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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路线,楚璃吻迂回的绕到天子山背后,顺着主峰左侧的险沟,迂回的靠近皇宫。

山中寂静,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这般静谧,更是给她的行走增添了难度。

这险沟是一点点朝上,她攀着险沟边缘的石头,一边注意着这山中的明哨暗哨,走几步便会停下来观察一番,可谓费尽了力气。

上次燕离带着她去小皇宫,便是绕过这一片主峰区域,绕了个很大的弯儿。连燕离都想避开,可见这地儿有多危险。

果不其然,因着她脚下踩着的一块石头松动,发出了丝丝响声,下一刻,一支冷箭穿破茂盛的枝叶直奔她而来。

楚璃吻微微偏身,同时转头看过去,那冷箭已抵达眼前。伸手,她一把抓住了飞过来的箭,尾端仍在发颤,射箭之人力道不俗。

抓着剑,楚璃吻想了想,便将这箭朝着下方扔下去。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让这箭擦着下方横生的枝叶,发出的声音像是什么小动物。

箭最终掉落在下面的草地上,楚璃吻也屏住了呼吸,半刻后,没有箭射来,也没有人朝这边靠拢,她才稍稍放心,然后继续挪移。

终于越过了险沟,楚璃吻也悬在了主峰的正面,陡峭的石壁,石壁上斜斜的生长着无数的树木,有的粗有的细,它们不按正常姿态生长,奇形怪状,单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在这儿,也能窥见到皇宫,偌大的皇宫,在这里尽收眼底。而眼下这段路,拼的也是运气了,因为越往下,人越多,都是大内侍卫。

这里不归宫内禁军管辖,皆是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他们轮班值守,且一直处于活动当中,若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就会引发大内侍卫大规模的攻击,一般来说,逃出去的几率很小。

楚璃吻观察了一会儿,随后便脚下一动,径直的朝着下方的一棵树跳了下去。

脚尖踩踏到那斜着生长的大树的主干,但是没敢用太多的力气。不过这一脚起到了很好的缓冲力,她伸手抓住一块凸出的石头,然后整个人都吊在了那儿。

胸口被扯得有点疼,楚璃吻缓慢的呼吸了几次,平缓了胸口的疼痛,随后便松开了手。

她没有内力,相对于有内力的人来说就安全许多,因为那些大内侍卫对有内力的人感知更明显。如她这种没有内力的人,就算发出响动,在远处稍稍一听,大部分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认为是山野间的动物,毕竟没有内力的人是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地形如此险峻,没有内力没有武功的人吓也被吓死了。

断断续续,一步三停,终于,楚璃吻抵达天子山脚下。山脚下是流动的山泉水,水渠被开凿成弯弯曲曲的形状,好似将这山脚下都包围了一般。

楚璃吻借着山边的树干,起码距离地下的水渠两米高跳了过去,这水渠有陷阱,不得靠近。

飞跃过去,然后落地,不免发出一些声响,山上立即传来响动,楚璃吻不敢多做停留,立即离开此地。

进入宫殿群,楚璃吻蹲在一座宫殿的台阶旁,稍稍停留了片刻,见没人追上来,她才敢再次行动。

稍稍观测了一下,她脚下一转,便消失了踪影。

承卫宫,这是皇上平时办公的地方。此时灯火通明,宫门外一个内侍低头候着,而再往下,则是数十个护卫。

细看之下,他们不是宫中禁卫,也不是紫衣的大内侍卫,而是东宫的明卫。

他们将这里团团守住,显然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已接近天明,天边隐隐的泛起一丝亮色,明卫不动如山,一个个看起来恍若雕像似得。

蓦地,坚守一夜的明卫有了响动,他们同时看向一个方向,因为有一个人,正肆无忌惮的接近这里。

随着那个人走近,他们也将放置在兵器上的手撤了回来,“太子妃。”

路过这里时,楚璃吻就瞧见了他们,他们在这儿,显然燕离就在这儿。她险些把整个皇宫都搜一遍,这会儿天都亮了,终于找到了。

“太子爷呢?”如同漫步似得走过来,楚璃吻挨个的看了看,都是明卫,没有宫中人。

“回太子妃,太子爷在前殿处理政务。”明卫回答,倒是恭敬。

“一直都在这儿?”微微挑眉,楚璃吻倒是没想到,原来燕离在这儿做本是皇上该做的事情。

明卫点头,“一直都在。”

撇嘴,楚璃吻举步往灯火通明且开了半扇门的前殿走,明卫也没有阻拦。

踏着台阶上去,随着她踏上最后一个台阶,那一直候在门口的内侍则忽然走了过来,他微微看了看楚璃吻,随后低下头,“请容奴才去通禀。”

楚璃吻双臂环胸,然后点头,“去吧。”

内侍转身踏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前殿,不消片刻就出来了,“太子妃请。”看来,这回他确认了她的身份,是真的太子妃。

无言,楚璃吻也不搭理他,举步走了过去。

跨过门槛,明亮刺眼的光线便使得楚璃吻不由得眯起眼睛,待得适应了这刺眼的光线,她也瞧见了这富丽堂皇处处都透着有钱二字的前殿。

对面,高高的台阶上,明黄的御案,明黄的龙椅,一看就无比值钱。

楚璃吻也不由得发出轻轻地嘘声,真有钱。

“你是来看孤,还是来看龙椅的?”蓦地,熟悉又带着疲惫的声音从左侧传来,楚璃吻随即扭头看过去,和高处那御案差不多的一张书案上堆积着如小山一般的折子,颜色各异。那些折子后头,就是姿势懒散的燕离,一身红色的华袍挂在他身上,过于敞开,感觉他只要一动弹,那袍子就能掉下来。

走过来,楚璃吻看了看那些折子,最后将视线固定在燕离的身上,“原来你在做事,我还以为你已经挂了呢。”在书案边停下,楚璃吻抬手扒拉扒拉那些折子,都是些什么啊。争权夺利,忙活了大半天,就是为了处理这些玩意儿然后大半夜不睡觉,脑子有坑。

“听说你带着死卫完成任务后,出城门迎战雷字军了。”倚靠着那宽大的红木椅子,燕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薄唇不再如血一般,反而有些发白。

“脑袋进水了呗!”身子一转,她就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显然这椅子是为有身份的人准备的,但是那些有身份的人,现在都不存在了。

笑意加深,燕离看着她,半晌后忽然道:“熬了这么久,都没觉得累。怎么看见了你,孤就忽然发觉无比困倦,想睡觉。”

瞧他那模样,楚璃吻扯出一个不明的笑,“太子爷的意思是,想睡我?”

075、潜意识的狂野

无声的笑,燕离看着她,蓦地道:“在你房里睡,你不是又跑了?”所以,想归想,她又不配合。

“废话,你托着疲惫的身体睡在我床上,你觉得我能想出什么香艳的事情来?反倒我得给你当侍女。既然累了就休息吧,以为自己是铁人么?”靠着椅子,楚璃吻淡淡轻嗤,被他指使那么一次就够了,她可不想来第二次。

“这么关心孤?”微微歪头,燕离随后笑着站起身,随着他站起来,后腰的骨头都在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着那动静,楚璃吻不禁发出嘲笑,“是关心太子爷,关心太子爷的两个肾。”很早之前她就关心了,想知道他的肾还在不在。

“三句不离荤,孤的太子妃就是这般别致。走吧,带你去后殿瞧瞧。”说着,燕离走过来一步,然后抓住楚璃吻的手臂打算将她拽起来。

随着他抓住自己的手臂,楚璃吻不禁皱了皱眉,燕离也感觉到了,随即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受伤了。”她的表情,一看就是受伤了。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右手完好,左手却是缠着纱布,他刚刚一直都没看见。

“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受伤。我冒险进宫,就是打算为我自己报仇的。”说着,她抬腿,直奔他两腿之间。

燕离偏身闪过,同时伸手抓住她的手,瞧了瞧上面的纱布,随后伸出另外一只手,两指搭在她脉门间。

看着他,楚璃吻仍旧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细看他发红的眼睛,她到了嘴边的脏话又莫名其妙的咽了下去。

“内伤,你和关震交手了。”看着她的脸,因为这前殿的灯光,所以不近距离看她的脸,根本瞧不出她发白的脸色。

“关震?你说那个雷字军的统领吧,就是他,我挨了他一掌。他的功夫很奇怪,那掌风打得我特别疼,就像被辣椒迷眼了似得。和这么多人交过手,只有他的功夫如此奇怪。”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直至现在她还觉得鼻子疼。

“关震功夫很高,当年上官扶狄都败在了他手下,你能只挨一掌,实属侥幸。”放开她的手,燕离面色微冷。

“是么?怪不得。如此一来,我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新的界定,多谢太子爷了。”她信自己的身手,但是对上了这个世界的内力,她却是没了底。如今力大无穷,她心里倒是没那么发虚了,今日燕离一说,她才发觉,自己这把子力气已经到了这种高度了。

“暗自欢喜了?还没给你梯子呢,就爬到天上去了。走,给你找药。”说着,燕离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起来,然后举步朝着后殿走去。

这偌大的承卫宫,前后左右四个殿,偌大无比。

前殿是平时皇上与重臣商议政事以及处理政务的地方,后殿是休息的地方,两侧偏殿则是书房,密密麻麻的书,包括许多值钱的孤本,在这里都找得到。这是当今皇上的喜好,收藏巨多。

绕到了后殿,这是休息的地方,大的和东宫的寝宫差不多。

燕离把楚璃吻拎到宽大的横榻上,随后他便转身去找药。楚璃吻坐在那儿,抬手摆弄了一下手旁小几上的茶杯。上等的瓷,再加上杯身上描金的图案,这一个茶杯就值不少钱。

果然啊,皇宫里的东西,各个都是精品。

“我刚刚找你,可是差不多将整个皇宫都走了一遍。看见了不少宫女太监什么的,还有大内侍卫。不过,我还瞧见了一个被大内侍卫严密守卫起来的宫殿,叫承喜宫,那宫殿里住着的是谁呀?”摆弄着那个茶杯,楚璃吻一边问道。因为都是大内侍卫,她撞到那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所以匆匆看了一眼就快速离开了。

“那是太后娘娘的寝宫,眼下父皇也在那里养病。”燕离回来了,手中拿着数个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瓷瓶。

“皇上真病了?”看着他,楚璃吻自然是不信,怎么会那么巧。

在旁边坐下,燕离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小几上,一边看向她,“金央也在宫里,不如你问问他?”

一听金央俩字儿,楚璃吻就扯了扯唇角,“算了,信你。”

“你还真怕见金央。”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避之不及。

“我是不想看他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像个神棍。诶,你解我手上的纱布做什么?”自己的手被他抓过去,楚璃吻立即往回挣。

抓住她手腕,燕离看向她,面色几分严肃,“凭你的性子,这伤口定然连药都没上。内伤严重,药也不会吃。你可知,你若不吃药的话,这内伤何时能好?”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药?吃了一颗,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基本没什么用。”楚璃吻哼了哼,看着他把自己手上的纱布解开,手心和五个手指都被划开了,因为她当时徒手抓住了一把剑。

“嘴还挺硬,你得知道,能被你控制住的人,基本上也没什么胆子害你。”查看了一下她手上的伤口,燕离打开一个瓷瓶,里面是药膏。

“那可未必。”看着那药膏,楚璃吻下意识的往回抽手。

“别动。这是专门治外伤的药,出自金央之手,药效可不一般。”说着,他用一块折叠好的纱布沾取药膏,一点点的涂在她的手上。

看着他给自己涂药,楚璃吻几不可微的弯起唇角,“眼下情形如何了?二师弟说,陈治晟已经被关押在刑司了。”

“明日,陈治晟一党的罪行就会被公布天下。”略小心的将她手指上的伤口涂上药,燕离转手拿来干净的纱布,开始一圈一圈的包扎。

“如此说来,这就是成功了。只不过,接下来也不容易,从今天你面对着那如山一样的折子就能看得出来,这朝廷很可能会瘫痪。”重要职务的朝臣皆被下狱,朝廷就会出现空缺,可不就乱套了。

“那你以为,刘先生等人是做什么的?这个时辰,他们已经进宫了。”在她手腕上将纱布打结,燕离看向她,尽管眸子发红,可是却挡不住他的魔魅。

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吃了吧。”将另一个瓷瓶里的药倒出来两粒,送到她面前。

楚璃吻看着,却没动手。

盯了她片刻,燕离微微摇头,随后拿起一粒放到自己嘴边咬了一口,又拿起另外一个咬了一口,两颗完整的药各缺失了三分之一。

不禁弯起红唇,楚璃吻拿起那两粒残缺的药放进嘴里,这回她放心了。

薄唇弯起,燕离又打开另外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较大的药丸,自己咬了一口,又递到了她嘴边。

顺势吃了,楚璃吻也没问这是什么药。

“为什么会出城迎战?”把小几推到一侧,燕离坐在她身边,身子向后靠在了软垫上。

她亦身体向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当然是这大脑做出的判断了。在衡量大军进城太子爷被围攻之后我可能会遭遇的一系列状况,当然是你安全无虞我得益最多。”

燕离半眯着眼睛,听她如此说,他始终那个表情,“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你赌对了,好处亦是多到数不清。”

哼了哼,楚璃吻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道:“不过如今太子爷大权在握,的确是比之前看着痛快多了,总是那么怂,我都替你觉得窝囊。”

“还疼?”看着她的动作,燕离问道。

“怎么,你想帮我揉揉?”瞧他那眼神儿,楚璃吻挑高了眉毛。

静默了一霎,随后燕离起身,一边伸手,还真打算帮她揉。

抬腿,踹到了他手上,燕离顺势又躺了回去,一边看着她笑,“就是嘴上功夫。”

哼了一声,楚璃吻缓缓地揉着自己的胸口,“昨天在城外碰到了上官扶狄,他是怎么又被你下的套套住的?”

听到上官扶狄四个字,燕离的眸色变了变,“看到了上官扶狄,心情不错?”

“是啊,并肩作战,心情当然好。”哼了哼,她顺着说道。

“上官扶狄眼下在太尉府,太子妃想去么?”他语气微冷,听起来他就是心气不顺。

“算了,昨天看一眼也就满足了。几天没见太子爷,我该欣赏太子爷的脸了。”歪着头,她躺在那儿,肆无忌惮的看着他。

没表情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拒绝再看她。

弯起嘴唇,楚璃吻觉得他十分好笑。看起来又挺蠢的,可是却偏偏好笑的很。

他看来是真的太累了,不过片刻,就呼吸均匀睡着了。

楚璃吻看着他,在没看到他之前还想骂他来着,但是眼下,她似乎都把骂人的事儿给忘了。

这脑子,越来越差了。不是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无法彻底的支配。

所以,她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免得越来越笨,笨到无可救药时,可怎么办。

倚靠在那儿,不知何时,她也睡着了。尽管睡着了,但胸口仍旧是发疼,以至于她连呼吸都受到了限制。

辛苦巴拉的睡了许久,直到听到一些隐隐的说话声时,她才醒过来。

躺在那儿,听着那其实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哪儿。

动了动身体,她坐起身,明黄色的薄被因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上滑了下去。

垂眸看着那薄被,如此颜色,应该只有皇上才能用。这玩意盖在她身上,那肯定是燕离给盖的,别人也拿不到这东西。

转头,她这才发觉自己躺着的地方不对。她睡着之前,明明是躺在左侧的。

而眼下现在这个地方,是之前燕离睡着时躺着的地方。

深吸口气,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

扭头看向被推到另一侧的小几,一个茶杯的盖子被倒置,几粒药放在上面,每个都被咬了一口。

瞧见那几粒像是被老鼠咬了似得药丸,楚璃吻发出一声轻笑,这个神经病。

拿起那几粒药,楚璃吻塞进嘴里,喉咙一动便咽了下去。

转眼看向窗户的方向,阳光看起来并不热烈,想来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吧。这一觉睡得,睡得她十分不舒服,这内伤原来如此伤人。她不会内力,真是吃了大亏了。

那若有似无的声音是从前殿传来的,眼下那皇上还在承喜宫养病呢,所以燕离在处理朝上的事情,那么眼下肯定是他在和大臣在商议什么吧。

从横榻上下来,楚璃吻在这后殿中转了转,到处都是好东西,怪不得都想做皇帝,名正言顺的享用天下最好的东西,别人还得吹捧拍马屁,想想都爽。

不时的拿起来查看一下,楚璃吻微微撇嘴,不过全部都放回了原处。这些个玩意,她没什么兴趣,若是能换成钱的话,她倒是会稀罕稀罕。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了,楚璃吻转眼看过去,进来的是燕离,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内侍。内侍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饭菜。

“饿了吧,用饭吧。待得入夜了,孤带你在宫中转转。”他换了一身红色的华袍,但依旧还是挂在身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妖异的颓废,迷人的很。

“我昨儿自己差不多就转遍了,也没什么可看的。”走过来,楚璃吻微微仰头看着他,瞧他脸上那笑,显然是心情不错。外面的事情,应该进展的相当顺利。

她这一觉睡得,大概错过了许多大事。

“你那是如同贼一般的走马观花,能看到什么?”燕离似笑非笑,那薄唇恢复了血色,他又恢复了那魔魅的妖孽之色。

“本来就是偷偷摸摸进来的,我还能大大咧咧的把所有地儿都仔细查看?你什么时候出宫,东宫的情况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那些人都被扣住了,要是想解决就趁早。”解决了之后东宫就不再乌烟瘴气了,他们也就不用躲在地宫之中了。

“不急,待得处理完宫里的事情,再回去处理东宫不迟。太子妃,你想如何处理东宫的那些人?”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拎到了横榻边坐下,小几已经被拉到了中央,饭菜也都摆放在了上面。

坐下,楚璃吻看了看那些饭菜,做的很精致,气味儿也不赖,宫中的厨子还真不是吹得。

在对面坐下,燕离拿起玉箸,夹了一块软嫩的鱼肉,放在自己嘴边咬了一半,然后送达楚璃吻面前晃了晃,最后放在了她面前的餐盘上。

他故意的动作显得很幼稚,楚璃吻倒是不介意,反正没人提前试吃她是不会吃的。

拿起玉箸,夹起鱼肉吃掉,味道果然不错。

“东宫里的那些人,你的那些女人如何处理我不知道,但是其他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正好趁着这个时机,你呢,得提升自己的威望。当然了,这个也不用我提议,你肯定早就知道该怎么做。见血是必然,既然要见血,那就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和你站在对立面,是什么下场。”杀一儆百,要做就做的够狠,不然就不做。

听着她说,燕离一边慢慢的夹菜,所有的菜他都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另外一半放在了楚璃吻的餐盘里。

虽说本来被切的完整又好看的菜成了这个模样,看起来很倒胃口,但是楚璃吻显然不介意,这样她吃的更放心。

“说得好。既然太子妃都有了决定,那么就代孤做了吧。”看向她,燕离淡淡道。

“让我做,你确定?”楚璃吻倒是不知他这又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他完全没必要再伪装了,反倒是越狠厉越好,震慑四方。

“朝上的事太多了,东宫,交给太子妃处理,孤很放心。”他盛了一碗汤,自己喝了两口,然后就放在了她面前。

“好,既然太子爷托付给了我,那我就代办了。不过,若是因为我做的太过了,而引起什么麻烦的话,还希望太子爷不要做兔死狗烹的事儿。”她很怀疑这厮是利用她,让她做那个恶人,他装好人。

自己又盛了一碗汤,一手捏着那白瓷的汤匙,一边看着她,“让你立威还不开心?至此后,相信这天下都得知道太子妃的威名。”

楚璃吻自是不信,但瞧他那德行,反倒有些想相信他的话了。

立威什么的她并不是很在乎,但是,日后他势必会着手于朝上之事,这东宫的确得平静,不能再像之前那般乌烟瘴气的了。

他若是交给她,那他倒是可以放心,对于震慑他人,她有着足够的经验。

“答应了?既然答应了,明早你返回东宫,那里就交给太子妃了。”喝汤,燕离姿态优雅,尽管如妖孽一般,可是进食的模样却是十分迷人,单单看着就知他生活的环境很是优越,不比寻常。

“显然接下来太子爷会非常忙碌,所以,关于古镜的最新进展,你就交给二师弟吧。”负责调查古镜的那些暗卫可都是直接向燕离汇报的,周烈那里根本连碰都碰不着。

闻言,燕离笑意更深,“放心吧,即便孤再忙,也不会耽误帮你找古镜。”

无言,知道他什么想法,无不是想窥探她的秘密罢了。

将餐盘里被他咬过的菜以及被他喝了两口的汤全部吃掉后,楚璃吻便放下了玉箸。太阳已经落了山,这承卫宫也掌了灯。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前殿已经无人了,楚璃吻随着燕离从后殿走出来,昨日见到的那书案上还是堆积了许多的折子,但比昨日要少了许多。

双臂环胸,楚璃吻恍若在散步,见到这种地方,她也表现的稀松平常,并没有任何的诧异。只是在昨晚第一次见到那张龙椅的时候略感惊奇,如她想象中的一样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