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洛克。”

洛泽的嗓音苍凉,如同无边无际的沙漠,卷起风沙的声音。

月见的心,痛了。

“他是跟在妈妈身边的。怎么说呢,妈妈很爱洛克,对他很好很好,无微不至。对于洛克,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她都是称职的。只是,她也是一个女人,也会渴望爱情。她结过四次婚。”

听了洛泽的描述,月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得尽母爱的洛克也是不快乐的。

“洛克与妈妈在法国生活。一个结过多次婚又离过多次婚的单亲妈妈,闲言碎语还算是小事情。洛克在学校里,过得并不太平。他变得乖戾,反复无常,他开始用拳头对付那些语言暴力。后来,他把一个小男孩的头打爆了。法院让他进农场改造。妈妈专门回国找到了我,她从来没有求过我。那一次,她求我。”

“我懂了。不用再说了。”月见握住了洛泽的手。将他的手指掰开,掌心是一道鲜红的血印。她低下头来,吻了上去。

血的味道,是咸苦的,腥的。他的过往,是不公平的。

月见抬头,长睫轻颤,唇畔上还有他的血迹。

只是一眼,足以颠倒众生。

就连慕教授也倒吸了一口气。

慕教授又说:“最近,苏格兰场的电脑被黑进去。而且调查的是你的档案。你以蓝斯名字,成名国际艺坛。关于洛克的一切,经过我们的伪装,世上没有人知道洛克是你的孪生弟弟。洛克的档案,在当初进入警局前,就做了调整,被销毁。洛克以全新的名字进入社会,而且,他一直蓄须留长发,不已真面目示人。世上没有洛克这个人。一直以来,世人以为的都是你。而且,洛克当年潜伏的事情,监狱里的头目扎卡有反馈,洛克的身份只是遭到怀疑,但没有暴露。扎卡太狡猾多疑,所以先下手为强。但扎卡不确定,有没有打中洛克,只是看到洛克掉到了海里。而且洛克的事,扎卡为了稳住时局,没有对外公开,所以,我们需要你时,你就是洛克。洛克也就是洛泽,是蓝斯。”

“洛克的雕塑,可能藏有情报。所以,请你务必把他所有的作品,都找回来。”慕教授总结。

伽蓝门外突然发生了骚动。

在这条百年老街上,街边两侧都是木板格调的日式风格建筑,处处透出静谧的美感来。即使是餐馆酒吧沿河而开,但来往的人都是安静的。极少会闹出这样的动静。

洛泽的眉心蹙起。

居酒屋独占好地势,临窗的就是鸭川,河流湍急,看上一眼,就觉得胆战心惊。

已经有穿和服的女店员小跑着过来,对大家进行安抚。

“她说什么?”月见听不懂日语。

“只是着火了。已经扑灭。不用担心。”洛泽在她的手背上按了按。

慕教授又说:“这个杀手的画像,我已经画出来了。童年时,见到过父亲与情妇的事情,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变态。普通SEX行为无法令他bo起,只对用玫瑰香水的年轻女性有反应,所以演变为jian杀。他本人具有高学历,从他的作案布局,再到他事后的地毯式清理就可以知道。而且他作案的过程不单止戴套,还用了清洁剂来冲洗死者下体,不给警方一丝线索。应该是个对化工了解,又或者是个侦探剧爱好者,具有反侦探的能力。这个变态杀手还很有钱,和有比较充裕的时间。目前推断,他只对用玫瑰香的女性才会动杀机,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也就是他的作案时间没有规律可寻。但碰上了,就一定会找机会下手,决不放过目标。而只有你,见过他的背影。”

月见又是一惊,“什么?”

洛泽再次安抚她:“在国内时。有一次夜里,我从公司回来,被一个男人撞到了。一般撞到人都会有所反应。但是那个人只是扣低了鸭舌帽跑了。他跑过时,我闻到了一股玫瑰香水的味道。后来第二天,新闻报道出来,就在那段路附近,出现了女死者,死因被jian杀,用丝袜勒死。而且死者身边,还放有一枝被掰光了花瓣的玫瑰花。”

像是想到了什么,洛泽又问:“杀手都是在京都、上海两地作案的多?”

“是。照推断,应该是中日合资企业的高管或者老板。而且相貌不差,谈吐不俗。从他带走猎物的方法来看,女性对他是没有抵抗力的。应该说,在现实生活中,他还是挺有异性缘的。但他不近女色,会给人一种,他不喜欢女性,甚至有同性恋的可能。但其实是,只有通过杀戮,他才能获得xing kuai 感。”慕骄阳说。

“目前警方已经掌握了多少证据?”洛泽又问。

“凶手太狡猾,而且根据凶手的作案手法,串联起早五年的一些未破案件。发现,在英国伦敦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案件,根据目前划定的,有一家中日合资公司,是有英国分公司的。英国那边的控股不低,所以高管们经常需要三国跑。”慕教授说:“范围在缩小,但是嫌疑人却有不在场的证明。凶手相当谨慎狡猾。而且是绝对的冷静。这样的凶手最可怕。”

见时间也不早了。慕骄阳说:“你俩是出来旅游的,先回去吧。如果你记起疑犯的什么特征,记得给我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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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泽带了月见回酒店房间。

是和风的格局。房间里处处透出古朴气息。拐过玄关的屏风,有一道楼梯,走上去,推开客厅的落地窗门,就是一个很大的露台,可以躺在露台上看鸭川。

但月见明显不在状态。

今晚,她大脑接收了太多的信息。

洛克再不是一个副人格,或者一个人名的称呼。

洛克,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活在阳光下,又或者是太阳的阴影里。

她触碰不着,感觉不到……

只是提起洛克,她的心,莫名地就疼痛起来。

洛泽显然感受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在玄关处除下鞋子后说:“这里是个小二居,在二楼可观赏鸭川边,一楼有自带的庭院,院中所植花木与四季对应,处处可见雅致,各有青石、砂砾、滴水惊鹿,与石灯笼,就像回到了古时。我们可以从卧室、与起居室,甚至是浴室,都能感受它的静谧的庭院美。”顿了顿,有指着二楼的一个窗格子说:“要我抱你上去吗?我们可以倚在窗边观赏楼下的庭院。只属于,你和我的庭院。”

月见坐在客厅蒲苇上,对着外面的庭院里的滴水惊鹿与石灯笼发呆。

她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洛泽走了过去。

月见突然抬头看着他,四处很静。

已是夜里十点的光景。

庭院里的石灯笼是晕黄的一团光,照得不甚明了。

客厅里的起居室没有亮起灯来。

那么安静,月见想,或许是适合聊一聊天的。“说一说,你的弟弟,洛克吧。”

“你为什么突然想听了?”洛泽在她身边坐下。

也看着庭院里的那盏暗淡的灯。

“洛克怎么会同意让你替他去少管所?”月见的声音轻轻的,虽有疑问,但笃定。她觉得,洛克不会是这样的人。

洛泽的心紧了紧,开口平淡:“我和他感情很好。他在学校,和那些高大强壮的西方男孩打架。因为他们叫他野种,说他如果有兄弟姐妹,全是野种。他就打爆了那个男孩的头。他不允许别人辱骂我。同样的,我也不会坐视不管。只不过,他也不会同意让我代替他。他开车去拦截我,但是太赶,又是雨天,他撞了车,在医院里躺了很久。妈妈将他偷偷送回国内养病,避耳目,我继续代替他进了少管所。”

这是一对不快乐的兄弟。

月见正要开口,忽然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蒲苇上。

光线昏暗,可是她看到了他的那对深邃漆黑的眼睛里,蕴藏着的一团暗火。

“小草,我要你。就现在。给我,可以吗?”

“可以吗?”洛泽一直看着她,眼里有隐忍,有不甘,有难过,与抓住什么的渴望。

“可以吗?”

他反复问着那句话,又变成了那个缺乏安全感的精神病患。

月见觉得时机不对。

她一直是渴望他的。只想着占有他,彼此占有。可现在,她不确定。

她想再等一等。

可是看着他的眼睛,蓦地,她的心就软了。

她说:“好。”

洛泽依旧压在她身上。等到了她的回应,他坐了起来,以双脚岔开跪在她身体两侧。然后他伸出了手,将她连衣裙上的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那条墨绿的裙子,如在夜里盛开的花,慢慢铺开。

她那么年轻美好。

洛泽的手抚到了她的脸庞,轻轻摩挲。

“小草”他低喃。

然后,他除下了身上的衣饰。

月见慌张地闭上了眼睛。

洛泽知道,她没有准备好。因为一个早已呼出欲出的答案。

他吻她的唇,与她耳鬓厮磨,低喃:“如果你是那个不可触碰的禁忌。我情愿冲破一切的禁忌……”

月见没有说话。

他吻到了她的泪水,是咸的,苦的。

他温柔地爱fu,减轻她的害怕。他的手在她腰侧游移,那里是一道优美的身体曲线。

月见在他身下融化,觉得热了。

她抱紧了他的肩膀,回应他。她扬起下巴,吻了吻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进来。”

他始终是温柔的。

他待她温柔。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因为她的美好,他太激动,汗凝聚,然后一滴滴地滴落下来,落在了她身体上,如洇开了一朵朵透明的花。

她感到了疼痛。

痛得弓起了身体。

但是他的爱fu与亲吻,按捺下了她的痛楚。只是一瞬,他就赋予了她不同的感觉。是快乐与愉悦。

洛泽感到了什么,手指揩过,是血液。

他一怔,“你和司玉致不是……”

月见只是愣了愣,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或许,他只是骗了我们。”

洛泽吻她的发,“不重要。一切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心疼她,不敢用力。于他而言,是煎熬。

月见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珍惜,万般呵护地对待自己。

其实,她不敢看他。

如此亲密无间,她得到了他,却也真正懂得了害羞。在爱的人面前,她是羞的。

他喟叹:“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更无法容忍,你离开我。”

他开始变得激烈,然后突然停止,从她身体抽离,她感到了空虚。

他将她翻转过来,再度压了下来。他拨开她的发,亲吻她的肩膀,和她那对美丽性感的蝴蝶骨。

他低吼:“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在他的chuan xi声里,她几乎要被他逼疯。手指绞住了蒲苇,她的身体因为快乐颤抖得厉害。她回应他:“我是属于你的。属于洛泽。”

他与她一同达到了顶峰。

她的背上是淋漓的汗,有她的、也有他的。

玫瑰体香,变得浓郁。

他亲吻她的背,与她的发。

她的发,是他亲手修剪,但依旧长及腰部,此刻在夜里铺开,是一团有生命的发,将他缠绕。

他再度jin ru了她。

月见“呀”了一声,他的体力太可怕。

“我只是太爱你。小草,放轻松,交给我。”洛泽吻了吻她的耳垂,开始了他的占有。

如果她是他必须跨过的禁忌,那他即使丢弃生命,也不会放开她!

哪怕洛克……

这世上再没有洛克,只有他与她……

她,令他快乐。

第44章 记忆的第二层

一直以来, 都是她挑dou他的。可真正做那种事情,她却是保守的, 害羞的。

她一直不敢看一看他的身体。

昏暗的夜色下, 洛泽一直看着她的脸庞, 看着她紧闭的双眸,问道:“不打算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吻了吻她颤动不已的眼睫。

月见摇头。

她的汗, 沿着她的鬓发滑落,滴落在淡黄色的蒲苇上。他反反复复地要她, 她已经没有半分力气了。

想起方才的她, 纵然欢愉, 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暗夜里, 静静地为他绽放。她一直咬着唇,哪怕咬破了娇嫩的唇瓣,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洛泽轻抚她的脸庞, 笑了:“害羞的小东西。”

他的手按到了她的唇瓣上, 那里被她的小虎牙咬破了皮,他心疼无比, 吻了上去。

想起刚才,她动情的样子, 他又有了感觉。

“你!”月见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着他。

是不敢置信。

洛泽脸红了红,吻了吻她的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累了。”

“那你干嘛ding我。”月见觉得自己的脸红得能滴血了。

洛泽轻咳了声,撇开了脸。

月见看见他一直红到耳根。

他坐到了她的身旁。

“我抱你去洗澡吧?”看了看她, 欲言又止:“你一身的汗。”

“不要。你走开。”月见觉得,他这个人根本就是信誉度跌到负数以下了。

“你去把睡袍拿来。”月见半侧过身来,抬眸斜了他一眼。

她是带着原罪而生。

哪怕她什么也没做,都叫他沦陷。

他的眼神暗哑,喉结滑动,终是什么也不敢做,站了起来。

洛泽离开了蒲苇,去卧室取她的睡袍。

房间里没有灯,只靠庭院那一盏昏暗的石灯笼。

她看见他如大理石雕琢的完美的躯体。

虽然,只是背面,但已足够令她迷醉。

他的身体,那么强壮,轻易地就能赋予她快乐。

想到这,她羞得将自己埋进了一堆乌黑浓密的发里,就伏在蒲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