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后来——

辛九说不出话来。

到最后她都没力气求他了。

太太太太太……欺负人。

实战经验告诉辛九,有些人不是用分钟来形容的。

………………

早上的辛九疲惫不堪。

骨头散架似的。

如果她体贴些的话可以理解,毕竟饿狼很长时间没有开荤,初次时有所顾虑不得餍足,所以第二次要得那叫一个凶。

但她不想体贴:)

她就没见过,饿狼吃东西居然还可以一边吃一边换地方。

吃一次换一个地儿。

飘窗台腻了,还有盥洗台,沙发,最后把猎物摁在墙上。

饿狼吃得那叫一个欢。

害得那无辜的窗帘差点被拽掉下来,白净的墙面净是辛九手心的细汗。

往事不堪回首,辛九换衣服洗漱的时间比往常拖拉半个小时,当发现陆未修闲适地一边喝水一边看她的时候,辛九更窝火了。

都怪他,她今天要穿高领,遮盖住脖子上的痕迹。

虽然不是刻意种下的草莓,但上面的吻印或深或浅地被留下来。

“早啊。”陆未修神色慵懒,长指握着杯柄,“昨晚睡得开心吗?”

“……”

“抱歉,问错了。”男人一本真经地纠正,“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

辛九咬牙切齿地回答。

他还问。

他居然还有脸问!

“以后少去夜店。”他还是那般正经君子模样,“有那时间不如去健身房,还可以锻炼体力,也不至于一小时不到就瘫了。”

“你别说了——”辛九恼火得不行,“你等着,如果下次被我抓包的话……”

“怎么,你也想让我求你放过?”陆未修眼里含笑,“我求之不得。”

“被我抓到的话,跪搓衣板和睡狐狸窝,自己选一个吧。”

辛九带着小怨恨下楼去吃早饭,本来吃得和以前一样慢慢吞吞地,看见陆未修来了后加快吃汤包的速度,然后说了句“我走了”,拿包走人。

陆未修:“我送你——”

她拒绝:“不要。”

临走前,辛九照例去狐狸窝。

陆未修看着她逗弄狐狸的样子,感觉有地方不对劲,再看餐桌,她几乎没怎么动过,包子咬了口后就放下。

她对他的态度,貌似不太好。

虽然之前也没好过。

辛九走后没多久,家里来了客人。

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告状而忐忑不安一晚上的陆老弟。

陆老弟进来后,第一句话——

“卧槽,表哥,你家猪怎么长得跟狐狸一样?”

话是这么说,看着那毛茸茸的一团,陆与也没忍住,像遛动物园似的给它喂吃的。

陆未修没看他,“什么事?”

“蹭饭啊。”陆与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大摇大摆走进去,环顾四周,“哎,嫂子呢?”

“她走了。”

“这么快就走了?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勤快。”陆与小心翼翼,“你两昨晚不会因为那事闹起来了吧。”

“我把她弄不开心了。”

陆与一怔。

这个“弄”字非常具有深意,隐晦而深刻表达出,昨晚发生的不可描述的事情有很多种意思。

“啥意思啊?”陆与问,“你把人家欺负哭了?”

“差不多。”

“不是……到底啥情况啊,你两不会玩捆绑play吧?”

陆与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男人。

浑身上下儒雅绅士得如同翩翩君子,眉眼俊和,怎么也看不出把人家小姑娘欺负惨了的禽/兽模样。

“胡说八道什么。”陆未修拧了拧眉心,“只是觉得她……不喜欢我这样。”

陆与:不是,你把人欺负哭了还指望人家喜欢你:)

陆与表示,虽然他是一只单身狗,但是不妨碍他给表哥为爱出谋划策。

“女孩子嘛,不开心的话哄一哄就好,嫂子喜欢什么,你买给她不就好了。”陆与数着,“新款包包衣服啥的,全套限定口红也行。”

陆未修:“她都有。”

陆与无话可说。

两人结婚以来辛九就没缺过东西,卡里有钱,每周也有人定时供应,想要什么说声就行。

陆与深思熟虑后,看了眼外头那条狐狸,建议道:“她不是喜欢小动物吗,要不你送她一条金毛犬?”

金毛犬:)

陆未修:“滚——!”

陆与:“……”

他诚心建议怎么了?

哪里说错了吗?

金毛犬那么可爱,为啥大表哥不喜欢?

…………

小房间里。

辛九推门进来便看见满屋子乱糟糟的。

平日里这里有保洁阿姨大扫除,自己也会偶尔收拾收拾,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再一看,安晨晨正趴在桌子上,顶着熊猫眼昏昏欲睡,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和充电器连接在一块儿。

这是一晚上没睡吗。

“昨晚有PK吗?”辛九问道。

“没有。”安晨晨有气无力地回答后,抽了张湿巾擦擦脸,“我好累,九九你帮我顶替一下吧。”

“什么顶替一下?”

安晨晨已经把手机丢给她,自个儿去厕所了。

手机屏幕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帖子,私聊,博文,各个娱乐客户端都弹跳出信息。

一开始,安晨晨会挨个挨个地回。

但骂她的人多了,她就懒得管。

辛九这才知道,安晨晨被人追着骂了三千多条评论。

【想火想疯了吧。】

【你妈出门必被车撞死。】

【等着被寄律师函吧。】

之所以骂她,是因为安晨晨发了条内容。

【#林惜微星空裙#裙子好丑,假的吧。】

简短几个字,而且是用没V的小号发的,不知道怎么就被人骂上热门。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有人送来一个信封。

上面写的名字是安晨晨。

“晨晨,你买东西了吗?”辛九狐疑地打量一番,“有人给你写信了。”

“信?你打开给我看看。”蹲马桶的安晨晨叫道。

辛九打开信封后,便看见里面清晰的一张律师函。

被告人:安晨晨。

因昨晚的一条微博信息,安晨晨涉及诽谤,伤及明星名誉权,已被起诉。

限24小时之内删除并且公开道歉。

同时赔偿精神损失费xxx万元。

辛九皱着眉头看完后,把律师函送给安晨晨后,安晨晨差点没擦屁股就从马桶上坐起来。

“卧槽——”

仔仔细细读完之后,安晨晨原本憔悴的面孔更枯萎得不行,不知道该骂还是害怕,看到下面的赔偿金后几乎快站不稳,手扶着墙。

“怎么回事啊。”辛九忧心忡忡地问,“你做什么了?”

“我……没做什么,就是随口说了句。”

安晨晨也想不到自己那句吐槽会被人拎出来。

林惜微的黑粉那么多,为什么只针对她这一条?

“我肯定是被人搞了,不然不可能被拎出来成为众矢之的。”安晨晨试着让自己冷静,“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林惜微是不是知道你是她黑粉?”

安晨晨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这件事说严重也不严重,但一定追究起来,对安晨晨以后的发展肯定没好处。

辛九建议:“找血姐问一下吧。”

她也没想到安晨晨昨晚说找黑点,还真拎出一个点。

那条价值几十万的裙子是假的。

这要是被人知道的话,林惜微的名声确实受到不小的影响,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说这话的人确实构成诽谤。

安晨晨平日里和血姐吵吵闹闹,但关键时候还得求佛拜祖宗似的拜着她。

第一次收到律师函,安晨晨害怕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血姐听她讲完事情过程后,粗眉扭成“S”型,表情怪得很,“你咋搞的啊。”

“我也不知道,咱们公司是不是有人看我不顺眼。”

“行了吧。”血姐翻白眼,“你又没抢人饭碗,她们看九九更不顺眼,怎么没人搞她。”

安晨晨不吭声了。

她现在完全一脸懵逼。

在网络上骂人骂习惯,从没有人追着现实中的她打,反正换个小号,谁也不知道网络那头的是男是女,是人是狗。

现在倒好。

人家摸出她的ip地址,给她寄律师函。

“我该怎么办……”安晨晨急了。

血姐正要说话,眼见着前头来了人,“正好,林惜微经纪人来了,你和她说吧,给人家诚恳道个歉,应该不会有事。”

林惜微要是揪着这事不放的话,显得做明星的小气,所以血姐才这样说。

当然,也难保她们故意针对安晨晨。

血姐的意思就是让安晨晨低头。

“我道歉……?”安晨晨嘴里呢喃着这几个字,有些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对律师函的恐惧。

她抓着辛九的手,“九九,你替我想想办法吧,我真要道歉吗?”

辛九点头:“道吧。”

“可是……”

“先道歉,再找一下谁卖的你。”

辛九倒是临危不乱,比起道歉,她们也该关心卖队友的人是谁。

安晨晨不甘心。

尤其看到经纪人跟个慈禧太后似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时,安晨晨只想给她扣个不锈钢铁锅。

血姐先客气招呼了人家,两人说话时,有的没的看着安晨晨。

这里来了人,其他小主播也过来凑热闹。

有八卦看,她们当然不放过。

安晨晨这事,公司一个人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行了。”经纪人傲着口吻,给血姐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太想搭理她。

血姐讷笑,对安晨晨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安小姐是吧。”经纪人是有备而来的,身旁还带着提公文包的律师,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安晨晨点头,“有事吗?”

“事到如今就不要装了,你对我们艺人做了哪些事,我们都很清楚。”经纪人冷笑,“按照你那号以前的发言记录来算的话,我们真正追究起来就不止那点赔偿。”

明星如果追究黑粉赔偿的话。

一个还好,如果数目太多,会掉很多的档次。

所以大部分人是不屑黑粉的。

谁要是给黑粉寄律师函索要钱财,等同于给自己招更多的黑粉。

“对不起。”安晨晨不想毁掉自己的前途,不得不低头服软,“我现在就把内容删掉。”

“就一句对不起吗?”经纪人冷笑,“你黑我们微微那么长时间,给她和她粉丝造成大量伤害,我觉得你应该跪着道歉比较好。”

安晨晨的手握紧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