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障了”静慧笑了,“你不是在害人,而是在救人”

唐依一怔,不太明白,静慧又看向了段断,段断眯眼想了一会,笑了起来。

“是啊,我们障了依依刚也说了那种人不值得,可是若我们不做,伤得人更多,包括他的家人子孙。我们又没害他的性命,我们是救他。”段断真是越说越觉得自己对了,乱感动一把。

唐依虽然知道有些强辞夺理,但不得不说段断说得有道理,如果这事在武MM手中引爆,上官家满门就会像历史上所说的那样,除了怀孕的儿媳入宫为奴生下上官婉儿之外,其它人无一幸免。但如果用自己的方法,上官家还能保存体面,这是损失最小的办法了。

“我知道了。”唐依点点头,配那点药还是很简单的。他**的,日子太无聊,再不学着配点药,她就更没法过了。

“现在能说说出了什么事?”静慧开始问正事。

段断简单的一说,静慧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仰望天空。

“放心,我们会努力帮助皇上的。”唐依以为静慧在担心李治和武MM,毕竟这个问题现在不被引爆,不代表将来也不会,现在他们有点明白为什么武MM会被弹。因为李治身体好,武MM还没有插手进朝庭。一个表面不强硬的皇后,在群臣眼中自然可以搓圆搓扁的。

“上官仪下,谁会上?”静慧没理唐依,突然问着段断。

“谁知道呢,那就不是我们…”段断从不关心谁当权的问题,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不与当权派相交,这是保持他独立性的必要手段。顺口说完,但看静慧的样子,马上醒悟,“只怕咱们家的大舅爷有机会了。”

是啊,元超元超也是李弘的身边,不过元超可是一直作为太子的师傅,而不是侍臣。虽然年青,可是倍受李治夫妇的信任的。

现在上官仪倒了,清流之中没有什么顶得起大梁的人物,而庶臣这一脉李治应该不敢用了,于是贵族出身,学问好,人品佳的元超就不难脱颖而出了。

“等真是这样,你正好顺势下来。”静慧笑了,轻轻的说道。

段断和唐依对视一眼,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啥意思了。老太太实在太精了,元超若成了宰相,段断就能马上以自己是薛家的女婿而退出朝堂,至少统计局可以扔得远远的,李治也不可能再强求了,毕竟权利过于集中在一个家族不是好事。可以说,无论在哪个方面来说,他们都得到了利益的最大化。

段断从唐依那儿拿了药,本想连夜进宫,把药了给李治,一是他手上可没有这样的高手来下药;二也是再说这种事他还是不想自己动手;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没想过要瞒着李治。

可是被唐依拦住了,下药这种事,不能让李治知道,李治不会想着上官仪是怎么倒的,而是会觉得,将来他们也能让李治这么倒下。‘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而**。’君密不密的,她们管不着。可是如果他们不密,他们这一家大小可就没什么指望了。

段断点点头,帝王对自己的安危永远放在最显要的位置上,所以这一定不能让李治知道。招来心腹把药交给了偷出上官仪草稿的那个人。能偷出草稿,也就表明他在上官府里还是混得不错的,下药这点事还难不到他。

第二天早朝,段断照例不去,主要是他一般情况下起不来,他出席的朝会一般都是很重要的,或者代表谁又要倒霉了,所以他也不讨那个嫌。

一切进行得很好,上官仪正好跟一文臣争论什么事时,一激动就厥过去了。请了太医,非常明显的中风之症。太医开了药,就让人送上官仪回府了,这位五六十岁的人了,中个风不是很正常吗?

李治怔了一下,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一边命人派太医去上官府上好好照料,一面命人把段断叫进宫中。

段断表现得很吃惊,他是很吃惊,因为没想到这么快,毕竟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他还达不到定点清除的本事,所以知道上官仪竟然真的当着群臣的面中风了,他开始佩服自己老婆了,怎么做到的?

“不是你干的?”李治看到段断那表情还真不像是装的。

“我有这个本事?”段断嚷了起来。他真没说假话,他是没有这本事,有这本事是他媳妇,所以他很更理直气壮。

李治想想也是,点点头,笑了一下,“看到没,得道天助皇后乃天命所归”

“是没想到我为难的事,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真是如有天助”段断笑了,似乎松了一口气般。

李治点点头,他也是政治强人,他和静慧想到一起了,人家已经不把目光放到废后的事情上了。

第二天上官仪的儿子替上官仪送了辞表,人家连话都不会说了,还怎么当宰相。而且正如唐依所想的,上官仪家没有傻子,上官仪的儿子在替父上表的同时,人家把上官家关于参与废后的一切都清除掉。以父病重为由闭门谢客,与那些人切断了联系。

李治特意向上官仪表达了不舍之意,加封他为楚国公,让他荣休。加封的是让段断还觉得有点诧异,被李治白了一眼,就像是看一个政治小白。

段断才想明白,这才是重头戏,大家都不会怀疑老大知道废后的事了,而后头对付其它人时,也不会有人想到与这事有关。当然,以后上官家的人再犯错,这些封号,加赏什么的,也是可以收回的。

上官仪的事解决了,段断却也没闲着,正好查出当初唆使上官仪的那位以权谋产,纵奴逼死人命的事。找回苦主,直接派人把那家一封,请除夫人小姐外的众人回统计局喝茶。

本来就是证据确着的事,一步步走下来,按律判什么判什么,段断不管。

一时间那些人有点觉得不对味了,上官仪病了,而二号人物因罪而倒台,这中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上官仪倒在朝会上,大把的人做证,这没什么可疑的;于是大家把重点放在二号人物的倒台上,结果把二号人物的卷宗翻遍了,案子办得扎实,一点瑕疵都没有,他们这才相信,只怕就是因为他们倒霉罢了。

疑惑是打消了,回头再想他们的计划,发现一个问题,就算现在就算是他们联名上书了,也没有什么既得利益了。因为他们的地位不够,女儿也不可能入主凤位,把皇后搞下来,他们能得到什么?冤枉得罪人不是。都是很有政治的头脑的主,决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

第二四九章退出

第二四九章退出

目前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就是再找一个人出头?这样既不会把女儿折进去,还能弄个拥立之功可是找谁呢?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上官仪空出来的位置,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这时李治也觉得这一职悬空不太好,问问大家的意思,虽然不很统一,但多数人还是支持了薛元超,虽然年轻,但是人家文才出众,为人刚正谦和,又十分提拔寒门庶子,所以不论是贵族还是庶族,大家对他的认同度还是比较高的。

可是问题来了,现在就算他们想把元超的女儿拱上位,人家也不会答应,人家的儿媳妇是武MM家的外甥女;人家的干妹妹是武MM的小师妹;所以人家本就有外戚之实,忘记说了,他本人还是现任太子爷的师傅,人家跟皇后一脉人马的关系不要太铁哦用得着再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再冒险吗?

大家突然猛的一拍自己的额头,谁说皇后朝中无人?大家都只看到武家,可是谁也没注意,武MM的那位小师妹一家了。

谁不知道段夫人与几位长公主关系良好,而与李治关系最好的兰陵公主和城阳公主可都是在段夫人的帮助下生的孩子,在没有子嗣就等于没有人权的大唐,人家不知道多感激段家呢。而这两位的夫家一个是根深蒂固的长孙家,一个是清贵的窦家;而远在吐蕃的皇太妃文成公主可是是段家二儿子的义母;而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阳公主可是一直摆明了跟段夫人是铁杆姐妹。因为这样,几位公主对皇后娘娘还是很尊敬的,宗室对皇后这些年的表现也表示满意,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而最麻烦的是什么,段断、段清扬段清扬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现在他们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如果废后的事捅出来了,让段断知道了,段断能玩死他们。现在段断的大舅子又当了宰相,他们还闹什么?洗洗睡吧

元超拜相之后的第一天,段断上朝了,袖子里带着辞表,他连户部的差事一起辞了。

大殿里所有人都表示得很淡定了,大家也知道段断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是人还是很正派的,现在薛元超的拜相了,以段断的性格来说,他不会让权利过于集中,所以这么做还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的。

这也是在李治的意料之中的,接过曹公公转过来的那个折子,细细的看看,虽然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是真的接到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失落,苦笑了一声,“清扬,你终于找到一个朕都没法拒绝的理由了。”

“陛下,臣的本行本就不是查账、管账,臣更喜欢种地,那才是臣的本行。”段断听到李治说没法拒绝时,真的松了一口气,微笑的一弓身。

大家也都看出现这份轻松,不禁有些妒忌了,是啊,妒忌,妒忌他能轻轻的拿起,却又能随意的放下,这份心胸,就不是他们能拥有的。他们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来得到今天的一切,真的拿到了,他们想退其实都退不了,退就是死。死的还不是他一个人,也许是一个家族。

朝会在一种诡异的情况下结束,段断解除了一切职务,但得到了一个新的爵位,魏国公因为很早唐依就是魏国夫人了。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在朝中这么多年,什么爵位,职位都是浮云,这些皇家都能再拿走,就像他的前任,所以他一点也不当回事,段断轻松的回家了,他终于放下了一切,他自由了。

家里兰陵和高阳都来了,陪着静慧那儿打叶子牌,看他进来,让人收了牌,李淑拿他笑着打起趣来,“唉,段大人告老还乡顺利不?”

“像我这样的人才,想做什么事不成啊更何况还有姑母呢”段断先把自己的胸口拍得啪啪响,看静慧白了他一眼,赶忙狗腿的凑过去跟静慧腻歪。

“唉依依,这个人怎么十多年都不变的?”李淑很无语啊。

“多好啊,我家的房二已经成老头子,一点也不好玩了。”高阳马上笑道。房二也是快四十多了人了,在大唐本来就是老头了。

“真的变成段断这样了,你就该哭了,你养的四个儿子还是五个儿子?”李淑啐了她一口,转头看了段断一眼,“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真的就在家里混日子了?”

“您说呢?”段断看着李淑,他不相信李淑只是来看他辞职的笑话的,问他将来的打算才是重点吧

“我说,你多写点小说吧?真的,我那儿都没东西印了,你们家依依写的东西都软绵绵的,没意思,你写点武侠出来。”高阳急急的说道。

“你指着我们写,我们能写得多少?你要培养那些酸文人来写你要鼓励大家百花争艳,百花齐放”段断才不想当文坛大盗呢,之前是没法子,写了几个还都是署人作者的本名,稿酬还用来给寒门子弟来读书呢,可是还是觉得难受。

“歇歇吧,这几年,我看着都替他累得慌,正好把家里的事管管,看看这家还是刚来的时候规模,真的就想留这点东西给小胖子?将来连媳妇都娶不上。”静慧摇摇头,拍了段断一下。

“他们又不是没钱,就是不肯用心,怪谁啊现在周边的地都是有主的,想扩都没地方。”高阳想想摇摇头。

“你们呐,这么多年了,怎么思想还这么僵化?要地做什么?你们也都是有作坊的人,谁家作坊不比地出产快?真是想不开,我种地为啥?就是给庄子里人吃的,真给我大块的地,我还嫌烦呢。”段断白了高阳一眼,想了想看着唐依说道,“也是,我不能呆在家里,会老得快。媳妇,我们做点什么?”

“去帮帮敏之吧,你会种地,去教人种地,正好建立实验室,他们做出玻璃了,你正好看看能不能把显微镜什么的做出来,正好把你的研究继续下去。”这个是唐依早就想好的,段断想辞职时,她就开始这么想了,对他们来说,不可能真的在四十岁就退休,李治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们必须找点事做,而做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最让人放心的。

再说曾经段断也说过,他的实验还没完成,这些年虽然没有完全放弃,抽空也会在实验室里待一会,但几乎没有任何的成果,他只是让自己不会完全的忘记罢了,现在没事了,也许正是时候。反正他的实验看着比自己手术困难,可是问题是,他只要有实验室,几年还是能出成果的。

“不是都会种烟草了吗?”李淑一头雾水,当初跟段断学种烟草的都有徒子徒孙了,烟草在大唐专门的基地种植。每年为内务府赚不少钱,因为皇室不再用国库来养了,想做什么都自己做,根本就不用看朝臣的脸色,谁也不会拿骄奢yin逸来说事了,现在怎么段断还要去学校教人种烟草?

“拜托,那个…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段断对自己的专业还是很那啥的,所以让他跟李淑这样一个啥也不懂的家伙了解自己的至高无上的专业,他还真的不屑的。

“咱们那儿也讲究学无止尽,什么也研究起来没够,什么大叶种,小叶种,里头的名堂多了去了,他喜欢这个,又学了那么多年,当然不能放弃了。”唐依笑着解释了一下。

“你呢?”李淑看着唐依,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唐依从来就没放弃过自己的专业,只是她努力的方向和段断不同,她努力的用大唐现有的条件与能接受的方式在努力融合,并且也教徒弟。

“我,我的专业还是做不到,这里没有设备、没有药品,我能做的就是总结,让学生们利用现有的基础来尽量多做一些,慢是慢一点,只要建立起架构,我相信总有一天大唐能做出设备来的,我们就能一日千里。”唐依认真的想想说道,这也是这些年来她努力的方向。

“看来咱们是白来了,还想着劝着你们再搞几门生意,雪雁姐可是来信了,让咱们用生意来把吐蕃贵族引入大唐的阵营来,这个你们俩口子是内行。”高阳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现在你们也不外行啊白酒生意、粮食生意、还有防晒霜什么的,不都是很适合吐蕃那儿吗?实在不成,把烟草也送过去,不过那儿是高原,本来氧气就不够,再吸烟,只怕活得就更短了。”段断根本就不话心上,吐蕃在他看来那就是大唐砧板上的肉,不过是早点晚点的事。

“还有佛教,那儿的人不是信佛吗?让陛下派和尚过去让他们养着不比什么都强?不过照我说,佛教得控制,不对,什么教都得控制,让文成公主注意点,别弄得一教独大,到时教权大于她的政权就麻烦了。”唐依想想后来的那位贼心不死的和尚给天朝惹多大的麻烦,还是别给后世再惹事了。

“看到没,你们俩口子其实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的主,说得好听,放下一切,真的放得开吗?”李淑果然嗤笑了一声。

第二五O章专业人做专业事

第二五O章专业人做专业事

“真的清心寡欲就去当和尚了,其实无论是站在大唐还是站在文成公主的角度,我们都会出主意,都会努力的让吐蕃和大唐尽快的统一起来,这与放不放得下,放不放得开是两码事。对我们来说,专业人做专业事,我们其实做得最好的还是我们的专业,我们也能在专业上发挥最大的作用。”段断摇摇头,说得平静而自在。

李淑来找段断并没受到任何人的指使,而是她自己觉得有点可惜了,段断这几年做的很好,朝中风气为之一变,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她都很高兴看到这种改变。

但正如他所说的,没有监督的权利是危险的,因为统计局每半年就会清查一次部委账目,向民众公开,各部再也不敢再人浮于世,更不敢乱花钱了。

其实那些士大夫们最大的弱点不是贪财、恋权,而是爱面子。他们都是儒学子弟,他们最爱惜的是他们的羽毛。

段断很了解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最正确有打击方式。而现在,他却离开了,她很了解大唐,有时就是一个人的政治,当段断一离开统计局,她很难想像会变成什么样?

“不怕没有权利之后,你曾经的刀会转向你?”李淑笑了笑,看向了段断。

“我不怕,规则是我定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底限在哪。”段断哈哈大笑起来。

李淑点头,段断可不傻,他没做好准备之前怎么可能交出刀子,再看看静慧和唐依淡然的脸,也知道,这是他们在家商量好的,他们是铁了心的要退出来了,一切都结束了。

统计局的权利争夺倒是很有趣的,李治看着各方人马的争夺战当成戏来看,最后突然把段断在统计局内部设立的三块分了审计局、调查局两个局,把最后的定案权却交给了大理寺。

原本段断就是想这么做的,但是李治却让段断来自己分,由段断统一制辖,李治表现出了对段断的那种绝对的信任。

现在段断不管了,于是李治就没那么好了,对李治来说原来的统计局职权太大,放在段断手里他能放心,不代表放到别人手里他也能放心。

而最后把定案权交给大理寺,却是段断偷偷的跟李治说的。在段断看来,这是对统计局最好的辖制,让审计局只有审计权;调查局只有查案权;但最终的定案权却在大理寺,直接走和司法程序,任何人都不能挟私报复,公器私用。

“不怕心血付之东流?”李治怀疑这么做会不会让这前统计局作用慢慢的变弱,最后成了形式。

“不怕,正是这样才不怕。因为三权分立,互相制衡,大理寺就算心存包庇,审计局,调查局可不是省油的灯。毕竟审计局和调查局虽然没有定案权,可是他们不受大理寺制辖,他们可直达天听,他们是您的亲兵,他们对大理寺的人也有审计调查权的。”

“那么大理寺不就弱了?”李治摇头。

“无欲则刚,大理寺跟他们平级,他们也能上达天听,审计,调查敢出乱子,大理寺也能办他们。”段断从来就不会包庇自己人。

李治这次真的相信段断是真的没想过把统计局变成他的私兵,他这次的退出是真心的。

段断去了敏之的学校教书去了,取为农学,讲原理,带人种地,教人做实验,就好像他回到了现代,又回到当初带研究生时的情形了。

当然现在他得重头教,虽然跟他学习的全是农家子弟,都是会种地的,但真的到了段断的跟前,他们发现以前以为自己会的,现在觉得不一定了,被狠狠的打击之后,农学院的学生反而是各院学生中最最刻苦用功的了。

这让段断很兴奋,来了十四年了,终于做回了自己想做能做的事了,他都恨不得住在山上才好。

唐依知道,想想也是,在学校边上盖上几间房,带着静慧就搬了过去,毕竟孩子们也在那里念书,现在段断又在那里教书,她能怎么办,想不贤慧都没法子。

段断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主,让家里门口医院的选了几个人出来,在学校里也办了一个分院。学生多的地方,当然得要有医疗中心,这些人都是唐依的亲传弟子,学的都是中西合璧的新法子。虽然唐依不能在学校开医学院。可是她也有事做不是。

唐依其实最早在庄子门口弄了几间房子让弟子们给人看病,当时真的没有多想,只是让他们能多锻炼自己,多见些病例,磨练他们的医术。

后来名气越来越大,几间小房都不够了,弟子们也在庄子挑出机灵的再学习,再磨练。唐依看人家忙自己觉得无聊,正好弟子们也不是真的出师了,有疑难杂症时,他们还是会第一时间来找唐依,唐依帮他们解决了,想想就教他们记病历,每接待一个病人,就按名字写病历,一式两分,病人拿一份,医院自己存一份,以备查阅、总结、学习。

因为有了这个制度,唐依的小医院也就更加完善了,唐依也就算有了事做,医院会把病历送到唐依这里来让唐依分析、总结,发现问题,她也会召集几个亲传弟子开会,让大家讨论,相互学习。

现在段断怎么能让唐依因为自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事给废了,当然得开分院。

而敏之不这么想,大唐并没有严令女子不能当先生,只是唐依自己不肯,敏之倒是很觉得唐依的医院体系很值得让人学习,就让唐依把医院的管理写出来,还有她总结的那些医疗方法请她写成书,就算说唐依自己不肯当老师,她的弟子们也能出来当先生的。

唐依想想也是,于是把自己最早的大弟子找来,其实就是两个大丫环。后来嫁给了同样跟唐依学习医术的小厮,现在两对夫妇就是两个医院的负责人。但他们在身份上还是段家的家奴。

“我们不是已经在收徒了吗?”庄院的管事刘朋觉得有点奇怪。现在他不但自己要看病,还要管理,每天忙个贼死,现在还要去教书,他直觉就不肯了。

沈春是学院管事,他们俩口子在这里天天接触到学校,比刘朋还是多点见识的。想想,“夫人,我们可能人手不足。”

“对,我们人手不足。”刘朋马上点头。

“咱们医院关了吧”唐依也头痛,她办医院根本就不是她的初衷,她在现代时就不喜欢管行政的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所以敏之找她办医学院时,她是很高兴的,就算是自己不能做,弟子们做也成不是。这都是自己智慧的结晶,结果弟子们却被医院捆住了手脚,让她怎么能不烦。

“夫人”刘朋家的和沈春家的不禁跳了起来,她们才是唐依真正的最得意的弟子,医术上比他们的丈夫更好,性情也更加稳重。现在唐依说关了医院,那也是她们的心血所在,让一惯冷静的她们也不禁跳了起来。

“唉,又不赚钱”唐依很无语,自己怎么把活雷锋给教出来了,一个比一个的开心,他们不知道自己每年往里面贴多少钱吗?虽然不舍衣赠药,可是养着医院里这些人,还有一些小的药品什么的,积少成多,每年也是一大笔开销,问题是这样还没人知道,只怕还以为她开的医院挺赚钱的,真是没地说理去。

“夫人,想赚钱很容易的,只要咱们家开个药房,马上就能赚钱。”刘朋马上跳出来了,对他来说,每天不能给夫人赚钱是件很痛苦的事,已经跟唐依说了几次了,他们只负责开药,不管病人在哪里去买药,医疗就收点工本费,因为不收钱,他们光做医疗咨询都忙不过来。

“夫人是想多教些像我们这样的人吗?”沈春媳妇迟疑了一下,她跟唐依时间很久了,她当然知道唐依对钱没那么执着,想赚钱就不会这么做了。

“是啊,我想除去你们的奴籍,让你们去教更多的徒弟,在全大唐遍地都开上像咱们家这样的医院,你们就是大唐的医圣”唐依笑了。

四人都呆了,原来在唐依看来医院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将要创造的是什么。四人舍不得医院其实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认同,他们从小跟在唐依跟前学习医术,他们虽然是奴籍,他们却从来没有被当成奴仆,后来有了医院,他们手下也都管着一票人,看到没为夫人赚到钱,还在天天赔钱,他们才会着急,主要也是怕,真的把医院关了,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算什么了,结果唐依却说,是要除去奴籍,让他们正式的教书授徒,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做梦一样。

“夫人”刘朋媳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四个,对了还有在吐蕃的那俩,都是我亲传的弟子,我从来没当你们是奴仆,只是我又不好开班收徒,只好委曲你们了”唐依挥挥手,让他们四个再坐下,因为平时总在一起开会,他们也都习惯了在唐依面前坐着了,刚刚太惊讶了,全都站了起来。

“这些年我治过几个人?比你们一天治的还不如,可是如果说你们教出六十个,六千个,想想看,比咱们两家医院能多治多少人?”唐依说着都有些神往起来,“所以现在贺兰先生有这个机会,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珍惜机会,你们六个是我心血结晶,我希望你们能教出六十个,然后那六十个教出六千个来。”

第二五一章 永徵三十年

“朕想退位”李治把段断招进了大明宫,其实刚过五十岁的李治看上去精神弈弈,比起天天弓身在地里趴着的段断看着年轻多了,这样的退休,段断真是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可恨了。

“您…那个,您跟朝臣说去,我一种地的,可管不了这事。”离开朝堂段断倒是又回到当年跟李治扯皮的无赖段断了。

“太子都长大成人了,朕都是老人了,你都想干就干,不想干了,就在家歇着,朕凭什么不能退?”李治踢了段断一脚,拿上马鞭,“走,咱们打马球去,贤儿打得好极了。”

段断能怎么着,去偏殿换上骑装,跟着李治去了马球场,真是太腐败了,一个大明宫,竟然有四个马球场,充分表明这家的父子有多无聊了,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了。

球场上已经有人在那儿练习了,看到李治和段断来了,一齐下马行礼。

李弘、李贤、李显都来了,武MM生完李显,唐依就劝她别生了,身体是自己的,过多的生育对身体无益,有时间还不如用来好好教孩子。

武MM一想也是,主要是因为孩子之间的间隔变大了,武MM生李显时已经快四十了,对她来说,再生也的确负担大了些,所以历史上那‘软旦’没有了,这让段断很高兴,他对李旦没有什么恶感,可他讨厌李旦的儿子那个唐明皇。现在李旦没有了,李隆基自然也就没有了,多好啊。

唐依则无语了,对她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她劝武MM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做的,跟历史还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唐依过了一会,想想说道,“不过说实话,弘儿善良,贤儿机灵,显儿敦厚,这在历史上也是有记载的,可是我就没在历史上的李旦身上发现什么优点,所以只能说,师姐这些孩子一个不如一个,越生质量越差。”

段断无语,这个他就不说啥了,现在看看一顺溜的帅哥,基本上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但还得行礼,还好现在只作揖不下跪,不然,段断就要哭了,“给太子…”

“姨丈客气了,今儿得闲进宫来玩?”李弘忙抢上前托起他来。

“那个…陛下闲了,让老朽进来玩。”段断干笑着。

李贤笑了,低头无语。

但胖乎乎的李显则很欢实,他很喜欢段断的,扑了过来,“姨丈,莹莹妹妹好不?”

段断不笑了,永徵十四年,段断退休,去教书去了,唐依就去山上陪他,人果然不能闲,一闲就出问题,于是唐依于永徵十五年生了他们惟一的女儿,这对段断夫妇来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心肝宝贝。

武MM亲自赐名段莹,也喜欢得不得了,时常接进宫里玩,于是李显同学因为时常见面,特别喜欢他们家小宝贝莹莹。他喜欢段断不喜欢,他惟一的宝贝,打死也不会再便宜李家的。

“她在家读书”段断想了半天干巴巴的说道。

“哦,那个,我就不耽误她了。”李显忙说道,段断还没来得及点头,他又说道,“明儿我给她送书去。”

段断的脸又垮了下来。

李弘笑了,拍了弟弟一下,“你光问妹妹,怎么也不问问姐姐?小心你安定姐姐回来揍你。”

段断又无语了,小胖子还是娶了安定公主,那个小胖子过得还不错,安定公主跟唐依关系好极了,段断也就算了,反正不影响家里的安定团结,他就不说啥了。

因为小胖子是长子,又是安定公主的驸马,他就不好离京了,被李治派到了国子监,老头说得很牛B,‘爱教书哪里教不了。’

于是衡儿去江南办学去了,娶了李淑家的窦静,也过和不错,除了李淑俩口子孝女心切,跟着去了,人说是去江南养病,那是养病吗?段断觉得自己俩儿子都被抢了,真真的白养了。

现在看李治越发的不顺眼了。指向了场上,“今天跟谁打,我可是好久没打过了,也不知道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动弹了。”

李家人除了傻乎乎的李显,其它人都知道段断心里的痛,看段断现在转开话题了,大家也不说啥了,哈哈一笑,牵来马,大家翻身上马,段断说是好久没锻炼,可是他也是天天在地里劳作的,因为地方大,天天也是以马代步,看着老,可是身体却是不错的,他手上的劲可不是几个皇子光拿笔或者偶尔练个武能比得了的。打得又狠又准,引来一阵的欢乎。

“还说自己老朽,你老朽了,朕怎么办?”打完了,人家父子四人加上段断去温泉泡上,让段断又郁闷了。

“对了,莹莹马上及荆了,皇后可是想亲自给她办的,对了,女孩子你们让她读那么多书干嘛?”李治边在自己身上浇水,边有意无意的说道。

“十五岁生日小事情,她还要学习,女孩也要学习,多学习。”段断干笑着,开玩笑吧?不学习好嫁人?打死他也人不会让李家人再祸害自己家的孩子们了。

“可是莹莹妹妹已经学得很好了?”李显很困惑啊。

“哪有学得好,比皇后娘娘差远了,你看皇后娘娘那诗写得,我们莹莹一辈子也学不会。”段断马上笑着谦虚。

“你们莹莹学的外文,她又没学过写诗。”李治才不让他忽悠呢。

莹莹一直在学周边的一些语言文字,唐依不想让她学医,毕竟对一个女子来说,学医只能像唐依一样,做理论工作,而不能真的行医;去学段断的农业,段断可舍不得。真的找贵族嬷嬷来教导她,唐依和段断就同时的不乐意了,让女儿成为无所事事的贵族女孩,这是两夫妇都无法忍受的事。敏之被他们烦死了,根本就不理他们,直接带着小莹莹去各各课堂里玩,最后莹莹自己选择了语言。问她为什么,她说好玩啊。

老俩口想想也是,高兴就好。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图书馆里的书任她看,各国的人任她交流,其实有时唐依和段断也不知道莹莹的将来会如何,有时也觉得她野了一点,可又不知道怎么管。

“朕刚跟你们姨父说了,朕决意退位,由太子继位。”李治扫了段断一眼,回头对儿子们说道。

几位皇子都怔了一下,李弘真吓着了,“父皇,您春秋鼎盛,为何有此一说?”

“在这儿都是一家人,朕也不想懒得说些假话,你也三十岁了,三十而立,比朕继位时可强太多,朕此时退位,一些老臣也不敢把你怎么着,当然以后我和你母后会在东都长住,你大可不必担心天有二日之尴尬。”看来李治和武MM都想好了,安排得非常完整。

李弘并没表现出惊喜,他狐疑的看向了段断。

“跟我没关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不去东都,我忙啊”段断赶紧对这对狐狸父子喊道。

李治笑了,“不想在东都再办一个新学校?皇后想着让显儿东都办新学,还想着请你们夫妇亲自出马,好帮帮他呢。”

“让我办学?真的吗?”李显一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