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陈砚给得理由都很合理,回来后留宿的理由也很合理。

有次他回来,陈墨不在里面。她买完东西回来见陈砚一直等在门外,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陈砚告诉她他以为是她有事不方便开门所以一直等在外面。

陈墨觉得这样不太合适,于是告诉他:“以后别敲门了,你有事回来自己开门吧,我方便的。”

“命不好”的陈墨交代陈砚可以不用敲门的第二天,她洗澡还没洗完,突然公寓内停电了。

热水器断电后自然停了水,陈墨只好结束冲洗,胡乱穿好衣服出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出来后发现陈砚回来了。

他的轮廓在黑暗里陈墨仍旧能捕捉到一部分,因为太过熟悉。

虽然看不清楚,但她能看个大概。

陈墨见对面那栋公寓仍旧灯火通明,她刚回来没多久的陈砚:“只有我们停电了?”

陈砚摇头:“我下去看过,我们整栋都断电了,物业已经通知人来修理。”

陈墨信了。

他们身处22楼,断电电梯停止运行出门不易。

陈墨发梢还滴着水,她琢磨先去喂猫。

她凭感觉往猫窝的位置走,刚迈出没几步,被陈砚拉住胳膊拽了回来。

陈砚没说话,他刚进浴室拿了条毛巾,此刻下手替陈墨擦头发。

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他来替她做,陈墨拒绝:“我自己来。”

陈砚说:“你抢不过我,听次话吧。”

陈墨:“…”她不是小姑娘,不适合听这种口吻。

陈墨还是拒绝:“我以为我们上次说好了。我自己来吧。”

陈砚很配合地松了手。

陈墨站得离他远了点儿,陈砚留在原地没动。

她擦着头发,稍远处的陈砚问她:“陈叔说的那个还不错的男人,为什么拒绝?”

陈墨立刻答:“性格不合。”

陈砚笑了声:“难怪陈叔和你吵架。”

想起因为婚姻这两个字和长辈起的争执,陈墨也觉得烦躁,她对陈砚说:“我活着,不是为了嫁人,不是为了结婚。”

虽然该恋爱的年纪该放肆爱才痛快。

陈砚没表态,只上前两步将搭在胳膊上的另一条干毛巾递给陈墨,替换她用完吸了很多水的那一条。

陈墨接过,陈砚没走远,摸了她半干的发顶一下。

陈墨抬眸,在一室黑暗里看他,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总觉得他是挂着笑的。

陈墨道:“别让我觉得是我又做错了。”

陈砚敛了笑,静立了数秒。

陈墨把擦完的头发掖到耳后,她迈步又要离他远了些。

她走了三步,陈砚突然径直走撞到她身前,捞起她的后劲,箍住她的腰身,把她拉向他的身体,唇在黑暗里准确地压向陈墨那双饱满的红唇,用力碾了上去。

陈墨下意识地挣扎,可她的气力并不是陈砚的对手。

她想咬他,又不忍心,下不了口,最终只能放任他在她唇上碾磨完,又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

身体是有记忆的…陈墨可耻地发现,她的某些身体零部件,想要回应他。

这些年,陈砚曾经有多次在她需要人的时候出现在她身旁。

她需要劳动力的时候,她晚归需要人接的时候,她远行需要人送的时候…他几乎都在。他好像有一种知晓她需求的能力,总能马不停蹄赶来。

陈墨和别人交谈时,会说我弟这个词。

但在陈砚面前,她从未真得这样叫过他。

陈砚骨子里的强势,接触这些年她能感觉到,她很多时候没法将他和弟弟那样一个称谓挂钩。

陈砚的吻在不断加深,陈墨想要在她那些不该有的渴求越积越多前抽/身。

可陈砚不许她走。

人的身体比言语诚实,陈墨害怕这样缠下去,她的蠢蠢欲动的渴望会暴露在他面前。

可陈砚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陈墨在感觉到他的勃/起时,身体也在他的不断揉捏下溃败一地。

她觉得狼狈,同时又想不顾一切。

这满室黑暗最终被满室旖旎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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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再度醒来时,室内亮起一盏壁灯。

光很弱,但足够她将陈砚的脸看清楚。

陈砚问她:“怨我吗?”

陈墨说:“我凭什么?”

她只是有些懊恼,感觉无法喜剧收场,她没什么信心。

陈砚道:“继续睡吧。”

陈墨问他:“你刚醒,还是一直没睡?”

陈砚摸她耳朵,没说真话:“刚醒。”

她睡着他能感觉到她的不安稳,他能猜到她的顾虑,他在想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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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天,两人没提对方的顾虑,只耳鬓厮磨。

陈墨觉得离家时间不算长,可直到程梨回来接走猫,她都还没离开陈砚这个公寓。

得知程梨婚讯的时候,陈墨想了很多,想她和陈砚的未来,越想越没底。

不是不信他,是她对自己没底。

过去陈立文说她随母亲温良胆大包天,可其实她虽然平时不拘小节,但本质上是个怂人,尤其在大事上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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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在周六的清晨送陈砚出门后,在小公寓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辛未。

陈墨让她进门。

辛未打量着室内的一些摆设说:“之前我让小砚多摆点儿有颜色的东西,他没理我。”

陈墨说:“我来挤占借用他的地方,东西是我带来的,还会弄走。”

辛未点头:“你爷爷最近老惦记你和陈四,你爸没提和你吵架你不回家,爷爷说后天让你带那个小宋去他再过过目。”

陈墨蹙眉:“这不可能。”

辛未说:“爷爷和你爸都不会害你。我也不会。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知道我这人虽然话多,但也不是和谁都聊得来,我进陈家门后,一直和你聊得来,我一直拿你当忘年交。我经常在你耳边念叨各种琐事。”

陈墨:“我知道。”

辛未叹口气,又问她:“今早陈砚什么时候出门的?”

陈墨眸光一晃,猜她为什么这么问,选了一个保险的答案回答她:“很早,他这会儿轮到急诊那边,要跟着老师查房,所以这儿才能空出来借给我。”

辛未又叹了口气,告诉她:“他七点半出楼门,我七点二十来的。”

辛未这话一落,陈墨表情变了。

她送陈砚下楼后,陈砚最后离开时,吻了她一下。

辛未是说她知道了。

陈墨沉默着坐着,隔了几秒告诉她:“是我主动的,不是他。”

辛未说:“不重要。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也年轻过,知道人活得开心很重要。你们开心,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耳朵,陈家和你爷爷都注重名声,从来没被人因为是非议论过。你爸爸、你二叔、你堂哥他们的前途也需要我们家安安稳稳,这个圈子没有那么大,没那么多密不透风的事,你要想一想,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她不阻止,只是摆事实,可更让人听后觉得沉重:“我年轻的时候也活得很随心所欲,不然小砚也不会出生。可我没负好责任。小砚比你倔,这些话我也只敢跟你说。你们如果想坚持,我可能没办法给予你们太多支持,但是也不会理解不了。我今天是凑巧碰到,以后别人也可能碰到你们两个…这样。相比我,你应该知道你妈妈…她们看到才是大问题,她会理解吗?理解恐怕也难。该注意的还是注意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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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没对陈砚提及辛未的出场。

她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又去见了爷爷介绍的那个人一面,并按照他们的期望带去爷爷那里问了个安。

时间不长,但过程她觉得很煎熬。

更讽刺的是,她甚至至今没记全对方的名字。

她对此感到抱歉。

她不知道这是维护她和陈砚的未来,还是背叛。

她是该对长辈继续怀柔,还是该此刻就摊牌。

她是该放弃陈砚,还是和他一起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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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陈砚回来时已经凌晨两三点。

陈墨睡得浅,陈砚一回来,她就醒了。

她醒来后,两人又纠缠了一番。

这次他没用套且射在了里面,这很罕见。陈墨觉得奇怪,可并没有问他。

辛未来过之后陈墨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觉悟,在陈砚睡着之后,陈墨把备好的事后药拿了出来。

等她第二天醒来,发现陈砚坐在床边,看着她。

陈墨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今天休班?”

陈砚嗯了声,而后别开视线不再看她,只问:“苦吗?”

陈墨:“什么?”

陈砚想起他见到的埋在垃圾桶底下的被撕碎的药盒,说:“事后…味道苦吗?”

他启齿有些难,最终也没说全。

陈墨摇头:“只是有备无患。”

陈砚抬手,指腹蹭她的侧脸,最终没对陈墨说昨晚他是故意的,他想把饭煮熟。不然他总觉得她会临阵脱逃。

他问:“今天去陈爷爷那儿了?”

陈墨不知道他听谁说的,但他既然知道了,就应该也知道她是带着另一个男人过去的。

陈墨没否认:“去了,爷爷等很久了。”

陈砚说:“没什么,我理解。”他羽翼还不够丰满,他已经尽快在成长,可还是很慢。

他又问:“现在起床吗?”

陈墨听了他前面那六个字有些难过,她没动。

陈砚从衣柜里替她搭了套衣服拿过来。

他放好了衣服又坐在床边,对陈墨说:“不咸不淡的那种感情我不太会,轰轰烈烈的我会。我可能藏不了太久。”

早晚会无法在众人面前遮掩,会暴/露。

他说:“交给我。我和陈叔谈谈。”

陈墨阻拦:“别。”

陈砚视线停在她双眸之上,陈墨随后又听到他问:“别?为什么?”

他又换了种问法:“你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坚定,他才更有信心。

他的安全感不足,需要她帮忙建立。

陈墨不想组织答案,只说:“为什么问这个?”

陈砚回:“谈恋爱,炮/友,还是那个鬼扯一样的姐弟…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