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

“你一心求死,本王勉为其难地送你一程。”

“那首歌谣的预言果真应验了,你狼子野心,弑君篡位,窃国者遗臭万年。”她只恨自己,没有及时防范,让他阴谋得逞,败得一塌涂地。

“若你心甘情愿为本王牺牲一切,无名无份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可留你一命。”他深眸微凛,满目胜者为王的意气风发。

“莫非你也有龙阳之癖?你就不怕本宫在你酣睡之际割下你人头?”

“本王倒是颇为期待那一刻,不过本王相信你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耻辱!天大的耻辱!

然而,慕容辞没有时间多想他的用意与心思,粉唇弯起一个绝美的弧度,粲然一笑。

好似月夜里千树万树梨花开,宛若万年积雪融化为冰泉叮咚流淌。

慕容彧不解她这谜一样的明媚微笑,却入心入肺,心神激荡。

他正迷惑时,她的手猝然一动,往前刺入血肉之躯。

她快,他更快。

他的左手两指夹住她的手腕,她顿时觉得手腕剧痛,拿不住匕首。

哐啷一声,匕首落地,银光清冷地晃动。

与此同时,他扣住她咽喉的右手滑到她的后颈,把她揽到怀里,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反应过来时,慕容辞惊觉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怒火燎原,烧遍全身。

“放手!”

却也瞧出来,之前他扣住自己的咽喉,眼里没有半分杀气。

慕容彧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禁锢住。

第1卷:正文 第034章:暗夜里销魂

天子寝殿奢华而厚重,金紫辉煌而气象万千,此时昏光暗红,暗影绰绰,那些宝光似娇羞地隐退,唯有一丝丝暧昧流淌,在暗寂夏夜迤逦开去。

慕容辞挣了挣,根本无法动弹,无法撼动身前这座高山。

二人身躯无缝贴合,面面相对,极其暧昧亲昵、令人遐想万千的姿势。

倘若被人瞧见,不仅辣眼睛,而且会有闲言闲语传开来。

随着她的挣扎,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她心头冒火,却无计可施。

这个该死的慕容彧究竟想做什么?

忽然,她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万一他认出她的体香,那怎么办?

“放开本宫!”

怒火烧到头顶,她全身似有烈焰在烧,云霞艳光铺染她的桃腮、耳朵,连雪颈也绯红一片,格外的娇软动人。

这一切落在他眼里,是一种无声无心、自然而然的诱-惑。

慕容彧心笙摇荡,温香软玉在怀,触目皆是女子娇羞柔艳的风情,小腹和胸口同时窜起一股灼热,似惊涛拍岸,拍打着他的意志。

“殿下越是挣扎,在这无人的寝殿耳鬓厮磨,越是旖旎如春。”

温醇如酒的声音如春水涟漪般荡开。

瞬间,慕容辞不动了,反正也是无法挣脱。

心里悲怆,父皇毫无反应,驾崩了吗?

他们在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照理说即使父皇熟睡也会惊醒。

而父皇没有反应,只有一个解释:父皇已经

慕容彧见她呆呆地望着龙榻,又见她绯红的侧颈、精致嫣红的耳珠宛若万丈雪地盛开的一朵嫣红,风姿摇曳,不由得心神一荡,血潮奔涌。

心中满是柔软火热,他蓦然俯首,轻触那小巧的嫣红。

烘热里一丝微凉。

滚烫里一线柔软。

慕容辞惊骇地转头,他温凉的薄唇不动,随着她的动作一线吻过来,柔腮,香唇。

他惊涛骇浪,她心头大震。

她只是一瞬间的呆愣,他也足以品尝到世间最难得、最销魂的滋味。

他湿润炽热的鼻息缭绕在四周,混合了沉水香的男子气息与她的气息相缠,彼此柔软的唇近在咫尺,香艳如毒,致命的诱惑,惊心动魄的痴缠。

慕容辞蓦然惊醒,偏过头去。

父皇生死未卜,而她竟然和杀父仇人当着父皇的面耳鬓厮磨,做下这等不知廉耻、有违身份的事!

她更痛恨自己,竟然在他的轻薄下失了神。

悲愤似井喷从心里涌出,她厉声怒问:“你是不是杀了父皇?”

“是或不是,有何区别?你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么?”

慕容彧似笑非笑,掐住她的双颊,似猎鹰般凌厉森寒的目光锁住她。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用力,她柔软的脸腮凹下去。

她气得全身发抖,怒喝:“放开本宫!”

“只要殿下乖乖地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可以放过慕容氏一族。”

他微微一笑,那是属于王者的凶残冷笑与锋锐意气。

炙烈的气息含着酒气,阳刚而霸道。

双手被制,无法动弹,她唯一能做的只有——

慕容辞蓦然吻住近在咫尺的薄唇,肆意而笨拙地啃咬,急切里毫无章法,生涩得很。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即配合这突如其来的索吻,与她共赴香艳深渊,沉醉情爱旖旎。

温凉的唇舌早已被湿热包裹,他攻城略地,她也不甘示弱,烧杀抢掠,登堂入室,抢占了他的领地。

呼吸交缠,粗重喘息间分不出是谁的。

血潮疾行,巨浪滔天,慕容彧情不自禁地抱紧她,深眸半阖,竭尽所能把她的柔软娇艳美好据为己有,忘记了他们是死对头、不共戴天的仇人的身份,忘记了怀里的温软是个男子,忘记了这个人世的步步深渊

慕容辞也差点儿迷失在他的如火热烈里,那是一个神奇的世界,会吞噬人的灵魂,让人无以自拔。

心念一动,唇齿推送间,她狠厉地咬下去——

慕容彧有所察觉,其实他早已猜到殿下的意图,只是甘之如饴。

舌尖丝丝的锐痛,只被她咬到一点点,血的腥气弥漫开来。

这个时候他松懈了,趁此良机,她当胸拍去一掌,凌厉至极,他侧身一避,心里惊诧。

原来,殿下并非弱不禁风。

得到自由,她立马察看父皇,摸摸父皇的手,探探鼻息。

悬高的心落回原处,她松了一口气,父皇的身体还热着,还有气息,还活着。

忽然,她整个人被一双铁臂捞起来,扔在龙榻尾部。

龙榻宽敞,尾部尚有阔绰空间。

她利落地爬起来,却有一座高山压下来,他深黑的瞳眸乌沉沉地压下,将她锁在床榻间。

慕容彧轩昂的身躯直接覆压着她,剑眉斜挑,“原来殿下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本王真是小看了。”

慕容辞暗道糟糕,冷笑,“本宫只是三脚猫功夫,如何及得上王爷武功盖世?”

这张俊颜近在咫尺,面面相对,鼻尖相抵,这等暧昧火辣的姿势令人脸红心跳。

“你对父皇做了什么?”她愤懑地问。

“本王只是让陛下睡得香一些,不然你想让你父皇亲眼目睹你这个太子沦为本王的玩物?”他勾唇斜笑。

玩物!玩你的头!

她气得脑仁疼,索性不再伪装,手指直插他双目,迅速无比。

慕容彧扣住她双手,静静地凝视她。

敌不动,我不动。

慕容辞秉持这原则,可是他为什么忽然这样盯着自己?

从他那双深黑如子夜的瞳眸里,她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其实,他完全可以摸摸她的脖子,看看她有没有喉结,或者摸摸她的胸口,确定她是男是女。然而,他不想这么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因为,倘若殿下是男子,方才绝不会突兀地吻他,只有女子才会这么做。

这个发现,令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不是完全确定,但他并不急着去验证,反而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趣。

方才那一吻,当真是回味无穷。

慕容辞猛力一推,慕容彧顺势起身,整整衣袍。

她匆促地整好衣袍,暗暗寻思,他为什么没有加害父皇?为什么故意说那些让她误会的事?莫非他有意引她到清元殿,有意说那些话惹她误会他弑君篡位?可是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父皇昏睡不醒,莫非他点了父皇的睡穴?

“未免有人起疑,殿下还是尽快回文华殿为好。”

慕容彧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离去时眼角含春,唇角噙着一丝轻笑。

慕容辞在他的背影狠狠地剜一眼,然后试图解开父皇的睡穴,可是点来点去,根本解不开。莫非这是慕容彧的独门点穴手法?

该死的慕容彧!

罢了,一般两个时辰后就能自动解穴,最迟明日一早父皇就能苏醒。

她坐在榻边,回想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希望从中推测出他引她来这里的用意。

想到方才相拥、热吻、耳鬓厮磨的情景,想到她被他压在床榻的那一刻,她好似被电流击中,筋骨不由自主地酥软起来,心神悠悠荡荡。

转瞬之间,她蓦然惊醒,柔腮绯红,颜色风流。

这夜,慕容辞辗转反侧。

一想起在清元殿发生的那一幕幕,旖旎,香艳,火辣,她的脸颊就热起来,全身也隐隐发热,更是毫无睡意。

她开始数数,却是越数越清醒;她逼自己睡觉,可是脑海里全是那张冷峻瑰美的俊颜,是那个胸藏万壑、城府极深的男子

今夜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在她心里烙下刻骨的印记。

以及,他究竟有什么用意?

之前意外把自己送上他的床,失了身,从今往后,她绝不允许再发生意外!

慕容彧,只能是她的对手!仇敌!

太子是北燕国皇帝慕容承的幼子,昭华公主是幼女,这对儿女自小得到的圣宠羡煞旁人,举国皆知。

昭华公主十岁那年,慕容承赐居惊鸿殿。

所有宫人都在大殿外候着,依稀听见寝殿里母女俩的争执声,不过声音不大,听不清楚。

寝殿里,慕容裳坐在妆台前对镜抿唇,唇色鲜红娇艳,似烈日下红花绽放。

“昭华,你离京半年才回来,你父皇不怪罪你便也罢了,你要每日前去请安,多加孝顺你父皇,多侍奉你父皇一两年再言婚事。”乔妃语重心长地劝道,“眼下你父皇龙体抱恙,需卧榻静养一年半载,你却急着出嫁,实在不懂事。”

“正因为父皇卧病在榻,儿臣才要大婚为父皇冲喜。”慕容裳看着菱花铜镜里那张美艳动人的鹅蛋脸,“说不准儿臣大婚,父皇开心了,就好得快了。”

“什么冲喜,那都是骗人的。”乔妃站在女儿身后,双手搭在女儿肩头,苦口婆心地劝,“昭华,听母妃的话,明年再议婚事不迟。”

“拖到明年,说不准儿臣的意中人就娶妻了,儿臣还怎么嫁人?”慕容裳嘟起红唇。

“告诉母妃,你的意中人是谁?”乔妃看着铜镜里如花似玉的女儿,心弦颤动。

第1卷:正文 第035章:荷叶玉盘

寝殿珠光莹亮,宝气辉煌,各种珍贵摆件琳琅满目。

慕容裳朝着铜镜里的美人嫣然一笑,“母妃,儿臣喜欢的自然是咱们燕国最出色的男子,战功赫赫,文武双全,俊美无俦,气度超卓。”

乔妃的双手垂下来,后退一步,果然是他!

慕容裳从铜镜里看见母妃神色有异,诧异地问:“母妃,你怎么了?”

“你的意中人是”乔妃迟疑着不愿说出口。

“儿臣的意中人是御王慕容彧,儿臣的驸马只能是他,儿臣这辈子只会嫁给他。”慕容裳扬起红唇,下巴微抬,眉目如画萦绕着天生的傲气。

“你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御王,为什么”

“以往儿臣一心想着出宫游玩,如今游玩过了,见识了宫外的斑斓人间,也就那样了。母妃,以往儿臣在宫中见过御王几次,虽然也觉得他俊美,不过这次回京,儿臣才发现,天下人都比不上他的俊美与气度,一分都比不上。以前是儿臣有眼无珠呢。”慕容裳眉飞色舞地说着,语声清脆如明润的珍珠落入玉盘。

乔妃把女儿拉起来,握住她的双手,郑重道:“昭华,听母妃一句劝,御王并非良配”

慕容裳听见这话,立即拉下脸,不乐意道:“母妃,御王文武双全,是宗族里最出色的王爷,是燕国皇朝第一人,怎么不是良配?他有什么不好?儿臣嫁给他,才能一辈子幸福美满。”

乔妃板着脸冷冷道:“昭华,母妃不是说御王不好,不是反对而是你父皇尚在静养,你急着去求你父皇赐婚,不侍奉父皇,这是不孝!”

“那可以先赐婚,等父皇龙体康复了再举办大婚之仪。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听母妃的话,母妃这是为你好”

“母妃你好啰嗦,儿臣不想听!反正儿臣就是要嫁给御王!”

慕容裳捂着耳朵跺脚,完全不听母妃的教诲。

乔妃又气又急,却又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心里哀叹:她被陛下宠坏了。

慕容裳生气地走出去,“儿臣要去御花园逛逛,母妃自便。”

走到大殿,她忽然止步,惊诧道:“太子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慕容辞云淡风轻道:“本宫到毓秀殿看望你母妃,宫人说你母妃来皇妹这儿了。”

乔妃听闻声音赶出来,慈和道:“殿下可有要事?”

“也不是什么要事。”慕容辞坦荡磊落道,“方才无意间听见皇妹说有了意中人,想为父皇冲喜,这是好事,也是皇妹对父皇的孝心。本宫以为,皇妹的确到了赐婚的年纪,再者御王总揽朝政,权倾朝野,父皇倚重他,信任他,倘若皇妹下嫁御王,父皇必定放心将皇妹托付给御王,也必定满意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