了。”大悲将白骨跟斩天缠斗,最后被人一起灭了的事叙述了一遍。

“他知道是谁出手的?”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两个器灵,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法宝了,“难道上界又有人下来了?”

“具体不清楚,这种仙器出手一般都有理由,我再想会不会跟血河宗那个陈姓弟子有关,我已经派人去查她资料了。”大悲说。

“血河宗那位陈长老我有印象,只是一个普通的元婴修士,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他的徒儿难道还是上界之人?”大苦道。

“现在只有从血河宗查了。”大悲说,又关切的问师妹,“你还能找到宝儿吗?”大悲关切的问师妹,他跟大苦是同门师兄妹,自五岁起就在一起了,师傅坐下也就他们两人走到了这一步,余下的师兄弟不是寿元尽了陨落,就是中途因各种意外死了。师兄妹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早就超越了一切。

“我找不到她。”大苦摇了摇头,阳神修士说是能干预轮回,可那也是在限定条件下的,很多时候都会出意外,“她死了也好——”

大苦神色复杂,宝儿的出世纯属意外,她为了冲击阳神,元神转世九次,前八次都顺利通过了,唯独第九次被有心人毁了,破了元阴不说,还多了一个孩子!大苦想到孩子的父亲是谁,就恨不得把这代表自己耻辱的孩子杀了,但每次下手就有些犹豫,就算不是本体生的,这也是她的孩子…在杀或是不杀间,大苦犹豫了许久,等被师兄察觉不对劲时她已心魔深种了,这孩子成了她的心魔、劫数,过得去道途尚能坦然,过不去唯有转世重修一途。

大悲长叹一声,“是我没教好她。”师妹对这孩子有心结,不乐意亲自教导,大悲也有私心,这孩子是师妹的劫数,他只想让她平安长大,安然寿终转世,也好圆了师妹的心境,却不想她中途会突然出事。

“不关师兄的事。此事跟宝儿都无关,全在我自身。”她一开始也认为让宝儿一生平顺无忧而终,自己劫数就能过去,可她即便死了又如何?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件事,但她很明白宝儿现在不能死,她死了自己真过不去了…

“师妹,你现在想如何?我去请天机门把宝儿找出来。”大悲说,他们找不出来,天机门应该有法子,大悲还是不希望师妹转世,这是最后逼不得已的手段。他们这世机缘、师门都是顶好,若还不能飞升成仙,下辈子难道还会比这世更好?不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之说吗?

“师兄不用了。她走了也好,我养了她又教养了她一场,也算缘了我们母女缘,下辈子就让她再去找别的父母吧。”大苦面露倦色,饶她修为卓绝,都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女儿,更不知如何跟这个不在期待中的女儿相处,“只是我的女儿轮不到别人来杀,我要走一趟血河宗。”

大悲见师妹神色淡然,心头一沉,师妹性烈如火,当初知道被人暗算后就心心念念想杀了仇人,奈何那仇人跟他们修为相当,师妹为了宝儿心魔缠身,他就压着她不让她去报仇,现在师妹是想都解决了准备转世吗?“师妹——”

“师兄,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我这次是过不去了,那就重新来过。届时还要请师兄多庇护我。”大苦轻笑道,她到底是阳神大能,在最初的暴怒过后,也彻底想开了,如果她够强,莫说一个宝儿就是十个宝儿都碍不到什么,可是她还是不够强,所以才有宝儿这么一个劫数,“这世事这世毕,我可不想转世后还要解决今生的孽缘。”

大悲见师妹心意已决,也不多劝,“我会等你回来,这世你是我师妹,下世你是我徒弟。”

“好。”大苦轻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出洞府,遁光划过天际,她都要死了,死前就让她替宗门、替师兄做最后几件事吧。血河宗斩天必定要死!

不说幽冥宗大苦真君气势汹汹来找血河宗斩天,就是血河宗接到斩天分|身被杀的消息都惊了下,跟大悲、大苦分析的一样,血河宗也认为有可能是上界仙神下凡,就不知是哪位仙神了。

不过当血神子听斩天说,幽冥宗大苦真君之女宝儿可能被血河宗弟子杀了,就坐不住了,匆匆问了缘由后,便召来云翔的传音符问他:“陈宁是怎么回事?”

云翔一愣,不知师傅怎么会知道陈宁的,他将陈宁的来历解释了一遍,血神子眉头紧皱,“你怎么确定是陈宁是陈天的弟子的?”

“她对我们血河宗的心法很熟悉,好些道术都信手拈来,总不能是细作。”云翔说,如果一个细作能做到这程度,他还要做细作做什么是?血河宗干脆送给他得了。

“她绝对不可能是陈天的弟子。”血神子太了解那个师弟,“陈天自私短视,即便是寿元将尽,也不会去想培养出一个好弟子,拿这个弟子采补延寿才是他会做的事。”可是这丫头居然让斩天认了自己!血神子神色凛然,斩天修士是高,可行事太蠢了,时常给他们惹各种麻烦,留着他也没什么大用。纯阳法宝再厉害,也是器物,是给修士用的,而不是让他来当祖宗的。

“那她为何会这么多宗门功法?”云翔脸色微变,他一直提防着陈宁,也没透露宗门秘密,他这边没多少损失,但她能知道这么多功法就不对了。

“陈天炼化了一个白骨天魔,很有可能是那天魔背叛了宗门。”血神子很愤怒,“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云翔听说白骨道宫里有天魔,心里一惊,“那道宫还在林师弟手中!”

“他已经死了!道宫也重新到了她手里。”血神子怒极反笑,“也不知陈天是怎么惹上这么一个魔头,真是好手段,把我们和幽冥宗都算计了,你还不知她杀了大苦的女儿吧?”血神子不怕大苦,也不怕跟幽冥宗对上,如果宗门弟子杀了宝儿,他只会奖励这个弟子,可如果是被外人杀了算计到他们头上,这就不一样了。

“师傅,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翔很自责,他当时要是多用点心就好了。

“宝儿是大苦和鬼蚁的孩子,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恐怕就找你们出气,你们先快点回来。”血神子说。

云翔没想宝儿那个身份成谜的父亲竟然是鬼蚁真君,顿时面色精彩纷呈,鬼蚁真君是阴冥界少有的散修大能,没人知道他师承如何,可即便在不讲仁义道德的阴冥界,鬼蚁真君都是凶神恶煞的存在,此人行事阴毒、不走常理,很多同修为的大能都避着他。尤其是此人也不知修炼的何种功法,竟然将自己的元神和鬼蚁结合,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由亿万鬼蚁组成的存在,云翔见过他一次,以他的胆色看到鬼蚁真君都有些发毛,大苦真君要何等想不开,才会跟鬼蚁真君生孩子?

“是他算计大苦的,他算准了大苦元神转世,跟了她八世,到了第九世才找了一个机会。这人神智不甚清楚,又痴恋大苦,要是知道自己女儿被我们杀了,肯定会发疯,你路上小心些。”血神子嘱咐爱徒,又派人去找陈宁的踪迹,就凭她学了血河宗那么多功法,他都不能让她活着!

“我知道师傅。”云翔现在真恨不得将陈宁揪出来杀了,偏偏老祖宗还认了她为血河宗弟子,他们想推翻别人也不信,云翔恨得咬牙切齿,难打是别的宗门派来的细作?

长宁还不知道自己去了一趟阴冥界,身上就多了两个阴冥界大宗的追杀令,她正意识昏昏沉沉的浮在海面,体内一半冷一半热,难受的她想大叫,可张嘴却只听到了几声微弱的啾啾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白骨打伤了?可她当时没觉得疼啊!反而是到了阳世后她才开始痛的。

长宁的意识一会清醒、一会昏沉,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隐隐在她耳边说话,可无论她怎么想听,注意力总是集中不起来,整个大脑一片混沌,只隐隐听到了有人喊宝宝,是在叫自己吗?长宁这辈子小名是鹤儿,上辈子小名却很多,大部分时候爸妈叫自己宝宝或者是囡囡,高兴叫自己小心肝、心肝宝贝…想到了爸妈,长宁呜咽了几声,“妈妈,疼——”

恍惚中她似乎被人抱了起来揽入怀中,一股讨厌的气息袭来,长宁下意识的将反压了过去,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敛了那股让长宁讨厌的气息,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炸起的小绒毛,长宁无意识的嘟哝了一声,“疼——”

在外人听来却是一声清脆的啾声,那人小心的捧着掌间肉嘟嘟的小团子,试探的喊道:“鹤儿?”

长宁睁开了眼睛,可是乌黑的凤眸中是一片迷茫,来人按了按她的头,“鹤儿,别担心,有我在,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长宁听着那人温柔的声音,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可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没感觉来人有恶意,她也实在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沉睡了过去。

来人眸色沉沉的望着掌中的小团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鹤儿竟然真是小凤凰,而不是修炼了百鸣法相!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能知道捡到小胖啾的人是谁吧?长宁的伤不是白骨伤的,是她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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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外海(一)

长宁似醒非醒间闻到了一股安神香的香味,她无意识的蹭着身下柔软的被褥,咿唔了两声。

“沈姑娘,你醒了吗?”陌生的声音自外传来,长宁蓦地惊醒,睁开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来人并没有靠近长宁,而是跪在床幔外温声问道:“沈姑娘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长宁困惑的掀帘,就见一名美丽女子温顺的跪在床外,见长宁出来了,她柔声禀明了自己的身份,“沈姑娘,奴婢是太子的侍女,殿下特地叫奴婢来伺候姑娘。”

“太子?是敖初敖大哥吗?”长宁问,她认识的大太子也就一人,“你起来吧。”

“是的。”女子依言起身,“我已经备好热水了,沈姑娘可要梳洗?”

“不用。”长宁摇了摇头,她发现自己身上真元微弱,丹田也隐隐做疼,她是真白骨老魔给伤了?她心里着急,想要进自己洞府查看身体情况,哪有什么心思换衣服。且她没有在陌生人家里洗漱的习惯,再说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法衣,点尘不染,换不换只是一个心理因素而已。

“鹤儿醒了?”敖初的声音在长宁耳畔响起,“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别乱来,出来再说。”

长宁眉头皱了皱,自榻上起身走到水镜前,她身上法衣纹丝不乱,就是发髻全散了,她想从储物袋里拿发梳和洗漱用具,却发现储物袋打不开了。

侍女解释说:“姑娘,这里是太子的随身洞府,一切储物器皿皆不可用。”这侍女是敖初的近侍,见惯了贵女,深知她们的脾气,“姑娘放心,这里的一切用具皆是崭新的,没有别人用过。”

长宁被人猜透了心思,脸微微泛红,现代人多少都有些小洁癖,长宁以前出门在外,也什么都是自带的,到了修行界有了储物袋,她就更放任自己的习惯了,但自带是一回事,麻烦别人又是另一回事,“有劳你替我梳个发髻。”

“这是奴婢该做的。”侍女上前伺候长宁洗漱,给她梳了一个略显繁复的宫髻,又打开妆匣让长宁挑选首饰,长宁选了两个合适发型的首饰戴上,整理了下衣服,出去见敖初。

敖初就坐在花园里看书,身侧有两个小僮在烹茶,见长宁来了,他微微一笑,“鹤儿坐。”

“敖大哥。”长宁坐在敖初对面,“这里是瀛洲吗?”

“这里不是瀛洲。”敖初摇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关切的问:“你之前遇到什么危险了?是有人要欺负你?为何要用现在还不能用的神通?”

“我现在这情况是因为用了不能用的神通?”长宁决口不提自己为何会这样,只关心自己目前的身体。

“你是不是现在丹田还隐隐做疼?”

“嗯。”

“这就是你真元力竭后很容易出现的情况。”敖初给长宁倒了一杯茶,“这茶能温养你经脉,你先别急着修炼,多喝些茶水,休息个三五天再说。”

长宁接过灵茶小口喝着,那灵茶果然很有效果,一小杯就让长宁身体暖洋洋的,连隐隐刺痛的丹田都舒服不少,“敖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想出去联系师傅,我离开宗门已经很久了,师傅他们一定很担心。”听说自己身体这样,她有些坐不住了,想回宗门让师傅给自己检查身体。

“你现在不能离开我洞府。”敖初摇头道。

“为何?”长宁不解的问。

“因为现在外面有很多羽族都在找你。”敖初说。

“羽族找我?我不认识羽族的妖啊。”长宁茫然道,她没去羽族闯过祸,羽族找她干什么?

“你昏迷前现了本体。”敖初的话让长宁脸色微变,敖初轻轻一笑,“想不到鹤儿是小凤凰,难怪这么漂亮。我也是依着你气息才找到你的,因我当时就在附近,能先羽族一步找到你,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被羽族发现。”

长宁没想到自己的本体居然被敖初看到了,脸恨不得埋到地里去,除了师傅、师兄和师姐外,还没其他人见过自己的本体。

敖初见小丫头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心里暗暗好笑,转移话题道:“上回瀛洲帝流浆之夜,是你把那些帝流浆都吸了吧?”还是羽族的幼崽好玩,毛茸茸一团,让人看着就爱怜,敖初小时候是绝不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本体,哪怕是自己爹娘和师傅。

长宁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晕过去了。”她才不随便把自己的底牌告诉别人,哪怕敖初已经肯定了,也让他肯定去,反正她不承认。

敖初失笑,滑不留手的鬼丫头,简直就是慕临渊的翻版!这丫头应该不是他们这界出生的,他当年出生的时候天动地摇,九天倾泻下的雷海几乎要将天都劈开,他师傅龙皇亲自护持才让他安全出壳。至此之后敖初再也没见过同样的异象,他也没法分辨那团毛茸茸的小肉团子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凤凰,但长宁的血脉威压不弱于自己,显然品阶不会比自己弱,跟五龙相对的只有五凤,五凤出生怎么可能没有天地异象?除非她是外界出生的。

长宁却想自己到底动用了什么神通,莫非是太阴神雷?可她以前用太阴神雷也没出过问题,“敖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长宁第三次问这问题。

“外海。”

“外海是什么地方?”长宁努力的想着这个地名。

“它不是什么地方,就是海域。”敖初说,“除了九大洲和海族的封地之外的海域通称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