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还没那么小心眼儿。”挣开自己的手,燕婈一个大力把他推翻,随后坐起身,“忘了这事儿,也不许外传,否则你小命不保。”

看着她,长孙峻什么都没说,只是眸色复杂,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共同起源

到了尽头,往头顶上看,很容易就能瞧得见一块石板。那四四方方的缝隙很清楚,可见这是个出口。

但这个出口外是吉是凶,眼下却尚未可知,两个人站在下面,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仰头看着,燕婈不言不语。

旁边,长孙峻同样无言,计算着吉凶,但同样没有结果。

好久之后,燕婈忽然开口,“你去推开,我给你掩护。”

缓缓转头看向她,长孙峻眨了眨眼睛,“你确定你会给我掩护?而不是见势不好就跑了?”

挑了挑眉,如此昏暗之地,但依旧挡不住她绝艳的脸。做那个表情时,尤其耀眼。

“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我既然说出口,又怎么会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燕婈哼了一声,明显不是很开心。

长孙峻更无言,出尔反尔还真是她的特质,一般人没有。

“看来,我只能听天由命了。”无法相信她,只能信老天了。

燕婈并不高兴,站在一旁看着他,“快动手吧,我要饿死了。”

深吸口气,长孙峻沉住气,随后抬手,缓缓的触碰到头顶的石板。

手碰上,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他稍稍镇定,施力,那石板随着他的动作被推了起来。

燕婈睁大了眼睛,双手攥紧,盯着头顶,她谨慎提防,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长孙峻的动作很慢,将那块沉重的石板一点点的推开,光线也顺着四周的缝隙倾泻了下来。

光线进来,长孙峻也停下了动作,而燕婈也在同时屏息,等待着可能会发生的凶险。

不过,他们俩担心的事情都没发生,随着光线进来的还有不同于这地道里的空气,闻着竟然还有些清香。

长孙峻低头,和燕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显然都很意外。

下一刻,长孙峻再次施力,那石板被他一次性的推了上去。

石板飞起来,两个人也在同时后退了几步,只听到石板落在石头上的声音,使得头顶上的石壁好像都在颤抖。

两个人静止不动,听着外头的动静,但是石板落地之后,就再无声音,静悄悄。

“看来,这上头是没有人,有机关的可能性也不大。”燕婈缓缓松口气,低声道。

“上去吧,瞧瞧这尽头到底都有些什么秘密。”长孙峻也点头,看来那些秘密,就要浮出水面了。

若只是忽然升腾起好奇心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冒险来闯这里的。但是,这些疑问跟随他二十几年,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些疑问的答案。

两人脚步一动,长孙峻依旧在前,抬手抓住头顶的边缘,略微施力便跃了上去。

燕婈随后,也跃了上去。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上面,居然是一个房间。

这房间四四方方,四周都是书架,所有的书架上都摆满了玉简。

头顶上,有一块和那石板一样大的水晶天窗,光是从这天窗泻下来的。而那天窗四周,用铁丝吊着几盆绿植,长长的绿蔓垂吊下来,绿化着这房间里的空气。

“这是什么构造?看起来,我们还在地下。”燕婈环视了一圈,这地儿修建的还真是神奇。

“如此秘密之地,想必存放在这里的东西也很重要。现在已经没人会用玉简记录事件了,这些东西都有年头了。这么多,想必也记录了很多事情,我们不如看看?”长孙峻说道。

“我很饿,玉简又不能吃,你说上头那绿植能不能吃?”燕婈对这里的东西目前不是很感兴趣,这么久以来就吃了几个梨子,早就消化没了。

“你又不是牛,吃它做什么?再忍一忍吧,不行的话你就去歇着,我先看看这些东西。”长孙峻已经不在乎饿不饿了,眼下这里的东西更吸引他。

看向他,燕婈不由得翻了翻眼皮,真是个怪物。

长孙峻走向书架,拿起上面的玉简,缓缓展开,开始看。

燕婈走到另一面书架前,直接坐在地上。地板是由石头做成的,凉冰冰。

靠着书架,她反手抽出一个玉简来。这是货真价实的玉石做成,拿在手里温润细腻,很舒服。

抽开绑在上面的绳子,然后展开,精雕细刻的字体进入视线当中,“这是前朝的字,我们找对地方了。”前朝所用的文字与现在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专门学习过,是认不出这些字的。

但所幸的是,燕婈是学过的,看这些前朝的字,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这房间也无比寂静。正因为寂静,有些声音才显得如此清晰,有风从头顶的天窗边缘吹进来,一直在交换这里的空气。

看着手中的玉简,燕婈的眉头也缓缓的皱了起来,记录在这上面的,还真是秘密。

一个玉简看完,燕婈转手又拿了一个,展开,一目十行,看的速度十分快。

另一侧,也在看玉简的长孙峻面色也并不是很好,他的脚边也是一堆看完的玉简,他看的速度也十分快。

看的越多,两个人的面色也愈发不好,原本俩人寂静的都听不到呼吸,但也不知何时开始,两个人呼吸的频率都有了改变。

“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荒诞的事情发生过。以前倒是听说了一些,但那么久远的事情,历经几百年,添油加醋,没有任何史书有过记载,我认为都是胡说八道。也兴许是开国时,为了抚平平民,朝廷刻意创造出这种荒诞的事情来抹黑前朝,以达到稳定天下的目的。但这些,很明显是前朝自己的记载,而且比民间流传的那些还要恶心。”靠着书架,本就饿的没力气,她现在却开始反胃,好难受。

“你看的应该是晁氏建国之后的事情,但我看的,是晁氏的起源。”长孙峻转过身,看着燕婈,随后也坐在了地上。

“难不成,还有更惊人的?”起源?晁氏的起源,她还真不知道。前朝屹立三百多年,很悠久了。

缓缓眨眼,长孙峻叹口气,“晁氏起源于蒙山流域,初始只是个小部落而已。首领便是晁氏先祖,家族庞大。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晁氏生下的婴孩开始早夭,但凡生下,都活不过两个月。这种情况延续了多年,晁氏家族所剩无几。”

“后来呢?”燕婈听着,不禁好奇。

“后来,从外面来了一个巫医,他看过之后给出了解决之法,同族繁衍,不与外人通婚,方能解救。否则,晁氏恐有灭族之灾。”长孙峻淡淡道。

“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就近亲通婚了。”六七百年前,这种事就开始了。

理想现实

狭窄的密室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两个人靠坐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此说来,他们都是近亲婚姻的产物了?

“唉,传说之中的事情得到了确切的印证,心里舒服些了么?”燕婈看着他,这就是他一心想得到的答案。

“起码能证明,大卫与大鑫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长孙峻长叹口气,最开始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便是这个答案也没事儿。但是现在,看着那个人,他却觉得这个答案真的是折磨,不应该的。

“那又怎么样?大卫姓燕,又不姓晁。而且,我们大卫皇室的规矩永远不会改,与你们大鑫,是确确实实的疏离尴尬的关系。不像我们与南晋,有着姻亲相连,关系密切。”燕婈让他看清现实,这种血缘关系,谁都不会承认的。

“你们大卫人还真是冷血,连感情都可以欺骗和忽视。”长孙峻盯着她,却是话中有话的样子。

看向他,燕婈哼了哼,“感情?这世上,最脆弱的就是感情了,说破就破了,一点也不坚固。所以,你还是不要拿感情说事。如果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咱们就出去吧。顺着上头的天窗出去,你就能回家了。”

“还有一部分没有看,再等一等吧,你歇着。”长孙峻失了笑意,清隽的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看着他,燕婈若有似无的叹口气,“再看下去又能怎样?只能证明我们的祖上做过更多龌龊不堪伦理不容的事情,纯粹给自己添堵。幸好我们都还算正常,大概也是老天开眼。要是一会儿看见了更难以接受的,麻烦你别告诉我,你自己消化吧,我不想听。本来就饿的胃都在抽筋,听到那些不堪的往事,我很可能会吐。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很难看的。”燕婈觉得没好事,还是不看的好。

长孙峻却好像没听到她说话,独自的翻着玉简,侧脸几分凝重。

许久之后,长孙峻放下了最后一个玉简,然后扭头看向燕婈。

燕婈也挑起眉头看着他,“不是好事儿就别说,你自己知道就成了。”

“晁氏开国时大肆杀戮,一个所剩无几的巫族因此灭绝。他们在被灭族之时,留下了一个诅咒,诅咒晁氏会重复他们的命运,子孙后代互相纠缠,直至怪物肆虐,血脉无存。”长孙峻说着这个诅咒,看来,这个诅咒真的应验了。

“子孙后代互相纠缠?这意思就是说,晁氏自家人看见了自家人,就控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欲之火。再加上之前突如其来的怪病,这事儿顺理成章了就。”这么说的话,燕婈倒是觉得这个说法是可信的。那她看见长孙峻时那种怪怪的感觉,也有答案了。尽管她不太相信诅咒这种东西,可她现在情愿相信。

“应该是的。”长孙峻笑了笑,一时之间,他也相信这个说法了。

四目相对,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尴尬来,随后各自转开视线。

“走吧,我要饿死了,赶紧出去。”燕婈站起身,仰头瞧着上头的天窗,她不想再和长孙峻单独待在这里了。

“走吧。”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知道了,反而心里几分失落之感,五味杂陈。

两个人看着上头的天窗,片刻后,长孙峻走过来,“我扶着你,你先上去。”

“好。”燕婈点点头,抬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他施力,她顺势提气跃起,整个人瞬时跃到了上面。

另一手成拳,直接推开了本就不是很结实的搭在上面的透明天窗。

跃上来,双脚落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间偌大的宫殿,左侧高高的高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无数个牌位。烛火在闪烁,这是个祠堂?不过这个祠堂真够华丽的。

很快的,身后长孙峻也上来了,也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亦几分震惊。

“看,这都是晁氏的族人。应该是自被灭国之后,逃亡的那些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但人越来越少。”燕婈走过去瞧,瞧着牌位上那些已故之人的名字,得出结论。

“但后来都改名换姓了。”再往下看,姓氏都改了,不再只有晁。

“哼,那是因为知道这样下去就真的要灭绝了。为了不灭绝,就强迫遏制看见自家人时汹涌而出的情欲,和外人结亲。还算聪明,不过估计他们也挺委屈的。”往前面走,看见了贡品,燕婈立即把整个盘子拿过来,开吃。

“有了感情,自是会委屈。”长孙峻也拿过另一个盘子里的贡品,吃的温和。

看向他,燕婈笑了笑,“你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作为一个帝王,怎么能够以感情为主?你这样,会吃亏的。要是想好了做皇帝,你就得把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都抛出去,把自己当成石头做的,一辈子奋战在那龙椅上,直至咽气闭眼。”

看着她,长孙峻忽然觉得吃进嘴里的东西都没了味道,“看来,我缺少的原来是这个。”她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此生奋战在龙椅上的觉悟,反而觉得生活有些无趣,不是他想要的。

“想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离开这儿以后,你还是踏踏实实的做自己的太子,将来走上那张龙椅,力保江山太平。”燕婈一屁股坐在摆放牌位最下面一排的台子上,边吃边说道。

看着她,长孙峻的眸子缓缓变得悠远,“或许你说得对。”

“有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听我的,准没错,兴许你就成了一代明帝,后世传颂呢。”大鑫现在就不错,尽管和大卫的关系并没有多好,不过两国贸易的往来还是很正常的。接手这样情况的国家,只要长孙峻不混吃等死,就能做个传颂后世的好皇帝。

席地而坐,长孙峻不再言语,做个后世传颂的皇帝?并不是他想做的,人活一世,不能为自己而活,和木偶又有什么区别呢?

后会无期

大殿的门被从外缓缓的打开,里面的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却都没有动。

到了这个地方,即便有人发现了他们,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深深明白。

清晨的阳光顺着开启的大门照射了进来,这里面的烛火就显得格外的不足为道。

下一刻,一行人走了进来,他们身着暗色的广袖长袍,乍一看黑压压的,气势恢弘。

这是前朝的服饰,在当下并不流行。所以,只要研究过前朝的人,看到这一身衣服,就知道他们是谁。

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崇祖大殿的守卫者并没有感到意外,视线在燕婈和长孙峻的身上转了一圈,那当先的黑须长者便笑了。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其实你们若想来墨崖山,顺着大道上来便可,无需这般费力。”他开口,十分清楚燕婈和长孙峻的身份。

燕婈扔掉手里的果核,“本公主一向不走寻常路,别人都走的大道我不喜欢,就喜欢走小路。给我们准备饭菜吧,饿死了。”跳下来,她拍了拍手,颐指气使,也丝毫没觉得不应该。

“公主殿下这边请。”被指使,那长者也没觉得不快,反而笑道。

“还挺客气。太子殿下,咱们走吧。”走到长孙峻身边,燕婈不禁笑。

长孙峻单手负后,看着对面的人,蓦地道:“我的朋友呢?”

“回太子殿下,您的朋友已经下山了。此人很是不凡,居然在这墨崖山躲了数日才被发现。太子殿下想要了解过往,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询问。”长者语气依旧,而且带着一股难说的亲切。

不过,燕婈和长孙峻却体会不到那股亲切,对于他们来说,这里的人着实有些奇怪。好像和他们很亲近似得,但实际上,他们俩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你们也别装的高深莫测,我们只不过就是好奇而已,想来看看罢了。我们在下面亲眼看到的那些,再加上你们这般刻意的语言,放心吧,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关系匪浅。太子殿下,我是不是应该得叫你一声表哥啊。”看向长孙峻,燕婈笑了两声,心底里却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看向她,长孙峻面色几分复杂,“我怕是没什么福气做你的表哥。”

“别这样,也算缘分嘛。走吧,咱们去吃饭吧。填饱了肚子,我就撤了,你若想待在这儿,那就待着吧,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人赶你走的,毕竟看起来,他们很欢迎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再说拖拖拉拉也不是她的性格,速战速决。

点了点头,长孙峻没有再说什么,随后便随着那一行人走出了崇祖大殿。

外面的广阔超出了他们俩的想象,居然在这崇山峻岭间建造出如此庞大的宫殿群,实在匪夷所思。

即便见过诸多的不可思议,但这绝对是不可思议中的不可思议了。

走上吊桥,下面狼群来回,似乎是因为有生人,它们发出了震耳的嚎叫声。

看着,燕婈不由得笑了一声,多亏了他们俩是从地道上来的,不然遇到这些狼,他们俩得躲的超狼狈。

走出吊桥,便抵达了另外一座险峰上的宫殿。

看着这种建筑,燕婈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困难才建造起来的。

这晁氏虽说已经灭国了,不过,还是有着皇室的风范,即便逃命,这居住的环境也得上档次。

“公主,太子,这边请。饭菜,一会儿便送来。”那长者引路,将他们俩带到了大殿中。

走进来,两个人环顾了一圈,随后便坐在了十分舒适的软榻上。

燕婈姿势随意,不过长孙峻姿势端正,且面无表情,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在状态。

长者介绍了一下这宫殿,然后便离开了,那两个人都没怎么听,现在,他们对这里并不感兴趣。

只剩下两个人,宫殿里也瞬时寂静了下来。

缓缓的转过视线,燕婈看向长孙峻,他无比英挺,却又透着无限的孤独。

看着他,燕婈忽然觉得他距离她好像很远,在这里印证了他们是血亲,可是却又莫名其妙的变得更远了。这应该是心灵上的远,无法拉近。

“填饱了肚子,就离开吧。回大鑫去,做个好太子,将来做个好皇帝。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其实也没什么用,反而惹了一肚子的不痛快。”燕婈倚靠着,一边轻声道。

“其实,若一辈子躲在这里,倒是也不错,起码清闲。”长孙峻忽然道。

眉头一动,“你打算躲在这里?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这个想法儿可不好,出生在皇家,生来就带着责任,这是命。你别打这个主意了,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转头看向她,长孙峻的眸色几分复杂,“还是你最清醒。”时时刻刻都清醒着。

燕婈摇头,“这不是清醒,而是坚定。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我身上有着什么样的责任,我十分清楚。所以,我也不会任性。即便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有些人我想得到,但情势不允,我会早早放弃,不会过多奢想。算了,你留在这儿吧,我这就走,这个地方我不喜欢。”说着,燕婈站起身,抖了抖裙摆,打算离开。

蓦地,长孙峻抓住了她的手,“放弃谈何容易?”

“很容易,你放手就行了。”看向他,燕婈仍旧十分理智。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所以也不会过多的妄想。

站起身,长孙峻走近她,垂眸看着她的脸,下一刻,他抬起手捧住她的脸。

“我现在就走,你留在这儿吧。往后,我不会再来了。”话落,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动了动眼睫,燕婈没躲,任他温热的唇舌压上来。

半晌后,长孙峻微微撤开,抵着她的额头,他用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唇瓣,“后会无期。”

燕婈垂着眼睛,没有看他,“后会无期。”

放手,长孙峻深吸口气,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背过身,燕婈没有再看他,至此后,再无相见之日。

长孙峻离开了,没有任何的迟疑,燕婈反倒在这墨崖山住了几日。

此行,对于她来说,此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即便有缺憾,她也觉得很不错。

无缘就是无缘,不可强求。

同时,希望他能好好的吧,也希望他能认清自己,他是太子,将来是皇上,不可任性。

人生漫漫,都是过客,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可留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