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白一片热忱的心被她无情的话语泼得透心凉,心中涌起一股怨气,手上力道更紧,耍起了少爷脾气,就是不松开!

颜凉眸色一冷,抓住他的手腕一使力,只听“咔嚓”一声,某人手腕脱臼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歹毒婆娘!”伤了手腕的杨少白不得不松开她,抱着手腕疼得脸发白。

颜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我的事无须你管,还有,以后离我远点!”

说完就走了,留下杨少白一人捧着疼痛的手腕不知拿什么抚慰自己被无情女人害得受伤了的心…

关欣怡心情颇好地回到家中,见关二河也在,关欣怡隐瞒了被黄兴骚扰的事,将山坡上发现死尸的事告诉了他。

“有尸体了?这是好事啊。”关二河摸着新冒出的小胡渣,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你爹回来后就没接过生意,希望尽快有人上门找你爹帮忙打官司!”

有了官司他就有事可干,还有钱可赚,简直是不能更好的事!

关欣怡无语:“爹,以后您少接点会招人话柄的官司,总为富人打官司,这种官司接多了会有报应的。”

“你这丫头想多了,你爹我顶多是让人损失点银钱,可没昧良心害人性命,那些人命官司有疑点的你爹都没有接!接的有数的几个也是为了受害者辩护!”关二河自认还是有原则的,小打小闹无所谓,为害人性命者辩护的事还没做过。

“这次的是人命,即便官府查到了蛛丝马迹,有人上门爹也别接了。”

“这个嘛…你爹我会慎重考虑的。”关二河敷衍道。

看出了他的敷衍,关欣怡无语地看了会他后道:“对了,女儿还与木围坡颜姐姐结为朋友了,以后会时常往来,若有天她来咱家作客,爹爹别太吃惊啊。”

等关二河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个颜姐姐是个女土匪时想阻止时已经晚了,他宝贝闺女都走没影了!

“小姐与那位大当家作了朋友,想必最高兴的莫过于土匪大哥了,奴婢想他定是非常愿意小姐去他们寨作客的!”如意伺候主子宽衣时说道。

关欣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土匪窝的常客就忍不住想笑,她以前还在做过坏事的土匪窝里放过火打过人,谁想如今却与土匪成了朋友,人生际遇真是很神奇的事情。

次日一早,青山县百姓们又有了新的热闹可瞧,到处都有人在传那名从京城来的胖子官员勒令县太爷一个月内必须查清真相,还昨日发现的那具不知名尸体一个公道。

“那尸体仵作都说了起码死了有一年以上,肉都风干了只剩骨头,怎么查啊?”

“就是,那作官的明显是为难咱们县太爷,昨日多少围观的人都看到他狂吐的一幕了,县太爷则不慌不乱,半点都没有被死尸恶心到吓到。”

“姓黄的以公谋私,可怜了我们的大人。”

众百姓全站在江沐尘这方,对明显强人所难的黄大人非常不满且不耻。

临近中午,衙差们开始到处张贴公告,上面详细写了验尸的结果及尸体上的相关特征,让有相关线索尽快去县衙禀明,按消息的准确有用程度县衙按等级发放赏银。

不到一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知道了此具尸体唯数不多的一些信息。

“身高大约七尺,左手无名指和小指均少半截,右腿骨头有过受伤,应是生前骨折过…这些信息怎么那么像那个人?”关二河回到家中越琢磨越心惊。

“像谁?爹认识?”关欣怡问。

“那个人便是路上遇过劫匪左手两指被砍断,右腿骨折过,身高也是大约七尺,可是自从当年那个案子结案后他便离开了青山县,如果真是他,怎么尸首却在青山县出现了?”关二河负手在院子里来回走起来。

“到底是谁啊?”关欣怡很想帮江沐尘的忙,开口催道,“不管是不是爹认识的那人,您还是尽快去县衙禀明一下,江大人此时想必被那个姓黄的逼得很紧。”

关二河不满道:“你这丫头急什么?县太爷的事你到操心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那小子长了张好看的脸你就这样为人着想了?你爹我前日刚去县衙送礼,结果被拒绝,最后灰溜溜地回来了,你爹刚丢了人,此时去县衙多难为情!”

“爹去行贿了!”关欣怡闻言大惊,随后大怒,强忍着脾气道,“爹啊,我都说了县太爷在公堂上明令禁止百姓行贿,您怎么就不听呢!”

关二河心虚地不敢看她:“爹这不是…想碰个运气吗?以往的县令哪个不是嘴上说不要其实背地里各种嫌少的?以后爹不做了,你可别告诉你娘啊!”

关欣怡无语,叹了口气,道:“我不告诉娘,但是爹之前没听女儿劝告做了不妥的事,为了挽回您在县太爷心中的形象,咱这就去县衙!”

“爹去就行了,你去做什么?”关二河瞪眼。

“我陪爹去。”关欣怡态度强势,拉着不情愿的爹出门了。

女大不中留啊!闺女很为县太爷着想啊!关二河心里又泛起酸意来。

这酸意久久不散,以至到到了县衙见到江沐尘时他的眼中还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幽怨嫉妒。

第31章 不速之客

他们是杨少白领进来的,贴了公告后很多百姓都过来提供线索,县衙派了专门的人面见这些人,他出门见到了关家父女,想着好友对这位关姑娘的看重,便自作主张将两人直接带去见江沐尘了。

“江大人,家父知道些有关尸体的线索,民女便随他过来了。”关欣怡直接说正事。

江沐尘看向表情不甚友好的关二河,以为其还在为之前他拒绝收受贿赂的事而羞恼,便没太在意他的怨念,开口问:“关老爷知道死者的身份?”

“关某只是猜测,具体的也不知是不是那人,毕竟好几年不曾见过了。”关二河说完便开始说起他怀疑的事,他印象中的那人正是当年与程家打官司的那人,姓李名潜,本与程家合伙做生意,后来突然状告程家侵占其财产,因着当时他在为程家打官司,最后导致李浩败诉。

关二河原本对自己以往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但这次这具死尸的事令他心头不禁涌现几分唏噓,若死者真是李浩,想来他一定会为当年害他败了官司的事深感愧疚的。

江沐尘将关二河所说的话记录在案,最后道:“目前提供线索的人中还没有说死者是李潜的,本官会派人尽快去李浩的家乡查,若确定死者是其本人,官府的赏银会立刻送去贵府。”

“赏银不重要,关某今日一是想为大人办些事,尽下子民的本份,二来也是想弥补一下当年对李潜的亏欠。”关二河有股很强烈的预感,死者就是李潜。

公告上有写明他的死因,被人活生生勒死,死亡最少有一年以上,关二河想到此便想叹气。

见有可能帮到江沐尘,关欣怡松了口气,他帮了她那么多次,她也希望自己能帮到他。

就在父女两人准备告辞之时,门外突然传来黄兴讨厌的声音:“听说关家美人来了?本官连花楼都不去了,直接回来看会耍鞭子的美人!”

声音传到门前时被守门侍卫拦住:“黄大人请留步,江大人办公时间等闲人不得打扰。”

“你这狗奴才,本官要进去你敢拦着?”黄兴怒吼的声音传入屋内。

江沐尘眉头皱了皱,稳坐在椅上没动。

关欣怡听到黄胖子的声音,厌恶之情瞬间涌上双眼,失策了,当时太急着为江沐尘解围,到是将这个棘手的讨厌家伙忘了。

关二河并不知道姓黄的骚扰自家闺女的事,见状忙起身抱拳道:“江大人有贵客来,我和小女先行告辞了,若有需要的地方大人尽管让手下去关家来传关某。”

江沐尘俊眸在关欣怡脸上扫过,起身走过来道:“关老爷提供的线索很重要,本官为表谢意亲自送你们出门。”

“这不敢当,大人您先忙着。”关二河受宠若惊直拒绝,无奈对方态度坚决。

就在黄兴发火命手下教训守门之人时,江沐尘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

黄兴冷笑:“江大人好大的官威,本官想进去都不能!”

“黄大人请息怒,下官在忙碌山坡无名尸体一事,因您要求一个月内破案,时间过于紧急,是以下官才交□□公期间不得让人随意进入。”江沐尘不慌不乱地说道,用了黄兴当初的话去顶他,既表明了自己正在用心办公,还顺带解释了为何不让其进门的原因,合情合理。

“你!”黄兴闻言一口气梗在胸口,瞪着对方那张让人嫉妒的俊脸,他很想一巴掌扇上去,好歹还存有一丝理智没这么冲动,他也不想在人前表现得过于小气,于是深吸口气微微笑起来,“江大人真是勤勤恳恳的好官,本官相信以你的能力与勤奋定能一个月内破获本案,你可别让本官及青山县百姓们失望啊!”

“本官定当竭尽全力查案!”江沐尘眸中一片清明,并没有因对方施加的压力而苦恼。

黄兴没再理会他,小眼睛突然望向一旁的关欣怡,眸中闪着毫不遮掩的侵略性:“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不知这次你来县衙所为何事?”

那眼神令人极为不舒服,江沐尘刚要抬脚便见关二河抢先一步挡在了关欣怡身前,于是刚抬出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俊眸微敛,关二河比他更有资格维护她。

将闺女牢牢遮住的关二河抱拳,笑得极为友善有礼:“关某见过黄大人!早听闻京中来了名威风凛凛的大官,一直无缘得见,不想今日有幸亲眼见到黄大人风采,您果真就如关某所想的那般威风凛凛贵气逼人啊!我们这小小的地方居然能迎来您这样的京城高官,简直是我等青山县所有百姓的荣幸!”

关二河有一样优点,便是他在奉承人时那神情那话语会令听者感觉这就是事实!黄兴被这通马屁拍得通体舒畅,前一刻因江沐尘而起的满腹怒火瞬间熄了个干净,他眉开眼笑地道:“你是关姑娘的爹关老爷?听说是名状师,怪不得这般会说话,本官看你很顺眼,以后说不定会常去你家作客,呵呵。”

关二河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江沐尘适时插话:“黄大人找下官可是发现了案情上的线索?事关重大,我们进屋谈。”说完又看向关二河父女,“两位先行回去,有进展本官会派人通知你们。”

江沐尘给了台阶下,关二河忙拉着如花似玉的闺女走了,前一刻还看县太爷不顺眼,待见了黄兴那等货色后,他突然觉得江沐尘简直是天神般的存在!

两人回家后,关二河将闺女叫去书房问:“那个姓黄的是怎么回事?”

关欣怡不得已只得将当日她被黄兴纠缠的事说了,无奈道:“他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所有女人都该巴结他,可是女儿实在是接受无能,对着他那张肥脸时间长些都怕忍不住吐出来。”

关二河望着女儿愈发像她娘亲的花容月貌,突然泛起一丝心酸来,这么好的闺女居然还没定亲,敢喜欢她的不是土匪就是纨绔子弟,哪个都非良人。

“走一步说一步吧,你暂时少出门,若他真登门作客,你就赶紧出去避避。”关二河无奈道,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他们是普通小老百姓,人家是京城高官呢?若有朝一日“那件事”真的爆出来并且顺利的话,他们父女就不用这般畏首畏尾了…

“女儿知道了。”关欣怡并不担心去处,木围坡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江沐尘效率很快,派人快马加鞭去李潜家乡查,五日后传回消息:李潜于两年前突然失踪,亲友报案寻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再一次,江沐尘带着这个消息去了关家,一并将五十两赏银带了过去。

这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关家目前被关欣怡规定每月所有人吃穿用度及下人们的月钱总共才十两不到。

“难道那具尸体真的是李潜的?”关二河心情颇为沉重,连刚得了五十两赏银没能令他开怀。

“基本可以断定是他,李家的家眷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们见了尸体后才能定论。”案子有了进展,江沐尘松了口气,对关家父女颇为感激。

送个赏银县太爷都亲自来了,来了后时不时就拿余光扫她家小姐,还说不是为她家小姐来的?伺候着上茶的如意深觉自己已经看穿一切,只是这县太爷太闷骚,总玩“若有似无”的把戏,这样自家小姐怎么可能知道他心意?这点就不如土匪大哥了!只是可惜张暮就算明着追求自家小姐,小姐也不动心啊!

可恨的闷骚县太爷,可怜的感情白痴的小姐,可悲的注定单相思的土匪大哥!

如意一脸的悲壮,被关欣怡拿眼瞪了很多次才调整好脸上表情。

“劳烦大人亲自来一趟,眼看临近中午,大人不如就留在寒舍用完饭再回县衙如何?”关二河开口说道。

江沐尘唇角扬起一道非常小的弧度:“关老爷有请,本官就不客气了。”

这次是江沐尘一个人来的,是以这次关家不用招待衙差们能省很多事,厨房多做几个菜就行了。

如意望了望天色,暗道县太爷就是掐着点来的!不然的话怎么刚说没几句话就快到午饭时间了?

“小姐,县太爷是故意这个时间过来,就是为了留下来用饭!”去往厨房的路上,如意小声道。

关欣怡虽也这么认为,却不便说出来,轻斥道:“别乱说,人家江大人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偏稀罕你家的饭?”

他是不稀罕关家的饭,但他稀罕关家的某个人啊!如意看着脸上一直荡着笑意的小姐,轻哼一声,暗道自己还是别乱操心了,这两人明明互有好感,只是都脸皮薄不像土匪大哥那么张扬罢了!

想到此,守门婆子突然来传话说一位姓颜的姑娘来了。

关欣怡一听大喜,忙去正门迎接颜凉。

“没提前递帖子,突然上门没影响到你们吧?”颜凉今日总算没再穿黑衣,穿了件深紫色的衣裙,脂粉不施却依然美得惊人。

“关妹妹,你张哥哥我也来了!”张暮站在颜凉身后一脸欣喜地打招呼,今日他明显好好打扮了番,一身白色长袍,手拿折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很干净利落,但与他本身气质极为不搭。

“颜姐姐与张大哥都来了,欢迎欢迎!”关欣怡很开心,拉住颜凉的手将其迎进门中。

见关欣怡高兴,颜凉冷傲的脸上也涌现一丝笑意:“我们土匪当惯了,不兴提前递帖那一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妹妹习惯就好。”

“无妨,我们小门小户,不讲究那么多,颜姐姐以后想来随时来,正好江大人也在,你们也一起留下来用午饭吧。”

“他怎么也在?”张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想到了如意之前问他是否“移情别恋”的话,此时他非常不想见到江沐尘!

“有人不欢迎本官?巧了,某些人也不得本官欢迎。”江沐尘刚出房门正好听到他的话,挑眉冷讽。

张暮刚想回击,结果看到关二河出来,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摇着扇子斯文地道:“关伯伯好,小侄与大当家今日一时兴起前来贵府作客,没打扰到您吧?”

打扰了能如何?难道将他们赶出去吗?关二河见女儿与女土匪亲密的模样,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妥协道:“远来是客,关某当然欢迎。”

到了用饭时间,几人去往饭厅,走在最后的如意轻轻拉了下张暮的袖口。

张暮回头,用眼神询问。

“我说土匪大哥,是谁建议你这么打扮的?”

“寨中小弟,怎么了?”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如意一脸的嫌弃,扫了眼他的打扮,最后善意地提醒,“你不适合这样打扮,白衣折扇该是相貌风流倜傥的人才有的配备,比如那个杨师爷。”

今日如意非常有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本事,话音刚落,传话的婆子又匆匆赶了过来:“老爷,小姐,门外又来了位客人,姓杨,奴婢看着挺像那位杨师爷的。”

关家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32章 互诉心事

接二连三来了这么多人,心态好如关二河都忍不住瞠目,他家饭很好吃吗?一个个地都赶着饭点来他家蹭饭!

“哟,这么多人啊?本师爷过来是找江大人的,没想到赶上饭点了。”杨少白一副惊讶的模样,指着江沐尘说道。

杨少白一身白衣,手拿折扇,笑得分外好看,这身打扮与前一刻被如意鄙视了的张暮穿的一模一样,但区别就在一个很符合气质,一个则不伦不类。

如意同情地看了眼正铁青着脸瞪杨少白的张暮,唉,如果没有人对比还不如何,一有人出来明晃晃地作对比,她真是万分同情可怜的张土匪啊!

“杨师爷来得正巧,若不嫌弃就与我们一道移步饭厅用饭吧?”关二河强压下心头异样提出邀请。

“关老爷开口,本师爷怎敢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少白笑得极真诚,自始至终都没看向颜凉,但天知道在刚一进门眼角余光扫到穿紫衣的她时他心里涌起多大的惊艳!

杨少白走向江沐尘,在经过颜凉时他状似无意地揉了揉手腕。

张暮恨恨地瞪着杨少白:“杨师爷你手腕怎么了?着凉了?我们寨里刘大爷手腕也老泛酸,他老人家今年七十多了,有风湿病!”

这土匪居然将他比喻成手脚不好的老头子?杨少白诧异地看向不知为何一直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张暮:“张二当家怎会这么说?我这手腕是前几日被一个…贼给扭伤了,如今还没恢复太好而已。”

被说成贼的颜凉冷冷扫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被瞪了的杨少白立刻回以灿烂一笑,贼怎么了?偷心贼不也是贼吗?

“杨师爷功夫这般不济连个贼都打不过?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人物呢!”张暮说完突然对上关二河投过来的目光,忙涌起一抹讨好的笑解释道,“我与杨师爷是朋友,平时有事没事的就会拌几句嘴呵呵。”

杨少白很无语,莫名地看着像吃错了药的张暮,自己没得罪过他吧?这敌意到底是因何而来的?苍天明鉴,自己对关家长女真的没有半点不轨之心,张暮是不是错将他当情敌了?

这么一想,杨少白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立刻向身边的“正主”投去不满的一瞟。

江沐尘:“…”

到饭厅总共没多远,众人却各具心思,关欣怡没在意他们的拌嘴,拉着颜凉去了饭厅。

由于今日关大河父子不在家,关老太太及关大夫人母女与江沐尘等人不熟,又不想与土匪共桌,于是便都留在自己房里用饭。

关欣怡没与颜凉在自己院中用饭,江沐尘与张暮等人都是自己的朋友,她想大家在一起吃饭热闹热闹,虽男女不同席,但都在一个饭厅里,中间只隔道屏风,互相说话都能听得到。

女眷少,只关欣怡与颜凉两人一桌,如意在一旁伺候。

关二河则陪同江沐尘等人喝酒,在饭桌上张暮没再找杨少白麻烦,他只是一时嫉妒同穿白衣却比自己好看的杨少白,等在饭桌上见关二河总捧着江沐尘说话,还老亲自为其倒茶,他的敌意立刻发生转移,开始时不时就瞪一下江沐尘。

江沐尘连看一眼张暮都嫌弃,饭桌上与关二河说话,也与杨少白说,就是当张暮不存在。

时间一久,关二河也看出问题来了,试探着问:“之前啸风寨那件事,县衙与木围坡联手剿灭他们,官匪合作,若有一方不相信另一方都不会这么成功,看来江大人对张二当家还很信任。”

“信任称不上,只是合作罢了。”江沐尘淡淡地道。

张暮一听就忍不住了,忿忿地道:“关伯伯,您不知道县太爷有多冷酷无情,之前我被姓黄的狗官手下追杀,命悬一线时见到县太爷,原以为禀着原有的交情份上他会出手相救,可是他居然无动于衷,对那些手下们说尽管捉我,他不管!”

“有这等事?”关二河挺诧异。

江沐尘没说话,自顾自地吃菜,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令关二河都迷惑了起来。

屏风另一头的如意忍不住了,大声道:“老爷,是当时土匪大哥抱了江大人,江大人恼羞成怒才见死不救的!”

抱?关二河惊得筷子差点没掉桌上,探询的视线一直在两位当事人身上扫视。

江沐尘俊脸蓦地一黑,抬眸冷冷地扫了眼张暮。

张暮被县太爷眼风扫得瞬间浑身发冷,摸摸鼻子一脸无辜,他那一抱明明很纯洁的,没有别的意思,怎么这姓江的就一副被他强、奸了似的贞洁烈女样?莫名其妙!

关欣怡瞪了大嘴巴的如意一眼:“少说话,再乱说就罚你不许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