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旭太子的这首词,真是妙极。”

“简略易懂,新颖独特,难怪连断玉公子都甘拜下风。”

“既然如此,那么,诗词的比试到此结束,获胜者便是南旭的太子殿下。”

这样的宣布一出,人群之中,自然又有私语。

“竟然是太子殿下获胜了,还以为会是断玉公子。”

“这位殿下先前还说自己不爱钻研诗词,今日看他在台上的表现,分明会得很,他可真是谦虚呢。”

“外貌出众,才华横溢,这世间男子,有几人比得上他?”

“这接下来还有书画呢,咱们继续看着罢。”

“还真有些期待。”

树荫之下,颜天真望着台下那抹修长的海蓝色身影,唇角轻扬。

这篇季姬击鸡记,可谓是一大必杀技,但凡是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将这首词念出来,一准拉风。

这样的同音文,是得费多少脑细胞与灵感才能创作出来。

若是不把这一篇亮出来,云渺与那秦断玉,恐怕要比到天黑都分不出胜负。

这二人胸中的墨水都不少,可谓旗鼓相当,思路灵活,先前云渺还说他对这些酸不溜丢的诗词不感兴趣,如今看来,他认真比起来,一点儿都不逊色秦断玉。

前面的几首,都是他临场发挥,最后这一局,他才采用了她写给他的词,算是作弊。

若是不作弊,他与秦断玉的确难分胜负,在诗词方面,反应能力与用词水平,谁也不比谁高明,云渺必定是没有耐心和他再这么杠下去,这才选择了最快的方式——作弊。

果然这么一作弊,胜负立分。

此刻的台子上,下人们已经换上了新的画纸,方才比的是诗词,比试过程之中,众人也都将字迹展示出来。

八个人的字迹各有风格,或是娟秀清雅,或是苍劲有力,或是朴茂工整。获得了台下三位前辈一致的赞赏。

诗词书画,如今还未比的,仅剩:画。

此刻,八人立于小桌之后,下人们已经将画纸铺好在桌上。

历来的四国交流会上,比试绘画都并非自由发挥,而是抽签选题,选中什么,便画什么,有了这样的约束,便更能看出绘画者的能力。

有侍女端着一个托盘上了台,托盘上盖着八个木牌子,将题目隐藏了起来,八人从右往左随意选牌,选好了之后,便将木牌悬挂于桌前,向底下众人展示自己的题目。

有人翻到的是:木。意思就是画树了。

有人翻到的是:风。可画飞扬的柳枝,或是弯腰的芦苇,都能体现出风的所在。

云霓秋翻到的是花。

秦断玉翻到的是山。

而凤云渺压根没有选择的机会,当侍女走到他身前时,托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块木牌,他翻了起来,悬挂于桌前。

上头写的是:人。

八人齐齐提笔沾墨,于画纸上挥舞起来。

观看着的众人自然是不知他们此刻画的什么,便都耐心的等待着,只等他们将画作结束,展示人前。

颜天真自然是不去关注其他人,只把目光放在凤云渺的身上。

他低垂着眼,提笔挥墨一派行云流水,云淡风轻。

在如此严谨的场合,有人眉头轻拧,泄露出心中的紧张情绪,而他一张白皙玉面上无甚表情,唇线轻抿,看似漫不经心,毫无一丝紧迫感。

仿佛他此刻置身的不是四国交流会的比试台上,而是在自家庭院内。

无数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的神色也无半丝异常,挥笔作画之间,一派悠然自得。

台上八人,只有他一人气定神闲。

良久的时间过去,众人也差不多落了笔,凤云渺这回倒是慢了些,似乎画到了一处不太好画的地方,笔尖点了数下,动作也变得缓慢而小心翼翼,神态较为之前更加专注了些。

其余的人画好了,便都将画卷提起了,展示人前。

有人画苍劲树林,有人画龙飞凤舞,有人画百花斗艳。

云霓秋翻到的题目是花,所画的是梅。画上一堵高墙,墙内几支梅花开放,彰显出几分凄凉与幽静。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大抵就是这个意境了。

秦断玉画的是山峦。

画上几座山,山上隐约浮现出层层阶梯,从山腰向山顶蜿蜒而上,山腰处几块巨石,一条瀑布越过巨石的阻拦,从山间飞流直下,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激起了一片茫茫雾色。雾隐去了山脚,使整幅看起来有些隐约。

能将雾色描绘画得如此清晰,可见其画技之高超。

而就在下一刻,被众人所期盼的凤云渺终于搁下了笔,白皙修长的手,将桌上那幅画卷提了起来,手腕微一翻转,将画作展示人前,让台下的众人看得清晰。

待众人看清了他手中的画,周围霎时响起几道倒抽冷气之声。

他所拿到的题目,是人。

而他也确实画了一个人。

一个美人。

画上的女子身段纤细高挑,纤腰盈盈不堪一握,一身广袖长裙,裙摆之上点缀朵朵雪花,一手自然垂落在身侧,另一手握一把孔雀羽扇,正抵在下颌处。

那女子的五官极为精致细腻,琼鼻樱唇,额头饱满,长睫卷翘,一双丹凤眉目眼角斜勾,分外魅人。

她身上的装扮并不繁琐,虽简洁却很是雅致,发上戴着玉兰编织的花圈,衬出了几分高雅之气。

由于是呈现在画上,头上的花朵自然极小,不细看,看不清,但只要看到她身后的大树,便晓得她头上戴的是什么花了。

她所处的地方,正是是一棵玉兰树下,头顶上方几寸的地方,横出一根枝条,枝条上的小花正是玉兰的形状,半空之中有几片玉兰花瓣微扬,将这幅画衬出了一种清雅绝俗的味道。

画上的绝色美人,仿佛是清雅与魅惑的结合。

惑人的是那双丹凤美目。

雅的是那仙子般的气质。

这样的一幅画,可见作画者的用心之处。

但很快的,众人便不止是被画作所惊艳了,回过神后,便开始谈论起那画中美人。

“南旭太子画的,不就是颜姑娘?”

“是她没错,那双眼睛可真是栩栩如生,颜姑娘的确有这样一双凤眼。”

“这套裙子我也认得出,雪花流仙裙,我方才似乎看见颜姑娘了,她今日的确穿了这套衣裳。”

“这幅画可真美,将颜姑娘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奇的是,南旭太子竟会画颜姑娘,莫非他们二人相识?又或者,他只是一时兴起,觉得颜姑娘看着好看,可以入画,便顺手画下来?”

“若只是一时兴起,顺手画下,怎会把神韵画得如此清楚?这幅画所勾勒的不仅仅是颜姑娘的容貌,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都在这幅画上展示出来了,她身上本就有一种妖娆与清雅并存的气息。”说这话的人自然是男子。

若是让帝都男子们夸奖颜天真,必定能一连夸上一大段,夸上个把时辰都不算夸张。

毕竟才俊爱佳人,对待绝代佳人,总是有夸不完的话。

而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不知谁低声道了一句——

“颜姑娘不就在那榕树下么?方才下了雨,台子打湿了,比试歌舞的姑娘们都比不了了,她们也都跟着过来看这边的比试了。”

此话一出,坐席之上,一连许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榕树下的人。

同一时刻,被众人所关注的颜天真这一刻也有些懵。

还真是没有想到…云渺竟会画她。

且…画得还真像,没瞎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她。

犹记得他之前画得十分认真,尤其是在收尾的时候,特意放缓了速度,笔尖一点点地勾勒着某一处,这会儿想想,他那时候应该是在画——睫毛吧。

或者画眉毛。

除了画睫毛与眉毛,并没有其他地方值得那么细心勾勒,小心翼翼,生怕笔锋偏离。

云渺将她画得这么仔细,这是摆明了在告诉众人:他们之间有奸情么…

哦,不对,是私情。

不不不,她本就是个名花无主的,宁子初那小皇帝也没给她什么名分,她是单着的。

应该说,恋情。

这下子,应该有不少人质疑她和云渺之间的关系。

云渺此举,倒是让她拉风了一把,看群众的反应便知道,他的这幅画,多半是能获胜了。

这幅画一旦获胜,她颜天真可不就出名了么,纵然她没有参与今日的比试,想必这名声也能传出去了。

她这心中自然是觉得挺欢喜的。

这以后,她的女人缘就更差了…

那些爱慕凤云渺的贵女们,用眼神都能将她凌迟了,若是眼刀能够化作利器,此刻她身上想必已经千疮百孔。

这狐狸精的名号也必定越来越响亮了。

唉…

“颜姑娘。”身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女子,来自于南宫仙,“你是否与这位南旭太子相识?”

颜天真闻言,轻描淡写道:“莫非他画了我,你们就觉得我与他一定相识?你们为何不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他所拿到的题目是画人,他便随意扫了一眼众人,看见哪个顺眼便画哪个。”

“只是如此么?”右侧响起严淑妃的声音,语调有些阴阳怪气,“我瞅着那幅画作极为用心,若是素不相识,哪能描绘到那个境界?将你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颜天真听闻此话,只是笑了笑,“还请您别拿一般人的水准与这位殿下相比较,人家可是神笔,有什么是画不出来的?”

颜天真此话一出,严淑妃自然是无言。

能拿下四国交流会的魁首,本就一般的凡夫俗子不同,若是非要说凤云渺与颜天真是因为熟识才能将她画下来,倒是显得质疑凤云渺的画功了。

所以…

他真的只是因为随意瞅了那么一眼,就能画下来了么…

许多人心中都有着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

这会儿,坐席上为首的三位前辈已经开始评判众人的画作。

从右往左依次一一点评过去。

“云姑娘这幅雪中梅,意境甚好,有些凄美。”

“断玉公子这幅山水画,将雾色描绘得极为妙,隐隐约约朦朦胧胧,可见画技之高超。”

“南旭太子这幅美人图,惟妙惟肖,其容颜神韵刻画得极为精细,人美,风景亦美。”

“云姑娘、断玉公子、南旭太子三人的画作是最好的,意境各有不同,但要论简易的程度,云姑娘这幅画最容易,那梅花只需寥寥几笔;断玉公子这幅画,雾色实乃最妙之处,颇难;南旭太子的这一副,最难,笔墨比其他二位加起来还要多,却比你们只多花费片刻时间,从人画到景,无一不细致。”

“这一场绘画的较量,我们三人一致认为,还是南旭太子获胜,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无人反驳。

“看来诸位都很赞同老夫的话,既是如此,那么老夫便宣布,今年的交流会,诗圣与神笔这两个称号,都落在南旭太子的头上,太子殿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老夫着实心中佩服。”

凤云渺闻言,悠然道:“前辈过奖。”

“太子不必谦虚,这世间青年才俊何其多,能与太子相比的,却真没有几人。”

“太子所作的这篇词,在交流会结束之后,想必是会会传开了,受无数青年才子所敬仰。”

几位前辈带头夸赞,后边也响起了诸多附和之声。

“前辈所言极是,太子殿下才华横溢,我等望尘莫及。”

“早闻南旭太子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凤云渺听着台下众多夸赞之声,面上并未洋溢出喜色。

溢美之词听得过多,这心中竟也毫无波澜了,此刻他只在意一个人对他的印象。

想到这儿,他状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颜天真所在的位置,颜天真也望向了他,唇角轻扬。

只是一眼,凤云渺便收回了视线,眸底却浮现些许笑意。

天真想必是很喜欢他为她画的这幅画。此画一出,想必有许多人要质疑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就让他们猜去吧。

“结果与朕所想的,还真是差不多。”高台之上,宁子初俯视着下方的情形,开口的语气有些冷凝,“南旭国果然又是胜利方,唯一让朕没有想到的是,凤云渺这一次竟然将秦断玉击败了。”

“陛下,咱们还有颜姑娘呢。”身后跟着的林总管道,“虽然在诗词书画这边,咱们没讨到什么好处,可在歌舞那边,老奴对颜姑娘是极有信心的,想来颜姑娘不会让陛下失望。”

“朕对她自然也是有信心的。”宁子初沉吟片刻,道,“老林,你说,凤云渺为何要画她的画像?他们二人之间…莫非有朕不清楚的关系?”

“这…似是不大可能。陛下您想,颜姑娘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仙乐宫内,不常出宫,即便是出宫,最少也会带两个人跟着,颜姑娘是没有机会与外男接触的啊。且,南旭太子也才来了几日…”

“你忽略了一个可能性。”宁子初打断他的话,“兴许在朕与天真相识之前,她与凤云渺就已经相识?自打天真进了宫之后,她的动向朕都了解,可在这之前?她所经历过的事,朕也是一无所知呢。”

宁子初说到这,目光之中浮现丝丝冷芒。

兴许他们二人没什么关系,又兴许他们早就相识。

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凤云渺至少对颜天真感兴趣了。

即便他们不是旧相识,他…也绝对是感兴趣了。

素闻凤云渺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身为储君,非但没有定下正妃,连个妾室都没有,可见他对女人有多没兴趣。

可他今日,却以颜天真的画像夺得了胜利,他依旧如同五年前那般胸有成竹,云淡风轻,不同的是,今年的他,作画之时,更多了几分认真与细致。

不仅仅是因为要夺得胜利才如此认真。

也是因为,他对所画之人看得顺眼,若是他心中毫无波澜起伏,又哪来的认真与专注。

若是他不拿颜天真当回事,又怎能将她的神韵刻画得如此清楚。

真是看他越来越不顺眼了呢。

诗词书画的比试结束了,已经临近午时,好在那一场小雨过后,天气又变得晴朗明媚,被打湿的台子,也渐渐快干了。

比试歌舞的姑娘们又回到了木屋中去。

“快正午了,这肚子有些饿了。”

“饭菜应该快要送来了,用过饭之后,咱们还能休息小半个时辰呢。”

颜天真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听着众女的议论,不禁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

在榕树下站太久了,站着站着都站饿了…

颜天真正想着,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走过身边,要走向房门外。

正是严淑妃。

颜天真并不关心严淑妃的动向,收回了视线,指尖轻抚过梳妆台上的琵琶。

第一场比试是唱曲,并非自由发挥,与之前比绘画一样的方式,抽签选题。

绘画抽签,抽到什么就画什么。

唱曲抽签,抽到什么就唱什么。

之后便是自由发挥了。

一场曲,一场舞,最后一场歌舞结合,且必须是独舞。

颜天真抬眸,瞥了一眼左侧方那道湖绿色的身影。

之前有听人与这绿衣女子打招呼,这女子名唤绿袖,西宁国有名的美女,能歌善舞者。

之前的南宫仙,本领便挺不赖,可惜她非四国之人,只能作为伴舞出场,这位绿袖,不知比起南宫仙,会不会更厉害些呢?

真是有些期待了呢。

“义父,你易容作甚?”

伙房边上的柴房内,凤伶俐双手托着铜镜,眼见着对面凤云渺往脸上涂着雪白的膏体,随着他手指的轻压按捏,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逐渐变化,转为平凡。

义父要易容,不愿意被人看见,自然就要找地方躲藏。

这校场之上,虽然宽阔,却真没几处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茅房,就只有伙房边上的柴房了。

凤云渺一边进行着易容过程,一边回答着凤伶俐的问题。

“我要易容成乐师,去为你义母弹琴伴奏。”

凤伶俐闻言,道:“义父,义母她不是有乐师么?”

“就那她们乐师的能耐,呵呵。”凤云渺笑了笑,“你是没听见那乐师弹的那是什么玩意儿,你义母还说,那已经是皇宫中最出色的乐师…”

凤云渺说到这儿,语气中的不屑毫不掩饰,“勉勉强强还能跟上极乐净土的节奏,且,弹奏之时,仿佛花了吃奶的劲似的,那双手在琴上费力地拨动着,生怕赶不上节奏,那乐师倒也算努力,错不了几个音,一曲没弹完,就已经脸红脖子粗的。”

“听义父这么形容,他倒也真不容易,弹个曲子,都能赶上咱们上阵杀敌的那股子干劲。”

“琴师重要的是端庄,要优雅端坐,云淡风轻,而不是像他似的,弹个琴跟抽了鸡爪疯一样,总觉得他脑子里的一根弦都绷着,一曲弹完,不知身上要冒多少冷汗。”

“难怪义父如此嫌弃那乐师,义父弹奏之时,可是端庄得很,若是义父能为义母伴奏,义母的信心想必会更足一些。”伶俐说到这儿,有些感慨,“今早这场雨下的可真好啊,将诗词书画与歌舞两场比试的时间错开,这么一来,义母能观望到义父的比试,而义父也有机会为义母弹琴伴奏。”

凤云渺闻言,唇角扬起一丝清浅的笑意,“是一场好雨呢。”

易容结束了之后,二人便趁着外头的人不注意,溜出了柴房。

“伶俐,你现在就去找到那个乐师,设法将他忽悠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将他打晕,如此一来,我便能取而代之。”

凤伶俐正要转过身离开,一个不经意的抬眼,瞥见了一抹纤细的身影,那女子的长相有些眼熟。

凤伶俐看了片刻,总算想起来那女子是谁了。

记忆中也就见过两三回而已。

“看什么呢?”凤云渺眼见着凤伶俐停下脚步,便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原来是严淑妃。

“义父,这位淑妃娘娘身上的衣裳倒真是奇特,不过…蛮好看。”

“那是你义母所创的样式,自然好看。”凤云渺瞥了一眼严淑妃。

上身着宽松广袖,下身以裙裾边的白纱裤包裹,腰上金花纹带子,束着半透明软纱做的开叉裙。

挺另类的一种衣裳。

却也不失好看。

天真的衣裳,颜色相较于严淑妃与南宫仙二人,色彩更浓些,作为领舞,也就更加显得扎眼。

她所创的这套衣裳样式,纤细高挑的女子穿起来极为好看,显得腿十分修长。

“义母可真是个人才。”

“那当然。”

二人正夸赞着颜天真,却见不远处的严淑妃朝着伙房内的人招手。

伙房内走出一名侍女,到了严淑妃身前,施了一礼,“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今日在校场之内忙碌的下人,全都是北昱皇宫中的宫人,自然都认得严淑妃。

“你们的饭菜为何上得这么慢?本宫都觉得有些饿,便过来催催。”严淑妃开口,话语中带着一丝埋怨。

侍女听闻此话,连忙道:“就快好了呢,娘娘可否再稍等片刻?厨子已经在加紧速度烧菜了,过会儿我们便将饭菜送到木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