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师傅是女的?”我一愣好奇地问。

韩煜点点头,注意力还在那铜镜上,越看眼睛越亮。

“我师傅她一直想找到真正的那面,没想到居然让我在这里遇到。”

“你说面铜镜是真的?”云杜若问完后又无所谓地说。“真假有什么重要的,不就一面铜镜吗,能有多大来历。”

“这铜镜并不值多少钱。”韩煜有些爱不释手地拿着那面铜镜目不转睛地说。“我师傅说这面铜镜仿的多,因为是南唐后主李煜送给红颜知己周后娥皇的,能流传至今,因为李煜赠镜时作了一首诗。”

“什么诗?”

“江山看不尽,最美镜中人。”

……

我看云杜若的目光就知道她瞬间喜欢上这面铜镜,她一把从韩煜手中夺了过来,笑嘻嘻问那人。

“说话可算数,你若算错了,这镜子就归我了。”

那人浅然一笑,连头都没有抬,张口只说了四个字。

“君无戏言!”

我站在韩煜和云杜若的身后,那人这四个字说出口的那刻,我竟然看的有些痴迷,但凡这话从任何人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托大和骄纵的意思,但那人说的轻松却显得如此自然,好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不容许任何人改变,也不允许任何人违背。

“那好,你就算算我们来鬼市干什么?”云杜若乖张地笑着,把镜子抱在怀中,看她的样子势在必得,我都有些佩服她的机智,看相算命说的都笼统,即便应验也要假以时日,云杜若一开口就问今天的目的,那人即便再会说,我想他也很难猜到。

“买瓷器。”那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云杜若之前还得意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韩煜也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人,我在他们身后也大为震惊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你怎么猜到的?”云杜若吃惊地问。

“你二人站在屋檐下是一个次字,刚才你踩碎青瓦,次字下面加瓦正好是一个瓷字,看你们不像是摊贩,这里不是正街你们分明是在找寻东西,想必是买瓷器。”那人自始至终头都没有再抬一下。

云杜若抿着嘴显然是被震惊到了,恋恋不舍地把手中铜镜放回到摊位上,韩煜收起脸上的疑惑和质疑,态度很谦逊,嘴角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

“没想到鬼市遇高人,韩煜有眼无珠不敬之处还望海涵,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萍水相逢已是有缘,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何妨。”那人抬头和煦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既然有缘,不如我也给你测一字。”

看的出那人并不想我们知道他的名字,韩煜也不再追问,看了看那人旁边的柳树。

“韩煜就以柳字请教,问前程。”

“柳字多才多情重恩,你以柳问前程,可见你是重情重义之人,柳字左木右卯,卯字加艮为卿,艮为山牢固不可摧,足见你曾是卿相权臣,你淡名疏利游戏人间淡泊洒脱之人,艮字加目为眼,目为闻。”那人依旧是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以柳问前程,柳为二十八星宿之一,你权名在天,你在等一人,亦有人也在等你,待到你遇到等你那人,你便能闻其前尘后世。”

“韩煜在此先行谢过。”韩煜听完点头称是,笑着追问一句。“敢问我何时能遇到等我那人?”

“柳字左为木,你依木而立,良禽择木而栖,何时故人重逢……”那人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第七十七章 君无戏言〔为机器猫归来打赏皇冠加更〕

那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霸气,和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称,没有丝毫做作,如同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散发在外面令人莫敢仰视。

能让韩煜都心悦诚服的人不多,我相信眼前这人算是一个,即便是字字珠玑连韩煜都折服,也未曾从那人脸上看见半点骄纵,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任何事都很难让他在意。

那人手里的东西编织完,拿起了我才看清楚是一串红绳,他把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系在红绳上,随手挂在旁边的柳树上,我这才留意到,他身旁的那颗柳树上挂了许多这样的铃铛,风吹过摇曳柳叶,上面系着的铃铛迎风响动宛如风铃。

声不断、檐响风铃,甚是悦耳动听。

这好像是那人唯一有兴趣的事,又低下头编织另外一个,我慢慢走上前,很少见一个人如此专注地做一件事,或许是年纪相仿,而且看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我用手轻轻摇晃柳叶,风铃再次响起。

“为什么要在这柳树上挂满风铃?”我好奇地问。

那人一愣,手中编织的红绳停了下来,抬起头注视柳树良久后,淡淡一笑表情很惆怅。

“我有一位故人远行多年未见,每一次我看到这些风铃响起时,几乎认为我自己回到答应过等她的地方。”

我想那人口中的故人应该是一位女子,因为此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和不舍,云杜若都看得有些出神。

“你答应在什么地方等她?”

“我本来答应带着她回到我出生的地方,盖一间春水绿波柳荫花树掩映下的小屋,屋檐下是擦得发亮的风铃,和她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每一次回家我都可以听见那清悦的风铃声。”那人的目光柔情似水地注视着风铃我能想象他看到那女子的样子,那人很孤寂地笑着。“然后我就看见了站在屋边等我的那人,飘逸如风笑颜如花。”

没想到他居然是如此长情之人,听他的话语字字都透着对那女人的眷恋和很深的思恋。

“她……她什么时候回来?”云杜若都有些感动地问。

“她没有离开过。”那人收回目光笑容挂在他嘴角。“每当这柳树上的风铃响起,都是她对我在说话。”

那人脸上的沧桑透着欣慰,不过我能看出他淡淡试图隐藏的哀伤,他应该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以至于他的话并不多,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伤口,可在这人的身上我并没有发现他能淡忘什么,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记忆越发的清晰。

还好!

他的年纪并不大,想必这样的哀思没有经历过多久。

“祝愿你早日等到你要等的人。”云杜若终究是女人,感性写在她的脸上声音变得低沉。

“既然有缘,我也给你测一个字吧。”那人看向云杜若很平和地说。

“……”云杜若想了想说。“那就测一个愿字吧。”

“测什么?”

“最近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就测测这事会怎么发展。”

我猜云杜若是想测案件的发展,到现在都还恋恋不忘惦记着案子,看来她的压力也不小。

“那你得小心了。”那人郑重其事地回答。

“小心?”我紧张地问。“为什么要小心?”

“愿字上面是屋檐挂白,死晦之字,死人进屋不祥之兆,下面是小心。”那人很认真地看着云杜若回答。“现在是晚上,你问愿字,今晚你会遇到已死之人,务必小心。”

我很担心地看看云杜若,韩煜的表情很忧虑,这人不像是那种欺世盗名信口开河的江湖神棍,就连韩煜对他都折服,从他口中说出这话,我第一个反应是或许今晚会有命案发生,云杜若听完脸色也焦虑起来。

今天本来是想着给屠夫过生日,让云杜若放松高兴一下,没想到居然测出这样的结果。

“姻缘能不能测?”我忽然笑着岔开话题。

“可以。”

“那你就用刚才的字测测这小妞的姻缘。”我想分散云杜若的注意力,女生向来都关心这个,不过这一次我看这人真有点本事,想知道云杜若以后会和谁在一起。

“别瞎闹,没这个心情。”云杜若脸一红瞪了我一眼。

“我是担心你嫁不出去,巾帼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案子的事来日方长,你先考虑考虑个人问题。”我笑嘻嘻地试图让云杜若心情好一点。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要测姻缘你测啊。”云杜若把我一把推到前面对那人说。“麻烦你给他测测姻缘,我倒想看看谁那么倒霉会和你在一起。”

“一字一事。”那人也不推脱抬头看我。“你想测什么字?”

“……”我想了半天,既然这人真能一语中的,我还真想知道我心里那人是不是陪我走到最后的,指着云杜若说。“小妞,就妞字吧。”

“你确定用妞字?”那人用异样地眼光看着我。

“怎么了……妞字不好?”我很疑惑地问。

那人停顿了一下忽然淡淡苦笑嘴里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见,一边编织着手中的红绳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妞字问情,左女右丑,女丑为德,男阳女阴,阴为地,有地丑德齐之名,古有嫫母形同夜叉,其丑无比可贤良淑德辅佐夫君成就霸业,你问姻缘日后你身边女子定能助你大展宏图。”

“……你……你这意思我以后会遇到一个很丑的女人?”我有些吃惊和抓狂地问。

那人没有回答目光注视着站在我左边的云杜若身上,一本正经地反问。

“我看这位姑娘长相出众,美若宝玉,怎么……在你心里她很丑?”

我一愣,韩煜忽然笑出声来,指着云杜若兴高采烈地问那人。

“你的意思,他将来会娶她?!”

云杜若一听脸顿时红的像熟透的苹果,白了我一眼抿着嘴嘀咕。

“谁会嫁给你……”

她的声音很小,羞涩的样子娇媚了许多,虽然嘴里抱怨,但我却发现云杜若并没有很排斥和反感。

“我就问姻缘,你怎么就知道我以后的那人一定是她呢?”我定了定神好奇地问。

“妞字左边女右丑,丑字是地支第二属牛,左女右牛是指牛郎织女,你既然以妞问姻缘,她站在你左边,不是她又是谁。”

……

我舔舐着嘴唇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但看云杜若的反应她头埋下去手搓揉着衣角,羞红的脸一直抿着嘴唇。

“我就委屈委屈,说起来你和我也算天造地设一对。”我嬉皮笑脸地拿她开玩笑。“要不我们就先处处,指不定真能凑一对。”

那人手里的一串风铃编好,这一次他没有挂到柳树上,抬手递给我,意味深长地说。

“既然有缘,这串风铃送给你,珍惜眼前人,不要到了最后才追悔莫及……”

我说声谢谢接了过来,云杜若想要离开被我一把拽了回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就把风铃系在她手腕上。

“就当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我笑着说,看见云杜若羞涩地想要摘下了,一本正经地说。“你想好,摘下来我可就不认了。”

云杜若没办法抿着嘴瞪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离开,韩煜和那人告辞,跟着云杜若去买瓷器,我要离开的时候忽然目光落在那人摊位的镜子上,看得出云杜若很喜欢这镜子。

“这镜子怎么卖?”

“不卖。”那人很决绝地回答。

“不卖你摆放在摊位上干嘛。”我没有打算放弃很认真地问。“你说吧,到底要多少钱。”

“这镜子已经有主人,我放在这里是等镜子的主人回来。”那人抬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若想要,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我看那人欲言又止,在我心中那镜子再有意义也是商品,但凡是商品就有价格。

“我相术自问有些造诣,从未算错过,你若让我算错一次,这镜子我拱手相送。”

“那简单啊!就这么一言为定了。”我想都没想就答应。

“不过若是我算对的话,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那人放下手中的红绳极其认真地对我说。

“只要不违法乱纪杀人放火,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加了一句。“你刚才说过不要钱的。”

“分文不取!”那人淡淡一笑很随意地说。

“那你说,若是算对你要我做什么事?”我满不在乎地问。

那人把手放到铜镜上,轻轻抚摸镜身好半天抬起头,目光威严地令人不敢直视。

“你既然答应,若我算对,你帮我把这镜子的主人带回来。”

……

我一时有些茫然,镜子的主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更不明白怎么带回来,我木讷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只要答应就可以,至于怎么带你日后便会知道。”

我默默在心里想了想,慢慢也笑起来,点点头很确定地回答。

“成,就按照你说的来,我向来重信义,只要答应的事就一定不会反悔,不过我先说好,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成。”

那人没有直接回答我,目光渐渐变的莫名庄严和凝重。

“君无戏言!”

我看那人答应我,翘着嘴角笑着问。

“不让你算其他的,你就算算我今晚吃什么?”

我之所以答应他,算其他的事我还真怕他算对,可吃什么是我自己决定的,他即便真的能算破天,还能管住我吃什么,不管镜子的主人是谁,反正我赢定了,所以也不用去考虑怎么带镜子的主人回来。

那人深吸一口气,看他的样子有一种久违的释然,手从镜子上移开重新编织放下的风铃,口里淡淡说出四个字。

“西湖醋鱼!”

第七十八章 西湖醋鱼(今日有加更)

云杜若终于在鬼市买到称心如意的瓷瓶,是月蓝釉尊式瓶,钧窑珍品,其势沉重古朴,明亮而深沉,血色深红暗沉杀气腾腾,庄重威严。

云杜若似乎对瓷器古玩有些研究,这花瓶我看着也都喜欢,挺适合屠夫的性格。

“钧窑瓷浑然天成,绝世无双极其珍贵,钧瓷绚烂奇妙之色彩在烧制中自然形成,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里泛红,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的美誉。”云杜若让我抱着瓷瓶,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样说起来这小小的瓷瓶很值钱?”我不以为然地问。

“那是当然,在民间就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说法,要知道钧瓷无对,窑变无双。”云杜若点点头回答。

当然,这件月蓝釉尊式瓶是高仿的赝品,等我们到屠夫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屠夫也刚到家,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楚天启,屠夫招呼我们进去,指着楚天启说。

“下班的时候我看见天启又一个人加班,这才叫自律和专业,这段时间也辛苦他了,就当到我家吃顿便饭,大伙不要客气,你们谭姨就喜欢热闹。”

走到门口屠夫想起什么,转身很严肃地对我们说。

“记住了,跨进这个门就别谈工作上的事,你们谭姨和我约法三章,谈工作她会生气,千万不要让我难做,你们吃完拍拍屁股走了,我一个人日子不好过。”

看屠夫的样子是很在乎谭姨的感受,和在局里完全不一样,刚一进门就看见他脸上洋溢起笑容,还真没看出来屠夫还是一个顾家的人。

屠夫的一对女儿都在外地工作,平日里家中就他和谭姨两个人在,一进门就闻见扑鼻的香味,谭姨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招呼我们自己坐随意点,她在张罗晚饭,说很快就好。

屠夫脱下制服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带上老花镜招呼我们去他的书房,我还是第一次来屠夫的家,很普通的房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走进书房才让我们吃惊,中式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瓷器。

屠夫带着我们参观,没有了在局里的严肃,脸上洋溢着入迷的喜欢,还特意把手套交给我们,似乎对这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无比珍惜和疼爱。

果真如同云杜若说的那样,屠夫对于瓷器的喜欢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平日里完全没听他提及过,屠夫说自己身份特殊,若是让人知道自己的爱好,定有求他帮忙办事的人送这些东西给他。

说不想要那是假的,屠夫指着瓷器笑了笑。

“你们谭姨说我对着这些瓷器就是对着毒品,欲罢不能没有半点抵抗力,别人送我东西收下的话,拿人手短就得帮人办事,这会违背原则和纪律,不收又心慌意乱,这不是给自个找罪受嘛,干脆就不说出去,自己自娱自乐还能落个清净,最重要是踏实。”

云杜若把买的月蓝釉尊式瓶从盒子里取出来,送到屠夫的手里。

“姜局,今天您生日,也没什么送给您的,我们挑选了这个瓷瓶,希望您能喜欢。”

“都说了不要买礼物,你们怎么就不听。”屠夫背着手叹了口气。

“您放心,这是高仿的赝品,真的也买不起,您就当放着好看,不值钱的,而且我们也不会求您办事。”云杜若笑着说。

屠夫感谢的笑了笑把瓷瓶接过去,在老花镜下把玩了半天,意犹未尽地又叹口气。

“真是巧夺天工啊,这钧窑珍品就是看赝品都爱不释手,你们看着颜色如仙山环阁、飞云流水,皆惟妙惟肖,如泼墨写意而腾之,其神妙绝非世间丹青妙手心思所能及,要是有朝一日能让我亲眼目睹一下月蓝釉尊式瓶的真品,于愿足矣。”

“真品和这个看上去也差不多吧。”我不懂文玩疑惑地问。

“那怎么能差不多,是差太多!天壤之别啊。”屠夫说到瓷器的样子像极了老学究,很严谨地对我们说。“赝品就是赝品,仿的再真也上不了台面,真品的月蓝釉尊式瓶色彩比这个要自然的多,浑然天成无以伦比。”

“您……您见过真品?”我好奇地问。

“当然没见过,这等珍品早就不知下落,若是还在那可是一级文物。”屠夫遗憾地摇摇头。

“这……这花瓶您看价值多少钱?”我若有所思地问。

“价值连城,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就无可估量了。”屠夫很认真地回答。

“其实真品和这个也差不了多少,真的,真品的色彩还这个明亮,而且在瓶口有一块米粒大的缺口。”我揉着额头很平静地说。

“你又不懂文玩,说的跟你知道一样。”云杜若白了我一眼。

“等会……”屠夫扶着鼻梁上的老花镜疑惑地看着我。“听你这意思,你见过这月蓝釉尊式瓶的真品?”

“是不是真品我不知道,她说的没错,对于这些古玩我真是一窍不通,不过……”我挠着头很为难地说。“以他的……我想我看见的应该是真品吧。”

“姜局,您就别听他信口开河了,他怎么可能见过月蓝釉尊式瓶的真品,而且这样珍贵的文物,怎么会有缺口。”云杜若打断我的话说。

“月蓝釉尊式瓶是官窑贡品,最后有记载是出现在明初,记载月蓝釉尊式瓶被朱元璋把玩时不小心磕碰到瓶口,留下一块残缺,但朱元璋依旧爱不释手,下葬的时候据说有月蓝釉尊式瓶陪葬。”屠夫很认真地对云杜若说。“因此古玩界推断最后一个月蓝釉尊式瓶在朱元璋的陵墓中。”

屠夫说到这里连忙回头看我,一脸的期盼和兴奋。

“容彦,你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月蓝釉尊式瓶?”

“在家里。”我很肯定地回答。

“你……你家中有月蓝釉尊式瓶?!”云杜若一听大吃一惊地问,但很快又恢复了不屑。“多半也是假的。”

“钧窑中月蓝釉尊式瓶烧制技艺极其特殊,特别是色彩独具特色,不是一般的蓝色,月蓝独此一种,纹路上也细腻自然,造型大气高雅。”屠夫摇摇头很激动地说。“但这样的工艺已经失传,如果要达到这样的月蓝必须加入特殊的颜料,但结果就是……”

屠夫说完把我们买的月蓝釉尊式瓶用放大镜的手柄当着我们面,在瓶口轻轻敲破一个缺口,可是高仿的花瓶瞬间裂开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