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晨调转视线,用沉默表示拒绝。她很想对他说,唐学谦,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对你越陷越深。

唐学谦微微楞了一下:她在拒绝他?

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他,不是因为他懂得怎么玩,而是因为他从不轻易和女人这么玩。他看似放纵,实则清醒,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他心里都有明确的分寸感。

曾经他也是高级夜店酒吧的常客,喝酒、上 床、做 爱,他给出他能给的,得到该有的释放。除此之外,他不会再给什么。大家明码标价,他也是商品之一,他不介意,毕竟这是游戏规则之一。

然而,有些东西,是他从不轻易给出的。比如,亲自做蛋糕。

唐学谦这辈子除了给他那个无行为能力的妈做过蛋糕之外,就没再沾过奶油。他有轻微的乳糖不耐症,和牛奶有关的东西统统不沾,除非有无法拒绝的理由,他才会亲自用鲜奶做蛋糕。

牛奶滑过指尖的时候你在想着谁?

蛋糕旋转掠过眼前的时候谁在你眼前?

奶油滴落在双唇间时你想起了谁?

做鲜奶蛋糕需要用灵巧的手指控制每一步的火候力度,都说十指连心,所以其实真正用的是心。

然而,乔语晨?

他却只见她抿紧了唇,用身体语言拒绝了他。

拒绝唐学谦绝对是不明智的事。这个男人表面看似温和,实则说一不二。

唐学谦眼神一黯:“不喜欢?”

“不是…”她被他的眼神刺得一缩,“我自己去拿点尝尝好了…”

他紧紧掐在她腰部的手丝毫不放松,笑得阴柔:“我手洗干净的。”

拜托!不是这个问题!乔语晨在心里怒吼。

唐学谦忽然温和一笑,笑得乔语晨全身都炸了起来,在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强行撬开了她的齿关,食指指尖浓郁的奶油瞬间在她唇间弥漫开来,侵占了每个角落。

乔语晨全身一僵。

他满意地点点头,但显然还没有完全满意,于是在她齿关的手指不安分起来,沿着她干净清爽的齿沿慢慢滑过,一点一点,步步惊心。

乔语晨的脸从白变到绿,再变成青色,再变成红色,再变成黑色,最后几乎没了颜色。他指尖的奶油味不停地划开,她的舌尖被勾引,不自觉地吮了一下。

唐学谦的眼神瞬间全部变暗。

平日隐藏在温和外表之下的暴力因子开始抬头,强势的本性渐渐沾染了欲望的冲动,想要掠夺,掠取夺走眼前这个不经意勾引他的女孩子的一切,身体和心,他全部都要!

乔语晨不知道,唐学谦再冷静再有自控力,也终究只是个男人,而男人,就是很容易冲动的生物啊…

第 13 章

“我!来!啦!!!大家晚!上!好!!!…”

平地炸起一个大雷,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钟铭轩那张热情洋溢的帅脸随即出现在两人面前。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域,差不多就是唐学谦现在的写照。欲望已经被勾起来了,却不得不硬生生地压下,是个男人都得发飙。

唐学谦火冒三丈,难得地失控吼过去:“我说!你进来之前都不会敲个门的吗?!”

钟铭轩毕竟不是笨蛋,一看屋里那两人此时过分暧昧的距离,再一看唐学谦近乎yellow的动作,钟同学顿时恍然大悟:哎呀妈呀…奸 情啊!传说中的奸 情现场原来就是这个样子滴呀!!

乔语晨整个脸‘轰’地一下烧起来,谎话都不会说,支支吾吾地说了句:“我去做饭…”,脑子发热地一头钻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唐学谦也好不到哪里去,无奈地揉着微微疼痛的太阳穴走进浴室冲凉,解火止渴!

钟铭轩顿时大乐,‘砰砰砰’敲着浴室门大喊:“哎学谦!表不理人嘛!我给你们带海鲜来了!壮阳补肾,天然产品,安全无副作用,家庭必备良药!”

浴室里的男人用力踹了一下浴室门,回了简短的一个字:“滚——!”

钟铭轩偷偷地乐。

这么多年下来,唐学谦的几个标志性习惯基本被钟铭轩摸了个透。这男人平时训人训惯了,所以“滚”这个字是他经常说的,钟同学曾经偷偷地把它细分了一下类别。(…话说这孩子真的很有空啊^-^)

如果唐学谦叫你滚的时候还外加踹一下你的屁股,这就表明唐老板其实心情很不错,他叫你“滚”,实际上是“你敢滚出去试试看…”的简体版,这时候随便怎么样都可以,唐学谦正处于口是心非的‘娇蛮’状态,典型的少爷病,如果你真的滚出去了,他会叫你回来,如果你没滚出去,他也会把你勾回来,反正你怎么做他都觉得没问题。

但如果唐学谦叫你滚的时候没和你做任何肢体接触,眼神冷漠地完全不看你,这就表明他是真的想让你滚蛋了,这时候的“滚”完全是字典里的那个意思,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唐学谦这个人好起来怎么样都惯着你,一旦少爷脾气上来了别指望他会委屈自己,人家好歹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豪门公子哥,没点脾气怎么对得起万千读者啊?…

而刚才唐学谦的表现,怎么看怎么都有娇蛮的意思在里面,所以钟铭轩理所当然地没有滚,理所当然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装大爷,最后理所当然地把老婆也喊过来一起装大爷。

于是这一晚上,四个人一起吃海鲜,模式还是和以前一样:唐学谦负责做,其余三人负责吃…

光吃海鲜还不行,钟铭轩一定要喝酒,并且连理由都找好了:合作案的敲定,他居功甚伟。关于这一点唐学谦还真不能反驳,虽然钟铭轩在私人生活上经常短路,但在公事上却的确很少出问题。总裁特助的位子并不是人人坐的住的,而钟铭轩却在这些年坐得稳稳当当,足见此人有两把刷子。

俗话说,男人的性格里有一半是小孩心性,只要酒精这种催化剂穿肠一过,平日里隐藏的小孩习性便会全部暴露出来了。而钟铭轩呢,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座的四个人除了唐学谦之外,其余三人的酒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杯烈性的龙舌兰一灌,钟铭轩就彻底发晕,黏糊糊地抱着老婆不放,笑得一脸无辜又单纯。

叶家凝也不会喝酒,陪着钟铭轩喝了几杯之后理智防线就开始失守,随便他抱着,随便他亲着,最后钟同学埋在她颈窝处细细啃着她也不介意。夫妻嘛,这很正常。

结果,他们不介意,有一个人介意了。

唐学谦郁闷了:他喵的,在人家屋子里亲亲啃啃的这叫正常吗?!当他和乔语晨在旁边是死人啊?!

事实证明,钟铭轩酒量很差,但酒品不差。喝醉了就睡,不一会儿就和叶家凝两个人在客厅里睡着了。

乔语晨也不会喝酒,但索性喝得不多,所以脑子里还留着那么一丝清醒。看着客厅里的那两个人就这么睡了,乔语晨站起来,想去拿被子出来给他们盖一盖。

“我来吧,”唐学谦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向自己,“你很累了,去睡吧,其他的事由我来做就行了。”

“哦,”乔语晨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我要先去洗澡刷牙…”

生活习惯相当好嘛,唐学谦眯起眼,明明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记得要刷牙洗澡。唐学谦扫了一眼地板上已经睡死过去的两条米虫,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看看我们唐家的人,质量就是两样啊!

照顾好乔语晨进浴室洗澡,唐学谦从房间里拿了床天鹅绒的被子给两条米虫盖上,所幸客厅的地板都由纯羊绒毛毯铺着,所以这么睡也不会着凉。

不得不说唐学谦这个男人真的很擅长做家务,当他有心照顾人的时候,他能把一切都全部弄妥当。

当乔语晨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全部收拾干净。她走进房间,看见唐学谦坐在书桌前,面前开着笔记本电脑,正静静地浏览着外文文件。

乔语晨有点局促,问了个今晚对她来说很关键的问题:“…你睡哪?”

“我不睡了,”他看了一眼那张唯一的单人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还有事没做完,你睡吧。”

“哦,”她点点头,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庆幸,又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要不然…你回去吧。”他的别墅大得很,要床有床。

“不用了,”唐学谦微微抬头,指了指客厅里的两个人,“万一他们醒了发起酒疯来你怎么办?”

乔语晨冲口而出反问一个她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为什么你从来不劝我和你一起回去?”

唐学谦唇角微勾,笑容玩味:“我劝你、你就会跟我回去吗?”

乔语晨被他问得一堵,闷声闷气地小声答了两个字:“不会。”

“那不就行了,”他微微笑起来,回答得理所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跟我回家,又何必再问你呢。你不回来,那就只有我跟着你走了。”

乔语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爬上床钻进被窝。想了想,又爬起来,“学谦,”她叫他名字,因为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声音越发孩子气,“…我觉得我仍然还是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