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想我儿子变成她儿子那样呢”虽说平时看小胖子也挺不顺眼的,可是儿子是自己的好这句话段断还是知道的,马上怒了。

“李弘可是太上老君的俗家名字,李治给儿子取这个名字,意义深远啊。”唐依笑了,好久没看段断这样了,看着怪亲切的。但她却不能转换话题,他们可没多少时间在这事上纠缠,孩子们过会就得回来吃晚饭了。

“你别告诉我李治是想让颖儿成李弘的班底,早了点吧?”

“当然不可能,李治是谁?文治武功上一点也不比唐太宗李世民差的帝王,其实他的功绩甚至超过了李世民。历史上成功把朝鲜和日本都打败的皇帝就是李治,若不是有武MM一个污点的话。”唐依本来还挺想力挺一下李治的,但想想,李治受到历史不公正的待遇其实也是他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了,若不是他非要扶武灭王,自己的身体又不争气,原本很多事情都不至于变成后面那样的。

“是啊,咱们来了快五年了,看看这些年发生的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所以在你看来,李治送出李弘,表明他可能会有大动作?”

“应该是,所以咱们家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定全是内禁卫,当然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送出来,宫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李弘都看不见,听不见,等他们解决了,李弘再回去,看到的还是一片歌舞升平。”唐依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结合一下明年的废后事件,这个结论一点也不难猜。想要废后不是想干就能干的,李治是那冲动的人吗?所以就会有很多的铺垫工作要做。那么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为了不让小李弘受到波及,于是李治把李弘送到与各派人马都无关的段家,最最铁杆的保皇派家里,让他的儿子还是最最纯洁的小正太一枚,不受到任合的俗世沾染。

“所以即使是明君,他们也是爹妈,他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看到最丑陋的一面,不过他们忘记了一件事,他们的儿子将来是要接大位的,真的面慈心软了,不得被人弄死?”段断也不傻,平时看李治带着李弘找自己聊天时,就觉得李治把孩子管得太紧了,唐依一点,自然也就明白了啥意思了。

历史上最心狠手辣的一对夫妇,偏偏养出了史上最极品的四个儿子,老大李弘是听到书里说的阴谋诡计都要哭的烂好人一个,于是忧思过重,英年早逝;老2是偏执狂,老妈说的永远都是错的,自己天下第一;老三是绝世好老公和绝世老爸,就不是好皇上;老四说他够坚忍也成,说他够窝囊也成,老婆失踪了,他可以当不知道,还可以几让皇位,其实从头到尾,他跟武MM一样热爱权利,到死也不肯松手的。

所以想想,还是李治夫妇的教育出了问题,他们太保护孩子,强势的父母想给孩子们最好的一切,然后忘记他们是不是万能的,他们陪不了子女一生一世。

“咱们怎么办?”

“咱们能怎么办?小心没大错,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段断白了唐依一眼,说了这么半天,他知道唐依想问的是,我们该如何对待李弘,而段断现在意思很明确了,他们是外人,他们怎么猜得到李治夫妇那高深的思维,所以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怎么教小胖子,就怎么教李弘,省得麻烦。

唐依放心了,她擅长谋略,但并不好决断,有人曾经说过著名的“房谋杜断”,说房比杜聪明,知道多给皇帝几个选择,而不是真的决断不了。那是房玄龄是比杜如晦懂得明哲保身。房老爷子是不是真的决断不了,唐依不知道,但唐依知道自己是真的。

一般善谋者多思虑,而思虑多者,就会迟疑不决,因为顾虑重重,生怕一个错误的决定会造成损失,再有其实世间事就是这样,其实没有绝对的正确答案,怎么走都是对,就看看事物的角度了,有时正是因为她觉得无论怎么样都是对的,反而不好决断。所以无论段断做什么决定她都真心的拥护,因为这位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提供的选择会有错的。

晚上小胖子和李弘都吃了饭,玩了一会,各自回房睡觉,李弘可是当今的代王殿下,自然得自己有自己的房间,本来唐依还打算给他单独的一个院落的,结果被李弘的奶娘拦住了,开玩笑,为啥宫里不让派人?就是怕带的人多了,就得给李弘另辟居所,那样还让李弘出宫干嘛?

于是唐依只好让儿子让出他院的主屋给李弘睡,让小胖子睡到侧屋去。唐依也非常尽职的给李弘洗了澡,跪坐在一边轻轻的拍着李弘,哄他睡觉。

李弘在新地方还是有点不惯的,但忍住了,看唐依笑着轻拍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武Mm对惟一的儿子宠爱有加,可是也严厉非常,这是他们的长子,是寄于厚望的,自然不会像唐依这样,像唐依这种行为是乳母才会做的。

可是李弘毕竟才三岁,让他说用不着,自己长大了等等话语,他又觉得说不出口,正想词呢,就听见侧屋里传来嘻笑声,听着像是段断和小胖子,李弘把注意力转到那头,可又一动也不敢动。

“你姨父一定在给颖儿说故事,你想听吗?”唐依有点心痛了,看到李弘眼睛明明瞟出去了,但马上收回,装做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才三岁啊。

李弘没说话,但小鹿般温润的大眼马上投向了唐依,就好像在说,‘可以吗?’

“姨母抱你过去。”唐依忍不住亲了他一下,自己家的小胖子除了当年要吃奶时,从来就没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白眼狼啊。还是武Mm会教孩子,这孩子看着多可人疼啊。

用小薄被子抱起了李弘,直接把他移到了侧屋,段断父子正没形像的嘻闹在了一起,平时睡前故事都是唐依说,她也不会让小胖子本来就兴奋的神经更加兴奋,都会把他盯得死死的,说给比较舒缓的故事,让小胖子慢慢的安静下来,他自然也就能自己入睡,现在一大一小两疯子在一块了,小胖子就更睡不着了,那小眼睛在烛光之下更加的贼亮了。

小胖子倒没看到唐依变黑的脸,他只看到唐依怀里抱着小脸红仆仆的李弘,高兴的又蹦又跳,“弘,你也来了,太好了,爹在说《射雕英雄传》呢”

唐依马上把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了段断,段断把眼刀转向了儿子,小胖子还是有眼色的,马上闭嘴,躺好。

唐依把李弘放到小胖子的身边,让俩人躺在一块。

“姨母,什么是《射雕英雄传》?”弘终于忍不住问道。

“明天让颖儿讲给你听,那是白天听的故事,晚上有晚上要听的故事。”唐依温柔的笑道。

李弘很听话,马上安心了,小胖子马上脸就耷拉下来,但母亲在这儿了,他也不敢造次,老实的躺着,一动不动,但若说他能真的老实闭眼睡觉那是不可能的。

“娘,那说啥故事?”他直挺挺着身子,半闭着眼,努力挣扎着。其实又没人绑着他,他自己把自己挺住了。

“说个《快乐王子》好不好?”唐依想想轻轻的说起安徒生童话里的《快乐王子》。

这天,李弘和小胖子都是在抽咽中睡着的,而李弘小童鞋更是差点把自己哭断了气,唐依总算是明白为何史书上能记载这位听到残忍的故事都不忍听下去了,心软成这样,当什么皇帝?趁早歇菜吧

第一五七章 儿童教育

第一五七章 儿童教育

“你讲什么《快乐王子》?看把孩子哭的”段断同学心疼的抚着两孩子眼角的泪痕,小胖子那么粗的神经都哭了,李弘同学能不哭吗

“总比你讲《射雕》好吧传出去,生怕没人知道我们是穿越的?”唐依更没好气了,传出去了,万一也有跟他们一样的,跑来认亲怎么办。

再说《射雕英雄传》适合讲给孩子听吗?大环境先是统一蒙古,再灭金、伐宋,弄个不好就是尸横遍野,没事就来个江湖群殴。练武就好好练吧,没事又是喝蛇血,又是拿头骨练掌的,百分百的就是少儿禁止。

而最让唐依觉得不适合讲给儿子听的原由是,最后那傻子郭靖竟然带着老婆孩子与城共存亡了。这种故事讲给儿子听,让他学谁?学傻子郭靖那不是他们家的家风好不,至少也得学学老顽童好不,当然唐依最喜欢的还是黄药师。

“有您的小金龟在,你以为真的有同道来就不知道?”段断慢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把唐依噎个半死。

现在他们俩倒越来越有夫妻样了,什么‘老婆一瞪,老公下跪’的戏码在他们之间早就看不到了,不过在唐依看来,表明他们到了另一层境界了。夫妻不可能是谈恋爱,不可能永远甜蜜、客气,这样你臭臭我,我臭臭你,打着嘴巴官司,嗑嗑碰碰的才像是真夫妻。

唐依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冷冷的瞟了段断一眼,段断决定不说话了,边上都是下人,在这种情况下跟唐依争辩,好像是不太好。

俩孩子都睡熟了,唐依决定不搬动李弘了。睡着的两人细细看看,李弘除了比小胖子瘦点外,倒并不真的比小胖子可爱。唐依觉得自己真是偏心的妈妈,亲了亲两个小粉脸,安排好守夜的人,才提裙出来了。

回了屋,可以放心说话了,唐依瞪着段断,“你记性还真好,竟然能跟孩子说书?有跟三岁的孩子说武侠小说的吗?”

“那个,你别说我,你呢?为什么要说《快乐王子》?把身上最后一块金片都给了人,结果什么也没落下,陪伴他的除了那只傻燕子还有什么?被当成碍眼的废铁被人废物再利用?”段断自己底气也不足,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跟小胖子说射雕也是赶巧了,带他去骑马,正好敏之背着箭问他要不要顺便去打猎。段断也是嘴巴欠,由打猎想到了射箭,由射箭想到射雕。其实故事的开头是说给敏之听的,结果不但敏之听入迷了,顺便小胖子也入迷了。现在让他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真说不出口,只能扛着。拿唐依刚刚的故事来说事。

当然他越说倒越来越有底气了,是啊,唐依的故事意味更差,他们都很清楚,李弘就是那个可爱的快乐小王子,养在深宫之中,不食人间烟火。

可是一但将来被那两口子竖立起来了,看到真相时,他会怎么办?他其实能做的就是像快乐王子一样,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出去,可是给了又有什么用,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最后落得自己保不住,别人也不会念他的好。

“就是不想他变成那样,才特意选的这个故事。童话从来就不是给孩子读的,都是比现实更残酷的东西。”唐依坦然的看着段断。

她是故意的,特意选的,她小时侯看童话就觉得不如小说好看,等长大了,重新来读,竟然觉得其实就算是武侠小说都在向往着光明,而越是著名的童话故事就越是残酷,无一例外。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故意说给小李弘听的,她喜欢这个孩子,他作为未来的嫡长子,有他的责任,为了大唐,为了武Mm,李弘都不能死,也不能像历史那样软弱,所以才说的。

“《射雕》是讲给敏之听的,我想告诉他,笨点,傻的孩子才可爱,才能娶到像黄蓉那么聪明的媳妇。当然也想跟敏之说,其实成功不是必然的,每一步都得稳扎稳打,差一点都不成。”段断挠挠头,决定还是老实交待好了。

“那您儿子偷听完故事了,他想学谁?”唐依不问敏之,敏之是大人,他已经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但三岁的儿子呢?她可打死也不会相信欺软怕硬的小胖子会喜欢郭靖。

“他十分、十分的喜欢老顽童,说他很聪明;当然,他觉得最牛的是西毒欧阳锋,谁也打不过他,明明最坏的人是他,可偏偏谁也拿他没办法。”段断脸色那叫一个晦暗啊,敏之那头的教育效果达到了,怎么到自己儿子这儿了,就成这样了?明明听的是同一个故事,差距咋就这大呢?

唐依满意了,虽然西毒在品味上差了东邪不是一个档次,但是,能让那么聪明的人吃哑巴亏的除了他那败家女儿之外,也就只有西毒了,牛人中的牛人,很好,至少不是傻郭靖。

“你明天把故事讲给李弘听,你说他会选啥?”唐依想想笑了,可爱的小正太李弘同学应该会喜欢诚恳踏实的笨郭靖。相信好心有好报,相信天道酬勤,只不过这样的教育对李弘来说是好事吗?也行,至少他知道一分耕坛一分收获,年轻人如果知道无论做什么事都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倒也不错,总得往好了看对吧

“我明天开始跟他们讲《笑傲江湖》。”段断狠瞪了唐依一眼,他刚刚已经明白了,唐依是想要把老实的李弘童鞋带黑了,那还有什么比《笑傲江湖》更合适?金大侠的小说里,这本可以说是集政治智慧与阴谋大成的巨著,说完愤愤的洗澡去了。

唐依在后面笑到,“好主意,我支持你。”

第二天早餐,李弘看到自己的小饭桌倒也不吃惊,反正他在宫里也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但他很懂规矩,虽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用叫‘姨母吃饭’,但也知道等唐依开口了,他再吃。

唐依先请他吃饭,他笑着点了头,拿起银筷很有风度的吃起早饭来了。

早餐很简单,一碗馄饨,一个煎鸡蛋,一杯羊奶,一个大大的苹果。

李弘吃相很好,银筷子其实并不轻,但他拿得很稳,筷子用来吃鸡蛋,而且也不是一口吃下,吃一口鸡蛋,喝一口羊奶。等鸡蛋吃完了,羊奶喝了一半了。再换银匙来吃馄饨,轻轻的舀起一个,吹吹,再用油光光的小红唇吻吻馄饨,觉得不烫了,才轻轻的露出他雪白的小牙小口小口的咬着,而银匙除了捞出馄饨,等吃完一个再捞之外,李弘的手会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式,动也不动。

唐依转头看看小胖子,这位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脖子上已经老实的系上了围脖,他手里同样的也拿个大大的银匙,他也不看人,专心的去舀碗里的馄饨,这是他喜欢的早点。

段家的早餐有时会吃面条,汤团什么的,总归要换着花样吃,但什么也比不上让小胖子吃肉包子,肉馄饨,水饺,煎饺来得高兴。

只见他汤匙所到之处,汤汁飞舞,大大的一颗肉馄饨吹上几口气,也不管烫不烫,直接连带着银匙一起送进了口中,唐依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嘴巴有这么大。当然唐依都替他觉得烫了,果然小胖子烫到了,却没吐出来,坚强的在嘴巴里‘啰啰’了一会儿,嚼巴嚼巴就吞下去了,然后去舀下一个,跟上一个的程序一样,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再看看大家,都十分自觉的离这位远远的,对他汤匙碰碗出声等等的行为,都十分体贴的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唐依回头看看段断,段断也在看这两小子,撑着脑袋一脸苦相,他不用看也知道唐依在看自己,然后很郁闷的说,“你说皇上是不是故意派代王来气咱们的?表现他比咱们会教孩子?”

唐依回头看看,虽然觉得李治夫妇不至于这么没人性,特意把儿子派来气他们,可是问题是,目的是达到了。真是太伤自尊了,自己好歹也出身不错,怎么就把儿子养成这样了?唐依深刻的反省着。

小胖子和李弘都吃完了,李弘没喝馄饨汤,因为他喝不下了,但把馄饨都吃了,唐依看奶娘的表情也知道,李弘同学是超水平发挥,很高兴。

吃了早饭,小胖子就开始想今天玩点啥了,而李弘童鞋也在思考,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唐依,欲言又止。

“怎么了?”

“请问姨母今日弘儿要念什么书?”

唐依和段断再对视一眼,念书,三岁?再看看也是一脸困惑的小胖子,一家三口盯着虽然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圆领袍,但能穿出三件套翻领装的小正太,“你平时在家念什么?”

“惭愧,平日母妃会念些书给弘儿听,让弘儿念熟了,背下即可。如今《千字文》已经背了,母妃正想教弘儿念《诗经》。”李弘坐得笔直,表情十分严肃。

小胖子还是一脸困惑,《千字文》,《诗经》他听都没听过,所以也就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对面的小孩很奇怪,很奇怪。

“那个,夫人就劳烦您了,下官去忙了。”段断觉得腿有点软,教不认字的孩子背《诗经》?武MM,你强他决定让唐依顶住,他撤退。

“颖儿要跟着背吗?”唐依有点虚弱了。

“他跟你背才怪。”段断白了老婆一眼。

第一五八章左右为难

第一五八章左右为难

唐依和段断只见过打死不肯上学的孩子,还真没见过这么热爱背书的孩子,此时他们其实除了受了点惊吓之外,更多是想赶紧进宫问问武MM这儿子怎么教的,太有水平了,越发的显得自己那儿子除了长得胖点之外,真没有李弘童鞋教得好啊。

当然了,腹诽归腹诽,三岁的小王爷也是王爷,得充分尊重人家,唐依清清嗓子,想了半天,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诗经她还没读过呢,让她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么?

可是李弘同学那小鹿般清澈的大眼那么殷切的看着自己,跟他说,不好意思,姨母教不了你?咱们换点别的学?真不太好意思。

“弘儿,咱们到了这儿,就按咱们家的规矩来,读书的事还是放放,先玩几天,我同你父皇再商议一下再说好不好?”段断等了半天唐依当张嘴,就是不出声,知道她也没辙了,赶忙出来救场。

想想也是,就算自己这么博古通今,《诗经》也是不很熟的,况且他们家里根本就没有《诗经》好不,让他拿什么教?让小皇子玩物丧志,他还真不敢,那是大罪,所以想想还是先稳住,他问问李治的意思再说,想想也真是,自己怎么什么都没有问就同意把皇子放到自己家来呢?责任太大了吧

李弘满意了,很认真的点点头,并且对段断这般严谨的态度表示了肯定,小胖子等半天了,看大家都没话说了,拉着李弘玩去了。其实也不是玩,就是在庄子里瞎跑,庄子里还有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大家凑一块儿,玩什么他们自己看着办。

唐依有时也觉得怪,小孩子玩什么?派人远远的跟着,一看着他们不跑出庄子,其次就是看看小孩子们玩什么,还这么开心。听了汇报,她和段断都很无语,但有一点共识,就是由小胖子去。

不过回头想想也是,小时候在大院里也就是跟着哥哥姐姐们瞎跑,其实什么也没玩到,但心里还觉得挺高兴的。现在自己大了,倒是觉得那时节自己的奇怪,但是现在的自己其实就是当时的大人们,说白了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想到自己小时候外婆没管自己,所以现在她也拦着小胖子。只要不过份,由他去。

段断听她这么说了,仔细回忆他的小时候,很得意的说,他们小时候玩弹弓,玩洋画,玩打撇撇(音)。

‘打撇撇’唐依没玩过,听都没听过,段断就拿纸片折了一个厚厚的等边直角三角型,告诉唐依这就叫‘撇撇’,打撇就是用手掌拍打撇撇边上的地方,用掌风让撇撇翻面。

唐依无语了,玩法跟洋画差不多,只不过洋画还有好多种玩法,不止拍打一种,小孩子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无聊。

段断倒是觉得挺有趣,自己在桌上拍着玩,不过人长大了,开始学会心疼自己了,小时候拍得手发麻也要争的劲头早就没有了,拍两下就觉得手疼,不舍得再拍了,当然也就更不会教儿子了。

现在李弘来了,唐依和段断放牛吃草的心态似乎也得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改变一下了,总不能李弘这边念书,让小胖子还是依然固我的玩下去吧,主要是不能让李弘觉得有逆反心理,凭什么小胖子能玩,他就得念书。本来没事惹出事来就不好了。

“那还是先去问问皇上?”段断来了之后最大的体会就是,他坚决的不负责任,个大的说了算。

“皇上要说‘孩子交给你了,自然是信你的,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如何回复皇上?”唐依轻描淡写的反问道。

段断一怔,想想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李治可不是什么发鸟,现在什么也不说的就把儿子扔他家了,只怕就憋着这么坏呢。

“三岁在咱们那儿也就是上幼儿园的年龄,你还记得幼儿园里玩什么?”段断很期待的看着唐依,她可是出身好人家的,说不定人部队幼儿园会教特别的玩艺呢。

“幼儿园里能有什么?早上上课,学拼音,学画画,学唱歌、跳舞,吃了午饭睡午觉,到了两…了,起来玩一会再吃点心,再做游戏,五点等家长来接。”唐依真不是自己记得,而是陪着小时候的玩伴给孩子找过幼儿园,人家就是这么介绍的,当然课程里还有一门外语,让唐依省略了。

“你不是贵族幼儿园吗?”段断有点纳闷,幼儿园就这样?

“我们是部队幼儿园,不是贵族幼儿园。”唐依强调了一下,“再说了,咱们小时候什么素质教育,什么精英教育还都没开始呢。也就是吃得比外头幼儿园好一点,里面的玩具多一点,其实课程什么的,应该都跟外面普通幼儿园差不多。”

段断了然的点了一下头,幼儿园对那时大多数的家长们来说就是托儿所,让孩子有个去处,家长们好上班。家里有老人的,根本就不会让孩子受那个罪。比如段断,他是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四个老人抢都抢不过来,还会舍得他去幼儿园花钱买罪受?不然段断怎么会问唐依幼儿园是什么样了,因为他真不知道。他估计唐依的外婆应该是忙人,是不可能让天天在家里带唐依的,唐依就应该会上幼儿园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想把幼儿园的课程告诉皇上,你自己当园长?”唐依有些狐疑的看着段断。

“那怎么可能?我就告诉皇上,咱们那儿就是这么教的,所以别指望我们能教李弘什么有用的东西。”段断瞪了唐依一眼,起身跑了。

唐依一想也是,李治只要脑袋没进水,一般来说就不会冒那个险让段断来教未来的皇太子。也就放心的该干嘛干嘛去了。

李治的脑袋是没进水,也没被门夹,但他想知道为什么要教小孩子们唱歌跳舞,还有就是,拼音是什么?段断就杯具了,但他也很老实的告诉李治,拼音他早就还给幼儿园的老师了,捡不回来了,所以您别问了。唱歌跳舞这个是培养小孩高雅的情趣,当然了,也是就业的一种渠道…

李治又问什么叫就业…

然后段断费了一天的口舌,等回家了,突然发现李治什么也没说。若是他想知道李治的准话就得第二天再去,可是想想自己快要哑掉的嗓子,想想,还是算了,让唐依去问武MM好了,武MM总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吧。

唐依才不去呢,这还用问,武MM一定会要求按她的方式来,那么唐依就得回家的路上顺便买本《诗经》。段断可以躲出去,自己往哪里躲?万一李弘问他《诗经》句子的意思,她真的哭都哭不出来的。

段断和唐依相对无语,看来养孩子还真不容易,以为到了大唐自己家的小胖子倒是可以率性而为,反正最多是败家仔罢了,他们家又不是败不起。现在扯到了皇上身上,那么素质教育,精英教育就得就此展开了,可是问题是,他们还没受过啥叫素质教育,啥叫精英教育呢,让他们教啥?

“瞎教吧”段断决定破罐破摔了,反正万一李治受不了他也能说自己本来就不是专业的。

唐依和段断可不同,她本质上是刻板的人,表面上看着像是无所谓,其实心里认准的事,她都会一板一眼的做起来,所以来了五年,明知道她的医术已经无用武之地了,可是她还是会打手术器械,然后没事也会解剖个猪啊羊啊什么的,就是不让自己手变生了;

也还会跟静慧学中医、学针炙,其实第二年她就知道他们家不用她出去给人看病也饿不死了。况且她的病人除了武MM之外就是家人,兰陵公主他们也就是给他练个手,人家有病了,人家会直接找御医,根本不会找她。

现在要教李弘也是如此,让她随便乱教,她的性格真的不允许,于是段断就倒霉了,被唐依抓着设计课程,怎么说既然要教了,就得好好教,不能说今天教这,明天教那,要有针对性,要…

段断晚上睡觉时还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白天受了李治的折磨,晚上受唐依的折磨,他是什么命啊。

段断受了几天折磨之后,拿着课程表去见了李治,跟李治解释意义何在,并且也就是征求意见,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话题就订死在课程的设计上,不能走题了,但其实那是不可能的,。

段断和唐依设计课程都是自己比较拿手的,比如段断教骑马教农耕;唐依就教小动物的护理,顺便讲故事;也有音乐课,让李治从宫中派个乐师出来教李弘弹个琴,不用弹得有多好,会认谱,会弹一首曲子将来能出来唬个人就成。舞蹈就算了,基本上皇子将来就不用出来跟万民同乐,反正也没有电视,宣传给谁看啊。

这么多课总得说说为啥吧,比如课程中有骑马一项,由段断教。段断就得跟李治说说为什么让孩子这么早学骑马,当然除了这是基本技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强身健体。

“为什么要强身健体?”

“这还用问,身体是**的本钱”

“**是什么?”

第一五九章讲故事

第一五九章讲故事

不管说啥,反正段断和唐依的精英教育就开始了,当然学生除了李弘,小胖子之外,学生又加上了高阳的最小的儿子,已经八岁的房小四。内定为段家的女婿,当然段家的女儿在哪,还没人知道呢。

高阳伸长脖子等了多年,结果唐依就是不生,老大没指望了,再等两年,老2、老三也不用指望了,最后高阳说,‘你再不生,就别生了,我们儿子等不起了。’

唐依说,‘不等就不等,又不是我求你的。’

高阳还气了两天,结果听说李治把李弘送到段断家来住,高阳多年培养出的政治脑袋终于派上了用偿,马上把小四也送了过来,非常之理直气壮的说道,‘你女婿你不教,谁教?’

段断和唐依一想也是,一个是教,两个也是赶,不差那口饭吃,反正房家四子他们也算是看着长大的,都挺喜欢的,不管能不能当女婿,但作为亲近的晚辈他们也是乐意放在身边的。

房小四从小就爱念书,据说肖似房家老爷子,房家中兴之望。不过在唐依看来,房家第三代四子,其实都没走房二的武夫的路子,全被高阳高压政策之下,从小就入书房读书,想没有文人风度都挺难的。

高阳现在把小四推出来,其实是因为老大、老2都有爵位了,老三现在看不出什么,但也不怕,家里有钱了,养一两个闲人也不是问题。但看着小四算是有点机灵的性子,就想他出来用文才取胜了,毕竟是房相家里的第三代,家里总得有个冒尖的不是。

唐依也不点出来,反正她也想好了,现在李弘在自己家里,她是不会怀孕的,小四给自己当女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高阳想折腾,由她去吧,只要不谋反,其它的她都可以忍受。

小四的到来倒给段断和唐依省了好些麻烦,小胖子和李弘的启蒙工作就交给他了,正好一边教两个小dd,一边自己加强理解记忆,小四倒也老实,听段断说了,马上就做,一点没有高阳生怕吃亏的性子。唐依虽说也笑段断偷懒,但也知道段断也没办法。

段断不能把所有时间放到教养小孩身上,他还有自己的工作。烟田这些年在段断的不懈努力之下,越来越好,品种也趋向成熟,他还带了好些徒弟,段断不是藏私的性子,就像当年带学生,只要你们肯学,他就肯教。但学习这东西不是说你想学,人家肯教,就能真的青出于蓝的,这时就显出基础教育的重要性。

那些学徒会认字就跟着段断,而段断也就是从烟田教起,从育种到选苗到耕种、护理…他们都学会了,可是让他们像段断那样不断的育出新的品种,因地制宜,或者触类旁通就不行了。他们都可以独挡一面的成为一流的烟草种植专家,可是让他们却不可能成为像段断一样的农科专家。

所以烟田的事早就交给了那些弟子们,李治也慢慢的扩大耕种面积,所得的利润直接进了内库,用来做什么段断不问,李治也不说。段断除了选育新品种之外,也要做些别的研究,比如早就答应李治的育出新稻米,还有唐依想要的高纯度酒精。

这些都是需要长时间的摸索,因为毕竟不是他的本行,而且这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教给别人,只能在自己家后面另盖一间小型的实验室,每天抽时间来做,所以大家以为段断赋闲在家无所事事,其实段断忙得要死。

于是李弘的教育问题主要执行者其实是唐依,段断每天一早带着三个小的去骑马之外,其它时间几乎都是唐依在盯着。但也只是盯着罢了。

每天的李弘童鞋的流程就是一早即起,穿上骑装,跟着段断和小四、小胖子去骑马。完事回来,洗了澡,吃早饭。用罢饭,跟着段断去庄子里的地里转一转,也不是白转,每天要写观察笔记的、今天与昨天有何不同。这样段断的课程就完了,下面全归唐依。

回来到课室,其实也就外书房改的,摆上三个桌子,由房小四领着李弘读书,其实也就先认字,再背两首绝句,再写两篇大字,一早上就完了。

唐依的工作就是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念,小胖子敢调皮,她就敲戒尺,也真的打过小胖子一回,老实的小四和李弘看着眼泪哗拉拉之后,只要唐依轻咳一声,三人都不敢动了,让干嘛干嘛。唐依和段断也心疼,就一个儿子,他们也都自诩为高级知识分子,不能打孩子的,但现在有李弘在,总不能打小四和李弘吧?只能打小胖子了。

吃了午饭,就午睡,睡一个时辰,起来出去再骑一圈马,松松筋骨,因为只是让他们醒醒脑,运动量不会很大,回来了,边听乐师弹琴,边听乐师说说乐曲的来历什么的,算是音乐欣赏课,这个没有作业的,只是潜移默化,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培养一点高雅的情趣罢了。

音乐课上完了,再就是唐依正式出马,引着他们去看看小动物,顺便教他们什么动物吃什么东西,让他们自己亲手喂养,虽然不是宠物,也是培养一点爱心罢了,当然唐依也不会告诉他们,这些小动物们是用来给她做活体实验的。

唐依还特意在动物受伤时当着他们的面给小动物们治疗,就算是动个小手术什么的也不会避开他们,让他们慢慢习惯,再后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受伤了就得这么救治。

用过晚饭就是悠闲时光,段断和唐依轮留讲故事,比如段断要讲的《笑傲江湖》,还有唐依说的《红楼梦》。这两本书是两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如之前所说,《笑傲江湖》是集政治与阴谋之大成的一部小说,用来教李弘是最最合适不过的教材了。而《红楼》虽说看似一部家族史,却也充满了人性之间的勾心斗角,两本书最大的共通之处就是人性,人性之善,人性之恶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唐依还自己把红楼默写出来,当然不是原词原句,唐依没那个本事,就算是原本书中精华所在的诗词歌赋也都没有。

唐依当年也就是因为外婆喜欢,跟着读过,还陪着看了一套电视剧。但毕竟出身大院,就算是由小资的外婆教养成人,但那些老爷子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不会由着老外婆把唐依往闺秀里带。

加上唐依估计父母身上那些小资的因子就不多,而老爷子们后天的培养,自然也就不可能像那些女同学那般把诗句抄在小本上,日日诵读,以背出全文的葬花词为乐,她没那个耐性,现在自然也就不可能默得出来。

本来唐依默故事的主因是乾隆年间这本书被当成反书被禁过,现在用来教皇子,总不能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吧,自然要先把故事写出来,再删删减减的来个修饰,来了五年了,也不白待的,不合时宜的自然要删掉,省得惹出大大的麻烦不是。

不写不知道,一写吓一跳,原来那些对她来说只是故事,结果自己重头写过,就对林妹妹那娇软刻薄的性子厌恶起来,也不太喜欢宝姐姐那所谓的七窍灵珑心,更讨厌宝玉看似怜花惜花,却无一丝护花本事的凉薄本性。而其它人等,如王夫人,王熙凤,老太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边写边想,竟然有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观。

越写气越大,基本上,唐依版的《红楼梦》也就披了一身《红楼》的外皮,故事虽然还是那个故事,里面的人物也都还是那些人物,人物的性格也没有改变,因为有了不同的解读,段断曾经以为的爱情史诗变成了污水塘子。里面除了晴雯、巧姐儿、刘姥姥之外,几乎是洪桐县里无好人了。

但段断也明白,唐依的意思很明确,为啥跟这几个小屁孩讲红楼?让最大八岁,最小三岁的小正太理解红楼巨著那是做梦,用评书的形式,实际就是让他们明白,建立一个家很难,可是想毁了它却十分之容易,千万别重蹈复徹。

段断看唐依这么认真,想想也就抽时间把《笑傲》默了一遍,主要也是怕有什么犯忌的事。《笑傲》与《红楼》其实又是不同的,《红楼》虽说也是白话文小说,但著书者毕竟是清人,受传统影响较深,其实文章是半文半白的,加上言语之间较为隐晦,唐依默书之时,所费的力气很大,还不时的与段断一起推敲印证,生怕自己记忆有错。

但金大大的《笑傲》本身就是通俗的武侠小说,全文都是大白话,浅显易懂,里面的精彩在情节的设计上,一环扣一环,根本就不用段断往里加什么注释。

写完了,段断对金大大更佩服了,因为他竟然无法删减任何一处,唐依笑了,说当年有人拿出金大大的一段文字出来,问人能否删一字由此也可知金大大对自己的文有多么的重视了,现在他们还原不了全文,达不到金大大不能删一字的境界,情节上就别让金大大痛苦了,本来也就不是他们的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