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要笑倒了。

却见那堂上的知府大人的脸,刹那间红到了脖子根。他立了立眉毛,似乎是想要发火,又有些不敢,可是当他瞟见了堂内这些人强忍住的笑意的时候,脸上却又有点挂不住了。

“夫人,”这位周六斤同志干咳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说道,“公道之上,可是不许戏谑的。”

“我戏谑?”那女人尖着嗓门大叫道,“我戏谑?你不看看人家都欺负到你知府大人的脑袋顶上了!你这个窝囊废,亏得你还是个知府!”

坐在桌上的知府大人脸又再一次的红了,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

堂上的那些个衙役们,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出来了。

我瞧见了这一幕,心里真是好生的气愤。

这女人,也忒不知好歹了点,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凤州的父母官,而且还是朝廷命官,我虽然不知道这周六斤的官居几品,但是肯定比那个县太爷的官儿要大多了。且不说官有多大,单就一个男人来说,在外面,怎么也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吧?这样大呼小叫的,又直呼人家的名字,简直是太没有家教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眯了眯眼睛。

哼哼,你这死女人,今天,就让本姑娘来教教你怎么尊重自己的老公!

第七十章 亮出身份

我被那知府夫人吼得耳朵嗡嗡直响。脑袋里乱糟糟的。真不知道这知府大人平常是怎么忍受他的老婆的,连我这个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更何况,她一口一个周六斤,一口一个周六斤的,也忒不把堂堂朝廷命官放在眼里了。

虽说我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超级警察,但是,在这个世界,好歹也是李老先生的嫡亲孙女,这身体的骨血里,到底还是流着他老人家的血液,所以一股子对皇上的忠贞之情和对这女人的强烈不满便油然而生。

瞧她左一句窝囊废,右一句周六斤的,简直是令外人都替她这个知府夫人感觉到羞愧。更何况,刚才她居然还说我们是市井小民,真是,太让本姑娘火大了,而且,也真是忒没有修养了!

我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看向她,冷笑道:“这位夫人,我想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我们并不是你所说的‘泼辣的市井小民”第二,你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你的丈夫,对待我大唐的朝廷命官,你不觉得有失体统么?若是我告你个轻慢之罪,你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瞪起眼睛吓唬她。

我貌似在哪个电视剧上看过这一出,既然二十一世纪袭警都可以判罪的话,那么在这个年代,袭击朝廷命官当然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毫无疑问。

那女人被我说的愣了一愣,然后立刻瞪起眼珠子,也不去心疼她那“可怜”的弟弟了,一把把她的弟弟推到一边儿,虎着一张脸,两只手往腰上那么一掐,摆开了姿势就开始吼道:“哈?我轻慢?你以为你是谁?哈,真是笑话,你还当你是教书先生哪?跟我在这里讲道理?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说着。她又用一种格外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了一番。

我被她那种眼神弄得十分的恼怒,这算什么?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待过,这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路边的一个小蚂蚁。那么地鄙夷,那么的不屑。

哈,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气得不怒反笑了出来,“知府大人。您还真说对我了,我还真是个教书先生。今天。我倒要教育教育你这个不懂礼数为何物的女人!”我一一边说,一边大步向前一迈,用手点着她的前胸,一边说道:“首先,你为人。不懂得尊重别人,为妻,不知道尊重相公。为姐,不懂得教弟成才,你这个连最起码的女人应该知道地道理都不懂的家伙,你怎么可能生就一副女人的身子骨儿?哈,简直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我一边说着,一边一下一下的点着她。

那女人大概这辈子横行霸道惯了,经我这一通呛白,倒把她唬得当下愣在那里,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还口了,只被我这样一下接一下地点着,一步步后退。

我说够了,便站在她的面前,挺着胸膛,不服气似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气得她哇哇大叫,撒泼一样地,伸出手来,猛的推了我一下,这女人的劲儿可真不小,真是险些把我推倒,我趔趄了一下,才勉强自己站得住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啊?你知道我是谁吗?”她一面说,一面虎视眈眈的冲着我走了过来,尖着嗓子吼。

“你是谁?”我冷哼一声,表面上看着倒还是蛮冷静,但是心里却早就清楚,若是再纠缠下去,我肯定不是这女人地对手,不妨现在就把身份亮出来,好好的治一治这死女人!

想到这儿,我便底气十足的高声说道:“你便是再有本事,也大得过唐朝地律法,皇上的圣旨么?”

“哈,律法?圣旨?”那女人做出一个相当不可理喻的姿势来嘲笑我所说的话,她夸张的挥了挥衣袖,掩嘴笑道,“你还当你是什么人?跟我提这个?告诉你,老娘就是律法,老娘就是天!”

说罢,两只手一比划,高声对那凤州知府喝道:“周六斤,你还不快点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拿下,重重的打她几十大板!”

“好哇!”我叫道,“你一介女流,居然胆敢指使朝廷命官办案,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今天本姑娘要是不教教你做女人的本分,这凤州城岂不是要被你搅得一片腥风血雨了?”

说罢,我猛然一个转身,大步走向那凤州的知府,从腰间掏出了皇上赐与我的那块腰牌,举到了那知府的鼻子底下。

说实话,我对这位知府大人的印象还不错,首先他的长相就不是十分的令人讨厌,其次,我觉得他还是有点风度和内涵的。他的夫人这么胡闹,他都没有丝毫的偏袒她,虽然说他也是有够熊的,堂堂一州的知府,居然就被自己的婆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吼成这样,但是,就冲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婆娘这样吼就妄下判断这一点,他就应该是一个不算太坏的官。

这周六斤见了这个令牌,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煞白,差一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周知府,本姑娘乃当今圣上的老师,李老先生的嫡亲孙女,如今奉了皇上的旨意进宫为众公主伴读。圣上有旨,沿途众知府县衙,都要尽一切方便照顾本姑娘。周知府,这块腰牌,你总不会不认识吧?”我冷笑着对他说。

他急忙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跑了过来,一边扶着自己的官帽子,将它扶得正了,一边撩起长袍下摆,就跪在了地上。堂上的众衙役也急忙跪倒了一片。

那个死女人的她的弟弟当场便愣在了那里。看样子,她还没有从刚。才嚣张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还不快跪下!”那周知府回头瞪了一眼他的夫人,低声喝道。

那女人又愣了一愣,大概也知道这种场面可不是开玩笑的,便也慌忙跟着跪了下来。

那周知府忙高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竟然冲着我拜了起来。

我的妈呀,我心里一惊,忙后退了半步,抬起眼来去看那诸葛子玉。

只见这诸葛子玉的脸上依旧淡淡的,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

好家伙,他可真是荣辱不惊啊!

不过,瞧这知府大人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我手里的这块御赐腰牌,乃是象征着小李同志的圣物了?不然这知府不会这样高呼万岁的罢?

天哪,这小李同志,也忒大方了吧?

“下官周子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李姑娘海涵!”周知府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

第七十一章 三从四德重背起

我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地的人统统跪在地上,而诸葛子玉却一脸的平静,好像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根本没有把这种礼遇放在心上。

我突然觉得这诸葛子玉好生的帅气,做男人确实就应该这个样子,荣辱不惊。他的态度也启发了我。其实想象也是,如果你的态度太过谦虚了,那么你就肯定不值钱了,这年头的人都是贱骨头,非得你虐一虐他们,他们才舒服!

想到这儿,我也没去扶那个周六斤,刚才他说他叫周子隐?那么说这周六斤便应该是他的乳名儿,或者是小名儿了吧?这么说来,他的老婆也确实可恶,连一个堂堂知府大人的小名儿都要搬出来在大家面前晒一晒,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我不紧不慢的走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知府老婆,歪着头打量了她一下。却见她鹅蛋型的脸庞,皮肤细腻,面容娇好,应该也可以称的上是一个美人。可惜,作为一个知府夫人,她穿的也未免太过华丽了:一件秋香色的衣裙,上面绣着纷繁的花卉,腰间系着一个蓝色的腰带,垂下一枚碧玉,系着丝绦,披一条长长的薄纱。她的头发高挽,头发上左右各插一个金灿灿的步摇,发髻上还点缀着黄金的小花,明晃晃的刺人眼目。

好家伙,这女人的打扮,也忒夸张了点吧?怎么好象恨不得把她所有的金子都戴在脑袋上似的,她不觉得脑袋太重了吗?再说了,她只不过是一个知府的老婆,这身的装扮怕是比宫里的娘娘还要乍眼的。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这八成是哪个爆发户的女儿,才会这样蛮横,这样泼的吧?

于是我居高临下的问她:“周大人,方才你问我。我是谁,我凭什么来教训你。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地身份,现在,我来问你话,你可觉得我有失资格么?”

那女人斜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嗡声嗡气的说道:“不敢。”9月手打完成.

不敢?这算是什么态度?见了皇上御赐的腰牌她都不在乎,也不服软,难不成这女人果真有什么背景和来头来的?

于是我好奇道:“赶问大人芳名?”

那女人倒真实不怯场,听见我问她。也不胆怯经自抬起头来。看着我,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傲慢地说道:“我姓侯,名婉娘。”娘。”

候婉娘?

我愣了一愣。这名字听上去可什么特殊的。但是看她这么引以为荣的态度,难道她还真是哪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后裔?

那女人见我愣了一下,还当是我被她地名姓给唬住了。不由得更加的得意起来。

她瞟了我一眼,然后几乎是用下巴来对着我似地乐到:“李姑娘,婉娘地家父想必你是听说过的。

家父乃是潞国公,候君集!”

她说了这一句,便得意洋洋的盯着我瞧,那神态,简直是相当的可恶了!

我刚开始还弄不懂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这样嚣张可恶,连自己身为堂堂一州知府的老公都可以这样不尊敬,弄了半天,她是仗着自己地老子才这样撒泼的!

哼,人都说大家闺秀是应该行事得体,大大方方的,可是这女人却像个暴发户地女儿似的,可见这潞国公也不是个好货色,才会教育出这样的女儿来。既然你潞国公不懂得教育自己的女儿,就让我这个皇室的导师来替你教,说到底,你这是赚了呢,本姑娘可是皇家的老师!教育你的女儿,算是抬高你的身价了!

心里这样想,我的脸上便有了笑意。

“周夫人…我无比亲切的笑道,“赶问大人可曾读过四书和五经?”

那女人听得我问她这个,便愣了一愣,她的脸上微微的有些尴尬起来,便扫了我一眼,将视线转移到一边儿,依旧用一种傲慢的态度说道:“婉娘自幼便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不曾读过。”

哈,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还真能诌!想古往今来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是饱读诗书的?分明是你的老子没有教你吧,看样子,这潞国公也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耀武扬威?

“既然周大人自幼便知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道理,那也是自然会懂得什么是三从四德吧?”我笑眯眯的问她。

“这…”她迟疑了一下。一张脸朵那间涨得涌红。不由得低下头来,微微的瞄了我一眼,然后没了声息。

“怎么,周夫人,你难道连女人都该知道的三从四德都不知道吗?”我笑着打趣她。

候婉娘略带着点愤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求助的视线投给了她的老公。

那周六斤见状,便急忙陪着笑脸,向我这边转过来,由于我没有叫他起来,所以他便只得还跪在地上,向我笑道:“李姑娘,在下可否替夫人回答?”

我看向这周六斤,这周六斤虽然惧内,但是,也应该是一个有点学问的知府吧?这个道理,由他来告诉他的老婆,倒也合适。

这样想着,我便走过去,向那周六斤点头道:“周知府,那就请你来说说罢。”

“所谓三从者,为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要胡乱地反驳长辈的训导;出嫁之后要礼从夫君,与丈夫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如果大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坚持好自己的本分,想办法扶养小孩长大成人,并尊重自己子女。四德者,为妇德、妇容、妇言、妇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耍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和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李姑娘,在下答的,可对?”那周六斤问我。

“周大人,你所解答的,简直是精确无比。”

看到我的一双笑眼,那周六斤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嘴角浮上了一缕笑意。

“周大人,你可曾听见了?”我转过头来问那候婉如。

“听见了。

”候婉如声音低沉的回答道。但是看得出。她可并不服气。

“很好…我笑着说,“那么,就请你给我背一遍罢。”

候婉如迟疑了一下。从她的表情上我就可以猜得出。刚才她一定没有认真的听周六斤背,有其弟必有其姐,弟弟这样不学无术,姐姐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唇边泛起一缕不屑的微笑,哼。就这路货色,还是常常国公的女儿?简直是荒天下之大稽!

于是我转回头来,走向堂上的桌子,路过那周六斤的身边的时候,我便俯下身来,笑着对那周六斤轻声说道:“我说知府大人,今天小女子就替你教教你的老婆,叫她懂得如何尊重自己的夫婿,你可愿意?”

第七十二章 男人都是被虐狂

我小声的对那周六斤说,要替他好好教育教育他的老婆,叫他的老婆乖一点,以后对他好一点。

“这…”周六斤微微的犹豫了一下,然后用眼睛瞟了一下他的老婆,看得出,他还是很爱他的老婆的,所以就算是被欺负,他也是甘愿。

“李姑娘,可不可以请您行行好,点到为止?”周六斤乞求道。

这个家伙,真是无药可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难道男人都是天生的被虐狂么?就活该这样被骂被欺负!

“好罢,周夫人,”我朗声说道:“那就请你将此三从四德抄写三遍,然后贴在内室,日日看着,以此为诫。要知道,身为妻子,是理应爱护自己的丈夫,疼惜自己的丈夫的。夫人,你当知,家和万事兴。俗话说,家有贤妻夫祸少,夫人,你应牢记此番道理呀。”

那候婉如听了,脸上略略的显出了几丝愧色。

我说完这些话,便递了个眼色给周六斤,他急忙拱手向我道谢。

这场闹剧,到了最后,便如此作罢了。

我们被请到周六斤府上,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番。席间周六斤多喝了几杯,说了好几句不胜感激之类的话,他的夫人,本是那潞国公大夫人的一对子女,因大夫人去世得早,对这对姐弟没有好生的教育,这潞国公对自己夫人的感情倒也颇深,所以将这对姐弟好生的娇生惯养,养成了他们横行霸道的个性。但是,大夫人的位子空着,便总会有人来惦记着。潞国公的续弦又给他添了两个子嗣,这对子嗣更加地无法无天,趁着候婉如嫁到了凤城这个机会,居然联合起来欺负她的弟弟。她的弟弟一向娇生惯养惯了,根本不晓得反抗,被欺负得像个熊包一样,候婉如气不过,便将她的弟弟接到了凤州。

唉,鲁迅先生说的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候公子虽然可怜,但是也确实可恨,如果他要是一个学腹五车的才子,或者是一个有点出息的,那好歹也不至于就给人家欺负得跑出来。那跑就跑出来了,居然还有脸这样大张其鼓的在街上胡作非为,真是着实的令人气愤。

所以,也就只能送他两个字:“活该”!

那周六斤怕是多年一直受于他老婆地淫威之下,这会子,我帮他小小地出了一口恶气。他居然就感激零泣地,非要我们在他府上多住几日。可是诸葛子玉一再坚持明天必需要出发,圣命难违。这周六斤便只得作罢。

晚间,周府上上下下都响彻着周六斤那婆娘的咒骂声,和周六斤连连哀求和告饶的声音,搅得我们一夜都没有睡好。

唉,真是令人无奈!看来那候婉如天生的便是这样的材料。再怎么启发,也是不会开窍的了。

“这周六斤也是忒熊包,忒令人看不起了,就这样的一个泼妇,还要她作甚?不早早的休了她,还这样像个宝儿似的护着捧着,连姐姐想要帮他出口气他都不敢。也真是有够白痴!”踏歌实在气不过。便站在窗口啐道。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我笑着说,“兴许那周六斤的老婆要是不这样泼。他还不爱呢!男人有地时候就是这样贱骨头。”

“真的?”踏歌你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转向我,两只眼睛烁烁生辉,“你是怎么知道的,姐姐?难不成,你的心上人也是这样的贱骨头么?”

说着,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

“好啊,你个死丫头,胆敢说这样地话,真是没羞!”我跑过去羞她。

踏歌一边捂着脸逃跑,一边嘻嘻的笑个不停。

早晨我们穿戴好,便要出发了。

踏歌兴冲冲的推开了房门,便被门口杵着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呸!”踏歌啐道,“好死不死的,跟这里挡着路做什么?你挨打还不够是怎地?”

那个人被踏歌吼得畏畏缩缩的,然后探了探脑袋,瞄了一眼房间里的我。

我抬眼望去,却赫然发现站在门口地,是被踏歌打了个乌眼青地候公子。那家伙今天居然穿了一件粉色的袍子,好像唱戏地粉头一样,戴着一顶小帽,依旧是油头粉面的模样。

可是看他的表情,却是欲言又止,小姑娘一样羞羞搭搭的,嵌在那个青紫的眼眶里的桃花眼烁烁含情,我的心里便有了底。

于是我干咳一声,嘴里说着:“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去叫诸葛子玉。”便越过这二人,走了出去。

“咦,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说着,又一推那个可怜的候公子,嗔道:“滚边去,站在这里做什么?好端端的挡我的路!”

说罢,便要走。

谁想那公子却壮起了胆子,伸出手来拉住了踏歌的袖子,嘴里支支吾吾的,轻声细语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由于我站得远,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不过我却很快听到了一声脆响。

只见踏歌的两条眉毛立了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脆生生的甩了那家伙一个巴掌,怒道:“呸!你还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姑娘说这样的话?像你这种登徒子,本姑娘看了就想打。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罢!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未了,还不解气的吼了一句:“去死吧你!”

紧接着,一脚踢在了那候公子的身上,转身扬长而去。

而那公子,则一脸的迷恋,那神色似乎很是为踏歌的这种暴力行为所倾倒,面色潮红,几乎是连骨头也酥了似的。

“踏歌姑娘,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的!”那公子扶着墙,含情脉脉的看着踏歌离去的身影,一脸不舍的喊道。

我倒!

我当下便被这家伙的表情雷得半死。那家伙的神情,简直是要多柔情有多柔情,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这…这唐朝,果真的母系氏族么?为什么有暴力倾向,有虐待倾向的女人就这么招人稀罕泥?

莫非…唐朝的男人们,都是被虐狂来的?

第七十三章 沉默男人的细腻心思

离开了周府,三个人,又浩浩荡荡的前行了。

这一回,诸葛子玉在我们的马上,都配了一些水和干粮,因为要出城了,路上可能会遇不到可以吃饭的地方。踏歌还偷偷的买了一大包肉干,喜滋滋的塞在了口袋里。

出了城,外面的形势一片大好,处处阳光明媚。两旁的树绿的青葱而喜人,绿油油的草地上散布着朵朵的小花儿,彩蝶于期间翩翩的飞舞。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与踏歌搭着话,不知不觉的就走了很远。

那诸葛子玉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但是我注意到他表面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走在我们的前面,对我们的谈话不理不睬,但是事实上他其实一直都有立起耳朵听着我们的谈话的,听到可笑之处,便只将他那张薄唇,轻轻的抿了抿,也不答话。

踏歌倒是没事就打扰人家一下,问东问西的,那诸葛子玉只是微微一笑,要么只回答半句,要么干脆笑而不答。把个踏歌急得,夹着马肚子追上去缠着他问个没完没了。偏这诸葛子玉是个极沉得住气的,踏歌问一句,他挤一点,明明一句话可以解决的问题,他非要拖上个把钟头,我都替他累得慌。

在野外行走是很费体力的,天上的太阳那么大,晒得人都要流油了,而且马又颠,我觉得我的体力在经受一次重大的考验。

“李姑娘,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的。”走到一处相对比较阴凉的地方,诸葛子玉转过头来,对我们说。

“好!”这可是我巴不得的事情,便不由得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