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突厥太强,他们不敢;大唐也不好惹,人家也严防死守,再说了,考虑到将来大唐说不定也是退路之一,所以大家一至把目光投向了其它地方了。

问题是,人家也这么想着呢,于是越打人越少,越打越穷了。终于这些人看清形式了,原来大家都半斤八两,半岛上的粮食就那么多,现在也没有来源了,当然吃一粒就少一粒了,现在他们明白为啥大王丞相他们都跑了,就是比他们早一步看清了形式。

后悔来不及了,只能马上不打,坐下和谈,可是谈有屁的结果。各自为界,还是没钱没粮、还没人,照样活不下去啊

他们想来想去,总觉得不能白干一场不是,总得捞点啥回来,只要自己给大唐皇帝的条件够优厚,让大唐皇帝承认自己的政权,自己这一仗就不算白了打了。于是各自上表大唐大皇帝,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只要大唐承认他们,以后他们把大唐当爹。不是假的那种阳奉阴违式的,而是当亲爹。顺便还把前政权的一些不轨事迹报了上来,表明自己跟大唐是一边的,他们是在为大唐除了害了。

连段断都不能不说这些棒子们真是很不要脸,反叛输了,还能想出这更不要脸的办法来,果然人至贱而无敌了。

李治把人的降表和那些报告扔给了半岛前主们,啥也不说,你们自己看看吧但表情很能说明问题了,朕这么真心的待你们,合着这些年,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朕的?

在京的那些大王们看完了,当然不干了,先赌咒发誓的说这些全是子虚乌有,他们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子;等看到李治略缓和一点有脸色,就慢慢的再说起对新政权的确立上了。

大王们心里有个共同的心声,‘凭什么’

可想想他们到长安之后的日子,他们也看明白了,大唐根本就没有帮自己的打算,所以想回去当土皇帝,人家才不支持呢。

现在看看那些人的降表,还有构陷自己的报告,当然也有些不是构陷。但本着,我得不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们也别想的宗旨,这几家本来是世仇的大王们凑一块,得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直接请求大唐把三地并入大唐版图,他们愿在长安终老。

这些人虽然逃离本土,可人家是正经的法人代表,手上都有正儿八经的传国玉玺。人家签的东西才有法律效应不是。所以人都说了,他们把国土捐了,大唐再不管就说不过去了。签了兼并合同,李治挥军北上,一举拿下三地,乱臣贼子们束手就擒,不束手还真没法子,骑虎难下不是。

半岛正式更名为琅玡郡,算是恢复了汉时的地名了。当初逃到大唐的人还不乐意回去了,好不容易安定了,地是自己的,房子也是自己的,不再是贱民身份,谁回去才是犯贱呢。于是大唐又一次大规模的迁移运动,半岛算是彻底姓唐了。

突厥那头也不是没想过趁火打劫,不过被地雷阵给吓着了,不过人家也是马背上的民族,几辈子以战养战,都是天生的战略家。很快发现这地雷阵好像是一次性的,炸完了就没了,可他们真没多少人经得起这么消耗,所以先赶着抢来的奴隶先过去,没事了,他们再派军队。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唐版的地雷阵属于‘人工智能’,当然是自动系统他们没开发出来。奴隶过去没事,战马一动就炸。而且一炸就是血肉横飞,让后头的人胆战心惊。想硬着头皮再闯一下,结果前头还有一波。

想法子买通细作去探清虚实,但这属于大唐最高机密,谁有本事挨到李治身边去打听?知道的都是皮毛,于是也就老实了,也明白了,半岛是大唐看准的肉,别指望了。想想也就别再打主意了,决心去祸祸外围去,不碰大唐这头了。

段断在京里哈哈大笑,没想到《地雷战》还真是军事教材片,太有教育意义了,还从唐依那儿把毛爷爷的游击十六字箴言给套出去拿给了李治。

半岛战事是了了,可是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那句话咋说的,打天下易,守天下难。半岛是打下来了,半岛咋管,朝臣们开始有了不同的意见。

当然要开朝会来商议,段断也被叫了过去,段断还是挺高兴的,虽然已经是永徵十年末了,可还是比预想的快,他是余有荣焉的,难得一次喜气洋洋的来参加朝会。

结果越听越不对,弄了半天,开朝会是为了瓜分战争成果,武将以李绩为代表,表示有功之臣要赏,要有功臣田,要加官进爵;

而文臣们却说这是朝堂通力合作之下的成果,没有户部,你们也各饿死,冻死。没有朝庭的周旋,他们能胜得这么轻而易举吗?再说也没打硬仗,虽有灭国之举,可是这能是军方的成果吗?

一时间吵个不停,段断真是一脸菜色,一早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以尽。

“清扬,平时就像话多,今天怎么不说话?”李治终于开口了,他又把段断当冲天炮了,而这回段断却想当回冲天炮了。

“臣属户部,臣请陛下恩准,琅玡郡免税三年,让移民能休养生息。”

“准了,朕也这么想,千里迢迢的迁移过去,当然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李治点头,可算是听到几句有营养的话了。

“臣启陛下,第二件事是请陛下开恩,免除原琅玡郡所属贱籍,按大唐子民般分得所属土地。”段断想想再奏。

李治沉吟了一下,明白段断的用心,留在大唐开荒的毕竟只是一部分,大部分贫民还留在本土之上,此时若是逼着他们离开家园,到大唐来定居毕竟不现实,所以安置他们也是重中之重。毕竟大唐根基不稳,不能因小失大。

“准”李治还是咬牙说了一个准字,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声可没刚刚那么干脆了。

“第三允河北几处开平价,仓借粮于琅玡郡平民…”段断并没有计划,这会说的都是临时想的,他只想先帮原住民和移民们先把土地占上,再借粮给他们渡过难关,让他们好扎下根来,这样这些蝗虫们才不会危及他们。

“占了这么多地方,不赚钱,先花钱?”某文臣不爽了,现在大家都很会算经济账了,大国现在谈的都是经济了。

第二三八章 愤怒的段断(下)

第二三八章 愤怒的段断(下)

“那得看怎么算了,这些人不管好了,之前咱们投进去的就白投了,那才是亏大本了;还有我们有了这三个地方,就有了更广阔的海岸线,咱们的水军能走更多的地方,开拓更多的新航线,这也是隐形的利益。还有我们对日本也形成了崎角之势,再不惧其骚扰了。”段断啐了那人一口,火气顿生,心道跟段爷算账,这几年你段爷尽做算账的事了,你们会的全是你段爷教的。

他也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刚到手大片的土地,却分给贫民了,这些亲贵们正是在大肆兼并土地中,看到肥肉怎么能不心动,当然想的是怎么让这些人吐出来。段断当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做,这么做只会逼着最后半岛再次从大唐的手中流失掉。

“陛下,刚说的是明面上的账,还有暗账,有人的地方就有商业,就有贸易,大唐这年风调雨顺,政通人和,手工业发达,而琅玡郡就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那里有大批的新人口,就会需要更大批的商品,无形中就会养活更多的人。创造出更加巨额的财富。陛下,不可只着眼前利益,而放弃大好的前景。”

“可是段大人刚也说了,又是免税又是借粮的,他们哪哪里还买得起商品?”马上又有人反驳了。

“看着咱们免税借粮,可是不代表他们可以不还,但若不这么做,现在就算派人去收税了,能收到什么?再逼着那些平民把刚到手的土地,再转让给你们,然后让你们再像前半岛的贵族们一样,对他们敲骨吸髓?陛下好不容易才建立的亲民形像,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吗?臣请陛下严令,此风不可长。”段断一改过去的疲软的形像,梗着脖子吼道。

文臣们没人敢搭话,生怕一搭就成了存心毁了李治的圣君之名,他们才不触陛下这个霉头呢

“段大人,那么军功的封赏之地从何而来?”李绩悠悠然的站了出来,慢条斯礼的问道。

“军功谁说一定要封赏土地?”段断反问道。

“是不然谁又肯为大唐卖命呢?”文臣们现在马上又站上军方背后了,阴糁渗的说道。

“请陛下莫要寒了将士们的心呐”又一文臣趴下痛哭流泣起来。

“清扬还是单纯了些,不过朕倒是想起来了,半岛政策大半皆是出自他手,说起来大半的功劳都是他的,让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力夺琅玡郡,封个万户候也不为过了”李治哈哈大笑起。

“我不要,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我不要,看谁好意思要”段断本就是有股子倔脾气,当殿就吼了出来。

李绩怔怔的看着他,磨了半天的牙,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是啊,李治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段断一边了,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放到一边,抬着段断做了第一功臣,应该就是要段断说这句话吧,轻轻的一笑,弓身说道,“老臣有罪”

“老将军这是做什么?您劳苦功高,切不可与这黄口小儿置气。”李治笑着让人扶起李绩,却不问李绩罪从何来,他根本也不想知道。

顺便帮着段断用年纪来塞住老爷子的嘴,主意本来就是段断出的,老爷子虽然把计划完善了,但没有这黄口小儿的蓝本,想来也没这么顺利,所以让他当第一功臣,您这样的老爷子好意思跟他抢吗?

“李尚书,清扬敢问,大唐对半岛是想长治久安还是打抢完了,就让人都回来,由着别人去占领?”段断此时已经气红了眼,也不管李治了,就像是个斗士,不死不休一般。

段断见不得人动不动拿‘让战士寒心’一说,让人屠城抢珠宝就不寒心?那是没寒将士的心,却寒了老百姓的心那点钱还不够将来补偿的。他们是为了占领,而不是抢了就跑。这些人的脑子能不能想得长远一点?

李绩没有搭话,他当然知道既定的政策就是为了全面的夺得半岛的控制权,而非像太宗时一样,把高句丽打得半残,然后退回来,等着人家休养好了,再杀大唐一个回马枪。

李治因为听取了段断的建议,才会耐下心来,死守边境,生生的把半岛困死。说到底就是为了用这几年的时间,把半岛问题彻底解决掉。

他也是参与了这个计划的,并且也是这个计划的直接执行人。他也是经历过高句丽之战的人,当年太宗也是筹备多年,结果战时死了两千多人,耗费更是无数。比之这役时间上,战损率上,还有耗费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明知这些,可是作为军方的代表,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这是他的责任,他不能让自己的徒子徒孙们戳自己的脊梁骨。

“老臣有罪。”李绩再次弓身长揖。

“我们在朝上出谋划策为什么?不就是想让当兵的少死几个人,让利益最大话吗?朝庭每年用那么多钱,打造战无不胜的军队又是为什么?不是让他们为自己家多划拉土地、奴隶的”

“他们是国之利器,国家养着他们是为了保家为国,这是当兵的天职就像我们这些人,保障后勤,让他们安心在前线打仗,也是天职一样。这是应该做的

我不是说他们不该赏,有功就该赏,不对,不是赏,而是奖赏是赐予,奖是他们应该得到的,那是他们军人至高无尚的荣誉。

但军人要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成为军人,是大唐和老百姓养育了他们,他们不去保护自己的百姓,反而抢老百姓的土地,这算什么兵?我们这些原本该当百姓公仆的人,也憋着去抢他们土地,我们配当这官吗?”

“清扬,好了,你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了,朕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李治难得看段断这么脸红脖子粗的骂人,而且还把满朝文武都骂了,李治虽然觉得解气,可是却又不得不为段断担起心来,真的要让他站在全部人的对立面去?

“是,臣莽撞了”段断嗓子都喊得沙哑了,低头认错,想想又说道,“臣启陛下,还有一件事,这是很重要的。”

李治觉得头痛了,段断这是怎么啦还没完没了,可是此时若是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段断就会马上被群起而攻之,还是笑了笑,“你说吧”

“就是琅玡郡不能撤兵。”这是他来之前在家和唐依一起商量过的,准备来说的。结果正经话没说成,把有的没有说了一堆,想想,半岛事可是唐依的心愿,坚决不能办砸了,一定要从根上把这些人掺沙子,掺不过来,洗脑也要洗过来。所以首先要做的,就是重兵把守,严防那些顽固的抵抗组织趁机做大,酿成民变。

要知道抵抗运动从来就不稀罕,原驻民与外来政权总要有磨合期的。强力的压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军队除了有威慑作用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帮老百姓打土豪分田地,取消他们的贱民制度。让那些抵抗运动的人们没有滋生的土壤,没人支持你,运动个屁啊

李治这才明白,刚刚段断声嘶力竭的吼了半天,最终其实还是怕,怕有民变,怕大唐无法长治久安,不然也不会想到要先对琅玡郡进行三年免税,再取消原有贱籍,再放平仓粮借给平民休养生息。这是一系列的动作,让原住民相信,大唐的统治更加人性化,让他们心向大唐。

“在此同时,这三地的儒生、士大夫们,要强力打压。决对不给他们再抬头的机会,因为顽固份子几乎全是这些人里产生的…”段断继续说道。

元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段断的思绪,基本上这殿上的除了几位老将军和段断之外,其它人都是儒家子弟,拜孔子的。今天他不但想把满朝文武都得罪了,连天下的儒生也一并得罪了不成。

“我说是半岛的儒生,士大夫。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他们就会感激,他们想法很单纯,谁让他们得到幸福,他们就会认谁当主子。但有些人不会,他们自视极高,他们深受儒家学说的影响,他们坚持的正是我们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们要派自己的先生去,要办学堂、要办图书馆,让每个贱民的孩子像大唐民众一样,每个人都认字,看得懂小说,懂得基本的为人处世之理。告诉他们和他们的孩子,他们是大唐子民,他们是汉人,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高句丽,百济,新罗这三个国家,他们都是汉时的乱臣贼子后裔”段断瞪了自己大舅子一眼,很理直气壮的说道。

在坐的全都不是傻子,他们也许会贪心,也许会为了私利而狗咬狗,可是静下心来听了这么半天之后,能反驳的却一个也没有。

灭了盘踞大唐头上多年的隐患,可以就是一雪前耻,他们当然欣喜若狂,忘乎所以了,可是他们也没忘记之前高句丽的强悍;新罗的狡猾;百济的左右逢源。打下来了,再让它跑了,那才气闷呢,也许段断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土地哪没有,移民出去那么多,关内不是也有土地了?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抢抢看的。

第二三九章 雪雁归藏

第二三九章 雪雁归藏

吐蕃的禄东赞是有雄才大略的人,这些年看也看明白了,大唐是越来越强,并没有因为李世民的离开而变得有机可乘,于是再派亲信,并且送了大礼过来,言辞恳切的请求把大太妃文成公主迎回去。这会不是人质了,而是护身符。

雪雁也一直关注着,知道半岛事了,自己也就该动身了。所以早就准备起来,可是真的到了分离的时刻,她还是心有戚戚。

李治是大方的弟弟,当然,人家现在把吐蕃当成自己的,自然大方,给雪雁带的比当初的陪嫁有多不少,多好的收买人心的机会,他不用就是傻子了。

唐依则给雪雁带了不少的药,还有高原反应的预防与冶疗一书,当然雪雁在吐蕃生活了多年,这些根本用不着,可是唐依却不干,在她看来,‘你回来也十年了,身体虽然一直不错,可岁月不饶人,能跟小姑娘时比吗?’

有些话也没说,比如他们都知道,这回文成公主去能跟上次一样吗?上次是和平使者,这回是女祸祸。大唐还指着她刀不血刃的把吐蕃弄回来呢,这可是劳心劳力的事儿。吐蕃人也不傻,等在那儿让你杀,所以这次文成公主的道路铁定是不好走的。唐依能做什么?只能多给她带药,能带的都都带上,主要是她不是内科,也没法训练几个医女带过去,只能让身边四大丫头跟两个过去,了胜于无。

“你们听听,越发的跟清扬一个腔调了。”雪雁都哭不下去了,笑骂起来。

李淑摇头,但也点头,“这回依依倒没说错,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姑娘。上次病了,身子本就亏了,这回自然得小心些。再说咱们打什么主意禄东赞能不知道?可是他却没办法。内忧外患之下,把你弄回去,最好扣下,让大唐投鼠忌器。他好争取时间,好快点把内部矛盾处理完成,现在就是毒药他也得硬着头皮喝下去。所以你这回可谓是艰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让皇兄满盘皆输,现在你不仅代表你自己,还有大唐。”

“我就不爱听你们说那些屁话,雪雁,你别管他们,把自己护着就成了。一定要小心啊”高阳说着又哭了,现在兵役制了,她也没法把小三送到文成公主身边混军功了,现在她是真的舍不得雪雁。

雪雁知道,其实三人说的都是一个意思,不管其它,先把自己护好,她活着,他们才有再见的机会。至于说吐蕃问题那是男人们的事,与雪雁无关。

但唐依性子别扭,真的有关心的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而李淑也是,当谋士当惯了,虽说生了孩子性子平和许多,可是到关键点上,就使不上力了;也就高阳爽快,直来直去的惯了。

再舍不得,也得去不是。当然这回李治是用了大心的,怕程老爷子闲得太难受,没事让他带着他的兵把来往的道路来回疏通了好几次,美其名曰让公主别再受二茬罪了。

这么做也有好几个好处,道路通了,兵马当当然的也就更好长驱直入,而且有好理由,连禄东赞都不好意思说不。只好说,你们管吐蕃之外的道路,入境之内的,我们自己来。生怕程老爷子修高兴了,大兵顺着杆就进了吐蕃。那他才真的引狼入室了。

老爷子也是人精,修路我们不管,可是也不能让你们糊弄,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体也不好,总不能倒在路上不是,所以你们修,我们当监工,保证不超过百人,只是监督你们把路修得合乎我们大唐的标准不是。

禄东赞能说啥?总不能说一百人也不行?显得他们这么小器。于是程老爷子就派人延途的找茬。吐蕃为了修一条合乎大唐标准的马路算是费了老劲了。

禄东赞那叫一个悔,却也没法子,好在吐蕃奴隶社会,人也单纯听话,让修路迎回深受敬爱的太妃,他们也乐意,倒真的把道路修得又平又宽,几轮的马车也能过去。

让程老爷子都没话说。当然程老爷子也把延途的关防什么的看得一清二楚,连细作都省了。

所以雪雁一路上倒真的又快又舒服,除了延路上的各地官员的迎来送往把她累着了之外,基本上没受一点委曲。

上次用一年才走完的路,三月就到了。那还是因为公主仪仗队太麻烦,若是大军挥军直入,绝对要不了三月

到边境看到大唐兵多将广,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架式也知道,这些人素了太久,就等着自己去给他们找机会呢。让雪雁表示鸭梨很大。

进入吐蕃境内,吐蕃百姓那真诚的笑容再次让雪雁感动,这回她不用再回边远的小村落,以防着皇权的争斗,她直接被迎入了乡下干部给她修建的布达拉宫,虽说是为她而建,可她却没真的住过,一切有如梦境一般,以为一生就在小村里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两次境遇却那么的不同。

之前只带工匠、书籍,怕乡下干部疑虑,她连近卫都没带,这次李治配给了她两千人的近卫部队,保卫她的安全。

禄东赞当然不答应,可是李治能让他不答应?不答应就不让公主回去。禄东赞也只能咬牙应承。

主要是拖不起了,半岛事毕,禄东赞就派人说了,然后谈修路,到修好路,又不用了一年时间。反正你路没好,我们公主是不会起驾的。等路修好了,再谈带人的事,你不答应,我们就慢慢的谈。弄得禄东赞还以为这是大唐的缓兵之计,就是不想让公主过来。路可是修好了,两地之间太顺畅了也是麻烦,害得禄东赞现在东路之上也派上重兵防守,有点首尾不顾的意思了,再不让公主过去,他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费了,这才咬牙答应了。

并且急急的定下了公主归藏的时间表,他想得是很好,本想让这近卫没来过吐蕃,不一定能适应,一进吐蕃就放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正到了我的地方,怎么着也得由我了。

结果这两千人不是从长安选的,而是直接从程老爷子的部队里精选出来的,对吐蕃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换上吐蕃衣裳混在吐蕃人中,只怕禄东赞都分不清谁不是真的吐蕃人。想放倒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能放倒了,那分开也成,只要不让他们跟文成公主在一块,两万人也没用。于是雪雁一到边境,他马上就求见大太妃,文成公主他觉得他还是了解的,是位深明大义的好公主,应该了解他的苦衷。

他就从雪雁这儿下手,跟雪雁摆事实讲道理,总而言之,你让大唐近卫保护你的安全,让吐蕃很没面子,这不利于团结。

雪雁上次来是来和亲的,跟这次回来做太后能一个待遇吗?雪雁能像上次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但也不想跟禄东赞把关系弄僵了,基本上,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侯。

“大相说得是,只是本宫此次归藏,陛下甚为伤感,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本宫万不敢辞。再说了,若不让兵士护送,本宫所带来的这些宝物,只怕也甚安全不是?”雪雁笑笑说道。这次她可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边上自有太监送上大唐的好茶。而她身后八个大宫女站得笔直,谱可是摆得十足的。

禄东赞也觉得此时的文成公主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也带了宫女,不过没这么多,太监却一个也没带过。自己来见她,她也会亲自奉上茶水,态度也不会像现在,温和有余,却亲近不足。

他有点明白,雪雁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他摆弄的小姑娘了,她的身后站有整个大唐。

但禄东赞能这么容易就退缩?如果这样,他当年也不会为了求亲在大唐等几年,更不会为了接回公主又努力了几年了。

“启禀太妃殿下,老臣只是怕两千兵士进入皇宫会引来不必要的恐慌,再说,这两千兵士也不好安顿。”禄东赞缓缓的解释。

他说的也是实情,整个皇宫内苑的近卫军也没两千人,你文成公主一个人都带了两千人,还不算她这回带的仆役什么的,这么多人,难不成把皇宫里的其它人都赶了?这个皇宫可不止她一个人住,当今的赞普和赞普的亲娘、亲奶奶都住在里面,这让人家怎么想?

“两千人也不可能每天都在宫里晃悠,总是在分班守卫的,只要在宫边上准备禁卫营子即可。来之前陛下说了,这些禁卫军由大唐开销,不会让大相为难的。若是禁卫营子也觉得为难的话,我让他们自己先住在帐篷里,他们自己盖个?”雪雁笑着言道,口吻还是一惯的温和,但此时却略显冷淡了,这些兵不会让你们吐蕃养,你们不肯盖房子也无所谓,他们会自己盖,反正他们是注定要住在我的跟前的,谁也别想让他们离远了。

禄东赞赶忙起身道歉,忙不迭说使不得,使不得,说出去,大太妃还是大唐养着,吐蕃皇室就真没有脸见人了,能说啥,马上派人回逻娑(古拉萨的名称)准备地方去。

这边雪雁也叹了一口气,突然很有感触。赞普死后,她为了躲避政治风暴躲到一个边陲小村里,可是大唐新皇登基,想接她回唐。禄东赞借口会引发民变,跑到她的住地对她大吼大叫,让她不得不打消回唐的打算时。那时的大相是如何的得意、风光

第二四O章段断被黑

第二四O章段断被黑

永徵十四年,武MM生了三子李显,生得非常顺利,唐依接到信,人还没到宫里,人家已经生了。进宫正好给胖小子洗澡。

唐依抱着李显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可爱啊。武MM生得多了,也知道保养,小孩生下来个头不错,脸上一点皱纹也没有。虽然还没睁眼,可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眉眼之间也透着李治的俊秀模样,漂亮极了。

这就是后来的中宗吗?著名的倒霉蛋、史上最好的老公和老爹之一。为了老婆宁可把皇位给岳父;为了给女儿做条裙子,让云南的好几种鸟类就此绝种?结果就这样也没落上好,愣是被老婆、女儿给毒死了。唉,多好的孩子,就是别让他当皇帝。

“这孩子不好?”武MM收拾好了,正好看到唐依皱眉看着自己刚生的宝宝。

“是太好了,让我都想再生了。”唐依轻叹了一声,皱眉嗔怪的把孩子轻轻的放到了武MM的怀中,“多漂亮,又很乖的样子,这位将来的脾气一定很好。”

“嗯,弘儿倔强、贤儿的脾气应该最差,刚生下来,嚷嚷得全宫都知道了;安定公主生下来就会笑,倒是最机灵;这个小子只怕就想着上头有哥哥姐姐,于是是个懒家伙吧?”武MM亲昵的抱起三子,细细的端祥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小公主已经被李治夫妇命名为安定公主,因为她出生时,正好半岛安定,兆头好极了。顺便也表明了帝后对他们惟一的女儿是何等的宝贝期许。

“总归是皇子,只怕最快活的就是这几年了。连清扬这些日子都少笑了,人都瘦了。”唐依摇摇头,趁着武MM高兴,顺便提提自己老公的事。

“当年敢当着百官骂人,就得有胆子受着。”武MM马上脸一板,白了她一眼,根本就不给唐依再说下去的机会了,唐依只能苦笑着不再说下去了。

段断那次在朝中骂完人,他是爽了,但别人虽然认了,也不代表人家能不给他再使点绊子。比如在讨论第一届琅玡郡守时,他就被某个别有用心的人给举荐了出来。

段断一听就怒了,当场就骂了起来了,他又没做过地方官,现在一上来就当郡守,这不是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吗?

李治瞪了他一眼,“你不信别人,你自己又不去,那朕该派谁?”

段断当时愣了一下,自己这会不去,只怕又得被人说成是叶公好龙了,可是他是什么料他很清楚,他知道是什么对的,可是让他真的做,他还真的做不来。

回家憋了几天,和唐依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连住在他们家的静慧都不得安宁,最后他还是上了辞谢折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念了出来。

“你真的不去?那可是升官了”李治真的服了段断了,半岛的新郡守,相当于三国总大王,说是封疆大吏是一点也不为过的。而且因为是新领地,朝庭会给很多的便利,职权甚至超过某些王爷的。

“臣从来就没跟您要过官臣只做自己能做的,做得了的,郡守臣做不了,臣去了,只能好心办坏事。政事不是好心就能做的,而心软是绝对不能做的。臣不是政治家,臣狠不心来。”段断很慷慨激昂的说道。

“不是怕事?”李治信他才怪,又不是才认识的。

“是,是怕事,正是因为怕事,臣才不做,不敢做。臣不能为了别人的眼光,把国家大事义气用事。这责任臣担不起。”段断说得掷地有声,就好像他真的是一腔为国为民。

人家也不是真的要把他推到了郡守的位置上,毕竟就算是李治说的,那职权太大,不是各方势力能轻易放弃的,把段断推出来,也知道,别人也不会真的让段断上位罢了。顺便也能看看段断的好戏,没想到让段断又演了一出,就好像他是屈原、伍子胥了。

段断这么一闹,这让他们怎么往下接?就算是拿到了,干好了,是段断让贤的,慧眼识珠;干不好,得还不如让那心软的段断来干,至少人家不惹事。真是让一群人吐血,现在琅玡郡守一职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了。

结果大家还没想好说啥,结果段断同志又上了一个折子,一共二十大条,两百细则。意思很明确,虽然段断自己不能胜任郡守的工作,但是他觉得自己很胜任担任挑错的工作,所以他制定了这些条款,全是考验新官的。

现在满朝文武真吐血了,开始恨那推荐段断的那位了,谁把这位惹出来的?这回真没法干了,两百条细则,真的全做到了,那么干得好与坏都与干的人无关了,全是段断的方略。

李治头都大了,从来没觉得段断这么惹人厌过,气乎乎的直接说道,“你不是说你愿意当那个挑错的工作吗?监查御史倒是挺适合你的,你就去当御史吧”

结果段断也是有准备的,他说现在御史大夫干得挺好的,不用换人了,再说他对百官的隐私不感兴趣。话说完了,御史大夫气晕了,弄了半天自己就关注人家隐私的那点破事了。段断一句话把御史台的人得罪了个干净。

这位还不自知,他正踌躇满志的建议建立一个新的部门,‘国家统计局’直属皇帝一人,只负责统计各部的金钱流水,每年有多少国家拨款,使用情况,还有就是官员的收入与支出。

他说得十分大声,说白了,他除了种地之外,最会做的就是算账了,所以算账,查账,才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事,也是陛下悬在各部与朝臣头上的天子之剑。在他看来,什么都是假的,数字最实在,他要用数字说明一切问题。

其实唐依跟他说的是国家审计局,结果段断却说,审计一听就是查人的,太咄咄逼人了,还是统计局比较温和。唐依真不好意思跟他说,国民党时代,臭名昭著的中统、军统这俩特务机关可挂的都是‘统计局’的牌子。

李治与朝臣们一齐傻眼,他们都没想到段断会来这么一手,这个是不是太那啥了,‘千里为官只为钱’。你段断不要钱,不代表别人不要钱,你办一个统计局,监察各部和官员,就算是他还是四品,却不得不说,他便成为天下除皇帝之外最有权势的人。

李治没回话,全体朝臣集体保持了沉黙,因为这个还真的没法支持。谁都害怕背后有双眼睛,而这双眼睛还是那油盐不进的。这让谁能睡着着觉?就算不贪钱了,你还查部里账,这个谁能说得清楚?多一分少一分的,万一被捻到错了,他们还怎么升官?这是一个人的事吗?

李治也不乐意,他是政治家,他深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那是帝王的平衡之道,你弄得清如水、明如镜的,朝政怎么弄?官员怎么平衡?头疼啊

回头告诉武MM时,武MM当时也愣住了,想了想,“陛下何不答应他?”

“你傻了,他敢这么说,实际上就是不想让朕答应。”李治还是比较了解段断的,段断说了那些话并没有把李治唬住,李治了解段断所做的就是想退出来,把饼画得大大的,让自己和朝臣都吓到,他自己便好脱身了。

李治顿了顿,摇摇头,顺便也把自己的顾虑一说,“再说,朕怎么可能再建立一个部门驾临各部之上,这不是摆明了自己不信朝臣与各部吗?再说这么做了,那么段断的权利就太大了,这样对段断实际不好。他对自己的评价其实还是比较中肯的,他不适合政治,太心软,可是眼里又容沙子,这是朝中大忌”

“正是这样,陛下才该让他做去。也只有他才能做好吧?他不懂政治,脾气又倔强,认死理,不会玩弄权术,所以给权利他,反而最好。这是其一;其二也是让他记住,皇室不是那么好忽悠的,敢说就得付出代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有权利不是他,而是新的部门正如他说的,那是悬在各部与朝臣头上的天子之剑。”武MM旁观者清,她比李治还了解这对夫妇,她可是跟他们认识最早的人,李治把段断的话一说,她就明白段断是啥意思了,想帮他,可是又觉得机会难得,任谁也不会放弃一个真的监督控制百官的机会。而段断正好提供了这个机会。她和李治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李治虽然是政治家,可是基本上,李治比她更成熟,更圆融一些,他知道有些事上位者是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可是武MM不,武MM从来没有真的掌握过权利,她要的是绝对的控制力。

“不怕依依来找你哭?”李治觉得奇怪,平常武MM是很保护唐依的,对段断也就爱乌及乌了。不会轻易下这狠手的。

“她不敢,这是清扬自己建议的,只怕背后依依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也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再惯着就要翻天了。退一万步来说,她真来了,咱们这么信清扬,她还来哭,什么理由?”武MM无辜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李治大笑起来,觉得武MM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他现在也明白武MM想干嘛了,想了想,自己也许能控制,可是到了儿子那代呢?现在把制度完善了,儿子也能舒坦点,当年父皇不也一心一意的为自己扫平障碍吗?也是要敲打一下那些人了。

第二四一章大唐统计局

第二四一章大唐统计局

事情也就这么定了,李治第二天同意了段断的建议,决定组建国家统计局,由段断任第一任管领。听听这个职位,文不文,武不武,李治也没说几品,但李治却拨了一所大院给段断,由他来招人、管事。

段断听着李治说得口沫横飞时,整个人呆在那儿了,他真没想过要干这个,他又不是那位胆大包天的那位啥。人家敢暴光,可是自己敢吗?再说了,那位暴光之后,部委该干啥干啥,连个科长都没撤职;自己暴光了,只怕别人没事,自己先被弄死了,这可是没人权的万恶旧社会。

可是能不做吗?主意是自己出的,自己这会再跑开,就真的是众矢之的了。老实的接了旨,招人开始老实自己筹备起来。

段断是那种,你不让我好过,我绝对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的主。他在户部这么多年,早就训练出一批火眼金睛的查账高手,调出一部分,一边训练新人,一边开始查部委账,任你魔高三尺,段断也能道高万丈。没几个月,六部重复核消的账目愣是被他查了个底掉,让各部叫苦不迭。而且段断还挺毒的,特意请高阳印好几万份,让民众有意的都可以免费取阅,说什么他们都是纳税人,有权知道自己的钱花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