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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柯浅怎么说的?

他正摆弄着门口那些花草,抬头笑看着文晓华。那笑容清风明月般温柔:“不会的晓华,现在cospy比赛和活动的奖金越来越高,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能活得不错。这是我的梦想和爱好,我要以此为生。难道所有人循规蹈矩地上班、成为房奴、车奴,我就不能有梦想吗?只要自己喜欢,暂时过得穷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文晓华听了有些震动,可回头转述给蒋学冉时,蒋学冉只轻蔑地笑:“神经病。你不觉得柯浅有点疯狂吗?不切实际,他上个月已经向陆季借过一次钱了。这个月小心可别问你借。”

文晓华又觉得蒋学冉说得有道理,于是心里也越发看不起柯浅。

可柯浅说过的那句话,却总是时不时响在他的脑海里——

难道所有人循规蹈矩,我就不能有梦想吗?

暂时过得穷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大概连柯浅自己都没想到,最后是意外之财,将他送上了死路吧。

——

阳光明亮,像是能照亮这世间所有黑暗与迷茫。几辆警车,停在距离动漫产业园不远的一片荒地里。杂草丛生,黑水横流。有刺鼻的臭味。

许笙和文晓华的眼睛都哭红了,到底是毕业没多久的孩子。

他们指认了现场。

那是一棵大树,树下的确有泥土翻新的痕迹。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挖掘。薄靳言等人站在外围。

但最紧张的,是许笙和文晓华。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难道曾经埋在下面的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为什么会这样?”安岩问,“为什么柯浅对他们好,他们反而一直轻视?”

“他活得太唯唯诺诺。”方青说,“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反而被人看轻。”

这话颇有道理,简瑶和安岩都点头。

薄靳言哼了一声,说:“是他们不够善良,漠视了他人的好意。这不是他的错,是他们的错。”这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动漫社其他人。

“但大多数人,不正是如此吗?”简瑶反问。

“即使大多数人这么做,也是错的。”薄靳言淡淡地说。

大家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方青感叹道:“没有大恶,只有随波逐流的小恶与偶善,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薄靳言看他一眼:“你偶尔也很有深度。”

方青笑了:“承蒙夸奖。”

随着挖掘工具一寸寸深入,新鲜的泥土表层被挖开,渐渐露出被掩盖的端倪。

被干涸的鲜血染成深褐色的衣物一角,一只看不清楚原本颜色的鞋,一片翻开的人指甲……

薄靳言等人的神色都变得肃穆。

而文晓华和许笙已面无人色。文晓华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下,许笙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是啊,再回到那晚一次,依然触目惊心。

之前的几天,他们忽然接到柯浅的电话,他的语气激动得不行:“我们的工作室不用解散了!我拿到了一笔钱!很大的一笔钱!作为我们的创业基金!”

听到“钱”这个字,所有人的心中难免怦然一动。

第一次,在柯浅的召集下,大家聚集到一起。

“200万!我们拿到了200万。”柯浅坐在凳子上,整个人笑得开心又小心。

“哪儿来的钱啊?”蒋学冉笑着问。

柯浅看着他的脸色答:“我……之前把我们工作室的资料、表演视频,寄给了很多投资方。我还写了很详细的投资可行性报告。终于,得到了回音。一个天使投资人,给了我们200万。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随意我们支配。只要我们把工作室正式建起来,拿到更多奖金,说不定他会投更多的钱,帮我们把月影建成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动漫公司!”

第37章

大家都惊住了,心中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是能想到柯浅这样卑微的一个人,能办成这么大的事?

但想想,的确也只有他能办到。他很聪明,大学时各科成绩都很优秀。这么多天来,他很长时间都窝在工作室里,不知道钻研什么资料。也曾一个人搭公交,出去很多次,不知道去了哪里。也只有他,能书写和看懂英文信件,懂“天使投资”、“投资可行性报告”什么的。

可人的心,又是微妙的。这事固然让人欣喜,可居然是一向被他们呼来喝去的柯浅办成的。这让人的心里又有点不那么舒服。

但柯浅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见大家都在沉默,他又开始努力了,努力地阐述自己的计划,试图说服所有人:“……有了这笔钱,我们至少两年都不愁生计,也不用急着找工作。我可以做工作室的短期计划,我们去参加国内各大比赛,甚至国外也可以参加。只要有了名气,就会不断有各种商业邀约。我们可以买更好的服装和装备,也可以开始建自己的官网和官方微博;晓枫、陆季可以作为我们的明星cospy来打造……”

到底是有几个人听笑了,气氛似乎也终于被他点燃了。

这时蒋学冉问了一句:“所以说,这笔钱是我们大家共同拥有的?”

柯浅犹豫了一下,答:“是的!”

“我们得再考虑考虑。”蒋学冉说。

“……好。”

柯浅就租住在工作室附近的一间民居里,那天晚上离开工作室时,大家都一起走,就柯浅不在。

陆季有点犹豫:“你们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柯浅的提议挺好的。就是不找工作,去做工作室,我怕家里不同意。”

容晓枫说:“也不用不工作啊,兼职做好啦。200万也!可以买很多很好的衣服,也可以租更好的工作室。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分点钱花啊。”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

许笙说:“兼职、分钱,只怕柯浅不会同意。”

大家都是一愣。

文晓华说:“蒋哥,你说呢?”

“是啊,学冉,你说呢?”大家都看着蒋学冉。

蒋学冉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这时笑了一下说:“他做梦,你们都跟着做梦啊?200万,是一笔大钱,他能从谁那里忽悠到这笔钱,运气也不错。估计那人也不太了解国内cospy圈现状。或者就是有钱人投着玩儿呢。那谁首富的儿子,不是也投了游戏团队玩儿吗?你们真觉得这事儿能长久?”

大家都没说话。

“蒋哥,你的意思是,这事儿不行?”陆季问,“那怎么办?”

“我大学玩社团,一是有点兴趣,二是能增加社会实践经验,这样好找工作。我可没打算靠这个吃法。200万,我们6个人,够花多久?现在bj一年房租就要几万。再别说买装备、成立公司什么的。他说的那些事,哪件容易?真以为事事都能一帆风顺?参加比赛拿不到奖金怎么办?打不出名气怎么办?到时候投资人不再投钱,我们的钱花完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没有工作经验,蹉跎几年,谁还肯招我们?现在我们作为应届毕业生,就很难找工作了。我可是听干人力资源的哥们儿说过,这是职场大忌讳,没有工作经验、毕业几年的人,比应届毕业生更难找工作。你们还真打算把自己的未来,赌在柯浅这个人身上?”

幽黑而寂静的路上,大家一片沉默。

后来容晓枫说了句:“可是我喜欢cospaly,这也许是我们实现梦想的唯一机会。”

文晓华的嘴唇也动了动。

蒋学冉却说:“别信那些话,什么想出去看看,什么人生不止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去远方的,都活得穷困潦倒。留下来的,融入这个社会,脚踏实地的人,最终才能走上更高的阶层。再说了,你们想得倒是好。柯浅他无父无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轻松。可我们呢?我们去搞这个,父母会同意吗?”

这话击中所有人软肋了。

不会同意的。没有父母会同意。这是想都不用想的答案。

“那我们就丢下柯浅一个人,让他去搞?”陆季问。

蒋学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家。

“这笔钱,是用我们工作室的资料,大家曾经一起的努力,申请到的吧?”他问。

“嗯。”“是啊。”

“他也说过,这笔钱是属于大家的吧?”蒋学冉又问。

“是哦。”“是的。”

“你的意思是?”许笙的眼睛亮了一下。

“既然是大家的钱,大多数人又不同意搞创业。那就应该分了。”蒋学冉说,“他做了资料,就分多一点,40万。剩下的我算过了,我们一人32万。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说好,也没人说不好。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家境普通的应届毕业生来说,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经济不会有压力了。

“他要是不愿意给怎么办?”容晓枫问,“他这个人,一向自私啊。”

蒋学冉说:“大家的钱,他有什么权利不愿意?过两天吧,先晾他一下,陆季,你和我再去跟他谈,把钱拿回来。”

……

日头渐渐升高,坑也越挖越深。

方青蹲在坑旁,眉头慢慢蹙起。已经挖的这么深了,除了刚才发现的零星物品,却再无任何发现。

文晓华断断续续地说:“我们那天,没挖这么深……已经挖过了,他不在,他真的不在了。”许笙也脸色惨白,后来一咬牙,跑到坑旁仔细地看,嘴唇微微颤抖。

薄靳言却露出非常冷淡的笑,说:“噢,这下有意思了。”

简瑶问他俩:“你们那晚,真的确定他死了?”

“死了啊……”文晓华哭着说,“我们到他家的时候,他就躺在地上,血流得满地都是,眼睛睁着,早就没气了,身体也是冷的……”

许笙的脸色也难看得像鬼,她看着简瑶:“我们很确定,他死了。都那样了,不可能还活着。”

你若曾经亲眼见过尸体,就知道所言非虚。

死人,和活人,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被我们合力杀死的昔日伙伴,以及我们的梦想。

第38章

文晓华和许笙还清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

怎么会忘得了呢?每一帧每一幕都像用笔勾勒出的极精细的画,刻进他们的脑海里。

他们是在夜里十二点多,接到陆季的电话:“马上到柯浅家里来。”

文晓华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么晚?你们跟他谈得怎么样?”

“别问那么多!快过来。”陆季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

然后所有人,都来了。

进屋的瞬间,一个个都被吓傻。满地的鲜血,柯浅居然戴着黑色假发、穿着白色纱衣、上了妆,正是他最喜欢cospaly的一个女性角色。

他左胸插着一把刀,躺在血泊里。眼睛睁着,已经没了气息。

血还在流,不断的流。文晓华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怎么回事?”容晓枫尖叫起来,“你们杀了他?杀了他?”

许笙和文晓华都说不出话来。

蒋学冉坐在那里,脸上还有伤。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陆季扶着门站着,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是意外。”蒋学冉的声音也有点抖,“他突然变脸了,不肯把钱给我们。后来就动了手。”

“我没想杀他,我没想……”陆季颤声说,“大家打在一起,我才拿起桌上的匕首吓他。可是他反抗得太激烈了,一涉及到钱,比平时都凶,还让我们滚,说要告我们。我一时气不过……”

大家都沉默着,屋内弥漫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叫救护车?”文晓华战战兢兢地问。

“已经没气了,也没心跳了。”蒋学冉低声说,“我们刚才试过了。而且如果叫了救护车,我们还脱得了干系吗?”

众人面如死灰。容晓枫忽然尖声说:“什么我们?人是你杀的,关我们什么事?这种事扯上我们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叫我们来?”

许笙也动了动唇。

陆季没说话,转过脸去。蒋学冉怒吼道:“放屁?来跟他拿钱的事,是不是大家商量定的?他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是不是你们都同意的?晓枫你不是还等着这笔钱,跟男朋友去国外玩吗?现在出了意外,这是意外,不是我们两个人的责任,跟你们也有关系。你试试报警,看你们有没有合谋的责任?警察会相信你们是无辜的?”

容晓枫吓呆了,呢喃着没说出话来。许笙默不作声,文晓华则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我们……会坐牢吗?”

蒋学冉静了一下答:“会。如果报警的话,就会。如果不报警……”他看一眼陆季,陆季的脸色更难看了,几乎是很低的声音说:“柯浅他……没有别的朋友,又是一个人住。毕业大半年也没工作。”

“我们一起,把他埋了。”蒋学冉缓缓地说,“他失踪了,没人会知道。钱我们分了,一人40万。”

那晚夜特别黑,月亮特别亮。五个即将踏入这个社会的年轻人,就这样抬着尸体,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一路走,走到了那片荒地里。

柯浅虽然瘦,但是个子高,他的尸体很沉。起初,文晓华还能听到编织袋里滴答滴答,血液滴落的声音。后来血也不流了。

那晚文晓华连哭都忘了,只茫茫然看着远方的树,和天上的月亮。他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说人死后,尸体会变冷。那一刻他才真切感受到,柯浅的身体,真的越来越冷。那个在工作室里小心翼翼打量每个人的脸色,给他们带早餐,替他们清扫桌面的大男孩,那个唯一一个会在他生病时,冒雨去买药,还乐呵呵地笑着的男孩,真的死了,没有一点温度了。

挖好坑,他们把他埋了进去。

柯浅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不知是谁抚上的,抑或是他自己闭上的?那时文晓华的心里忽然闪过个奇怪的念头,他这样死去也挺好的。白衣、长发,精致妆容,满怀鲜血。永远被定格在他最喜欢最美丽的模样。他并不适合这个社会,他活得太天真太脆弱。

他跟他们都不同。他相信梦想,坚持梦想。

他其实比他们都更有勇气和才华。

然后因为200万,死在他们这些平庸而怯懦的人手里。

……

可是现在,文晓华和许笙一起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尸体去了哪里?

他,去了哪里?

——

刑警们第二个勘探的地点,是柯浅曾经租住的房子。那是附近农民的一间小房子,他失踪了这么久,屋主居然也没发现。

“因为他半年前,一次交足了两年的房租和水电费。”屋主说,“那房子又偏又破,我平时都不去看的。”

那屋子在乡镇一角,从外面看,的确是间老旧又狭窄的平房。但当薄靳言等人走进时,竟觉得耳目一新。

墙上贴着米色细花墙纸,顶上坠着盏纸灯。虽然是便宜货,但是很搭整个屋子的风格。沙发和桌椅都是老旧木质的,简瑶知道很多人喜欢从旧货市场淘这些东西。屋内没床,只有一个很大的网状摇床,上面扔着个小黄人枕头。

四处有积灰,但应当存在于地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是他的风格。”薄靳言忽然低喃了一句。

这莫名令简瑶有些怔忪。

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并不是特别了解薄靳言。她知道他聪明、自大、坚定,他从不畏惧与任何穷凶极恶之徒斡旋,甚至会因此兴奋得意。

但对于某些罪犯,譬如古城案的谢敏,譬如现在的柯浅,他隐约又表现出一种深沉的、难以描述的情绪。是同情吗?但他从不会因此心软。是理解吗?但他说过,即使有再迫不得已的苦衷,也不应该杀人。

是凝视。

简瑶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词。

是一种平静的、慈悲的、冷静的凝视。不会为之所动,却也不会带任何鄙视和偏见。他看这些走投无路的罪犯,跟看一个普通无罪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简瑶也抬起头,凝望着他。他英俊而专注的侧颜,他清亮锐利的双眼。

所以她爱他。

胜过这半生所见的一切风景。

第39章

现场勘探结果很快出来了。

工作人员汇报:“鲁米诺反应显示,现场残留大量血迹。经检验都属于柯浅。一个人流那么多的血,理论上是不可能还活着的。”

——

傍晚,特案组成员在警局楼下的小馆子里,随便吃点快餐。

点菜的时候,薄靳言给傅子遇打电话,想叫他一块儿吃饭。提示音却是呼叫转移。傅子遇爽朗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哈罗,如果听到这提示音,就表示我正在睡觉、度假之类的,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请稍后再打来吧。”

薄靳言微微一笑,放下手机。

方青点了根烟,靠在门口慢慢地抽着。看着安岩给自己点了瓶可乐,问:“你们俩都不抽烟么?”

薄靳言抬眸看他一眼,都懒得回答。安岩笑笑说:“我不喜欢烟的味道。”

方青一笑,眼睛微眯望着远方,继续吞云吐雾。

一支烟抽完了,他才走进包间。简瑶闻着他身上的烟味,竟也不觉得讨厌。

“你怎么看?”方青看着薄靳言。

“答案显而易见。”薄靳言说。

简瑶还为这离奇的案件纠结着,微蹙眉头。安岩则说:“我相信概率,柯浅应该已经死了。”

薄靳言看着简瑶,微笑着说:“薄太太,你的思维方式趋于细致敏锐,这是优点,也是缺点。请记住一条刑侦准则:当情况越复杂越离奇时,真相往往趋于越简单的结果。”

“嗯。”简瑶点头。

方青笑了:“你们两口子平时都是这么相处的?充满学术探索氛围?”

简瑶一笑:“是呀。”

方青只是笑,过了一会儿,拍拍薄靳言的肩膀,低声说:“你能娶到个这么包容你的老婆,真是三生有幸。”

薄靳言下意识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还是个男人。可方青这一勾肩,大大咧咧,洒脱自然,竟也不让他觉得讨厌。

不过,他可听出了方青话语里的挖苦之意,是在说他太学究太乏味了吗?

“呵……”薄靳言低下头,在方青耳边说,“我的如火热情,自然不会被你们这些外人看到。”

方青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所以……”简瑶思索片刻,抬起头,“不管尸体消失、死而复生有多离奇,不管他表现出对社团成员们有多熟悉,这个案子,只有两个可能性。”

薄靳言和方青都慢慢喝着茶,听她说。安岩也专注听着。

“第一。”简瑶说,“他的确天赋异禀,在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下,活了下来。潜伏数月,然后复仇。”

“第二。”薄靳言说,“柯浅的确是死了。无论方青还是那位顾彷彷,都只在晚上看到酷似他的背影或侧脸,并且戴着帽子——所以,某个身高长相与他接近、对他十分了解的密友,偷走了他的尸体,然后替他复仇。”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安岩问。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方青说,“我们要从柯浅重新开始调查。”

——

此时天还没全黑,傅子遇家中的窗帘,却是紧紧拉着。只有床头一盏柔和的灯,照亮彼此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