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周天赶紧从晒架上抽下件外套扔给牧非烟:“穿上出去。”

牧非烟握住太子的衣服,猛然停下脚步突然折回来冲太子面前:“你既然那么没定性,当初凭什么逼我!我牧非烟虽然没大才但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用不着靠你苟且于世!更不用你施舍!”牧非烟把衣服扔太子身上,转身就走!

周天急忙拉住他,想到他眼里要落不落的眼泪更加无奈,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赶他走,他跑的比谁都快,今天怎么就是施舍了:“好了,多大点事还哭。”

牧非烟撇开头避开太子为他擦眼泪的举动,不稀罕太子可怜!

周天见他如此突然很想笑,可见牧非烟脸色不对最终忍了下来,牧非烟从未去过京城,一直窝在河继这个小地方呆着,功名只到了地方就没再上考,他对太子的印象能有什么切身的感受,只是被太子抢了后才跟袭庐合作,白瞎了他长的好看的一张脸:“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对你吼!”

“你已经吼了!谁稀罕你招惹!放手!”

周天抵住他的肩,尽量让他看着自己,心里却觉的牧非烟自己该把他跟焰宙天那点事忽略,大不了换个县当县令,回头一样娶媳妇生孩子,何必气成这样:“行,我不该对你吼,但你也要体谅我,我忙了一天你还对我摆脸色我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我先生气,是你先对我喊。”

“ok,全是我的错!我道歉!现在可以穿上衣服了吗。”

牧非烟也不说话低着头觉的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对,太子性格怎么突然之间变好了。

周天见牧非烟没反应,就当他自己默认,直接把衣衫批牧非烟身上:“身上的伤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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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浴巾

牧非烟见太子进身,惊恐的想起太子诱哄他喝下那杯东西时也是如此反常,但往后却是让他更痛苦的记忆,牧非烟瞬间挥开太子的手,本能的后退一步,戒备的盯着太子!

周天见状愣了一下也不生气,神色自若的恢复她一贯的云淡风轻,却神色倨傲的看着轻衣薄纱又自表贞烈的男人,声音不咸不淡的道:“我若想你死,就如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我既然没杀你,自然是你还不够资格,既然如此,你躲那么远做什么,呵呵,本宫犯不着跟你玩虚的,你也不配我动脑子怎么对付!你若想走,现在就滚!我如果拦你,我是你孙子!你如果留下,就干脆一点,别当我跟强了你似的,本宫自认,还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牧非烟被说的脸色涨红,想反驳却找不出一句话来,他什么都不是,太子就是咳嗽一声也轮不到他端痰盂,他出身不好没有背景,活该被太子…却一个能帮他的人都没有,他是个男人,婚姻大事该是女人而不是这个荒淫无度的太子!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周天一动不动的等着牧非烟反应,牧非烟只是寒门士子,最高不过考了省级科官,远不是利益中心的人,除了长的能看几乎没任何背景,这样的牧非烟真犯不着周天动脑子。

但周天既然身为太子,她自当尽力扭转焰宙天的错误,给他最好的印象,让他放弃报复,如果牧非烟识相,她自然会给牧非烟换个地方继续让他当县令,从此他还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照样娶妻生子,谁也不会知道他这段过往;可如果牧非烟敢跟着袭庐胡闹!那就别怪她做人不讲情面!

牧非烟撇开头,紧紧攥着胸前外漏的衣襟,手上青筋暴露,心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堪!太子不就是瞧不起他,他牧非烟一不偷二不抢,上对的起的皇家天子,下无愧于黎民百姓,何须太子认可。

牧非烟孤高的抬起头:“太子恐怕误会了,微臣今天来是想问问太子怎么应付明天的事,子车先生可不是苏水渠,不是你哄哄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周天没想到他还真有正事,脸色顿时缓和不少,疲惫之态不禁显露出来,赶紧提神般的揉揉鬓角,她对子车世了解不多,或许可以问问牧非烟,但想到天晚了还是算了:“他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先穿上衣服,若没有事明天再说。”

牧非烟看眼略带倦意的太子,心里的戒备放松一些,他想问问太子想怎么做?潜意识里认为能让子车先生满意的注意,一定非常精妙,可如果太子不说,他就没机会看到,牧非烟小心的打量眼太子,想着怎么能从太子口里套出话。

周天眉毛一挑:“还不走?”

牧非烟顿时低下头,不好再停留的犹豫转身离开。

可陆公公突然推开门进来,恭敬的俯身道:“太子,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让牧大人服侍您洗涑?”

牧非烟诧异的看眼周天。

周天摇摇头,不是她的注意,她刚想说‘不用’。

牧非烟却突然退了回来,率先一步的道:“我留下来伺候你,但你要告诉我明天会怎么做。”一次也是做二次也是做,他就算说太子今晚没要他,又有几人相信,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坐实了得到他想要的。

周天好笑的看眼牧非烟英勇就义的表情,忍不住调侃:“你确定?”怎么感觉像赴死一样不情愿,但比以前好多了至少敢跟太子讲条件。

牧非烟坚定的回道:“确定!”

周天无奈的翻个白眼,你还对党发誓呢!但周天还是挥手让陆公公下去,心想只是帮忙穿脱下衣服,回头递条毛巾什么的,谁做也一样。

陆公公嘴角羞娇的扬起,对太子能让牧大人主动要求为太子沐浴心里一百个愿意,于是细声细语的道:“奴才先行告退。”临走鼓励的看牧大人一眼,像婆婆期盼儿媳赶紧添个儿子一样充满期许。

牧非烟见陆公公走了,鼓起的勇气瞬间蔫下去不少,暗自后悔不已的磨蹭着不愿意靠近太子,他…或许他…

周天展开胳膊,纳闷的看着数尘埃的牧非烟,突然厉声道:“还不快点!”

牧非烟急忙抬起头本能的冲到太子面前,赶紧为太子宽衣解带。

周天想笑不笑的无奈摇头,待身上只剩里面的白衬时让牧非烟停了手:“你先忙吧。”

牧非烟有点意外,怎么会突然让他住手?但当见太子绕道后面,心里又十分害怕太子会让他进去,一直忐忑的左右晃着,心里越来越不安。可直到过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声音,最后终于放心的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深深的叹口气。

周天穿好睡袍出来,头上盖着一条浴巾,突然见牧非烟还没走,不禁佩服他‘英勇牺牲’的精神:“怎么了?”周天揉着头发向床铺走去。

牧非烟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侍寝’对一个男人为天的国度来说是奇耻大辱,可没有办法下他只能顺从太子:“太子答应微臣的事忘了吗?”

“哦!”还真是为了这点小事留下来的,其实牧非烟也不想想,水道有什么可看的,一直在按照步骤正常施工,子车就是再视察,灵渠也是灵渠,没有丝毫作假;

至于湿地更没什么好说,湿地有丰富的食物资源,还要木筏设计到位,出入沼泽地就和划船一样简单,是牧非烟想多了。

周天坐在床上,一手擦着头发一手从枕头下拿出她刚发现河继大湿地时画下的湿筏,此类木筏被改进了二十余次是目前来往湿地最快的‘飞艇’,她也是在巴望地动仪时,狠狠的攻克过地质学才有所了解,可惜她的蛤蟆肉呀,至今都没圆她一个梦。

牧非烟接过。

周天突然道:“你用的什么香感觉怪怪的?”

牧非烟闻闻自己,他没用香!袭庐给了他,他没拿:“没有呀?”太子身上香才对吧:“或许是太子刚沐浴出来,用了浴香。”

“或许。”周天见牧非烟已经把湿地的资料物产及运行模式拿走,困倦的打个哈欠,直接扔了头巾拉过被子,准备睡觉。

一刻钟后,看到湿地物产中的稀有物种时,牧非烟起身想问问太子何为此物种,却见太子头发未干的睡在床上,保养过度的肌肤似乎也能在锦被上潜眠一样呼吸匀称,牧非烟突然一呆,不知该不该上前叫醒太子说话。

周天突然翻个身。

牧非烟吓的浑身激灵,见太子头顶的浴巾落下,不自觉的走过去捡起来握在手里,熟悉到令他作呕的香气,此刻却无比清爽的在周围飘荡。

牧非烟傻愣愣的站在床边,看着睡的舒服的太子,再看看手里的浴巾不知该不该为床上的人擦擦还是滴水的青丝。

门突然被打开。

牧非烟惊的掉落了手里的浴巾。

陆公公悄悄地走进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太子,似乎早料到太子会湿着头发睡一般,熟练又轻柔的为太子小心打理着长到过分的头发。

陆公公精心的搭理了一个时辰才结束,牧非烟就这样傻愣愣的看了一个时辰。

陆公公突然展颜一笑,早已收好了东西准备退下:“请牧大人就寝。”说完带着毛巾吹灭了六支蜡烛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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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药物

屋内的视线瞬间暗下来,牧非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眼关上的门扉。

宽大的床上空着一半的位置,即便太子不刻意留着,那么大的床也能睡下三四个人。

牧非烟站在床边,看眼不慎清晰的身影,脑海里闪过七八种复杂的想法,他一直如大多数人一样,努力钻研学问,照例参加科举,从未跟别人不一样。

可自从太子来了河继县,他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门就像臭虫一样的被无数人指指点点,现在想来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只要日子过的去,他还不是要为父母亲人活着。

牧非烟上前一步,躺在了太子空出的位置,单薄的纱衣落在软绵绵的锦缎上,透过皮肤能感觉到凉到心里的单薄,他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接近太子,这一刻有什么不一样,如果苏义能凭借太子的宠爱得到他想要的,为什么他不能在希望散尽时,让太子也扶持他一把。

他没有靠山,没有能拉他的人,如果只有姿色,为什么他不能…

牧非烟突然转过身,看着抱着被子呼吸平稳的人影,慢慢的伸出手摩擦着太子安静的脸颊,富贵险中求,既然他已经遭人嘲弄,何不放手一搏。

牧非烟首次有了不杀太子的想法,以他如今不堪的经历,就算太子死了,京城那些人也会忘记他,就算不忘了他,给他加官进爵,也改变不了他被太子睡过的事实,还不如太子不死来的更有好处。

周天不舒服的动了一下。

牧非烟受惊的缩回手。

周天转过头,磨蹭了一下继续睡着。

牧非烟的心落回原地,看着睡的香甜的太子,不自觉的冷笑一声,他怕什么!不是决定了吗!身为男人谁没有鸿鹄之志,谁不想仕途畅达,既然他有一张脸可以用,何必再矫情,有所失去,他必将要有所得到!

牧非烟悄悄的靠近太子,刚想把手放在太子腰上。

周天突然翻过来抱住了牧非烟。

牧非烟瞬间紧张到极点,说归说,但谁不知这是奇耻大辱。

可牧非烟等了很久,发现太子一直没动,吹拂在耳侧的呼吸平稳的划过,显然主人睡的安稳,牧非烟舒口气,想掰开太子又怕吵醒了他,只能僵持的摆着姿势,任太子抱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翌日初始,温暖的太阳不温不火的照在大地上,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周天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翻身从‘山丘’上下来困倦的躺回自己位置,模糊不清的问:“几点了?”

牧非烟早已经醒了,痛苦的活动下压痛的关节疼的不敢发声,可太子已经问了他也只能回答:“已经卯时一刻。”

周天拉回被子继续合上眼:“三刻叫醒我。”丝毫不在意牧非烟出现在她床上和早上如此明显的尴尬。

牧非烟更觉的没什么,出现在太子床上他并陌生,牧非烟应下后坐起来,忍着痛下了床。

陆公公已经备好了洗漱用品。

牧非烟扶着肩,挥挥手让他下去,被太子压了一晚上,胳膊几乎没什么知觉,现在突然缓过来疼的他额头冒汗。

陆公公不敢说什么退下,心知太子下手重,想不到牧大人会难受成这样,还是让小太监多送两支药膏吧。

直到卯时三刻,太子才起床,牧非烟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窗前想事情。

周天坐起来,旁边候着的小宫女立即为太子布好靴子急忙挂好床幔,唯恐慢了被太子毒打。

周天拖拉上鞋子,精神不济的去桌子旁喝水,乍见牧非烟还在更头疼的问:“怎么还没走?”

牧非烟紧张的把‘湿地案’放回桌子上,悄声询问:“太…太子什么时辰见子车先生?”

周天喝口清水:“你想去?”

牧非烟点头:“请太子成全。”

周天打量他一样,过了一会才道:“行,等我整理一下,你吃饭了吗?”

牧非烟的声音更小了:“没。”

周天把水杯放下揉揉额头:“上饭,给牧大人也准备一份。”周天说完又打个哈欠,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这么困,莫非没睡好?

早膳很快传上。

周天擦好脸头发已经被束好,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觉的更困了,用筷子拨弄了两下菜盘不高兴的放下筷子:“怎么又是这些!河继县不是产鱼吗?来点吃会死吗?”

牧非烟吓的不敢再坐。

房内的宫女太监瞬间跪了一地。

周天睡不好,脾气就很遭,若是出工肯定能把助理从头骂道脚,不过看着一个个颤抖的像叶子一样的身体,周天也懒得跟他们计较:“行了,行了,吃吧。”

牧非烟闻言小心的打量眼太子,慢慢的靠近,刚走进桌子三步。

周天突然掩着嘴恶心的想吐:“你身上到底擦了什么?现在还这么香。”

小宫女立即递上素口水,拿了点薄荷叶给太子含着。

牧非烟一头雾水,他什么也没擦。

周天再次放下筷子,脸色蜡黄嘴唇发白,一点胃口也没了:“算了不吃了。”鼻子也不舒服,见鬼了!这是怎么了:“来人,把太医找来。”难道是这几天没喝那红了吧唧的东西,有了不良反应?

牧非烟坐也不敢坐的站了起来,他没有擦香料绝对没有!

周天堵着鼻子让他坐下:“没你的事,吃你的,我出去看看,一会来叫你一块出去。”

牧非烟哪还有心情吃饭,但太子已经下令他守着也不敢造次,只能老实的坐下,随便往最开扒饭。另一边,

太医也检查不出太子怎么了,除了脉搏有些快,情绪暴躁引起的心脉过宽这些老问题外,没有任何问题,太医陪着小心,斟酌的道:“太子,您洪福齐天身体康泰,是天家宠儿怎么可能生病,可能只是睡眠不好有些头晕罢了。”再不然就是纵欲过度,但他不敢说。

周天终于放下心,如果是因为喝那些东西,她就该重新斟酌药物的地位。

但即便是现在她也在想着要不要开始喝,毕竟那东西有遏制她身体机能生长的作用,会让她非常安全,就算发生昨晚的事也不会引人怀疑,可要是喝了,难道就要从此不男不女下去。

周天头疼的揉揉额头,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懒得再想这个问题,直接让陆公公叫上牧非烟走人。

牧非烟赶紧跟上来,没怎么吃东西,他悄悄看眼太子,见太子并无异样终于松口气,反而是他僵持了一夜,走路还有点不适。

周天带着牧非烟先去了河道,他担心河道有什么地方不对,让子车对河道失望,既然开始做,她就希望做到最好。

周天没有乘坐太子特有的马车,也没有亲卫护送,周天只是和牧非烟边走边询问着子车和河道上的事。

两人有说有聊的走着,前者没有架子后者虽然恭敬但也不太讲究。

偶然路过的河工,分不太清是不是太子,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躲得他们远远的没人敢靠近。

牧非烟有问有答的回复着太子的话:“其实寄夏山庄还有位三少爷,这位三少爷是艺院的总管,只是因为太沉溺于对机巧术的钻研,似乎有些傻乎乎的。”

周天来了点兴趣,冷兵器时期,机巧术才是生产力:“三少爷?我们昨天见过吗?”

“没有,艺院最后一天比试他才会出现,据说他确实很傻,连小厮和丫鬟都能欺负他,若不是有几个死仆跟着,早被拥立子车先生的人整死了。”

周天惊讶的停下来:“车子害他弟弟!”

“不是,不是,是拥护子车先生的人,子车对三少爷很爱护,这些年都是子车在收留精神状态不好的三少爷。”

“不会是圈禁吧。呵呵,开玩笑,没侮辱你家子车先生的意思。”周天继续往前走,大概也猜出怎么回事,家家都有烦心事,何况是那么大的子车家族:“若有机会倒是想拜访拜访这位三爷。”

“恐怕很难,子车三少不见客。”

这样呀,周天也不再多问,把目光分在了两岸施工的进度上:“非烟,你看那边的悬崖,拉出大小天平以后,整个河面加宽加深不少,货船可同时通行八艘以上,这样河继县可以在河运上下下功夫,说不定能给河继增收。”

增收?牧非烟来了兴致:“多谢太子提点,太子英明”

周天不客气的接受:“那是。”

牧非烟无奈的摇头失笑,可也相信太子有自傲的本钱:“太子,苏大人在前面,是否过去看看?”

“嗯。”

苏水渠正在指挥最后的截流,见太子和牧非烟来了,本也没想注意。

可为太子修金像的聂大人突然不屑的道:“牧非烟越来越不像话,看他的狐媚样,伤成那样还敢下床,不知道以为是不要脸的女人,我看是晚上太没节制,要不然走路能跟中风一样,苏大人,你可千万别学牧大人,太不像话。”

苏水渠顿时抬头看向牧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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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不忘

牧非烟见他看过来,友善的对他打招呼。

苏水渠却突然绕过他看向太子,太子打个哈欠明显睡眠不足,苏水渠见状目光重新回到策案上,笔尖轻轻敲击着版面,不知在想什么。

周天走上去拍拍苏水渠的肩:“怎么样?还差多少?有要帮忙的说话。”说着拿过苏水渠手上的板子看了看,然后接过笔改了几组数据后,对身后的牧非烟道:“你看这里,开闸口在左下,就算有百年一遇的大洪水,背后也有万亩湿地做后盾,各项指标都会最好。”

“那这里呢,你把山峦阻塞,后面的水流岂不是太过宽广?”

周天翻过一页,取出后面的铧口:“这里是分水岭,你回头跟苏水渠多熟悉下工程,河继县还得靠你。”

牧非烟羞涩的一笑:“是,太子。”

聂大人不屑的撇开头。

苏水渠拿过太子手里的面板,直接带着他的手下走了。

周天刚想叫住他。

牧非烟道:“太子,我们该走了,你还约了子车先生。”既然要做,他当然不会让苏水渠占了他的位置,以苏水渠的高傲断断不会放下身份跟太子怎么样,他还有赢的机会。

周天想想也是,随后找苏水渠也一样,于是看了一眼施工的材料带着牧非烟走了。

聂大人直到他们走出很远,才从地上爬起来追上苏水渠,忍不住诽议道:“你看看牧非烟的嘴脸,刚才太子明显想跟你说话,他竟然拦了,我看他真是疯了,人人说都你在跟他争宠,我看分明是他担心你抢了他的位置,以为是什么好事,赶着上前,丢男人的脸。”

苏水渠加快脚步,不想听。

聂大人再次追上,没眼色的继续说:“这样也好,你可以松口气,免得太子找你麻烦,让他自己天真去吧,太子身边人才济济哪会轮到他,论相貌沈公子天下第一,论兵法孙大人无人能及,论才学苏义是人中龙凤,更别说围绕在太子身边的其他男人,他以为他是谁。”

苏水渠不耐烦的看聂大人一眼,直接绕过他,去了截流中央大缺口。

聂大人快速追上:“大人,大人,你听我说,大人…”

苏水渠更快了几步,忍下心里的不痛快,太子竟然带牧非烟去见子车世,视察河道不该是他的任务?至于京城有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京城爱有谁有谁!

河水冲击着河岸,奔腾的水流肆意的在河道上冲刷,长龙在悬崖最陡峭处急转而下,微风夹杂着河水在河道上滋润着草木万物。

一处相对平坦的道口,周天靠在附近的大树上等人,随手抽揪着地上高大的灌木丛,无聊的编玩着小时候的花样。

牧非烟没想到太子也懂这些,看着太子认真编玩的样子,突然觉的太子其实也挺好,不像袭庐说的那样糟,这样的太子为什么没有得到欧阳将军的认可?

牧非烟想到聂大人的的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太子,欧阳将军…是怎样的人?”

周天抬抬眼皮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摆弄手里的东西:“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很刻板。”

牧非烟见太子没有生气,悄悄的松口气:“欧阳将军打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