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的放下所有武器,我们再单打独斗!”程可不认输地叫着。

唐骥低笑着,那带笑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了阴鸷,这个女杀手还真当她是天下无敌了,昨天晚上都输在他手里了,此时还敢叫嚣着跟他单挑。

005 虎毒食儿(上,一更)

“只要你把你的银枪丢到一边去,我就会把炸弹丢到一边去。”唐骥低冷地说着。单挑,她以为他会怕吗?

“你不使诈?”程可质问着,交手两次,她知道这个男人聪明绝顶。

“我唐骥以人格担保,不使诈。”

程可冷冷地打量着他,确定他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唐骥绕出自己的办公桌,来到离程可五步远的面前。

两人相互瞪视着,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真假。

慢慢地,程可握着银枪,唐骥解开了炸弹。

“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丢下武器。”程可说着。

“好。”

“一。”

“二。”

“三。”

第三声数到之后,两个人都把手里的威胁武器丢到了一边去,然后两个人都摆出了打擂台的架势。

“你是女人,我让你先出招。”唐骥很绅士地说着。

“我是女人也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程可说完立即几步冲上前,两拳虎虎生风地挥向唐骥。昨天晚上是她大意轻敌,才会败在唐骥的手里。这一次她全力以赴,她就不信她是N组织的头号杀手还打不过一个出身娇贵的富家少爷,他又不是李连杰,更不是李小龙,他有多能打?

唐骥两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程可挥来的双拳,他的出手之快之准让程可瞠目结舌,怀疑他是古代的那种一流高手大侠。

奋力地挣扎,程可想摆脱唐骥的箝制。

唐骥唇边噙着嘲讽的笑容,眼内却是冰冷如雪,他用力地把程可推至墙上,用男人天生的优势压紧程可的身子,把她的双手压在墙的两侧,他低头审视着她笑着:“我真怀疑你们N组织的能力。”

“你不用怀疑,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枪下,别忘了银枪杀手从来没有失败过。”尽管被控制住了,程可依然死不认输,她那张美丽的脸上满是对唐骥的憎恨,这个男人不但强过她,还严重地损了她组织的能力,总有一天她会手执银枪送他上西天来证明组织和她的能力。杀手可以失败一次两次无数次,但绝对不可以放弃任务。就算对方比自己强一百倍,接下了任务,他们就要想尽办法去完成,就算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为了道义上的信用,他们也认了。

“呵呵,是吗?”唐骥觉得这个女杀手还真是固执,明明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敢如此嚣张,冷天肃怎么安排这样的一个杀手来杀他?真是太看不起他了。

“放开我!”程可讨厌男女之间的天生力度悬殊。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唐骥低沉地说道。

这女杀手是他生活的调和剂,尽管她时时刻刻要杀他,他也不会伤害她的,最多就是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她不是天下无敌,不是常胜将军。

细细地看着程可,唐骥才发现近看她,她真的很美。她有一张白皙小巧的天使面孔,单看她的脸,根本不会把她列入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之列中。那双圆圆的杏眼一眨一动都流动着她的美和冷,她的眼神除了冰冷之外就是清灵,没有一点儿杂质,唐骥想不明白,身为一个杀手,她怎能保持着这种眼神?那弯弯的眉毛是标准的柳月眉,就像弯弯的月亮一样挂在眼睛之上,散发着光芒把她整个五官点亮起来。那红红的滟唇柔软至极,他是知道的,不过昨天晚上唇舌大战之后,此时还挂着彩,成为她五官最大的亮点。那娇俏的鼻子置于五官之中,搭配得恰到好处,那可爱的耳朵不大不小,打着耳洞却没有戴耳环,那头乌黑发亮长至腰身的三千青丝最吸引唐骥的目光。

唐骥喜欢长头发的女人,他觉得女人拥有一头乌黑发亮,天然垂直的头发是上天的宠眷。

大手慢慢地往她的腰部移去,很自然地摸上她的头发,果真触手柔软,天生的垂直,未经过任何的拉直染色。

程可被唐骥的举动赫住了,怔怔地看着帅气温和的唐骥,此时他的眼内居然有着一抹少见的爱怜。那抹爱怜深深地敲进了她冰冷的心,让她忍不住心悸。此时她是杀手,而他是被杀的人,他们是杀与被杀的关系,他居然敢如此放肆地对她,还露出了爱怜之色,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别怕,你才是杀手,只有你伤害我,没有我伤害你。”唐骥哑着声音吐出话来,大手移回她的手腕之外,霸道地箝制住她的双腕。

程可只是愕然地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一温一冷,到底谁是谁的克星?

台北的街头,车流拥挤,行人道上的拥挤并不输给车道上的车流。

一身破旧,神情木然中带着恨,老了不少的云仲天走在人群当中,时不时就被别人挤到一边去,他又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挤进人群中行走。

想起一年前,他还是倾云集团的当家总裁,开着名车,出入有保镖护着,走到哪里别人都对他恭敬有礼,男的巴结,女的投怀送抱。可是自从许飞相中了倾云集团开始,他的噩运来了。找到另一个女儿云初的时候,更是他结束上流社会生活的开端。

仅仅一个多月,倾云集团被收购了,他一无所有,还欠债累累,以前围在他身边的女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了,那些他疼着爱着的女儿们,不再叫他爸爸,一个个把他往外面赶。结发妻子也对他反脸无情,说他害了大家,只有唯一的儿子对他还算有孝心,求着他的亲生母亲收留已经年过六旬的他,他才有一个安身之地,不置于饿死街头。

而这一切都是他不曾疼爱过的女儿云初赐予的,他恨云初。尽管一切都不是云初的主意,但是他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全是拜云初的老公唐曜所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女婿。

一年前他无法对抗唐家,一年后的今天,他一无所有了更加无法对抗唐家,他除了恨,除了想着东山再起之外,他从来不想着云初是她的女儿,他今天的下场与云初完全无关,就算没有唐家,许飞一样会让他一无所有。

云仲天固执地认为,是云初的错,如果云初肯认他这个爸爸,肯帮他,肯把她自己给了许飞,他的倾云集团就不会倒闭,他就不会一无所有。

倾云呀,倾尽他们云家的心血,结果到了他手里就这样倒闭了,还是在他年过六旬的时候倒闭了,让他怎么办呀?

不行,他一定要报复云初,一定要报复唐家!

女儿不认他,他也不认女儿,女儿在他事业最低谷的时候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休怪他无情。

云仲天根本不知道云初不是不想帮他,而是唐曜根本不理云初的请求。云初虽然是唐家的大少奶奶,在公事上却没有决定权,唐曜说一不二,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云初虽然不认他,但两个人是父女,血浓于水,这是铁打的事实,无法更改。

云仲天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想着他何时能东山再起,不用再挤人流。

他知道他想东山再起,必须找许飞,除了许飞能让他东山再起之外,没有人可以帮到他。但是许飞这一年来不停地换女人,表示他已经不在乎云初了,没有了交换条件,以许飞的冷血无情,许飞又怎么可能帮他东山再起?

不过有一点又让他不敢确定,就是许飞换的女人都与云初有几分相似,虽然换得很快,却是一点点的希望。

或许许飞对云初并不能忘怀吧,那他再去找许飞还能得到许飞的接见吗?

云仲天望了望车道上那些疾驰而过的名车,为了他的东山再起,为了摆脱现在生活的困境,他决定厚着脸皮再去找许飞。

想到这里,他走到车道边缘,决定花费一点钱搭公车前往许家别墅。

许家别墅。

“可恶!”许飞狠狠地捶了一拳茶几,那茶几上面的水果呀名酒呀,立即震了震。

“少爷别生气,我们一定能请到人的。”许飞那位年轻的管家连忙安抚着。

“都几天了,还没有请到人愿意又胆敢犯上唐曜的。”许飞想让人前往大陆S市,从唐家人手里抢走云初的儿子,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接下这个聘请,就连N组织也只是接下暗杀唐四少爷的任务而拒绝接下强抢唐大少的儿子这个任务。

谁都知道唐曜惹不得,那个此时握着唐氏大权的大少爷,就是唐家的经济命脉,他手里握着的钱有多少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要是犯上了唐曜,必死无疑。他最重视的就是他的爱妻云初,还有刚出生两天的儿子。

就算向天借胆也没有人敢在老虎嘴巴里拔牙。

“他们都忌惮唐段两家。”唐曜让他们忌惮,段家少东更让他们忌惮,谁都知道两家是表亲,而段子龙又是混过黑道的,段家也是从黑社会龙头漂白过来的,他们的黑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可恶!”

“少爷,要不我再跑一趟大陆吧。”管家请求着。

看着自己的好友兼管家,许飞立即反对:“不行,你在S市留有案底,你再出现,警方会立即逮捕你,我不能让你再去冒险。”

“那,少爷要不就放弃这个念头吧,毕竟那婴儿才刚出生两天,这么快把他抢来,不太好吧。”其实管家的意思是想劝许飞放弃云初的,好女人多的是,少爷何必死挂在一棵树上等死呢?

“就是刚出生才要抢走,让他们痛不欲生,也能让那婴儿和我亲近。如果是我一手带大的,他能不跟我亲近吗?”只要一想到唐曜的儿子叫他爸爸,他就觉得大快人心,那样子唐曜肯定会痛苦万分的。

爱子心切的云初要是想要回儿子,他就可以要挟她跟唐曜离婚,跟他结婚。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管家几度欲言又止。

“少爷,有一个叫做云仲天的老人请求见你。”一位佣人走进大厅,站在离许飞五步远的距离,恭恭敬敬地禀报着。

云仲天?云初的爸爸?

许飞邪美的脸上忽然闪过了阴鸷,然后计上心头,他怎么忘记了云仲天。

“让他走,少爷没空见他。”明白许飞心思的管家连忙吩咐着。

“让他进来!”许飞低冷地吩咐着。

“少爷!”管家低叫着。

“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深深地看一眼为情所困,饱受相思之若的许飞,管家无奈地退出了大厅,与走进来的云仲天擦身而过。

“许少爷,别来无恙吧。”云仲天一看到许飞,立即满脸堆笑,腰身立即弯下了几分。

许飞温和地笑着,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让云仲天坐下,让云仲天受宠若惊,连连说着:“我站着就行,不敢弄脏许少爷你的沙发。”

“坐吧。”许飞的声音还算温和,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要是有求于我,就坐下。”

“好,我坐。”闻言,云仲天连忙抢上前几步在许飞对面的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着六十多岁的云仲天落魄的样子,许飞没有一点同情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冷地问着:“云老找我有事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云仲天左右顾盼着,支支吾吾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想跟我借钱东山再起吧?”看云仲天的样子,许飞也猜到了他的来意。他向后一靠,靠在沙发的椅背上,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慢吞吞地抽了起来,邪冷地看着云仲天。

“嗯,许少爷,我,我其实借不多的,几百万就行。”他不敢再妄想光复倾云集团,他只想着有收入,有车有房有钱花养得起他的儿女们就行,到了这一刻,他对儿女们的疼爱依然仅限于台湾这边的那几个,从来没有云初的一份。

许飞睨着他,笑着,笑得很冷,“几百万对我许飞来说不是钱。云老,你知道我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你想跟我借钱,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云仲天听到许飞的意思并没有不肯借的意思,立即应着:“只要许少爷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为许少爷效力的。”

许飞等的就是他这一句。

敛起笑容,许飞起身,整个人横过茶几,撑爬在云仲天的面前,低冷地吐出话来:“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就送你一千万。”

“什么事?”看许飞的神情,云仲天也猜到绝非好事。

“你的女儿云初前天凌晨在S市中心医院顺产下一名男孩,现在尚未出院,我想你立即飞往S市中心医院,想办法把那名刚出生的男婴给我抱来。”许飞邪美的脸上此时就是地狱里的撒旦,冰冷夹雪之中带着报复的喋血无情。

“你想杀死那男婴?”云仲天胆战心惊地问着,就算他再恨,再不承认,那可是他的亲外孙呀。

“我以性命起誓,我绝对不会伤他半根头发。”

“那许少爷的意思是?”

“你别管,你只要回答你愿不愿意?”云初淡冷的外表下其实并不恨云仲天,事隔一年,他认为此时云仲天出现,云初一定会见他的,而云仲天以外公的身份想看看外孙子,医院里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要云仲天狠下心肠答应他,他知道他一定能成功地抢到唐曜和云初的儿子。

云仲天沉默着,他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想着唐家对他的报复,最终他一咬牙,点头答应了许飞的要求。

满意地坐回沙发上,许飞扯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

掏出支票,他在上面写下一个数递给云仲天,说着:“这是你去大陆的所有费用,你对云初要表现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女儿,没有其他目的,这样你才能成功地完成任务,也就能成功地得到我的一千万。”

接过支票,看看支票上面五十万的数字,云仲天点了点头。

“你立即出发,越早完成任务,你越早得到我的一千万。”许飞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唐曜痛苦,云初心伤的样子。

“好,我立即出发。”云仲天也觉得事不宜迟,想得手,就得趁云初母子还未出院,如果出了院,想从唐家别墅里抢抱走婴儿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看着云仲天离去,许飞得意地笑开了。

唐曜,云初,很快你们就不会幸福了。

云初,只要你再次出现在我许飞的面前,我绝对不会再放你离去。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再放手,许飞在心里狠狠地发着誓。

与其他饱受相思之苦,不如强行禁锢她在身边,就算她会痛苦,只要他能每天看到她,摸得到她,他就心满意足了,其他一切,他可以不去在乎。他一直是那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

再说了,他相信凭他对云初深沉的爱,他一定会对云初宠爱有加的,云初说不定能接纳他也不一定呢。他这一次行动,一来是报复唐家,让唐曜既失去妻儿,又失去一个弟弟,二来也是渴望与心爱的女人朝夕相对,就算没有阳光的相处,他也满足。

006 虎毒食儿(下,二更)

S市蓝天机场。

云仲天一身普通的打扮,灰色的短袖衬衫,灰黑色的西装裤,一双看上去不超过百元的黑色皮鞋,有着不少白头发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知道自己破产后如果穿得太好出现在云初的面前,精明的唐家人一定会觉得不对劲的,所以他让自己一身的行头加起来不会超过三百元。

他没有拉着皮箱,只是提着一只简单而超级大的行李袋,里面装的不是什么衣服,而是台湾的土特产,是带来当作与云初再相见的见面礼,他手里还握着一张许飞给他的有关大陆新闻的报纸,那里面有一段小报道,是报道S市唐家喜添孙少爷的,意思是让云初知道他是看了报道才来的,而不是被什么人请来的。

出了机场,他并没有直奔医院,而是直奔唐家。

当他再次站在唐家别墅面前的时候,也是感概万千的,当初他敢强行闯入唐家别墅,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胆子了。不过看着这栋大别墅的时候,他的眼内也有着恨,就是这一家人,就是这强势的主人逼得他提前破产,一无所有。

“你是?”正当云仲天想敲门的时候,别墅大门却打开了,一辆灰色的轿车开出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张妈看到云仲天后觉得有点眼熟,连忙让司机停车,她按下车窗探出头来看着云仲天,疑惑地问着:“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云仲天连忙堆笑着:“你好,我是云初的爸爸,我想来看看她。”

“大少奶奶的爸爸?”张妈把云仲天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然后在脑里努力地搜索着,她知道大少奶奶的爸爸还健在,但是对大少奶奶不好,只想着利用大少奶奶来保住他的事业,一年前还把大少奶奶绑走带到台湾去,送给大少爷的情敌呢,累几位少爷亲自飞到台湾去救人,结果人是救回来的,却害到四少要长年镇守台湾那边的分公司。

打开车门走到云仲天面前,张妈讽刺地道:“你还来干什么?”这个老男人沧桑了很多,也显得老了很多,而身上的行头再也不像一年前那样价值不菲了,他身后也没有保镖和车辆了,看来他是坐计程车来的,也证明在大少爷的报复之下,这老男人过得不好。

“你是管家吧?我,我想看看初儿。”云仲天满脸都是忏悔与慈祥,他把手里拿着的那张报纸递向张妈,说着:“我从这张报纸上看到初儿生了儿子,那可是我亲外孙呀,就算初儿不认我,那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初儿的,只带了一点儿土特产来,希望能看看初儿。”

张妈看了一眼云仲天身边放在地上的那只行李袋,想了想才道:“你先等着,我问问大少奶奶愿不愿意见你吧。”看这老男人似乎也知道错了的样子,张妈便想着征求云初的意思。

“太谢谢你了,那就麻烦管家进去替我问问吧。”云仲天满脸的感激,也装着不知道云初不在别墅里一样。

“大少奶奶还没有出院,还在医院里。”张妈随口解说着,她掏出手机按下了唐曜的号码。等到电话通了之后,她连忙禀报着:“大少爷,大少奶奶的爸爸从台湾带了土特产过来了,说是想看看大少奶奶,要不要?”

电话那端的唐曜想也不想,立即拒绝。

“好,我知道了。”张妈挂了电话无奈地看了云仲天一眼,说着:“大少爷不想让你看到大少奶奶,你还是请回吧。”

云仲天就知道唐家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他见到云初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而是很卑微地求着:“我只看一眼,一眼就好,真的,我知道我以前太坏了,太对不起初儿了,可是我是她的爸爸,我知道错了,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张妈为难地道:“云先生,这件事我作不了主的,大少爷说不行就不行,你还是请回吧,大少奶奶过得很好,大少爷很爱她,很宠她,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张妈这样说一点也不浮夸,唐曜的确很宠爱云初,把云初视为他生命里头最重要的人之一,要是云初皱个眉头,他都会紧张不已。

张妈担心云仲天会继续求自己,她一边往车内钻进去,一边说道:“我要替大少奶奶送饭去,你还是请回吧。那些特产你要是不想拿回去就放到保安室里去吧,我回来后会帮大少奶奶处理的。”

“哎…”

车子开走了,徒留云仲天一下人怔愣在原地。

知道云初过得很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想。他一直疼爱的女儿们,没有一个能有云初这般幸运地找到一个家世显赫又深爱她的丈夫,而他不想认,没给过半分父爱的云初,却成为了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吗?

云初幸福美满,云仲天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恨意更深。

累到他一无所有,累到他所有儿女都不能过上好日子的人正是云初,他觉得云初的幸福是踩着他们的穷苦换来的。

云仲天并没有把那袋土特产交到保安室里面去,而是提着往回走着,到了大公路边上,他招来一辆计程车,然后把东西塞进车内,他钻进车内吩咐司机开往市中心医院。

为了他的东山再起,为了得到许飞的一千万,他今天是一定要见到云初,一定要抱走他的外孙的。

许飞虽然冷血无情,但是他说话还算数的,只要他以他人格保证绝对不伤他外孙的性命,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为此会再次招来唐家的报复,他此时还有什么可以让唐家报复的,就算得到许飞的一千万后,他也不会太快动手再创业的。

想找到云初很容易,只要一问医护人员唐家大少奶奶在哪一间产休室,就会有人告知如何走了。

拖提着大袋的土特产站在产休室前,云仲天却止步了。

静站了五分钟之后,他抬手正想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唐曜正想出来,没想到与他迎面相撞。

而在开门的这一刻,云初也看到云仲天了。

唐曜看清楚是云仲天之后,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下来,产休室里面所有人看到云仲天也是一脸的不爽。

“嗯,大少爷你好,我,我只想看看初儿。”云仲天小心翼翼地开口,看着唐曜的眼神带着惧怕,如果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眼眸深处还有对唐曜的恨。他连忙把那一大行李袋的土著人特产拖拉到他与唐曜之间的空位上,堆笑着讨好着:“这是我从台湾带过来的一点土特产,想让初儿尝尝鲜的。”

“她不缺吃的!”唐曜黑着脸冷冷地吐出一句。

他想不到云仲天居然敢找到医院来。

唐曜那双锐利的冷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仲天,对于云仲天的沧桑和落魄还是相当满意的,这就是敢打他爱妻主意的下场,连许氏他都敢硬碰硬,小小的云家哪是他的对手?

云仲天尴尬地笑着:“大少爷,我知道这些不值钱,在你们眼里也不堪入目,可是这是我身为爸爸的对初儿的一点儿心意,也是我向云初道歉,我对不起云初,更对不起她的妈妈。现在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我进去跟初儿说几句话吧。”

云仲天说完还朝产休室里面叫着:“初儿,初儿。”

自床上坐起来,云初推了推眼镜,俏丽的脸上平淡无波,没有对云仲天的恨与怨,她看着已经不能跟一年前相比,又老了很多的云仲天,最终轻轻地对唐曜说道:“曜,让他进来吧。”毕竟是父女俩,血浓于水呀。

但是云初想不到一年前不想认她只想利用她的爸爸,今天来照样带着不轨之心。人说虎毒不食儿,偏偏云仲天是虎毒食儿的人。

唐曜非常不情愿地侧过身子,让云仲天走进产休室,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瞪着云仲天,好像云仲天会突然拿出一把刀刺入云初的体内似的。

云仲天只是朝他们尴尬地笑笑,也不敢坐,就是站在病床的床尾边上,小心地看着云初,满脸堆笑着小心地问着:“初儿,你还好吧?”

云初淡淡地道:“挺好的。”本是父女的两人,却比陌生人更陌生。

云仲天心里骂着:你当然好了,老子却因你而落得今天的下场。

“嗯,这些是我从台湾带过来的土特产,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你要是嫌弃的话,我,我把它带回去了。”云仲天扯扯行李袋极其不自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