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那套刑罚的名称叫做——梳洗宫刑。

是一套针对"jian yin"之罪特制的刑法,专用来对付毁坏良家女子清白的色狼。

当时他也就是那么随手一写,并未正式编入刑部刑法。

视犯罪情形,将针对"jian yin"之罪的处罚分三六九等,轻则阉割入狱,重则剥皮剜肉。最高等刑罚,将受刑者埋于地下,在他头顶生火,火候差不多了便从地里刨出来,轻而易举能脱下一层皮,用刑者以铁梳在受刑者下体缓慢刮肉,此刑罚必能让其牢记终身,名唤:梳洗宫刑。

这惩罚人的方式,与烤叫花鸡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不定就是烤叫花鸡给他的灵感。

说他表里不一,她信。

他的心灵,绝对不比他的这张皮囊来得美丽。

“颜姑娘。”忽然间耳旁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将颜天真的思绪扯回。

颜天真转头一看,正是方兰婷,她从她自个儿的座位上跑了过来说话。

“颜姑娘,今早你真的撇下我就跑了。”方兰婷撇了撇嘴,道,“是否因为本公主一直烦着你,吵着让你买东西,让你心里不高兴了呢?”

“公主可不要误会了。”颜天真解释道,“并非是我撇下你跑开了,而是我遇上了刺客,我带出宫的两名宫女喜鹊杜鹃,都受了不轻的伤,这两日多半连下榻都成了困难,你若不信,大可去仙乐宫探望,可别觉得是我丢下了你。”

她并未告诉方兰婷,刺客是假扮成她的模样,将自己骗入了小巷之中动手。

告诉方兰婷也无用,她原本就是个局外人,刺客之所以假扮成她,只是觉得这个方法便捷有效。

她没有必要与方兰婷说太多,省得这小妮子又多想。

“颜姑娘遭遇的刺杀?”方兰婷听着颜天真的话,似是惊了一惊,“刺客可有留下活口?”

“留下了一个带头的女子,关押在刑部之中。”颜天真悠悠道,“我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我进宫到至今三个月,被人刺杀不下三次,算算,差不多每个月都被行刺,少则一回,多则两回,这一年算下来,估计要被行刺个十几趟。”

方兰婷闻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望着颜天真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怜悯,“颜姑娘,你真可怜…”

“承受得起多大的赞美,就要经得起多大的考验,人这一生,若想光芒万丈,总要踩过荆棘。”颜天真语重心长道,“公主不必为我忧虑,我只不过是承受我所该承受的,与我在一起的人,难免都是会被我拖累,喜鹊杜鹃已经被我拖累了,兰婷公主,这以后出宫,若是你我再碰上面,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恐怕就不能在与你一起玩…”

“没事,没事,宫外没有机会一起玩,宫里还是可以的。”方兰婷讪讪一笑,“本公主也没多少功夫傍身,你要是遇到危险,本公主也只是个累赘,帮不了你什么忙,如此看来,以后宫外遇见,咱们还是别走在一起了。呵呵,我回座位去了。”

颜天真望着方兰婷那利落离开的背影,仿佛是个大写的怂字。

对这种娇憨的女子,若是想摆脱,最好的方法便是:恐吓。

并非是她故意要吓人,实在是这兰婷公主缠人的功夫了得,与她走在一起,总是被她烦得无可奈何,偏偏对着她那娇憨的模样,你又忍不下心去骂,也做不到将她丢着不管不顾。

但若是你依着她,郁闷的就会成了你。

因此,最好的方法便是恐吓,设法让她远离你,让她觉得与你呆在一起是没有好处的,下回碰到你,自然就不会再来缠你。

这是云渺教她的法子。

犹记得在烤鸭店里,跟云渺说起自己被行刺的经过,云渺回了她这么一句话。

“与脑子不灵光的人待在一起,总是很累的,不管这人善也好,恶也罢,都不该离得太近,聪明人与老实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因此,不是一条路上的,并不需要太亲密的来往,否则很容易便互相拖累,为了各自安好,还是当保持些距离吧。”

这话说得真是没毛病。

老实人固然是受人喜欢的,但老实人心眼太少,不知不觉,成为被人利用的棋子都不自知。

方兰婷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自己这样的人,还是适合交老奸巨猾的朋友啊。

“西宁国君远道而来,朕敬你一杯。”

开宴之后,宁子初的第一句话,便是朝着段枫眠说的。

宁子初说着,端起了身前的酒盏,朝着不远处的段枫眠遥敬一杯,“第一次来我北昱国的国土上,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北昱陛下,客气了。”段枫眠也端起了桌子上的酒盏,回敬了宁子初之后,端到唇边一饮而尽。

宁子初作为东道主,敬了第一杯酒,那么作为女主人的楚皇后,自然要敬第二杯酒。

楚皇后的位置设在宁子初的左下方,此刻,她也端着一抹优雅的笑意,白皙素手举着酒盏,朝着段枫眠敬酒。

“西宁陛下,本宫也该敬您一杯的,请。”

段枫眠回以礼仪般的一笑,由着身边的宫人再度斟满一杯酒。

楚皇后欲先干为敬,便将酒盏端至唇边,饮下杯中酒。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酒饮到了一半,忽然便觉得手腕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让她瞬间端不稳杯中酒,端着酒盏的手一颤,将半杯酒水泼了自己一脸——

这一声喷笑,是坐在凤云渺邻桌的凤伶俐发出的。

凤云渺轻瞥他一眼,目光之中暗含一丝警告。

凤伶俐敛起了笑意,唇角却依旧有些扯,似乎是在憋笑。

此刻想笑的何止凤伶俐。

颜天真也很是想笑,不过她一贯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这种尴尬的气氛下,能不笑便不笑,端着仪态,总归是好的。

首座之上,宁子初的眼角微微抽了一抽,冷眼瞥了一眼楚皇后,“皇后,你喝酒怎么还喝到脸上去了?”

楚皇后为何会失态,他心中自然是清楚的。

但,凤云渺方才的动作,压根就没被人捕捉到,因此,指责他显然不是明智行为。

楚皇后心中憋着火气,愈发觉得今夜被人戏弄,却又不知是何人,众目睽睽之下,又得端着一国之母的姿态,不得暴跳如雷,只能优雅地擦拭去自己脸颊上的酒水,轻描淡写道:“回陛下的话,臣妾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手抖了一下。”

楚皇后说到这儿,瞥了一眼自己下方的严淑妃,“淑妃妹妹,本宫方才失态了,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杯酒也没能喝完,妹妹你替本宫敬了西宁陛下吧。”

这背后捉弄她的人,显然对严淑妃也很是不满,既然之前两人是一起摔跤的,那么,此刻若是严淑妃敬酒,是否也会被捉弄了?

楚皇后如此想着,目光便盯在严淑妃身上。

等会要看看,是否会有什么东西袭击她,看清楚了方向,便能大致判断出是谁捣鬼了。

此乃一更,码字到太迟了,没写完,下午还有二更,争取三点之前更上哦!

第89章 针锋相对(二更!)

严淑妃听着楚皇后这话,自然是明白她的意图了。

楚皇后刚才敬酒的那一下,将酒洒了一脸,很显然,并非是她手抖,而是与之前摔跤一样的,是被人暗算。

满座宾客,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些人之中,暗藏多少高手还未可知,皇室子弟大多文武双全,但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捣乱,且还不让人揪出来的,功夫必定高明。

楚皇后丢了脸,便想拉着自己陪她一起丢脸吗?且,她让自己给西宁国的国君敬酒,这样的要求压根就无法推脱,若是推脱,显得自己不给西宁国面子。

又或者,她只是利用自己,将自己推出去,试探暗中捣乱的人会不会出手?密切关注着大殿之内的动向,说不定就能把这个人揪出来了。

“既然皇后姐姐方才失态了,那么妹妹就帮姐姐敬这杯酒。”严淑妃说着,端起桌上的酒盏,转头朝着段枫眠遥敬一杯,“西宁陛下,本宫敬你。”

段枫眠面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意,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并未有太多表情,要么就是没有表情,要么就是礼仪般的微笑,即便是看到皇后失了态,也并不觉得好笑。

此刻,他的目光也装作不经意的扫过大殿。

严淑妃那杯酒,已经端至唇边。

她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却是紧张的,端着酒盏的手,握得十分紧。

她就不信了,她紧紧地抓牢手中的酒盏,还会被人给打落,决不能像皇后那样丢脸。

杯中酒已经喝下一半。

没有人暗算她。

严淑妃心中稍稍放松了一分,心想着,或许是那人不敢太明目张胆吧,暗算了皇后之后,就该收收手了。

想到这,她稍稍加快了饮酒的动作,想着快些喝完就是了,以免又出什么意外。

才这般想着,耳畔却听到了细小的破空之声,严淑妃还来不及警惕,就觉得锁骨正中央,脖颈下方半寸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击中,蓦然一疼,让她一口酒咽不下去,直接从口中喷出!

这么一喷,就喷了一桌子!

比先前的楚皇后更加失态。

周围顿时响起好些窃笑声,比楚皇后失态时的笑声多了不少。

楚皇后把酒洒了一脸,那袖子擦擦干净也就是了,而她却是将酒水喷了一桌子,满桌的美味佳肴,便都算是作废。

菜色香味俱全的菜色,此刻也让人觉得没食欲了。

凤伶俐喷笑了一声,却又不敢笑得太过分,便用手捂住了唇,将笑声止住了,双肩却是在颤动着,让人一看就知他笑得很欢乐。

宴席之上,宁子初、楚皇后、以及宁晏之,此刻目光之中都有疑惑。

宁子初与宁晏之一直便是在注意凤云渺的动静,这一回,他并没有动作。

就连凤云渺邻座的凤伶俐,也是安分得很。

那么捉弄淑妃的人究竟是谁?

方才那一下,太快了,且,由于他们一开始注意的便是凤云渺,自然也就没多注意其他方向,等淑妃中招时,再去看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颜天真垂下了眼,掩盖住目光之中的笑意。

这一回,不是云渺,也不是伶俐。

是——

花无心。

她虽然没有看到花无心的动作,却是看清了暗算淑妃的东西。

一棵小小的葡萄籽。

犹记得当初,她在这大殿之内一曲高歌,赢了戎国的南宫仙,期间戎国使臣用银针两次暗算,第一次被她自己用羽扇挡开了,第二次却是花无心出手帮她打偏了暗器,让那银针钉在了琉璃灯盏上,随着她一曲高歌结束之后,灯盏碎裂。

这一曲震碎琉璃灯的奇闻,算来也是归功了花无心。

紧急时刻,花大师就是用一颗小小的葡萄籽,拦下了半空之中的银针。

今日暗算淑妃的又是一颗葡萄籽,无需多想,就是花无心出手了。

看来花大师很喜欢吃葡萄。

回头多送他些。

花无心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他若是想要暗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今日宫宴,云渺与花无心,分明就是串通一气要来整人玩。

看小皇帝与楚皇后那疑惑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并没有捕捉到出手的人。

宁子初没能瞧见出手的人,便又只能责问严淑妃,“淑妃,你这是作甚?皇后手抖也就罢了,连你也这般失态,在座宾客如此多,你们二人这样闹笑话,不觉得丢人吗?”

“陛下,方才喷酒一事,与臣妾无关!”严淑妃自然是不甘愿被如此责问,连忙为自己辩解道,“臣妾方才饮酒饮得好好的,哪会无故喷了出来,不瞒陛下,方才一杯酒水正要饮完,却觉得脖颈下方似乎被什么东西击打,阻挡酒水入喉,臣妾被人这么一捉弄,自然就喷了出来,绝不是臣妾故意闹笑话!”

“淑妃娘娘这说法,可信度不太高啊。”宾客席中忽然有一人出了声,正是来自于戎国的使臣,“在这大殿之上,懂武艺的人不少,淑妃娘娘说自己被暗算,那么为何无人提及此事?众目睽睽之下招人作弄,总得有人看见吧?”

严淑妃听闻此话,冷眼看向说话直了,“你这意思是说本宫故意为自己的失态找借口了?”

戎国那位使臣淡淡一笑,“恕在下直言,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陆续向西宁陛下敬酒,可你二人都没能敬完这杯酒,若不是二位娘娘故意,那就是天意注定你们喝不下这杯敬客酒?西宁陛下的一杯都已经饮完,二位娘娘却频发意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位不想喝下这杯敬客酒。”

戎国使臣此话一出,西宁国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首座之上,宁子初望着说话之人,开口语气有些冷凝,“这位使者,你这番话,是何用心?”

“敬客酒,理应双方都饮用完毕,方能算是礼仪周到,主人敬客人,客人饮下酒,是给了面子,主人若是不饮,那便是失了待客礼仪。”

戎国使臣面对宁子初的冷语,不甚在意,依旧道,“在许多地方,主人若是不欢迎上门的客人,便会刻意摆出脸色,他们会选择不饮酒,或者不饮完,在我们戎国,就是有这样的说法。”

“那是在你们戎国!”严淑妃脸色有些铁青,“本国可没有这样的说法,你这意思分明是在说,我们不欢迎西宁陛下?你不觉得这样挑拨离间的计策有些拙劣吗!”

“淑妃娘娘何必动怒?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戎国使臣一脸义正言辞,“我们戎国人,说话向来直接,脑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二位娘娘陆续敬酒都出现意外,这也未免太过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二位娘娘的诚意,在下只是替西宁陛下有些打抱不平而已。”

“东陵西宁南旭北昱,千百年前祖宗都是同一人,我们四国之间,只有友好,无纷争。”宁子初望着他,唇角挑起一丝冷酷的笑意,“今日在坐,聚齐了四国之人,有西宁的陛下,南旭的太子,东陵几位大人,我们四国的国宴,还由不得外人来挑拨离间吧?”

宁子初一席话落下,宫宴之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

颜天真将他们的争辩听在耳中,漫不经心的端起酒盏,饮了一口。

火药味略浓啊。

皇后与淑妃闹出笑话,追溯原因,不过是因为云渺看她们二人不顺眼,故意整治她们,想要给自己出出气而已。

然而,戎国那些人却见皇后淑妃失态一事拿来大做文章,将小小的失礼刻意放大,意图指出他们不欢迎段枫眠?

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而宁子初一番话说得也很是不客气,他那言外之意就是——

我们四国君主,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祖宗养的,哪怕过了千百年,这关系也是不会绷的,你一个外人,不过就是个蹭饭的而已,看你还没滚蛋,对你客气点,请你也来吃个饭,你瞎逼逼什么。

“北昱陛下,你…”那戎国人脸色有些铁青,“在下只是说出心里话,并无其他不良目的,陛下可以打听打听,许多地方都有在下说的习俗,在我们戎国,主人不喝敬客酒,乃是…”

“都说了是你们戎国,与我们四国有何干系。”一道慢条斯理的男子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音色有些清凉,正是来自于凤云渺。

“戎国占领的地域大多为草原,虽然地方不小,却是实打实的山丘沟壑居多,多少有那么点儿与繁华外界隔绝的味道,你们那儿的国风,我们可是从未听说呢。”

凤云渺说到这儿,挑唇一笑,“戎国与我们四国,中间隔着好几道大山,民风习俗较为落后一些也无可厚非,北昱陛下莫要责怪戎国使臣了,人家说的应该是真的呢,只不过咱们四国的消息不太灵通,且,咱们都不是闲人,没那些闲心思去打听几座大山之外的民风习俗。”

“噗嗤!”凤伶俐又没能憋住笑。

不过这一次,窃笑的可不止凤伶俐。

四国众人,几乎都有人因凤云渺这番话笑出了声,这窃笑声,似是在附和他的意思。

颜天真望向凤云渺,目光之中带着浓厚的笑意。

戎国人的意思是:皇后与淑妃的行为,在我们眼中属于极其不礼貌,我只是那么一说,心直口快了些,可别诬赖我挑拨离间。

他说的那些话,不就是想让西宁国人心里不舒服么。

这位使臣口才不算好,面部神情却到位,一脸大义凛然理直气壮,为段枫眠打抱不平。

倘若段枫眠是个脑子不灵光的,没准就多想了。

凤云渺的反驳倒是很有意思——

你们那山沟沟太落后了,什么破习俗我们从来就没听过,别拿你们那犄角旮旯的说法来我们四国人面前闹笑话,我们忙得很,没空去关注山区那点破事。

这番话嘲讽的意味略浓,针对占地领域和民风习俗,将戎国鄙视个遍。

他虽然作弄了淑妃与皇后,可身为南旭太子,听不得外人挑拨四国关系。

没准他打心里就鄙视戎国人。

“南旭太子,你此话何意!”戎国使臣中,又有一人站起了身,“我们这位大人不过是好心那么一说,他平日里就是个大义凛然的人,兴许他这话说得不巧妙,让你们误解他是想挑拨…”

“知道他话说得不巧妙,你们还让他说了那么久?”凤云渺望着说话之人,挑眉,“你们就没人拉住他?”

“他大义凛然,理直气壮,莫非本宫就是胡搅蛮缠,信口雌黄了?”凤云渺不咸不淡道,“本宫说错了哪一句话,还请这位使臣指出。”

“看来你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坐下吧,磨叽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显然是词穷了。”不等他开口,凤云渺又打断他的话,“本宫需要一个擅长辩驳的人来与本宫对话,你们挑一个人出来,不要占用太多时间,以免影响我们四国交流宴的正常进行。”

“南旭太子,你这分明就是在贬低我们!”

“能把实话听成贬低的,也是蛮好笑的。”凤云渺轻描淡写道,“看来你们平日里就自信过头,身处荒地还当成了繁华地带,容不得人家指出,说一句实话也听不进去,这样吧,本宫也容许你们指出南旭国的不足之处,洗耳恭听。”

“阿弥陀佛——”西南方向,想起悠悠一声叹息,“诸位,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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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该她受的(一更)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平静地观测着现场的局势,花无心的这一声以和为贵一出,紧张的气氛倒是缓解了不少。

颜天真望向花无心的方向,微挑眉。

这个花和尚,在人前,大多时刻都是说着正经的话,私底下,却都是做着不正经的事,一贯会充当老好人。

“以和为贵?”戎国使臣冷哼了一声,“我等倒是想以和为贵,千里迢迢赶来北昱国,除了观赏一场四国交流会之外,也是代表我皇前来表达友好,可偏偏有人不想以和为贵。还将我国贬低了一番,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表达着恶意。”

“阿弥陀佛——”花无心又是悠悠叹息一声,“这位使臣,莫要怪贫僧说话不好听,您说的那番话,原本就是讨骂,四国之间的情谊牢不可破,您说的话,虽是发自于内心,但并不是人人都能理解,总有人听就觉得像是在挑拨离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您的所言都是有些冒失的,挨了骂也并不冤枉。”

戎国使臣脸色有些铁青。

“几位,还是坐下来好好交谈罢,莫要再争执下去了,归根究底,不过就是北昱的两位娘娘敬酒时失了态,朕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喝完敬客酒就是不欢迎客人这种说法,朕也从未听说过。”

段枫眠终于出了声,右手轻晃着酒盏,慢条斯理道:“北昱的皇后娘娘与淑妃娘娘,也都是有身份的人物,她们方才那么失态,这心中想必也是懊恼的,看她们二人的神色就知。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竟还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换做谁都不会心情好,还是莫要再拿两位娘娘失礼这事做文章了,如今心情最郁闷的想必就是她们二位。”

段枫眠此话一出,倒是无人再站出来反驳了,若是再继续争执下去,反倒像是欺负楚皇后与严淑妃这两个女流之辈了。

戎国使臣也都噤了声。

颜天真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喝酒,只觉得今日这一场戏,实在是有意思。

算来,还真是由云渺引发的一场闹剧。

原本只是想单纯的做作弄楚皇后严淑妃,却被戎国的那几人逮着了机会,意图挑拨西宁与北昱的关系,然而,最终结果却是不太理想的,非但没能挑拨成功,还被好几国人连起来夹击,最终被堵得哑口无言,可谓是白费心机,还惹了一身嫌。

由此可见,四国之间的关系,真不是那么好挑拨的,四国交流会,是四国之间的一场竞争,四国人才与人才之间的比较,胜利方自然是神采飞扬,而败下来,倒也并没有什么怨言。

东西南北四国之间,是存在着竞争的,且竞争与攀比也算猛烈。

然而,竞争的同时,也存在着牢不可破的友好关系,并非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就能挑拨得了,就好比今日,戎国人自以为是地站出来说了几句废话,以为能挑出点火花…

在面对外人挑拨时,四国这些高阶领导们大多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一致对外。

戎国人非但没有收获,反而暴露了智商。

实在是令人看着觉得好笑。

而被当成挑拨工具的严淑妃与楚皇后,今日不但丢了脸,还被外人如此利用了一番,宫宴结束之后,少不了要挨小皇帝的臭骂。

宁子初素来不是个公平的人,他心中清楚着,楚皇后严淑妃二人是被凤云渺捉弄,却并不会为她们讨回公道。事后更加不会好生劝慰,反而会责骂二人太过丢脸,闹出了笑话。

骂不了凤云渺,自然只能骂她们二人来消气了。

宁子初的脾气素来古怪暴躁,许多时候不分对错,不能让他看得顺眼的,即便是做对了,也得不到他的夸奖,而能被他看得顺眼的,即便是做错了事,也不会被他责骂,他便是如此任性。

经过了方才的一场争执,接下来的时间里,气氛便一直很是和谐。

直到东陵国的使臣中,有人起身朝着宁子初提出了一个要求。

“北昱陛下,请恕在下冒昧一问,能否请到陛下身边的红人颜天真姑娘,来表演一场?”

被点了名的颜天真,自然是微微一怔,随即挑了挑眉,望向了宁子初。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小皇帝说了算,他要如何便如何。

宁子初望向了说话之人,面上无甚表情,“这位来使想看什么样的表演,朕找其他人来演给你看。”

这回答的意思很明显,便是婉拒了。

东陵国使臣听闻此话,面上浮现一丝遗憾之色,“陛下,寻常的歌舞,我等都欣赏惯了,说句心里话,真是没什么能入眼的,贵国的颜姑娘,在四国交流会上,艳惊四座,令我等大开眼界,如今只想着能再欣赏一番,这才冒失着向陛下提了这个要求,陛下当真不能应允么?”

“并非是朕小气,不让她表演给你们看,而是她近日身体欠安,为了一场四国交流会,她连续几日几夜不眠不休,只为了练歌舞,虽然夺得了魁首,这身子骨也有些吃不消了。”宁子初淡淡道,“若是她体格健朗,朕自然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颜天真听闻此话,目光之中浮现些许好笑的意味。

她身体欠安?

还真没这么一回事。

虽然一场四国交流会耗费了不少精力,让她觉得疲惫,但这点疲惫,休息个一两日也就缓解了,对她的体格委实构不成什么影响,听小皇帝的话,显得她多么虚弱似的。

不过…小皇帝这番说辞已出,那位东陵国的使臣自然只能作罢,她也就不用再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