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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瑶拔出枪,下了车,她并不急着冒进,看样子方青和安岩已经进了屋子,她决定在外围观察一下,以策支援。

她全神贯注,慢慢走近。

一只脚,轻轻踏上屋外的那片草地。

洛琅终于还是发动了车子,眼睛还是看着她。

看着她纤细而挺直的背影。

在简瑶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股巨浪夹杂着火焰,瞬间冲破整个屋子,如同黑夜中狰狞的怪兽,朝她扑来。

她被那巨浪狠狠冲击,就势卧倒,然后被甩了出去。甩出三、四米远,浑身五脏六腑如同被人用巨锤重击过般疼痛。她的头撞击在草地上,她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脑子里也有片刻的凝滞。

但是她马上抬起了头,嘴角有鲜血溢了下来。

她看到另外两条人影,如同垃圾一样,被爆炸的巨浪,冲击出来,远远丢在草地上。那身形是那样的熟悉,简瑶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叫,但是她自己已经听不到了。她一秒都没有停,跌跌撞撞爬起来,朝那两个人跑过去。

他们躺在草地上。

他们面目全非,浑身的血,双眼紧闭,不知死活。

简瑶大哭起来,看着昔日并肩伙伴,就这么躺在那里,巨大的哀恸,如同夜色的巨爪,狠狠擒住了她。她连滚带爬,爬到他们身边,“方青……安岩……”她哭喊,但是他们一动不动,但是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先抱起来离自己更近的安岩,想要往外拖。一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想要把她拖离现场。简瑶惶然回头,看到洛琅焦急而关切地脸,他一直在大声喊着,喊着什么。

简瑶一把推开他,但是推不开。然后他的声音,也终于透过那不断震荡的耳膜,传进她的耳朵里:“简瑶!走!走!这里危险!马上走!别留在这里!跟我走!走!”

简瑶再次哭了出来:“不!我要救他们,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洛琅,打电话,赶快打电话叫支援!打给靳言,打给靳言哪!”她的泪水滚滚而下,可洛琅的神色比她更坚毅,一把抱起她就往外拖。

然而,一个人影。

一个陌生的人影,停在他们面前。

身后的火还在烧,草地上一片狼籍。洛琅抱着简瑶,抬起头。简瑶也察觉到,眼前的人,来意不善。

他穿着件连帽衫,戴着鸭舌帽,低着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个子很高,但是可以看到帽子外的一缕金发。

他笑了一声,说:“嗨,终于见到你了,Jenney。”

洛琅和简瑶同时神色一凛。

就在这时。

洛琅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寒意瞬间侵袭。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刀刺入了他的后背。他踉跄着,抱着简瑶的手臂,无法不松开。简瑶骇然回头,然而另一个人,已经用手臂勒住了洛琅的脖子,拔出那把染血的匕首,抵在了洛琅的脖子上。

同样的黑色连帽衫,面孔同样藏匿于阴影中。

洛琅的额上青筋爆出,右胸还有血不断涌出来。他拼命抓住那人的胳膊,想要挣脱。但那人比他高,下手明显更狠,纹丝不动地挟持住他,发出低而尖促的笑。

腹背受敌,孑然一身。

简瑶转身就瞄准了那人的脑袋,语气冷而颤抖:“放开他!否则我开枪了!”

然而怎么制服得了,对方两个明显是犯罪高手。第一个人,就在这时,如同一头黑色猎豹,朝她扑过来。简瑶一咬牙,猛的转身,一枪击在那人脚边。那人笑得更开心,一把捉住简瑶的手,狠狠一掰。

简瑶手腕错位,手枪应声落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却没有丝毫停顿,另一只手手肘同时朝那人的胸口击去。

这一招,还是方青教她的。

躺在地上的那人,教她的。

那人身手再好,竟也没有躲过,狠狠吃了她一击。他也恼怒了,一把钳住简瑶的身体,一个手刀,狠狠击落在她后颈。简瑶惨叫一声,晕死在他怀里。

那人揉了揉胸口,轻笑一声,然后抱起简瑶,用极快的英语对另一人说:“杀死他们,丢进火里,处理现场。然后来找我。”

另一人笑着答了声“是。”

原先那人,抱着简瑶,上了停在稻田里的一辆黑色轿车,在夜色里绝尘而去。

洛琅全程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伤害简瑶,看着他们劫持了她,看着她远离。

他在夜色里地低下了头,一滴泪落了下来。抵在脖子间的匕首,仿佛已不再重要。他茫茫然,又哀痛。他的姑娘,他终于见到的小姑娘,被人这样伤害了。

背后的男人,还在笑,轻声说:“噢……你说我怎样杀你好呢?从哪个地方开始下刀呢?”

“求求你……”洛琅的声音嘶哑、惊恐而无助,“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我有很多钱,全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会给你任何你想要的……”

那人哈哈大笑,但似乎也因为他的怯懦和求饶来了兴致。

“知道吗……”那人在洛琅耳边低声说,“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窝囊废了,听话,好玩。”他突然松开洛琅,一脚踢在他腰上。洛琅跌倒在地。

那人哼哼笑着:“我先杀了他们两个,再慢慢地、陪你玩噢。”

洛琅坐在地上没动,他很清楚,这人是想折磨他。折磨他到死。

这不正是,所有精神病态者的乐趣吗?

呵……呵……

呵呵呵呵呵……

那人率先走到了安岩身边,一只手提起了安岩如同薄纸般重伤的身躯,另一只手拎着匕首。似乎在选择从哪里下手。

就在这时。

一股劲风朝他身后袭来。

那人一惊,措手不及。洛琅一拳狠狠击在他的后脑,力量之大、下手之狠,只令那人瞬间差点失去意识。

那人一头栽倒在地,模糊的视线里,只见洛琅踏过草地、踏过地上的人、踏过火焰,一脸阴霾地朝他走过来。

这样的身手,这样的表情,又哪里是一个养尊处优文质彬彬的律师应该有的?

那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洛琅怎么会放?一把抓住他的后脑,然后一下下的,重重的往地上撞,“砰、砰、砰……”直撞得那人头破血流、痛不欲生。

这样撞了足足有二十几下,洛琅才松手。那人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奄奄一息趴在草地上,脸上全是血,却慢慢笑了。

“真爽……”那人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洛琅的脸映着跳跃的火光,却没有半点表情。他已经平静下来。

“杀你的人。”他冷淡地说。

地上那人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洛琅拾起地上的匕首,然后提起他的脑袋,一刀,划在颈动脉,下刀又准又快。

那人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嘶叫声,血如泉眼,喷了出来。洛琅静静地看着,提着他脑袋的手,半点不放松,任凭他的血,喷的满地满身都是。

放了大概几分钟的血,眼看人活不了了。洛琅提着他站起来,走近燃烧的木屋,丢进火里。

然后他低头,看一眼地上的方青和安岩。远处,已有警车呼啸而来。

他快步跑上自己的车,在苍茫的夜色中,在耀眼的火光里,发动车子,沿着那人挟持简瑶离开的方向,开足最大马力,狂飙而去。

——

15分钟前。

薄靳言把车停在动漫园门口。

监控拍到,傅子遇的车,到了这里。

动漫园很大,但并非无迹可寻。随时可以调阅的监控摄像头、地面车辙痕迹、还有避开人流的偏僻无人处……

薄靳言很快到了一幢房屋外。

从外表看,像是仓库。灰色简单的外墙,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太多的窗。仓库的门是关着的,薄靳言轻轻一推,能动。

他没有马上进入,而是退到一旁,电话打到总部。

“给我一队人,到动漫产业园B区。”

对方很快回复:“抱歉,薄教授,你们队里所有人的人,都去追捕柯浅了。其他队里的人都出任务了。我会尽快调人过来,但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挂掉电话,薄靳言在仓库门口站了一会儿。

距离傅子遇失踪,已经有2个多小时。多一分钟等待,就是多一分危险。

为了子遇。

为了他此生挚友,子遇。

薄靳言抬眸,看了眼漆黑的天,隐隐有星光,寂静而温柔地照在他头顶上。

他拔出枪,推开门,侧身进去。

门在他身后徐徐关上。

……

简瑶、薄靳言、方青、安岩、傅子遇……

不是警告过你们的吗?

绝对不可以去动漫园。

不要去。

因为,正义是如此的脆弱,只因它永远袒露在阳光之下。

而邪恶,伺机蛰伏在黑暗里,蛰伏在那些扭曲而痛苦的心灵中。

稍有不慎,它就会朝你,张开血盆大口。

第53章

这间屋子里,终于静下来。

有人的脚步声,在远离。

傅子遇慢慢地往前爬,拼命地、想要够到她的手。

她躺着一动也没动。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刹那覆盖他的心。

是他错了,他们错了。以为可以将计就计,可以远走高飞,不给周围的人带来任何麻烦。

却换来,尸横两处,阴阳永隔。

终于,他触到了她的手指,紧紧握住。

没有什么再能令我们分离了,小姑娘。

他仰面躺在地上,微微喘着气,闭上了眼睛。

靳言,宿敌已至。

千万珍重。

——

薄靳言走进仓库,触目所及,竟十分空旷。

这应当是一间废弃的仓库,秃秃的天花板,吊着几盏白炽灯。还有几块巨大的机器零部件,垂在半空中。远远望去,竟像是许多身材臃肿的钢铁巨人,沉默窥探。

薄靳言双手握枪,伏低身体,慢慢靠近。灯光从各个方向照射过来,交织成一片盈白平静的颜色。他身上的西装纽扣解开了,露出白色衬衣。他的眼眸清澈锐利,抬眼低眸,不动声色。

他注意到二楼,是一圈走廊。有许多柱子,没有人影。而他的身边,一楼地面上,是高高低低的堆砌的货架,人若穿行其中,遮遮掩掩,时隐时现。

他在心中计算走廊、半空中零部件、立柱和货架的角度和位置。

他抬起头,看着二楼走廊后,亮灯的那几个房间。

他握紧了枪。

——

那人喝了一口酒,感觉全身都在发烫。

他放下那美妙的烈性伏尔加,痴痴地笑了。

因为他听到了仓库门打开的声音。

噢,猎物……来了。

到他们的碗里来了。

那人在心中倒数:60、59、58、57……

留给薄靳言足够时间,走入狙击矩阵。

然后那人端起枪,拿起望远镜,透过窗户缝隙,果然看到黑色西装一角,在矩阵中若隐若现。

他满意的笑了。

那人想起之前,自己和同伴们的打赌。

“我会让SimonKing全身是洞,伤而不死,从矩阵中走出来。再交给你们。”

同伴们疯狂地笑。

SimonKing。这是他们给薄靳言的称呼。也许跟他们一样的亡命之徒,都这么叫他。

因为他抓住了鲜花食人魔。他连谢晗都抓住了、干掉了。

不过……他们可不怕他。

SimonKing再厉害,也就是个犯罪心理教授而已。他们隐秘而来,跨越重洋。

他们不作案,不留给他任何行为分析的证据。

他们直接来杀他。

他们抓住了他最亲密的爱人,和朋友。

他们要折磨他至死。

想到这里,那人被又一波兴奋的高潮俘虏了。虽然喝了酒,但是那人的身手却快如闪电,堪比特种兵,端枪、伏低、急转弯,身体已如灵蛇般达到二楼走廊上第一个狙击口——一根立柱之后,低头、冷眼,瞄准矩阵中那西装一角。

第一枪打哪里好呢?

就打后腰好了。

呵……

“嗤——”消音子弹破空的声音,精准穿透西装,撞击在地面。

那人一怔。

不对。

抓抢就要转身。但是已经来不及。

一柄冰冷的手枪,已经摁在他的后脑上。

那人低低骂了句“Shit!”

只穿着衬衣的薄靳言,站在他身后,面目清冷如冰。

“丢枪!”薄靳言命令道。

那人眼睛一转,丢了,慢慢地、想要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问:“SimonKing,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计算。”

那人一愣:“计算什么?”

“最佳狙击角度。”

“……Shit!”

骂出这一句的同时,那人手掌已动,想要夺枪。

没人夺枪,能够胜过使枪高手。因为他们往往心志坚定、手法诡谲娴熟、并且不怕死。

然而薄靳言是个例外。

他不是使枪高手。但是在那人刚刚微动的一刹那,他却好像洞悉了对方的一切意图,“砰”一声,先行开枪。

那人瞪大了眼睛,骂出了今天第三句“Shit!”他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一个书生,一个只会理论分析的人,下手竟然也可以这样的狠。

那人非常痛,痛极了!薄靳言击中了他的右胸,这令他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他笑着,又痛又爽地笑着,身体慢慢滑倒在栏杆旁。

“喀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副手铐,已经他的一只手铐在栏杆上。当那人抬起头,看到的是薄靳言轻蔑冷笑的容颜:“我打中了你的肺,如果你能很快得到救助,还有活命的机会。再会。”说完薄靳言将他的狙击枪一脚踢远,转身便已走向楼梯尽头,身形一拐,消失不见。

那人靠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的脸上慢慢没了笑容。

他想,SimonKing,也许跟他们想象的都不一样。

甚至都没问他,傅子遇在哪里。因为一问,他们就能占据主动了。

他没杀他,但也没让他活,而是让他呆在生死的边缘。将他牢牢地悬在此处。

猎人……反过来被猎物捕杀玩弄。

那人忽然生出个可怕的念头。

他们也许想错了。

他们也许真的杀不了SimonKing。

——

穿过这间仓库,眼前是一扇门。

薄靳言拎着枪,轻轻推开。

他已知道,这一路只怕艰险诡谲。

然而与最邪恶者的对决,不正是刀尖上的共舞吗?

眼前,是一间空屋。

没有门,也没有窗。

只有一扇,光影浮动的幕。有人将投影,打在他的面前。

手写体的英文,满满一版。

而这一幕背后,是一面墙。墙上有旋转式密码锁,需要输入正确密码,才能打开门通行。

密码,只有一位。也即0——9。

薄靳言站在这里,就好像站在梦中幻境。然而他此刻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因为他已清楚地知道,对手是谁,想要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