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见我说得坚决,便也作罢,只向我点头道:“那就请姑娘多多保重了。”

“谢谢你,纤云姑娘,”我由衷的说道,“谢谢你这样帮助我,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纤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辞了!”我说着,拱了拱手。

纤云微笑,再次点头。

刚刚走出纤云的房间,便见秋水站在门口儿,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秋水?”我愣了愣,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秋水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来,亮出了一个小小的钱袋,“我知道你要走了,虽然你这人不太讨人喜欢,但是终究是救了我们,所以,我就将我攒下的这点私房钱,送予你罢。”

“顺便…”秋水说着,又亮出了另一只手,瞟了一眼纤云的房间,红着脸道:“顺便把我这私藏的外伤药拿与纤云妹妹,今日若不是她,我兴许也给那恶人打得不成样子了。”

我瞧了一眼屋子里的纤云,一抹微笑浮上我的嘴角,我笑着对秋水说:“钱我就不要了,你的心意比这些钱贵重得多了!你们都好好保重罢,我这就走了!”

说着,便带着微笑,走出了这间满是鹦声细语的美人堂。

第三十五章 途中遇险

我慢吞吞的走在集市上,天上的太阳好大好大,晒得我头晕目眩,还没走一会儿,就先觉得口渴起来。

我瞧着路边的一个茶水摊,下意识的摸了摸我口袋里的钱,心里盘算着,在这里喝一碗茶,应该不会用多少钱吧?于是便走了过去。

“大娘,你这茶水,多少钱一碗?”不管怎样,先问个价,这跟现代社会的买卖原理是一样的吧?

“只要一文钱。”那卖茶水的大娘慈祥的笑着,对我点着头,“管够添!”

太好了,我打开钱袋,摸出了一文钱,递给那大娘,便坐了下来。一口气喝了三大碗,方才的抹嘴,舒舒服服的瞧起外面来。

这才叫真正的惬意!

口袋里揣着钱钱,坐在一个把大太阳都挡在外面的小凉棚下面,有一缕微风轻轻的吹过,感觉甚是凉爽,也不用急着赶路,逍遥自得的坐在这里赏赏风景,人生最大的乐事,也不过如此了吧?

外面的小商小贩们招揽着过路的人们,几个小童围着个捏泥人儿的老爷爷说笑打闹。

好一派悠闲的市井图啊!

正欣赏着,突然一阵“呼噜噜”的声音由远而近,却见前方一阵灰烟四起,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于这飞扬起的尘土中迅速的近了。

“妈呀,梁王来了!”随着一声惊叫,小贩们立刻将自己的摊子用力向后推去,路上的行人们也急忙纷纷避让,刚才还人来人往的集市,立刻清空了一条宽敞的过道。

可是,却有一个手持着泼浪鼓的小孩子还站在那道路中间,慢吞吞的往路边走着。

那孩子太小了,可能也就只有两岁左右,那小小的腿根本不可能像大人或者大孩子子那样走得那么快,而那一行人里,为首的一匹大马却已经眼看着就要近了。

而那骑在马上的人,却似乎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危险啊!”我大叫一声,立刻飞身而起,冲过去抱起那孩子,这个时候,只觉得前方黑影一闪,我在学校里所受的教育使得我本能的向旁边一跃,然后就地一滚。

而那匹马却被我这突然冲过来的“飞人”吓得直立起前蹄来,咴咴的叫着,居然原地跳起舞来。

不过,我却无暇去理那该死的马,只慢慢的双膝着地,先跪坐起身来。

怀里的那个小宝宝还好没有受伤,他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连一个擦伤都没有,只是给吓着了,哇哇的大哭着。

“小虎!”一个女人叫着,奔过来,将那孩子搂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抬起头来,感激的看着我,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你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

“哪里哪里!”我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鼻子。

“哎呀,姑娘你受伤了!”那女人轻叫道。

经她这一说,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种轻轻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手臂给擦伤了,在伤口处,渗出了细细的血珠儿。

“哦,这个,不碍事!”我笑了笑。

而那本是想张口向我道谢的女人,却突然间抬起头,睁大了双眼,望着我的脑袋上方。

脑袋上方?

我之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笼罩在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下,而一股子骇人的杀气,却从我的背后传来。

杀气?

我转回头去。

只见四条健壮的栗色马腿就立在我的身后,而一股子马喷出来的热气却打在我的身上。

我的视线慢慢的随着这四条马腿上移,在一张修长的马脸之上的,是一个含着怒气瞪着我的英俊男人。

这男人身穿白色衣衫,外罩紫色长袍,腰间一条镂金腰带流光溢彩,在阳光下烁烁生辉,简直要晃得人睁不开眼。而他的皮肤略略的呈麦芽色,一双浓眉像是用毛笔晕染上去似的,斜斜耸入鬃角,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十分的修长,眼睛精光四射,直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略显丰厚的嘴唇。

这人不失为一个好看的男人,而且重要的是,他并不是那种看上去娘娘腔般的贵公子,而是一个目光专横,满身煞气的男人。

而这男人,正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种颇为让人不爽的压迫感令我感到胸口一阵憋闷。

“刚才就是你从我的马前横过去的?”那男人挑起了一条眉毛,口气恶劣的问道。

“干嘛?”这口气也忒臭了点吧?我这是见义勇为哎,如果不是我,你撞倒人家孩子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这样想着,我便站直了身子仰头看着他。

“你胆子不小!”这男人冷哼一声。

我身后的人群突然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参见梁王殿下。”

梁王?

我愣了愣。

哪个梁王?我关注过的电视剧里好像没有出现过梁王这个人。算了,反正我对历史也是个白痴来的,管他什么梁王、耗子王的!

这样想着,便瞟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身后又是一声暴喝,一个士兵模样的家伙冲了出来,喝道:“你方才惊了梁王的驾,还敢这样无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惊了驾?

我回过头,一肚子的不爽。

“我惊了他的驾?”我指指自己的鼻子,又指指那个紫袍的家伙,冷笑道,“这路上的百姓这么多,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骑马狂奔?如果不是我,他伤了那孩子怎么办?你们是应该感谢我才对的,知道不知道?”

“哼哼,真是有趣,”那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说道:“你就是为了救那孩子才冲过来的?”

“有什么不对吗?”我奇怪的看着这个人,这种问题难道还用问吗?谁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幼小的生命面临危险而不出手相救呢?那该会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哪!

“你就为了那区区一条贱民的命…惊了本王的驾…”那人挑着一条眉毛,眼睛里的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人来哪,把那个孩子连同那个母亲都给我拿下!”

“是!”立刻有士兵答应着,下了马,就要上前去抓人。

那女人吓得急忙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神色惊恐的望着走过来的两名士兵。

“住手!”我有点急了,急忙冲了过去,挡住了那母子二人,怒气冲冲的看着那骑在马上的梁王,嚷道:“你凭什么要抓他们?你以为你是谁?是个什么破王就可以这样肆意欺压百姓吗?”

“你说…我以为我是谁?”那梁王的眉毛又挑了起来,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阴狠起来,一股子有如寒冰一般的阴冷,立刻将我紧紧包围起来。

“呵呵…”梁王突然咧开了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你就代替他们,跟我走!”说罢,伸出一只拿着马鞭的手,指向我,命令道,“来人,把这死丫头给我绑起来,押回去!”

第三十六章 残暴的梁王

端坐在马上的那个男人,用手里的鞭子指向我,挑着一条眉毛,命令道:“把这死丫头给我押回去!”

什么什么什么?

我没有听错吧?把我抓起来?

“你凭什么抓我?”我顿时暴跳如雷,一双眼睛也瞪了起来,怒道:“本姑娘犯了什么错?你想抓就抓?难道这堂堂的大唐没有律法了吗?”

那两个士兵已然走到我的近前,伸出两双大手抓向我了。

“看你们敢动本姑娘一下?”我说着,后退一步,摆开了一个准备发动攻击的姿势。

“真是有趣,”那该死的梁王居然好整以暇的靠在马上,用马鞭轻轻的抵着下颌,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本王倒要看你能折腾到几时。”

说罢,脸又一沉,命令道:“给我上!”

那两名士兵得了令,便同时扑向我。

想我这拳脚,如果是单打独斗,一般的市井无赖也是可以应付得来的,可是,眼前的这两个士兵,一交手就知道他们绝对不是平庸之辈,他们也绝不会单单只是训练有速的士兵,而是差不多类似于保镖一样具有着超厉害身手的高手。

还没到三个回合,我便被那其中的一个士兵伸过来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抓住了衣领,顿时给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却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另一个士兵急忙扳住我的双肩,不知从哪里拽出一根大麻绳,绕着绕着就把我捆成了一个粽子。

“梁…梁王殿下!”身后的那个小宝宝的娘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句,她紧紧的抱着孩子,双眼含泪,用极卑微的口气乞求道,“梁王殿下,那姑娘是为救小儿才触怒您的,请您…饶了她罢。”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在这样强势的霸王面前,她尚能有如此的勇气,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饶她?”那梁王冷哼一声,目光鄙夷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女人一眼,冷冷的说道,“那好,那就把你跟你的小儿子发配到边疆去做苦工,你可愿意?”

那女人的身子微微的一颤,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儿,脸上显出了极为难的神色,最后,痛苦的看了看我。

“这位大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被那两个士兵捆了个结实,抬起头来,很感动的对那女人说道,“你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罢,我一定没事的。现在你就带着他快点离开,日后可要看紧些,不要叫他乱跑。”

那女人含着泪,点了点头,居然叫那小儿重重的给我叩了一首,方才领着孩子一步一回头的走开了。

“真是平民廉价的同情,”那梁王冷笑着,用马鞭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用一种简直让人怒到极点的语气说道:“已经是自顾不暇了,难道还要相互推让不成?”

“呀呀个呸的!”我算是彻底被这个恶劣到极点的家伙气得暴怒了,想要冲上去教训教训他,却怎奈自己早已经被绑了个结实,动弹不得,气极之下,我飞起一脚,一支绣花儿鞋,便立刻飞了出去。

由于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把鞋子当成“暗器”,所以本次偷袭的命中率又比上次大大的提高了,我这只超级无敌的绣花儿鞋,正中那梁王的脑门,结结实实的给他来了个大鞋印。

这梁王怕是张狂惯了,走到哪里也没人敢跟他作对,这一下子他根本就没有防备,那只鞋径直从他的脸上,滑落到地上。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身后的那些百姓和他的那几个侍卫都惊的呆在那里,连他自己也略略的有些蒙。

我气乎乎的瞪着他,只感觉到身后的人在迅速的撤离现场,刚才还热闹的集市,怕是这会子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了。

“你…放肆!”那梁王好容易缓过神儿来,太阳穴上顿时青筋暴起,他的手一挥,我只来得有看到眼前一条长蛇似的影子袭过来,耳旁呼啸一声,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脖子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钻心的痛呀!痛得我大叫一声,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给我押回去!”那梁王大喝一声,转身策马扬鞭,扬长而去。

我疼得半天也没缓回来。

MD,这臭男人下手太狠了,本姑娘我都快要疼得背过气去,脖子上火辣辣的,怕是给抽出血了吧?

可惜我这双手都叫他们给绑着,也无法去摸一摸,可是,或许正是因为我自己不晓得那伤有多重,这股子疼痛便更加的剧烈起来,让我疼得直想要哭。

呜呜呜呜,这叫什么鬼朝代啊!怎么这里的男人动不动就要对女人动粗的?

真是太过分了!

想我这未来的警界精英,本来可以舒舒服服的享受自己的大好青春,做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可爱小警花,却不幸的穿到了这里,苦苦打工不说,还要受人家的虐待,真是…太不值了!

其中的一个士兵将我一提,便提了起来,然后径自把我往马上一扔,一步跨上马,把我像个面袋子似的横在马上,策马飞奔起来。

哦!SHIT!

我在马上一颠一颠的,感觉自己的肠子全部都搅在了一块儿,长发全部垂下来,遮着我的脸。这天上的太阳本来就大,再加上那头长发全部盖在脸上,热得我几乎都要窒息过去。

这滋味太难受了!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明显的缺了氧,而且血液也几乎全部都涌向了脑门,啊!这滋味,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不知道在马上颠簸了多久,马才慢慢的踱着步子停了下来。

那个人先下了马,然后又用手把我拎了下来。

我已然是连站都站不稳的了,晕头转向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感觉眼前一阵金星乱舞。

一阵脚步声近了,我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很是好闻,是什么味道呢?

“死丫头,你…”这应该是梁王的声音吧?这么专横跋扈,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衣襟被人揪住了,但是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是什么人,一股子胀气便从胸口迅速涌了上来。

我一张嘴,“哇”的一股热流,顺着我的嘴巴便涌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一定要逃跑

周围又起了淡淡的雾,这雾,居然是水蓝色的,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的浮在空气中。

而眼前,是一株参天的大树,这树的枝干很是蜿蜒,像是一个正在舞蹈的少女,伸展着修长而又美丽的肢体,点缀着苍翠的绿叶。而那茂盛的树叶里,像是有萤火虫在荧荧的散发着淡淡的光亮,照得这片场景有如梦境。

我后退了一步,难道,这果真是个梦境?

可是,就在那树的一根枝干上,却端坐着一个人。

这人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被束成发辫垂在脑后,一袭紫色长袍,华丽的闪着耀目的色彩。那个人,背对着我,坐在粗壮的树干之上,斜倚着树的主干,风吹过,轻轻的吹起他的长发和他的衣袖,居然,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华丽的孤独与忧伤。

是他!

我快跑了几步,就是这个人把我从现代给拖来这个鬼朝代的!

“喂!你!”我站在树下向他喊着,上一次他用他那双紫色的眼睛恐吓过本姑娘呢,哼,看我这次不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的!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轻轻的,纵身跳下树去,漆黑的长发与衣袂一同翻飞,转眼,就没了踪迹。

搞什么鬼!

我向着他消失的方向跑去,却脚下一滑,径直陷进了一个黑洞之中。

咦?

怎么会有小鸟的叫声?

我慢慢的张了张眼睛,慢慢的睁开。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迷惑,我坐起身来,却见自己正躺在一张超大的床上,这床很大,很舒服,也很柔软。

难道,刚才所见到的那个紫色眼眸的男人的背影,依旧只是一场梦吗?

我眨眨眼睛,看到这张床四个角分别是四个柱子,柱子上雕刻着漂亮的花纹,还隐隐散发着檀香气息,而在柱子周围,则层层叠叠的垂下了许多轻飘飘的帷幔,漂亮得像是在画中一样。

这是哪里呢?

我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滑落而下,我瞧见自己正穿着一身轻便的白色衣裙坐在一堆锦被缎褥之中。

这被子是漂亮的藕合色的,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图,摸一摸,手感既柔软又舒服。

哇,是谁家能用得起这么好的被褥?

我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大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既高雅又华贵,在雪白的墙面儿上,有一个开着的窗子,阵阵清风吹拂进来,吹得这张床上的轻轻飘舞,让我有种在看《倩女幽魂》的场景般的感觉。

我慢慢的挪向床边儿,穿上了鞋子,走到窗前。

却见眼前是一片青油油的绿草地,草地上点缀着各色的花朵,不远处有几丛灌木,居然有几只小白免在其中跑跳。

真是奇怪,这到底是什么个所在呢?

我歪着头,慢慢的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我记得我是为了救一个小宝宝而被一个什么狗屁梁王抓住了的,我被他的一个士兵横在马上,难受得要死,然后不知道在一个什么地方下了马,再然后…我好像是被什么人抓住衣襟后吐了的,至于吐到了谁的身上,又是谁巴巴的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襟,我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那么,难道这是那该死的梁王的地盘?

我的天,我吓了一跳,这么说,我现在岂不是落到了那个魔王的手里了?

正想着,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我用手摸了摸,在贴近肩膀的部位,有一点点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