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刚刚有点过敏了,挨到段断的身边,总不会为个外人坏了此时的情绪不是。段断本来带着劲呢,有软玉温香入怀,怎么会拒绝,自然要顺杆上爬,而唐依后悔莫及,她只是想安慰一下他的,白天磕头都累死,现在又加班,真是太郁闷了。

好容易平复了段断的火气,唐依真的动都不想动了,平日她一定会起身去洗洗的,此时她只想睡觉。

“你说高血压遗传,如果李治真的有糖尿病的话,那个也是会遗传的,武MM的儿子…”段断现在神清气爽,脑子都灵便多了,可不想让唐依马上睡,拉着她聊天。

“唉,这话不好说,武MM的身子健康,机率一半一半。”唐依还是本着大夫的本能说道,但声音含糊不清,脑子也是糊涂的。

“你说李弘早死会不会跟这个有关。”段断还在**着她,反正他现在不想睡,又爱极了她半闭着眼,努力跟自己说话的样子。

“谁知道呢!”唐依努力想着,怎么说也事关武MM。

“我不担心这个,咱们跟武MM的关系在这摆着,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将来她真的觉得我们有用了,要咱们的女儿和儿子,怎么办?”段断的脑子还真有异于常人了,很烦恼的说道。

唐依决定不搭理他了,武MM还没进宫,自己也没怀孕,这位想得还真远。

“我说真的。”段断咬着唐依的耳垂,那是她的敏感地带,平日吹口气她都会脸红的,“到时咱们又不能拒绝!”

“皇家讲门当户对的,说啥也不可能把公主嫁到咱家,也不会让咱们家的闺女当皇后,你快点睡吧?”唐依真是无语啊,她不敢动,怕这位已经太兴奋的男人更兴奋,努力睁开睁开眼睛,转移他的注意力,“你有闲心操心一下慧之,把慧之的亲趁武MM在咱家时定下来,少一堆的麻烦。”

“这主意不错,不过我劝你还是想想咱们孩子们的事儿,别到时抓瞎。”段断对未来的子女还真是忧心仲仲,十分的苦恼,就好像此时他们有一堆孩子一般。唐依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脸,也捧着他的脸,决定牺牲小我,只求他别在说了。

第二天,高密公主府就派人送来的帖子,请唐依去坐客,唐依问准了日子,也就依旧和段断一起到感业寺上班了。唐依真的不想去啊,特别是今天,她觉得自己腰都快断了,可是没法子,总得去给静慧说说昨天的一切,再磕个头全了昨日之礼不是。当然一早起来,她就没给段断好脸,段断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昨天多努力啊。

把功课一交,又学了一会号脉之后,唐依把头天认亲的事一说,当然主要议题是高密公主的病情,其实她想问的是,李渊是不是也是死于眩晕症。但皇家的脉案是绝密,打听都不能打听的,她也就只能旁敲侧击一下。

“大嫂说她也有眩晕之症,让依依好不揪心,难道真无根治之法?”唐依故作无奈。

“你昨天为何那般处理?”静慧可是内行,她不记得自己有教过唐依这些,而唐依处理的手法和太医院也太相径庭,想来她早就会了的。

“依依与外婆相依为命,外婆也身患此症,苦不堪言,故此依依从小便知此症,昨日也是用当年的法子,但在我们那儿此乃固疾,无法彻底治愈,固而忧心。”唐依倒也没慌张,按自己想好的说道。

“宫中的处方一般以为此症为肺气不足、而肝火旺,当以补气养肝,疏通经络为主。如你所言,只能调养,无法根除。”静慧点点头,把自己所知言道。

“那么若有万一如何?”唐依想到的是如果中风了,他们打算怎么治?好像哪本书里说的,李世民好像后来就是中风死的。

“没有万一。”静慧瞟了她一眼,翻书准备说下一讲,唐依却不明白静慧说没有万一是什么意思,忙捂住了书,看着静慧,“那师傅不如讲讲此症,让依依以后也能救治大嫂。”

“没有万一的意思是,山洪崩溃,人力无及。”静慧抬起了眼帘,看着她,“文安县主不就没了吗?你大嫂运气不错,早早诞下嫡子,若好好保养,清心寡欲,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唐依张着嘴,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和静对治不治的一点也不感兴趣了,因为有这个病,反正她也有儿子了,所以夫妇之间就可以相敬如‘冰’了!

然后还得给元超纳妾,怨谁呢,她有病,不能尽到妻子的义务,自然得为了夫君寻找伴随之人。想到上次和静羡慕自己和段断的感情好,自己还觉得她傻,现在想想,也真的挺可怜的。

古人真厉害,得了高血压连那事都不让了,不过好像没人用这条来限制男人?男女太不平等了吧?其实唐依是想左了,他们不是不让那啥,而是怕怀孕生孩子,但因为唐依自己并不是专科心脑血管的,自然没往上面想。

第一O六章固本培元

第一O六章固本培元

唐依还想再问,静慧拍了桌子,“还没学会走就想跑?”

“依依错了。”唐依想想也是,静慧又不知道自己受过正规系统的西医教育的,况且这是中医,自己也的确差很多,倒真的是有点急进了,忙起身认错。

“不过你外婆固疾缠身,你侍疾多年,总有些经验,倒可以把你的经验传给你大嫂他们,总好过什么也做不了。”静慧看她态度还不错,点点头,敲敲桌子,让她坐下,她老实的坐下,拿过脉枕。

唐依知道这是要给她号脉,人的脉像其实是很神奇的,不说每天都不同,但因天气不同,干湿度不同都会影响脉像的,只要脉像不同,就能让唐依来自己感受,训练她的手感。当然他们也会相互号脉,能感受更深一点。

唐依本来以为号脉是跟拿听诊器听心跳差不多,可真的学了才知道,差远了,什么脉若丝滑、什么脉若鼓锤…全是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只能慢慢的积累,所以要不怎么说,干啥都不容易。

她严重怀疑古人说不为良相必为良医的真实性了,其实她倒霉就倒霉在她是受过专业系统医学教育的,如果什么都不懂,静慧怎么教,她怎么听,死记就好了,比如之前认草药就是这样,因为完全没有基础,所以直接就全盘接受,没一句废话。

而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她们之前学望脸色时,就已经让静慧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唐依会看脸色,可是她真的觉得把人的面分为五色,五色入五脏…最后连五行都出来了!

天神啊,唐依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可以不学了,自己现在又不缺钱用,又不能出门开医馆,她学医干嘛?

回家跟段断说,结果段断说闲着也闲着,再说了,你会看了,不是省了请大夫的钱吗!

唐依那叫一个气啊,其实她也知道,段断是开玩笑,他们在大唐举目无亲,有一技之长,什么时候都能有点用。而她是学医的,把中医捡起来总比学别的来得容易点,继续学吧!

再说就算是段断让她不学了,静慧也不会让,对她来说,教自己并不是真的指望自己真的学成什么样,就是个消遣,老太太自己还没真的行过医呢。

老实的把手伸过去,静慧听了会,想想让她自己号号试试,唐依认真的听听,上虚脉,感觉自己有点弱,唐依想想说道,“可能最近有点累。”

“是肾虚!想要孩子也要节制,你不知道身子弱了,更不容易坐胎。”静慧说着都脸红了,唐依臊得恨不得躲到茶几下面去,这也能听得出来?自己也就疯狂了一夜,还是为了让段断闭嘴罢了,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那种沉迷那啥的主啊!

静慧看了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招招手,唐依知道这是让她再伸手,哆嗦的伸出右手,静慧拍开,让她换了左手。

唐依没法子,伸了左手,原来以为男左女右,其实左右都可以,当不确定时,左右都可以试试。

静慧听了半天,敲着桌子,想想放开,挥挥手,让她自己试。

唐依听了半天,除了听出自己有点累之外,并没听出啥来了,其实她真的想跟静慧说,自己累不是因为那事,她为了认亲准备累了,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没上来,若是以前三天的号脉,倒是能解释,现在还真的不好解释,就怕静慧觉得自己不听话,狡辩。更怕她再说点什么话出来,直接把自己往潘金莲那拔里划拉了。

“明儿别来了,在家歇几天,三日后再来。”静慧白了她一眼,但想想又自己笑了,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唐依知道静慧是疼自己才这般的,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姑母,姑母!”段断好像永远不知道要敲门,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唐依痛苦的一闭眼,她已经提醒过他多次,好在他不敢对武MM这样,现在她也懒得说了,最多不看他。再看静慧也表情随意,想来也习惯了。

唐依突然灵光一闪,段断不敲门好像也是在静慧已经对他们表现出善意之后,有时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你对他越客气,他与你越疏远,反而有时一点点的越礼行为,他反而觉得你真当他是自己人了。

“又赚钱了?”静慧调侃着这个热辣出炉的侄女婿。

“那当然,姑母,这回您想要啥,女婿帮您做?”段断兴奋的拍着胸脯。

“唉!”静慧长叹一声,但笑容越没掩住,看来她倒是很喜欢段断这样爱财的性子。

“不如咱们把大佛像再镀一道金身吧!”段断想想对静慧说道,“当是给您和岳母大人祈寿了。”

“你这回赚了多少?”唐依坐不住了,她倒真的不是舍不得给大佛镀金,只是感业寺的大佛是皇家大佛,那本来就是金身好不,再镀,你不是钱多烧的,而是不给皇家面子。但这话又不好说,只能扯别的。

“镀那个是够的。”段断喜滋滋的说道,看来真不少了。

“行了,有钱也要会花,做多错多。你们才崭露头角,切不可急进。”静慧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拿过脉枕,对着段断敲敲桌子。

唐依脸蹭的就红了,刚刚那话可还没掉地上,老太太这是想敲打一下段断不成?可不敢说啥,段断又不知道老太太想干嘛,愣愣的伸伸头,瞟了媳妇一眼。

“伸手!”唐依瞪了他一下。

段断果然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两手一齐伸了出来,静慧扒拉开他的左手,伸出三指搭到了他的腕上,听了一会,又推开,段断老实的换手。

“你也试试。”静慧听完了,看向唐依。

唐依忙跟静慧一样,用三指搭上他的手腕,平日唐依没少跟他号脉,主要也是练习,所以唐依一说伸手,段断能马上知道静慧要号他的脉。

唐依细诊了一下,再看段断的脸庞,有红似白,天堂光亮,眼白清澈,唇红滋润,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

“他没事。”唐依老实的跟静慧汇报。

“是阳气旺盛,满则溢,溢则损。”老太太的口气非常之坚定,马上开了个方子给了唐依。

唐依看看,那个,虽然自己刚学不久,不过这方子治啥的,她还是知道的。老太太这招损点,直接就让段断能清静一段日子了,不过这方子不伤身,反而对他的身体是有好处的,简单一点说是养精蓄锐。唐依觉得老太太人果然不错,马上千恩万谢,她也觉得让这位消停几天是很有必要的事。老太太笑了,又开了一张方子出来。

“这是给你的,你体虚胃寒,药补不如食补,这几天先吃着,三日后再来。”静慧也不让他们陪着吃饭了,直接赶人。

“我真的病了?”段断可不相信自己有病,他觉得自己最近常常骑马,身体比刚来时不知道好了多少,之前哪有时间锻练啊,现在好了,天天骑马,吃得也绝对是纯天然,无添加的绿色食品,空气质量也就更没得说了,想不健康都不成。怎么静慧还要开药他吃。

“中医讲究阴阳平衡,你阳气太盛,与天违和,冬日本就是要…”唐依开始掉书袋,本来在中医的理论里冬天最好连房事都不要有,冬天是冬眠的时间,但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她只想消停两天,可真不想把人推出去。当然往复杂的地方说,把段断红晕为止。果然,段断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行了,我吃药还不行吗?你呢,真的身子虚了?”段断还是很关心唐依同学的。

“嗯,姑母说身子虚了,不易坐胎,得调养。”这个可以往严重了说,唐依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段断无限的同情。

“没事没事,我们有钱了,想怎么补都成。就算没孩子也没事,真的,有了才麻烦,没有多简单,多省心!”段断决心表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啊,让唐依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倒真的有一丝暖流淌过心底。

晚上唐依喝汤,段断喝药,武MM和敏之,慧之一齐撑着脑袋看他们,太喜感了,段断此时的表情那叫一个杯具啊,捏着鼻子一口灌下,慧之很快的递过蜜饯,给他送药,一脸的同情啊。

“真是好孩子。”段断打了一个药膈,吐了一口气,看看敏之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学着点,什么叫尊敬师长?对了,你教书教得怎么样?别看是佃农的孩子,你也得认真点,当然了,我们不是要教出秀才和状元,你要注意方法,要有针对性…”

段断马上把矛头对准了敏之,前几天佃农村私塾的先生请了假,段断一时又找不到人,本来想让郝大去代几天,结果折椅作坊又缺原材料,段断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正好看敏之天天跟自己闲逛,就直接抓了他的公差,让他代课去。

敏之还不乐意,但段断是谁,直接就踢他去了,几天下来,敏之倒是越教越有兴趣了,谁不好为人师?更何况那些跟自己在官学的同学可不同,能来这念书的,全是真的想念书的,上课纪律那叫一个好,对他的尊敬那叫一个真,敏之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尊敬过呢,飘飘然啊!

当然若是没有段断的魔音入耳就更好了,马上堵住了耳朵。

“您真是,教孩子上学,不教他们上进,那教什么?真跟您说的,只教他们认字、识数、还教大唐律,您想干嘛?”

“呸,你豬脑子啊,圣人说了,因材施教,让他们认字,识数,还有知道大唐律,将来出来了,做点小买卖就不会让人骗。知道了大唐律,他们就不敢出来乱犯法,什么叫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但大唐律里有不知者不为罪这条吗?”

“怎么喝了药火气还这么大?”唐依真是服了段断了,吼敏之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啊,果然身体太好也是罪啊。关于义学的事段断也跟唐依商量过,她知道段断的意思,于是轻言细语的跟敏之解释起来。

“敏之,你姨父的意思是,那些孩子已经都不小了,家里也就刚刚温饱,如果想让巩固家里的状况,他们就得学点东西,但又不能真的去考个秀才什么的,考不考得上是一个问题,就是供一个孩子读到秀才都挺难的。所以佃农村和我们庄子的义学对这一几年的孩子就以扫盲为主,让他们知礼,懂法,等过几年,状况都稳定了,就正正经经的把一些好苗子抽出来,专门的请好师傅教,为国蓄材。”

“简单点说呢,佃农村的义学是庙里出钱,我们庄子的义学是我出钱,扫盲是没问题的,想当秀才脱籍出庄,那得自己想法子,跟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段断白了敏之一眼。

本来敏之挺感动的,觉得段断夫妇因材施教,意义深远,结果弄了半天,段断是舍不得钱,扫盲是花不了多少钱的,读几本书,把千字文认熟了,会打个算盘,再把大唐律跟他们有关的挑出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最多两年就能有一位合格的大唐公民,但想进阶,请自便,我没钱。

武MM一直默默的听着,本来让敏之去教佃农的孩子读书,武MM是不乐意的,只不过想想让敏之看看贫寒子弟一心向学的样子也能有所促进,就又答应了。

结果段断和唐依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对他们来说,说是办学,可是人家办的是扫盲班,人家根本就没打算作育英材,人家一心一意的就是为了让两个村子的人都脱贫致富奔小康,跟国家什么的,没啥关系。

气得武MM一愣一愣的。本来想着,找个机会跟这俩没眼力劲的家伙好好说道说道时,竟然又被教育了,武Mm是谁啊,当年跟着太宗身边的小文秘,一手飞白也是太宗亲授的,政治眼光跟李治同学不分上下。

听了唐依的解释,武MM想的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义学了,她想的就是大局,是啊,一个小村子可以通过扫盲来让家里脱贫,等积聚了一定的财富之后,就可以专心供养一个秀才,甚至一个举子。

要知道只要当了秀才,家里就可以不交税了,那么他们就真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了。那么一个国家是不是也可以这样?一点点的做?不是说了,民富才国富!

第一O七章有了

第一O七章有了

武MM怎么想是她的事,对唐依来说,正经的怀个孩子才是真的。她自小和老外婆相依为命,心里羡慕的就是人家父母子女相聚一堂。外婆在时不敢露出来,怕老外婆觉得自己受了委曲;外婆不在了,反而不敢了。像她三高之女,寻可心之人本就不容易,再说她也过了能让人骗的年龄,情爱之事不是不想,却也真真的不敢。

到了大唐,与段断这般由天做主的姻缘她倍感珍惜,她也努力护持,但心里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子女,这也是孤儿的执念,对血缘总有一分的执着。

白天静慧说她不易坐胎就吓着她了,心想也是,与段断圆房也不止几月了,两人身体健康,又无不良习性,照说早该有了,却迟迟没有音信,她自己好歹也是大夫,什么安全期,排卵期,她门清,都是对准了日子来的,现在想想还是觉得自己想差了,想来自己身子还是亏了,仗着年青,没日没夜的读书,干活,到了这儿,身体是最最不会说谎的,倒只怕是应了静慧的话,‘坐胎不易’,自然要加紧调养了。

想要孩子是一回事,可是对段断下药,她又觉得有点不舒服,回了屋,洗漱之后,与段断相偎躺着,段断心情很好,昨日才认了亲,薛夫人那儿给那些贵妇人展示了段断送的摇椅和折椅。

于是一夜之间便传便了,自然关系就托到了段断这儿来,段断只能说,摇椅真没有,就两张,一张给了老太太,一张给了姑太太。

说话听音,都不是怂人,马上就问那折椅应该还有吧!

段断磨了半天牙,就是不松口,只说‘就几张,原是想着送给薛家的亲朋加近相互的感情的…’

于是那些‘雅绔’们直接不干了,‘你跟薛家有亲,孝顺义母,姑母他们没二话,难不成连亲朋旧故也要孝敬,他们是亲朋,我们就与你无交情了?’

段断无奈,只好给雅绔们一家送了一把,算是情谊。有一就有二,但想想,自己与段断也交情不深,若涎着脸让人送,别说段断不乐意,自己也没那脸了,于是直接扔下银子买。

段断推脱不及,只好又卖了一张。

于是佃农村被围了,‘你能卖他家,为何不能卖我家?’

段断苦着脸,装出一幅快要撞墙的表情,一个劲的说,‘自己一个也得罪不起!’

然后一家家扔了银子取货,一个早上,百十张精雕细琢的折椅就那么卖出去了。

佃农们兴奋不已,准备加班加点的再创辉煌的,被段断拦住了,开玩笑,这么简单的玩艺贵族们也就图个新鲜,没两天的功夫,这玩艺就能臭大街去,自然不能再做。

拿出早就画好的图纸,他们改做沙发,就是唐依说的意大利名师设计的拉个皮子就能坐能靠的简约设计,这个做起来还容易些。

不过唐依自己喜欢,但也知道大唐此时物产丰富,万国来朝,花样那是怎么繁复怎么来,怎么可能喜欢那种简约的设计。

段断却不这样想,什么叫时尚,就是不停的创造时尚。与其让他们追着时尚的脚步走,还不如不停的创造时尚。

要不段断这两天这么兴奋,昨天他实际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自然兴奋的睡不着觉,而今天又实现自己的预期,大把白花花的银子进了账,让他怎么能安生下来。待唐依躺下了,这位就自然就毛手毛脚起来。

唐依倒是从来没拒绝过段断,基本上她也知道,啥时候也不能拿这事做要协,但想到静慧的话,又觉得有些为难,想着已经下了药,怎么这位还能不消停呢?

本来就为下药这事很纠结的唐依觉得头更大了,抓住了段断的手,让自己的身体略略的离开他,想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就是说那药只是让我静心的?”段断倒真的如一瓢冷水浇过。没想到吃了那苦药,竟然是让自己不缠她的。

“想来师傅的意思是说我身子不好,若一味的惯着你,只怕就难办了。”说出来了,唐依倒松快了,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夫妇了,总不能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久而久之,就算段断不跟自己生分,自己心里先就跟段断生分了。

“你累怎么不说?”段断看看唐依的脸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说也下的不是什么坏药,估计是想着淡着他们几日,等唐依调好了些,自己说不定能一击即中了。

“哪里就这事上累了,不过这些日子事多罢了。”唐依脸红的似火烧一般。

段断大笑起来,他也不是那急茬,不过是这两日有点虚火上升罢了,现在话说开了,唐依身子也实在弱,又想快点要孩子,他当然理解。

他也想快点要,怎么说自己实际年龄也三十多了。想想元超的嫡子都十四了,自然想要奋起直追的,忙安慰起唐依来,小俩口亲亲热热的说了些闲话,倒是相拥睡了。

老实的吃了三日的汤药,唐依也乖乖的在家认真调养,三日后脸色倒真的好多了,唐依给自己把个脉倒有些狐疑起来,想想也不言语,跟着段断的车去了寺里。

静慧正等着他们,唐依请完安,乖乖的坐下了,脉枕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本来应该去村里的段断也特意陪着唐依一块上山,正好问问唐依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了。这地方就他们俩了,没了谁也不能没了她不是。

静慧认真的号了脉,想想看看唐依,“你自己号过没?”

“是!”唐依答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但神色却把她想说的都说了,但把边上段断急坏了。

“姑母,依依身子真这么差吗?”

“若真差了,你待如何?”静慧侧头看了段断一眼。

“当然是治了,能如何?姑母放心开药,我现在钱多。”段断拍着胸脯,很有些暴发户的样子。

静慧那叫一个恶寒啊,这家伙真是、真是…

“若调不好呢?”静慧故意吓起他来。

“不会死吧?”段断真的有点恐惧了。

“姑母吓你的,哪有事,我身子好得很。”唐依看段断这样,忙轻轻的安抚着段断,真把他吓出个好歹,自己日子还过不过。

不过若是她不做声还罢了,真的这般安慰了段断,段断泪就下来了,以为真的有事,唐依瞒他的。

“你又瞒我,这儿就咱们俩了,离了谁成啊?有病治病,瞒我,合着好受吗?”段断抹着泪哽咽着,唐依倒是被他哭得鼻子直发酸,就他们俩了,谁能离了谁。

“要当爹的人了,哭给儿子好看啊!”静慧拍了一下桌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看段断哭倒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段断没听清,只觉得静慧在训斥自己,顺着嘴就接了,“当什么爹,老婆都快没了,哪来的儿子…等下,姑母,你刚说啥?”

静慧别过头不想理他,等着他发疯。

段断忙又看向唐依,唐依却没看段断,直拉静慧的袖子,“姑母,是真的吗?您要不要再听听看?不是说我坐胎不易吗?还有我月事一直有来的,只是量少些。”

“日子还浅,葵水自然还有,下月便不会再来了,只是你身子亏些,这胎只怕要辛苦了。”静慧再怎么着也不会真的跟唐依脸色看,回头含笑说道。

唐依早上给自己号脉时心里便有些打鼓,但自己学艺不精,不敢确定,路上想想,只怕静慧三天前就知道了,但她也吃不准,谁让那会自己身体不好,脉像不显。这会自己调了这几天,身子松快了,其它的散去,喜脉也就露了出来。

“是,依依一定小心。”唐依掩不住喜色,怀孕不过月余,若是那身体好的,只怕早就怀上了。自己和段断这般努力,真有些‘光撒种子不出芽’的郁闷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小心应对,虽说现在他们看着像二十,可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说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在现代都不是最佳的怀孕时期,自然得小心再小心了。

静慧觉得段断怎么没声了,再回头,段断已然呆滞了,想来真的受了些刺激了,踹了他一脚,让他醒过神来,也不想听他大呼大叫,直接就喝住了他,“别嚷嚷,小孩日子浅,小器着呢。”

段断捂住嘴,马上拼命的点头,他在乡下也听过这种说法,小孩三个月前不能说,就怕小器跑了。得过了百日,胎稳了才好说出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静慧笑了拍了他一下,“以后你也警醒一些,别闹腾依依了。”

话说得含蓄,但俩人也明白是啥意思,笑着点头,段断想想还是在前殿点了平安灯,施了大把的香油钱,认认真真的把供着的菩萨拜了一个遍,唐依不敢动,只得陪着静慧坐着,两人说说话。

“要人吗?”静慧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什么人?”唐依一愣,不知道静慧说啥。

“我给你义母带个信,让她挑两个模样规正的,老实的送到你那?”静慧正视着唐依。

唐依有点明白了,自己家里虽然买了好几个丫头,但一是年岁还小,再者,除了大丫之外,总归不知根之底,以静慧他们的想法,自己怀孕了,就得往段断身边放人,总不能让他心生外向。

这是古代惯长的做法,静慧等段断出去了才问,想来也是站在她这边为她想的,若由她提出,面子上也好过些。怎么说静慧按理算是自己娘家的姑母,自然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儿。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不要!”唐依低头思虑了一下,抬头干脆的答到。

其实以唐依的性子来说,就算不要,她也不会直说,本来从小在那儿的环境中长大,早就学会了明明一句话可说明白的事,非要绕三绕,弄个似是而非,也好不负责任。只是到了今日,她便不想这般了,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活得有点憋屈了。

“清扬那边…”静慧觉得自己更了解男人,她可是历经三朝,李渊就不用说了;太宗说是与长孙皇后情深意重,可是身边又何曾少过人?李治连太宗的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段断不好跟帝王之家比,就算比比自己家里那几个,哥哥也是有屋里人的,只是去得早没有庶子女,嫂子算是厚道,配了人不提。侄子元超可是庶子女一大堆的,就算是说是第一妒妇的房玄龄夫人,还不是没拦住,房家庶子女可都在京里待着呢,房夫人不过白嚷嚷罢了。

静慧真是为唐依好,她想来,现在唐依身体不好,又有孕在身,正常的做法就是弄几个人,只要不生孩子,谁也不是唐依的威胁。等唐依把孩子生了,找个由头发卖了,再换几个,总不让长性了就成了。只是没想到唐依会一口拒绝,本来再劝劝的,却见唐依开口了。

“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的,若想要别人,就得先休了我。”唐依很平静,直视着静慧。

“这是大唐。”静慧不管外头什么规矩,到了这儿,人家都有,便他没有,唐依没什么,可是段断在外头便失了身份,让人笑他畏妻,有损唐依的妇德。

“是啊,就算是大唐,但我们几辈子的上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他这儿怎么就不成了?娘们在家拼着性命为他们家开枝散叶,是他们难受还是女人难受?趁这时候还给女人难看,他们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唐依不指望静慧理解自己,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静慧细品‘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有些感触了,谁不想这样,只是…摆摆手,“原也怕他起外心,若是你们心里明白,我与你义母自然是向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