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静就生了一个,还是多年之前,怀的时候就因为高血压头昏目眩,全身肿得跟个水萝卜一样,七个月就早产了,好在宫里派了人,不然母子都完了。就是这样,还养了小一年,拉着唐依说了半天她当年的苦楚,若不是唐依自己是学医的,真的要被她吓死了。

给她号脉,虽然学艺不精,但看脸色还是会的,想了半天,“嫂子,你本就有眩晕之症的遗传,怀孕时本来也会因为妊娠反应而引发急性的症状。其实那时如果及时调整饮食,倒不会那么凶险的。”

“遗传?”武MM听了半天了,自己虽然还没怀过,但也是很想当娘的,坐在边上听她说说,只当学习了,结果越听越惊恐,听到唐依说到遗传时,她就忍不住了,忙问道。

“对,我们那儿早就研究出来,眩晕之症在我们那儿叫高血压,就是因为血流不畅而引发的病症,而这种病症是有遗传性的,比如父亲有,就有可能付给子女,大嫂说她有,而高密公主也有,想来太祖皇帝和大嫂的父亲可能都有。这种病症治愈可能性不大,但控制却不很难,大嫂倒是要担心一下哥儿,看看他得了没。”

唐依本就一直没机会跟武MM说说老李家的遗传病,现在正是机会,看着说给和静听的,其实是说给武Mm听的。

和静才不管是说给谁听的,想到自己姐妹都有,而皇室的那几位也不怎么健康,心里那个焦虑啊,不为自己,她全部的心血都在儿子身上,怎么着也不会让儿子出一点事的,“不知道,现在也看不出来,只是他比人家瘦弱得多。”

“让他跟他姑父去骑马去,平日跟您一块,多喝蔬果汁,吃饭少油少盐少糖,他还小呢,只要天天骑一个时辰的马,我保证他一点事都没有。”唐依倒不太肯定那孩子一定没有,但是如果说瘦弱的话,天天让他两个小时的马,想瘦弱都不可能了,别看骑在马背上,体力消耗也不是一般二般的,出了汗,胃口一开,自然就壮了。

“真的,那我呢?我骑马成吗?”现在和静有点相信唐依真的有把握控制了,对自己也有点期待了。

“当然,只要运动都成。”唐依边说边写禁忌食谱,还有蔬果汁,降压茶的处方,这些先前给高密公主写了,现在再写给和静倒不用想,直接如行云流水。

和静得了方子,心情一片大好,看谁都顺眼,连带着送茶进来的慧之也拉着问了半天的话,于是慧之又得了一块水种玉佩,薛家人看来都挺大方的,出手就不凡。

和静高兴的走了,唐依累得不成,靠着喘气,慧之乖巧的在一边给她擦脸。

“我们慧之真好啊。”唐依捧着慧之的小脸使劲的亲了一下。

慧之脸都红了,但喜悦的神色却是掩藏不住的。

“去玩吧,我跟段姨娘说会话。”武MM把慧之支了出去,坐在榻边,看着唐依,“你想告诉我,我将来的孩子也有可能?”

“一半一半的机会,不过我刚说了,只要从小让孩子运动,注意饮食,他们就能健康成长,其实您应该担心的是皇上。”

“你是说…”武MM自然知道,如果说自己的孩子有一半的机会,那么李治有病的可能性就十分之高了,但她却不愿正视,见唐依直接点出来,由不得她不面对。

“公主们都有,他怎么可能没有?”唐依小声说道。

“所以食谱你想让我记熟了?”

“您说我大嫂今天来,总不会专门的为了探望我,顺便拿食谱的吧?”唐依笑了,想想换了个话题,皇家的事不是她能掺和的,她只是给武MM提个醒,其它的事,她不想多做。

武MM还没从遗传病上回过神来,回的话也就没过脑子了,“她来看慧之的,想来这两天就会遣人来探口气了。”

“老夫人会同意吗?”这才是唐依最担心的。

“薛夫人不是傻子,她会先来跟我谈。”武MM白了唐依一眼,“这是你希望的?”

“若是嫁到薛家倒是好,至少我能说得上话,也能看顾慧之一二,其它的人家,不好插手。”唐依自顾自的想着。

武MM笑了,拍了她一下,但心里却是暖的,唐依倒是真的在为慧之想了,薛家是清贵的人家,配武家倒是绰绰有余的,况且现在唐依可是薛家的女儿,大姑奶奶。一边是亲上加亲,一边却也真是能照应几分的。对慧之来说这样的联姻是再好也没有的。

唐依却没武Mm的信心,她当然知道薛家是良配,不过若是杨老太想把孙女送进宫搏富贵,她就无话可说了,只能看武MM能不能说服自己的妈了。

唐依老实的在家安胎,酒庄的事长史在外头问,她就在里面答,打死不出门,古代也讲风水的,她怀着个孩子,看人破土,盖房,这是很忌讳的。要知道即便是在现代,家里有孕妇的家里,连钉子都不让钉的,她怎么会冒那个险去工地,就算是怀得稳,她都不会去,更何况现在不稳,她也就更不会去了。

而正如武MM所预料的,没两天,薛夫人带着和静县主和薛家的长孙薛矅又来了。大唐男女大防还没那么严格,又是亲眷,薛夫人打着来看唐依的旗号来的,薛矅给自己姑姑请安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作为主人的小慧之自然要帮着忙前忙后的招呼。

她喜欢薛夫人和和静县主,态度里少些客套,却多了很多亲昵,因为他们都没说啥,慧之还真不知道这是来相亲的,她对薛矅也不错,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矅哥哥’,一点扭捏都没有,倒是把薛矅羞得不成。

看薛矅这样,大家心里就都有数了,说了会子话,让慧之引着薛矅去庄子里逛逛,大人们说说话,慧之忙大方的行了一礼,引着薛矅出去了。

武Mm已经观察了半天薛矅了,倒很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之感了,看着就是老实的孩子,可能因为一直身体不好,家人对他很宽容,于是这就体现在他的气质上,他虽然瘦弱,但相貌却十分雍容安适,虽然在慧之叫他一声矅哥哥时略微的羞涩了一下外,基本上他的表现还是很让武Mm满意的,更何况,武Mm注意到,他偷看了慧之好几眼,应该是喜欢了吧!找喜欢自己的人多不容易啊。

“您家的慧之看着真好呢!”薛夫人不知道叫武MM啥,叫武才人,那是前朝的封号,叫了就得罪人,叫明空师傅,更得罪人,直接啥也不叫,含糊的叫一声‘您’。

“小公子才是雍容大器,卓尔不群,倒是我们慧之显得有些稚嫩了。”武MM当然先捧薛家的。

她当然满意薛矅的,要知道薛矅师从禇遂良,薛老夫人与禇遂良有亲戚关系,薛矅要叫禇遂良一声舅公的,这也就有力的保证了这小子的前途光明,现在人家上门了,她自然要给面子。

“哪里、哪里,老身倒是见过几家小姐的,像慧之这般灵慧的倒是不多见,长像也好,媳妇你说呢?”老太太看向了儿媳妇。

“老夫人的眼力当然没得说了,媳妇看了也是欢喜得很,我们府上孩子多,似慧之这般漂亮的又没慧之的灵巧,似慧之灵巧的,又没慧之长得好,依依你说对吧!”她可不敢拿别人家的比,只敢拿自己家的出来说事,反正除了长子是自己的,其它的都庶出的。

“一边是我侄儿,一边是我外甥女,我当然觉得他们都好,最好凑一块儿才好。”唐依看他们都夸来夸去的,直接点破算了,不然还不知道夸到啥时候呢。

薛夫人哈哈大笑,说道,‘就喜欢唐依这直爽的性子!’说完了,看站武MM的脸。

武MM笑了,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慧之只是在这儿暂住,这件事,还得跟老太太和她娘来定,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曜儿的。”

武MM一声‘曜儿’,表明了她的态度,都是聪明人,就不再说了,开始说别的,但因为大事已定,大家心态都轻松起来,显得更加和睦起来。

等薛家走了,武mm派人接了老太太和武丽娘,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踏足段家,武MM把孩子们接来后就没跟家里联系过,孩子们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家,老太太和武丽娘本就心焦不已,可是又不敢不请自来,只能在家憋着,一接到信,两人跳上马车就来了,没以前似的又是换衣裳,又是梳头打扮的。

唐依出来见了礼,就被武Mm让人扶回屋去,好好养着,唐依也知道,武MM自有对付老太太和武丽娘的法 ,但那是武家的事,她不好在边上的,忙请老太太赏脸留下晚饭后,自己回屋躺着去了,并且让大丫把人都留在各自的岗位上,不许乱窜。

第一一二章 武家的女人

第一一二章 武家的女人

话说两头,武MM院里倒是很有些暗潮涌动的意思了。老太太这边搂着慧之心肝宝贝的叫,但看看,竟然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来,有点不太像自己的慧之了。

丽娘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把女儿送到这儿来就是来学东西的,现在看看,倒是稳重多了,心里倒更高兴了一些,左看右看,找儿子。

“媚娘,我们敏之呢?”

“去义学了,现在他教佃农的孩子念书,性子倒是越来越沉稳了。平日他姨父还带着他去应酬一下,等晚上见了你就知道了。”武MM淡淡的笑了笑,看看慧之,“慧之,你去厨房吩咐一下,留老太太和你母亲吃晚饭。”

“是!”慧之忙从老太太怀里滚出来,笑着施了一礼,下去了,宵云也是聪明人,直接跟着出去了。

“怎么让我们敏之教贫民之子…”丽娘可沉不住气,直接就嚷上了。

“有事?”老太太是明白人,女儿急吼吼的派人来接,现在又让人出去了,表明要说正事了。直接拍开长女,目光直视武MM。

武MM白了姐姐一眼,也懒得解释,当然也觉得跟她们解释这个就是白费唇舌,把孩子教成那样还有脸质问自己,直接跳过丽娘,把薛家的意思一说。

杨夫人倒是脸色变幻了半天,也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武MM是谁啊,之前她跟前没人,杨太夫人就是她的智囊,可是现在不同了,段断俩口子已经帮她打开了局面,她不再是孤军奋战了,杨太夫人的地位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以前老太太在她面前一言九鼎的气势也就没有了。老太太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拿起茶杯慢慢的啜饮着,一点也不着急。

丽娘这会管不着儿子了,闺女的事比较紧急,先看看老娘,再看看妹妹,基本上他们家脑子最差的就是丽娘了,当然,这也跟杨太夫人和武MM比,比起一般人来,她的脑子可真一点都不白给。

“是薛太夫人亲自来说的?”看老娘妹妹都不说话了,她着不来这急,赶紧问道。

刚说了,丽娘的脑子不白给,与薛家联姻,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若不是现在段家的插手,只怕也轮不上他们家。武家这些年毕竟势微了。

若不是找不到好人家,她也不会听老娘的话,存了送女儿进宫的心思了。现在好了,有名门来求,那才是两好合一好的事。有什么不乐意的,丽娘现在是乐意大发了。但又不敢得罪老娘,没敢公开说自己乐意,但问了这话,也表明了立场了。若是薛家老太太亲自来问的,那这事就能板上钉钉,女儿将来过门也十分体面了。

杨太夫人看了长女一眼,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清清嗓子,看向了武MM,“你那么不愿意你侄女帮你?”

“我当然希望侄女帮我,不然我接他们来做什么?老太太看来真是老了,竟然看不清了。”武MM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了,话冲口而出,一点脸面也不想跟杨老太留了。

其实武MM还是想着给母亲留点脸面,但听了这话焉能不气,连唐依这外人都知道要帮慧之找个好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想着,若是真成了婚,她能照顾一二…

结果明明是亲外祖母的人竟然还想着荣华富贵,继而想到自己十四岁进宫给家人搏富贵,到如今竟落得什么,心顿时灰了下来,哪里还有心情顾及她的颜面。

丽娘看妹妹脸都变了,看母亲也脸色也不好,忙说道,“妹妹说得在理,薛家几世清贵,静慧大师对皇上又有教养之恩,听说薛家大少爷是禇相的入室弟子,又是和静县主嫡出的儿子,薛家的爵位少不得也是由他承袭吧?倒是妹妹在宫中有力的助力。”

武MM的脸色好了一点,对自己姐姐点点头,“总算家里还有人是清醒的,看看你们这几年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敏之是男孩子,是要顶家立户的。慧之也是,若不是这些日子他段家姨娘、姨父上心,你以薛家能看得上咱们?扔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出不出得了头是一回事,就算是出了头,哪有名门望族当家媳妇来得尊贵?”

这话丽娘爱听,忙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想见就能见。”

“就是这话。”武MM点头,看丽娘也就更顺眼了,这才像当娘说的话。

杨老太出身前隋皇族,在她看来,什么样的尊贵都不如皇家来得尊贵,不然媚娘十四岁就送进宫了,不然也不会从小就把慧之按人小老婆的方法来调|教了,现在武MM突然把枪头调转对准自己了,还说自己老糊涂了,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偏又没话反驳,一时间气得脸都白了。

“外婆怎么啦?”慧之正好安排完事了,回来回话,再说好久没见外婆和老娘了,她真的挺想她们的。所以明知道是被支出来的,还是赶回了了。

“没事,今儿来的薛家哥哥人怎么样?”武MM看向了慧之,姐姐已经同意了,老太太一个人也翻不出大浪来,现在自然要问慧之的意思了,当然也就是这么一问,她的意见在武MM看来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挺好玩的,动不动就脸红,慧之又没说什么。”慧之偎在外婆边上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倒真的一点歪念都没有,不然也不会在白天对薛家人落落大方了,不过也正是这样,让薛家上下三代对她的印象都极好。

“是啊,他们家老夫人挺喜欢你的。”武MM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打趣的看着慧之的脸。

慧之可是早慧的,这话一说,马上明白是啥意思了。脸色同杨老太太一般变幻了半天。她可是从小被教养得想进宫的,来了这儿,亲眼看着段家姨娘和姨父相亲相爱的,从小那搏富贵的心又淡了几分。可现在看看外婆,马上又清醒了一点,看看外婆,再看看姨娘,有点不知所措。

老太太马上找到了突破点,忙说道,“慧之,你愿意吗?”

“为什么不愿意,你与曜儿年貌相当,薛老夫人和和静县主都喜欢你,过门就是嫡长孙媳妇,还有你段家姨娘照顾你,曜儿你也见过了,相貌品性都没得说的。”武MM可不管母亲如何,干脆利落的说了起来。

“我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薛家门第清贵、书香世代,自己当家,自然比看人脸色自在。”丽娘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女儿打算了,也不管老娘怎么想了,急急的说道。

慧之可是聪明人,现在看姨娘和老娘都倾向薛家了,而且老娘说得很清楚了,自己当家自然比看人脸色强,更何况将来若跟外婆说的,跟姨娘共侍一夫,想想都觉得膈应了,但聪明的她也不会在这会表态,脸一红,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段姨娘。”

说完就跑了,但态度却明确了,这是同意了。武MM笑了,这丫头不错,够聪明,送到宫里也许不见得能脱颖而出,但在薛家想要混得风升水起倒是一准的。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慧之这也就是同意的表态,杨老夫人能说啥?直接起身要家去,但丽娘却不肯走,她想见见自己儿子。于是老太太到底还是留下晚饭了,因为不到那个点,见不着敏之。

敏之回来看一外婆和娘倒真的挺高兴,但也没跟之前一样,扑过去撒娇,而是有礼的行了子孙之礼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边听武MM的问话,一边认真的回复。

杨老太这两年都没见过孙子的脸这么干净整齐了,再细看看,平日那些戾气也没了,神态上也歉和了不少,倒越发的有些贵公子的派头。看看孙子的变化,再看看慧之,心里便有数了,最终点点头,让武MM知会薛家不提。

慧之的事定了,唐依那头松了一口气,透了话,薛家挑了黄道吉日上门提亲,两家谈妥了,慧之随后被杨夫人接回去,怎么说要过大礼,总不能总在段家。

本来想着顺便把敏之一齐接回,敏之却不肯回的,人家当先生当得好好的,哪肯就这么回去,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杨夫人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但武MM直接开口驳了老娘,杨夫人也就没法子了,便只带着慧之回去了。

武丽娘倒是在两家文定之后,挑了一天带上了四色礼品,挟上女儿来谢唐依,她是知道好歹的,若不是唐依与薛家有亲,薛家也不会认识慧之,就更不可能来与贺兰家联姻了。

谁不知道薛元超自己没娶上五氏女,一心一意的想让自己儿子娶一个的,现在定了已经破落的贺兰家,可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但多少提升了她在长安贵妇之中的地位,自然要来谢的。当然,也存了将来女儿嫁到薛家,这位姨娘兼姑母能照应一二的心思有里头。

唐依一个劲的说无功不受禄,也是老夫人和贺兰夫人教养得当,不然,自己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的。把武丽娘说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虽说武MM板着面斥了她几句,但眼底的笑容却也没掩住,谁乐意听实话啊!

第一一三章装孙子

第一一三章装孙子

今日两章,大家关注。

段断倒是没掺和这些烂事,他忙得很。寺务这边渐渐交给了郝大,因为马场渐渐的进入了倒计时,他只能专心去做马场,再说,他还要照顾唐依。

第一次当爹,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更何况静慧也说了,唐依这胎不稳,一定得小心,段断哪敢放心,平日他也习惯了现代的朝九晚五,晚上回家吃饭,现在也改成事情一办完就回家,有时想想可办可不办的,他就直接不办,可去可不去的直接让助手去做,也不再事必躬亲了。

于是一心当好先生的敏之都被他揪住了,直接吼道‘办个扫盲班你那么上心干嘛,干点正经事。’

敏之成了大壮丁,敏之也是有责任心的,也放不开义学的事,两头兼顾,忙得不亦乐乎。

段断才不管他呢,口中还说着漂亮话,年轻人怕啥,这是锻炼!他脑子里一心一意的琢磨起怎么给唐依进补了。

即便是这样段断也没被人忘记,这天正在新马场把敏之支使得团团转时,兰陵公主李淑童鞋骑着马跑来了。

段断自然知道李淑童鞋前一段到自己庄子里发过脾气,忙老实的下马行礼,敏之本来想过来,段断直接回头把敏之吼着继续干活,自己当孙子就算了,何苦让他也跟着当孙子。

现在他觉得大唐好了,若是穿到清朝,直接就跪下了,大唐一般性礼节就是双手抱拳,长揖一下就成了。

“段大人免礼,这地方不错啊,看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李淑没下马,抬头看看漫不经心的说道。李淑瞟了一眼远处的敏之,以为只是马场的管事,也就没在意,她来的目标本就是段断。

话说李淑那天进宫发了一通脾气,当然也有告状的意思,段断竟然和薛家合作马场,却没说与皇室结合,只拿并不拿手的蒸酒技术来骗爵位,是大大的不敬。

结果被李治知道段断在筹备马场竟然比酒庄更上心了,他一点也不介意段断与薛家合作,为什么,跟皇家合作他们限制太多,反而不美,皇家坐享其成有什么不好?把李淑还说了一顿,随后李治借唐依有孕特意打赏,以显荣宠。

李淑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知道元超应该早就跟皇兄打过招呼的,于是也气平了。她一直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马场比酒庄对李治的吸引力更大。

既然李治开了口,自己也不好插一杠子,但毕竟是长公主,太宗时代虽然不如高阳受宠,但却也不是那无声无息的,皇家的傲气是骨子里的,让她咽下这口气是不可能的。隐忍了这么些日子,挑了一天,装作偶遇元超,于是带上人,也没用公主的仪仗,就这么骑马过来了。

元超也不是菜鸟,兰陵公主在段家发牛脾气,又进宫吃憋的事他也都是知道的,现在被李淑抓住了,反而放下心了,省得跟之前似的,天天惴惴不安的。

看李淑来者不善,忙笑着替段断解围,“地方是清扬挑的,关中其实并不适合养马,不过勉力一试罢了,也不敢占了良田,圈了个山坳正在修整。”

“清扬还真是多才多艺。”李淑也顺便改了口,笑着对段断说道。

“小人惶恐。”段断根本就不接招,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

“清扬还真是小心,本宫恕你无罪。”李淑真是气得牙直痒痒。

“清场就是这脾气,做事最最严谨不过的。平日玩笑时也是顽皮的,这些日子还逼着下官去给他找米呢。”元超也怕李淑面子上下不来,忙缓和起气氛来。

“找米?”李淑果然好奇。

“是啊,我那妹妹原是惯吃大米的,结果他们庄子出的米不怎么好,若是之前也就算了,现在不是身子娇贵了吗,把市面上的好米寻了个遍,偏没一家她吃得进口。这不,清扬就满世界的找米,我昨儿被逼得没法了,还想着让我们家夫人去找公主您打个秋风,看看能不能找点贡米给我妹妹试试呢。”

元超半真半假,找米是真的,但薛家可不止只认识一个公主,再说薛家也是贵族,弄点贡米一点也不难,怎么会让和静去找李淑这么没面子。

“段夫人想吃米饭?”李淑瞟向了段断,这是真的觉得奇怪了,一般人怀孕了口味奇怪,想吃希奇古怪的东西,但只想吃大米饭的倒是少见了。

“其实小人也是惯吃米饭的,只是小人家乡的米与大唐略有不同,本来夫人已经惯食面食了,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她虽不曾明言,但小人还是想着若是能找出差不多的,倒也能一解夫人思乡之苦。”

段断现在恨不得把元超拉下马打一顿才好,明知道他并不愿意与皇家太过亲密,一个武MM就已经够了,还把这位招来了,不是找刺激是什么?但这人家开口问了,也不能不答,只好把唐依想吃米饭上升到思乡上,不是娇气,只是思乡,你总不能让人不思乡吧!

李淑笑了笑,抬头看看马场,“贡米是小事,明儿本宫便让人每样挑些让段夫人试吃,总不能让人来了大唐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小人惶恐!”段断再深揖一躬。

“清扬除了会养马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本事没有,省得本宫连连感叹天纵英才。”

“小人家里是开牧场的,但小人本身却是学农业的。”段断略一思索,认真的答到。

“你还会种地?”李淑怔了一下,农业就是种地,为什么还用一个‘学’字?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小人只会种一种作物,并不会种谷物、蔬菜等民生物种。”段断有点小郁闷了,如果连唐依都解释不清楚,他如何与这位一千多年前的大姐说得清。

“公主,在清扬的家乡是很怪的,读书是分阶段的,念到最后分得越细,正如他刚刚说所,他读书学农,学到最后便专精一种,其它的反道不精了。”元超倒是听段断说过现代的教育体制,便帮他解释起来。

“你读了多少年书?”李淑低头看着根本就不曾抬过头的段断问道。

段断怔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小学六年,初高中又是六年,两年预科,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三年博士一共念了二十四年吧!现在他的官方年龄是二十二岁,总不能说自己从娘肚子里开始就念书了吧?

“小人六岁起蒙,六年小学,六年中学,四年大学,念了整整十六年。”段断心里滴血,但只能把预科和研究生,博士给省略掉了。

“念了十六年可有什么功名?”李淑听不明白什么小学,中学,大学的专有名词,想了半天,觉得这位怎么说也该有个秀才傍身才对,不然十六年,连功名都没一个,才让人瞧不起呢。

段断又怔住了,怎么跟她解释呢?只好抱着拳低头不语。

“这个说起来就更复杂了,他们的家乡原来没有功名一说的,但读书反而更难,月月考,年年考,不及格便不许通过,不能升级,由浅至深,一步步考到大学毕业的。清场跟下官说时,听得下官都瞠目结舌,想来下官到那儿,也不见得能读到清扬的程度的。”

元超自己是才子,也是学者,平日最爱做的就是提拔后辈,好为人师的,当然也喜欢打听下别的地方的教育制度,平日没事时就会追问段断,段断跟他也就没那么多的心眼,平时也就顺嘴一说,当然段断也不是那不知轻重的,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挑能说的说罢了。现在倒好,直接有了代言人,自己省大心了,元超相当于一个过滤器,正好也能帮他把一些自己没注意到的过滤掉。

“那如何为国举才?”李淑更好奇了。

“下官也有此疑问,结果清扬说,大学正是分文别类的好去处,专业人做专业事,有专门培养教书先生的学校,也有专门培养种地的学校,术业有专攻。”

“那帮皇上治国的学什么?”李淑追问道。

“哈哈…公主问的正是下官想问的,结果清扬瞪着我说,他怎么知道,他是学农的。”元超爆笑起来。

李淑想想倒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段断也不是什么贵族出身,估计参与不到最核心的地方去,没有资格学习高深的治国理念,像他们划分的士农工商,他便是农了。

其实元超也这么想,段断也不想解释,告诉他们,现代没有皇帝,有皇帝的大多没职权,就是个荣誉象征,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李淑毕竟不是元超,笑完了,想想,“清扬,你能不能把你们那儿读书的规范写个条陈出来,本宫想看看。”

“启禀长公主,小人真不会写什么条阵,对规范也不太了解,只能把小人读书的经历写个大概出来,怕污了长公主的眼睛。”段断丑话说前头。

“你这有大学问的大舅子不用,什么时候用?你说他写便是了,本宫只是好奇海外风物,卿倒不用太过谨慎。”李淑淡淡的一笑,“今日与卿相聚甚欢,有机会盼能再会。”

“小人惶恐,恭送长公主!”段断现在已经不会说别的了,惶恐完了,直接就送上了。

本来李淑也是想走了,本来一次想问清楚就是困难的事,她一直都是有耐心的人,只是她刚露了个想走的头,这位就送上了,让她乱没面子的,但看看元超,也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一挥马鞭,带着她的人扬长而去。

第一一四章教育

第一一四章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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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就不能少得罪点人?”元超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李淑留下的烟尘,有气无力的说道。

“哥啊,你就不能不招惹这些公主?”段断还有气呢,真的卷进去了,谁知道哪天会爆。

“谁有空招惹他们?你要不是对她的酒庄不上心,她怎么来这儿找你的晦气?”元超实话实说。

“姨父、舅父,刚刚是谁?”敏之跑了过来,远远的看着那个一直狂放不羁的姨父会老实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表明那个马上的女人不好惹了,自然也不会上杆子过来了。

“兰陵长公主,敏之告诉你,以后离公主这种生物远着点,越远越好!”段断回头厉声的对敏之喝道,与敏之相处越久,越喜欢敏之了,想想这位倒霉就倒霉在太平公主身上,有什么仇啊,要千里单骑的去追杀,自然要早早的把预防针打下去。(果然是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看敏之顺眼了,于是对太平不顺眼了。什么叫有什么仇啊,是仇大发了。)

“我叫你哥成不?慎言,慎言!”元超直接从马上滑下来了,这个人还真的不怕死了,敢叫公主为‘生物’,不过‘生物’是什么?

敏之挠着脑袋,完全不知道为啥段断会突然疾言厉色的提到公主,还让自己离公主这种‘生物’远远的,这是啥意思?

“唉,没事,我有病。”段断也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让他当孙子,果然,他们没给人当孙子的自觉性啊,“我回去了,您妹妹有点坐不住了。”

“谁坐得住啊,天天那么躺着。”元超现在也不想听他说惊人之语了,先让他回家缓缓,等明天正常了再谈。

敏之很自觉的决定留下把剩下的事做完,结果段断还算不错,把他一块带回家了,当然也有继续敲打的意思在里头。

比如‘什么洁身自好,别人碗里的东西不碰,有主的豆包咱们不吃。特别是皇家的事,跟皇家沾边的都不是好事,人家是主子,你是奴才,说什么‘礼贤下士’,这句话本身就是问题,你是下士,他们说这话时,就已经把他们放在上位的立场了…’

一路上,段断就是这和絮絮叨叨了一路,听得敏之那叫一个郁闷啊,从来不知道段断这么烦上位者,好容易到了庄子了,下马之前,敏之很小心的问道,“姨父,你是不是特讨厌给人装孙子?”

然后敏之是被段断追着打进的屋,现在唐依静养,大家的活动场地移到了主屋,正好慧之回来看武MM和敏之,不过看她看他们的笑脸也知道,她很高兴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