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看了他眼,声音清润,“今日来的匆忙,只能过几日再与小王爷酌酒一杯。”

眼神动了动,似乎知道对方是在给他台阶下,那小王爷自然是拱手示意,“一定。”

唯有东国那些人心中畅快无比,似乎没想到这个太子如此公正,那个舟国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怎么现在不继续叫唤了。

忽然上前几步,秦砚慢慢来到东国人这边,那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赶紧拱手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青衣男子上,后者本一直低着头,不知为何,脑袋渐渐一抬,慢慢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并未闪躲。

一旁的中年男子额前不自觉冒出了些冷汗,顿时出声道:“我们三皇子这些年还得多谢贵国陛下的照顾,真是不甚感激。”

半响,秦砚忽然淡淡一笑,“无碍。”

说着,视线突然投向刘大人,“定要照看好各国使节,再出乱子,孤拿你是问。”

“微臣不敢!”刘大人赶紧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

柳吟还在那看热闹,突然就被人拉住手,一步一步带向远处,后头顿时响起阵阵“恭送殿下”的声音。

等人走后,那小王爷才看着东国这边冷哼一声,继而拂袖离去。

望着那抹逐渐消失的碧影,纪麒久久不能收回视线,似在汲取最后一抹温度,眼中全是遮挡不住的贪恋。

见此,一旁的中年男子心里“咯噔”一下,再去看时,他们的三皇子已经进了屋里,他也摒退众人,立马跟了进去。

不知为何,虽然外面暖阳遍布,可屋内却依旧透着昏暗,甚至有些阴凉,中年男子一进去只看到里头的人正站在窗前,浑身沐浴在暖阳下,可身影却依旧那么孤冷。

“殿下放心,晚上微臣就让人在那小王爷身上下药,等他到时回国时便会毒发,这又是在晋国境内,外人只会以为是他们动的手,绝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哪还有先前在外头的隐忍客气。

“等出了晋国再动手。”

略带沙哑缥缈的声音让中年男人眉头一皱,看着窗前的人,不解问道:“为何?”

青衣男子并未回头,漫不经心的道:“驿馆有晋国的人,你会被发现。”

闻言,中年男人倒是低头深思了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心思莫测的太子,经过了今天的事,对方肯定会在驿馆加派人手,这一不小心的确会暴露,等以后再动手也不迟。

“微臣听殿下的。”说到这,他忽然一脸凝重的上前几步,“不过殿下今日必须偷偷离开,如今朝中已经被大皇子那个孽种基本把控,他又暗杀了其他皇子,此时定会知道微臣们把您接回去,一定会在路上设伏,咱们随行人里也有其眼线,您只能偷偷离开,如今皇上只剩下您一个正统血脉,绝不可被皇后和潼王生的那个野种把控了朝野。”

没有说话,男子目光悠远的看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何处,“你说晋国的阳光是否要暖些。”

话落,中年男人不禁抬头往外看了看,今天太阳也没多大呀,而且太阳不都是一样的吗?

——

等上了回宫的马车,柳吟发现握她的手有些紧,只能去看对方的脸色,不过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在街道上,她看着那边正在假寐的人,不由凑过去坐下,一本正经的的说道:“表哥何必为了舟国那种人生气。”

男人依旧闭着眼没有动静,柳吟也是有些挫败,这个太子真是阴晴不定,整天就一副表情,谁知道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在一路诡异的气氛下,马车终于进了宫,等来到东宫后,柳吟就眼睁睁看着那个太子带人去了书房,她只能一个人往听雨阁走,天知道她有多冤枉,如果这太子是生自己的气,那她还可以哄哄,问题是,谁知道这人是怎么了。

唉,男人心,海底针。

回到自己院子,她赶紧让人打水沐浴,今天出去走了一圈,都出汗了,倒是刘嬷嬷和细云两个在屋外不知说着什么。

虽然不太懂,可细云自然能感觉到太子殿下有些不对,而刘嬷嬷就不同了,一听就知道这殿下定是因为什么事生气了,不然怎么会不理太子妃。

夜幕降临,等柳吟刚沐浴完,就看到刘嬷嬷突然进来亲自给她梳发,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让她送些糕点去书房。

如果是以前,柳吟肯定会拒绝,那个太子又不喜欢吃甜食,送过去也是浪费,可是今天想了想,她还是应了下来,不管那个太子是为什么才变成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过去说说好话肯定是没有错的,谁不开心,都不能让她未来的金主不开心。

晚风习习,书房内摇曳着盏盏烛火,一名黑子男子正跪倒在地,恭声道:“殿下,那个东国三皇子已经出城了,此事大皇子的耳目必定还不知道,咱们是否卖他一个好?”

看着手中的书信,秦砚慢慢垂下眼帘,并未言语,整个屋子瞬间又陷入一片沉寂。

“让他走。”他声音暗沉。

黑子男子似有些讶异,很明显,如今东国大皇子的胜算更大一些,殿下为何不就此卖对方一个好?

“殿下,太子妃求见。”

屋外忽然传来小禄子的声音,黑衣男子瞬间起身告退,“属下明白。”

说着,便退后几步,拉开门低着头大步离去。

柳吟只感觉身边突然走过一道人影,不禁回头看了眼那个黑影,这半夜三更的,差点没把人吓死。

提着食盒,她又扬起一脸笑,等进去书房时,又慢慢将门合上,一步步朝书桌前的人走去,然后一层一层把食盒打开。

“知道太子哥哥不喜欢吃甜食,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些咸的点心,刚出炉就立马拿过来了,表哥快尝尝。”

她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不过书桌前的人并没有理她,柳吟不由心叹一声,这个太子真是一次比一次难哄,而且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说生气,看起来又没有生气的表情。

深呼吸一口,她顿时走近过去,“这个——”

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男人猛地低头堵住那张嫣红的小嘴,略微粗暴的摩挲、含吮着,逐渐辗转深入,流连忘返的汲取那抹温甜,大手不知何时落在那挺翘的娇臀上,隔着薄衫,五指深陷其中。

柳吟瞪大眼,后背紧紧抵在桌边,小脸骤然爬上一抹酡红,一时只能费力的呼吸着,一边去推搡他肩,不过那点力道却是可以忽略不计。

烛火幽幽,屋里瞬间弥漫着一抹暧昧的气息,不知何时,她颈侧的衣物滑落在一边,白皙圆润肩头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由于缺氧,柳吟整个脑袋都是晕晕的,整个人紧紧被人圈在怀里,那抹炙热的吻沿着她脖间一路向下。

男人只能用额心抵在她肩头,大手不知何时游进了衣裳深处,垂着眼眸声音暗哑,“可用膳了?”

柳吟涨红着脸,小手无处安放的抵在他肩上,最后只能轻轻“嗯”了一声。

呼吸间满是缕缕清香,秦砚慢慢抬眸,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神色严谨,“近日倒是胖了些。”

第46章 小奸细

听着耳边那道认真的男声,柳吟瞬间瞪大眼,恼羞成怒的按着腰间的手,气愤愤的道:“我没有胖!”

她明明那么苗条!!!

看着那张羞怒的小脸,秦砚低笑一声,目光如炬,“这是好事。”

柳吟:“…”

不知想到什么,她骤然涨红了脸,赶紧别过头不去看这个臭流氓,什么斯文清高,全都是唬人的!

男人神色依旧波澜不惊,随手拿起桌上的公文,继续批阅起来,柳吟坐在他怀里只能不时回过头,当视线扫过那张淡漠清冷的面容时,不禁在心里唾弃了下,便干脆拿过自己带来的糕点,一个人吃了起来。

屋里十分静,她咬了几口,目光不自觉扫过他手中的那本公文,一眼便看到了她爹的名字,定睛一看,好像讲的是她爹包庇底下官员,徇私枉法,收受贿赂。

不等她多看几行,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好看吗?”

霎那间,她只觉得后脑勺多了双灼人的视线,只能一边无辜的眨眨眼,继续咬着糕点,忽然捏起一块给后面的人,“太子哥哥要不要试试?”

四目相对,男人就这么幽幽的看着她,忽然抬起手,吓得柳吟赶紧解释起来,“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表哥忘了吗,我不识字呀!”

指腹抹去她嘴角的碎屑,秦砚继续看着手里公文,神色不变,倒是一句话也不说。

盯着男人的下颌,柳吟也是忐忑不安的咽了下喉咙,却是再也不敢看他手里的公文,她不知道每天有多少这样的折子,也不知道这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按道理来说,没有哪个做皇帝的愿意一个如此强大的外戚存在,就算自己生了儿子,对方肯定更加不会留着柳家这样的外戚干权了。

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不断乱转着,秦砚眼角一瞥,“小奸细。”

柳吟:“…”

她憋着一口气,终是忍不住一本正经的的替自己辩解起来,“凡事都要讲证据,人家每天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打理着东宫上下,一边还要念书,一边还要被姑母催生孩子,我身上背负着多少压力,殿下知道吗?”

越说柳吟就越委屈,她年轻轻轻就开始掉头发了,每天还得担心皇帝会铲除柳家,还要被所有人认为是个一字不识的文盲,谁有她心累。

看着那张愤懑的小脸,秦砚忽然轻笑一声,低声道:“原来表妹这么辛苦,是孤冤枉你了。”

“我当然辛苦了,殿下还冤枉人,这也太伤人家的心了。”柳吟捂着心口一副悲痛欲绝的眨着眼。

闻言,男人忽然揽紧了那截纤腰,伏在她耳边轻声道:“生孩子一事,孤倒是可以帮你。”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边,柳吟瞬间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四处乱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瞥了眼那张通红的小脸,秦砚继续看着手里的公文,声音温和,“回去歇着吧,今日孤不过去了。”

这几日堆积的事情太多,必须得处理完。

闻言,柳吟瞬间精神一震,双眼亮晶晶的从他怀里下来,一边又把桌上的糕点推过去些,一边忧心的道:“那殿下一定得早些休息,身子最要紧。”

说完,她立马转过身,迈着小碎步,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又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屋里的人眸光一暗,不自觉想起今日那个人看这小姑娘的眼神,东国三皇子…

回到自己房间,刘嬷嬷看到她没有把人带回来,这叫一个失落,还是柳吟解释了半天,说她们的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刘嬷嬷才不再多想。

不过柳吟也没有闲着,那个太子让她绣荷包,她当然得完成任务,至于成品是怎么样她就不管了。

看到她肯做女红,刘嬷嬷高兴极了,以为她终于开窍了,只是当看到那粗浅的针脚时,眉头皱的老高。

都不用三天,柳吟一天就能绣完,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就差不多完工了,不过这时六公主倒是急匆匆跑了过来。

“表姐,你这是在绣荷包吗?”

六公主刚进屋子,正欲说什么时就看到她手中那个蓝色荷包,瞬间满脸稀奇的走过去看了下,不过很快神色就有所变化的退后几步。

“那个…母后让表姐过去一趟。”她一本正经的道。

柳吟瞥了她眼,一边把荷包塞进怀里,“我知道你觉得难看,可这是你皇兄让绣的,我可是日夜不眠赶工出来的,礼轻情意重,只要我有这份心就好了是不是。”

一旁的细云忍不住忍着笑低下头,刘嬷嬷也是无奈的叹口气,一边出了屋子,心想着这太子妃也不知何时才能稳重起来。

六公主附和的点点头,“表姐说的对。”

话落,柳吟只能立马进去换衣服,她本想看看那个太子在不在书房,好过去把荷包给他的,不过既然皇后找她有事,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换了衣服后,两人才齐齐往外走,宫人们纷纷避让行礼,许是明日就是皇上寿宴,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片忙碌之中,就连巡逻的御林军也多了不少。

“怎么姑母不让别人过来通传,你今日不用上课吗?”她忽然好奇的问道。

两人不急不缓走在宫道上,闻言,六公主只是别过头,轻声道:“沈太傅病还未好,我想着也是无事做,便过来找表姐了。”

听着那发虚的声音,柳吟不禁凑过脑袋盯着她小脸道:“是吗?你该不会是想见某人吧?”

“才没有!”六公主突然反应激烈的红了脸。

见此,柳吟自然是悠悠的走在前头,慢慢道:“这个有何难,我可以去和你皇兄说,让那个张大人时常进宫,这样你不是经常可以看见他了?”

话落,六公主顿时恼羞成怒的瞪了她眼,“表姐!”

柳吟轻笑一声,看着那脚步飞快的人立马跟了上去,等一路来到长春宫时,倒是看到不少各司局的管事进出,可见皇后还在忙明日的寿宴。

“奴才叩见太子妃。”众人看到她纷纷跪地行礼。

摆摆手,柳吟径直走了进去,却见皇后正一脸疲惫的靠在软榻上,任由红杏给她揉着额心,许是察觉到什么,忽然睁开眼,待看到她后,面上才露出一丝淡笑。

“本宫忙的不可开交,你竟是一点忙也不过来帮,等日后轮到你时,本宫看你可怎么办。”皇后端过一旁的茶盏打趣一声。

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柳吟自然是走过去坐下,一本正经的道:“这有什么,姑母成了太后也能处理宫务呀,反正这后宫无论是姑母执掌还是吟儿执掌,这不都是一样的吗?”

似乎被她后面一句话给逗笑了,皇后立马点了下她脑门,“油嘴滑舌。”

一旁的红杏也是笑着忽然从里头端出来一件玫红色衣裙,“这是娘娘特意让人给太子妃赶制的,料子用的都是织锦,颜色也极其明亮,明日皇上寿辰穿最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皇后一点抿了口茶,瞥了眼对面的人,“你的那些衣裳都寡淡的很,身为太子妃得端庄大气,这衣裳首饰也极其讲究,切不能马虎。”

看着那件花纹华丽的衣裙,柳吟默默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她就说怎么刘嬷嬷没有提醒她准备衣服,原来早就在这备着了。

皇后忽然看了眼其他人,见此,红杏和细云也跟着走了出去,整个内殿一时只剩下两人。

“本宫得到消息,那祁阳郡主不知为何忽然旧疾复发,镇南王昨日就将其送回了西南,一开始本宫倒还担心皇上会让她成为太子的另一个侧妃,不过目前来看,短时间应该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她正声道。

闻言,柳吟倒是有些惊讶,京中这么多名医,为什么非要送回去治?

“不过本宫叫你来是说另一件事。”皇后神色忽然凝重起来,“昨日皇上与本宫提起充实东宫,按理说,东宫只有你与陆侧妃两人的确是少了些,皇上的意思是选些世家女进去,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其他皇子府中的的姬妾要胜过东宫数倍。”

话落,柳吟瞬间眼神一变,这一个陆侧妃就这么毒了,这要是多来几个,她岂不是每天都得担心自己的小命?

“那这…”

“你不用担心。”皇后伏身拉住她手,神色严谨,“有机会你去探探太子的口风,若是太子不愿,本宫亦可那此回绝皇上,若是他愿意,那姑母自然不会害你,到时只挑些性子不堪的进来,太子必定不会喜欢。”

四目相对,看着她姑母笃定的神色,柳吟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她怎么去问,那个太子就是个人精,她还没开口说不定就被看穿了。

“姑母放心,我会想好怎么说的。”她一脸凝重的端过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又抿了抿唇,“这个茶的味道怎么感觉有些受潮了?”

闻言,皇后不禁凤眸微动,这是去年皇上赐的了,今年的还未上贡,放久了,自然没有先前的味道,这丫头如何会喝的出?

“太子平时对你如何?”她忽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对面的人。

后者一边拿过桌上糕点咬着,不禁撇撇嘴,“有时候还可以,可有时候就非常阴晴不定,莫名其妙就生气了,不过人还是很大方的,我问太子哥哥要什么都会给,但是那些名贵书画不肯给我,说我字都认不全。”

第47章 采阴补阳

不去想不知道,现在仔细想想,那个太子除开阴晴不定外,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虽然总说她是奸细,但也好过那种暗地里防备,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任人去想都有细作的嫌疑,但这个太子除开嘴上说说,好像实际并没有多防备她的样子。

当然,对方也有可能是不屑防备她一个弱女子,不过这人脾气是真的不好,动不动就生气,每次都需要人哄,而且一次比一次难哄,问题是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聪明人的思维她这种人果然无法理解。

“你又不懂那些,要这些做甚?”

皇后无奈的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眸光一闪,一边笑着道:“不过太子那的确有不少名家孤品,还有一副前朝大师所作的春山图,为无数文人所追捧,失踪了数年,听说好像落在了太子手中,你父亲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一直都想一睹真容,奈何也没有机会。”

闻言,柳吟咬着糕点倒没有说话,这种东西那个太子肯定不会给她,想都不用想。

“娘娘,马掌事求见。”

外面忽然传来红杏的声音,柳吟立马识趣的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边起身让细云把皇后给的衣服收好,跟着才离开长春宫。

回到东宫后,刘嬷嬷又端来了一大碗补汤,这次是参鸡汤,许是怕她喝着厌烦,刘嬷嬷也是每天变着法换各种口味的汤,柳吟终于明白那太子为什么会说自己胖了,天天这样补,能不胖吗?

也不知道得喝到什么时候才到头,等好不容易喝完,她才做起了正经事,那就是看账册,不看不知道,一看柳吟发现自己最近进步特别大,除开极个别外,其他字她都认得,不过哪怕在她爹眼中,她还是一字不识,感觉这个锅她得背一辈子。

晚上刘嬷嬷倒是没催着她去献殷勤,毕竟明日皇帝寿宴,那个太子必定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她也继续开始练字,其实她觉得自己的字并不差,只是不能其他人的相提并论而已,他们还得要求风韵,这个她实在是做不到。

夜凉如水,屋外的树木被晚风吹着沙沙响,秋夜多了抹凉意,守夜的宫女们都是靠在廊前,有一搭没一搭打着瞌睡,直到看见一道颀长的人影过来时,吓得顿时精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