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见到他,以为只是主人随便雇佣的一个船夫,因为如果去接她的是个局外人,颜天真他们审问起来对方也是一问三不知,这样,就不会在这个局外人身上浪费时间。

后来,又隐隐觉得是主人的属下之一,因为说话的语气不对。

但是此刻…听到他真实的声音,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惊讶了。

“臭丫头,总算反应过来了吗。”南弦望着她,冷嗤了一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当初救了你是让你办事的,不是让你专门来坏事的。”

“主人,真的是你。”

“很惊讶对不对?你跟了我这么久,连你都认不出来,更别说颜天真。”南弦慢条斯理道,“我就知道带着这么一副假皮囊肯定有用,装扮成一个老家伙,就不会让他们起疑,不管他们问什么,我都装疯卖傻,他们肯定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果然…没有人怀疑我。”

白杏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觉得头很疼?”南弦继续道,“再让你多疼一会儿,我要先去解决后面跟着的那几个虾兵蟹将。”

话音落下,他摘下了头顶上戴着的草帽,往船舱里一甩,转头看向远处在水中游的几道身影,冷哼一声,足下轻轻一点,飞离了船只。

一口气踩着水花掠出了好几丈,他直接就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紧接着又迅速俯下身,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揪住了两个人,让他们狠狠相撞在一起!

顷刻间,三人昏迷在水中。

剩下的最后两人,南弦也不费劲地解决了,眼见着五道身影都不再动弹,南弦这才满意地游回到了船只上。

“几个虾兵蟹将功夫都那么一般,吸他们的功力都觉得掉身价。”他嫌弃了一句,便在船头坐了下来,悠闲地划着桨。

“主人。”白杏忍着头疼开口,“为何要说我吃里扒外?”

“怎么,还想在我面前跟我装吗?你是不是认为,白路那边的人全军覆没,我就什么也不知道?”

“难道主人有了郡王的记忆?”

“当然没有,我与他都是互相没有对方的记忆,但,我还是可以通过其他办法知道的。我与白路合作,他会负责记录我沉睡期间所发生的事,每天都在纸上写个大概,封存在我随身携带的一个竹筒中,只要我一醒过来,打开竹筒,我就可以将这期间所发生的事了解得差不多,不得不说,白弦确实是个蠢货,不配与我共用一副身躯。”

“主人,我…”

“你也是个愚蠢的废物,什么事都办不好,白弦愚蠢也就罢了,至少他现在不能背叛我,可你,却已经起了背叛我的心思。”

“主人,我绝对没有!难道白公子诬陷我?”

“少在这儿跟我装,这一次我苏醒过来,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竹筒,只记载到白路和你被捕的那一天,白路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你们拿到了九龙图,准备要去找宝库。”

南弦顿了顿,道,“可我醒来的那一刻,明明就是在一个潮湿的山洞里,狼狈不堪,一看就被人打过,我知道白路不会背叛,那就只可能是一个原因,中了圈套,白路到了他们手里,铁定完蛋,但你的待遇跟他一定不同。”

“我们的确是中了圈套,但是主人,我绝对没有背叛,我们中计的原因是因为我带回了假图纸,我也是被欺骗的那一个…”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有一件事情你敢否认吗?”南弦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白杏的眼眸,“看着我的眼睛,敢不敢说你没有喜欢上摄政王?”

白杏一惊。

这事儿他怎么也知道

白路全军覆没,谁还能告诉他?

实在令人费解。

但很快的,南弦就为她解答了疑惑。

“很好奇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原因。”南弦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醒来的那一刻,身边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白杏带回假地图,倾慕摄政王。这是白弦陷入昏睡之前给我留的一句话,他现在也很害怕我失败呢,毕竟我跟他,是共存亡。”

心中感到无奈的同时,从脑部传来一波又一波的疼痛,疼到她想要拿头去撞船板。

“想不到啊,我培植了五年的杀手,对我感恩戴德言听计从,居然不是倾慕我,而是去倾慕其他男人。”南弦说这话时,目光更冷,“我哪里比他差?作为我手底下的人,你为何不爱慕我?”

这样的问题,叫她怎么回答?

“主人…我与你相处五年,你喜欢我吗?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何要求我一定要爱慕你?”

“因为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仆人。”南弦回答得理直气壮,“是我主宰你,而不是你主宰我,你是我捡回来的一把工具,我为何要喜欢你?但你应该以我为天,所以,你理应对我一心一意。你这个叛徒,多享受一会儿头疼的滋味吧。”

白杏蜷缩成一团,终究是遭受不住折磨,一头撞在船板上,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南弦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叛徒,理应遭受磨难。

“天色又黑了呢。”颜天真站在船头处,观赏着渐渐黑沉的天际,“也不知白杏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是凤云渺靠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身,“姓白的嘴还是那么硬,明日着陆之前就将他杀掉。”

“好。”颜天真应了一声,“留着他也没有用处了,杀掉罢。”

“两日之内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凤云渺道,“这段旅程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嗯,最好能在回国之前把南弦给解决了,这样咱们也就安逸了。”颜天真说着,将头靠在了凤云渺肩上,闭上了眼眸。

就这样静静地靠着他,感受着清风吹拂耳畔,也很惬意呢。

“陛下,这是西域上好的葡萄美酒,喝一口嘛。”

“陛下,臣妾给您弹曲子听怎么样?臣妾记得您曾经说过,臣妾弹的曲子十分好听。”

“陛下,不如让臣妾来给您跳支舞助兴?”

宽敞而华丽的画舫之上,一片欢歌笑语。

被众多美男簇拥着的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衣,黑发如绸,以一个小巧的玉冠束起,额头光洁饱满,面如冠玉,眸若星子。

这优雅贵气的男子,正是西宁国国君段枫眠。

身侧妃嫔聚集,他的面上却没有半丝笑意,一只琉璃酒盏在手中把玩着,杯中的液体随着酒盏的摇曳轻轻晃荡。

绿袖静静站在他的身后,眼见着他被莺莺燕燕环绕也不为所动的模样,上前一步道:“陛下,似是心情不好?娘娘们在与您说话。”

段枫眠一言不发,似乎忽略了周围的妃嫔们,伸手便去拽绿袖的手腕,轻轻一扯,就让她跌入自己怀中。

他的一只手,顺势揽上了绿袖的腰,慢条斯理道:“只有你看出朕心情不好啊,她们都看不见,就只会在朕的耳畔聒噪,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就寂静了。

周围的几名妃嫔都噤了声,纷纷朝着段枫眠怀中的绿袖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段枫眠的贴身女官,虽然没有册封为妃,却比妃嫔得宠得多。

他曾说,妃在他的眼中都一个样,没有谁是特殊的,绿袖一旦成了妃,也就只能呆在后宫循规蹈矩,倒不如封为贴身女官,走哪带哪,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在遇到颜天真之前,他对绿袖也甚是宠爱。

可是如今,对绿袖的兴趣已经不如从前了。

最近朝政上的事情不多,他一放松下来,就难免想要风花雪月,可是,身边却没有一个特别能讨他欢心的女子。

段枫眠正觉得心烦,忽然听到外头有侍卫来报——

“陛下,三里之外出现一艘巨大楼船,那楼船是东陵国所建造,有三层之高,大致能容纳两三百人,不知是何人的船,要是进入了我国国土,是不是应该去探个究竟?”

“三层高的楼船?”段枫眠道,“在东陵国,坐这样的楼船是皇家人的特权,寻常达官贵人还没胆子坐。”

“陛下的意思是——东陵国的皇室成员游玩到了我国土地上来了?这片大河是我国与东陵国共有的,陛下您看…”

“要真是东陵国的皇家人,确实应该打个招呼,来者是客。”段枫眠吩咐道,“派个人过去问候一声,就说是朕就在这附近,邀请他们前来品美酒。”

“云渺,我这肚子有些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颜天真站在船头处吹够了风,便要拉着凤云渺进船舱里去。

才转过身,就听见旁边的侍卫道了一句:“太子殿下您看,那艘小船好像是朝着咱们的方向划过来的。”

颜天真与凤云渺闻言,齐齐冲着侍卫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真有一艘小船行驶过来,船上那人的穿着…也像是宫廷侍卫?!

“这条河流,一边是东陵国,一边是西宁国,对面这名侍卫,自然是西宁国的侍卫。”凤云渺轻描淡写道,“看来我们的这艘楼船是被注意到了,或许是段枫眠派人来打招呼,这么大一艘楼船出现,总不能忽略吧。”

“打什么招呼,我还真不想跟他碰面。”颜天真道。

可是既然人家来问候了,也不能视而不见。

东西南北四国之间,客套还是有必要的。

“你以为我想和段枫眠打招呼吗?巴不得再也不要看见他才好,他应该也想不到这艘船上的人是我们,东陵国与西宁国是邻居,段枫眠自然会知道,这样的楼船属于东陵,他以为是东陵国皇家子弟。”

二人说话间,那艘小船越来越近,直到靠近了楼船,这才停下。

侍卫冲着船头的两人抱拳道:“两位贵人,是不是东陵国皇室?我们陛下让小的来带句话,来者是客,不如共饮几杯美酒。”

“这一趟要去,若是不去,等于是不给面子,他派人来跟怎么办?”颜天真朝着凤云渺低声道,“咱们就给个面子去喝两杯,随便说两句就走人,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东陵国有赵皇后帮我们挡着半宸,西宁国我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帮我们挡段枫眠。”

“嗯。”凤云渺应了下来,“就我们二人前去即可,其他人不必跟。”

二人说着,便踩着船头跃下,落在了底下的那艘小船上。

侍卫望着二人落下的身姿,目光中溢满了惊叹。

这红衣女子貌若天仙,旁边这男子虽然一头银发,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容颜。

“我们不是东陵国的,而是南旭国的,这艘楼船,是东陵国帝后所赠。”颜天真悠悠道,“既然贵国陛下有请,那我们就去喝两杯。”

画舫之上,段枫眠还在独自品酒,身旁已经没有了佳人,全被他轰到了身后。

“陛下,客人来了。”有侍卫掀开了画舫的帘子进来,“不是东陵国的人,而是南旭国的太子与太子妃。”

段枫眠错愕,“是他们?”

第303章 撞到了水鬼?(一更)

不久前和凤云渺在东陵国碰面过,还发生了口角,因此,他并不想再与凤云渺相见。

可侍卫却说,颜天真也过来了?

颜天真

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了。

传言她失踪了半年,如今成了南旭国的太子妃。

那她知道东陵国的那位仙妃吗?她失踪期间,凤云渺和那位仙妃也是腻歪得很。

段枫眠正思索着,画舫的帘子又被人掀了起来,一红一蓝两道人影走了进来。

段枫眠抬眼看了过去,目光落在颜天真的身上,依然惊艳。

时隔这么久不见,他对她确实是挺想念。

“听说西宁皇邀请我们前来品酒。”凤云渺率先开口,“我们来了,酒呢?”

“当然有。”段枫眠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二位别站着了,坐罢。”

颜天真与凤云渺坐下之后,段枫眠就将其他的人全遣退了出去。

绿袖退出去的时候,多看了颜天真两眼。

这个女子一出现,陛下的注意力就全在她身上。

只愿她不要停留太久,快些离开,以后也不要再出现。

“西宁皇,好久不见了。”颜天真客套道,“自从上次北昱国一别之后,咱们差不多快一年没见了吧?”

“是啊,好久不见,你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段枫眠望着她,目光中泛着淡淡笑意,“颜姑娘,之前听说你失踪了半年,这半年你去了哪里?”

“在我回答陛下的问题之前,陛下还是先改改对我的称呼吧。”颜天真慢条斯理道,“如今再称呼我颜姑娘,已经不太妥当了。”

段枫眠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朕可以叫你天真吗?”

“西宁皇莫不是在开玩笑?”不等颜天真回答,凤云渺便迅速接过了话,“她是本宫的太子妃,你却要热络地直呼她的名字,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轻浮?”

“北昱国的陛下都可以这么叫,为何朕就不可以?”段枫眠面不改色,“好歹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朋友之间直呼姓名有何不可?一个称呼,犯不着太规矩了。”

“北昱皇年方十八,在我眼中只是个还不懂事的小孩而已,他要是有些糊涂的言行,本宫可以不去计较。西宁皇多大年纪了?莫非也是小孩?”

“太子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认朕这个朋友了吗?贵国与吾国是友国。”

“国与国之间的友谊,不代表个人友谊,这一点本宫希望西宁皇能够明白,我们与你只是相识,这世间有谁规定熟人就一定得是朋友。”

段枫眠听着凤云渺的话,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这厮真是不给人面子,果然很让人讨厌。

“二位,咱们不是要一起品酒的吗?怎么就争起来了。”颜天真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一个称呼罢了,西宁皇为何就不愿意叫我一声太子妃?我倒不是很介意你对我的称呼太亲切,只是怕外人会误解陛下对我有非分之想,这样就很尴尬了。”

颜天真说得直白,一句话堵得段枫眠无言。

他不想称呼她太子妃的原因很简单,这个称呼一出来,就标明着她属于凤云渺。

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一些,这才想要换个称呼,哪知道对面这两个人都这么较真。

“陛下刚才问我失踪半年去了何处,其实我是因为身体原因沉睡了半年,半年之后才苏醒,这半年期间发生了些什么,我都一概不知。”

“原来是这么回事。”段枫眠提起面前的酒壶为自己满上,随即将酒壶推到了颜天真面前,示意对面的两人自便。

颜天真给自己和凤云渺各自斟满了一杯。

“这葡萄酒的酒味十足浓郁,好酒。”颜天真赞扬了一句。

“你们为何会来到西宁国?是来游玩的吗?”

“不是,我家殿下患有疑难杂症,我们是来寻一味药材的”

颜天真把之前拿来忽悠半宸的回答,又拿来继续忽悠段枫眠。

这两位国君,问的问题都差不多。

为何经过此地?是游玩还是有要紧事?你们想要找药材,什么样的药材?说出来没准我宫中就有呢。

回答都是差不多的客套话,却又不能让让对方看出自己这边真正的意图。

好在,段枫眠不比半宸任性,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西宁皇,我们不打算在此逗留,咱们也相互问候过了,酒也喝过了,我们这就告辞。”

颜天真说着,便站起了身。

“慢着,朕忽然想起有一件事要对你说。”段枫眠冲她笑了笑,“你可知,南旭太子的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位与你容貌相似的姑娘?那位姑娘还是东陵国的娘娘。”

在颜天真面前提起这件事,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喔,关于这件事儿,我家殿下已经告诉过我了,那位娘娘不是据说在一场爆炸中尸骨无存?如果西宁皇你想说我家殿下曾经与这位娘娘有染,这我并不介意,她只是我的替代品,我为何要吃一个替代品的醋?真是劳烦西宁皇关心这件事了,我已经不想计较,你也无需提起,告辞。”

段枫眠:“”

这就不计较了?

她竟然真的不介意?

不等他回过神来,颜天真已经掀开了画舫的帘子走了出去,跟在她身后的凤云渺则是回过了头,唇角轻扬,给段枫眠留下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段枫眠目光一沉。

眼见着二人离开,他没有理由再挽留,低喝了一声——

“来人。”

有侍卫闻声赶来,“陛下有何吩咐?”

“出动鬼影队,跟上他们的楼船。”他道,“每隔六个时辰就跟朕汇报一次他们的动向。”

其实,他并未怀疑颜天真话里的真实性。

颜天真说,他们此行是为了给凤云渺找药。

那他就想办法毁了凤云渺的药。

看这个家伙不顺眼很久了,眼下正好就有个机会可以教训他,当然要把握了。

“段枫眠似乎没有对我的话产生质疑,他并不怀疑我和仙妃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猜到我们此行的目的,甚好。我可不希望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再杀出一个西宁国来分利。”

颜天真与凤云渺乘坐着小船回到了楼船上,不禁有些感慨,“为什么九龙窟就要长在东陵和西宁的交界处,换个地方就好了,否则,最坏的后果就是我们可能面临着两大国的夹击。”

好在,东陵国算是放弃了。

西宁国要是能瞒得过去,后面也就不会有麻烦。

“义父,楼船后边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这时,凤伶俐上前来道:“天色都快黑了,我刚才就想下水去冲个凉,我在水中游着,依稀看到了几道人影,我便游上前去查看,却半个人影也没见着,实在是太奇怪了难不成我撞到了水鬼?”

颜天真转过头,便看见凤伶俐赤着上身,头发上还在滴水。

他没事就喜欢脱了上衣下水去游,他说自己喜欢浸泡在水中游动的美妙感觉,这就导致了他水性极好,憋气的时间也长。

连他都抓不到水里的人?

“什么水鬼,没有那种东西,别信邪了,你看到的肯定就是人影。”颜天真道,“只不过,你捕捉不到他们罢了。”

“连我都抓不到,那他们是得有多厉害?”凤伶俐顿时拧起了脸,“一两个比我厉害的也就罢了,四五个我一个都抓不到,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水性了。”

“别着急,或许他们是借助了什么工具呢,又或许他们是非常专业的水手。”颜天真拍了拍凤伶俐的肩膀,“抓不到就算了,我们的楼船明日就着陆了,等他们上了岸,看他们还有多大的能耐。”

安慰完凤伶俐之后,颜天真转过头看凤云渺,“段枫眠派人跟上来了,伶俐潜进水里都抓不到他们,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就算下水也是白忙活,看来,段枫眠还是怀疑我们的目地了。”

“也不一定,看他当时的脸色,没有异样,你晓得他是什么心态吗?见色起意,他的注意力几乎都在你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对你有兴趣似的。”凤云渺顿了顿,道,“他兴许压根就没想到宝库,因为他不知道宁子初和尹默玄也在这艘船上,所以,他派人过来跟踪,或许是为了报复我。”

“报复你?”

“简单猜想一下,他最多只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他怀疑你话里的真实性,这才想派人来看个究竟;第二个目的,就是他信了你的话,真的怀疑我有病,以为我们是来找药的,那么这批人可能就是来妨碍我的,他不希望我病好,巴不得我病死了,他就有机会来缠着你了。”

颜天真闻言,觉得有些道理。

四国君主里面,就属段枫眠对美女的兴趣最大,其他三位都是以江山社稷最为重,不好女色,最奇葩的那位好男风。

段枫眠好女色,他是最会享受的一个帝王了。

“光看外表特别正经,接触后才知道,真是表里不一啊。”颜天真道,“要真是像你分析的这样,他是为了来妨碍你治病的,那我们大可想个办法将跟踪的这批人骗走。”?

“你之前是怎么忽悠他的?你说给我治病的那药叫神仙水,对么?”

“那就做一瓶神仙水,让这帮人抢了回去交差,不让他们发现我们真正的目的。”

凤云渺说着,转头望向凤伶俐,“伶俐,你去把肖梦喊过来。”

凤伶俐转身走开,不一会儿,肖梦便过来了。

“殿下你找我?”

“本宫记得,很久之前,你似乎研究过一种药水,奇臭无比,人一旦沾染上了,几天几夜都洗不掉?”

颜天真听着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有这种东西?”

“有的,这是我两年前的杰作。我喜欢调制各种药品,本来是想要调制一种新的毒药,在这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毒药没做成,反而酿出了一种奇臭无比的药水,范围可扩散周围一丈,殿下是有洁癖的,当时我还被臭骂一顿,殿下说,我要是再做这种东西玷污他的鼻子,就要让我卷铺盖走人。”

颜天真问道:“到底有多臭?我很好奇。”

“虽然很臭,但是无毒,难以清洗,那味道就像是——茅坑炸了一般,甚至更臭,我当时打开瓶盖的那一瞬间,自己都快熏吐了,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从鼻间直冲天灵盖,似乎闻一闻,都能打通任督二脉。”

“从你的字里行间,我依稀可以想象到那股味道。”颜天真看了一眼凤云渺,见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嫌恶,很显然,肖梦的话勾起了他不太美好的回忆。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

“肖梦,你还记不记得配方?”凤云渺道,“我希望你能在短时间之内再制作出一瓶,我有很大的用处。”

我想起了去年微博的热搜,日本鲱鱼罐头,有兴趣的可以去搜一搜,看评论都觉得隔着屏幕闻到了臭味,笑得半死。

第304章 臭不可闻(二更)

“殿下您当真还要我再做一遍那样的药水?”肖梦似乎是有些吃惊。

“不错,你可别告诉本宫,你把配方给忘记了?又或者缺了什么药材。”

“配方我倒是没忘记,出门在外,我也带了药箱,药材也不缺,但是在这艘楼船上制造那种东西,大伙肯定都会受到影响的,船板怕是隔不住气味。”

凤云渺道:“你放心地制作就好了,让大伙忍一忍,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否则,就不好甩掉跟踪我们的人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是夜,楼船停止了行驶,众人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干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