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闻言一致看向张亭道,那表情仿若在看天神,要知道能往皇上宫殿里安插个眼线比登天还难,收买个小太监打听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能有血光之灾,何况是如此‘重大’的秘密!

张亭道顿时有点飘飘然,不枉他今早花了千两白银拦住段公子问出的这点小事,也只有段公子敢收银子说话,换做其他小太监估计都不敢理他。

张亭道想到出去的千两白银再看看众臣投过来的目光,觉的既心疼又长脸,赶紧一副高深莫测的道:“皇家的事变幻莫测啊。”

这句话顿时引起众臣共鸣,谁知道皇上隔三差五的想宠幸谁,昨日还宠若珍宝的淑妃今日就羞辱一番,男人的自尊都丢尽了。

众臣虽然心里唏嘘但也觉的苏家咎由自取,苏永忠仗着儿子受宠坏事做尽,活该有报应。

苏永忠以为儿子昨晚跟他一样跟皇上提了才引得皇上斥责,心里不禁深有感触,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面上再不待见自己关键时刻也会拉苏家一把。

可苏永忠并没有多领情,他只是觉得苏义终于懂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再得宠也要依附家里。

散朝后,周天直接把苏永忠叫到上书房给他家老六指了苏家门下六品官员长女为妻,这是苏义选的,周天问都没问他们之间是否有利益关系,直接准了。

苏永忠从上书房出来,整个人都昏沉沉的,猜不透皇上什么意思,如果皇上只是不喜欢他家老六敲打自己一番就好,为何要给老六指婚?皇上想说什么?莫非嫌他苏家干涉圣意?皇上最近真的在追求张亭道家的老十?怕张弈含误会?

苏永忠想到这里,猛然惊出一身冷汗,拍拍受惊的心脏,庆幸自己还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不过…苏永忠突然笑了,既然皇上中意的是张家小子,岂是张亭道不愿放手能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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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胜算

朝中上下因苏家父子无端惹了皇上不快人人如履薄冰,天威国退却、皇上是否该选秀、汽车远销海内外该不该由被困后宫多年没有人脉的赵寒接着执掌?皇上对皇后不孕持什么态度?欧阳家为何不在出兵之列,一系列的疑问无人再提,唯恐惹恼了脾气正糟的皇上!

康泰二年春,和煦的暖风吹绿了大江两岸的柳枝,迎风摇曳的花朵铺开在春日回暖的大地,植被破土而生,舒展好了腰肢,毅力在风中茁壮成长。

各地的水车在田野地头间哗哗旋转,清凉的河水、地下水源源不断的滋润着焰国广袤的农田。

焰国上下一片春回大地的喜气盎然,人们脱了过厚的棉衣,走在熟悉陌生着的街道上,欢闹着跳跃着,迎接春日暖阳的好使节。

春日的阳光肆意的挥洒自我的热情,除了个别常年积雪地区,焰国大地一片鸟语花香。

在国泰民安的祥和氛围里,焰国首次在安恬中迎来了举国关注的春日殿考。

为这一殿堂盛会,百万学子初冬除非,历经万难带着希翼远离家长来到祖国的盛都,一展所学、实现报复。

盛都的繁华让一个个有准备看到兴盛中的焰国都城学子心惊,这里拥有全焰国最雄伟的城门,威风凛凛的侍卫,城门口修筑着最庞大的龙骨水车,如一尊神收蹲在盛都之门严守焰国昌兴。

宽广平坦的马路、喧闹的人群、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房屋、一个个光鲜亮丽的都民让自认来自你富庶之地的莘莘学子惊叹不及。

惊叹、好奇的视线里突然见一辆大盒子开过,标注通往盛都每个角落的站标更是让众人惊叹,也让众位学子更加心安,仿佛昨日硝烟已散,如今的焰国不再有冤假错案、屈打成招、买卖官员、结党营私的勾当。

夏学华也在其中,现在应该叫甘学华,他站在该是很熟悉的侯府街道上望着如今陌生的门牌大字——张府!

甘学华垂下头眼里闪过莫名的哀伤,他离开盛都六年,昔日供他玩耍给他庇护的侯府匾额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踩着无数冤魂上台的官员,现今的人们之看到如今的太平盛世,难道忘了当权的他们曾近的种种恶行!

夏学华眼里的痛恨转瞬即逝,摸着熟悉却被翻新的街墙,仿佛看到父亲下朝后的轿撵和那日被吵架时流淌在脚边的血醒。

夏学华受惊的缩回手,在巡逻的人员走过来前慌忙离开,眼里的坚定更加坚毅,他一定要得到殿试的机会,靠自己的能力成为近臣才有可能手刃狗皇帝!

他不管大义与否,更不能拿皇上的功绩别人的幸福阻止他对皇家的仇恨,大义与他无关、万民安康他担当不起,他只知道血债血偿!焰宙天为一己之私杀他全家百余口人是铁一般的事实!

夏学华握紧背着的包裹,拳指因隐忍的怒气泛白!他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突然一个人影把他从大道上扯进胡同里,厚实的手掌带着粗糙的茧子,目光如聚、眉目如刀,从眉间到嘴角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却不损他铁铮铮的男子气概,反而为他过于冷硬的五官添了点缓冲。

赢明千把毫无防备的夏学华推进距离巷子最近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谨慎的看看周围嘭的一声关上门,皱着眉看向好友:“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虽然当年的官员死了不少也过去这么多年,但别人认不出你宋岩尰还不怀疑你吗!”

夏学华无畏的看向好友,眼里充满坚定:“赢兄,你不用再劝我!大仇不报我不能心安!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送死!我却偏安一隅成婚生子!我要参加春殿,只有入朝为官才有接近焰宙天狗贼的机会!”

夏学华提到焰周天眼里的恨毫无掩饰,连带单薄的身子也染了一层愤恨。

赢明千见他如此,眉头皱的更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报仇没有你想到那么简单!你来这里只会送死!万一暴露了目标引起焰宙天警觉怎么办!我们这么多兄弟难道走交代在这里!”

夏学华闻言看向赢明千的目光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来了这里只会给他们添乱,赢明千三年前已在盛都培植势力为的就是一血家仇!他冒然来此会给他造成不变。

“我会安分守己!”夏学华目光坚定!“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这次来盛都只是一位平凡的学子,你当不认识我,我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

赢明千顿时觉的头疼:“你凭什么说这句话!我们辛辛苦苦才有今天的势力!因为你一个人失利引起焰宙天警觉你说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夏学华何尝不知他有可能打草惊蛇,但他不能在躲在他们的背后,夏家需要香火难到赢家就不需要?这次就让他站在前面!或许他能幸运的杀了狗贼,他们也可以解脱。

赢明千看着好友倔强的样子,心里不悦:“你凭什么杀他!你以为你能在全国上万学子中赢得殿试的机会?”

赢明千的话充满讽刺:“你知道这次都有谁参试吗!就连寄夏都下了文帖请各地归隐才子出仕,盛都是什么地方,护天城又有多少文人,今年又添了四季城和不冰区,这些人的能力远在你之上,你以为五十名殿试里会有你!?你当这是第一年的秋闱!”

夏学华撇开头,目光如初:“赢总兵瞧不起再下的学问?!”

赢明千毫不避讳:“对!不单如此,就算你有殿试的机会你能在守备森严的皇宫里接近皇上!焰宙天一身阴功独步天下,你要是能杀他,何至于我们谋划这么多年死伤无数兄弟!”

赢明千看着夏学华,夏学华虽然是武将之后但他并不精通武学,把他寄放在南方一个富庶人家是希望他远离仇恨安稳的娶妻生子,也算对得住老侯爷所托。

“总有机会!”夏学华不想再等下去!再过二十年,善忘的子民会忘了当年家破人亡、血流成河的悲剧,他们只会愚蠢的记住皇恩浩荡,到时候他们即便报了仇,子孙也会指责他们逆臣贼子!他不能接受!凭什么焰宙天杀了他全家却得不到惩罚!凭什么他们要背负不能报仇的悲哀!

“有什么机会!”赢明千目光冰冷,脸上的伤疤更闪烁着慎人的寒:

“如果你考不中殿试,从解元做起,多长时间能见到皇上?十年二十年?就算你侥幸能进翰林院,每次书写章文陆公公都会在身边,你能跃过陆公公杀了他!就算以上不可能都被你通过,你有几乎独自面对不设防的皇上,你又怎么杀他?你能摸到他的龙袍吗!”

夏学华闻言脸上的表情骤然。

赢明千见状,不忍过多的打击他,无奈的叹口气:“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这么多年死了多少兄弟。我们不能盲目了,我们要有计划,如果不能一击必中,我们就要蛰伏、隐忍,放心吧,老天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

夏学华懂,就是因为明白他才想参与,杀父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夏学华脸色恢复平静镇定的道:“老天不会放过他!明千,我不会乱来,这次齐聚盛都的学子如此多,我也不显眼,我要留在这里,也许有我能帮上你们的一天。”

赢明千不是不想夏学华留下,实在是…“万一你被人认出来…”

“不会。”夏学华如今的甘学华很肯定的道:“如今朝中能认出我来的只有宋丞相,我就说我想报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为难我。”

赢明千还是觉的太冒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丞相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嘛?何况这次春殿不是丞相的主考,我与丞相不见得碰上,就算碰上,老丞相年纪也大了,他连你都认不出来也许他也不记得我了…”

赢明千就是觉的不妥但是看着兄弟渴求的希翼,和想为父报仇的迫切,这种感觉他太熟悉,这么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报仇。

赢明千皱着眉思考了很久,艰难的道:“行!但你保证不能意气用事!这里是盛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超有差池就会万劫不复。”

“我懂。”夏学华松口气,他想参与,如今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大哥,你们…”

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拍打声,一声声的铿锵有力:“赢哥,你在家吗?赢哥。”

门房阿伯快速从仆人房出来,见少爷和夏少爷还未谈完,不知该不该开门。

赢明千脸色却露出了男的的平静,瞬间缓和脸色过硬的线条:“是漠小弟,阿伯开门。”

赢你明千转向夏学华:“我帮你引荐,他是新军营去年冬天的新兵,很有实力,本来这次他是要跟着黑将军出秘密任务,也不知道怎么半路回来了一批,可能有什么大事,过两天还要走,正好让你认识认识,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我们会增加一成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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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孩子

漠千叶兴奋的从门缝里挤进来,蓝灰色的上身罩衫下面是宝蓝色的长袍,长发束起,天庭饱满,脸上的笑意明朗大方:“赢兄,有件好消息告诉…”

漠千叶诧异的看眼赢明千身侧的人,立即收起脸上肆意的表情,有礼的问:“赢兄,这位是…”

赢明千宠溺的笑了,冷硬的面部瞬间柔和,菱角分明的眼线也多了抹笑意:“这位是我表弟,姓甘,赶来参加殿试的。”转而又对夏学华道:“学华,这是漠夜漠公子,新军营新锐。”

漠千叶闻言哈哈一笑,浑身透着不可言说的豪迈和不谦虚:“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要说新锐米謓默当仁不让。”继而感兴趣的看眼甘兄弟客气道:“赢兄想不到你祖上文物双全,如果甘兄弟高中,你们一文一武并将成为一段假话!”

赢明千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绕是如此轻的动作也看得出他笑了:“漠兄客气,家弟虽学识不错,但这次各大才子齐聚盛都,家弟不敢托大,只希望别落榜后哭着找咱们喝酒就行!”

赢明千此话并无不妥,夏学华小他们近十岁,拿他开个玩笑不伤大雅。

夏学华配合的染上一层傲气:“表哥,我会尽力,一定考个状元回来!”

漠千叶呵呵一笑,没再说鼓励的话,据她所知周天已经秘密见了十几位各家推荐的才子能人,据她所查,感觉周天很满意他们,这两天见周天心情不错,每次都说什么后继有人,一副的不已的样子,看来收获颇丰。

漠千叶的目光在甘学华身上礼貌的扫了圈客气的恭手相互问好,算是认识了,她也趁此打量了此人一眼觉的他应该会是稳重的人,恐怕学问和人也一样。

漠千叶几乎一眼把此人踢出了殿试圈里,这是一种直觉,看尽天下学士的直觉:“赢兄,我有话跟你说。”漠千叶对上赢明千再次充满了兴奋,心里也暗叹,来了别人国度不得不忍受别人名字或许与自己有个别字相同的无奈,若是在漠国,此人为了避讳自己的名讳也要改。

赢明千请她进屋,顺便冲夏学华使了个眼色。

夏学华看出他有事忙不便打扰刚想离开。

赢明千突然转过头:“学华,让阿伯帮你拿行礼,你别出去了去内堂休息。”说完转向漠夜,跟‘他’向房厅走去。

夏学华哪听不出明千的意思,他根本没有行礼留在外面,明千是不想他离开怕他意气用事闯出祸端,夏学华苦笑,他看起来像如此不靠谱的人?

周天最近性情不错,慈母善目的关爱她的朝臣,朝堂上也好生好语,似乎春回大地的好节气也感染了焰国帝王,让紧张了一个月的朝臣,无声的松口气,纷纷感激这春暖花开的好使节。

众臣为了维持皇上难得的好心情,努力在工作岗位上下功夫,惊蛰之耕、春生之暖、商品之盛,通通维持在饱和状态,唯恐再惹皇上不快。

朝中众多二品大员为了不被春殿后的新人小看了去,纷纷下到基层,带着农业好手、商市经营到各地方解民之忧、排商之难,力求在此时好好表现,为与春殿同行进行的吏部考核打下基础。

周天非常满意朝堂的气氛,加上最近焰国学子齐聚盛都,她也顺着某些人‘别有深意’的安排装作不经意的认识了一些资质上佳的考生,更觉的焰国兴盛有望。

比如段良案家的大公子,人品学识均属上流,对焰国律法倒背如流,一板一眼的样子颇像段家挂在祠堂里的家规,一身正气,肝胆若光,难怪段良案不喜欢段敬宸,段敬宸比他哥可少了那种正气的刚直。

除此之外还有户部尚书家的嫡子辛述,为人谦和,心思缜密,说起来周天以前见过此人,是在子车世带她去的茶庄里,那次她是女装,刚跟子车世谈好交易条件,当时这位辛少爷和他的妹妹辛尚琴都在。

周天觉的辛述比上次所见更加成熟也稳重,含笑谦恭的样子像极了他圆滑的父亲,比辛一忍多了几分男子气概,不可否认辛成很会教孩子,至于辛一忍的出现,大概是家里孩子太多无暇顾及时的一个意外。

周天最近听说张弈含可能也会参加这次春试,不禁笑了笑,恐怕是被他父亲逼的,张弈含学识不错,可惜不喜欢束缚,对为官没有兴趣,当然,若他肯出仕,她也很看好他。

舒适的阳光照在书房内,绿莹莹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几只新雀落在枝头喳喳了几声又消失不闻。

周天一身龙袍躺在距离窗子最近的贵妃榻上,双手枕在脑后,翻开的书改在脸上。

阳光透过水晶窗照在你贵妃榻上,淡淡的金光折射着金色的丝线发出熠熠神光,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盆高瘦的文竹,文竹的旁边是一面双绣龙屏,割绝了书桌与软榻的视线,无形中隔出一间明亮的休息室。

陆公公拿起毯子盖主子身上,又拨了拨屏风后的暖香,悠悠的清雅气息让躺着的周天顿觉心旷神怡。

周天舒适的翻个身,书花落在软榻上露出一张更加细腻白嫩又不失俊逸的面庞,薄如蝉翼的唇色如浸染的蜜色袖子晶莹剔透,小巧的耳朵平滑圆润没有耳洞,洁白的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玉般粉亮。

周天突然用手摸了摸腹部,白净的拇指上带着翠绿的玉扳指,其纯净程度,周天以往只在故宫博物馆见过,如今戴在手上方知极品首饰没辱没了极品二字。

周天摸了一会,似无奈的收回手,眼角无意识的垂下,似乎有些失望。

她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行房也没有落下,每个月都让王御医为她调理,但今日的常脉显示,还是没有怀上,周天突然生了几分失望,连带着这些天因为学子来京的好心情也淡了一些。

周天忍不住想,如果她无法有孕怎么办?吃的毒性药物太多,早已破坏了身体平衡,加上焰宙天通身魔功,她还真担心这具身体已经被焰宙天彻底弄垮,毕竟焰宙天没想过有孕。

焰宙天喜欢上欧阳逆羽的日子都没想过她是个女人,会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吃药更没有顾忌,仿佛只要别人不知道她是女人,她什么也敢吃。

周天不禁皱皱眉,阳光照在她脸上也多了抹哀伤。

周天一直觉的自己还年轻,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许就有了,可她最近发现,太医院除了会开那几样容易让她受孕的药还是那些药,王文体根本没有换过方子,她不得不惊悚现在医疗水平落伍程度。

周天也非常担心,在没有试管婴儿没有人工受孕和精密仪器的现在,她难道要指望求神拜佛?!

周天每每想到这种更不靠谱的事,心里便有些烦躁,一切不能凭能力拿到的东西都让她不悦,听天由命不是她的性格。

最近她悄悄出去查过,相比与王文体还给她开药,其他大夫直接否定了她受孕的可能。

怎么办才好?周天叹口气,轻叹声在安静的空间内随着响起一起传入唯一有幸听到的陆公公耳朵里,陆公公也有些为皇上焦急,在他看来皇上年纪大了,该尽快要个孩子。

周天现在也有这个心里,以前她不要是一回事,现在想要却没有让她有些焦急,有个孩子对她来说比别人更迫切,孩子是她的,看着长大一起生活,比皇位比焰国或许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周天想着,要不要找千医看看,虽然也有在外行医的千医,但到底不如子车世身边的千医的本事,可…周天再没心肝也知道这种事求子车世根本是给人家添堵,她就是再自私也没那么冷血。

周天再次叹口气,她这次把千叶召回来,除了公事外是想让她给漠丞相去封信,以她要调理身体受孕的名义,把漠国知道的妇科圣手找来,虽然曲折了些,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陆公公出去了一下,又回来躬身道:“皇上,苏公子求见。”

“什么事?”

陆公公听皇上问起道:“今日是苏家六少爷成婚的好日子,苏妃侍想出宫为苏六少爷贺喜。”

“准了。”周天闭着眼懒洋洋的不想动,不禁感概时间真快,一个月的婚期又才到了。

盛都的贵族重地,除了权贵人物家守卫森严的府邸,还有一处并不起眼的街道,里面是一户一户的小院落,通常居住着焰国富庶商人的家眷和长房的子女,是焰国著名的雅居一条街。

这条街虽然不如官府名邸气势恢宏,也没有威风凛凛的侍卫巡逻,但依然有它别致的素雅风情,更因其靠近官员府邸又是富贵人家聚集地,平日甚少有人敢靠近。

如今一处不显眼的院落里,七进七出的大院落装修精美堪比任何二品官府后院的居所。

此时一名妇人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背后是山河锦绣镶金边庞大绣图,左手边是一整套富贵堂皇的黑金漆器装饰,正中间放着一张紫檀木榻床,脚下铺着一张完美的银狐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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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成婚

地摊上并落着一双牡丹蝶飞绣花锦鞋,两只蝴蝶如落在银狐的皮上,展翅欲飞,但因其翅膀被流光七彩丝质锦缎盖住,反而欲飞无望。

流光七彩丝质襦裙上面是绣着百宝图案镶着富贵银边对襟丝质衣物,脖子上挂着一串雪白的珍珠,手上带着一枚木质的手镯,但雕工之精品瞬间把价值连城的珍珠比了下去。

再往上看,是一张预料之中的端庄面孔,张扬肆意的神态,顾盼生辉的娇媚,眼睛似有神光,让人忍不住心生探究,可岁月浸染的冷漠掩盖了眉宇间的神秘反而变的忧郁。

穆清幽有些恼怒的坐在太师椅上,娴雅雍容的神态可窥得当年的风采,可到底是年龄到了,少了女儿家的羞怯娇嫩,多了分勘破岁月的成熟。

突然,高大的雕花木门打开,屋外一抹木色的身影抱着一个小木兽鬼鬼祟祟的飘进来,当他刚想舒口气的时候,猛然被眼前的人惊呆,整个人当场傻了手里的木兽‘嘭’掉在地上,声音异常刺耳!

穆清幽不悦地看着儿子,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深吸几口气才平稳住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攥着手帕的手竖起一指颤抖的指着儿子,声音透着心疼的火气:“真是越大越给娘长脸!”

子车页雪见状愧疚之色顿显,乖巧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娘…”

“别叫我!”穆清幽气的面色通红,好不容易深吸几口气才平稳住心里的怒火,怎么想都觉的儿子傻:“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名声!”

“娘…”子车页雪想辩解什么。

穆清幽根本不给他机会,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傲气有,心眼却没有,好在儿子一直呆在她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近不得他身,脑子虽然笨了点但也是她的儿子,轮不到别人趁机教唆!

穆清幽这次气狠了,听母亲说页雪在盛都时她还不相信,结果!结果都住皇宫去了!这是要气死她气死她啊!

穆清幽想到这里气的顺顺胸口,眼里怒火滔天,却不是对儿子而是陷儿子于此的子车世:“皇宫那地方是你能住的!你不要掩面,当娘也死了吗!”

子车页雪闻言头垂的更低了,当初他没有多想,住在哪里他本身也没在意,闲话他不是没听说,只是觉的不重要,他希望母亲能理解:“娘,儿子和周天没什么,只是在忙正事。”

子车页雪说到这里眼里顿时生出无线光彩:“娘,驽箭和现在国家军器交易最多的改良云梯,都是她想出来我做的,还有刚进城就看到的龙骨水车,那也是我们…”

“闭嘴!”穆清幽气的都想撬开儿子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但看着儿子眼中熟悉的光彩,心里更恨那些陷儿子与流言中的人几分。

她家页雪何其愚钝,竟然也值得那些人处心积虑的败坏儿子名声:“你怎么不想想子车世为什么不住进皇宫!当今皇上是什么人需要娘告诉你吗!”

子车页雪闻言本能的想替周天辩解,不是子车世不想去住,只是去了被‘赶’出来而已。

穆清幽看到儿子这样子,恨得牙痒痒的,他怎么就长不大,人心险恶明不明白!“你简直气死娘了!现在没人说子车世怎么着,全是你被该死的焰宙天…那个…那个…”穆清幽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气的头上的发钗不断颤抖,仿佛要断了一般。

子车页雪见母亲如此生气,赶紧心疼地安抚道:“没有,我跟周天真没有。”

穆清幽闻言看着儿子,犀利的目光直透他心底,直到看到儿子眼里的坦然才松口气,听说焰宙天武功奇高,宫里的人都是被他抢占,她还真怕儿子糟了他的毒手不敢说。

穆清幽想到这里,眼里的怒火慢慢化为担心,心疼的招儿子上前,仔细检查儿子有没有被虐待,见儿子毫发无损,喜极而泣的抱着儿子哭起来。

子车页雪心疼的安抚母亲,从小他与母亲生活在寄夏后山,仆人都是外公找来的有些是母亲江湖上的朋友送来的,为保护他的安全,母亲跟叔伯都如此护着他,他不该让母亲担心,更

不该让母亲千里迢迢来盛都寻他。

穆清幽抓住儿子的手,年迈的双眼透着心疼的母爱和不争气的责难,都怪她把他保护的太好,忘了让他学得人生险恶,若不是当年儿子差点死了,她能犯下如此大错:“你呀…”

子车页雪见母亲着急有些愧疚,可他和周天真没什么,只是一个住的地方为何要计较,他不觉的住在周天身边有什么不好。

穆清幽看眼儿子就知道他想什么,这傻孩子估计不知道世人是怎么看寄夏山庄的三少爷,人人都说他们寄夏三少爷攀上了皇家大船,子车蓄德那老狐狸想当国丈什么的,险些气死她。

尤其是跟那贱人走的近的人家,恨不得让她把页雪卖给皇家换的一生富贵!穆倾柔却对此不闻不问。

但想想穆清幽随即释然,她穆倾柔性子冷淡的像冰,哪管别人死活,子车世一年多没回去,也没见她问,也不怕子车世死在外面!不愧是当年拿自己儿子性命博前程的女人!活该老死无人送终!

穆清幽迫切的道:“你马上跟娘回去,皇家和寄夏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留在这个帮皇上,皇上就会念你的情吗!他两年中铲除了两大势力,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爹,你还傻傻的留在这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跟娘回去!”

子车页雪不想,他还有事做,因为汽车拥有的新动力能量,他最近一直在改进木兽,好不容易有了眉目,他怎么会走。

子车页雪看着焦急的母亲,试着解释道:“娘,周天不是那种人,她性格很好,只要父亲不对付朝廷周天不会动父亲,你想多了。”何况他父亲没有谋逆的心,两者根本不会有冲突。

穆清幽只是个母亲,早已不是忧心国家大事肆意张扬的年纪,她现在只想儿子好好的,哪怕一辈子栽在木头里都行:“他们是不是那种人,咱们不管,你只要跟娘回去就行。”

子车页雪突然有种说“不”的冲动,但因为没有违逆过母亲,可怜的小目光只是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说出过分的话。

穆清幽怎么会不了解自家儿子,何况她儿子根本不难猜,见儿子如此,便知道儿子那没几两的小心思。

穆清幽放柔姿态,让儿子坐在旁边,看着他道:“娘知道这里肯定有好东西吸引你,但是页雪,皇家与寄夏身份尴尬,娘不能不担心,皇上是什么人…”

穆清幽见儿子想反驳,改口道:“就算皇上人品好。”皇上怎么可能有人品,当年还是太子的他就能搅得江湖中腥风血雨,多少同道人死在他手里,他若是好人,穆倾柔就是普度众生的大善人。

“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份,你住在皇宫别人怎么想!你…”穆清幽也不知道怎么说儿子:“总之你先给娘般出来!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