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干嘛?噢——”小婉噌地从石凳上跳下来,“是不是我义母来了。”

李素妍掩嘴笑道:“裴夫人还没到,却有几个想当你义母的人到了,公主殿下让我们找你过去呢。”

“真是…”小婉还是有些兴致缺缺,又不是帅哥,明星,有什么可看的。

进入厅中,里面已经有十四、五名体态雍容,衣着华丽的妇女,正在与平阳公主谈笑,在她们身旁还有几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大概是其中几位的女儿,正好奇地围着那宴几玩耍,还有几个年龄稍大,较稳重的,却坐在那里,低声细气地说着什么。

“小婉!”

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招呼自己,她抬头看去,却是裴夫人微笑地向她微微颔首。

“义母,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小婉连忙上前拜见。

“这就是那个小神医?”

“她就是婉姑娘?果然生得俊俏伶俐。”

“裴夫人,你真是好福气!”

…一时之间,各种赞誉声不绝于耳,小婉都有了撒腿跑人的想法了,其它的也就罢了,小婉觉得自己长得是不丑,而且手脚麻利,也算是多才多艺了,可那‘神医’之称,实在是让人汗颜啊!

“好了,你们就别夸了,再夸下去,我女儿的脸上可都要沁出血了。”裴夫人佯装生气地说道。

“呀!”

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女孩突然尖叫一声,倒把旁边正待取笑的妇人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妇人笑道喝道:“宁儿,女孩子不要一惊一乍的,有话好好说!”

“娘,我见过这位姐姐,她好厉害啊!”说话的小姑娘大概十一、二岁,长得十分俊巧。

小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却是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可爱的女孩。

女人天生就是摆八卦阵的高手,立即有人追问女孩在哪里见到过小婉,有何厉害之处。

“娘,”

那女孩拉着她母亲的衣襟,道:“你还记得我帮你买红豆头簪时念的诗吗?”

那女孩的母想了一下,道:“你说的是那首《红豆诗》?”

“是啊,就是这位姐姐作的。”女孩连连点头。

“殷夫人,是什么诗,念给我们听听。”立即有人发出了倡议,八卦女们立即齐声应和。

“宁儿,你念给夫人们听听。”作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有在人前表现的机会,那位殷夫人毫不犹豫地将机会送给女儿。

宁儿将那什么也没长出来的小胸脯微微一挺,大声朗诵道:“相思数红豆,一粒一偷笑;可恨明月君,却将赪颜照。”

“好诗!”贵妇们一起鼓掌。

“好湿!”

小婉掏出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下意识地又拧了一下,放进衣服里…这窃书都不算偷,那窃一首诗,似乎也没有什么吧?

“裴夫人,你这个义女果然是才艺双全,等一会儿可要做首诗让我们欣赏欣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得小婉小心肝直跳,抬头看去,却是一个熟人——秦王妃长孙无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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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世第九十八节夫人们(二)

第九十八节夫人们(二)

王妃大大,我现在已经够湿的了!

小婉继续擦汗,程知节受秦王节制,想等着裴夫人帮忙婉拒,那显然是不太合适。说起来小婉肚子里的唐诗宋词也不少,但与眼前应景的,却一时找不到,这就是窃诗者与原著的差别了。

“无垢,不要欺负小婉。”

就在这关键时刻,终于有人拉了小婉一把,转头看时,却是平阳公主为自己的临时女官打抱不平来了。

本来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小婉刚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可平阳公主的另一句话把她又给送沟里了,“不过,小婉的琵琶和民歌唱得不错的,等会让她给我们来一首。”

琵琶、民歌…小婉忽然想起来了,前几天李承乾他们几个在询问她关于‘君子六艺’的事情,其中便谈到了‘乐’,小婉一时兴之所致,便令人寻了一面琵琶过来。

在前世的时候,小婉从小就练习弹琵琶,还在全国少年琵琶比赛中得过奖,后来古典音乐弹得腻了,将一些流行歌曲改编成琵琶演奏,也算是自娱自乐。至于那民歌…嘿,就是流行歌曲啦,几个小东西听了她唱的一首改了歌词的《童年》后,追问来处,小婉无可奈何,便说是从民歌改编的,没想到那些小家伙竟然告诉了平阳公主。

“小婉,你可没告诉我,弹得一手好琵琶!”裴夫人故做生气状。

切!这分明是刚才没替自己解围,怕寻她发牢骚,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小婉十分的不满…结果就是,她特地挑了几个油性大的点心放在裴夫人的碟子里,看到裴夫人一脸苦恼的样子,小婉偷笑。

“好啊,竟然感跟义母耍花招了!”

发现小婉偷笑,裴夫人马上意识到这丫头是有意的,立即‘勃然大怒’,喝一声:“来人啊!”

小婉立即一哆嗦,裴夫人平日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下一句该不是‘家法伺候吧’?

“夫人,您有何吩咐?”立即有那凑趣的丫环上前,小婉气得使劲儿地瞪着那个应答及时的女孩…好样的,我记住你了!

“取一面琵琶过来!”

所幸的是裴夫人并没有让人‘家法伺候’,这才让小婉长吁了一口气。

“银语!”

平阳公主将那个丫环叫到跟前,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个丫环脸上微微现出吃惊的神色,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那个丫环返回大厅,双手却托着一具琴囊。

嗐!

小婉抬头看了那丫环一眼…这琴囊上明明有带子,背着就可以,非要双手端过来,累不累啊?

等那丫环将琴囊奉到她跟前,将琴囊递给小婉的时候,她只觉得双手微微一沉,这琴的分量还真是不清。

“好琴!”

小婉对于琵琶虽然不是陌生,但只限于音色之类的,毕竟后世的琵琶都是量产为主的,对于琵琶的材质不甚明白。可在场的夫人、小姐,多是出身于世家望族,便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的小姐,对于乐器也颇为精通,哪里是小婉这种半吊子的可比。

“公主殿下,这就是窦娘娘的雨桐琵琶吧?”裴夫人接过来摩娑了一会儿,忽然惊问道。

“翠云果然好眼力,这正是家母所赐的雨桐琵琶。”平阳公主微微颔首,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裴夫人将琵琶交给小婉,道:“小婉,这面琵琶乃是窦娘娘心爱之物,你要好好演奏,不负公主殿下一番心意。”

“是!义母!”

小婉接过琵琶,调了调音色,手一挥…‘叮咚’

歌声悠扬,便在席间响了起来——

“孔雀东南飞,飞到天涯去不回,千般恋爱万种柔情相思成灰。心碎的时候,秋声格外让人悲。天若不尽人意。我愿生死相随。大江上下残照斜阳万物低垂,情深的时候哪种离别不伤悲,这次痴心赴水何时何地相会,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红尘外柔情内有没有断肠的泪,但求真心以对今生何惧何悔。”

歌声悠然而止,余音袅袅,席间的诸位夫人、小姐,也算是阅过歌舞无数,哪里听过流行歌曲,虽然觉得与音律似乎大有不同,但想到‘民歌’一说,也就没有疑义了,尤其是歌词凄婉,荡气回肠,让人回味无穷。

话说,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小婉唱完后,已经有人泪流满面,平阳公主最深,泪眼朦朦中,仿佛见到了心仪之人,跃马挺槊,一往无前的杀向敌阵的英姿。

“秀宁。”

旁边递过来一块丝帕,平阳公主转头看去,却是旁边的秦王妃长孙无忌关切地望着她。

哗…

席间掌声响起,却是众人才反应过来。

等掌声落下,秦王妃长孙无垢的声音突然响起,“各位夫人,这夏小婉好大胆子!”

呃…小婉刚刚咬了一口绿豆糕,差点儿没噎着,抬头看去,却见众人都是笑盈盈地看着长孙无垢,等她继续说下去,貌似…长孙无垢的脸上也没有怒容。

这是神马回事?

只听长孙无垢清声道:“她竟然以一首民歌赚了我们无数眼泪,你们说,该不该罚?”

“该罚!”

“罚她再唱一曲!”

“不许这么哀婉!”

“罚酒三杯!”

这世界从来就不缺跟着乱的,竟然还有人要把自己的儿子罚给小婉,小婉心中暗自叫苦:咋就没有人把她罚下席去?

“是不是想罚下席?”裴夫人看她的神情好笑,低声问道。

“嗯!”小婉连连点头。

“好了,小婉既然认罚,大家就放她一马好了。”长孙无垢一锤定音。

神马?

小婉愕然,“我认啥罚了?”

长孙无垢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反问道:“我们刚才商议如何处罚你,你不是连连点头,都认了吗?”

啊?

小婉的脸立即皱皱起来了,“我那是跟义母谈话,义母…”

她转过脸,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裴夫人,马上觉悟了——自己被耍了!

看来这把戏在这些夫人中间已经玩得很娴熟了,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被下了个套,套上还写着四个大字‘此题无解’!

一个勇敢的人,就是要在关键的时刻,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误,她就不该在这种场合寻找什么同盟。

“我认罚!”小婉干脆地道。

“那就好。”长孙无垢忍着笑道:“罚钱就不必了,你还得留着办嫁妆,女婿据说你也有了,那谁谁谁的儿子就牵回去吧,现在罚你三杯酒,然后再罚你弹唱一曲,你可服气?”

“服!”

小婉咬咬牙,很丈夫地起身,“上酒!”

旁边立即有人拿来三只酒杯放在几上,然后一个丫环上来倒酒…那酒倒得真是实惠,满满的,竟是一滴未洒,小婉转头看去,却是那个叫做‘银语’的丫环。

“倒那么多干嘛?咱俩有仇吗?”小婉恶狠狠地低声道,那丫环听得手上一颤,最后一杯竟然洒了少许在外边,与小婉和裴夫人同桌的几位顿时笑了起来,那丫环慌得告了一声罪,又站回一旁。

唐代的时候,上度数的酒不多,平阳公主府里都是一些珍藏有年数的美酒,一连气三杯下去,小婉也有些醺醺然了,这个时代的女性大多豪放,像裴夫人等,都有过与丈夫同行军伍的经历,便是长孙无垢,幼承庭训,比乃兄更为豪放,看到小婉如此爽快,全都拍几称赞,陪喝了一杯。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琵琶声淙淙响起,虽然小婉声音清脆,却另有一番婉约的豪放、壮烈,席间众人饮酒正酣,听了这阙《破阵子》,都有心神旌旌,不能自己的感觉。

座上的平阳公主感慨尤深,从刚刚那一曲《孔雀东南飞》的生死缠绵,到《破阵子》的壮怀激烈,她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沙场。

啪!

小婉歌声方落,众人便听得一声响,抬头看去,却是平阳公主将酒杯重重一顿,“夏小婉,你可愿意随我征战沙场!”

啊?

小婉大脑立即当机,幸好是坐着,险些将雨桐琵琶摔在了地上,旁边的裴夫人立即轻轻掐了小婉一下…小婉一痛,立即不假思索地回答:“小婉愿意追随公主殿下,为我大唐开疆拓土!”

晕啊!这回可真的被带进沟里了。不过,如果这时候她稍有犹豫,就算平阳公主不怪罪,恐怕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没看长孙无垢那双眼睛如灯泡一样烁烁放光吗?估计自己刚才如果说出个‘不’字,肯定这历史的瞬间,就在那位秦王妃眼里定格了。

这场聚会尽欢而散,平阳公主非常慷慨的将那面雨桐琵琶赏赐小婉了…后来小婉就在想,是不是这位公主殿下想找一个随传随到的方便乐师,才把这面她视若珍宝的琵琶赏赐给自己的?

第一卷乱世第九十九节购楼风波(一)

第九十九节购楼风波(一)

“什么?秀宁真的这么说了?”

书房里,李世民微微感到惊讶。

长孙无垢点点头:“看来这次是来真的,呵呵,那个小丫头似乎对秀宁的影响很大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也省得秀宁左右为难,像她这样的人,生长在皇家,未尝不是一件痛苦。”

长孙无垢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道:“殿下,你又何尝不痛苦?”

李世民无言的点点头,他的目光看向穿外,眼前似乎看到兄弟几人小时候在后花园里骑木当马,追逐玩耍的情景,那时候李建成总是担心他们几个摔倒,在旁边照应着,不管是不是他犯的错,他总是第一个出来承认错误,接受责罚…

长孙无垢看他眼神渐渐变得恻然,心里着实心疼起来,故意笑道:“殿下,今天我却学了两首歌,就是那个夏小婉在席间所唱的。”

李世民实在有些没心情,却不忍拂逆长孙无垢的好意,强笑道:“你且唱来听听。”

“…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红尘外柔情内有没有断肠的泪,但求真心以对今生何惧何悔。”

虽然没有伴奏,却也唱出了几分神韵,李世民刚开始仅是应付,到了后来却是听得津津有味,待长孙无垢停下后,笑道:“这是哪里的民歌?”

“应该是江南某个地方的吧?”长孙无垢见成功地转移了李世民的注意力,微微一笑道:“这一曲过于荡气回肠,那丫头虽的第二曲却是颇有激昂慷慨之意。”

“噢?观音婢,你唱来与孤听听!”李世民的兴致被提了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

“好!”

李世民刚听了几句便大声称赞,然后更是击案相和,外面服侍的下人们听得一片惊愕,也不知道秦王殿下和王妃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高兴。

“观音婢,明天你命人将我从突厥购回来的那两匹马送过去,一匹给秀宁,另一匹…就赐于那个夏小婉吧,相信她不会辱没了张将军的威名。”

“她真的能上战场吗?”长孙无垢讶然问道。

“嗯,我听程知节说过,那孩子已经得到了张将军的真传,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惜啊,我朝女宫只设于宫中,没有朝的先例。”

长孙无垢本身就是一代才女,或许心气没有后来的武则天那么高,却也想替女人争口气,她不以为然地道:“殿下,此言差矣,古人虽然说过君子远庖厨,却没说过女子远朝堂,如果真的有女子立下不世之功,就应该封赏,岂不闻有志女子胜过须眉?”

李世民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哈哈哈,观音婢,你说得不错!”

※※※※※※※※※※※※※※※※※※※※※※※※※※※※※※※※※※※※※※

“阿雯,小婉去哪儿了?”

平阳公主的身体恢复之后,嗓门也响亮了许多,在门口就能够听到。

“回禀殿下,小婉她…出去了。”

雯姑可不敢在外面回答,小跑着进来,一付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殷夫人,你听到了?这丫头八成是溜出去躲了。”平阳公主无奈地道。

殷夫人,就是吏部侍郎殷开山的夫人。在《西游记》原版中,殷开山是当朝的宰相,还有一个女儿叫做殷温娇,嫁给了唐僧他爹。不过,这个现实版的殷开山虽然也有一个女儿,却是叫做殷玉宁,目前还小。

自从那天在公主府聚会之后,小婉的生活骤然忙碌起来,接到的贴子和上门抬人的多了起来,有请她去教曲子的,有讨教点心制做的,还有就是请她去作客的——毕竟那天平阳公主说过,要带挈她的。

小婉也知道平阳公主是一番好意,在长安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则——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不要得罪这些官宦人家的女人,她们要是发起威来,连当家男人…不,那是连当今的皇帝也要头痛的。

张家今后毫无疑问要在京城发展,但对于诺大一个京城来说,张家就像是一片浮萍,没有根底,平阳公主的举措就是为她先打通夫人们的路线。虽然很麻烦,但小婉心里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凡事得有个度,这几天为了应该这些客人和请柬,小婉累得不轻,张孝已经几次传来消息,说是看中了一间酒楼,她却是出不去,今天难得大清早无客登门,她将柴哲威等人的自习作业留下后,就带着紫鹃溜出去了。

听得平阳公主说小婉‘躲了’,雯姑在旁边很是仗义地解释了一句:“殿下,小婉倒没有躲,她这几天正要做笔生意。”

“做什么生意?”平阳公主好奇地问道,殷夫人也在旁边听着好奇。

“不太清楚,好像是要买一座酒楼。”雯姑说道。

平阳公主愕然:“这丫头莫不是疯了?竟然想当酒楼掌柜?”

雯姑笑道:“那倒不是,听说酒楼是交给下人们打理,她只是去帮着把把关,详情我也不太清楚。”

小婉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正是清晨,虽然闷热依旧,多少要比正午时分清爽一些,她没有向府里要车要轿,而是带着紫鹃和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张孝会合,向张考所说的地方走去。

李建成赐下的那栋新宅子已经收拾妥当,张孝还买了一批下人,但小婉最关心的还是店铺的选址。

一行人走走看看,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目标所在的地方,这里正是朱雀大街比较繁华的一处所在。

“就是这间醉仙居酒楼,虽然价格贵了些,但绝对是物有所值,买下来后,这里的装修都不需要改动。”张孝兴奋地说道。

“我们进去看看吧。”小婉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描金大匾,抬腿径自走了进去。

楼内静悄悄的,似乎已经歇业,十几个小二正在收拾卫生,正面的帐台上坐着一个中年白胖子,他嘴角天然上弯,就是怒时也带笑意,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天生的一付生意脸。

他正在算帐,小婉等人的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温和笑笑,用笔指了指空荡荡的大堂,意思是已经歇业,见她们不走,一名小二跑上来陪笑道:“对不住客倌,小店要出售已经歇业,客倌可过段时间再来。”

“我就是为出售之事而来,你们掌柜可在?”小婉微笑着说道。

店小二愣了一下,正要说话,那个笑眯眯的白胖子出声道:“我便是!”

他放下笔,从柜台后面转出来,看了小婉一眼道:“小娘子,你想买这个酒楼?”

小婉点点头,“没错,你这酒楼不知道卖多少钱?”

掌柜笑了笑道:“此事要和东家谈,不过我听说前几天有人已经出价到一万五千贯,最后还是没买成。”

一万五千贯?

那可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这京师地贵,白居不易,果然不假。小婉略一沉吟道:“那我可以跟你们的东家谈谈吗?”

“有什么可谈的,这栋酒楼已经被我们薜家看上了,其他人就不必想了!”从小婉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微微一皱眉,小婉回头看去,只间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个管事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跟班,他斜视小婉,目光傲慢…而且还十分不老实地在小婉周身上下打量。

“哟,是薜大管家来了,快请进。”胖掌柜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有些勉强。

那个薜大管家却眼皮子一翻,冷冷地道:“袁掌柜说错了,我可不是客人。”

声音尖细,就跟太监似的,小婉听得好笑,她刚才看这管家身材魁梧,还以为是别人发出的声音,弄了半天…咳,该不会真是个太监吧?

那个胖掌柜却楞了一下,愕然道:“大管家,难道我们东家已经将醉仙居卖给薜家了?”

他的脸色有些惨淡,薜家可不是什么积善人家,如果真是这样,他就要离开这个相处了二十余年的酒楼了,就算是薜家挽留他,他也绝对不干,道不同,不与之谋。

“那是当然,我家老爷一早便出了门,此刻应该已经签下来了。”薜大管家傲然道。

他瞟了小婉一眼…在长安,他仗着身后主子的势力,一向横蛮贯了,虽然小婉穿着不错,却也不被他放在眼里,眼睛上下乱瞟,一脸yin笑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想跟我薜家争酒楼,我看你也不必买了,直接卖身于我薜家,不比打理这酒楼轻松?”

小婉脸色骤变,如果这酒楼真的被他买下了,就算是赶自己走,恐怕也要捏着鼻子认了,可现在不过是个可能罢了,这家伙口肯竟然如此无德,那可就真的不可忍了。

“你是哪里来的老狗?有人样,没人声,偏是在天下脚下狂吠?”小婉也不客气,咱是淑女,不能骂人不是?

“你…大胆!”

那个薜管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似的,一跳老高…虽然他不是太监,却在一次不太名誉的争斗中,将命根子弄伤了,导致声音变异,这是他平生之痛,小婉信口拈来,顿时让他怒不可遏,大声喝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