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丞相,本王在想什么,你倒是一清二楚。”慕容彧讥讽道。

“来人!把这乱臣贼子拖出去!”慕容承不耐烦地喊人。

眼见宫丞相这般下场,杨太尉、庆国公和荣国公哪里敢说半句?

两个侍卫进来,把宫丞相拖出去。

他不甘心就此一败涂地,不甘心丢官变成庶人,可是他素知慕容彧的手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慕容彧手里,他不能轻举妄动。再者,慕容彧还握着他的家人、亲朋、仆人作奸犯科的证据,现在慕容彧还没捅出那些事来,是给他一个机会。

倘若他拼了命抗争,不仅他会死,丞相府一百多口人也会死,宫家九族也会惨遭牵连!

他不再挣扎,却气得大声喊:“昏君!昏君!大燕江山社稷迟早要易主我等着瞧,哈哈哈”

其实,他所说的,正是慕容辞担心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心病了。她问道:“父皇,这三人呢?”

杨太尉、庆国公和荣国公闻言,这大寒天的竟然冷汗涔涔。

慕容彧目光寒凉,道:“陛下,念于他们受宫立明胁迫,并非自愿,此次饶他们一回,罚一年俸禄。陛下以为如何?”

“你们还不谢过御王宽宏大量?”慕容承道。

“谢王爷开恩。”杨太尉等三人异口同声道。

“下去!”慕容承沉声道。

杨太尉等三人如获大赦般立马退出去,疾步走了一阵,他们相视一叹,心有余悸。

以御王记仇的脾性,可不会轻易地饶过他们,这两日必定会有所行动,要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便是宫丞相那样的下场。

杨太尉边走边叹气道:“陛下对御王深信不疑,老糊涂了,咱们大燕国迟早要落入御王的手里。”

庆国公道:“可不是吗?御王不知道对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说都不信御王有二心。”

荣国公道:“御王握有我们三人的把柄,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宫丞相被拖出去,三大世家的家主离去,京城防卫司的人自然被鬼影统帅的禁卫军拿下,容后惩处。

清元殿,慕容辞搀扶慕容承回寝殿歇息。他靠躺着大枕,饮了热茶,道:“回来了就好。这一路还顺利吧。”

“顺利。”她自责道,“若非儿臣在西秦国耽搁了几日,宫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让父皇受累了。”

“这不是你的错。”他神秘地问,“御王真的不在京城,跟着你去西秦国了?”

“嗯。”

“哦。”慕容承点点头,眼梢凝出一丝谜之微笑。

“父皇父皇”

慕容澜的叫声充满了担忧、焦虑,急急地闯进来,“父皇,您没事吧。”

她看见慕容辞站在床边,错愕地愣了一下,欣喜地笑起来,“皇兄,你回来了。”

慕容辞颔首一笑。“今日刚回来。”

慕容承招手让慕容澜过来,她坐在床边,精致的小脸依然有惊怕之色,“父皇,之前儿臣来看您,可是宫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殿外有很多侍卫,拦着不让儿臣进来。儿臣担心死了,父皇没事就好。”

“吓着你了吧。”他拍拍她的小手,怜爱地笑,“没事,都过去了。”

“嗯。”她转眸一笑。

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他真心喜欢。虽然她不像慕容裳是个俏皮、活泼的开心果,不过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温柔体贴,是侍亲至孝的棉袄,偎贴人心,他很欢喜,很知足有这样一个女儿。

慕容辞信得过这个皇妹的品行,笑道:“皇妹,你陪父皇进膳,本宫还有点事。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慕容承颔首,“去吧。”

从清元殿出来,天已经黑了,寒风凄紧,凛冽地吹。她看见慕容彧站在左前方跟禁卫军蒙统领说话,于是走过去。

蒙统领拱手离去,慕容彧转过身看她,她问:“眼下什么情形?”

“有我在,你无需操心。”他温柔轻笑。

“那我先回东宫了。”她自然知道,有他主持大局,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被清理了。

“殿下,本王饥寒交迫,再者方才不当心崴了一下,寸步难行,还请殿下扶一把。”他郑重道,眉宇有几分无赖的笑意。

这一本正紧的胡说八道,慕容辞相当地无语。

她没搭理他,径自往前走。

他一瘸一瘸地快步追上,伸臂勾揽着她的肩,认真地扮演一个不良于行的瘸子,“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这多少宫人、侍卫看着呢,她顿时大窘,极力推开他,他却死死地揽着她不放。

温热阳刚而熟悉的男人气息霸道地窜入她的鼻子,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在茅草屋的稻草上抵死缠绵、灵魂交融的一幕幕,不禁心神一荡、身子一软,脑子里全是

她心烦意乱地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承接着他三分之一的重量,羞恼道:“放开!”

“本王受伤了,还请殿下送送本王。”慕容彧故意大声道。

“我送你去死。”她恨恨地磨牙。

“你舍得吗?”他在她耳畔暗魅地问,语声低沉缱绻,宛然含情。

慕容辞心尖轻颤,单单听这声音,就猜得到他此时必定是迷离潋滟又无赖的神色,于是她加快步履,不搭理他。

宫人、侍卫见此,纷纷侧目,目瞪口呆者有之,背过身去不敢看者有之,窃窃私语暗暗猜测者有之。

太子殿下和御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如同连体人似的走路,也太辣眼睛了。

她恨不得把他一掌拍飞到天际,忍着怒火切齿道:“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慕容彧再次扬声道:“本王受伤了,不良于行。”

寒风里,这浑厚绵醇的声音由内力传扬开去,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宫人、侍卫们恍然大悟:哦,原来御王受伤了。

好不容易回到东宫,慕容辞未免东宫的人见了伤眼睛,狠心地推开他。

大殿前,琴若和如意飞奔出来,一人分别拉她的一只手,又哭又笑的,“殿下,你可回来了。奴才担心死了。”

早些天琴若就回来了,一回京就跟容湛说了殿下被宇文战天劫走的事,他立即派出人马去接应。不过,那些人马看见御王全力营救殿下,便暗中观察、策应。

看见御王站在一旁,琴若和如意这才收拾情绪请主子进去。

“本宫饿了,晚膳备好了吗?”慕容辞笑问。

“奴才提前得了消息,备好晚膳就等着殿下回来。”琴若笑道。

“够本王吃吧。”慕容彧出其不意地说道。

如意、琴若愕然,慕容辞不客气道:“不够吃,你还是回王府吃吧。”

他踏入大殿门槛,冠冕堂皇地笑道:“若吃不饱,我就勉为其难地吃人。”

她们纷纷低头,为殿下觉得羞臊。

这直白浅显的黄腔,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慕容辞又气恼又羞窘,怒目瞪他,“再说本宫就赶人了!”

如意、琴若嗤嗤地笑,都听出来了,殿下这气话比往常多了几分娇嗔。

看来去西秦国一趟,殿下和御王的感情增进了不少呢。

晚膳布好,她们把宫人赶出去,把殿门关上,让殿下和御王单独进膳。

慕容辞站起身,扳过他的脸,双手捧着,俯视着他,笑得娇软迷离,似春风里的朵朵桃花飘飘摇摇,毫无攻击性,反而魅惑人心,勾人得紧,“方才那句话,再说一次。”

“你想听,我自然可以说无数次。”

话音未落,慕容彧顺手一抄她的纤腰,把她揽入怀中。

她没有防备,轻呼一声,立即稳住身子,板着脸道:“你怎么可以在她们面前说那种话?你让我威信全无”

“原来你害羞了。”他低沉一笑,在她耳边道,“以后只在只有我们二人的时候说。”

“放手我饿了”

耳朵四周都是他炽热的呼吸,酥酥痒痒,她不知怎么回事,他一靠近,或者是他做出亲密的举动,她就中蛊似的四肢绵软,身不由己。

慕容彧夹了一片牛肉递到她唇边,深眸潋滟流光如琉璃,“吃吧。”

慕容辞犹豫了一下,把那片牛肉吃了。

然而,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她还没完全吃进去呢,他忽然凑过来咬了那半截牛肉。下一瞬,他啄吻她的唇瓣。

第1卷:正文 第267章:继续撒狗粮

似疾风扫落叶,又如暴雪漫卷西风。

一番嬉闹、缠绵之后,慕容彧才放过她,让她正常地进膳。

膳后,如意指挥几个宫女收拾餐碟,然后道:“殿下,热水备好了,可以沐浴了。”

琴若有点纠结,想问问殿下一些事,可是御王还在这儿呢,怎么办?

慕容辞也有点头疼,给他使眼色,要他赶紧走。

他刚回京,总要先回王府一趟吧,留在东宫算什么事儿?

“本王吃饱喝足,先行一步。”

慕容彧明白她的意思,转过身的刹那,对她眨眸,轻笑里带着三分清雅的魅惑之色,犹显得意味深长。

那谜之微笑,那只有她懂的挑逗,让她心神一颤。

他离去之后,她立即去沐浴。

如意和琴若一起伺候她,问了在西秦国发生的许多事,她简略地说了。

连日来的奔波透支了体力,慕容辞早早地睡了,沉入梦乡。

寝殿里昏光幽暗,那微小如豆的烛火忽明忽灭,如意蜷缩在寝殿入口的角落里,宫砖上垫着褥子,身上裹着小棉被,也渐渐地睡沉了。

似有一阵狂风扫过,窗棂咯吱咯吱地响,死寂里突兀地响起一道低闷的声响,随之回归宁静。

床上的人睡得沉,如意是警觉的,被那声音惊醒,不过一道白色气劲击中她的睡穴,她立即睡死了。

一道轩昂挺拔的黑影走向床榻,顺手把两重天青色帷幔挥落,遮掩了内里风光。

由于是寒冬,玉色纱帐并没有放下,他坐在床边凝视慕容辞,目光温柔含情。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雪腮,“阿辞,阿辞。”

这几日她太累了,睡得沉,以至于寝殿有人闯入都没察觉。

慕容彧解了衣袍、乌靴,躺在她身侧。

本想静静地拥她入眠,却还是情不能自已,解下她的寝衣。

慕容辞猛地惊醒,看见是他才松了一口气,她的心有点慌,有点窘,“你怎么来了?”

“回去吩咐了几件事,沐浴后才过来的。”

他轻啄她的上唇,尔后是春风般温柔绵密的热吻。

她双腮酡红,娇喘着道:“我有点乏”

慕容彧好似没有听见她的低语,疯狂地吻她,把那日在茅草屋的匆促所造成的遗憾统统补回来。

沉寂的寝殿飘荡着粗重的呼吸声,重重帷幔里,一个明媚葳蕤的春日旖旎地绽放,独有的风华倾世绝艳。

慕容辞恍惚觉着做了一个无边无际、入心入骨的春梦,好似在春夏之交的夜里,鲜花甜腻的芬芳缭绕在四周,似火焰炙烤着周身,又有点春风般的凉爽舒适,那种无休无耻的痴缠不会觉得烦腻,反而越来越欢喜、渴望。又仿佛是一种纵身跃下悬崖峭壁的体验,凛冽的风从脸颊掠过,失重的感觉让人惊慌害怕,让她不得不抓紧唯一的依凭,揪着心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坚实的地面,不过那种灵魂交融飞翔的感觉太过迷人,那种双双落地的感觉那么真实踏实、缱绻温柔。

或许,男女之间的美妙情爱便在于此,让人上瘾让人沉溺让人无法拒绝。

慕容辞蜷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慕容彧倒是神采奕奕,“阿辞,睡了吗?”

“嗯”她迷糊着应了一声。

“别睡,跟我说说话。”

“你说”

他刚说了一句,她就没声音了,他叹了声,搂着她心满意足地睡了。

次日上午,琴若和如意站在寝殿,望着那重重帷幔面面相觑。

如意蹙着眉心疑惑道:“昨夜我明明没有放下帷幔啊,莫非殿下放下来的?”

琴若长眉一挑,“我记得殿下不喜欢放下帷幔的,春夏秋三季才会放下纱帐。”

“对对对,不是殿下放下来的,那是谁?”

“稍后问问殿下吧。”

如意和琴若一起打起帷幔,站在床前,又是不解地皱眉,这大寒天的没有蚊子,殿下为什么把纱帐放下来了?

如意轻声唤道:“殿下,巳时了,该起身了。”

玉色纱帐里一片寂静。

慕容辞感觉睡了很久很久,终于把前些日子欠下的睡眠补回来了。她睁开眼,神清气爽,却忽然察觉到这姿势有点怪异,而且手臂下面的东西有点硬实又有点弹性,是什么?

一张熟悉的雪颜在她眼前放大,她险些惊叫出声,立即捂住嘴。

慕容彧温柔含笑,莹白、紧实的肩膀似完美的冷玉,散发出琉璃般的玉光,又释放出原始的狂野魅力,充满了男人味道。

她有点懵,呆愣住了,为什么他还没走?他不是应该去上早朝了吗?现在琴若和如意就在纱帐外,怎么办?

忽然,他按下她的头,她继续趴在他的胸膛,而与此同时,响起一道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的惊叫:“啊——”

琴若和如意掀开玉色纱帐,感觉受到了深深的刺激,双目几乎要瞎了——御御王竟然在殿下的床上!

而且而且殿下和御王好像都没穿衣裳!

慕容彧气定神闲地眨眸,露出一丝谜之微笑。

慕容辞没脸见她们,心里泪流满面。

琴若和如意终于停止了尖叫,火速转身狂奔离去,好似后面有猛兽在追。

慕容辞霍然爬起身,气恼地蹙眉,“你怎么你不是天还没亮就会走吗?”

他的眸色顿时暗沉了几分,眼里似有火焰燃起。

见他面色有异,她低头一瞧,险些气晕过去——全身都光着呢。方才在棉被里还好,她这么一起身,棉被落下,她就悲剧地春光外泄了。

气恼的心情之下她的柔唇不自觉地撅起,娇俏而甜美,比往日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情态,惹得他心神激荡,一时之间把持不住。他扣住她的手腕,轻巧地一拽,再敏捷地翻身,把她压倒在下,热吻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