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周天想到了自家孩子,如果性情要长到此俩人这样傲慢到高贵的程度,想必倾她全焰国之力也做不到。

齐七有些不自信:“她当然会向着你,你们早就认识,她又不讨厌你,这不公平!”

周天急忙回神,让自己融入这场仿佛局外人的‘大事’里:“我…能不能说两句…”

骆曦冥绅士的点点头,一身玉质的长袍,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对这场感情有什么期待。

齐七在一旁盯着骆曦冥,那张脸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表情,他只看着骆曦冥,似乎让骆曦冥自卑的让出了,他一定是大赢家。

周天并不恼她被排除在外的事实,她更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若是把握住了,她能从他们之间的漩涡里挣脱,且过会平静。

周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功力,略带有情的看向玉质玄服的男子,隐隐有抹羞涩。先对齐七行礼:“多谢齐皇厚爱,在下受之有愧,齐皇风华绝代、世界之尊,爱慕齐皇的女子世上何止千万,齐皇看得起在下,是在下的荣幸,在下感激在心。但…”

周天羞涩的转向骆曦冥:“在下第一次得见骆主便有爱慕之心,后来见骆主对在下无情,才略有不甘的误导鹰公子,想引起骆主注意,本以为今生无望,想不到、想不到…”周天垂着头,面颊一片桃红,像十七八岁情动的少女:“在下今生足以,还请齐皇成全。”

骆曦冥闻言,隐隐皱眉。

齐七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来的让他措手不及,但骆曦冥是他弟弟,这么多年,骆曦冥从未向他求过什么,多少女子进献给他也没见他动心,程希那次是他不好,其实是他觉的程希配不上他弟,程希确实不错,长相、身段、人品都好,可进献给他一直崇拜的弟弟的女人怎么能对他脸红!

就是那时候骆曦冥也没开口跟他要,这一次,他开口了,求的却也是他刚刚放在心尖上的人,他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他放得下,但曦冥呢?

齐七看了看不胜娇羞的对着骆曦冥笑的焰宙天,突然很想撕破她那张脸!但这次不行,不能得不到就毁了:“你真喜欢她?”

“恩。”

齐七不理会骆曦冥的平静,他知道骆曦冥说出来已经难能可贵。他悠悠的看着周天,似乎不理解的问:“她有什么好,她有孩子,还有很多男人,还骗你最疼爱的弟弟,还把你当猴耍,她现在就把你当猴耍,你看她装的多虚,你看,你看,她撑不住了,嘴角快笑不出——”

“你够了没有!”周天恼恨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找打!我哪里不好了!配骆曦冥怎么了!我要忍受他的面瘫脸!忍受他没事冷落我!我说什么了!还有!你哪只眼看到我装了,你问他!我还亲过他呢!是他当时拒绝了我,其实我很久以前真的就喜欢他了,不信你问!”

周天理直气壮的瞪着齐七!

齐七见她眼里除了怒气丝毫没有被自己迷住的茫然,不禁憎恨自己的脸,用时反而没有用。

齐七看向骆曦冥:“她说的是真的?”他不信这女人会心甘情愿的喜欢他弟弟,他承认这个女人不错,他也很喜欢,可就是觉得、觉得曦冥的好会错付。

骆曦冥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些破功,不是羞,而是愤,那次无疑是不愉快的回忆,但他不做点什么说点什么,齐七不会善罢甘休:“恩。”

齐七陡然沉默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骆曦冥愿意维护她。冲这一点他都该放手,可他抬起头,看眼冲她得意的面容既而又神情仰望骆曦冥的脸,心里有点不甘,但他终归是兄长。

齐七骤然看向焰宙天:“如果让我知道你对骆曦冥不好,我就把你们焰国灭的寸草不生!就算骆曦冥生前无法动你,等他死了,我也让我的子孙,把你的子孙杀的一个不剩!”

杀!杀!就知道杀!难怪不招人喜欢!“在下不敢,多谢齐皇成全。”说着向骆曦冥身边靠靠。

骆曦冥没动。

齐七眼里的落寞一闪而逝,他这次是真觉的感觉对了才来见她,想不到…回去后恐怕会越来越想她,人就这么贱,得不到的就是好!齐七立即挺直背脊。他是齐皇!断不会在无望的事上停留!

“你想好怎么跟鹰风流说吧!”说完齐七直接踏空而去,留下夜空下一片狼藉给俩人。

☆、437安好

 

周天看着空寂的院落,萧瑟的秋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又僵硬的垂落,月光清冷的洒在木石之上,平添了一股苍凉:“你真的喜欢我?”懂骆曦冥如齐七怎么会如此放手,骆曦冥话里不应该只是谎言。

骆曦冥看向月暮下的她,脸上的疲惫不见减缓又添了新愁:“或许吧,你呢?刚才话又有几分真假?”

周天移开目光,不敢看他过于肃穆的脸,望着本该朱门红柱的宫殿如今一片碎屑的堆积在一起,突然觉的世事难料,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略有松动的心,那时候这个男人确实激起了她别样的心思。

“至少不是百分百的谎言,你很好,出身、地位、为人、长相、甚至你一身骄傲,都让我曾想拥有,你瞧不起我是应该的,我后宫男宠无数,又接近你弟弟,你没道理那时候不讨厌,后来也就没了那样的心思,可鹰风流的事…”

周天垂下头:“我没想过拿他威胁你,第一次私下见他我就跟他解释过,我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他,他似乎…”周天不知道怎么说,能做的都做的,但后来回焰国的时候,她确实用鹰风流牵制骆曦冥不杀她,想到他傻乎乎甘心被利用,周天不自觉的笑了:“他值得人用心爱他…”

骆曦冥本舒缓的眉宇渐渐皱了起来:“你喜欢他。”

“没人生来铁石心肠,他七天一封书信从未断过,有时候是些小事有时候是鹰国的家国大事,他并不避讳,都写在信里,不以妇人之仁避讳也不会把鹰国的国务看的多圣神,不懈让我分享,他的用心我看的见,只是我人已至此,不见得能奢望到他的温情。”

骆曦冥有些错愕,她以为她最终会选择自己,无论是地位还是出身,没了齐七争抢,他承认他对自己有自信,却未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是他在这点上俗气了:“想不到他有如此福气。”

骆曦冥望着她不曾舍得破坏的宫殿,心里繁乱的像这一摊石屑,原来此事听来,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不在意。

周天想说什么,见他目光深邃,似有情绪,便知道他不愿意自己回话,周天陪他看着满院凌乱,对他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安全回到焰国,不可能让焰国有今天。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他为了风流,想来那时候他多少是对自己有感觉的吧,所以愿意帮她,任她写出不漂亮的回执,他也会写来很多无意义的字。

周天想到这里,觉的自己很任性,很多事她都以自己的认知揣测着,她自己唯利是图,把利用看的太重,就以为身边的人都如她一样在算计,殊不知尊贵如他们根本没必要对她妥协,若不是他心里存了点对自己的爱慕,她凭什么站在他身边跟他说话,又怎么能让他在他兄长面前庇护她。

周天看着月色下孤傲的身影,看着他眉宇间的一点愁绪,隐约觉的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他们之间终究是有阻隔,风流是不可回避的问题,他对自己的用心让她感动,他最后对三宫的妥协让她无话可说,她说过会跟他在一起,那这次,她想说到做到,因为他在为她努力当鹰皇,他说要送她鹰国最尊贵的宝物,那宝物只有鹰皇才能得到。她也说了,等他。哪怕他在鹰国有宫嫔!

骆曦冥沉默着,这应该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局,周天能跳出事事针对他们的局面,认真看看鹰风流的付出,然后不待算计的对他,哪怕他们之间有她众多男宠有孩子,他相信只要周天愿意她会对风流不错。

但真听到这样的话,才觉得焰国的秋天很冷,他要好好想想,如齐七就算不舍也不会动她的人一样,他也不能对不起风流。

骆曦冥镇定的声音在秋夜下缓缓响起,语调一样平静:“回头让孙清沐…是叫这个名字吧。把损失给阿九,这座大殿,当风流送你的。”说完骆曦冥没看气色不好的周天,转身欲离开。

周天慌忙叫住他:“骆曦冥”

骆曦冥转身,勉强扯出一缕并不熟悉的笑意:“心情不好不用撑着,如果需要帮忙说话,就算你我之间不可能,风流也是我的二弟。”

周天看着他突然觉得心里萧瑟的一角升起一股暖意,他与他都帮了自己很多,虽然借口找的很响亮,可若人家无心,谁会理她是死是活。

周天福身,以下臣国礼见上国之主向他问好:“谢谢你,若有什么是焰宙天能为骆主效劳的,焰宙天万死不辞。”她觉的还是用人人都认同的名字,向他承诺更有诚意。

骆曦冥走了,心情复杂的离开,有她的不完全漠视,他该高兴,却也终究不可能罢了,何必徒惹伤怀,对每一代的玉带之主而言,有没有妻子、子嗣都不重要,就这样不重要下去也没什么不妥…

周天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骆曦冥离开,才舒缓了心中的惊讶,她真没看出骆曦冥竟然喜欢她,若不是齐七,他大概一辈子任自己误会下去也不会说吧。

周天望着他最后消失的地方,眼角突然有些湿润,怎样坚强的心肠,才能把心思藏的这么深。

乌云遮住了明月,最后一丝光亮被轰隆声取代,闪电咔嚓照亮满地废墟,显得恐怖异常。

周天还在原地站着,就看着骆曦冥消失的地方,心里没来由的为他心疼,不禁生出希望,如果自己生来干净,遇到他时云英未嫁,她定收起猥琐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待他。

雨瞬间落下,周天站在油纸伞下,看着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瞬间冲走了地上的尘埃,陆陆续续有成群的太监宫女穿着斗笠,在李公公的吆喝声中搬走未损坏的古器。

子车世的声音在周天背后响起,手里握着伞柄,伞面多半在周天身上:“走吧,陆公公那里有新进展。”

周天回头,才猛然惊觉,不单子车世在后面,孙清沐、苏义、沈飞也在后面。一道闪电落下,

沈飞不容忽视的俊美、孙清沐的安静、苏义冲自己笑的明媚,让她瞬间心神开朗,她不是只有错过的,还有能把握的。

她对四人一笑,让他们不要担忧:“走吧,去问问陆公公。”

三人让开一条路,恭敬回礼:“是,皇上。”

孙清沐、苏义、沈飞、走在后面,望着她如往日般无任何不妥的背影,心底刚才的不安才悄悄落定。

孙清沐想不到骆主对皇上是那样的心思,刚才他险些以为皇上会扔下他们跟那世间至高无上的男子离开,待她说了‘谢谢’,他才发现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又开始不安,他们有什么资格让她为他们放弃。

沈飞默默的跟在身后,身形隐没在夜色下,他也终得以心神安静,自认骄傲容貌过人的他在齐皇面前,也如过江之虾蟹,升不起攀比茫海的心,可哪个男子不骄傲,他以前并不觉的不如齐皇,纵然他拥有天下又如何,但比不过他对周天的心,现在看来,连这仅有的一点骄傲也是她帮他争取的。

她如此放弃那两个耀眼的男子,他们还的起吗?望着皇上在前的背影,看着雨幕下她如常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尽管她对苏水渠偏心,可在骆主心里,她是对他们偏心,这就够了。

苏义跟在最后,心思最复杂,他有什么好?他自己都数不出来,官当的让她着急,平时又喜欢给她添乱,不如清沐睿智不如沈飞俊美,更不如子车世会做人,他跟着她,都替她不值,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想离开她,望着劈下的惊雷,他觉的将来若有一道打向她就劈自己吧。

孩子他不争了,地位有什么重要,只要她还愿意看他们,他们三宫有什么可斗的,再斗也不就是骆曦冥、鹰风流、齐皇一句话的事。

子车世靠她最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奶香,能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起伞,近距离看着她对人笑,如果不是他们相让,他怎么能站在这里:“小心台阶。”

周天回头,见他们四人表情怪怪的不禁小心的问道:“陆公公那里是怀消息?”

苏义看着她站在了太子殿廊下,似乎又回到她当太子时,虽然荒诞但却是他们几个人的事情,苏义瞬间扔了伞,冲过去抱住她:“谢谢,微臣这辈子能遇到皇上,是微臣的荣幸。”

周天愣了一下,看着他们的表情,猜到了怎么回事,不禁含笑的伸出手抱抱他,打趣道:“遇到你们也是朕有艳福。”

沈飞闻言也上前一步,笑着盯着她,像为男侍时那样用最引以为傲的容颜向她邀宠:“既然皇上都说有艳福了,不如也抱抱沈飞。”说着作势要挤苏义。

苏义让开一边,略带不适应的道:“行了,又不是不知道你最俊!以色侍人的败类。”说着让开了周天一半怀抱。

镇定若孙清沐也忍不住放下伞上前:“可否请皇上高抬贵手,把我和子车兄也抱了。”

周天闻言笑眼闪亮,忍不住哀叹:“只恨我没多生几双手,占尽天下美色啊。”

众人笑了。

子车世感激的看眼孙清沐和没对孙清沐的话进行反驳的苏义和沈飞,望着走廊外渐浓的夜雨,子车世却觉的夜色晴朗,心神安好。

------题外话------

这章补昨晚上的二更。昨晚二更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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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9,让我心动下,心动就四更耶

☆、438宁乐

周天走进熟悉的太子殿,不等陆公公下跪,直接让他起身,急忙问:“可有二殿下的消息?”

苏义立即帮皇上脱沾染泥土和雨水的衣袍。

孙清沐去准备温水给皇上静面。

沈飞去拿留在太子殿的衣袍。

子车世给她倒了杯温茶。

陆公公没注意他们,脸色隐隐激动:“查到了,有宫女见过半个月前过世的粗实婆子,去司食处要过汤食,一连要了好些天,还抓过药,因为半个月前那婆子过世了,宫人们以为是她不舒服才有的异常反应,并未在意,所以才几番周折。

奴才的徒儿们报说,那婆子抓的几味药不是大人吃的,而她生前伺候的是为小殿下出生而请的一批绣娘,她伺候的是河落城柳家的姑娘,有宫人说,半夜里隐隐听到过柳姑娘房里有动静,开始没人提,因为动静小像小猫,便没在意。

如今奴才有了疑点挨个问下来,宫人才一一交代了,奴才觉的说不定二殿下还活着,二殿下一定还活着,被人带出去了!皇上!二殿下还活着!”说着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终于查出来了:“皇上洪福齐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殿下万福!”

子车世、孙清沐、沈飞、苏义心里也说不出的感动,统统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天眼里含着泪,他活着,他肯定活着,周天让距离他最近的孙清沐起身,扑倒他身上哭,一边哭一边捶他:“都跪着干什么,找个人靠都摸不着,沈飞,你赶紧让你的人去河落城打听打听,那位柳小姐可是带走了二殿下。”

几人被周天逗的笑了,纷纷起身。

陆公公擦擦眼泪:“诶,让沈妃侍查了给那柳家小姐好看,看她还敢不敢偷了二殿下让皇上着急!”

周天赶紧道:“别。”吸吸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鼻子在孙清沐肩上蹭蹭:“别为难她,说不定是她听到了动静救了二殿下,如果稳婆当时错过了孩子发声,不是也会认为孩子没了,我们要谢谢人家。”

子车世点点头:“是我疏忽了,我该多等两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求皇上责——”说着就要下跪。

周天赶紧扶起他:“乱说什么,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不了解,药吃的太多,调养时间又短,本来就危险,何况还是两个,是我们该谢谢你,一直都没带他们跟你好好道谢,等找到了二殿下,我请你吃饭。”

孙清沐上前一步,俊眉微弯:“皇上说的见外了,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谢。”

沈飞看了子车世一眼,点点头:“子车少主为皇上劳心劳力,皇上就不感动,要是微臣,一定非少主这样的不娶。”

苏义见大势已去,也只能哄了皇上高兴,他看的出来皇上还是偏袒她在寄夏认识的人,何况她本来就跟子车少主:“子车少主以后要叫我大哥。”

孙清沐、沈飞闻言,脸部顿时不自在了僵了一下,心想,你还真敢说,一语点题切中要害。

苏义没觉的不对,就算不论品级,也得论资历吧,他只比孙清沐晚几个月入宫,待在后宫九年,凭什么不让后来的人叫哥。

子车世尴尬的咳嗽一声:“皇上活动了半天累了,陆公公备些吃的。”

“是嘞,子车公子。”

周天看着没反驳苏义话的子车世,心里为他疼了一下,他来盛都之初定没想过是如今的局面,更没要与人分享,没由来的,周天为他不值,初见他时,他就如秋开的精魂虽没有架子但那股气势绝不是为了入宫准备。

可如今骄傲入她,甚至有能力威胁过她的子车世,也情愿放下,她有什么好的,有时候她自己都没脸对着他:“这么一说,朕真饿了。”可她现在不想吃饭:“备便服!朕亲自去河落。”

啊——

雨越下越大,盛都上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地上涓涓长流汇成一片形成浅地水泽,骆曦冥快速消失在一个个街角终于在一处房屋秘籍处把迷路乱撞的齐七拎了出来。

齐七浑身湿透,身上的布条紧紧帖在身上,露出他同样迷人的肤色,整张脸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头上,本该狼狈不堪的样子,偏偏他一身傲骨战在哪里盯着追上来的骆曦冥,瞬间变的不悦:“她呢!怎么没跟你**!”

骆曦冥一身玉质的衣衫在夜风中偶然翻飞,不见一丝雨水,他未答齐七的话,只是把他往官道上脱。

齐七不让他碰:“你刚抢了我的女人!别在这里假惺惺!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你!”说着甩袖又有走入雨中。

骆曦冥苦笑一声,招来身后的阿九:“跟紧皇上,别让他想回家时又走去焰皇那里。”

“是。”

齐七耳尖听到了,瞬间回头,斜长的眼睛在夜幕下散发着慎人的寒光:“你!骆曦冥!十天之内少让我看见你!”骆曦冥你也有对人如此细心的时候,是怕他走回去后,发现他也被抛弃了!心中不忿杀了那女人!多余!他又没打赢她!

骆曦冥确认阿九跟上后,舒了一口气,真不让人省心。

翌日天空放晴,阳光穿过地平线照在大地上,皇宫外休沐七日的牌子挂了出来,理由是:齐皇游历经过,帝亲自陪同。

群臣半是惊讶半是惊慌的睁大眼睛,齐皇!?世界上真有齐皇啊?

“听说昨夜皇宫有人闯入打起来了,整个帝殿都被毁了,与皇帝亲自交手,真是大胆!”黄友善唏嘘不已,怪事年年有今年更是多,竟然有人能与皇上交上手,这可是十年来头一次!以往那些杀手早死在机关里了!

“没被打死吗?”王平满眼好奇,听说皇上功夫很邪门,出手没活口,可惜他还未见过。

“瞎说什么!”张亭道小心的四下看一眼,放低声音道:“别开玩笑,听说闯进去的就是齐皇,当时大内高手都在,无人是他的对手,最后皇上出手,亲自上阵才堪堪打赢,看到这一个个进宫丈量的匠人没,是齐皇亲自赔给咱们皇上盖宫殿用的,咱们皇上!那是数得着的高手!”

新臣一脸崇拜:“听说齐皇有三头六臂,身上穿的都是人造战甲,比咱们普通人高六丈,眼睛跟桶一样大,是不是真的?”

张亭道见鬼的看此人一眼,非常温柔的低下头,盯着自己部门新进的小傻子:“你书读傻了吧。”

河落城柳家门前,除了有两头石狮子还有三颗上百年的柳树,听说是柳家第一代家主种下的。

柳家在河落不算大富可也是富贵,平日给的工钱也多,在柳家帮佣并不比在书香大户人家差。

加上柳家主母府规森严,府中没有恶习,柳家除了小妾生的儿子傲慢点,没有什么不利的传言,可现在不一样了,柳家四十岁的当家夫人收养了一个病弱的男婴,听说还是大小姐从外面带出来的,这可就稀罕了!夫人是不能生了,莫非是小姐与宫里的侍卫偷生的?

街头巷尾难得听点闲话,津津乐道的乱传着,这话兜兜转转也就传进了柳府,传到了你柳老爷耳朵里。

此刻,柳老爷自命威严的捋着八字胡,不悦的瞪着仿佛没看到他进来的夫人和大女儿,他重重的咳嗽一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一身宝蓝色对襟袄的柳夫人听到动静方从柳秋乐身上看向他,温和对老爷笑:“老爷回来啦,你快来看秋乐,他刚才冲妾身笑了,这小家伙笑起来真好看。”

柳大小姐闻言冲母亲嘟嘴:“娘自从有了弟弟都不关心我这女儿了,已经好些天没有教女儿新针法。”

柳夫人仿若没有看到丈夫的不满,对女儿笑道:“瞎说,那是你的嫁衣,要什么新绣法,都是要出嫁的姑娘了还如此孩子气,小心你婆婆恼你。”

柳姑娘被母亲提起亲事,羞涩的垂下头,赶紧绣手上的活计,再过半个月就是她出嫁的日子,哪有姑娘不惶恐期待。

柳老爷见她们自顾自说笑,顿时恼了:“夫人!你没听到为夫叫你,成天对着一个捡来的孩子,你——你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我不说什么,女儿的名声你要不要了!”

襁褓中的柳秋乐似乎听到了动静,挣开微弱的小眼,眨巴了一下又闭上,嘴巴一撇就要哭。

柳夫人立即心疼的抱起来:“不哭,不哭,秋乐最乖了,爹爹没有凶你,是你姐姐绣的不好看,训你姐姐呢,瞧我家小秋乐,哭都这么漂亮。老爷,你来看。”

柳夫人久等不到人,抬起头,见他正在原地生气,又回头含笑的逗逗小乐:“你恼什么!外面的人怎么说姑爷不当真就行!你现在气冲冲的才真让人看了笑话,人女儿已经带回来了,就算女儿做的不妥,也已经发生了,难道你还能把孩子送回去,我看这孩子挺好,给我当儿子我乐意。”

“你——”柳老爷一阵无奈,夫人的脾气他清楚,可,就是清楚他才惹不起:“你让江氏、花氏怎么看你。”柳老爷说的很含蓄,但各种意思谁都明白。

☆、439柳家

 

“怕分了他们儿子的家产!”柳夫人讽刺说出她们的目的,这些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怕了,想不到她们到是长本事,竟然把大姐儿送进了宫,怎么,想大姐永远出不来吗!

柳老爷闻言埋怨的瞪眼夫人:“说的什么话!家产不家产我还没死!她们也是担心流言传多了对柳儿闺誉不好,女儿嫁的可是,未来姑爷是秀才,那是要考进士的,别被吏官挑了错弹劾了,咱们可惹不起。”

柳夫人的表情有丝松动,可更多的还是讽刺:“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姑爷谈过,姑爷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秋安,我们长大了要保护大姐儿是不是啊。”

柳老爷见状一阵头疼,她怎么就听不懂,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家里什么时候安静过!连长子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以为这孩子是他在外的私生子,几位妾室更是闹得家宅不宁,夫人怎么就看不到这些,非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搭上柳家的安静。

柳儿穿着葱绿色的长裙,抽褶的裙边落在绣凳旁边,散开一朵盛开的秋花,捏针的手稳定的在绣案上穿梭,长发盖住了她脸上的神情,脸上的不悦隐藏在乌丝下,对着嫁衣展现。

若不是母亲有一手好手艺,他恐怕早就对母亲甩脸子了,母亲除了自己无所出,但柳家的手艺却是母亲在支撑,父亲也不敢为难了母亲。

在她小时候母亲就告诉她,是女儿也不用怕,本事才是自己的防身利器,所以她学得一手好绣工,在这个姨娘魅主的家里,她们母女的地位一样不倒,只是,她花百倍的努力也不足弟弟们一声爹得到的多。

母亲和父亲挣下的偌大家业,将来也不知道便宜了谁,既然都是便宜外人,为什么不找个母亲喜欢的!让他们所有的盘算都落空!

关于小秋安,她的未婚夫婿自然不会说什么,他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当初她相中他就是看中他性子软,将来自己管家,再带了母亲照顾,他也不会怎么样!省的受那份闲气!

“哇啊——”襁褓里发出一声再普通不过的声响。

柳夫人却喜出望外:“大姐儿,快来,你弟弟终于变聪明了!你瞅瞅他这小聪明劲!就跟你小时候一样。”

柳老爷见这对母女围着一个小东西真当亲弟弟夸上了,不悦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