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喜欢她,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答应她复合?

若即若离,就这么磨着,很好玩儿么?

想到这儿,许罂真是有点儿生气。

从很小的时候在一起开始,顾星沉对她一直很配合,他又听话、又温柔,耐心也好,从不这样耍高冷。

放下笔,许罂下巴枕着手背,眨眨眼,侧头拉拉陈星凡。“星凡,问你个事儿。”

陈星凡:“说。”

“你觉得……我现在对顾星沉是不是太耐心、太好了点儿?”“手段不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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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星沉病假结束就回到学校了。

年级还在顾星沉721里没回过味来,加上顾星沉又代表七班当了一回升旗手,在学校一时声名大噪。

七班教室门口,每天都有看顾星沉的迷妹。

不过许罂对此并不知情。

因为顾星沉若即若离的,她挺不高兴,打算冷处理顾星沉一段时间。

也不如前阵子那么火热的盯着顾星沉天天坐在教室孵小鸡,许罂又回到先前的日子,三不五时翘翘课,跟陈星凡几个出去瞎混。

金宇组了个乐队,让许罂去当主唱。许罂嫌麻烦,也没碰过音乐,扭扭捏捏扮演清纯校花真不是她的菜,就推了。

这天中午,宋小枝背着小挎包从后门进教室,被个女生红着脸叫住,递给她一封爱心封面的信。

“请交给顾星沉。拜托了,谢谢!”

“哦,不客气。”宋小枝随手拿了信,继续塞上耳塞听歌。

她位置靠门,刚听了一会儿,又有人喊她。这回,是个男生,个子高高的,夹着个篮球,像是体育队的帅哥。

“同学,麻烦把这个交给许罂。”

宋小枝愣愣地接过来,又抽出之前那封,封面竟是一样的。

都是学校超市买的信纸信封吧?

ˉ

打预备铃了,十分钟后上英语课。

班主任徐静的英语课,渣小分队不敢缺席。许罂吊在江寰、陈星凡俩霸王后头回到教室,刚坐下,一封爱心信封就飞镖似的栽到自己位置上。

“这什么?宋小枝。”

“情书啊,一体队的男生给你的。”

许罂正想说都什么年代了还递情书、土不土,就见顾星沉手里拿着两本书,从她旁边走过,在前头坐下。

许罂一改主意,扯扯红唇抿嘴笑。

“好呀。体队的个子高,又强壮又健康,才不像某些人,白得跟女孩子一样。呵!”

她扬着下巴,打开信纸。

——顾星沉,你不领情,想领我情的多了!

她用眼神,对少年回看她的余光说。

然而少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仿佛没听见许罂收情书一样,安静地准备好下节课的书和作业本。

宋小枝见两人间有莫名的火药味,吞了吞唾沫,喏喏地伸手,递了一封去顾星沉桌上。

“顾星沉,你、你的。”

许罂盯着宋小枝那只手:“……?”

宋小枝干干地笑笑,对许罂小声解释:“他、他也有。”

许罂:……

一口火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许罂浑身难受,情书也没心情看,为怕顾星沉听见,她小声问宋小枝。

“哪个不怕死的?”

敢撩她男人。

宋小枝罩着许罂耳边小声:“学校舞蹈队的,挺清纯漂亮的小姑娘,高一……”“比你嫩一岁,身材气质佳!”

许罂,拧了拧眉头,咀嚼着顾星沉的名字,心里有点儿冒火。

整天一副高冷的样子,到处招蜂引蝶。就知道顾星沉不是老实人!

伸伸脖子,许罂看见顾星沉竟然打开了情书在看,心里更有点儿炸。

“不就情书么?谁还没有了。哈,让我看看我的体育小哥哥说啥了。”

许罂故意说给前头听,重手重脚拆开信。有意想气气顾星沉,所以许罂还小声的念出来,开篇就是一句歌词。

“我这一生里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远望着你,陌生又熟悉...”

许罂都被肉麻了一把,忍着恶心假装感动:“没想到体队的小哥哥还挺懂浪漫的嘛。我喜欢。”

又接着念下去,“自从前天,你站在高高的升旗台上,如松柏一样矗立,我的心……”

许罂有点儿懵。

升旗台?

她什么时候当过升旗手了?

许罂飞快通篇看完,心里就艹了。

赫然,那里头的人名是三个字——顾星沉!

宋小枝见顾星沉和许罂两人的脸都不对,凑过来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不好意思,拿反了、拿反了。”

她想把两人的情书换回来,可手伸到一半儿,顾星沉手里那封情书就被揉成一团废纸,丢进垃圾桶。

“喂,那是我的情书,你干嘛扔!”许罂说。

“抱歉,字太丑一时没忍住。”顾星沉垂下眸子,清冷英俊的脸似浮冰雕的,“不如你把我的也扔了好了。公平。”

第17章 妖精

宋小枝办了怂事,在陈星凡、金宇的凶悍注目下,龟缩到自己位置上立起英语书挡住自己,不敢吭声。

上课铃响起。

徐静夹着英语课本和教案走进来,班长喊了起立,祖国花朵们从土壤里参差不齐地钻出来。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问候完后,大家又埋头钻回土里。乖学生上课,坏学生开小差。

上课前。许罂威逼利诱地从唐诗那儿打听了自己翘课这几天,班里关于顾星沉的八卦。

她挺意外,最近给顾星沉递情书的女生竟那么多!

这个高一舞蹈小学妹,只是涛涛三千弱水里的一滴而已!

操。

一节英语课,许罂光盯着前头顾星沉的后脑勺磨牙了。

以前真没看出来呀,顾星沉如此招蜂引蝶!

哦,对了,许罂想起来,现在她算佛系了,初中那会儿她可比现在还嚣张,学校谁不知道顾星沉是她罩的。

谁敢给她的人递情书。

所以,现在顾星沉他是自由了,放飞了?

呸!

许罂托着腮,盯着顾星沉干干净净的脖子根儿皱眉头。

“我的白菜,凭什么给别的猪拱?”

“就是烂也得烂我地里!好歹肥下土……”

许罂自言自语罢,飞快从乱七八糟的书堆里抽出一只崭新的作业本,哗哗写下一排字。

呲啦,撕下来。

“Have you ever been to the countryside?what did you see?”讲台上,徐静写了课题之后,照着书朗读了一遍问题。

顾星沉目光在Unit 2的问题上扫了一眼,这些问题过于简单了,不用费什么心思。正此时,有一纸团越过他肩,跳到那个“did you see”上面。

顾星沉目光淡扫一眼,长指夹着中性笔,笔尖轻轻一推,把碍眼的东西推开。

接着,又有一团、两团、三团接连不断地跳过来,似在变本加厉报复他的不理会。

顾星沉想起体队男生的情书,上面深情地描绘了他与许罂如何的浪漫偶遇。

以及,那男生还梦想“一亲芳泽”,让许罂做他“最幸福的女人”。

笔尖重重地搁在书本上,划出一个黑点。顾星沉有些烦躁,没理少女的骚扰。

当然,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椅子被暴躁的少女狠狠踹了一脚。

“通”地一声。

接着是书本儿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

吓了同学们一哆嗦。

徐静中指和无名指推推眼镜,吃惊道:“顾星沉,怎么了?”

顾星沉从地上站起来,又一一捡起自己的书。

“是我的椅子坏了,徐老师。”

许罂没想到破椅子那么不经踹,她一脚过去就把椅子腿儿给踹折了,忍不住低头捂嘴嗤笑。

唐诗明白缘由,同情地看看顾星沉,又怕兮兮地目光谴责许罂。

——好可怜的窝边草,好暴力的兔子。

陈星凡抽了抽一条眉毛,小声说:“小罂,你可真喜欢欺负顾星沉啊。可怜他了我都……”

许罂扬扬脸。“谁叫他自己不检点,处处留情。”

陈星凡有点儿无语,悄悄问金宇:“喂,你觉得不觉得,小罂一遇上顾星沉就特别作、特别坏,非把人家往死里欺负。你说,这样她还为了顾星沉送我机车呢?”

她摸摸下巴,啧啧,“哎。这个顾星沉说来也奇怪,脾气真是好,这样都没发飙。”

金宇正默念着刚写好的曲谱,闻言瞟了陈星凡一眼:

“自己宠出来的妖精,怪谁。”

“啥?什么意思。”

陈星凡回味了一下,豁然明了,瞅了眼蹲在地上安静地捡着自己书本、作业、文具的顾星沉。

“你是说,顾星沉宠小罂呢?”

金宇阴着单眼皮,瞟一眼那个与他有着一样内敛、沉静的少年。

大概是性格上这部分相似,金宇满眼洞察,嚼着口香糖、塞好耳机,不回答陈星凡。

陈星凡神经粗大条,没金宇那么敏感,搔着耳朵小声嘀咕:“就讨厌你们这种沉默寡言的闷骚,什么心眼儿都藏心里。说明白点儿要死啊……”

椅子说坏就坏了,徐静只得让顾星沉自己去领把椅子回来。

“报告老师!”许罂站起来,“星沉同学找不到教务后勤处,我想助人为乐,带他去!”

也没等徐静同意,许罂花蝴蝶一样扑着翅膀,紧跟顾星沉飞出了教室。

三月下旬的春光溶溶、暖暖,微风徐来,阳光被树荫雕刻,洒在小道上,一片摇曳的光斑。

少女的帆布鞋后跟被踩下去,露出玲珑的脚踝。

许罂背着手,专挑有光斑的地方踩。

17岁的女孩儿,身材已有初长成的玲珑有致,乌黑的长发邦成一髻高高的长马尾,直流泻到腰际。

青春、漂亮得不像话,像一朵怒放的海棠。

许罂盯着前头的顾星沉背影。

“喂学霸同学,你走那么快干嘛呀。就那么着急回去上课?”

“课有什么好上的。跟我约会呗?”

顾星沉眼睛微微向后侧了侧,瞄了许罂一眼,目光又落向前方。专心走自己的路。

少年腿长,步子大,走得快。

许罂跟得有点儿吃力,手往兜儿里一插,小跑步跟上去。

“喂,你等等我嘛顾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