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纵也默契的跟在最后面。

欧阳逆羽深吸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消除心里的芥蒂,这样的举动是想给林贵妃伸冤还是想打探他知道了什么,若是后者,林家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到认为能瞒天过海!太子岂能容忍阻碍他道路的人存在,简直胡闹!

林天纵弄不清欧阳逆羽都查了些什么,不敢盲目相问,但见欧阳逆羽的举动应该是有话跟他说,林天纵深吸口气跟上,他可以说没有人能查出破绽,若有的证据早已经烟消云散。

欧阳逆羽见林天纵跟里,也直接停下,深深的看了林天纵好一会,才道:“皇上不可能有子嗣?”说完欧阳逆羽继续走,

林天纵急忙追上,欧阳逆羽莫名其妙的说这一句什么意思:“那又如何?将军你不会怀疑贵妃娘娘她…”

欧阳逆羽不想跟他多谈,事已点到这里,多说无益,该怎么做他林家比欧阳家清楚。

林天纵不服:“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如此冤枉林贵妃,太子心狠手辣想不到将军不但不阻止反而助纣为虐,将军,林贵妃身为女人,您知道您这样的指控对贵妃而言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还没走远的大臣们听见这里有响动,不自觉的回头,看到是他们骤然想起传的沸沸扬扬的贵妃案,没人敢听这件事的墙角,赶紧一哄而散。

欧阳逆羽示意林天纵不用再说:“太子、百官、皇上。只要有这一个结果,什么证据也是白费,林大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林天纵当然不知道,捉奸捉双!凭什么因为一项毫无根据的事实就捏造林贵妃:“欧阳将军,老夫信任你才把这件事放心让你处理!想不到你却给老夫如此答案!老夫定让皇上做主给老夫一个交代!”林天纵说完甩袖而走,有评无据的指控毫无根据!只要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就…

欧阳逆羽看着林天纵走远,最终没有说什么的离宫,他也不相信有人敢在太子眼皮下对皇嗣做手脚,可皇家焉能信可能、意外、天意这样的字眼,都会一口咬定皇上无法怀有子嗣对林家攻击,与其这样…欧阳逆羽长出口气,他有个完全之法,能保全林家,就是贵妃小产!

皇宫之之内,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顿时传来震天的喊叫声:“太医!快传太医!贵妃见血了!传太医!”

林贵妃震惊的看着拿给她安胎药喝的皇上,惨白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龙袍,眼睛怨恨的盯着他:为什么!为什么!

焰霄痛苦的闭上眼,又恍惚的睁开,望着林贵妃指控的目光他真的想问是不是宙天又骗了他,可是他不敢赌,不敢赌这个女人的忠心,他也想要个孩子,他呵护了这个孩子六个多月,也盼着老来得子,可是…可是…

焰霄挣开林贵妃的手,一字一句的对瞪着他的女人道:“朕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子嗣!你却能为朕添丁,怎能不让朕失望!”

林贵妃不相信!初次的诧异过后又是滔天的恨意:“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万事都有例外,臣…臣妾一心对君,想不到…想不到…啊——救他!求皇上救他!救他!”

林贵妃被赶来的宫人抬走,太医络绎不绝的出入贵妃殿,产婆、女医、巫男一律到位,作法、开坛、用药、施针多管齐下希望能救贵妃一命。

老太医从皇上收到指示,震惊了一下便下去了。

不一会贵妃殿传出噩耗,林贵妃小产一尸两命。

林天纵还没来得及赶到后宫,此消息已经昭告天下,早已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林天纵瞬间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后宫的方向,就这样去了吗?什么话也没有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贵妃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皇上怎么能那么对她!他们不查吗!不是还有欧阳逆羽吗!

为什么!为什么谁也没有说就这样走了!皇上为什么杀她!为什么!她是皇上的宠妃!是宠妃!她才十八岁,大好的青春耗在一个老男人身上也得不到怜惜!

林天纵痛苦的坐在地上,他的妹妹,那是他一手养大的妹妹啊,比亲女儿都亲的亲人!

路过的太监宫女见状纷纷绕道而行,宫里刚死了贵妃是天大的事,谁敢这时候乱说话,林大人就是哭死,他们也不敢上前。

走在回宫路上的臣子乍闻这一消息都无言的叹口气,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皇家的,有这样的谣言流出就是死罪,只是可怜了一代红颜,至于谁对谁非还有什么用处,反正不怨太子,太子杀人从不迂回,林家要怨就怨苏义那张嘴!

苏义听到这个消息无惊无喜,林贵妇不死才奇怪。

欧阳逆羽刚踏出皇宫,报丧的人已经先他一步冲出,欧阳逆羽顿时一紧,快速向皇宫冲去,直到临近后宫看到坐在地上的林天纵才松口气!“事已至此,请林大人节哀。”

林天纵哈哈苦笑,他节哀?“为什么?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害死她,不过是一个孩子!皇上不能生就是贵妃的错吗!万一可以怎么办!只是一次的万一!就让贵妃这么死了!不公平!不公平!”

欧阳逆羽一声不吭的任林天纵质问,虽然超出了他的意料想不到贵妃会死,但那个孩子生下来对林家来说也是随时抄家灭族的死罪,死了未尝不是好事:“林大人节哀。”

林天纵恨不得死的是他自己,他对不起妹妹对不起那么小的孩子,林天纵突然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就要向后宫走去,人也有些恍恍惚惚:“我要带天儿回家,放开我!”

欧阳逆羽强硬的把林天纵带走,看着此时伤心过度的林天纵,欧阳逆羽一夕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每个人都没有错的理由!难倒真是苏义的一场局!死无对证的结果最有利的就是太子,如果太子不屑于这点利益,那么动手的只能是太子背后的势力,苏义绝对是不能忽视的一个!

欧阳逆羽想起大哥的死,对苏义又多了一层恨!躲在暗处的小人,岂能让他再为非作歹!

皇宫挂起了白绸,虽然贵妃死后没有追封,但贵妃之尊也足以让后宫飘白,举国不歌。

皇上下诏大葬。

一场闹的沸沸扬扬的假皇嗣案就这样悄然落幕,甚至没有激起什么多余的争论,就这样悄然过去。

焰国有太多的稀罕事要听,又有太多离谱的事出来,即便真是贵妃爬墙也顶多是茶余饭后的一场笑话,尚不及太子男宠的多少、优劣更有可看性。

084安危

周天对此颇有不耐,就这样?是太念旧还是皇族变温柔的谁也能捏两下?

周天一掌拍在琴案上,手指一挥火折子点燃了熏炉的檀香,熟悉的乐曲随着琴弦的拨动骤然而出。

陆公公吓的心里一惊,但看到太子在那里胡乱拨弄也不敢说什么,一边清扫灰尘一边注意太子的情绪,不知他家太子又为什么闹脾气了。

周天心情不好习惯写字和抚琴,有时候也去酒吧消遣,激昂的乐曲从她手下飞出,好好的霸王别姬被她弹的乱七八糟,不属于琴声的乐曲弄的悲愤动荡,听的一旁的陆公公直想捂耳朵。

周天胡乱的加力,曲风忽急忽慢,却也能完整的弹完一曲霸王别姬,周天嗡的一声收尾,因为用力过猛崩坏了三根琴弦。

莫凭惋惜的走来,淡蓝镶图锦袍和他手里的琴又似乎看到了寄夏山庄不苟言笑只弹音律的莫凭少爷:“太子因何心思不宁,好好的一首曲子弹的如此杂乱。”莫凭在次位盘坐,琴放在双膝上轻挑音节。

陆公公见状暗暗咬牙,这…这都什么事,皇上下令不准歌乐,莫凭还来凑热闹,万一皇上要是生气了,看他怎么死!

周天抬头看他一眼。

宫女已经给太子换上了新的宫琴。

周天低头拨弄:“扩军的事办的怎么样。”

莫凭左手起音,春江的曲调轻柔自在:“已经步上正轨,黑胡在处理,等这批训练装备结束,会考虑全国招兵。”

周天也起到了春江的调上:“嗯,先一步步来,人太多朝廷也给不出那么多武器,南作坊的刀具坊一个月后可以投入生产,到时候先给你们一批。”

曲调悠然响起,春江花月夜的美在莫凭手里如梦似幻,曲风静美豪迈,出手便知是琴者大成之人:“希望太子到时候别中饱私囊,都给了你的好苏义。”

周天自发的收敛她的琴音,慢慢的跟着应和他的音色:“说的什么话?本宫是那种人吗,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半。”

莫凭无奈失笑:“到底是枕边人,我们新兵想从苏统领那里讨好处还得看对方脸色了?”

“怎么,他让你们难做了?”

莫凭曲风转下,自然而然的进入下半阙:“这倒没有,只是为以防万一,探探太子的口风。”

周天释然,没事就好:“辛苦你们了,第一批粮草三天后运到,希望以后的征兵能顺利。”

莫凭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琴弦上拨洒,行云流水的琴音登峰造极,他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琴弦,柔和仿若爱子:“太子还是担心秋闱为好,从军备上看,秋闱或许会让太子失望。”

周天收了琴声,活动下自己的指头:“我抱希望了吗?”参考的能背完经书她就知足了。

莫凭的琴音越来越顺畅,飘散在空气中的檀香应和着琴音袅袅飞升:“也没那么悲观,各地的门客亦不少,只要有不怕死的,总还能找到一些人才。”

周天转转身体,舒展下筋骨:“也只有这样了,你手痒了过来这里。”

莫凭也不否认,全国禁曲难免手痒,太子果然是太子,贵妃死了才几天就敢在宫里挑战皇上的耳朵,太子的位置能坐到今天果然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陆公公气恼的抖抖鸡毛掸子,瞪了莫凭一眼又一眼也没收到一个回视,气死人了。

皇宫大内传来乐响,整个太子殿都听得到,可因为位置敏感没人敢去找死,焰霄当没听见,他只是站在几天前还有人巧笑嫣然的等他的贵妃殿前,望着此刻白绸飞舞的宫殿,错了吗?焰霄不知道也不敢赌,但他相信宙天不会骗他,不是就是不是,太子不屑作假。

焰霄深深的吸口气,扯落了挂在殿门前的白绫,若不是琳儿若不是林家有生之年出过他爱过的人,他一定把所有人碾成粉末让他们知道挑战他的下场是什么!他是老了但还不傻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焰霄听着旁殿的琴音,无奈又苦楚的笑了,苍老的容颜里是喊无数次万岁也唤不回的岁月,有时候他也自问是爱皇后多一些还是琳儿,或许他还是更倾向聪慧果敢的皇后,他这儿子啊,脾气太拧!

唱吧!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不也震退了月国,焰国迟早是他的折腾坏了也与他这把老骨头没有关系:“小成子。”

“奴才在。”

“告诉太子,明日早朝让他昭告天下,朕要普选嫔妃。”

成公公闻言惊讶的张大嘴,眼前的白纱还没有飘完就要换红的吗:“是,奴才遵命。”

一刻钟后,周天惊讶的看眼陆公公再看看陆公公确定他说的是‘普选’时无语的想碰死自己,这时候他选什么妃啊!不是添乱吗!

周天对老皇帝的那点愧疚顿时荡然无存,她这里各项资金不足,皇上还要选妃,吃什么!难道把自己卖了吗!若是选妃必将劳民伤财,试问焰国还有什么可伤的。

周天顿时没了抚琴的心情,瞬间把琴扔在地上,站起来气恼的走来走去。

莫凭看眼地上嗡嗡颤动的乐器,随意的问:“怎么了?如此动怒?”

周天开口想说,但想想是自己的家事,可她这家事能当‘家事’处理吗:“皇上要选妃!”

莫凭闻言手里的动作戛然而止,莫名的看着太子:“选妃?”选妃,这种时候吗?贵妃可才去了两日?最重要的是这时候能选妃?!

周天心里也有些忐忑,可不为皇上选也说不过去:“陆永明!”

陆公公道:“在呢。”

“去把尹大人、宋丞相、欧阳将军和苏义都找来。”

“是,殿下。”

莫凭知道太子接下来要处理正事,弹灭了琴中的檀香,抱起琴起身,静静的退了下去。

城门大开,四大臣子火速赶往皇宫。

御书房内聚集了太子此次召见的众臣。

宋岩尰听闻皇上的决定,脸色变了一下,这时候选妃确实不合适。

尹惑也摇摇头,不妥不妥。

欧阳逆羽皱着眉,不知死了的林贵妃知道此事会不会做鬼也不安宁,诏书还没有完全干,皇上已经忘了有过一个贵妃。

苏义看了所有人一眼,厉眼一扫站出来道:“太子,微臣有个主意。”

宋岩尰一听他有注意,顿时撇撇嘴懒得再说话。

“说说看。”

苏义道:“殿下,皇上想选妃无疑是宫中寂寞思念林贵妃所致,不如再从林家和众位大臣家里选取妙龄女子进宫,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尤其是,若有林家女儿重新补上皇上心里的缺失,皇上自当不再提选妃之事。”

尹惑顿时道:“苏大人您家也有女子,莫非苏大人想先贡献自己的族亲?!”

苏义瞥他一眼:“有何不可,既然是我的提议,我苏家自当有女奉上,到时候就看诸位大臣的表现了。林家要是把他们的镇园之宝送来,恐怕皇上也就不想什么选妃了!”

欧阳逆羽闻言顿时看向苏义:“苏大人,你家是想送亲妹妹了是不是!”

苏义瞪欧阳逆羽一眼,有本事反抗:“太子,所谓侄女似姑母,皇上想选妃无非是想念林贵妃,据微臣所知,林三小姐才貌双全,贤惠淑德是皇妃的不二人选,太子务——”

“苏义!不要欺人太甚!林贵妃尸骨未寒你就打林三小姐的主意!不怕天打雷劈!”

“尽管劈,下官实话实说!太子不也这样认为吗?要不然太子召集你来做什么,早就去抓林三小姐!”

“苏义!天理昭昭,林三小姐没有得罪过你,你别下手太狠!”

“我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林三小姐一个人抵得过很多美人,如果仅凭林小姐一人便能——”

“胡言乱语——”

周天看着他们吵来吵去,也不说话,苏义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当着人家男朋友这么说不是找打,哎,皇上这把年纪,谁家的有才德的女儿也不愿意送进来,让他们来也无非是听些没意义的口水战:“够了都闭嘴!回去让众位大臣做好送女入宫的准备!”

宋岩尰、尹惑想也仅能如此,可选谁就麻烦了,得宠的没人愿意送,不得宠的谁敢给皇上,万一品貌礼节难登大雅怎么办,愁:“微臣,告辞。”

苏义、欧阳逆羽互相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周天独自一人把玩着手里的镇纸,思索着合理的解决办法,焰霄想选妃只是想找一个人代替林贵妃的位置不假,美貌皇上不缺,但一定要惹皇上心动?而女人想让男人情动,除去本身的容貌外,还有一个办法,天时地利人和!

周天想到了子车世,他一定能找出一个令男人心动的完美女子:“宣子车少主进宫。”

子车世受到传召一路乘车进了皇宫即便到了太子殿也没有徒步。

小童不高兴的看了太子殿一眼,少主刚吃了药午睡可恶的太子又把少主叫起来!真不该来晦气的盛都,早点走才是正策。

子车世面色如常,长发垂落不见丝毫萎靡,干净的衣衫不需任何装饰也独有他本身的魅力。

小童搀扶着主子向前,小心翼翼的为主子打开房门。

周天见他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迎上去,像往常一样招呼他坐下,为子车斟杯茶,开始说她的想法。

子车世坐下,脸色没有任何不适,只是摩擦着茶杯没有喝,一直安静的听着周天说完。

周天说的有些快,想从子车世这里得到一句肯定的支持。

子车世就这么听着,连带着周天算计皇上的部分他也静静的听完,一直捧着手心里的茶杯暖和身上的温度。

“是不是我多心了,皇上这时候选妃,会不会不好。”

子车世温和的声音响起:“皇上此次选秀自然对焰国确实不利。”

“那我的办法可能吗?”

子车世不自觉的坐远一点,离开周天探过界的脑袋:“虽有不妥,但也情有可原,若是可能必能解燃眉之急,两天给你所要的人选。”

周天闻言顿时放下心,笑容一点点的绽开:“太好了,我还怕你说一堆迂腐论调,让我付诸流水。”

子车世移开目光,本能的喝口茶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又想起什么放下:“只要可能,无所谓迂腐与否?”

周天闻言抱拳道:“多谢子车兄。”

子车世淡淡一笑,缓慢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还有事吗?”

周天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了?又没人在家等你。”随后认真的看着子车世真心的道:“真心的说句:谢谢,这几天总是麻烦你,你要是走了我都不习惯要找谁。”

子车世淡淡的一笑,静默沉稳一如往常:“我又没说走,不用显示你自己可怜,有些困而已,只是青楼那种地方虽然出过不世的女子,但进入皇家毕竟是大事,你还是要斟酌斟酌。”

周天心里有数:“只要人没有问题,我这里你不用担心。”

子车世也不再说什么,即便现在调教一个清官也没那么容易,子车世转动一下僵硬的手腕,在想他手下有哪家青楼出过奇女子:“如果失败,你还是要做好其他准备。”

周天点头,但并不担心,焰国的世道,必有好女子流落风尘,找一个会令皇上心动的更容易。

子车世对此也有把握,皇帝再阅女无数也只是阅并没有品过,若让皇上仔细的品品不难闻到酒香,子车世有些体力不支,眼皮撑不住的疲倦:“就这样吧,两天给你消息,子车先走一步。”

周天站起来隐约看到起身的子车世脖子上有什么,周天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想帮他抚去。

子车世顿时挥手,脸色阴霾的打落他的手指,又恍惚想起打的是谁,歉意的开口:“抱歉,不习惯有人从后面接近。”

周天被刚才子车世的目光弄的有些恍惚,怎么了?他刚才可再去看,子车世脖子上的红痕已经消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无碍,一些老毛病,休息两天就好。”

周天想起初见子车世的时候他身体就不太好,莫非是犯病:“我传太医给你看看?”

子车世忍着翻滚的怒火,尽量压下升起的不耐烦情绪,温和的嗓音一如往常:“不用。”

周天有些不放心,跟上要走的子车世:“你现在看起来脸色不好?”

“与你无关。”子车世甩开周天的手,直接出了殿门。

小童快速扶住主子,感到入手的灼热,立即想送少主回去,可他似乎又想到什么般看向周天:“太子,你这里有没有冰窖!”

周天顿时看向陆公公。

陆公公赶紧点头,皇宫什么都有!

子车世紧紧的握住小童的手,他不想在这里久留:“回…回去…”

“可…”小童有些急,烫成这样就算赶得回去这里也不是山庄,上哪准备那么多冰,少主又调走了两位老子医,他又不是神仙,万一少主在他手里出了问题,他也不活了:“少主!”

“回去!”子车世虚弱的靠向小童,本能地不想在这里让周天看。

小童为难的把少主送上车。

周天突然拦下想驱车的小童,走过去掀开车帘,摸了摸烫的离谱的子车世,脖子上的红痕又开始若隐若现,不复刚才的悠然。

子车世忍着身上火烧一样的疼,火红的眼睛愤怒的挥开周天的手,不想他干预!

周天顿时一掌拍向子车世的后颈,抱起他向冰房走去。

陆公公赶紧带路。

小童追上。

周天边走边焦急的问:“他平时有没有这样过。”

“有!不是冷冻就是有子医护着,这次城郊发生小范围疫病,少主把身边的子医都派了过去,才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属下想,把少主放冰窖里呆两个时辰应该就没事了。”

周天暂且也只能这么办。

冰窖的地下大门敞开,阴冷的冰气瞬间让人的眉毛凝了霜,所过之处在不断的凝结,举步维艰。

冰白的地窖壮观炫丽,逼人的寒气让周天也感觉到了寒意。

周天再次问小童:“你确定这样没问题。”

“没有。”

周天把子车世放下。瞬间他的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气,白色的冷气如晨雾般在整个冰窖飘荡。

小童终于松口气,这样就没事了,两个时辰,少主就能出来:“太子,咱们可以出去了,少主一个人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