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成这样,明日找个太医看看。”男人抬手摸摸她脑袋。

后者蠕动着缓了个睡姿,一边抱住他胳膊,睡眼惺忪的道:“只要太子哥哥每天和我一起就寝,我自然就不怕冷了。”

没人暖被窝,她怎么睡得着。

看着怀里的人,男人缓缓闭上眼,唇角抿着一个淡淡的弧度。

本以为要好几天看不见他,没想到这人晚上还知道回来睡觉,这下柳吟哪还睡得着,顿时一个人在那里压低声音念叨了起来,“我听说大皇子手上有圣旨,不用想也知道是假的,殿下就应该狠狠的戳穿他,不过会咬人的狗不叫,一定得防备其他皇子才行,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有我总觉得这大皇子背后有人,不然他哪来的底气和殿下争位?”

听着那絮絮叨叨的嘟囔声,秦砚抬手揉了揉她腰,薄唇微启,“睡觉,”

小脸一红,柳吟一边抬起头,脑袋枕在他臂弯间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殿下和姑母他们都是一个样子,总把我当小孩子,什么也不告诉我,可是你们不让我经历那些争斗,我又怎么会成长呢?”

她从来都不想做一朵温室里的娇花,可是自己似乎没得选择。

黑暗中,男人忽然眼帘一抬,声音低沉,“让你个小奸细四处通风报信?”

柳吟:“…”

瞪大眼,她翻了个身,一边又把腰间的手掰开,背对着男人愤愤不平的道:“那殿下可得小心了,这种时候谁知道我这个奸细会不会突然捅殿下一刀,您还是去别的地方睡吧。”

人家夫妻间都是宝贝宝贝的叫,偏偏这人喜欢叫人奸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昵称。

唇角微勾,秦砚抬手捂住她双眼,声音带着疲倦,“不要闹,睡觉。”

说到称呼,柳吟顿时又转过身,眼巴巴的看着男人道:“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叫太子哥哥了?”

黑暗中,屋外冷风萧瑟,男人没有说话,闭着眼像是睡着一般,只是五指不时摩挲着女子那腰间的软肉,却没有深入。

“我想叫殿下名字,可以吗?”

她眨着一双期盼的明眸,忽然凑过脑袋伏在他耳边,声音呢喃,“秦砚。”

腰间的手骤然一紧,她顿时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咽了下喉咙,她心跳也渐渐加快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越距了。

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清香,男人眸光一暗,一边揽紧了怀里的人,声音低沉,“你这胆子倒是比你父亲还大。”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颈边,柳吟红了红脸,一边扭过头眼神羞怯的看着男人,“那…以后没人的时候…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闭着眼眸,一言未发,黑夜中只有屋外那抹薄弱的月色,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柔和些许,像是已经熟睡。

见他没反应,柳吟也凑过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眼中似带着抹星光,“或者…砚哥哥?”

一只大手顿时按下了她的脑袋,可某人似乎精力格外旺盛,一个人也可以在那里嘀咕,东东西西什么都要说一遍,可就在这时,冷风呼啸的屋外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殿下,王将军求见!”

夜色中,急促的声音顿时打破了一室温情,柳吟也骤然把视线投向屋外,这个时候出事,那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直闭眸的人忽然间眼帘一抬,看了眼怀里依旧精神奕奕的人,眉间微蹙,“睡觉。”

话落,直接翻身下床,随手便拿过一旁的外袍,柳吟就这么躺在被窝里,感受着那道消失的热度,也没有出声挽留,只是心里有些担忧,这几日他必定又没有好好休息,接下来肯定也忙的很,早知道刚刚自己就不缠着他说话了。

许是察觉到身后那道灼人的视线,秦砚一边回过身,俯身捏了下她颊肉,“等孤忙完,再好好满足你。”

说完,一边又大步迈出了屋子,霎那间,屋外顿时迎上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看到他出来后,也是一脸凝重的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冷风萧瑟,黑暗中只有一顶灯笼散发着幽幽光亮,秦砚走在前头神色未变,半响,才眼角一瞥,“封锁城门,尽量活捉,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第73章 封后

当一切又重新陷入寂静,只余窗外不断呼啸的冷风刮过,好几日都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这次柳吟直接睡到了次日晌午,最后还是被刘嬷嬷叫醒的,说什么司衣局的过来给她量身。

柳吟从不掩饰自己怕冷,于是果断的在屋里烧起了银炭,这个时候人家还在穿秋袄,她就已经穿起了狐裘,看的刘嬷嬷也是一个劲在那说要给补身子。

“听说昨日夜里大皇子搞动乱,已经被抓了。”刘嬷嬷一边给她梳发,一边低下头悄声道:“不过这些只是明面上的说法,老奴听闻是那大皇子盗了京城布防图想逃,可没想到被太子殿下让人给抓住了,今日朝中都在说着要严惩大皇子,不过太子殿下并未说要如何处置他,只是眼下关押在天牢里不让任何人探视而已。”

闻言,柳吟只是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的心情非常平静,因为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傻子也知道什么叫做大势所趋,偏偏那个大皇子不懂,不过柳吟觉得他背后肯定还有人在出谋划策,不然他哪来的底气搞这些事,居然还偷布防图,心思可想而知。

“那司衣局又来量什么?这冬日里的衣裳才刚送来一批,如今又来量,我这还没当上皇后呢,这一个个就赶着过来献殷勤了。”她撇撇嘴心情有些复杂,这皇宫处处是现实。

听到她的话,刘嬷嬷却是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道:“他们哪是来裁量冬装的,若是没有殿下的意思,他们如何敢过来?”

柳吟摸了摸头上的发簪,一边不解的看了她眼,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都是一愣,一时间眼神顿时闪烁了起来。

她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倒打一耙的人,自己耍流氓就算了,还说她欲求不满,哪有这样的人。

本想着等用了膳再量,可刘嬷嬷比她还急,非说司衣局的人已经等了她一上午,无可奈何,柳吟只能忍着饿,站在那跟个木偶一样给她们量着尺寸。

“奴才们会尽快把凤袍做好给娘娘送来,不过殿下给的时间太短,到时怕是无法让娘娘改进了。”

那个司衣局的郑管事一副恭敬讨好的躬着身子,而且这几日怕还得所有绣娘日夜不眠赶工才做得出来,可没办法,殿下也就只给了四日时间。

闻言,柳吟面不改色的赶紧让人传膳,一边淡淡道:“无碍,本宫没那么挑剔。”

反正也就穿一天,哪有那么多讲究。

见此,那郑管事自然是笑着点头称是,量好了尺寸,就赶紧带着人退了下去。

张氏过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一行人,那郑管事还识趣给她行了一礼,自然认得这是未来皇后娘娘的母亲,虽然听说过很多太子不喜太子妃的传言,可她知道那些定是不可信的,不然太子殿下怎么会让他们在四日内赶制凤袍,这分明是要在登基大典上立后,历朝历代可也就只有太宗皇后有过这个殊荣。

张氏面上带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也认出了刚刚那是司衣局的人,这时候过来,目的可想而知。

柳吟刚坐下准备用膳,就看到她娘走了进来,一时间整个人都焉了,不用也想知道自己又要被念叨生孩子,刘嬷嬷每天在耳边念叨还不够,她娘和皇后还要不时过来给她上课,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得抑郁症了。

“晌午都过了,你还在这用膳,人家外头都手忙脚乱的很,你这个太子妃倒是比谁都悠闲,你姑母那边的宫务都接手过来了吗?”

看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张氏忍不住叹了口气,人家都是巴不得执掌宫务,偏偏这个丫头还避之不及。

撇撇嘴,柳吟自顾自给已经盛了碗粥,一边又看了眼刘嬷嬷,后者立马带着其他人退下,顺带合上房门。

“我刚刚这不是在给人量尺寸嘛,而且这宫里有姑母就够了呀,谁说太后就不能执掌宫务的?”说到这,又一边喃喃念叨了起来,“再说了,这凡事都得循序渐进,我一下子把事情揽过来,那些宫中管事如何会真心服我?”

如果可以,柳吟希望永远做她的太子妃,什么皇后,简直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子,一想到自己以后还得给秦砚挑妃子,她这心里就闷得慌。

“就你牙尖嘴利。”张氏来到一旁坐下,一边往后看了眼,这才凑过去悄声问道:“殿下可有说何时举行封后大典?”

喝了口粥,柳吟摇摇头,要不是这个司衣局的人过来,她都不知道这些事,那个太子什么都不告诉她,就连宫人知道的也比她多。

“刚刚那个司衣局的人说…好像凤袍赶制的很急,可是太子哥哥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无奈的继续喝着粥。

张氏当即不悦的看了她眼,“还叫太子哥哥?”

柳吟:“…”

“今日钦天监都把日子定了,五日后便举行登基大典,既然司衣局赶得这么急,可见是要让你一同封后。”说着,她又抿着笑意味深长的道:“历朝历代都是等新皇继位后才进行封后,唯有太宗皇后才有这个殊荣,如今殿下让你一同立后,这份心意可不是谁人都有的。”

张氏本还想着还得让柳家运作一番才能达到目的,不曾想殿下居然主动提及了封后一事,不过好在她们柳家势大,东宫又无其他侧妃,故而今日朝中也无人有其他意见,就连她和老爷都没有想到这一切会这么顺利。

闻言,柳吟眼神也不由飘忽了起来,默默的咬了口糕点,她一直都知道秦砚对自己很好,就是嘴上喜欢教训她,虽然总是叫她小奸细,可也只是说说而已,实际却从没防备过自己。

“我今日来可是有事要与你交代的。”

张氏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顿时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一脸凝重的道:“这可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寻到的方子,听说服药后半年内定会怀有身孕,你看你成亲都多久了,这还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要把我与你姑母给急死!”

柳吟:“…”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哎呀,我不要喝这些,我和殿下圆房才不到三个月,您和姑母就急的跟什么是的,本来我身体好好的,到时候喝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而身子不行了可怎么办!”

越说越抑郁,她顿时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念叨起来,“刘嬷嬷也天天催,我这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又不是母猪,哪能说怀上就怀上,你们再这样催下去,我吃早会疯了的。”

“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与你姑母还不是为了你好,如今你不赶紧怀上子嗣,日后等新人进宫你哭都没地方哭,太子虽然对你好,可向来都是新人胜旧人,你如今不抓紧点时间,以后这位子如今坐得稳!”

张氏像是被她这话可气到了,一个劲在那里教育着她,一顿下来都不带停歇,柳吟非常无奈的在那里吃着自己的东西,硬是让她娘教育了整整一个时辰,若不是看时间不早了,怕还要继续在那里给她洗脑。

柳吟感觉自己得了抑郁症,她现在一听到怀孕这两个字就非常恐惧,甚至有些想吐,别说,她还真吐了。

晚上太子没有过来,这时必定是忙的很,而皇后那里更是如此,整个皇宫都忙成了一团,毕竟都要登基大典了,唯独柳吟一个人清闲的很,为了不守灵,她特意让太医说她得了很严重的风寒,这才逃过一劫,不然每天在那跪个一整天,人都要废了去,好在对于她的做法秦砚并没有说什么,因为都看不到他人。

本以为登基大典前是看不到他了,不过没想到在消失了第三天后,对方突然叫她过去用膳。

这天冷了,她最近一直都是睡到晌午起来,等来到大厅时,只见长桌旁已经坐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着一袭白色衣袍,想来也是孝服,几日不见也不知有没有好好休息,不过看上去精神倒是不错。

大厅里没有暖炉,柳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脖子,埋着头嘟囔着道:“太子哥哥一点也不想我。”

厅内伺候的人都低下头默默的退了出去,就连小禄子也没有逗留,只觉得这太子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几日忙着皇上后事还有登基大典,殿下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今日还是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太子妃用膳,不然平日都是随便应付一下罢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淡淡一瞥,后者立马老老实实的来到一旁坐下,然后拿起筷子,一边不时偷瞄着他。

“平日无事便多念书,莫要懒惰。”他声音低沉。

撇撇嘴,柳吟一声不吭的扒着白饭,她现在每天都在看书,就是买的话本都看完了,得找个机会让细云出宫再买几本回来才行。

看着旁边扒着米粒的人,秦砚忽然夹过一颗丸子在她盘中,薄唇微启,“等孤忙完,再陪你出宫走走。”

登基后肯定更忙,柳吟是不指望了,不过有他这句话就可以了,当即坐过去靠在他胳膊上,一本正经的道:“出不出宫不要紧,只要太子哥哥答应我每天按时休息,那我就开心了。”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很显然,这个人完全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着那清脆的声音,男人眼帘微垂,一边抬手捏了下她颊肉,“没骨头。”

嘟着嘴,她睨了眼一旁的人,顿时坐直身子去夹菜,看着碗里那颗丸子,她立马皱着眉又夹到了对方碗里,“这个味道怪怪的,我不要吃。”

第74章 征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柳吟感觉自己口味刁钻了不少,而且一闻到那些怪怪的味道就受不了,她觉得这肯定是抑郁症的前兆,压力太大,这两天只要一听到刘嬷嬷说怀孕的事,她就想吐,明显是生理性的恐惧。

越想越心酸,她默默的给自己夹了颗青菜,心情格外沉重,整张小脸上都皱在了一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那张粉淡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扒着几粒白饭,还有一颗粘在了唇角,扒了半天饭也一动不动,秦砚眉间微蹙,夹起一个鸡腿放在她盘中,记得她最喜欢吃这个。

“胃口不好,便让厨房多做些补汤,你这样子,难怪一直没有动静。”他声音带着点严谨。

柳吟:“…”

默默的抬起头,她一脸怨念的看着旁边的人,小手紧紧捏着筷子,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吭声。

催催催,就知道催,好不容易摆脱了她娘和皇后的魔爪,每天被刘嬷嬷念叨已经够痛苦了,现在这人居然也在催!!!

“我又不是母猪,哪能说生就生,殿下和姑母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从来都不会考虑人家的感受。”

她轻哼一声,又扒了口白饭,一边瞥着旁边的人念叨着道:“再说了,万一这不是我的问题呢?”

话落,她也不敢去看旁边的人脸色,赶紧起身放下筷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似乎深怕被人抓起来教训。

柳吟感觉自己要完,她居然在质疑她们的太子殿下不行,联想着以前每次对方生气的模样,觉得自己这次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哄不好对方了。

悻悻的回到自己院子,她还心有余悸的让细云偷偷去厨房给她端碗粥来,她现在只想抽自己一巴掌,什么叫做自讨苦吃说的就是她自己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过来找她麻烦,可能是想着等她自己过去认错,柳吟非常有自觉的赶紧让厨房送来一碗燕窝汤,刚准备过去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却没想到司衣局把衣服给送来了。

华丽的鸢尾迤逦大气,一层又一层的纹绣精细又别致,那只腾飞的凤凰赫然跃于袍身,庄严肃穆,却又让人心生震撼。

不同于刘嬷嬷和细云眼中的惊叹,柳吟只是过去提了下裙摆,顿时眉头皱的老高,“这得多重呀。”

她永远都忘不了成亲那天差点没被身上的衣服给拖垮,这件凤袍明显是那个的几倍,也不知道这是料子做的,这一层一层重的她一手都提不起来。

“这是今年西域刚进贡的丝锦,总共才三匹,其中两匹就全给娘娘裁制凤袍了,殿下当真是将娘娘放在心尖上了。”郑管事毫不掩饰面上的谄媚。

刘嬷嬷也是笑着顺手推过去一个荷包,“真是有劳郑管事了,布料再好,那也得你们司衣局巧手如云才行呀。”

“哪里哪里,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只要太子妃满意,那便是奴才们的福分。”后者赶紧恭敬的低下头。

柳吟心里又沉重了下,可一边还是笑了声,“本宫很满意,你辛苦了。”

一想到后天就是登基大典,她这心里就莫名紧张了起来,再看这衣服,重的让人绝望,别提还有那个压断头的凤冠了。

等刘嬷嬷送对方出去后,柳吟叹口气,一边让人把凤袍收好,跟着便端起燕窝汤去书房认错,早认错早安生,免得以后被人记仇找她麻烦。

冷风萧瑟,等柳吟顶着寒风来到书房前时,缺恰好撞上从里头出来的柳国正,两人相视一眼,后者立马皱起了粗眉。

“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你不回去准备,还来这打扰殿下忙正事,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他抬手就准备去敲她脑门。

话是这样说,可他眉宇间的春风得意依旧掩盖不住,苦尽甘来说的就是他如今的心情,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后者赶紧退后一步躲开,倒是一旁的小禄子突然笑着道:“柳大人莫要误会,太子妃定是来给殿下送吃食的,又如何会打扰殿下。”

柳吟端着燕窝汤往前走了几步,一边没好气的看了眼后面的人,“我本来还想送爹爹一副范治的秋雨图,如今看来,还是留给我自己好了。”

闻言,柳国正顿时神色一变,“这个臭丫头!”

这么多年真是白疼她了!

推开房门,柳吟本以为里面没人,却不想屋里还有个眼生的男子,许是注意到自己,还立马停下话声对她行了一礼。

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犹豫了下,柳吟还是端着燕窝汤迈着小碎步来到书桌前,不过男人却是一眼也不看她,和以前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见殿下没有避讳,男子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方进在西北和东南徘徊了一圈后,近日又去了西南,而且还与镇南王的人碰了面,紧接着便不见了踪影,属下让人寻了许久也未再看到对方下落。”

柳吟心头一跳,这个方进不就是江南那个行刺秦砚的驻军统领吗?

书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秦砚忽然放下手中狼毫,一边将桌上的信递过去,“交给佟威。”

说完,跟着眼帘一抬,“人还没有踪迹?”

话落,男子接过书信,额前也不自觉冒起虚汗,“夜里黑,那人身法极高,与大皇子碰面后便不见了踪迹。”

那人拿走了京城布防图,毋庸置疑,必定就是大皇子背后的人才对,不然对方没有这么实力从兵部拿出东西。

“废物。”秦砚眉间微蹙。

男子脑袋越来越低,也不敢去擦头上的汗,就连一旁的柳吟也是老老实实做起了透明人。

沉默半响,男人忽然薄唇微启,“传李潼等人过来。”

闻言愣了下,自然也猜的到殿下是要立刻更换京中布防,可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未免也太赶了些,若是出现什么差漏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这就去。”他还是拱手退后几步,走时还不经意看了眼那边的女子,心中有些惊讶,这种机密殿下居然也不瞒着太子妃,要知道对方可是柳家的人。

等人一走,屋里又瞬间寂静了下来,柳吟依旧跟个透明人一样站在那,虽然听不懂他们什么意思,但也能感觉到这并不是自己该知道的。

男人继续看着手中公文,像是没有注意到屋里还有人一样,神情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