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气急,快崩溃了,“本宫不需要人伺候!快解开本宫的穴道!”
他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抽开她围住那纤腰的锦带,轻轻的,慢慢的,似慢火炖小鸡蘑菇,有意折磨她的意志。
登时,她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烈烈怒火烧上头顶,怒斥道:“你不可以这样!”
他来真的!这可怎么办?
外面的琴若,隐约听见雅间里传出来的殿下尖厉的声音,猜到殿下有危险,想进去为殿下解围。可是,御王的侍从在对面虎视眈眈。
她相信,只要她一有行动,那面无表情的侍从必定出手阻止她。
雅间里,慕容彧朱红的薄唇勾起一弯邪恶而森凉的弧度,“本王只是为殿下更衣。”
邪恶得令人发指!
此时,慕容辞攥紧的两只手青筋分明,隐隐凸动,牙关也咬得紧紧的,几乎咬碎贝齿。
白色外袍滑落,宛若一抹白云从长空悠悠坠落,覆着他们的双足,软绵绵的。
她恨不得自己的目光是见血封侯的宝剑,在他的身躯刺出几个血窟窿。
他解开她的月白中衣,目光始终凝落在她的小脸。
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连耳朵和颈项都遍染云霞般瑰丽绝美的红彩,熟透了的娇嫩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这真是个漫长的过程,极端的折磨、煎熬,好比凌迟,击溃人的心与意志。
她怒目瞪他,一眨不眨,眼里燃烧着两簇烈烈的火焰。
然而,他视而不见。
中衣敞开,露出贴身的月白亵衣,却并非那种女子所穿的丝衣款式。
心里填满了屈辱,愤怒在四肢百骸游动,连咬破了下唇都不自知。她自然知道他的企图,不就是要“亲眼目睹”吗?
月白的衣裳如云朵轻轻地覆着柔削纤瘦的身躯,精致的锁骨如玉如琢,仅仅如此,慕容彧就口干舌燥,血脉热腾腾地疾行,脑海里充满了各种绮思。
手指轻挑,亵衣里面露出绑得严实的布巾,在胸口绕了几圈。
慕容辞闭了闭眼,滔天的愤恨无处发泄,恨不得将这个可恶、可恨的男人碎尸万段!
“哦”他似笑非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原来如此。”
“够了吗?”红潮退去,她面色铁青,怒火正炽,“你已经知道了,还不杀了本宫?”
“陛下在臣民面前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举止温柔地为她穿好亵衣、中衣,最后为她穿上雪青色的素雅外袍。
其实他早就确定她是女子,只是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内中乾坤。
慕容辞四肢俱寒,满腔却是熊熊的怒焰,冷热交织,急怒攻心,冲击着单薄的身躯,她几乎无力支撑,身子晃了一下。
慕容彧为她系好腰带,双手卡在玲珑而圆润的软腰,盈盈一握,惹人遐想万千。
她恼怒地磨牙,小脸再次涨红,“放手!”
他阴谋得逞似的轻笑,伸手一戳,松了手。
登时,她身子一软,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所幸他眼疾手快扶住她。
她重重地推开他,几乎是粗暴的,接着跳开三步,戒备地瞪他。
他不以为意,径自解开外袍。
她连忙往外走,在外间灌了两杯茶水,才让纷乱不堪的情绪稍稍平复。
不多时,慕容彧更衣后出来,看见外面坐着一个清瘦的陌生少年,其貌不扬,唯独那双眸子如琉璃般明亮清澈,熠熠流光。
原来她已经把人皮面具戴上了。
慕容辞也看着他,无论是官袍还是私服,他的衣袍颜色大多是是玄色,现在换上一袭无纹无饰的月白轻袍,气质稍变,清雅如竹,清逸绝尘,仿若蓬莱仙山的高岭冰花。
“怎么了?”他掀袍坐下,语声温润。
“没”她愕然回神,暗骂自己竟然失神。
她在人皮面具的边缘使劲地摁了摁,慕容彧也把人皮面具戴上,转眼之间,两个容貌绝色的英杰都变成相貌寻常的男子。
慕容辞问:“王爷有办法进玲珑轩?”
他没有回答,打开雅间的门。
当琴若看见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子,惊愕地愣住,然后往里面张望,殿下呢?
慕容辞勾起琴若的下巴,唇角勾起淫邪的笑,孟浪道:“好俊的小哥。今日陪小爷我喝几杯。”
一听声音,琴若就认出这面生的少年是自家殿下。她惭愧道:“奴才竟然没认出殿下,奴才该死。”
第1卷:正文 第090章:再入虎穴
华灯旖旎,长街灯明如昼,犹如一条光色斑斓的长龙匍匐在帝京的腹地。
由于天热,街上依然川流不息、人声鼎沸,不过玲珑轩那条街比较安静,行人渐少。
寻常的马车从玲珑轩前行驶而过,慕容辞惊诧,“玲珑轩过了,为什么不停下来?”
慕容彧淡淡道:“不急。”
又行驶了一阵,马车终于停下来。
她发现这是上次被金衣公子刺杀的那夜他的马车停放的地方,暗暗思忖他究竟用什么办法进玲珑轩。
他前去的地方并不是玲珑轩的门面铺子,而是地下世界出口的那户民房的邻房。
比邻的民房也是不起眼,不过比那户民房强一点,看起来是一户殷实人家。
慕容彧抬手敲门,敲门声很有节奏,三下,五下,四下,然后等待。
不多时,一个青衣小厮出来开门,谨慎戒备地打量他们,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慕容彧不多言,抬起手亮出身份凭证。
一枚精致小巧、通体莹润的椭圆形碧玉。
慕容辞认得,上次容湛所持的碧玉也是这样的,以慕容彧的势力与手段,得到这东西并不是难事。
光线昏暗,那青衣小厮盯着那碧玉端详了好久才让他们进去。
“二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他冷冷地问。
“你是新来的吧。这阵子忙于公务,不怎么来。”慕容彧沉着道。
“公子的眼力真好,一眼就看出我是新来的。”青衣小厮微微一笑,把他们请进屋内。
就跟寻常百姓家一样,屋内的格局、家具摆设都是粗劣的。
他把他们引到正厅后面的小阁屋,里面昏光暗淡,他揭开地面那块巨大的木板,露出往下延伸的木制台阶。
慕容彧熟门熟路地往下走,好似常来,慕容辞跟着往下走。
青衣小厮带一段路便止步,让他们继续前行,前方有人指引他们。
待他走远,慕容彧、慕容辞对视一眼,彼此的意思都明白。
谨慎,不可轻举妄动。
果不其然,前方有青衣小厮引路,很快来到上次她去过的那两个大房间。
赌房依然人声鼎沸,喧嚣吵嚷,赌徒们个个面红耳赤,喊声震天。
她往另外那个房间望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
“上次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去那边看看。”
慕容彧注意到她的目光与表情,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没什么好看的,你自己去,我在这边赌两把。”
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里有那些不堪入目、伤风败俗的活人春宫图呢?
他抓住她的手腕,拽在身旁一起过去,“此乃凶险之地,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我不去。”慕容辞生硬地拒绝,“上次我看过了”
“你可是答应过我,一切听命于我。”慕容彧的表情非常的正经。
她又气又窘,被他生拉硬拽到那个不知廉耻的房间。
还没到,就有暧昧的欢笑声飘过来,让人脸红心跳。
慕容辞明眸一转,道:“我去茅房”
尿遁是最庸俗也最简单有效的招数。然而,她走了两步才知道广袂的一角被他拽在手里,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只是拽住一角衣袂,什么都没做。
她郁卒地折回来,“乖乖”地跟着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流连风月的纨绔子弟。”慕容彧低声提醒。
“知道了。”慕容辞收拾好纷乱的心绪,抛开那些无谓的“害怕”,当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站在那间房前,眼前所见皆是衣衫不整、浑然忘我沉醉于赤果果情爱的男女,淫靡孟浪的声音钻入耳朵,令人精神一震。
好一幅肢体白花花、姿势火辣辣、淫声一浪浪的活春宫!
她觑一眼身旁的男子,他面色铁青,深眸泛着清寒,周身萦绕着慑人的杀伐之气。
哟,动怒了!
应该是看见那些京官才动怒的。
“息怒息怒,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
慕容辞压低声音,闲闲地说起风凉话,“现在你是纨绔子弟。”
慕容彧淡漠地看她,然后拽着她的广袂一角往里走。
她纤眉微蹙,进去做什么?近距离围观?她可没这癖好!
你有那癖好,你自己去就好了。
然而,她试图拽出广袂,皆是没能得逞,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他上百遍。
他步履沉缓,森凉的目光在两边的屏风后扫来扫去。
慕容辞下巴微低,不敢看,那一树梨花压海棠,那五花肉炖小玫瑰,那老腊肉炒水嫩青葱,浮世绘鲜爽辣口,男女情爱太过龌龊,令人无法直视。
不堪的声音在四周缭绕,那些春宫从眼底晃过,她的小脸早已红彤彤的,好似脖子也燃起火来。
“看清楚那些都是什么人。”
慕容彧低沉的声音再次传进她耳朵。
她心神一震,也是,她这样子一定会被金衣公子怀疑。既然来了就要彻底伪装,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目光扫过去,她镇定了些,记住那一个个名字。
忽然,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是万方和王涛!
他们正趴在美人身上哼哧哼哧地耕耘,慕容辞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个果然跟玲珑轩有关系!
不过,只是如此吗?
他们走到房间的尽头,慕容彧转身立定,侧过头看她。
原本她已经收拾好情绪,不再有杂念,此时被他温热的眼神看得心湖溅起涟漪。顷刻间,她的柔腮又红了,一路红到耳根,她偏过头不敢看他,觉得他此时的眼神别样的邪魅。
他那双幽黑的深眸好似会说话,好似提起以往发生的种种旖旎,春色无边
慕容辞不由自主地垂下头,他欣赏够了她的窘迫与娇羞,这才往回走,前往赌房。
那个最大的赌桌是最基本的赌大小,人也最多,置身其中,吵嚷声震耳欲聋,险些把耳屎也震出来了。
最新的一把开始了,伙计用力地摇着骰子,然后放在桌上,让玩家押注。
有的买大,有的买小,两派的人数势均力敌。
慕容彧取出一个碎银子压小,慕容辞却觉得这一把应该是大。
在震天响的喊声里,伙计打开来,是小。
于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闹哄哄地响成一片。
他把该得的银子、银票拨过来,姿态优雅从容,好似赌场老手。
慕容辞暗暗嘀咕,他赢了第一把,只是运气罢了。
然而,他接连赢了三把,赢了三十两。
那个摇骰子的伙计狐疑地看他一眼,都有点害怕了,担心再被他买中。
其他的赌徒眼疾手快,纷纷跟着慕容彧押注,只有少数几人坚持自己的判断。
而这桌子的赌徒,就有三四个是京官。
慕容辞默默地在心里赌,这一把他一定会输!
然而,事与愿违,他买的是大,开的也是大。
那伙计幽幽地瞪他一眼,然后望向前方某处。她看见他的举动,勾唇冷笑,看来待会儿有人会来找他们麻烦。
慕容彧侧过头在她耳边道:“我在这儿玩,你四处看看,最好能找到与阿芙蓉膏相关的,机灵点儿。”
她点点头,悄然离开。
先是在别的赌桌转了一圈,玩了两把,接着在四周的墙壁慢慢走着,仔细地察看,不放过任何一个旮旯。
玲珑轩究竟有没有暗中售卖阿芙蓉膏?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不都是指向玲珑轩,但玲珑轩太过神秘,那个金衣公子太过神秘,让人不得不多想一分。
慕容辞站在一排博古架前,假意欣赏珍宝玩物。
机关会不会设在博古架或是珍宝玩物?
她把一件件珍宝玩物拿起来赏玩,看两眼又放回去。
“公子,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距她很近。
她身子一震,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青衣小厮就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
慕容辞清冷道:“这些珍宝看着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我随便看看,想着去找找有没有类似的,买几件回府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