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逆鱗,一旦逆鳞被触,兔子都会咬人。

唐骧的父母,唐家二老爷唐家英与二夫人高丽华相互地望了一下对方,然后高丽华低叹一声:“晴晴,委屈你了。”

杨晴晴抬眸看了大家一眼,眼里有着一抹感动,她一直以为像唐家这样的大门庭,像老爷夫人这样的主人都是高高在上的,都是难相处的,却没想到他们如此和蔼可亲,就连唐氏集团背后真正的大股东老夫人也是那样开明与亲切。自己的家人在家道中落后都不曾善待过她。

“伯父,伯母,我没事。”晴晴笑着安慰二老。

高丽华佯装斥责着:“晴晴,虽然骧儿没有给你婚礼,但是你们毕竟办了手续,你该改口了。”她夫妇也只生了唐骧一个孩子,虽说这个大家庭里,孩子不少,但是属于自己的却只有一个,大爷两个儿子都成家了,有了儿媳妇,她们不知道有多羡慕呢,好不容易自己的儿子也结婚了,只是这婚姻不知道能经营多久了。

晴晴有点尴尬,她和唐骧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期限一到,就是各走各的。不过她还是低顺地轻叫了一声:“爸,妈。”

唐家英夫妇开心地应着,高丽华是当即就从她的食指上摘下了那只昂贵的钻戒,起身就走到晴晴的面前,拉起晴晴的手,看到晴晴双手青葱如白,别无他物,一边嘀咕着:“骧儿那孩子也真是的,结婚怎么能少得了钻戒呢。”一边把她那只钻戒套进晴晴的手里,嘴里继续说着:“这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我外婆送给我的,打造这钻戒的师父说了,戴上了这钻戒就能夫妻白头偕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了。”

杨晴晴一听是高丽华的外婆送的,连忙摘下钻戒推还给高丽华,嘴里拒绝着:“妈,这个我不能接受,太贵重了,何况我们…”她和唐骧只有三个月的夫妻关系,离白头偕老差太远了。再说了,如果她接受了这个暂时的婆婆送的钻戒,不知道那个冷魔鬼又会怎样说她,肯定是说她不会错过这三个月时间敛唐家钱财的。

在他心里,她已经是贱女人一个了,她不想再被他当成是贪图钱财的女人。

“晴晴。”高丽华沉下了脸,故作不悦地道:“你不肯收,是不是觉得骧儿没有给你婚礼,你在责怪我们教子无方?”

“妈,我,我怎敢?”晴晴急急地辩解着。

“那就收下它!”高丽华一脸的严肃表情,刚刚的和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威严,让杨晴晴有一秒钟晃眼,觉得就像看到了唐骧似的。

心里想着,母子就是母子,都有相似的地方。

被逼着收下了钻戒,杨晴晴想着,等到唐骧不在家的时候,她就戴,唐骧在家的时候,她就取下来吧。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免于被唐骧误会,又不会让高丽华不高兴。

唉,做人媳妇难,做人假媳妇更难呀。

不过,三个月后,她是绝对不会带走钻戒的,毕竟不是属于她的东西,能跟他白头偕老的人绝对不会是她。嗯,她也不想跟他白头偕老,他更加不会想,像唐骧那种魔鬼,她要是跟他过一辈子的话,只怕未到白头先归西了。

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唐骧才回家。

众人早已入睡,独独有一家房还亮着灯,那就是唐骧位于五楼的房间。

端着万年寒冰脸,唐骧进了主屋,上了滑动电梯,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前。推开房门进去,看到坐在床上,换了一套整齐大方衣服的杨晴晴,吓得猛地站了起来,急急地解释着:“是他们让我进来的,说…”

“闭嘴!”唐骧的脸色非常不好,眼底深处闪过了莫名的不悦,他进了房后,随手脱下身上的西装服,然后迎面就朝晴晴甩去,命令着:“挂好它,明天拿到干洗店去干洗。”

接住他的西装服,晴晴觉得唐骧此时把她当成了佣人。

唐骧的房间里面的设置跟唐曜的差不多的,像总统套房,该有的都会有,不该有的也会有。

“我今晚睡哪里?”晴晴看到他向浴室转进去,急急地跟着他身后走了几步,问着。她自然不能跟他一起睡,她不认为他会想要她。尽管她非常清楚自己还是洁白之躯,但是认死她是个贱女人的唐骧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要是会碰她,那么太阳真的会从西边升起。

“你说我们都办了手续了,你睡到哪里去?”唐骧不答反问,看到杨晴晴露出害怕之色,不禁气怒地低吼着:“放心,老子绝对不会碰你一根头毛!”他转进浴室里,忽然又探出头来冷冷地命令着:“进来,帮我洗头!”

“你多大了,还要人家帮你洗头?”杨晴晴站着不动,不喜欢唐骧把她当成了佣人来使唤。

唐骧厉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大步地走出浴室,一把拉住她的手,就把她往浴室里拖去,然后拿起莲蓬头,塞到她的手里,眼带警告。

杨晴晴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妻子?佣人?

洗头是吧?

好,她会好好地,好好地帮他洗头的!

杨晴晴一伸手扭开了水龙头,把莲蓬头对准唐骧的头就直喷,水珠溅到她的手背,让她明白水龙头的水是温水。不过她不管唐骧的头还没有低下,就这样直喷而去,唐骧一身衣服瞬时间就湿透了。

“该死!”唐骧怒吼一声,这女人吃了龙心豹子胆了!

他一手从晴晴手里抢过了莲蓬头,然后报复性地对着杨晴晴的头上就喷去。

他其实不是小气的男人,可是一遇上杨晴晴,他就变得非常小气。

“唐骧!”

杨晴晴气极,伸手就去抢莲蓬头。

结果,两个人抢来抢去,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温透了,最后还把莲蓬头扯断了。

抓着断了的莲蓬头,杨晴晴微愣了几秒钟,看到唐骧的俊脸黑黑的,她小声地道:“呃,嗯,我的力气大了点儿,能,能修好的。”

唐骧只是喘息着怒气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这个女人有着美丽柔顺的外表,却没有柔顺的个性。她怕他,却又不怕他,她是第一个敢这样对他的女人。该死的,她忘记契约上面的内容了吗?贤妻呀,什么是贤妻?就是以老公为天为地的那种,贤妻帮老公洗洗头有什么不对吗?

唐骧否认自己是想折磨杨晴晴,是想整她,他直觉地否认自己不是那样坏,那样小气的男人。

蓦然,他大手一伸,把杨晴晴扯近前,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一手扯着她脑后的头发,他低下头去就吻上那张白天被他咬破了的红唇,因为他用力扯拉着晴晴的头发,晴晴痛呼出声,却被他趁机滑进她口内去惩罚她。

杨晴晴瞪大眼死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心里气呼呼地想着:他不是说绝对不会碰她一根头毛的吗?那现在是什么?

很快地,唐骧松唇,大手一推,把她从浴室里推了出来,推倒在地上,然后他“砰”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杨晴晴隔着门低声嘀咕着。“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莫名其妙的魔鬼!

抚着唇,杨晴晴的脸色有点红,她发觉她对唐骧的吻有点接受了。

难道她真是个贱女人?

一天之内,被他强吻了三次了,然后她就接受他的吻了?

一个小时后,唐骧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看到杨晴晴一身的湿衣服,他视如不见,只是走到床前坐下,然后从床上抄起一只枕头朝晴晴甩去,冷冷地道:“你睡地上,我睡床,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要是半夜爬上了我的床,小心我掐死你!”

杨晴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占她便宜吧?他居然还好意思如此警告她,她还怕他半夜滚下床底来占她的地板呢。

“今天是结婚的日子,可以容忍你如此撒野,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按照契约上面写的去做,否则,我想你是明白的。”唐骧的话在杨晴晴耳里听着永远是无情的。

杨晴晴张嘴想反驳什么,最终什么也反驳不了。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反驳他了。

悲哀再次涌上了杨晴晴的心头。

她全身湿透,又没有被子,又要睡在地上,这个男人不是存心想整死她吗?

她就不明白了,他既然百般看她不顺眼,心里认定她就是贱女人,配他不起,他为什么要挑上她?不错,最初是她向他求救,她要是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是绝对不会向他求救的,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吃着冰喝着雪水长大的魔鬼!又冷又硬又无情,嘴巴又一点情面也不给她,早知道会如此,她还不如接受赵茗宇的帮助,最少茗宇不会这样对她的。

唐骧不理她,自个儿舒服地躺在床上,盖着舒服温暖的棉被去找周公干架去了。

杨晴晴却双手抱着膝盖靠在墙边瞪着大眼,睡不着。她身上的衣服是唐燕妮的,可是现在夜深了,她不敢去找唐燕妮再借衣服。二月的晚上还是很冷的,尽管这房内有着暖气,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她还是感觉到全身发冷。

地板上的瓷砖又硬又冷,教她如何睡得?

新婚之夜呀,她的新婚之夜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别人在床上极尽地缠绵,大有春宵苦短的感觉,而她与他的呢?

新郎睡床,新娘睡地上。

听到床上的魔鬼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杨晴晴忍不住起身走到床前,站着看着那个睡着了依然张狂冰冷的男人。

不可否认的是,他其实是个美男子,虽然不如赵茗宇那般温和,那刚冷的气息其实另有迷人之处,只是他实在是太可恶了,与外界的传言相差甚远呀,要不是亲身经历了,谁相信出身于唐家的三少爷会是如此品行:冷,坏,度量小、魔性重、嘴巴臭,变脸快!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平时他隐得太好了,加上一直没有人敢近距离接触他,每个人只要一看到他冰冷的双眸以及那能将人吞噬的冷冽气息,就害怕,所以只能用冷漠无情来形容他了。

看着看着,杨晴晴不自觉地脸红了,她怎么偷看这个大魔头了?

转身小心地走回墙边上坐下,双手抱着膝盖,看着那未关的灯火,慢慢地,她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她真的很累了。

没多久,却有一件西装服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感觉睡在冰窖里面的杨晴晴,忽然间得到了些许的温暖,不禁睡得更沉了。

管它明天太阳东升的时候,世界如何变,只要地球还在自转,她就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不就是三个月吗?

不想它,很快就会过去的。

睡梦中的晴晴是如此想着的。

只是太阳东升的时候,她迎来的日子真的如她想象中那般简单吗?

009 笼中鸟

杨晴晴是被冷醒的。

当她醒过来,看到陌生的环境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那比她租房里的大厅还要还大上一半的房间,灰色系的阳刚装潢,在白天看得更清楚,晴晴在心里想着,那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还懂得将房间设计得如此高雅不俗。

昨天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回脑里,仅仅一天的时间,她把自己卖给了唐骧,换来的是自己家里八千万元的巨债得以还清,而她将要失去三个月的自由。婚结了,自由没有了,不知道未来三个月里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

她正想自地上爬起来,一扭头,忽然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那件黑色西装,她疑惑地回忆起昨晚自己睡着之前好像没有拿西装当被盖吧,那怎么会有西装在此?不用问,也知道这件西装是盖在她身上的,谁替她盖上的?是他吗?怎么可能?他那么冷那样坏,怎么可能会担心她会被冷死?可是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能进这间房?

她也是在昨天晚饭之前从名义上的小姑唐燕妮嘴里得知的,唐家所有主人房都是安装着密码门,一来安全,二来是每个人都能拥有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每个主人房里都是一样大,里面的设计与摆设都是高雅而齐全。

杨家以前也是有钱人,杨家的生活也很奢侈,但是杨晴晴还是第一次发觉自己以前的家跟唐家相比,着实是差得太远了。

杨晴晴大胆地认为是唐骧帮她盖上的西装服,对于他那小小的担心,她有一秒钟认为他真的不坏。

捡起地上那件西装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唐骧那带着古龙香水味的男性气息,想起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想起他那三次的强吻,杨晴晴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

无可否认的是,唐骧是非常恶劣,但他那英俊的外表很迷人,却不假。

自地上站起来,一转身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阳台外面,背对着她,孤寂地看着外面。

愣了愣,杨晴晴以为自己是错觉,那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怎么孤寂?他傲睨天下,怎么会孤寂?

心里软软的,生出了一种异样。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再看看时间,猛地惊慌失措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她,她怎么睡得那么晚的?再看阳台上那个孤寂的男人,他不用去上班吗?还有以他的恶劣来看,他怎么任由她睡到十点?

先不管唐骧为什么不踢醒她。她该怎样面对唐家人。

新婚第一天,她睡到十点才起床,他的家人会如何看她?

不过,她得先找唐燕妮再借件衣服来穿。她离开家的时候,只带了结婚需要用到的证件,其他东西是一件都没有带的。来到这里,她自然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还好,唐燕妮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与她差不多。

对于小姑唐燕妮,杨晴晴感觉她是这个家最表里不一的人。初看,唐燕妮温温顺顺的,说话轻柔得体,完全就是大家闺秀的样子。细看,她灵动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狡黠转动着,眉宇间灵气逼人,明显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出身于唐家这样的大门庭,又是唐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儿,甚比公主,她得到了所有人的疼爱,杨晴晴知道就连唐骧都对唐燕妮疼爱至极,在唐燕妮面前,他脸上的冰块都会融化少许。不过唐燕妮并没有持宠而娇,她对所有人都很好,以心相待。

云初与唐燕妮既是姑嫂,又成朋友。在唐大少不当牛皮糖,唐燕妮放过莫少杰的时候,这两个年纪一样的女人便会结伴逛街,购物,当然购得最多的便是儿童玩具。

呵呵,其实购买儿童玩具还是尚早的,因为云初怀孕不过才三个月。

唐家曾孙呀,个个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孩子出世,数着手指过日子呀。觉得云初的肚子大得太慢了,有种恨不得把云初的肚子吹涨到像要生的时候那样大。

这可恶的密码门,密码到底是什么呀?

杨晴晴胡乱地按着,门却老是提醒她,密码错误。

冷不防背后一只大手伸来,在数字键上按下了几个数字之后,然后门就开了。

扭头看一下冷着脸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唐骧,杨晴晴忍不住抱怨一下:“为什么要安装密码门,要是忘记了密码,不是连房都不能进了吗?”

唐骧看也不看她,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沉着脸,先她一步离开了房间,留下冷冽的气息给她。

什么嘛,把她当成透明的。

杨晴晴在心里嘀咕着,脚下却不敢停,心急地下楼去。

幸好唐燕妮今天还没有出门,杨晴晴才得以借到衣服穿。

“你怎么回事,衣服怎么会湿的?”唐燕妮的疑问问了数遍,晴晴都是尴尬地笑笑,自然不敢说真话。

当杨晴晴重新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大厅里只有唐燕妮与云初坐在那里,像是在等着她似的。

下意识地,她先寻找那道冷漠的身影,没找到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却闪过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

“三嫂,我三哥没有把你累坏吧?”长辈们都不在家,唐燕妮自然不会再装淑女,闪着好奇的双眸,问着露骨的话。

要是细听,不难听出她话中带着羡慕。

天下人都知道了,唐家小公主对广告界的龙头老大莫少杰一见钟情,从去年苦追到现在,还是未能成功俘获莫少杰的心。

很多人都不看好唐燕妮与莫少杰,一来两个人年纪相差太大,二来莫少杰对凌玲的情很深,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放下的,三是以莫少杰的身份与地位,唐家想逼婚也难。

唐燕妮相当固执,她认定了莫少杰,就非他不嫁。

其实,偶尔莫少杰还是会情难自禁地吻吻她的,只是从来不会深入。

有时候,莫少杰又对她视而不见,或者避而不见,让她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莫少杰对她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可是当她家里出什么大事的时候,她焦急害怕的时候,莫少杰又会抛下所有公事陪在她的身边,像莫少杰那种温文儒雅的成熟男人,他不需要说什么安抚的话,只要他出现了就能带给人安心的感觉。

唐燕妮觉得自己对莫少杰的感情是越来越深了。可是莫少杰对她,却越来越让人猜不着摸不透。

“燕妮。”云初嘻嘻地笑着,“你别问得这样露骨,新婚之夜嘛,呵呵,大家心里都知道的。”她是写书之人又是过来人,呵呵,她最清楚。

不自觉地,云初回想起自己的新婚之夜,那时候,她觉得她的新婚之夜是苦难的开始,她除了痛还是痛,泪一直流,心亦在痛,可是初尝云雨的唐曜却在那个晚上连要了她两次,把她累到要死,身心都痛到麻木。

看到杨晴晴脸上呈现出羞红,云初只是深思着笑,笑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好了,终于可以出发了。”唐燕妮站起来,一副像是等人等了很久似的。

“你们要去哪里?”杨晴晴忍不住问着。她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熟,她是潜意识地想跟着唐燕妮出去。

云初也站了起来,顺手扯下了唐曜硬逼着她围的颈巾。虽然今天的气温比起昨天下降了几度,是进入二月份以来最冷的一天,不过云初觉得自己没有娇弱到要把自己全身都密封起来。虽说没有太阳,不过也没有吹风,她讨厌围着颈巾。

“不是我们,是我们三个人。”云初笑着上前拉住杨晴晴的手,笑着:“燕妮今天非要陪着我去做产检,我想你一个人在家的话,会很闷的,所以才等着你一起去的。”

杨晴晴笑着:“好,我求之不得。”

于是,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主屋。

司机开来了一辆车,三个女人钻进车内,离开了唐家大别墅。

云初怀孕三个月,第一次做全面检查,需要的时间长了一点儿。

从医院出来之后,三个女人又到了一间酒店里吃了饭,然后结伴逛街。

杨晴晴是没有钱的,她只敢看,不敢买。

不过她很疑惑,为什么唐燕妮与云初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都会先问问她喜不喜欢?又不是她的,为什么问她喜不喜欢?买衣服的时候,每一件都是让她去试穿。

虽然杨晴晴脸上挂着笑意,心里却不是滋味,觉得云初与唐燕妮把她当成了试衣模特。

直到下午五点钟,三个女人才往唐家而回,回家的路上杨晴晴的笑容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自己两手空空,而唐燕妮与云初却是满载而归。

她在心里苦涩地想着,这就是她的待遇了,人家云初深得唐大少的爱宠,唐大少自然给她一张黑卡,任她刷钱。而她杨晴晴只不过是唐三少的契约妻,名义上的妻子,人家甚至鸟都不鸟她,新婚第一天就视她如无物,冷落她,更加不可能会像唐大少那样给她一张黑卡了。

回到唐家大别墅的时候,三人发现唐骧的车停在车库里了,杨晴晴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记起了契约上面的内容,她是不能随便出门的,不知道等会儿唐骧会怎样对她?

进了主屋大厅,果真看到唐骧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远远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远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冷。总管张妈正站在他身边,像是等着他吩咐什么似的。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唐燕妮柔柔地叫着,挂着笑容,最先朝唐骧走过去。

唐骧淡淡地应着:“怎么,三哥不能回来吗?”他抬起眼眸,宠溺地看着唐燕妮,对于自己的新婚妻子,却是看也不看一眼,摆明了透视。

“能,只是早了点。”唐燕妮笑嘻嘻地应着。平时都是晚上才会回来的三哥,今天破天荒这么早回来,让她既感意外也明白其中深意。

扫了扫唐燕妮与云初手里提着的大袋小袋,唐骧眼一沉,低冷的声音吐出:“大嫂怀着身孕,你怎能让她提那么多东西。”这句话不是针对唐燕妮,而是针对站着的杨晴晴。

杨晴晴无声地急急地从云初手里接过所有购物袋,然后把那些东西放到沙发上,又连忙扶着云初坐下。

“外面冷,妮妮与大嫂逛了街,肯定会渴,还不替两个人倒杯热水来。”唐骧还是不看杨晴晴,但是吩咐的话却再次逸出唇边。

“三少爷,我立即去。”张妈连忙想去替两个人倒热水。

“我有叫你吗?”唐骧冷冷地问着,话中隐隐夹着怒意。

张妈呆愣,停下了脚步。

只见杨晴晴咬了咬唇,什么也不说,转身去替唐燕妮与云初各倒来了一杯热水。

云初与唐燕妮面面相觑,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

“三哥,三嫂不是佣人。”唐燕妮最先嚷了起来,替杨晴晴抱不平。

唐骧只是宠溺地摸了摸唐燕妮的头,眼角余光却锁住杨晴晴的身影不放。

“没事,我没事的。”杨晴晴扯出一抹笑容,心里却难受得要死。

从她回来到现在,他不曾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