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得再挑一套裙子,作为参与最后一场比试的独舞之用。

她对这件衣裳的要求还挺高:正红色、质地柔软、轻盈、裙摆大、能叠层最好。

宫中漂亮的衣服多,料子轻盈的却少。

那些盛装打扮的娘娘们,哪个穿的衣裳不漂亮?而那些衣裳,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繁琐。一点儿都不轻便。

若只是婀娜走路那还好,拿来跳舞,忒沉了,累赘。

她自然是不缺舞衣的,只是这一回,她追求一件更加完美的舞衣。一场舞跳下来,衣着打扮也是一道加分项呢。

三人踏进了妙衣坊的门槛,妙衣坊内的侍女一见颜天真的打扮,便笑着相迎。

“姑娘这身段可真是曼妙纤细,您身上这件衣裳,似乎也是出自于我们妙衣坊。”

在妙衣坊内做工的,人人都有一双慧眼,看着进门的客人是什么样的装扮,便能多多少少猜到这客人有多贵气,身份是优是劣,从装扮与举手投足间的气息大致都能分辨。

颜天真凤眸轻抬,扫了一下四周悬挂着的各式各样的衣裳款式。

她所看的都是女子的款,件件看上去都不失贵重。清新淡雅的、妖娆艳丽的都不缺,许多衣裳腰间与袖口还嵌着珠翠,琳琅满目,高端大气上档次,奢华亮丽小清新应有尽有。

这些衣裳,真真正正称得上——锦衣华服。

尤其是那些镶着珠翠的,穿着出门走动,仿佛挂着一身金钱招摇过市。

华丽却不俗气。

不过这些衣裳好看归好看,却不适合拿来做舞衣,依旧达不到她的要求。

“姑娘,您需要什么样的衣裳?”身侧的侍女冲她笑道,“本店的衣裳这么多样式,总该有您喜欢的吧?若是这些您看不上,我们楼上还有其他的样式。”

颜天真闻言,将手伸入了衣袖中,掏出那块宁子初给她的腰牌,悠悠道:“带我去看看皇家款式的。”

宁子初给的这块腰牌,不单单是作为出宫的通行证,在帝都几家与皇族有生意来往的商铺,亮出此腰牌,所能享受的待遇,便是皇女的待遇。

妙衣坊有一部分衣裳鞋帽仅供皇族,每种样式都是独一无二,无重复款。

果然,腰牌一出,侍女的神色立即变得恭敬,“姑娘,请随我上楼。”

颜天真面纱下的唇角轻扬,被侍女带着上了二楼。

果不其然,二楼悬挂着的衣裳,比起一楼的那些,又好看了一个层次。

颜天真转悠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角落的一个衣橱上,衣橱侧对着她,从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露在衣橱外的衣衫一角。

颜天真当即走上了前,去看那衣橱里的衣裳。

只一眼,就让她的目光一亮。

衣橱里头,搁置着一个庞大的衣架,而衣架上,挂着一件被展开的火红衣裙。

一件广袖抹胸襦裙,衣袖上的红纱层层叠叠,看似不薄不厚,火红的抹胸上绣着牡丹花开,那一针一线都格外精细,不难看出这赶制过程中的用心。

再往下看,深红的腰封上是编制得十分精美的红绳,腰封边缘缀着道道流苏,长短不齐,分布的却极其有规律,这样的流苏,若是随着舞动摇曳,必定好看得紧。

颜天真朝着身边的侍女道:“这件…”

“对不住姑娘,这件衣裳我们是不卖的,这是老板娘亲手缝制,暂且搁在这儿,目前没有打算要出售。”侍女连忙解释道,“这一件衣裳,名唤‘刹那芳华’,是本店的镇店之宝。”

颜天真听闻此话,眉眼间浮现一丝遗憾,“不卖的啊…没得商量么?”

“对不住了,姑娘。”侍女低着头道,“请您见谅。”

妙衣坊不卖的衣裳,任凭身份多高的达官贵人也不得使用逼迫的手段,这是当今天子给予妙衣坊的恩典。

侍女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颜天真自然不好强求,耸了耸肩,“罢了,既然老板娘不卖,只能说我与这件衣裳无缘分了。”

“姑娘,你还可以看看本店其他的样式…”

“暂且不看了,待我回去自己再画一个设计图过来,你们帮着我做出来就好…对了,我昨日让人在你们这订了三套舞衣,赶制得如何了?”

“原来那样式奇特的衣裳,是姑娘您定下的?我今早还看到她们在赶制呢,说是姑娘只给了三日的时间,姑娘请放心,三日之内,必定能给您赶制出来。”

“那就好。”颜天真说着,转过了身,“喜鹊杜鹃,走吧。”

出了妙衣坊,颜天真脑海中还在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件镇店之宝。

竟然不卖…真是有些遗憾。

若是愿意高价出售就好了,反正钱也是宁子初掏的。

她参与交流会,若是给他赢来了那些丰厚的物资,他还外带赚了面子。因此,在花钱这一方面,跟宁子初着实不必客气。

或许,可以去跟宁子初提议,让妙衣坊老板娘将那镇店之宝借出一天,交流会结束之后,必当归还。

不卖,总能借吧?

这位妙衣坊老板娘,虽然也拿到了一个参与交流会的名额,但比的却是诗词书画,而并歌舞乐器,那套镇店之宝自然是用不上。

因此,借那件衣服,倒也不算唐突。

颜天真想着,兴许是宁子初太过信任她,四个名额,竟有三个人都去参与诗词书画那边了,歌舞这边,只有她一人。

宁子初是认定了她一人便能夺下魁首,这才不浪费了其他人才来参与歌舞。

“颜姑娘,前面好热闹!”忽的,喜鹊的声音传入了耳膜,将颜天真的思绪扯回了。

颜天真抬眼望向前方,果真是人潮涌动,民众们全挤在一起,莫非是有什么好玩的?

想到这儿,她便也迈出了步子。

“走吧,去看看。”

颜天真领着二人挤进了人群,这才看清了,被人群包围着的,是一个小棚,小棚搭建较为简单,一看便是临时搭建,小棚之前站着两个青年男子。

两名男子坐在桌子后,占用的场地不大不小,此刻,一名男子,正将一块雪白的手帕覆盖在右手上,他的右手之上原本什么都没有,揭下手帕之后,竟多了一只鸽子。

那只鸽子在他的手上展翅扑腾着,这一瞬间,周围是一阵叫好声。

颜天真见此,有些失笑。

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呢。原来只是变戏法。

变戏法在民间算是挺流行,哪怕是简单的戏法,都能博得姑娘与孩童一乐。

上一世见多了魔术,对待这一刻所见的戏法,她自然是提不起多大兴趣的。

然而,她没有兴趣,喜鹊杜鹃二人却挺有兴趣,看得津津有味。

她们久居深宫,不常看见民间戏法,偶尔见一见,自然觉得颇为稀奇。

“诸位,方才上面的这些戏法,都只是简单的,接下来,我们兄弟二人给诸位来展示个厉害的。”场地中央的一名男子笑道,“大变活人,诸位是否有兴趣?若是有兴趣,给点掌声,让我们哥俩听听。”

众人听闻此话,便都很给面子地拍起了掌。

“好!”

“我们想看,你变一个!”

“变一个变一个!”

“好好好,这就给大伙变,我们需要一个人来作为试验品,若是没有活人,这大变活人自然也就施展不了了。”青年男子说着,目光扫了一遍周围的人,最终定格在了颜天真身上,“请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上前一步来,看姑娘眉眼间兴趣十分浓郁,想必是很想试一试的?”

颜天真听闻此话,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眉眼间表现出的兴趣浓郁?

分明没有。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给个面子。

这大变活人是个什么过程?她倒是想体会一下,也不知最后会被变到什么地方去。

反正喜鹊杜鹃都在这,总是不担心吃亏的,若是这两名青年男子不怀好意,当场拿下。

想到这,颜天真便迈出了脚步。

“颜姑娘!”身后响起喜鹊的叫喊声,“您别…”

不等喜鹊把话说完,颜天真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碍事的,图一乐子,大伙不都看着呢?不必担心。”

话落,便不再搭理喜鹊,走向了那两名青年男子。

“多谢这位姑娘愿意配合,您虽然轻纱遮面,可站在人群之中,在下却一眼瞅中了您,看姑娘这眉目,必定是绝代佳人…”

颜天真笑着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说漂亮话,说吧,要我如何配合?”

男子轻笑一声,转过身,指着身后的小棚之内突起的一处地面,“请这位姑娘站到这上面。”

颜天真依言走进了小棚之内,站在了那一处地面上,下一刻,只见站在小棚之外的男子伸展手臂,她眼前当即升起一块巨大的黑布,隔绝了她与棚外的视线…

小棚之外,众人好奇的望着这一幕。

只见那变戏法的青年男子将手垂落了下,他身后的那块巨大黑布也跟着落下,此刻的小棚之内,已然不见了颜天真的身影。

众人当即拍掌叫好。

“好厉害!”

“那位姑娘呢?被你们变到哪去了?”

“诸位,别急呀。”青年男子朝着众人笑道,“我们将那姑娘暂时变到了另一个地方,一刻钟之后,再将她变回来,我们这大变活人就是这么个规矩,但凡是配合我们的人,我们将此人变到另一处地方,令他体会一场美妙的旅行,只持续一刻钟,一刻钟之后立马回来。”

“真的假的?”

“你莫要忽悠我们啊!”

“变我!变我!我也想试试是什么奇妙的旅行?”

眼见众人们跟着起哄了,喜鹊杜鹃却是不乐意了,当即走上前质问。

“你们究竟把我们姑娘变到什么地方去了!”

“立即把我们家姑娘变回来,我们赶着回家!”

“二位姑娘,别着急呀,都说是变戏法了,你们难道还担心,我们对那位姑娘做什么?”青年男子笑道,“你们二位若是不信,也来试试呗?”

“这…”喜鹊拧了拧眉头,“我不管,我们不试,你立刻将我们姑娘变回来!否则我便要抓你去见官了!”

“诶,这位姑娘,你可不能这么不讲理呀,都说了这是我们的规矩,总不能因为你一人坏了规矩,看你这模样显然是不信任我们,你若是不信,自己上来试一试啊!”

喜鹊见对方耍起了无赖,磨了磨牙,“你别逼我…”

杜鹃眼见着喜鹊要发火,连忙拉住她,在她耳畔低声道:“这里是宫外,莫要太过张扬,或许他们真的只是玩玩,切莫太较真了,这样吧,我去试试。”

杜鹃说着,望向了那名青衣男子,“我也要试。”

青衣男子笑道:“没问题,姑娘请。进去那小棚,站在方才那位姑娘站着的地方。”

杜鹃依言站了进去。

小棚之外,青年男子再度伸展双手。

小棚之内,杜鹃抬眼,便见眼前一黑——

而后…

失去了知觉。

“我了个去,这什么地方…”

阴暗的石洞之内,颜天真缓步行走,抬眸望着周围的情形。

她此刻身处一个挺宽阔的石洞,石洞之内有些阴凉,但不算太黑暗,只因石洞顶上开了个洞,能让外头的日光照射进来。

她方才站在了小棚之内,只见眼前黑布一挥,同时,脚下一沉。

原本踩着的是实地,忽然在那一瞬间就抽空了,让她急速坠下。

下坠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是迅速地思考着,自己是否落入了一个陷阱?这底下等着她的是什么。

然而,她并没有摔个狗啃泥,而是掉落在了一张藤蔓编织的大网上,那网兜住了她,让她毫发无伤。

她从网上下来,所见的便是一个宽阔的石洞,静谧幽凉。

前边就是一个拐角处。

颜天真走过来的拐角处,抬眸的那一瞬间,怔了一怔。

前方一丈之外,站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人身着海蓝色锦衣,乌发如绸,被银冠束起了一半在头顶,剩余的随意披散在肩后。

“云渺?!”

前头站立着的那人,听到她的喊叫,转过了身,正是她所熟悉的容颜。

凤云渺冲她淡淡一笑,伸手,手指轻轻勾了勾。

颜天真不作他想,当即飞奔上前,到了凤云渺的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

真是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好玩么?”凤云渺的低笑声在耳畔响起。

“好玩!好一个大变活人,把我变到你这来了。”颜天真笑道,“你啊,还真是花招百出,为了见我一面竟绕这么大的圈子。”

“一方面是想轻易甩开你身后跟着的两块牛皮糖,一方面,我觉得这么玩挺有神秘感。”凤云渺抚着她的乌发,“我想与你见面,又不能处理了那两个宫女,用这样的方式,再好不过了。”

“原来那两个青年是你的属下啊。可是…他们就这么把我变走了,喜鹊杜鹃必定会闹腾,周围还有那么多群众呢,他们要如何解释?”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群众们都是喜欢起哄的,好忽悠,我那两个属下忽悠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至于那两个宫女,简单,忽悠着她们也去玩大变活人,只要她们一上当,她们就闹腾不起来了。”

“咦?那若是她们也被忽悠着去玩了,她们会变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石洞,是被一分为二的,左边是个迷宫,右边呢,就是你我站在的这一处地方,空旷,幽静,什么玩意儿也没有,再往前走,就能离开此地。此地名唤‘别有洞天’,黑市之内,有人出售这个石洞,我瞅着挺有趣,就买下来了,正好为今日的你我相见提供了方便。”

“看来她们是被变到迷宫去了…”颜天真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她们兴许以为,我也被变到了迷宫中去,回头在迷宫之内兜兜转转,找不到我…”

“你坠落下来之时,是清醒着的,而她们,会被我的属下迷晕了带到迷宫中去,等她们醒过来,就得开始烦恼着该怎么走出去了。”

凤云渺说到这,唇角轻扬,“那迷宫有七七四十九条岔路,我当初就是瞅着挺有难度,才起了兴趣高价买下来,若是她们足够聪明,走半个时辰,想必也能找到出口,若是不够聪明,恐怕要在里面打转一两个时辰。”

能被凤云渺定义为‘聪明’,是有难度的。

谁知道他说的聪明,这脑子灵活程度要达到多高?

颜天真想着,喜鹊与杜鹃多半就是他眼中‘不聪明’的那类人。

她才这么想,凤云渺又道了一句:“没准她们会被困到日落天黑,等你我玩了一圈回来,正好让人将她们放出来。”

“她们会被气死的…”

“我本没有打算取她们性命,若是气死了也与我无关。”

同一时,地面之上。

杜鹃消失了之后,青年男子又成功将喜鹊忽悠进了小棚内,将她也‘变走’。

“诶,那三位姑娘都被变没了。她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真好奇呀,我也想试试…”

青年男子闻言,笑道:“诸位,刚才忘了说了,前三名配合我们的人,我们不收钱,这接下来若是还想玩,我们可就要收钱了呢,否则我们哥俩要喝西北风啊。”

“你们怎么不早说呢?这会儿勾起大伙儿的兴趣,就想着要钱了?”

“你倒是说说,玩一次收多少钱?”

青年笑道:“不贵,现在开始,第一位,十两银子,第二位,二十两银子,第三位,三…”

“他娘的!这么黑?”

“变个戏法还这么贵,你们抢劫么!”

“还玩个屁呀!不玩了不玩了…”

片刻的时间过去,人群便散了大半。

不过,依旧剩下了几个人,衣着打扮看上去像是不愁吃喝,很显然是起了玩的兴趣。

两名青年见此,依旧满面笑容。

想玩?

无所谓。

就这么几个人,全丢进迷宫里去得了。

“来,穿上这件男装,束个发,戴上这面具,你我便能大摇大摆地出去闲逛了。”

石洞之内,凤云渺递给颜天真事先准备好的男装与面具。

这件男装较为宽松,颜天真可直接套在身上,将身上原本穿着的锦绣罗裙隐藏起来。

依着凤云渺的意思束了发,她将面具戴上了。

这面具只有半片,盖住了鼻梁以上的半张脸。

没有遮盖全脸,这也好,吃东西较为方便,不必摘下来。

乔装好过后,凤云渺便牵着她,走出了石洞。

出了洞口,颜天真才发现,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废弃的旧宅。

“你今日怎么想着要出宫闲逛了?”凤云渺问着。

颜天真道:“我今日出来可不是闲逛的,而是有要紧事呢,原本是想看看,交流会当天舞衣的赶制进度,顺便要再买一套,作为压轴那一场独舞用的…”

颜天真说到这儿,悠悠叹息一声,“可惜了,我这么高的眼光,难得十分中意一件舞衣,老板却不卖。”

“不卖?”凤云渺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疑惑了,“开门做生意,哪有东西不卖的道理?”

“人家说了是镇店之宝,还没想着要出售呢,我也没好意思死皮赖脸地去强求,关键是,这妙衣坊原本就不是个能撒泼的地方,老板娘有小皇帝撑腰,她不愿意做的生意,谁都不能强求。”

“那她不愿卖,你所需的舞衣要去哪儿找?”

“我倒是还有个主意。”颜天真说着,笑了笑,“她不卖也无妨,我借呗,既然是小皇帝给她撑腰,她不卖别人的面子,也要卖小皇帝的面子,回头我去小皇帝那说说,让他出面去借,我参与四国交流会,他得利,那么我所面临的问题,自然该让他解决去。”

“又要去找宁子初?”凤云渺脚下的步子一顿,开口语气不咸不淡,“不准去找他。”

颜天真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为何?”

“你遇到难题,第一个想要求助的人竟不是我,而是他?”凤云渺轻瞥了她一眼,桃花美目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之色。

“拜托,找他出马,这是合情合理的,人家老板娘与他认识,他是皇帝,要件衣服多简单的事?”

“你的意思是,我要拿到这件衣裳就很难?”

“你是南旭国太子,你的面子在妙衣坊这儿能顶什么用?”颜天真撇了撇嘴。

这醋吃得真没道理。

“不用找宁子初。”凤云渺淡淡道,“你要的衣裳,我给你弄来就是了,不偷不抢。”

颜天真见他语气不容商量,不想与他争执,便耸了耸肩,“也罢,就依你吧。”

看他似乎还蛮有自信。

兴许他人脉够广,能与妙衣坊的人商量着拿下那镇店之宝呢。

颜天真正想着,忽听前头不远处响起了吆喝声。

“冰糖葫芦…”

颜天真挑眉,松开了凤云渺的手,奔向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凤云渺只觉得手中一空,那柔软滑嫩的触感顿时消失,颜天真已经溜出去了。

吃个糖葫芦就那么重要。

颜天真从小贩那儿买了两根糖葫芦,想要付钱时,才惊觉自己身上没带钱。

每回出宫,带着喜鹊杜鹃,都是她们二人带着钱袋子,跟在她身后付账的。

此刻,她是身无分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