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叔说下午找我玩。”弘晋道,“额娘,我去给嫡额娘请安了。”

“去吧。”

“等等。”

李佳氏和林氏异口同声。

“林侧福晋!”李佳氏侧目,厉声道:“我说过弘晋还小不懂事。”

弘晋看了看他额娘又看了看林氏,一脸懵懂:“怎么了?”

“大阿哥,爷这几日都没去看过福晋。”林氏不顾李佳氏的警告,“你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去看看福晋是不是不舒服。”

弘晋见他额娘一个劲摇头,想了想:“好的。”到东次间,看到两个弟弟躺在石舜华身边,小孩双眼一亮,“三弟,四弟。”

“弘晋来了啊。”石舜华靠在床上,“他俩刚睡着,你小声点。吃饭了吗?”

“吃了。”弘晋掰手指,“两个汤包,一碗粥,还有一个鸡腿,一块肉饼。”

石舜华讶异:“吃这么多?”

弘晋神色一僵,想到他以往吃能喝半碗粥和半碗燕窝,颇为不好意思:“嫡额娘,我是不是又吃胖了?”

“胖点好,以后能长高。”石舜华道,“待会儿跟师傅读书么?”

弘晋摇头:“阿玛说他的哈哈珠子得帮他做事,不能再教我,叫我以后跟十一叔学。阿玛还说十一叔吃咱家好多东西,应该教我。”

“你阿玛有见过你?”石舜华问。

“昨儿下午碰见的。”弘晋说着,突然想到林氏的话,“嫡额娘想阿玛了?”

石舜华很是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孩子好机灵:“是的。弘晋,下次再见到你阿玛的时候,偷偷告诉他我很想他。但不能叫别人听见。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嫡额娘,我出去了?”石舜华点了点头,弘晋跑到外面看到林氏还在西厢房廊檐下坐着,看她一眼,拔腿往外跑。

林氏一惊,霍然起身。

李佳氏轻笑一声:“林侧福晋,干么去?爷正在用膳。”

林氏猛地惊醒,讪讪道:“不干么,外面有点热,我回屋里。”

“她怎么了?”唐氏问。

李佳氏嗤笑道:“看到福晋一次生俩,也想试试呗。”

“跟着爷四五年都没怀上,居然还没死心?”唐氏很是意外。

李佳氏拿着拨浪鼓逗逗怀里的小孩:“你死心了?”

唐氏噎住。

“咳咳……”太子连忙灌一大口水,“你嫡额娘,就那个刚刚生了弘晏和弘曜的嫡额娘说她想我了?弘晋,你可别吓我。”

弘晋摇头:“我没有吓唬阿玛。阿玛,你小声点,嫡额娘会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身后的霍林,示意太子有外人在。

太子心想,她真不好意思就不会叫你传话:“你去告诉她,我知道了。但是我有点忙,得到晚上才能去看她。”

“好的。”弘晋又蹬蹬跑回后院。

太子看到笼屉里的汤包,无声地笑了:“霍林,你相信弘晋的话么?”

“大阿哥年龄小,应该不敢说谎话。”霍林说。

太子:“你知道孤问的是福晋,别扯上大阿哥。”

“爷以前无论多忙,回来都会先去看看福晋。”霍林想了想,十分肯定道:“爷第一次跟福晋分开这么久。”

“福晋住在后院,孤在前院,这叫分开?”太子挑眉。

霍林:“分开就是不住在一块,不见面,和离多远没关系。”

“照你这么说,孤还真得去见见她了。”太子嘴上这么说,并没有立刻去见石舜华。二月初十,所有事上手了,太子才去见石舜华。

石舜华坐在床上逗儿子,听到脚步声就问:“阿笙,爷回来了没?”

“爷回来了。”太子开口。

石舜华手一顿,猛地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嘲讽道:“爷日理万机,怎么来我这里了?快回去,耽误了爷的大事——”

“孤真走了啊。”太子打断她的话,“孤月底再来看你。”

石舜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站住!”

太子转身坐到床边,看俩儿子一眼,见没有要哭的迹象,就问:“找孤何事?”

“难为爷还记得。”石舜华伸出手。太子抓住,“又想拧孤?老实点,孤这些日子真得很忙,没时间跟你闹。”

石舜华想说信你才怪,看到他眼底乌青,倏然咽了回去:“爷跟我大哥或者二哥说一声,把伺候弘晏和弘曜的宫女都没缠足的消息放出去。”

“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太子诧异,“这都过去多久了?人家说一孕傻三角,孤怎么发现你是越来越精明,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石舜华:“我是想放过他们,谁放过我们?”

“谁又说你了?”太子忙问。

石舜华:“暂时没人说我。但是我还想给爷生个闺女。缠足这事不解决,即便咱们闺女的闺女不用缠足,但闺女的外孙女极有可能缠足。

“妾身不知道爷有没有见过好好的一双脚缠成什么样,但妾身见过,太过瘆人,妾身绝不允许咱们重孙女把脚缠成那样。”

这件事跟蛊惑他造反,把戴梓弄到京城相比,还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太子很意外,他这次居然看走了眼:“你确定你不用缠足的宫女,真能影响到民间?”

“我以前不确定,毕竟缠足风气从南宋到现在,几百年过去了。”石舜华道:“但有了他俩,我很确定,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太子点了点头:“自从有了他俩,八旗老王爷,古板迂腐的御史都对孤另眼相看了。听四弟说他府上的奴才都说你是个有福气的。还有,胤禔都收敛了。”

“大哥在京城?汗阿玛居然没把他带在身边。”

太子:“汗阿玛怕他在京城搞事,把他带走了。不过,索额图跟孤说,汗阿玛是想叫胤禔、胤祉和胤禛跟去捡军功。”

“大哥年龄不小了,该封王了。”石舜华道,“不过,他们顶了天了也是郡王。”

太子扭头看向她:“你又知道?!”

“多大点事啊。”石舜华笑道:“直接封大哥亲王,等你登基封他什么?铁帽子王还是享双俸?大哥又没什么过人功绩,假如爷封大哥铁帽子王,又怎么封四弟?更何况爷的弟弟可不少,封太高咱们可养不起。”

太子又一次意外:“你整天窝在房里不出来倒比叔公看得明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石舜华不以为意:“爷,妾身一直想说,汗阿玛虽然叫爷监国,但爷别忘了你只是储君,不是君。虽然差一个字,但差得多。”

太子:“孤正想跟你说这事。你以前跟孤说,该聪明的时候当仁不让。该傻的时候就装孙子。孤试过,效果不错。汗阿玛走之前跟孤说,实在决定不了的事再派人找他,孤这几天发现,真没什么大事。”

“都是晚上吃什么那么小的事?”石舜华问。

太子噎住:“你还记得呢?”

“我是一孕傻三年,不是变成三岁。再

说了,三岁也记事了。”石舜华瞥他一眼,“爷如果信妾身,就挑几个不甚重要,又不好处理的事请汗阿玛决断。”

“比如?”

石舜华:“同一件事情,当值的大臣都希望说服彼此。爷怕不妥当,等日后汗阿玛回来,你再演一出。”

“怎么演?嚎啕大哭么?当着文武百官孤可哭不出来。”太子道:“这个想都别想。”

石舜华白他一眼:“哭是下下策。再说了,就算爷不要脸,妾身还要脸呢。爷近一点,我告诉爷该怎么做。”

太子附耳过去,听她说完不禁瞠目结舌:“石舜华,孤真想弄死你。”

“是爷问我,别不识好人心。”石舜华说着,一顿,“我敢保证,爷用我的办法爷在京城做的一切,汗阿玛会永远记在心里。”

第51章大仇得报

太子将信将疑:“石舜华,孤是你男人。孤有个好歹,你不但得守寡,日后还会被新帝作践,即便那人是老四。”

“我知道,历来太子的儿子都没什么好下场,咱们如今住的紫禁城还是朱棣弄掉他侄子建的。”石舜华道,“爷,民间有句俗话,富贵险中求。为了你和我们,爷就拼一次吧。”

太子低头便看到两个呼呼大睡的小孩,扭头对上石舜华满眼希冀,想了一下:“好!”

“谢谢爷。”石舜华欢呼一声就往他身上扑。

太子伸出双手挡开:“离孤远一点,你身上太臭。”话音一落,踉跄了一下,连忙抓住床沿稳住身子,大怒道:“石舜华,你个悍妇!”

“悍妇不欢迎你。”石舜华指着绣帘。

太子瞪她一眼:“别闹。孤难得闲一会儿,待会儿还得出去。”

“谁叫你说我身上臭?”石舜华哼一声,“汗阿玛走好几天了,有没有给你来信?”

太子:“昨儿晚上送来一封信。信上说到宁夏安顿好了再给孤去信,到那时候孤再回信。”

“给汗阿玛回信的时候,爷就说汗阿玛一走爷像没了主心骨,很多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您别瞪我,爷要记得你是储君。

“妾身知道以前汗阿玛在京时,经常喊爷处理奏折,洪涝旱灾那种事也知道该怎么安排。汗阿玛可能也知道爷能处理好,可知道和相信你能替代他又是另一回事。”石舜华道,“爷设身处地想一下,他日弘晏长大了,爷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却对爷说你去畅春园养老去吧。爷会怎么想?”

“孤揍死他!”太子脱口而出,顿时僵住。

石舜华点了点头:“对,揍死他。都是当爹的人,爷凭什么认为汗阿玛会不一样?汗阿玛是君,爷是储君,你和汗阿玛也没差多少。”

“刚才还说君和储君差得多。”太子扯了扯嘴角,“石舜华,孤发现你总能把一堆歪理说得冠冕堂皇。”

石舜华:“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你不也是一边想着弘晏快点长大,一边又怕将来被他赶去畅春园?”

太子噎住:“可很多事情孤明明知道该怎么处理,还装作不知道,你不觉得孤很蠢么?”

“你代理政务期间比治绩不俗,在朝野内外颇具盛名,汗阿玛会怎么想?”石舜华说:“儿子比他能干?他该让贤了?如果汗阿玛老态龙钟,他不想让,满朝文武也会逼退。可你和汗阿玛站一块跟哥俩似的,满朝文武即便知道汗阿玛已到不惑之年,也觉得他再撑个十年八载没问题,根本没做好换主子的准备。你强行上位,文武百官也不会同意。”

“孤还需要他们同意?”太子诧异,“汗阿玛同意就好了。”

石舜华:“爷这话说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也对,他们没安排好继任者,就有可能被孤弄下去,自然不甘心。”太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见平日里跟个鬼见愁似的俩儿子还在睡,朝像极了他的弘晏脸上拧一把,“你俩可真舒服。”。

啪!

石舜华抬手给他一巴掌:“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干么?!”

太子一看手背通红,不敢置信:“石舜华,你打孤?!”

“你打我儿子。”石舜华道,“弘晏的脸都被你捏红了,扯平!”

“见鬼的扯平!”太子起身走人。

阿笙撩开绣帘进来:“主子,爷生气了?”

“装腔作势呢。”石舜华道,“爷还有事,故意假装生气出去,想吓唬吓唬我。”

“奴婢刚才隐隐听到爷说您打他?”阿笙担忧道,“主子,您还得再过二十天才能出月子,难得有机会跟爷说说话,怎么还动手啊。”

“是他先动的手。”石舜华指着大儿子的脸,“你看,他捏的。”

阿笙勾头一看:“阿哥是小孩子,脸跟嫩豆腐似的,轻轻一戳都会变红,爷跟阿哥玩呢。福晋,你这些天不常出来有所不知,那四个侧福晋整天挤在一块嘀嘀咕咕。奴婢虽然不知道她们嘀咕什么,左右跟爷有关。”

“别理她们。”石舜华道,“爷这几天忙得眼底乌青,有心也无力。她们纵然有再多办法也是枉然。汗阿玛一走,爷早出晚归,我又在坐月子,后宫那些女人没折腾吧?”

“没有。”阿笙摇了摇头一顿,“不对,奴婢昨儿隐隐听前院打扫的婆子跟晋江、孙河侃大山,好像荣妃宫里少了名宫女。”

石舜华抬眼看向她:“什么意思?”

阿笙道,“后宫的事跟咱们关系不大,奴婢没细问。主子想知道,奴婢去喊那个打扫的婆子?”

“把晋江和孙河也叫来。”

天气冷,石舜华怕受凉,好些日子没洗头发了,便叫打扫的婆子和晋江、孙河站在外间回话。

隔着一道绣帘,打扫的婆子听到石舜华问钟粹宫少了一名宫女是什么意思,便说:“老奴早年认个干闺女,前些日子被分到了钟粹宫挑水。老奴知道咱们东宫跟钟粹宫不大好,怕荣妃娘娘查出她跟老奴的关系受连累,就跟着咱们宫里挑水的人去见过她一次。

“她偷偷跟老奴说荣妃娘娘见她长得五大三粗,把她叫到跟前看一眼就没再找过她。老奴放心下来,跟她说老奴在东宫也挺不错,叫她安心。她说她知道,听不少宫女说主子仁厚,也想来东宫。省得哪一天一觉醒来见到阎王爷。”

“最后一句什么意思?”石舜华问。

扫地的老宫女回想一下:“哦,说是有个宫女半夜里睡的正香被堵住嘴扔废井里去了。”

阿笙惊呼,“活人?!”

老宫女吓一跳,一见阿笙不是冲她,连连点头:“皇上大婚那年老奴被家里人送进宫,到现在快三十年了,老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

“老奴觉得是假的。但老奴的干闺女说荣妃娘娘如今只有五名宫女。另一名宫女消失好些天,也没听说哪个宫里多一个人,老奴才信这事是真的。”

石舜华听到老宫女心口如一,相信她的话,便继续问:“你干闺女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

“说是因为三爷。”老宫女道,“老奴的干闺女跟老奴一样胆小,别人不说她也不敢多问。”

“那个宫女喜欢上胤祉,荣母妃趁着胤祉不在京城,然后就把勾搭她儿子的宫女处理掉?”石舜华说着话想了想,“不对啊,一个宫女,胤祉或者荣妃跟汗阿玛说一声就成了,干么非得弄死她?”

“老奴也奇怪。”老宫女道,“但老奴只见过她那一次,时间又短,老奴没来得及问清楚。”

“福晋,奴才听到过一个传言。”孙河开口说。

阿笙看向他:“你整天在院里听谁说的?”

晋江:“他一得闲就跑到咱们西边跟乾清宫的小宫女小公公侃大山,路子野着呢。”

“我就知道你不安分。”阿笙瞪他一眼,“快说。”

孙河仗着石舜华看不见,冲阿笙翻个白眼,不等阿笙开口就说:“主子,奴才听说那个宫女怀了三爷的孩子。”

“什么?!”阿笙连忙捂住嘴,下意识往外看,见阿笛站在门外,松了一口气,“你个孙河,这话也能乱说,要死啊你!”

“是你叫我说的。”孙河随即就对着里间说,“主子,跟奴才说这事的人是乾清宫洒水公公,他认识那个死了的宫女。他俩是同一年进宫,因那个宫女是上三旗包衣,普通的宫女不敢欺负她,她见和她一样的新人被欺负,还照顾他很长一段时间。”

“那么乾清宫的洒水公公又怎么知道那个宫女怀了孩子?”石舜华问。

孙河:“宫里虽然不准宫女和公公随意走动,但只要不往正殿去,不像做贼似的到处跑,管得并不怎么严。

“那个公公念着那个宫女的好,有机会就会去后宫看她一眼。上个月月底,两个阿哥出生,那个公公料定荣妃会很不高兴,担心那个宫女不好过就偷偷看过她。但那个宫女跟他说以后不要来了,她过几天就出宫去三爷府了。两人说话的时候,那个公公见她总是摸肚子,又见她比以前胖了点,猜她可能是怀了孩子。”

“六岁以上的皇子不准留宿后宫,他们什么时候成的事啊?”阿笙不解,“孙河,别是你自己猜的?”

石舜华笑道:“胤祉去钟粹宫陪荣妃是用午饭,荣妃心疼儿子想睡个午觉还得回府,留她在偏殿歇一会儿,足够胤祉和宫女成了好事。”

“我的老天爷啊,这样也行?”阿笙惊讶的合不拢嘴。

石舜华:“胤祉喜欢舞文弄墨,那个宫女若是能吟两句酸诗,胤祉觉得找到红颜知己,谱一曲才子佳人很正常。”

“那三爷的品味可够低的。”阿笙啧一声,“一个宫女,能认识几个字啊。”

“阿笙姑娘不要这样说,上三旗的包衣女子都当大家小姐养。”老宫女道,“自从永和宫那位得了皇上青睐,好些包衣女子进宫都是奔着皇上来的。”

“你这样一说就通了。”石舜华道,“可惜那个宫女不爱权势爱才子。阿笙,把消息放出去。”

“主子?”阿笙以为没听清,“这事放出去?”

石舜华:“有问题?我只是不用缠足的宫女,荣妃都能给我闹得天下皆知,她弄死一条人命,还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事是荣妃娘娘干的?”孙河惊讶,“奴才以为是德妃娘娘。”

石舜华:“挺意外是不是?我比你们还意外。荣妃想让宫里热闹些,那我就让他如意。这事你们不用故意去外面说,小十四的人下次再找你们打听什么事,讲给他们听就行了。十四弟知道,宫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主子怎么知道十四爷的人喜欢找奴才?”晋江心中一惊,连忙问。

石舜华笑道:“如果不是你们谁说漏了嘴,怎么可能每次咱们宫里一有新鲜的东西,他们就能立刻知道?”

晋江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啊。”

“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是该帮我个忙了。”石舜华说出口,听到脚步声,“谁来了?”

老宫女、晋江和孙河下意识往外看,就看到大阿哥站在门口,很是惊讶,主子的耳朵真灵:“大阿哥。”

“弘晋有事啊?”石舜华问。

弘晋见外间有好多人:“嫡额娘您忙,我待会儿再来。”

“忙好了。找我什么事?”石舜华问。

“十一叔、十二叔、十三叔和十四叔叫我晌午去南三所吃饭。”弘晋道,“吃好饭一起玩捶丸。”

石舜华挑眉:“他们不用去上书房?”

“十四叔说汗阿玛不在,阿玛又忙,他三天不去也没人知道。”弘晋想了想,“十四叔还说,十一叔病了,他们去照顾十一叔。”

“这个理由还真是万能。”石舜华嗤笑一声:“晋江,你们几个出去吧。阿笙,我记得有松子和杏仁,给弘晋拿两包。”

“谢谢嫡额娘。”小孩抱着两大包松子和杏仁,晃晃悠悠到惇本殿,胤祯跑过来,拆开一看,很失望:“你嫡额娘就给这两包东西?”

弘晋看了看他:“十四叔还想要什么?”

十四噎住:“大侄子,咱们这么多人,两包东西,你觉得够么?”

“不够。”十四点头。弘晋道,“可是这两包好吃的是嫡额娘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噗!”十一笑喷,“十四,走了。你那里又不是没有。别太子二哥这里有点芝麻绿豆的你都惦记着。”

“说得好像你没吃过我拿回去的芝麻绿豆似的。”十四白他一眼,见和晋江套近乎的侍从一个劲眨眼,边往外走边说,“二嫂若是没有,弟弟就不惦记了。可二嫂好东西比咱们多的多,咱们不帮忙吃,时间长了也是放坏。弘晋,十四叔说得对不对?”

弘晋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听十四叔这么一说,你吃我家的东西,我嫡额娘还得谢谢你?”

第52章弘晋管家

十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谢谢就不用了,咱们谁跟谁,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否则我会不好意思的。”

弘晋惊讶的张大嘴:“十四叔知道不好意思?”

“小混蛋!”胤祯朝他脑门上一巴掌,“胆子不小,连你十四叔也敢调侃。”

弘晋揉揉脑袋,委屈道:“你都敢偷我们家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说么。”

“我什么时候偷你家的东西?”胤祯揪住弘晋的小耳朵,“是不是听二嫂说的?”

弘晋掰开他的手:“嫡额娘才没说过。十四叔三天两头去东院拿东西,我们宫里的人都知道。”

“你阿玛也知道,那你有没有听二哥说我?”胤祯问。

弘晋:“没有。自打皇玛法不在,我阿玛可忙了。我早上还没起来阿玛就走了,晚上我睡下了阿玛还没回来。”

“二哥这么忙啊。”十四若有所思道,“忙点好。”

“你又想干么?”十一皇子问。

十四:“我啥也没想,十一哥别乱讲。”到南三所以回去拿东西为由,带着他的两个侍从回到他的小院里就问,“之前怎么回事?”

“晋江刚才说漏了嘴一件事。”回话的侍从往四周看了看,小声道:“钟粹宫少一名宫女,据说是因为怀了三爷的孩子被荣妃娘娘发现,荣妃娘娘趁着三爷不在把那名宫女弄死了。”

“什么玩意?”十四睁大眼,“荣母妃的人怀了三哥的孩子?开什么玩笑。晋江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奴才看到晋江和孙河从后院出来,就假装关心问他不在惇本殿守门,去毓庆宫干么,是不是玩忽职守被训了。晋江说他和孙河侃大山,被阿笙告到太子妃那里去。晋江那个胆小鬼,太子妃还没问他就把什么都说了。”

十四皇子眼珠一转:“消息可靠么?”

“东宫那俩门神,一个胆小如鼠,一个胆大如虎。一个老实巴交,一个人野路子多。孙河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晋江,就晋江那胆子,不是真实他不敢乱讲。他也不敢骗奴才。”

十四想了想:“这事烂在肚子里,除了我谁都别说。”不准奴才乱说,跟几个兄弟吃饭时,把他知道的事像讲笑话一样说给兄弟们听。

翌日晌午去给德妃请安,胤祯又把三皇子这事告诉他额娘。

德妃倍感意外:“这种事连我都不清楚,你听谁说的?”

胤祯知道德妃不喜欢东宫,平日里能不提东宫就不提。端是怕勾起他额娘想起他那个不成器的舅舅,然后找太子妃的麻烦,再被太子妃教训。于是,胤祯就说:“我有我的路子,额娘别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是你七哥告诉你的还是十二跟你说的?”德妃问和三皇子关系最近的两人。

胤祯:“都说了我不会说。下次荣母妃找你麻烦,你就拿这事对付她。如果额娘不信,大可去钟粹宫看个究竟。”

“去什么钟粹宫,赶明儿她去给太后请安,我再探探她的话。”

“你们还敢一块去给皇祖母请安?”胤祯诧异,“我还以为经过上次那事,你们都分开去了呢。”

德妃:“太子妃又没出月子,怕什么。”

二月二十五日,风雨交加,太后裹着斗篷,坐在罗汉床上喝着奶茶,吃着杏仁,听宁寿宫的宫女、嬷嬷讲故事。

你一言我一语,人多嘴杂,一秃噜嘴,三皇子和荣妃的宫女有首尾一事被秃噜出来。

啪嗒一声,太后手里的杏仁全掉奶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