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求见朕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要紧事,以后不要再随意来烦朕。”宁子初开口,吐字冰凉。

若不是因为这个废物,又怎会让那个冒牌货给跑了。

“皇兄,我知道你这心中还在怨我,假良玉郡主那事儿,不能怪我罢?谁知道她逃跑的时候会拿我做人质,我也很是无奈…”

“住口!”宁子初冷着脸打断她的话,“明知道朕不想听什么,你还非要说什么,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我…”宁子怡张了张口,斟酌了片刻,发现实在拿不出好的说辞,便放弃了解释,想起了今日要来说的正事,开门见山道,“颜天真就要走了,皇兄舍得么?”

“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皇兄舍不得她,我知道,皇兄也不能再强行留下她,皇兄不妨考虑着,跟鸾凤国摄政王求娶她?”

“朕的事情不用你管,退下。”

“皇兄…”

“出去!”宁子初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烦躁,“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不就是担心凤云渺被她抢了去?你有没有自知之明?即便没有颜天真,凤云渺也不会看得上你,死了这条心罢。”

宁子怡面如土色。

“朕是你的兄长,都不晓得该拿什么样的话来夸奖你,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值得朕夸奖的地方,像个废物一样,连朕都不想听你说话,外人更不会觉得你有什么好,你真是一点都看不清你自己的德行。”

宁子初说到这儿,冷笑一声,“滚出去,朕不想再说第二遍,朕寻思着,改日将你嫁到异国去联姻,发挥你所能发挥的最后一个作用。这么一来,还不是完全的废物。”

宁子怡瞪眼。

随即自嘲一笑,“皇兄,妹妹在你心中的地位,恐怕还及不上颜天真罢?”

“朕根本就不想承认你这个妹妹。”宁子初望着她,声线毫无波澜起伏,“朕只有一个亲姐姐宁子萱。”

“呵。”

宁子怡笑了一笑,不再言语,转身迈着轻缓的步子离开了御书房。

皇兄,你还真是冷血啊。

纵然你这么冷血,我还是想帮你一回呢。

也算是帮了我自己。

佳人阁三楼,清幽而又不失雅致的屋内,有人煮茶。

浅淡的的轻烟携着香气由深紫色雾纱垂掩的内室传出。铺着深紫丝绸的地面上,史曜乾坐在茶几之后。

在他的身后,史曜连躺在榻上歇息。

袅袅轻烟携着淡淡的茶香,闻起来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公主殿下又来了呢,这次来又是想杀谁呀?”

史曜乾一边泡茶,一边慢条斯理地朝着珠帘外头的人问着。

该不会又是想杀颜天真?

那可真没意思。

他都不想杀颜天真了呢。

就在他思索之间,珠帘之外的宁子怡开了口,“本公主这次来,不是要买人性命的,听说这佳人阁内,卖的不仅是胭脂水粉,也有各类药品。”

“原来公主这次来,只是来买药品的。”史曜乾呵呵一笑,笑声之中泛着丝丝涟漪,“公主想买什么药品?”

“买…那种药,晓得么?”

“那种药是哪种药,请公主殿下明说。”

“你不会连这层意思都听不明白罢?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你还不懂吗。”

史曜乾沏茶的动作顿了一顿,“壮阳药?”

他已经晓得了宁子怡的意思,却偏要刻意误解。

他就是要听她说出来。

买媚药不丢人,想买却又不敢说,那才是让人觉得没趣。

“不是那个!”轻纱珠帘之外,宁子怡终于有些恼了,磨了磨牙,“你的悟性怎么如此低?本公主要买媚药,成不成?”

“喔?可以啊。”史曜乾低笑了一声,“媚药也分很多种的呢,公主想要哪种的?”

“厉害些的。”宁子怡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是希望不同于一般的媚药,最好不要有太明显的气味,不容易被察觉到。”

“公主的意思,我晓得了,你看这样如何。”史曜乾轻笑了一声,道,“我这里有一味药,名唤‘梦中欢’,一味是主药,还有一味是引,药和引,结合在一起才能发挥药效,若是分开,则不发挥作用,药服用下去无异常,而引中带着些"mi yao"的成分,中招之后浑身乏力,所以——中药者为主动方,而中引者,为被动方。”

“这个听起来不错。”宁子怡道,“那就这个。”

一夜过去,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黎明。

这一日,宁子初下了早朝之后,如同往日那般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

正看着奏折上的内容,忽听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宁子初抬眼一看,走近的人正是林总管,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搁着一个瓷罐,笑道:“陛下,老奴方才命人去为陛下准备点心,公主殿下宫里的人就来了,说是公主殿下花了好几个时辰,给陛下炖了药膳汤。”

林总管说到这儿,将手中的托盘搁在了书案上,“公主殿下虽然没少给陛下添乱,但依老奴看,公主还是懂事的。心中记挂着陛下,这药膳汤据说提神醒脑,又有安神作用。”

宁子初瞥了一眼,面上无甚表情,“先放着罢。”

宁子怡的示好,在他看来很是通俗平常。

她总是想着能让自己对她的印象好一些?

可惜,她干过的蠢事太多。

宁子初又批阅完了一叠奏折,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汤香味,真觉得有些饿了,便伸手将托盘拉到了面前,将瓷罐的盖子打了开,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味道尚可。

正是日晒三竿之际,颜天真终于从榻上睁开了双眼。

瞥了一眼窗外的日头,已经很高了。

下榻穿衣洗漱,才把头发给盘好,便听得房门之外传进喜鹊的声音——

“颜姑娘,凤仪宫内有人来了呢,说是皇后娘娘要给颜姑娘送点儿东西,作为留念。”

颜天真闻言,慢条斯理道:“皇后娘娘派过来的人,自然是得领进来的。”

她大致也能猜到楚皇后如今的想法。

她想必是巴不得自己离开的。

楚皇后心中装着宁子初,自己这么一走,她就少了个竞争对手,能不乐意么。

所以…又派人送来点儿东西假客套一番?

喜鹊将人领进了寝殿之内,是两个内侍。

“我睡得这么晚,吃早饭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喜鹊,你们直接去准备午膳罢。”

将喜鹊打发走了之后,颜天真望着面前的二人,目光落在二人手中的托盘之上,“皇后娘娘让你们送什么东西给我?”

二人将托盘搁在了桌子上,“奴才们也没看,颜姑娘不妨自己看看。”

颜天真挑了挑眉,才走近了桌子,对面那内侍目光一冷,忽然毫无预警地伸出了手便朝她袭来!

颜天真眸光一凛,迅速擒住了对方的手,扯到了身前,另一手扣住他的喉管,动作快准狠。

空出了一只手,她纤臂一伸,捞过了搁在一旁椅子上的羽扇。

另外一人见此,也冲了上来。

颜天真冷冷一笑,手中的羽扇直接迎上,另一只手上掐着的人也没有松开。

“你们绝对不是皇后派来的人,皇后不会这么没脑子。”颜天真羽扇横出,将对面那人逼退了,她开口,不咸不淡,“你们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对面那内侍显然不听,手背到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冲了上来直逼颜天真。

“找死!”颜天真呵斥一声,直接将手上掐着的那人用羽扇抹了脖子,将手中的羽扇挥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对面那人!

她没必要心慈手软,杀了一个再活捉一个就好,她要知道,这两人是谁派来的。

对面那内侍眼见自己的同伴被抛了过来,侧身一躲,颜天真趁他躲避之际,伸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碎,拾起那锋利的碎片,冲着那人大腿挥去——

碎片隔着一层衣裳,插在那人的大腿之上,那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再度提着短刀冲了上来。

“不自量力。”颜天真冷哼一声,一个跃身而起,一脚扫过那内侍头顶,将他直接撂倒在地上。

“本郡主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颜天真一脚踩在他的肩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若是不说,本郡主就先剜了你的眼睛,再挑断了你的手脚筋…”

“郡主饶命!我说,我说…”那内侍喘息着道,“其实,我是…”

话说到一半,下一刻忽然就迅速出手,朝颜天真撒出一把粉末!

颜天真眸色一冷,立即向后一仰,疾退了数步避开那粉末。

她躲得快,却及不上粉末在空气中挥发的速度,还是吸入了一些到鼻中,顿时,脑子里有些眩晕了。

颜天真咬了咬唇,借用疼痛感,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同一时,那倒地的内侍站了起身,再度来袭。

颜天真再也没了耐心,此刻也不想着留活口审问了,伸手拾起桌子上的碎片,朝着来人投掷了过去!

杯子碎片正中那内侍的咽喉,他身形一滞,而后轰然倒地。

颜天真身形晃了一晃,伸手扣上了桌子,撑住自己的身体。

人是解决了,但是这样她又查不出幕后指使者了。

那内侍朝她扔的是"mi yao",且这"mi yao"当真是厉害,她咬着自己的唇,都快咬破嘴巴了,竟然还在晕眩。

她总觉得有阴谋。

“来人…”

她想开口发出声音,却觉得有些无力。

这仙乐宫内只有六个人供她使唤,她头一次觉得人少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关键时刻,也没个人路过!

这要是在人多的宫殿里,发出点儿声响就能把人引来了。

想到这儿,她费力地支撑着身子要往寝殿外走去,哪知,才走出两步,就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外响起——

“你们不必跟着朕,在这外头候着就好。”

这是宁子初的声音!

他这时候来,倒也真是巧合了。

来个人也好,她正愁没人发现她中"mi yao"呢。

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寝殿之外出现宁子初的身影,她终是敌不过脑子的晕眩感,软倒在地。

“天真?”宁子初一眼看见寝殿里头的颜天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又看见两具内侍的尸首,一时惊诧。

“你这是怎么了?”宁子初眼见颜天真情况不太对劲,上前扶起她,“你为何坐在地上?这两人是被你所杀的刺客么?”

“是刺客,与我打斗的过程中,冲我撒了一把"mi yao"。”颜天真晃了晃脑袋,“陛下怎么忽然就过来了。”

“不是你叫朕过来的么?”宁子初正说着,却在下一刻察觉到身体蓦然一僵。

不知为何,方才在殿外还是好好的,这会儿一靠近颜天真,鼻翼间嗅到她身上的馥郁芬芳,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感忽然从下腹升腾而起,很快就蔓延至全身。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竟然有那种感觉?

平日里他也不是没有靠近过她,却从来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陛下?”颜天真见宁子初脸色有异样,问道,“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她的话才说完,宁子初忽然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欲将她往地上压。

“你作甚!”颜天真一惊,身体本能反应将他的手挥开,混沌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

宁子初方才的动作,云渺曾经也对她做过,因此,她能判断出这动作是什么含义。

分别就是想压她。

她用的力气可不小,宁子初被甩地朝着边上一倒。

“陛下,你可知你自己在干什么?”颜天真拧了拧眉头,“你…”

话未说完,在看清了宁子初脸色的那一瞬间,哽在了喉咙口。

宁子初那白皙俊美的面容此刻泛着一丝诡异的潮红,素来都是锐利冷淡的眼眸中,此刻泛着些许迷离之色,呼吸也有些不平稳。

颜天真看他的反应,倒像是被人下了那种药?

真他娘的有意思啊,她被人下了"mi yao",宁子初又被下了那种药。

此刻,头脑虽然昏沉,但坚定的意识让颜天真理清了一些线索。

绝对不会是楚皇后所为。

在后宫妇人之中,楚皇后算是有脑筋的了,她不会如此明显地暴露自己的目的。

是有人打着楚皇后的名义来设计她。

而宁子初,竟然也被算计成功了。

“天真…”宁子初的目光之中倒映着颜天真的身影,下意识便朝着她靠近。

颜天真浑身乏力,却还能勉强着自己费尽力气往后挪开,朝着宁子初冷喝了一声——

“别靠过来!你听我说,我已经拿到了九龙图,且,你也再没有能耐能来困住我,我原本是没有必要将九龙图给你的,但此刻你我都被人算计,陛下,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想不想要九龙图呢?在我离开之前,我还可以把这东西交给你,前提是,你不能对我有什么过分的行为喔。”

宁子初挪动的脚步一顿,迷离的目光中浮现些许清明。

“陛下,转过身,宫人们都在大殿之外呢,只要你高喊一声,立即会有人进来帮助我们,你若是还想要九龙图,就按照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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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我感冒了,更新晚了,连续打了七八个喷嚏,一直在擦鼻涕,可能是过敏性鼻炎,更新完这章我就要去看医生了,别怨我更新晚了。

还有,别问我公主的下场哈→_→

第119章 朕心悦你

望着颜天真目光之中的冷漠,宁子初心中一沉,听到颜天真吐出了九龙图三字,脑海中的神智倒是回笼了些。

他伸手紧紧扣住了桌子的边缘。力道之大,指甲有些泛白。

他脸色一片通红,却迫使自己的语气镇定——

“天真,你真的就那么不乐意接受朕?”

他虽然努力维持着镇静,可在药效的摧使之下,颜天真依旧能听出他声线里携带的一丝颤抖。

他在忍耐。

由此可见,宁子初的定力不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绝不能表示出对他有一丁点儿意思,否则便是等同于鼓励他做出过分行为。

她如今身中"mi yao",宁子初若是霸王硬上弓,她自然不是对手。

她只能选择泼他冷水,让他清醒。

于是乎,她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陛下,我从不曾想过要与你有什么瓜葛。在这宫中的几个月,我的确受到了优待,可你扪心自问,利用我的成分有多少?你给我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我为你赴汤蹈火铲除异己,谁也不欠谁。你错就错在曾经给我下了毒,已经算是对不住我一回,莫非今日你还想再对不住我一回?”

颜天真语气清凉,字字句句如冰锥般敲打在宁子初的心头,让他身上的燥热之感,仿佛下降了一些。

他的身躯是动情了的,此乃药效所致。

可他的心,是镇定的,脑海中的神智一半清醒一半朦胧。

颜天真的话,让他不得不反思。

细细想来,他与她之间,原本还是平衡的,若不是因为他亲手递给她有毒的荔枝,他们之间…是不应该存在矛盾的。

可即便没有矛盾,天真也不喜欢他。

天真看他的眼神,与其他后宫妃嫔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

六宫中的女子,若是优雅端庄些的,看他的目光之中会泛着淡淡的欣喜之色,却依旧会维持着几分矜持。若是活泼开朗些的,看着他的目光便是炙热的,恨不得贴上来。

唯有颜天真,在面对他的时候始终云淡风轻,仿佛在她眼中,他并不特殊,虽然她口中是恭恭敬敬的言辞,目光之中却不见严谨之色。

他喜欢她那无拘无束的性格,喜欢她偶尔狡黠如狐的神态,喜欢她不阿谀奉成的率性,喜欢她与生俱来的灵气,喜欢她偶尔呈现人前的傲气,喜欢她那清脆动人胜过黄莺的歌声,喜欢她那轻盈翩跹若山中精灵的舞姿…

原来,她值得喜欢的地方有这么多。

或许应该说,他喜欢的就是颜天真这个人。

是因为那一次下毒,才彻底拉远了他与她的距离么?若是他跟她正儿八经地道个歉,是否能获得她的谅解?

自打他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与人道过歉了。

帝王的尊严,不允许他对人说一句对不住。

但若是能够留下她…

“天真,朕似乎还欠你一句道歉。”宁子初望着她,朝她扯出了一丝笑容,“朕想为了下毒一事跟你致歉,你是否能原谅朕?”

听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颜天真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宁子初的想法。

他是想靠着道歉来挽留她。

他以为她的离开只是因为那颗毒荔枝么。

“陛下,你跟我致歉,我自然是会谅解你的,但,我依旧不会留下来。”颜天真道,“不管你我之间有没有发生下毒这件事,我都不想留在这北昱皇宫之内。”

“朕以后不会再对你下毒了,也不会再叫你给朕做事,不会再随意使唤你,不会让人再有机会嘲笑贬低你,朕会铲除对你不利的因素,你若是不相信,咱们就先拿皇后开刀如何?”

宁子初说话间,呼吸愈发不畅,扣着桌子的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

颜天真晓得他的药性上来了,连忙道:“陛下,没有人喜欢会永远被绑在一个地方,这与你对我好不好可真没有关系,若是陛下你能爽快一些,我依旧当陛下是朋友…”

“朕心悦你!”宁子初一声呵斥打断她的话,“颜天真,就不能给朕一次对你好的机会么!”

颜天真垂下眼,“晚了,这个机会我已经给别人了,他比你好,至少他从来不曾让我难过,从来不曾让我失望。”

宁子初望着她片刻,脸色似乎由涨红变得铁青。

他此刻的心情可谓极度复杂,以至于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刻,心中的失落之感仿佛压过了燥热,虽然身体难受得慌,仿佛在一块烙铁之上行走,却比不上此刻心中的难受。

沉甸甸。

“你…”他望着颜天真,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能这样!你真狠!朕不求你,不想再看见你!”

言罢,仿佛气坏了一般,转身迅速奔出了寝殿之外,身形如风。

颜天真叹息了一声。

不多时,宫外想起了宫人们的惊呼之声——

“来人!陛下跳湖了!”

颜天真晓得宁子初为何要跳湖。

湖水冰凉,在身中媚药的情况之下,跳湖的确是缓解的良策。

宁子初跳湖的这一举止,自然是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仙乐宫内的六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寝殿之外似乎响起了脚步声,颜天真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喜鹊的身影。

颜天真道:“可算是有人来管管我了,我还以为,大家都去管陛下了呢。”

喜鹊踏进了寝殿,一眼看见死在地上的两名刺客,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