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高阳气得要死了,结果自己的妹妹一点也没有关心自己,竟然叫茶喝。

“你进来就说,给你叫杯茶,润润嗓子。”李淑慢条斯礼,唐依看出来了,皇家的公主的修养还真是没得说。

“废话,快点进正题。”高阳很烦了。

“你是房家人,房家有事你不能袖手旁观的,让人笑话。皇家人有皇家人该有的责任。”李淑亲手给姐姐倒了一杯茶,说得很慢,好像里面是有意思的,但高阳似乎没往里想。

“哼”高阳冷哼了一声,虽然没听明白,但还不错,人家的教养也不错,竟然没破口大骂。

“你说呢?”李淑拍拍脑袋,觉得跟高阳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于是把头转向了一直在看戏的唐依。

唐依愣住了,这还关她事?左看右看,想了半天,“是啊,每个人都不是自由的,都有自己要负责的事,作为房家人,你有你的责任,作为皇家的一份子,也有你的责任。”

“哼”高阳又哼了一下,很明确,唐依等于没说。当然李淑也瞪了唐依一眼,唐依郁闷了,凭什么啊。为什么李淑不说让自己来解释?腹黑的李淑啊,真不是好人啊。

“唉,那个偷工减料的负责,别人也不会说啥,表面风光就成了。”唐依终于在高阳和李淑逼视之下,捧着脑袋说出了李淑的潜台词。李淑低头喝茶,当没听见。

高阳马上眼光一闪,转向了李淑,“你就这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你是房家人,你只是帮房家人说话。”李淑白了高阳一眼,跟这个人真是没话说,是不是皇家人,笨成这样。

高阳终于明白了,这俩转了半天弯子就是告诉她,求情是一定要求的,但不是为了房大求,而是为了房家求,因为她是房家人,她求情也代表皇室的态度,皇室的宽容、豁达,这也是作为皇家人的责任,她不能任性,她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室。

高阳想通了,于是高兴了,高兴的参与了新品的意见之后,就开开心心的回家陪房二和孩子吃晚饭去了。

第二天,高阳以房二妻子的名义上了请罪折,最后请皇帝陛下看在房老爷子的面子和先皇的情份下,原谅房家的不敬之罪。并且自请退降封地,表达对皇室的歉意。

李治很高兴,看看自己的姐姐多么上道,于是房大贬为庶民,爵位由房二承袭,至于说高阳自降封地的举动,他给于了支持,但是,这与房二将承袭的房家的封地来说,那区区的一点实在不足挂齿。

李治的处置很得大家的支持,毕竟房大实在没给皇家面子,而且不是一次,皇室这次已经网开一面,房老夫人也没话可说,毕竟对高阳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为难她了。

所以高阳公主在广大人民群众之间的地位再一次得到提升,多好的女人啊,面子这么给人踩了,人家还在求情,看来传言是真的,高阳喜欢的本来就是房二,对房大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房大就是被刺激了,于是乱咈咈。大家很宽容的把辩机那秃子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房二这回表现出了自己的好人品,他没搬回房家,也没让房大出去住,一切都跟从前一样。高阳也不多说啥了,这回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很多事原来不是光发脾气就成的。

所以房二很抱歉的跟她说,能不能让房大一家继续住在房家老宅里时,高阳马上就答应了,一点也没有迟疑。还当着房二的面,还派人给老夫人送去了生活费。让长史跟老夫人说,一切都跟从前一样,让老夫人不要担心。

房二自然不知道家务事是什么回事,他看到高阳这和做是非常感动的。但房老夫人是房二吗?她可是管了一辈子家的老人了,高阳的意思很明确了,她派人送生活费来,也就是变向的向自己宣布了对房家的主权,她会好好奉养自己,也能容忍房大一家在这儿伺候自己,但房家的一切都是房二的了。

她强硬了一辈子了,这几年老爷子死了,她也被打击得够了,当然她自然不肯承认,打击她最深的那个其实也就是老爷子自己。她再也没有之前的强硬,也强硬不起来了,长叹了一声,叫来账房把府里的财物清点了一下,让他跟公主交待。

高阳只拿了房地契,其余的又退回去了,她不在乎财物,但是她不能让有些人吃用了她的,还觉得是应该的。但这一切房二都是不知道的,房二只单纯的知道高阳没有记恨自己母亲和大哥,虽然他也怨过父母的偏心,但却也不肯真的看他们倒霉的,现在高阳这么宽宏大量,他自然高兴了。对高阳更好了,被带黑的高阳公主过得非常舒心。

第一三五章 大唐名臣

第一三五章 大唐名臣

人生不能尽如人意是老祖宗的留下的珍贵智慧遗产,段断和唐依还没高兴两天,同州刺史褚遂良来访。并且车驾就在门前。

唐依虽说已经出了月子,但一句产后犹虚就可以避开,但段断能说不见吗?人家已经到门口了,说不见?他真没这个胆子。虽说这位倒霉的前中书令大人被弹出京,可是谁不知道他是太宗老爷子去世前惟二的顾命大臣之一,虽说现在挂着同州刺吏的衔,可是人家大半时间还在京里待着,谁还能把他怎么着不成,人家送了拜帖来了,段断这品阶敢说个不字吗?

老实的开门迎了,坐在外堂说话,现在段断有点恨敏之了,没事乱积极什么书院的事,竟然也不说在家陪陪,这下好了,让自己陪着这位前中书令大人,该说啥?

奉了茶,段断堆着笑脸,“不知老大人所为何来?”

“说起来,某与清扬可平辈论交,某父希明公与你岳父同为潜坻旧人,而矅儿也拜在某之门下。”这些人没事就不肯好好说话,先拉点关系再说。

段断头大啊,跟这位五十多的老爷子说平辈论交,不是刺激他是什么?吓都先吓死了。好在功课做得不错,自从他与李冶搭上线后,就不停的有人试探,于是他也不敢再托大自己的历史成绩好了,直接开始做这些历史名臣的功课。

褚大师说的希明公就是他爹褚亮、字希明,秦王十八学士之一。所以他说自己与段断是平辈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唐依是挂在薛收的名下的。

叫他大师是因为基本上先不说这位的政绩如何,但他的确是初唐四大书法家之一。不是大师是啥?不过这位也有够倒霉,之前段断为啥能那便宜买到庄子,第一个原因就是人家知道他们是静慧罩的,顺便了;其二就是因为这位。

当初引爆权贵兼并土地的导火索就是这位因‘抑价强买中书译语人的土地被劾’。连顾命大臣都被弹劾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于是各家都动起来,拼命的往外卖,生怕被一锅烩了。

当然段断也从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顾命大臣都敢参,谁给的胆子?而李治也就真的把他外放,人却又没有真的出京,有时想想,就两种可能。

一是这位自己给自己找退路呢,先躲一阵子,让李治先受受长孙无忌的气,将来真的有火要发时,您找长孙去,跟咱没关系;

其二是他和李治偷偷的唱的双簧,李治是知道他的用意的,不然,李治怎么敢老爹一死,就把老爹留给自己的人发配了?当然了,人家留在京城就是实证之一。

段断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表示近期内都不能告罪这位聪明过人的宰相大人。

“清扬不敢清扬就一种地的,怎敢与老大人平辈论交。”段断忙惶恐的施了一礼,这些日子虽说在家陪着唐依,但若是有女客来访,他还是会离开去皇庄地里看看,但都是骑马快去快回,又常期在地里待着,脸膛晒得黑红黑红的,倒有些庄嫁把式的意思了。

“清扬过谦了,曾听皇上提及过,清扬是位不可多得的年青人,不居功,不自傲,脚踏实地,学问广博,让某多与清扬叙谈叙谈,定能受益匪浅的。”褚遂良还真是老狐狸了,现在把李治搬出来了。

李治希望他跟这老狐狸叙谈个鬼,在那位的心里,顾命大臣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总得要拔了去,不然,总觉得难受得慌,自己属于新新阶层,是完全属于李治的阵营,他说啥也不会让自己跟旧阶级挂上线的。

“皇上过奖了,其实清扬跟皇上说过,清扬只会种烟草,连粮食其实都不太会种的,一切都在摸索之中,干自己能干的活也算不上博学的。”段断忙摇头,坚定不移的不接褚某人的橄榄技。

“一法能万法通的,某还曾想跟皇上建言,请清扬去户部主农事的,清扬可有兴趣。”这位也不着急,笑mimi的又加了一个诱饵。

“老大人抬爱了,清扬会的对大唐无用,而对大唐有用的清扬不会,真进了户部,清扬只能一头撞死了。”段断还是纯真的呵呵笑着,但心里真是快骂开花了,‘去户部主农事,这位开玩笑吧现在以农业为本,自己一空降部队去户部,让长孙那老狐狸知道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再说了,这位想清楚自己什么身份没?就敢说誎自己去户部?’

褚遂良似乎早就知道他不会答应了,于是又开始问他学什么的,有什么用,随口又夸了他几句,就像好话不要钱一样,大把大把的送给段断,段断倒没晕菜,就是越听越冷,是怕出来的,‘捧杀’两个字他还是会写的。这位这么夸自己,天上有地上无的,让那有心的听见了,谁知道还能成什么样呢。

“清扬怎么不说话了?”褚遂良说了半天,突然发现段断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有些纳闷了,自己卯足了劲来夸人,这当年除了夸自己师傅之外,还真没再夸过第二位,现在这位竟然还没领情,不是让他气愤是什么。

“清扬虽然来大唐一年多了,但是说实话,真的对您这儿高深的学问了解不深,老大人刚说的虽然知道都是好话,就是一句也听不明白,真是让清扬无地自容了。”段断还低了一个小头,耳朵红通通的。看上去都害羞了。

好了,这回吐血的是褚遂良了,说了老半天,合着这位根本就没听进去,白坐了半天,不过毕竟是当过宰相的,于是又说了两句,大意是继续努力,就走了。让段断二丈摸不着头脑,这位来了半天就是为了夸自己?太无聊了吧?

摇头脑袋回去把这位来说的话一五一十的给唐依一说,他的古文没那么差,他听清了褚遂良的话,但他却不知道这位心里是不是真这么想,但若是传到李治的耳朵里,他吃饭的家活谁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还是装不知道为好。

“他为什么要捧杀你?”唐依是喜欢问为什么的人,自己和段断不入朝,凭什么要趁自己生孩子的功夫来吓人?

“谁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不会跟咱们一样,想趁着没人时,干掉咱们吧?”段断想的是,是不是用的是自己对付房家的法子,趁着还没成气候,先宰了再说,省得将来麻烦。

“杀人是要有动机的,我们并没有碍着谁,老老实实的种地,做点小生意,比起他们几世清贵来说,这点钱,他们应该看不上吧?”唐依不相信大唐名臣就这么点脑细胞。

“我总不能跟你似的,切开他的头骨看看,这位还有没有长瘤吧?”段断不服气的说道。

“别乱咒人。现在我敢切,他们敢听吗?”唐依白了丈夫一眼,点点自己儿子的小下巴,现在慢慢长开了,有点小包子的样了,自己和段断都不丑,这孩子自然也不会太难看的。

“别玩孩子了,人家睡觉呢。”段断想抢了,可怜的小屁孩子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被那没心眼的娘在那儿捏下巴,看上去快哭了。

“不能让他睡,现在睡了,晚上不睡怎么办?”唐依喜欢自己照顾孩子,当然不想影响自己晚上的睡眠了。

“你先管管我吧,夫人。”段断真是快无语了,他着急是因为他不知道褚遂良是不是跟长孙一伙的,他来这儿是谁授的意,想干嘛。

“跟你分析的一样,他兼并土地的事有点突然,李治都没站稳呢,书香门地的他会急吼吼的出来做这事?他不像那么没政治眼光的人再说,御史台们也不是那敢做这事的人,李治也不敢亲自授意,羽翼末丰之前,他不会留下让人觉得他想过河拆桥的把柄。”唐依也看出段断有点心烦意乱,举着孩子逗了段断一下,笑着说道。

“你想说事情并不大?”段断看唐依的笑脸,心安了些,在他看来长孙和褚遂良代表着会没落的旧势力,明知道他们会倒台,他怎么会让自己跟他们沾上一点边呢所以显得特别紧张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人家来拜访,到门口了,你能不让他们进来喝口茶,不然人家会说咱们没有待客之道。他来应该是来探路的,他现在想跟长孙家隔离,又不敢真的切割,所以现在他比咱们着急,他知道得很清楚,顾命大臣有几个能活着?连好结果都没有几个,可是他又有文人的通病,假仙,想留个全名。所以他比咱们累。”唐依一点也不想知道褚遂良突然来访的用意何在,她只知道,只要段断这么装傻卖乖的不接他的话,就不会有事。

“他跟薛家的关系好像不错,我们要不要知会薛家一声,从侧面打听一下,这位想干啥?”

“千万别。人家等着就是这个呢,你就等着,以不变应万变。”唐依摇头,想想褚遂良开头就把薛家抬出来,可是什么话都没说明白人就走了,好奇心正常的就会去问问跟他们关系良好的薛家,于是人家想说的话说了,还不担一点责任,高啊。

唐依这些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绝对不乱起好奇心,有要求当面说,这么遮遮掩掩的,让她猜的事,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意。

段断点点头,有些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这个理,唐依虽说别的差点,但分析却是一流的。

第一三六章 武MM威武

第一三六章 武MM威武

段断和唐依果然还是低估了人家的脸皮厚度,过了几天,薛夫人带着和静县主来了,一是看宝贝外孙子,一边想说,褚遂良一小妾也生了女儿,日子很巧,就是小宝贝出生后三天于是出于这种缘分的考量,褚遂良非常乐意跟他们家结个亲家。毕竟褚薛两家本就是世代交好,正好亲上加亲

唐依怔怔的看着自己义母,生日差三天就算是缘分,那么她打算派人去查查,看看长安城里跟自己宝贝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丫头有几个,那是不是都得定下来,毕竟那个缘分更大。心里怨念完了,才明白褚遂良那天跑来说一车子的话,就是为了跟自己结亲家?这位没事吧

“虽说是庶出的有点委曲,不过褚大人深得先皇信任、当今皇上的敬重,过两年回三省是板上钉钉的,难得他看上了,是好机会。”薛夫人似乎颇有些遗憾,如果是嫡出的就好了,但想想似乎那也不太可能,只能将就一下了。

“还早吧?刚满月,还没过百日,现在定下来,万一将来孩子们不喜欢怎么办?”唐依也不想拨了义母的面子。

“你还是跟清扬商量看看吧,谁不知道你答应将来生了女儿嫁到高阳家的,现在直接拒绝褚家,会落话柄的。”薛夫人想想也明白唐依的意思,但是如果就了高阳,而拒绝禇家,会让那位前相爷非常之不满的。

唐依点点头,同意跟段断商议过后再说,不过看义母的样子,她是很高兴能与褚家结亲的。又多了一层保障不是。

段断和唐依晚上头都快炸了,全怪高阳,如果没她想乱结亲,自己能这么背动吗?段断和唐依痛定思痛之后,决定以后谁的事都不管了,关他们屁事,谁来替孩子求亲都打死不答应,包括武MM在内。不过,现在这事怎么过去呢?

想来想去,只好去求武MM了,满月了,递牌子进宫,求见武MM,正好让她看看自己初生的宝宝,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觉得武MM一定能处理得又快又好又不会让李治那小心眼觉得段家有意识想结交朝臣。

宫里的消息倒是很快了,武MM允她入宫的旨意当天就返回了,第二天就可以直接进去。

太子名分定下来了,宫里的气氛有点些许的怪异,但进宫门后那顶小小的软轿让唐依十分的高兴,表明这些小小的怪异反而让武MM更上一层楼了,这是最重要的。

武MM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只比她小三个月,所以现在反而是武MM最危险的时候,七活八不活,七个月早产母子平安比八个月时早产母子平安的机率大得多,虽然科学上并没有一个确实的解释,但唐依知道,以现在的外科水平,她是没有办法让武MM用外科手术的方法平安生下孩子的。

把宝宝放到武MM的手边,她先给武MM号脉,很好,武MM很听自己的嘱咐,这些日子加强了锻炼,对饮**心,加之她似乎已经看到了低调的好处,心情十分之愉快,她肚子里的宝宝显得非常强壮。当然,唐依的技术还号不出男女,但她一点也不介意开个小小的作弊器,十分高兴的告诉武MM,这一胎百分百的是儿子。

“行了,指着你,我早吓死了。”武MM白了她一眼,抱过了大名段颖,小名颖儿的人型小包袱,“长得还真好,眼睛像清扬,但鼻子小嘴像你,将来定是俊俏的小公子了。”

“师姐,有人给他提亲了。”唐依忙趴在茶几上跟小狗一样扒望着伟大的武MM。

“褚遂良那个老不死的?”武MM一点也不吃惊,冷瞟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么点事也值得她递个牌子,跟当年求自己解决郝家那三个一样,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就是啊我和清扬可不想结,这小东西才多大,凭什么这么早就定下,万一将来有好的呢?你说他长成那样,万一他们家小闺女长得像他怎么办?再说…”唐依开始絮叨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她特意想的,还有比如说那老头都五十多了,老夫少妻的生的孩子谁知道身体成不成?质量保证不了,她还担心她的孙子呢

“行了,行了,你脑子不能想点有用的?”武MM低吼了她一声,成功的把唐依‘千秋万代’的忧虑给打断了。

她虽然早就习惯了唐依的‘白痴’行为,但好歹也这么久没见了,结果这位一点长进也没有,她真是又气又好笑,但也放心了。这事是李治告诉她的,虽然只是略略的跟她提了一下。虽然说看似无意,但武MM也知道李治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怎么能让他和自己搭上线?段家这两人谁不知道是武MM船上的人,最死忠的支持者,搭上他们,就等于搭上自己,让那老头搭上自己,李治将来怎么治他?

当然武MM也盘算过,如果说有这么一位顾命老臣在自己的阵营之中,对她的未来还是很有保障的,至少阻力少得多,她可是在太宗身边多年,这些所谓老臣的‘坚贞与风骨’,她算是领教过了。

当年太子承乾与李泰之间的战争看似是太宗偏爱李泰而引发的,但也不能不说,其实早就些潜在的导火索存在。首先是承乾的脚突然跛了,没人知道原因,包括当时在宫中的她。她不得不想,这是谁干的?

再就是虽然李世民在承乾长子的百日宴上一再的强调自己多么宠爱太子承乾,宠爱自己这位嫡长孙。可是太宗忘记了,跟随着他的那些都是老狐狸,真的宠爱不用强调的。

再后来,房老爷子被任命为了太子老师,接着,这位老狐狸在门口转了一圈,然后回去了,转天告诉李世民自己不够格指导太子,婉拒了。事实上,那时,房家二子跟李泰的关系非常之好,让人不得不往深里想想,这个老狐狸是不是李泰阵营的总军师。文臣的典范啊,结果早就跳上人家的船。

承乾倒了,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转而支持李治,为什么这俩位不支持李泰?说白了,支持不了了,毕竟房家老狐狸早就占了至高点,他们怎么可能去捧那个热灶?特别是褚遂良,非常之犀利的指出李泰童鞋所谓的‘杀子传弟’的谎言,让李泰功亏一篑。成功的把李治推上了太子宝座。

但那位老爷子不会知道,李治虽然很高兴舅舅和这位的支持,但是,这位的犀利也让他觉得胆寒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帝王留,然后自己去当忠臣、名臣,把帝王的脸面摆在哪?李世民是千古一帝,他不在乎,可是李治能不在乎吗?他可是时刻把父亲当成榜样的,他怎么能忍受一个把他当孩子一样训斥的大臣?

所以武MM当时就知道褚遂良做错了,他太急切他也不想想,明明是长孙无忌与皇室更亲近,可是人家都不说,让他冲在前面,真的就当他是炮仗了。

想明白了这点,当然也就知道该提醒段断和唐依小心处理了,没想到自己话没递出去,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来在他们心里,自己的地位跟以前一样,他们什么时候还是以自己马首是瞻的。

“不想要就直说了,他能绑着颖儿去成亲?”武MM轻描淡写的白了唐依一眼,似乎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不是没法吗?”唐依痛苦的把高阳公主对自己下胎女儿的预定说了,并且由高阳公主早早的向贵妇圈子放了话,让大家别跟他们家抢,现在拒绝禇家,不是得罪人吗?公主可以,咱们家就不成。

“高阳那么喜欢你?”武MM倒是提起兴趣来了,要知道这位长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坏脾气,现在竟然喜欢自己的小师妹,倒是很让人惊喜起来,不过听说最近这位长公主改了不少,李治是很高兴看到这种改变的,看来对唐依很是满意。

“她是没什么朋友,人倒是难得的直率性子,看我顺眼了,于是就想跟我结个亲家,我看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不错,长得好,性子也好,房二是疼老婆的,相信他们家儿子不会差到哪去吧?”唐依忙笑容满面的跟武Mm介绍,“放心,他们家有四个儿子呢,你将来也可以考虑一下,生了闺女往他们家放,一定错不了。”

趁机忽悠武MM跟高阳结亲,到时她们就更安全了,唐依一脸希翼的笑容,不过这笑容看在武MM眼里就是白痴的笑容,这位又走题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武MM真是暴走了,越发的觉得唐依有些不着调了,抚了一下额,“知道了,我会跟陛下说,让同州刺史好好的在同州上任,估计也就没什么功夫说这些小事了。”

唐依满意了,看看人家这脑子,马上就想出了办法,忙跟以前一样,拉着武MM的袖子不松手,武MM真是郁闷了,甩开她,十分严肃的看着闭眼酣睡的段颖小童鞋,十分希望他别像她妈一样,但想想段断,武Mm头又痛了起来,像段断似乎也不怎么好。她为这小童鞋的将来感到无比的担忧起来。

第一三七章 儿控爹李治

第一三七章 儿控爹李治

对唐依他们来说困难的事对武MM来说就是小事一桩,这是唐依他们到大唐之后深有体会的一件事了,似乎在武MM的心里,就没啥是困难的。

果不其然,没两天的功夫,李治童鞋在朝上突然发起火起来,其实事真不大,某御史参某地方官不作为,然后递上了折子。李治童鞋边看边听御史说,事真不大,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就是京城里也不会少见,估计就是没话可说了,找点事做。结果李治看着看着就发起火来,把御史都吓了一跳。

李治童鞋摔了折子,把地方官的重要性重申了一遍,顺便饱含深情的背诵了太宗皇帝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经典名句之后,大谈特谈了群众利益无小事的新论调之后,话锋一转,谈到了地方官史,谈到了某些地方官竟然拒不上任,既然知道自己做不到,那就应该让贤,省得尸位素餐…

皇帝早朝发火,没两个时辰就传翻朝野,然后某位赖在京中不走的大佬,连午间的点心都没时间吃,直接跳上了马车,家里人也开始急急忙忙的收拾行李之中,准备尽快的与他汇合。

无厘头的提亲事件完美落幕,一点涟渏都没激起,让唐依和段断感到无比的郁闷。是的,是郁闷,这么简单的就落幕了,实在让人觉得很无趣啊。

无趣归无趣,但生活还在继续,唐依喝到了她相念已久的西瓜汁,而段断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种出了大唐版的烟草,虽然在唐依看来,实在看不出这个东西跟2011版的有什么不同,当然,段断自然也不会跟她解释,就像唐依不会跟他解释为什么手术刀也分好几种刀片一样。

不过没种出来之前,唐依真不知道段断是专业的,段断一直在说这是个系统的工程,唐依虽然知道越专业的面却窄,但隔行如隔山这话到这儿就体现出来了,段断是除了种之后还管风干、烤炉、温度…反正一切都是有规范的。而这一切竟然全是段断一手负责的。

烟草收上来,段断指挥人送到专门的房间,再按方向挂好,在房下设计火箱,用房上的窗子和房下烧火的柴草来控制温度,一连几天段断连家都没回去,唐依没法,只能去看他。

远远的看他跑上跑下的观察屋里的情况,这才让唐依知道,自己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段断,对他来说,种烟草不仅仅是专业,而是他的事业,当吃喝不愁时,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体现自身价值的机会,而是在努力的告诉每一个人,他这么多年的学习是没有白费的,他学得很好。

唐依没有靠近,让人把换洗的衣服、还有些吃食交给下人,就退了出去,想想,也许自己也该做点什么,自己虽然没有段断那么热爱自己的专业,但学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白学吧

回家画出刀片、刀柄、还有比如镊子,止血钳什么的器械让人去打,因为不知道工艺水平,她此时并没有要求材质,能先把样式打出来再说,以后再慢慢的试验。

当然她的器械很慢,而段断的雪茄却很快,烟烤好了,就是切丝、卷烟。虽然这是纯手工,但大唐人民的勤劳与智慧还是很值得赞赏的,段断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下示范之后,很快几个皇庄的太监就掌握了这门技术,而且基本上做得比段断强多了。

李治给段断的试验的地方并不大,所以得到的成品并没有很多,所以李治听说做好了,也不要段断送进宫了,直接自己带着人冲到皇庄来看了。

当李治拿到成品雪茄时,他对又黑又粗,长得有点像是唐依给武MM送的香肠。拿在手里,闻闻,皱皱眉,这个好像一点也不香,反而有些刺鼻。他十分的好奇的,这么个玩艺在后世竟然能成高税利产品?

段断考虑到武MM刚生了孩子,而李治童鞋这潜在的心血管疾病患者,雪茄这玩艺他们都不能接触,段断早就在西市找来几个会吸烟的波斯人,来做试吸实验。当然做雪茄的太监们倒是很想试试,但段断无比沉痛的告诉他们,这个不是好东西,你们身体不好,别受这罪了,于是他们巴巴的守在边上,干看着。

因为波斯那时已经传入了水烟袋,这些人他们倒是知道如何吸烟,但是没见过这样的烟。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还是决定老实的听话,让干啥干啥。当然段断是小器鬼,从中间切开,一人给了半只,让他们试验。并且告诉他们,认真一点,抽完了,告诉自己感想就成了,主要是跟水烟有何不同。

波斯人这回明白了,弄了半天,大唐自己种出烟草了,让他们帮忙看看质量,心态马上轻松下来,也不用段断相让了,自己就点着,去吞云吐雾了。

段断看样子也知道这些还真是会的,忙拉着李治离得远远的,并且小心的告诉李治,吸二手烟的危害巨大,沾到头发,衣服上一周都不会掉,会让身边的人都受到危害,他们是父亲了,小宝宝们身体是很娇弱的,不能受到影响…

李治对段断的慈父行为很无语,当然远远的听到波斯人那震天的咳嗽声,他也明白,看来这玩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尝得了的。也就收回了想尝尝的心思,还是得离得远远点好。

当然看到新鲜玩艺,谁不想试试,但李治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是不太好的,烈酒早就做出来了,而且现在产量也十分稳定,他却从来不喝,就是明证了,他不会为了小小的好奇来糟蹋自己。

而对烟草更是如此,唐依当初是反对种植的,她是大夫,她很清楚这对人体的巨大危害,所以不让段断来做,段断也不敢做,如果不是自己让他试试,唐依只怕还是不会准,所以李治很早就明白烟草其实是比烈酒更糟的东西。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东西可能比烈酒更加抢手?

段断没有李治那政治家的头脑,他惯性的把话题引到了孩子身上,男人当了父亲似乎就有点傻了,无论何时何地,三句话后一定能把话题引到孩子身上,此时段断就是,先客气的问侯了一下武MM刚刚诞下的小皇子李弘殿下是否安好之后,直接就开始大说特说自己的颖儿如何聪明、漂亮…

李治想到武MM刚刚给自己生下的皇子,还是很温柔的笑了,那是个漂亮的孩子,武MM其实没有萧淑妃美丽,但这个孩子却吸取了他们的优点,让他一看便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之前对李忠、素节,都没有这种感悟,也许父子之间也是讲缘分的。

半只雪茄想抽完也是要时间的,段断和李治童鞋就开始交流起了‘育儿经’,然后他们俩很愤愤不平的发现,对方都在用最可爱、最美丽、最机灵…等等的溢美之辞形容着他们自己的孩子,一点谦让的优秀品质都没有。

最后,段断在李治同学的目光压迫之下,十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李弘殿下长得的确十分的可爱’当然他心里还是加了一句,‘自己的颖儿才是最最可爱的。’

在这俩‘儿控爹’没打起之前,波斯人终于有了结论,太监们把烟都扇走了,才让他们回到坐位,当然殿上还是有淡淡的烟味,段断倒是习惯了,虽然不吸烟,但他毕竟是专业的,味道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

李治没闻过,使劲的嗅了半天,已经没有刚刚刺鼻的味道,现在闻着,倒是挺香的,看来果然是很能诱惑人心的。十分忧怨的看了段断一眼之,把目光传向了波斯商人。他是务实的人,直接就问价,同样的,他们能出多大的价钱。

几个人互视一眼,想说话,却又不敢说,毕竟分属不同的商社,他们是朋友却也是对手。他们刚刚本来以为是来试吃,等适应了雪茄的烈性之后,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从末有过的香醇,他们都是生意人,马上就有了新的想法,都在考虑如何让大皇帝陛下与自己合作时,没想到人家竟然先开口了,这让他们惊喜之后,更多的是惊吓。

段断没想到李治竟然这么俗气,开口就谈钱,不过这个他喜欢,直接让人送上纸笔,一人一张桌子,自己把价钱写在纸上,很有些现代竞标的意思。他其实还想知道,如果卖了大价钱,李治会分给他多少。

几个人听段断这么说,马上都松了一口气,但又紧张起来,这么一来,价钱还真不好开了。忐忑不安之下,他们拿笔如有千金重,磨了半天的牙,一个个慎重的写下心中的数字,加上商社的名称,才慢慢的放下笔,小心的折上,放入托盘,还都不约而同的盖上了上面的缎面。

李治是很擅于观察的一个人,如果不是这样,他今天也得不到这个位置,所以每个人的表情他都看在了眼里,从这些表情他也就知道了东西的价值。

他并没有马上看托盘里的报价,笑容满面的给了赏赐就不再说什么了。让这些商人们都不知道这位大皇帝的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第一三八章爱

第一三八章爱

“不卖?”果然比起李治来,段断的段位是差远了。不过在他看来,他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毕竟等那些人出去了才迫不及待的问出口的。

“就这么几箱,卖给谁?”李治根本就不看他,他慢慢悠悠的一一打开报价单,摊在面前,细细的对比着每家的报价,虽然有差异,但那些差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看来这样的比价方式倒是很不错,大家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倒是能逼出实价来。李治暗想着,但面上一丝不露。

“那您问什么价?”段断还真是服气了,如果不用来卖,那么自己种又有什么价值,总不是这位帝王逗自己玩吧。让皇家自己留着吃,万一后来生的都是傻子、残次品,武MM第一个先吃了自己,唐依也不会饶了自己啊。

“所以说了,你是科学家,朕是政治家。”李治在能打击段断时,一向不遗余力。悠悠然的说完了,手一挥,太监收了那些单子,人家起身回宫去了。

段断很郁闷的拍拍身上的土,自己回家了,心里赌咒发誓不再跟李治这腹黑的小朋友打混了,真是太伤人自尊了。才学会几个新词,就这么乱用,太不知道谦虚两个字怎么写了。

对于段断的郁闷也就只有找知心大姐唐依来抚慰了,所以在唐依让人抱走段颖小朋友,再亲手给他泡了一杯甜甜的奶茶之后,静静的听他开始报怨,从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李治让你种自然会有用,你啊,就是闲不住,只当放几天价,反正我觉得他说得也没错,他是政治家,困难的事当然是他们来做,咱们是科学家,做好本分就是了。”唐依轻笑着。

段断怔了一下,想了半天,“媳妇,我怎么听着像,‘你顶住,我撤退’的意思?”

唐依喷了,闪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盯着段断,“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可是军队家属。”

“我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只好负责把东西弄出来,至于说他们想怎么利用跟我们无关,人不能太有责任感。”段断笑了,他当然知道唐依的出身不允许她说任何不负责的话,但他们习惯了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来提供多一种的选择,在他们这些人的观念里,没有绝对的正确错误,只有他们的需要。

“亲爱的,我们很有责任感了,我们只是没有那个头脑去负责。”唐依真是无语了,这位真是跟高阳一样,为什么不像李淑那样一点就透呢?不过看段断那么懊恼的样子唐依觉得他很可爱,因为她知道,这种表情,段断也只会露给自己看。

“是啊、是啊,能者多劳,我们还是老实的当小地主比较靠得住。”段断点点头,他刚刚急切也许是关心则乱了,他唯一真的认真研究过的东西,来大唐之后,无比用心的一件事,却得不到一个像样的结果,让他情以何堪?

而现在看看唐依的笑脸,喝着唐依以为自己会喜欢甜得发腻的奶茶,自己又不是英国人,这个笨女人。但他喝了,心灵也像唐依所希望的那样,得到了抚慰。

其实有时段断的心里并不像唐依想的那样理所当然,段断比唐依的感情丰富,他交过很多的女友,他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也知道自己和别人想要什么,他在最短的时间里认清了事实,听从了命运的选择,与唐依相伴。他努力的对唐依好,他对自己说,唐依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老婆了。

但他在夜深人静,唐依沉沉睡去之后会有一丝的不确定,这并不是说他有了别的选择或者说,他想如何了,而是他知道,如果没有穿越,他会选择唐依吗?不会就跟最早跟唐依说的那样,他根本不会把唐依纳入自己的考虑范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婚结了,孩子生了,他们被命运绑在一起,他常对自己说的是,他绝对不让自己后悔,所以他眼里从来就没有别人,他永远都看唐依的好。

但总有一个声音在说,‘这真的是爱吗?’每当这个声音响起时,他都会马上回避,他不愿意去深想,他会睁开眼睛看着唐依,告诉自己,‘对,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