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捅捅子车世的肩,好心的提醒:“喂,你让他送那些女人了,啊!——”周天只惊了一下便恢复镇定,用手揽住子车世的肩让他抱着更方便:“不用这么劳师动众,光着脚走一下而已。”

入手的感觉很轻,抱起来不如人那般不招人待见,犹如第一次他坐到怀里般,依然让他心跳瞬乱。

子车世茫然,错晓的性别让他迟迟不愿放手,子车世猛然间有些惧怕,却清楚的觉的不是担心怀里人的性别,而是怕自己来的晚不能在他心里预留他想要的位置,子车世不自觉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几分,平滑软绵的胸膛,进一步证实自己跟他一样的性别。

周天不舒服的推开子车世,见子车世没有不高兴,平静的眼眸里也没有欲念,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归说,但如果上的子车世,周天总觉的有那么点别扭,她觉的人家子车也不像小受,何必自己作践自己。

子车世发现周天看他淡淡的回他一笑:“一会就不闷了,带你去春山赏景。”

周天闻言,不禁为子车世莫名的温柔打个寒颤,搞什么你抱的是男人,就算里面不是表面是,周天心想,子车世不会真喜欢男人了吧。

周天顿时觉的长途渺茫,自己是女人。

船行靠岸,春山花柳一片盎然,三三两两的船只上走下零星的男男女女,女子大多羞涩遮面远离人群,男子呼朋引伴,赋诗高歌,亭廊绿径间颇有秋山的诗意。

子车世率先下船,伸出手想扶下后面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

周天已经跳下船,伸着脖子到处乱看,心里不禁鄙视的想,平日恩科不见这些人得瑟,现在聚在一起显摆什么,有本事参加恩科,估计小命的不是真汉子!

子车世不悦的瞥他一眼,最不像女人的男人,在船上等一下又不会死。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向毫不遮掩的周天,本想责难的话定格在能言善辩的嘴边,愣愣的看着抖擞精神的女子奇怪的举动。

子车世瞬间拉下他伸懒腰的手,丢人到这里来了,早知道不带她出现在人多的地:“走了,注意你自己身份,衣服弄好,后面走去。”

周天没觉的自己哪不好,很光明正大的耸下肩拍平肩上的锦缎,突然抬头对人群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妖!”

人群闻言顿时哗然,众所周知,盛都提倡男风,但,但,这么无耻承认男扮女装的还是第一个,何况,此人女人当真好看,比女子还要秀美三分,可称的上春日精魄化凡间入世也。

“他身边的男人是谁?看不出来有这种爱好?”

“我看病怏怏的,不会是哪方面不行吧。”

“被掏空的可能性最大,如此男色定是尤物,谁人不夜夜春宵。”

子车世首次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人生行进二十多年,首次遭遇这样尴尬的事,不自觉的拽紧周天的袖笼:“走了!”

周天最烦嚼舌根的文人,尤其还没不上恩科,亏她出卖自己跟‘禽兽’交易,这些人却吃饱了撑的满脑子淫邪思想,周天甩开子车世的手,插着腰冲过去:“唧唧歪歪什么!老子想怎么穿是老子的自由,你们高尚你们去参军呀!没事瞎得瑟,别以为穿着学士袍就是文人,出口邪念,活该一辈子是学生,你们也就配想想老子是不是那方面高手!你们怎么不问问,我一身女装能渲染多少春色!切!道貌岸然之辈,还敢在这里叽歪!你们说的色鬼,可是寄夏山庄堂堂少庄主!眼屎都比你们的文章金贵的存在!”

子车世本想拽回周天的动作瞬间停住,‘羞愧’的赶紧走人!他十分感谢周天不辞辛苦的给他‘正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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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

☆、185雅园

185

周天骂完猥琐的四下看看,见子车世走远,心里顿时琢磨着趁机溜掉,反正现在丢的又不是自己的人,她的女装本不存于世,她有什么好怕的,周天瞅准众人言语攻击她的时机,想受点小伤跑了。

子车世突然折回来,不客气的拽住周天的头发,拉着他走人,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扮成女人他就会对周天怜香惜玉。

众人瞬间让开一条路,拿捏不准此人是不是子车少主,听闻子车少主在盛都,但以子车在全焰国学士心里的地位,断断不会跟妖人联系在一起,何况子车家与星家的婚事多少人羡慕。

周天无奈的跟他走人,耸拉着脑袋博取点同情:“我错了,我刚才看到他们说你不是想替你报仇。”其实是恼他们不参加春殿。

子车世不禁冷笑个,转过弯后,给周天蒙上一层面纱,嫌弃的放开手中柔软的头发,牵住周天的手,嘴角讽刺扬起:“哦,刚才谁想溜?”

周天见子车世怒了,急忙摆正自己的位置,放弃会惹子车世生气的姿态,柔顺的站在子车世身边,低眉顺目的像位大家闺秀,她拉拉子车世的衣袖,身体下意识的靠向子车世,低声软语的道;“我错了,但…”周天头垂的更地、声音更小:“你不是也找了几个女人羞辱我…”

子车世闻言猛然看向周天,指着他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在船上时他确实有羞辱她的意思,但更多的是怕自己不自在,不想被周天看出什么。

周天见子车世有些服软,赶紧摇摇他的胳膊:“好了,别生气了,我保证从这一刻开始都听你的。”周天下意识的看着子车世。

子车是纵然有再大的脾气面对心底喜欢的脸也发怒起来,何况周天此刻听话乖巧的样子,真心讨喜,不使坏的眼睛平柔艳丽,柔顺的发丝垂在肩上,白皙的脸颊还有几分女子的娇态。

子车世急忙移开目光:“下不为力。”

周天闻言松开手,舒口气,还好没事了:“我们去哪?”

子车世牵着他没有说话,初春宜人的景色也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按说周天女装虽然好看,却不是女子中最突出的存在,行为也惨不忍睹,唯一能用的脑子还有些不招人喜欢,可却找不到厌烦他的理由,就如现在他稍稍温顺便觉的一切可以原谅。

子车世静静的走着,偶然回头牵着周天走过露水下的泥泞,然后又淡漠的回头,仿若那一刻的温柔并不存在。

周天默默的更跟,因子车世偶然的温和若有所思,突…然觉的自己今天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以为子车世只是想整她,充其量看自己出丑,哄他乐呵一下,可此刻子车世明显没有了船上找自己麻烦的痕迹,偶尔展现的柔情仿若自己真是他保护的女子在小心翼翼的呵护。

这令周天十分不安,她摸不准子车世在想什么,就做不出应对。更无法想象子车世对自己展现的柔情,莫非子车世喜欢男人?周天悄悄的看他一眼又突然垂下眼睑,心里觉的不太可能。

两人转入一座庭院,周围的植被茂密葳蕤,花香绕畔,清灵的水声潺潺而过经过小桥飘过树林萦绕两人耳前,在草木深处,一块迥异的石头上刻着不起眼的三个字‘雅名居’,顺着石山一条鹅卵石小路弯弯曲曲通向丛林深处。

周天收回思绪,看下明显幽静的环境:“你家?”

子车世撇周天一眼:“你在此深山老林安家?”子车世说着抬起周天的走,牵着周天向前走:“身为焰国太子,不知焰国名山四处,当真不合格,在焰国文昌的百年前,焰国根据不同的季节留下了四座名山,没座名山都有一处雅致的去处,只不过这些年萧条了不少。”子车世说着并不多少追忆,以他的年龄他并没有见过书上记载的繁华:“但秋山现在还能找到昔日的痕迹。”

周天点点头,跟在子车世身后,渐渐的习惯了子车世的温柔,非常顺从的接受着子车世的照顾,遇到台阶也会本能的停下,等子车世微微上抬的手臂:“原来是这样。”竹翠花艳、松骨梅香,泉声散去茶香弥漫,是一处不错的去处。

子车世道:“春山煮茶是盛都一绝,这里的天水之甜为春最盛,只是我们错过最佳的融水期,恐怕见不到茶痴们斗茶的乐趣,这次请你来,只是想在这里请太子喝杯茶而已。”

周天闻言,悬着的心陡然落下,还好,只是一杯茶,如果子车世真提过分的要求,她还担心两人以后不好相处:“子车兄好雅兴。”

两人转过一处水幕,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花木林立、彩蝶翩飞仿若盛春之景色,弦乐茶香弥漫淡淡祥瑞,茶台之上连接着一片水湖,几只仙鹤傲立,仿若岁月静好。

一位女子走来,施了一礼迎两人前行:“茶已备下,贵客里面请。”

周天发现每间茶室都是独立的房间,茶室两旁有墨迹新鲜的题词,房梁上飘着没有撤下的红绸,周天不懂诗词,不敢卖弄说好与不好。

女子打开一处最宽敞、题词最漂亮的茶门:“子车少主请。”

房门刚打开,隔壁一处茶座的门同时开启,走出一位身材矮胖但整体看起来非常喜庆的中年大叔,他似乎是想出来透口气,额头上有几分焦虑之色,但见此处房门打开时,落在子车世身上的目光不禁一亮,顺便落在周天身上本想扫一眼的目光露出几分惊艳,但瞬间收敛眼底,急忙换上恭敬之色向这边走来,热情万分的飞过来:“子车少主!”

周天停下脚步:“好像找你的?”

子车世看周天一眼才把目光移向来人,只是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所有叫我的人都要停吗,原来姑娘如此心善。”

来人脸色通红的停下,兴奋的仿佛看到了万丈黄金:“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子车少主,我说吗,我们好说歹说雅姨也没把第一茶房让给我们,原来是子车少主先了我们一步,不知少主可否赏光,小弟在隔壁也摆了一桌,正好请了户部孙大人,不如少主与我们凑一桌如何?”

周天闻言悄悄看他一眼,心想,户部孙大人,清沐?他不是很忙?周天细细打量来人,发现没见过,不过看此人子车世的熟识程度在盛都绝不是无名之辈,更何况能请来百忙之中的孙清沐。

子车世闻言见周天眼神动了一下,下意识的把周天拉到身后,转向来人时又是优雅翩然的风度,给人平易近人的亲切感觉:“多谢张公子好意,车某今日有事改日再去叨扰。”

张壹书胖嘟嘟的脸颊立即陪上更灿烂的笑脸,看了眼站在子车世身后不说话的女子,大概猜到如此佳人子车世断断没有陪自己的道理,可他自认他请的客人也不差,何况有太子盛宠正浓的孙清沐,盛都女子谁不想一睹此人真容,张壹书相信子车世身后的女子也不能免俗。

何况子车世平日足不出户,约见一面难如登天,此次来盛都排场随大,却没有真正见过什么人,父亲派人请过他很多次都没有见到人,若是自己能…

他不是当家之人,空是长子却没有实权,父亲又比较喜欢老十,他若是能与子车世交好…张壹书富态的脸上浮起璀璨的笑意:“子车少主何必客气,不如带这位姑娘一起也好让辛小姐有个伴。”张壹书说完自信的等着子车世身后的姑娘替他邀请子车世。

周天低着头不出声,她想不出此人是谁便不想,也没兴趣凑局,让孙清沐都知道她今天做了件多没面子的事,恨不得子车世说赶紧走,让她也清净一些,不过周天深知以子车世给外人的印象,对方不说个十来次是听不出子车世坚持的拒绝,谁让子车世给人的感觉肉肉的。

果然不假,子车世耐心的跟对方客气了一刻钟,才不好意思的用身边的女人展示了下暧昧的歉意,得以带着周天进了房间。

周天无奈的想笑,看来子车世还是以前的子车世,貌似只对自己不够温柔呀:“他是谁?”周天跟着入座:“我不会煮茶。”周天大量眼处处透着茶艺的房间,似乎看到一个陈年老茶壶,酝酿着百年的茶香。

子车世盘膝而坐,古朴的茶具诉说着悠久的年份,他坐在那里随意的执起茶尘扫了一下茶面,娴静无求的气质仿若与整座茶室融在一起:“会喝吗?”

周天回神,为他的表象叹息句:“这到会。”心里琢磨着还是人家心态好,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煮茶,难道让当朝太子穿女装杵在这里很有意思吗!

子车世心越乱便越能静下来,此时他需要坐在这里,平静下一步所想。

周天见子车世不搭理她,无趣的四下看看,心里琢磨着,有什么,如果只是喝喝茶看看风景也没什么不好…

隔壁房间内,一改第一间的清净,这里人声鼎沸,贵客众多,细细数来都是盛都难得一见的权贵,不知宴请的人用了什么理由,也请来了几家闺阁中贤名在外的闺秀,为此间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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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过的身体不适了,这两天坐到电脑前容易心慌、肚子也不舒服,明天去医院看看,如果情况不好,我先两天一更,但尽量给大家每天都更。帮我打字的亲,正月十七号来,到时候肯定可以。

☆、186可见

此时执琴的是辛家大小姐,纱幔垂下,不见女子相貌,突然琴音突然颤了一下,此音仿佛从人心尖滑过,妙妙如烟。

孙清沐也不禁想起此音乃凡空大师最精妙之作,名曰,初音如禅,是凡空领悟多年的自然之音,自她去后便以十年未闻,想不到凡空留有传人,这样的曲子确实不该绝迹。

众人闻声均想起纱幕帘后还有位清雅如菊的美人,虽不如丞相府和林府的千金有名望,但她幽静无争的性格还是让她在盛都名女中占了不可或缺的一席,她很少出门,辛大人更是捧如至宝,能在此听佳人一曲,不枉此处妙境也。

琴音袅袅而起,依依哝哝如女子低眉诉事,饶人肝肠撩人身心,琴音柔情处如初日升空普洒平稳,突然又破空万里破土而出,仿若女子一改往日温柔在争辩无力的问题,琴音簌簌急切万分,引人心紧驻停,唯恐错过什么,待琴音再次停泊,众人才深吸口气,不禁暗叹执琴者的技艺,引来无数人感慨。

也勾起了众人对模棱两可事情的回忆,传闻辛家小姐当年之所以学琴,是为了博风流倜傥的孙公子侧目,可惜女子有情郎无意,待那位曾经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学有初成,想在一展所学,却突然生了变故,琴音不堪入耳,扰了清沐的主律。

据说孙清沐当年没说什么,却有不少人讥讽辛姑娘不自量力,从此这位小姑娘便很少出门,一心钻研琴艺,后被凡空师太看中,入其名下,这些年性子也如凡空般淡然冷漠许多。

听说过此事的人不少,自然也就又了别有居心的人,孙清沐如今如日中天,又有多少人觉的他非实至名归,不过是沾了太子的福气:“辛小姐的琴艺比曾经高妙沉稳,想必今日如果跟孙大人同奏定是一桩美谈,何况众所周知辛小姐甚少出门,这次张公子能请来她想必费了几番心思,不知今天可否听到孙大人的琴有此妙曲相合。”

众人闻言顿时捏了一把冷汗,尤其家中父辈在朝廷任职者,心想说话的人简直是找死,孙清沐现在可是太子的心头肉,谁不知即便是苏水渠当宠的今天,孙清沐依然能分宠,这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挑衅,如果让太子知道,这人是想至孙清沐与辛小姐于死地,还是想自己先死。

辛家大少爷也在受邀之列,他在人群中并不起眼,衣着不见富贵,素衫青衣融在最下手的学士中,当真看不出他的身份。

辛述听人如此说,心里顿时记了此人三分,从人群中站出,含笑的道:“李公子此言差矣,舍妹尚且年幼琴艺粗糙怎敢与孙大人相提并论,舍妹能前来是看雅姨的面子,雅姨当年与凡空师太的交情众所周知,舍妹不过来小奏一曲给大家助兴,看在舍妹如此用心,还望李公子别为难小妹。”

辛述周围的人微楞,似乎对一直在周围不怎么说话性子软和之人突然称弹琴者是他妹妹非常惊讶。

李姓公子似乎不打算放过辛家人:“辛少爷此话未免辱没凡空大师的琴艺,听闻辛小姐深得凡空师太真传,怎能只是粗糙技艺,还是说,辛少爷藏拙,不想让众人有机会听闻合奏仙音。”

辛述皱眉,不禁揣测此人说话的目的,他家不在朝局却能影响朝局,不过这半年几乎没有发挥作用,不知这李家想做什么!不过不管他们要对谁示威,都不该拿他妹妹当跳板:“李公子,你妹妹琴艺也不错吧。”

此话一出,两人间的火药味顿浓。明眼人见状立即出来打圆场:“呵呵,论琴音没人比的上孙大人的意境之美。”此人趁机拍着发呆的孙清沐马屁。

懂人情世故的长者也立即符合:“就是,就是,可惜孙大人在外不奏多年,否则今日定能见识琴琴相合的巅峰之音,大家还是继续品茶。”

李公子顺势下台,辛述也不想多事,桌面上的气氛又恢复到表面和谐。

孙清沐不怎么吭声,仿若没听到几人的议论,他从这些场合消失多年,今日首次出门,反而觉的年少时保留下来的相聚习俗有些取之无味。

可没安静多久,突然有人道:“咦?听说莫凭莫公子也在盛都,现在跟孙大人同属太子坐下,相信若孙大人能与莫公子共奏才是真正的雅致之声。”此人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用如此巧妙不起眼的‘奢望想听’又引得大家对刚才的话题来了几分复杂的窥视心思。

立即有没心没肺人复议:“当真可惜,当年能闻孙大人与莫公子一曲真乃天上人间的美事,事隔多年,不知可否再续?”

“难呀难,”此人心想孙清沐岂能抛开太子与人合奏,在他跟了太子起就没资格在琴界出现,怎样与家世清白的莫公子相比,何况论文韬武略莫公子也是各种佼佼者,不见得就会输给孙清沐。

李公子趁机道:“莫凭琴艺如何在下不知,但李某敢说辛小姐琴艺以是高洁,若不是孙大人不方便,当真想一睹合奏之秒。”

三分之一的人闻言瞬间进入静待看戏状态,李尚这句话以有些挑衅,不知孙清沐会不会反击,此人来此多时除了跟同来的欧阳逆羽和张大公子打了一声招呼,便没怎么说话,让很多曾经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不禁好奇孙清沐此刻的处境,更不知一个跟太子关系相近的臣子,会以怎样的面目子众男人中相处。

辛述隐隐动怒,他辛家断断不能被人如此拿捏,更不能无缘无故把妹妹搭出去,万一太子误会…但辛述见孙清沐面色如常,偶然转头听同僚说着什么,辛述不禁纳闷,孙清沐就不担心这些话传入太子耳朵里他的下场很惨!

孙清沐一点也不担心,本年多的相处虽然谈不上了解太子,但太子还没闲到为这点事操心,他又何必在意,这些人的目的,不过是想看他出丑,李家大概是想通过自己揣测太子的圣意,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说,任这些人想,不是更令他们不安,加上今天得罪自己这一条,李家一个月内恐怕无人能安眠。

所以,孙清沐不深追任何人的想法,何况他的过去也是事实,他只是没想到有再次坐在这里还是表面平静的一天,主盛则奴荣,他看的虽不多,但懂,就如这一刻没人敢给他脸色看一般。

李尚久不闻孙清沐回话,心里有些没底,但也深知此人在宫中的隐忍,想从孙清沐这里探查什么没那么简单,可平日与太子亲近的人很少出宫更很少有机会接近,他李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孙大人,小弟也层仰慕你和莫公子的琴艺之高,但各人有各人的手法,相信今日的辛小姐一定不会令孙大人失望,不知孙大人可否给再坐众位一个倾听妙音的机会。”

席间已婚的妇女闻言,默默的退到了自家相公身后,多事之地有人好奇,就有人不想沾惹是非,怂恿太子的内宠与女子相合,不亚于让皇上的妃子与人私通,此乃重罪,何况孙清沐不在外奏琴多年,真不知这位李公子想做什么!

可此时却有一位妖艳的女子立即道:“就是,就是,我们辛小姐可是很想请孙大人赐教呢。”

众人愕然,才想起此女只是小小的兵部左侍郎夫人,但她曾经的身份不得不让人猜测,因为她是长公主的陪嫁丫头,后来救小少爷有功,被许了前途较好的学士,才有了今日翻身的机会。有趣的是长公主与太子一乃同胞。

众人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孙清沐身上,虽然看似无意,却都留了心思,不知是想至他与死地,还是想知道太子后宫的男人们被太子那样虐待后还敢不敢亲近女子。

孙清沐淡淡的看了妇人一眼,若有若无的眼神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太子有五位姐姐,一个弟弟,不过幼弟在与皇后游湖时不幸罹难,现在的五位公主也少被太子提及,但那毕竟是太子的家事,还轮不到后宫男子参与,哎,不知太子大婚后会不会真如后宫议论最多的话题那样,封尚后宫的男侍。

孙清沐愁苦的揉揉额头,难以想象自己身上贴上品级的标签,不过听闻陆公公已经把后宫层侍寝的男子生辰送入钦天监,恐怕到时候不想要也要有头衔,孙清沐想起辛尚书逗趣的话,身为上级的他,到时候不知该不该给自己见礼。

众人见孙清沐还不吭声,顿时觉的无趣,但也自动把他划在被太子整怕的一列,恐怕见了女人都不敢上前,没有了对女人的功能,怎么会对纱幕另一头传闻中美貌亦不俗的辛小姐有兴趣。

有些人不禁有了些恶毒的想法,此刻一派悠然的孙清沐高不可攀的孙清沐,不禁被他们想的要多萎缩有多萎缩。更加相信心里所想:孙清沐此刻故作姿态都是装的。

此话题以孙清沐生冷不进无法继续,但有些人也不禁佩服孙清沐能走到今天的地位,果然有过人之处能让太子如此重用不无道理。

席间茶香再起,刚才的不愉快似乎没有发生,只是围坐在辛公子旁边的人多了不少。

坐在角落里脸色落寞的欧阳逆羽见张壹书回来,品了一口喝不出味道的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外面可有好茶,张公子久久未归。”

欧阳逆羽只是问问,没指望张壹书回答,自己的烦心事他以无法解决,这些天距离出征越近他越烦。

张壹书道:“刚才遇到子车少主,本想请他来坐坐,哎…”

说者无心,听者却众多。

“子车少主?!”

无人能撼动南子车在盛都的影响,他是寄夏标志姓的人物,更是祈欠会的当家人,寄夏财富之丰绝对笑傲张家,听闻此人却性格温和,很有人缘:“想不道子车少主也在,敢问张公子在哪里遇到?”

此话一处,众人瞬间围攻过来,像嗅到花粉的蜜蜂,迫切的想吸食为快;连末首的穷学士也多了渴慕之情,子车家族的贤明此刻比皇帝亲临还有吸引力,转移了众人对孙清沐的好奇。

欧阳逆羽悄然闪出人群,但还能想起能自由出入太子殿的子车家当家少主,何况宫里还住着他弟弟,想不知道也难,欧阳页雪的脾气,哎,欧阳逆羽想象都觉的无比头疼。

孙清沐也听到了子车世几个字,想必之下他知道的更多,好似太子跟他关系很进,传说中规模宏大的灵渠和继存城盐业有他的功劳,太子也很尊重他的看法,想不到他今天会来这里,听闻太子想见他,不知见了没有。

另一边,子车世本想安安静静的喝杯茶,或者是想周天坐在自己旁边,两人安安静静的聊聊闲话然后喝杯茶,可他的茶水刚刚泡出香气,左顾右盼的周天刚被他拽到身边坐好,周天也好不容易摆出了让子车世满意的淑女造型,接过敲门声像年三十的鞭炮此起彼伏的响个不停。

周天的脚快坐麻了,子车世还没有寒暄回来。

待周天无趣的躺在茶座旁,滚了两个圈,茶水都凉了,突然听到门碰的一声巨响,子车世脸色阴郁的进了内室。

周天急忙停住滚动的身形,猛然从榻榻米上坐起来,赶紧梳理下自己的头发,对着脸色不善的子车世微微的笑。

子车世见周天如此,突然觉的头疼,他为什么觉的刚才周天的样子很讨喜,可,试问周天哪一点像女人!子车世觉的自己快疯了,但门外又响起的敲门声更令他恼怒,但他表情依然平稳,看向周天的目光也很干净,丝毫不见刚才想抱抱滚得浑身茶叶的白痴。

“起来,带你去隔壁走走。”

☆、187隔壁

子车世弹弹周天身上的茶叶,手指细缓的撩过周天的长发,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周天的耳廓,捏下一片细长的茶叶:“待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清楚吧。”子车世抬手想帮她弹弹衣裙。

周天赶紧跺跺脚,茶叶应声而落,周天急忙讨好的微笑见礼:“遵少主。”心里却在想,隔壁的人真觉,轮番战术下竟然让子车世妥协了,早知道她也派人天天来说,岂不是什么银子都能到手。

子车世不悦的收回手,脸色阴了几分,但瞬间恢复正常,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落在地上的茶叶,神情多了几分飘忽,可又瞬间恼怒,却不是针对任何人,仿若怒自己更多一些。

子车世骤然转身向外走,抛开前一刻惹自己不快的理由,想,孙清沐在也好,不管后宫恩宠、孙清沐得到多少,他们的关系永远是君与臣,而周天此刻…

子车世漫不经心的回过头看了后面老实跟着的周天一眼,突然微微抬起手。

周天赶紧把柔荑放入他的手中:“怎么了?”

子车世牵住她,紧紧的握了一下,模棱两可的道:“跟紧我,欧阳逆羽也在隔壁,记住不该惊讶的不要惊讶,孙清沐在也一样。”

周天赶紧跟上,心想,她知道孙清沐在隔壁呀?特意提醒自己做什么?难道子车世的意思是,他在跟别人谈话的时候,让自己跟孙清沐聊?好吧,她承认不太可能。那他见客让自去是什么意思?想证明自己没有被女人甩?!恩,越想越有可能,不过这个忙确实可以帮。

周天收敛了扈气,女子的仪态娇柔尽显,让她本就不俗的容貌更加惹人怜爱,唇红齿白的天然修饰,使她多了浑然天成的清新之态,顾盼流离间更加惹人心醉。

木质古香的茶门打开,嘈杂的环境中井然有序的弥漫着淡淡茶香,门口准备拜访子车世的正在准备什么,见门开启以为前一位回来了,正想接着迎上,突然惊讶的停下脚步,震惊的道:“子车少主!”

子车世带着周天出现在众人面前,嘈杂的茶室瞬间无声,袅袅的茶香随意飘荡,仿若所有香气这一刻全集中在门口,模糊了一对不慎真实的一对神仙眷侣。

子车世走进来,下意识的牵了周天一下让他小心台阶。

周天落脚,无所修饰的容貌如注入冰河的一股暖流,松动了所有人的心神,一袭淡雅的长裙从肩膀流泻脚底,走动间如闪动的神邸,风韵无限。

众人顿时屏息,莫大的自制力才从周天身上把目光移开,发现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子车世,顿时擦擦冷汗,仿若被人嘲弄了一般。

子车世随容貌不及周天,神态却让人心生敬畏,下意识的护犊时更是威仪天成。

张壹书见状,惊讶的急忙迎上去:“子车少主!?”急忙扫开愣着的众人,不让众人失礼于人前:“稀客,稀客,您能驾临此处,张某顿感蓬荜生辉,子车少主请上座!姑娘也请。”

子车世看他一眼,条件反射的去牵周天的手:“客气。”嘴上如此说,神情淡漠的不带一点情绪。

周天凭借对子车世的理解,认定他生气了,只是这人情绪淡了点,不容易做有违身份的事。

欧阳逆羽坐在角落里,没心情参与众人的热闹,听到周围的动静,也不想移动分毫,他与微言的烦心事让他这些天心绪憔悴,哪还管的了别人的是非。

孙清沐同样没有抬头,依然和同僚说着什么,两人谈到了关键处,彼此都有些为难,至于谁进来了,两人都未察觉,何况子车世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除了他们外,各别自认身份尊重的人也没失了礼数去迎,为了显示高人一等也在座位上等候,见见这位传闻中与孙公子齐名的男子,是否当之无愧!

外间嘈杂顿起,仿佛该到的春都集中了子车世身上,七嘴八舌的问候着什么,一些自命不凡之辈拉低了各别的人的档次,显得环境更加嘈杂。

周天跟在子车世身后,觉的他手劲增大,想着是他有些不耐烦,但他是寄夏山庄的少主,听说其母对其性格虽然放任,但家教严格,估计这样的场合他也不会失态。

张壹书不好意思的开口:“抱歉,大家只是想一睹先生风采,少主里面请。”

子车世果然没有动怒,至少表面没有,面色如常的道:“张公子客气,车某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张壹书顿时松口气,但见子车世没有介绍后面的女子,不知该不该让人带女子去纱幕后休息。

“感谢大家盛情,改日车某做东宴请诸位,请大家回坐,别让车某扰了茶间的雅韵。”子车世说完带着周天向前,温文尔雅的气质却给人不容侵犯的威仪。

后者垂首不语,清新中更加端庄优雅。

众人不禁停步,对这位风云人物羡慕不已,佳人美眷、财富天下,该有的一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