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这群扶桑人背后一直是由三田财阀在资助,可以看出真正想找到成吉思汗陵的是三田财阀,整个探查过程持续了上百年的时间,可见对于三田财阀来说,成吉思汗陵至关重要。”我摸了摸身上想去拿烟,才意识到自己在病床上,心烦意乱的说。“这么大的宝藏扶桑人既然势在必得,为什么不低调点,反而如此大张旗鼓的到处杀人呢?”

“南宫怡在开始着手调查三田财阀,想知道这个财阀的来历和背景,或许对破案有些帮助,不过上次我们三人在谢同家遇袭,看得出那群黑衣人也非等闲之辈。”韩煜忧心忡忡的对我说。“就算以后找到他们也难免有一场恶战。”

我刚想开口说话,韩煜把一支烟递到我嘴边,我淡淡一笑还是他了解我,点燃烟我深吸一口,想起那天萧连山推心置腹给我谈的那些话。

“煜子,你知道阴阳眼怎么开吗?”

韩煜默不作声的沉默了很久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怎么了?”我知道他个性,他不说我就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阴阳眼在民间流传为能通灵的作用,就是能看见别人无法预知的东西……实则并不是这样。”韩煜重重叹了口气无力的说。“其实你这话就问错了,不是你想怎么开阴阳眼,而是阴阳眼什么时候会开启。”

“这……这有什么不一样吗?”我诧异的问。

“当然不一样,你以为是你选择了阴阳眼吗,其实不是的,是若要你与生俱来就有阴阳眼,不用你去开启时间到了,自然就开启了。”韩煜的声音越发低缓淡淡的说。“阴阳眼在道教是很重要的道法,也被称作夺魂眼,是用于射魔除鬼的法术,一般静修的道士开不了阴阳眼,开阴阳眼的道士一般都阳寿不多。”

“那……那你为什么能看见那些东西?”

“我那是道家的法术和阴阳眼无关。”韩煜深吸一口气对我说。“你如果认为开阴阳眼就是能看见鬼怪的话那就错了,阴阳眼能通三界在道家中是很厉害的法术,民间错认为仅仅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实际上阴阳眼我只知道一个人有。”

“谁?”

“……”韩煜又一次沉默淡淡一笑说。“别问了你应该不会是的,倘若你真是知道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有那么难吗,你们知道的就没一个人肯告诉我的。”我叹了口气无力的摇摇头。“那你给我说说,真要开了阴阳眼会是什么样的。”

“不是告诉过你,拥有阴阳眼的人能通鬼神之力,权操生死。”

“在佛家中,阴阳眼被称之为天眼,若开天眼即能看见众生的生死、苦乐、和世间的种种行色,是大智慧和无上神通。”太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佛法身菩萨清净天眼一切离欲,五通凡夫所不能得,若大用心可见三千世界。”

好些天没听见太子的声音了,我把头偏向门口笑了笑。

“今天你感觉怎么样了?”云杜若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好多了,至少眼睛不再刺痛或许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不以为然的笑着回答。

“我哥受主持方式所邀回禅清寺参加水陆法会,他说佛声静心想带你一起去。”云杜若说。

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活动活动,反正医生对我的眼睛也束手无策,我不住的点头答应,眼睛上的纱布被拆开,习惯了黑暗突然有光线照射而来眼睛有些不习惯,好半天才缓缓睁开发现虽然依旧模糊不清,但比之前的情况好了很多。

韩煜说他过几天有大事要处理就不随同我们一起,我问他什么事,韩煜神神秘秘怎么也不肯说,告诉我如果我赶的回来就带我去见识见识。

第二十七章 菩提本无树

太子从小带发修行的寺院叫禅清寺,坐落在深山之中两峰挟峙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远远望去禅清寺庙宇宏敞,建筑巍峨,古朴壮观。

虽是深山古寺可因为水陆法会信众人山人海络绎不绝,水陆法会是佛家重要的修持大会,法会供十方诸佛、圣贤,无遮普施斋食为基础,救拔诸六道众生。

并广设坛场,使与会众生得以其因缘与根器,至各坛听经闻法,故在法会中所供养、救度的众生,范围相当广泛,因此集合了消灾、普度、上供、下施诸多不可思议殊胜功德。

太子安顿好我和云杜若后便沐浴更衣处理佛务,我和云杜若被安排在寺庙香客居住的后院,这里甚为幽静来了好几天,每日朝钟暮鼓听闻寺庙中僧人颂经礼佛,有一种超尘的祥和与安宁,渐渐也能感知心如止水的淡泊。

几日下来虽然眼睛的模糊并未好转,但心境果然空旷了很多,水陆法会持续了三天盛况空前,我和云杜若都在后院停留,闲暇无事见信众陆续离山便在寺庙中信步游览。

游至后庭见一红墙青瓦的别院尤为古朴幽静,走进去才看见院中一颗郁郁苍苍参天菩提树。

菩提树与佛教渊源颇深,据说佛祖释迦牟尼经过多年的修炼,终于有一次在菩提树下静坐了7天7夜,战胜了各种邪恶诱惑,在天将拂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获得大彻大悟,终成佛陀。

又因为释迦牟尼佛在菩提树下打坐修道时,菩提树神便以树叶为释迦佛挡风遮雨,保护他安心修道,故名被认为是佛教最早的护法神。

“我哥给我说过,佛家中若有行者于某种树下成就佛道,此树即名菩提树,因此菩提树对于佛教信众而言就是圣树。”云杜若站在我身边轻柔的说。“我哥在禅清寺修佛的时候经常在这树下一坐就是几天几夜。”

我抬头看眼前这颗参天大树不由有一种肃然起敬的庄严,目光落在树下看见两人盘膝而坐,左边的是太子一袭白色佛衣让我有些愕然,他穿上佛衣的样子真有点像是超凡脱俗的高僧,他拨动着手中念珠面前的茶案上是一壶清茶。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老僧,端茶浅饮举手投足泰然自若不动如山,我和云杜若走过去太子挥手一指示意我们坐下。

“想必这位就是六道提及的施主。”老僧看我一眼气定神闲。

“智悟大师。”云杜若在老僧面前毕恭毕敬,想必之前就认识。

“这位是禅清寺主持方丈,亦为我师傅智悟大师。”太子给我引荐。

我连忙不卑不亢的点点头,学着云杜若的样子双手合十。

“看施主面色万难,可有烦心之事?”智悟平静的问。

“最近眼睛有些问题,看东西模糊不清,想必是因为此事忧心忡忡。”我淡淡一笑回答。

“施主可知身后这颗是什么树?”智悟指着大叔笑着问。

“菩提树。”我回答。

“施主既然有缘来此,贫僧不妨给施主讲一个故事。”智悟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在南北朝的时候,佛教禅宗传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弘忍大师当时在湖北的黄梅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

我端起茶杯认真聆听智悟的故事,他是太子的师傅想必也是超凡脱俗的高僧,他给我讲故事一定另有深意。

智悟喝了一口茶后心气平和的继续说下去,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有禅意的诗,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

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诗,违法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

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诗,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这首诗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

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首诗的时候都说好,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

庙里有一个火头僧慧能禅师听到后,当时就叫别人带他去看这首诗,慧能不识字当场就说这个人还没有领悟到真谛。

于是他自己又做了一首诗,央求别人写在了神秀诗的旁边。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有这首诗可以看出慧能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领略到这层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开悟了。

“施主为眼疾而烦心,事已至此忧心何用,眼疾于施主犹如祸兮旦福一切都是定数,如这颗大树施主眼中是菩提,在我眼中却是空无一物。”智悟淡然一笑心如止水的说。“种种烦心皆有施主心而生。”

我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萧连山说我眼疾或许和阴阳眼有关,而韩煜告诉我开不开阴阳眼根本不是我说了算,既然如此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我何必为此介怀。

想到这里我连忙对智悟点头道谢,感谢他的点化让我豁然开朗。

“师傅,弟子带他上山就是想听师傅点化,师傅曾指点弟子若遇冥焰之人辅助其功行便可修八部天龙,如今他身患眼疾不知可还有治?”太子单手合十恭敬的问。

“六道你手中金刚念珠又称之为金刚子,亦为菩提子甚为名贵。金刚为坚硬无比,无坚不摧之意,有可摧毁一切邪恶之力。”智悟平静的对太子说。“你持金刚念珠在其左右能摒魔障。”

“大师,您的意思是说,他的眼疾若我哥在他身边,就会慢慢好转是吗?”云杜若问。

“佛家讲因果,一切果报皆有因缘,施主眼疾是果,有因才有果林林总总都是施主自己的选择。”智悟放下手中茶杯语重心长的说。“施主可以想想眼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眉头一皱仔细回想,眼睛模糊是最近才开始的严重的,但真正出现状况最早是……

“是从我们接手慕寒止案件开始。”我很肯定的看向云杜若吃惊的说。“在之前我眼睛并没有这样,但是从接手调查那个案件开始就隐约模糊不清。”

“既然施主已经找到了因,那日后结什么果就看施主造化了。”

萧连山曾经说过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让我接触这些案件,好好回想似乎我接触到的事情越多,我眼睛就模糊的越严重,按照智悟的佛理,一切都是我选择才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

若不是遇到太子,他手中有金刚菩提念珠庇佑想必我的眼疾早就恶化。

“大师,有没有办法能根治他的眼疾?”云杜若关切的问。

“因果报应又岂能根治,他种的因就要承担果报,一切皆有他起如何根除。”智悟淡淡一笑喝了一口茶缓缓说。“贫僧倒是有一法能让他眼疾暂时控制,不过……”

“大师不放直言。”我认真的问。

“治标不治本,就算能暂时控制,施主的眼疾怕是早晚会恶化,不过祸兮旦福皆有定数,亦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智悟看着我平静的说。“或许祸才是真正的福。”

“大师的意思我的眼睛早晚要失明?”我一怔诧异的问。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智悟双手合十淡泊的对我说。“施主若心静如尘,以心观大千世界,眼盲又有何惧,施主若再见光明怕是劫难万千。”

“大师,您刚才说有办法暂时控制他的眼疾,是什么办法?”云杜若锲而不舍的问。

“这后院有血丝菩提树,几十年开花结果一次,其种子内红如血润泽奇绝,有无穷佛性碾磨成米分冲服能缓他眼疾。”智悟指着远处一颗矮树说。

“师傅……”太子一怔,手中拨动的念珠停了下来。“血菩提种子是剧痛,他若服用……”

“林林总总施主自会定夺。”智悟起身双手合十向我们行礼后缓步离开。

我深吸一口气无力的苦笑,太子带我到这里来想必就是找智悟求治我的眼睛,可血菩提子我吃是必死无疑,不吃的话眼睛会恶化失明,看起来我似乎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太子一直看着云杜若表情有些慌乱,他们应该是在担心我的眼疾,我反而去劝慰他们既然注定不能更改的事,就如同智悟大师说的那样,何必介怀呢。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我真不敢去想象我失明后会是怎样的,晚上云杜若敲开门,她手里端着一碗血色的汤药进来让我喝。

“你哥不是说血菩提是剧毒,喝了我必死无疑。”我苦笑看着云杜若。

“叫你喝就喝,谁告诉你这是血菩提子了。”云杜若把碗递到我面前。“我哥又去问了智悟大师,找到一个偏方或许能暂时控制你的眼疾。”

云杜若边说边逼我喝下去,那药入口味涩性苦难以下咽,云杜若也不由分说托起碗底,逼着我硬生生喝下去,胃里翻江倒海好几次差点吐出来,可说来也怪,那药虽苦难咽但喝下去后很快感觉眼睛不再那么模糊。

“这……这到底是什么药?”我看看碗中残留的药汁问。

“喝就是了又不会害你。”云杜若淡淡一笑回答。

第二十八章 十八地狱

在禅清寺住了好几天,云杜若每晚都会端来那碗血红色的药让我喝,几天下来我眼睛竟然不再刺痛,也渐渐开始有些清晰,已经耽搁了这么久,我心里还担心着案件的事,太子要留在寺庙一段时间,我和云杜若打算先回去。

太子把我们送到山门处,他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心如止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直欲言又止的看云杜若。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我笑了笑对太子说。

“哥,回去吧,我知道怎么处理,他的眼疾你就别担心了。”云杜若不以为然的说。

太子一言不发我看见他默默的叹了口气,分不清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云杜若,回去的时候南宫怡还没回来,韩煜抱着一大包东西正往外走,看见我长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刚好,帮我把这些抱着。”

韩煜交到我手中的是画好的道符和大把香烛,拉着我们急急忙忙往外走,告诉我和云杜若,今天是大日子千万别耽误了。

路上我问韩煜南宫怡去什么地方了,他说案件到现在没有什么进展,接连死了五个人都是被割去胸口的纹身,应该都和成吉思汗陵有关,可是这五个人之间的交集很模糊,一定有什么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南宫怡想调查每一个人的背景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关联的地方。

韩煜带我们去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庙宇,站在门口看见匾额上写着北帝庙,进出的香客络绎不绝。

“来这里干什么?”我好奇的问。

“见庙当然是烧香了。”韩煜一边给我们分香烛一边回答。

“北帝庙?北帝是谁,没见过你这么虔诚的时候。”我诧异的抬着头看匾额问。

“北帝就是北阴酆都大帝,主管冥司为天下鬼魂之宗。凡生生之类,死后均入地狱,其魂无不隶属于酆都大帝管辖,以生前所犯之罪孽,生杀鬼魂处治鬼魂。”韩煜一边点香一边对我和云杜若一边说。“道教弟子一般只是在亲属亡故后,超度亡魂时,才奉祀酆都大帝。”

“你好好的突然来北帝庙烧香干什么?”云杜若诧异的问。

“今天是北帝诞辰,我平常干的就是斩妖除魔的事,北帝诞辰都不来拜还了得。”

我这才想起去禅清寺之前本叫韩煜同行,他说有要事要办原来就是指的这个。

“都拜拜,虔诚点。”韩煜一本正经的提醒。“你们现在不比以前了,接手的案子都不是寻常简单的,特别是你容彦,你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算起来和北帝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看韩煜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也不再乱说,各自接过香烛跟着韩煜进庙,北帝庙比起其他庙宇大有不同,都是庄严肃穆但却阴森可怖。

这北帝庙规模很大,有三宫九府,宫阙楼观贵似天庭,鬼帝坐镇在此,统亿万鬼神,庙内设有七十五司,各司分别承担收捕、追逮鬼魂,关告鬼魂出入之职能,庙中供奉神位众多韩煜一路拜进去难得见他如此虔诚,我和云杜若跟在后面也不敢言语。

等拜完北帝庙我腰都直不起来,韩煜把手里最后一炷香插到香炉叩拜后起身,长松了一口气看了我们一眼,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云杜若身上。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这才回头去看云杜若,她脸上苍白如纸精神也不是太好,我也关切的问。

“怎么了,很少见你这样的脸色是不是病了。”

“没事,可能是连日奔波有些疲惫,休息一下就好了。”云杜若淡淡一笑回答。

看云杜若这样子我很担心,见韩煜拜完北帝庙就打算回去,离开的时候经过偏殿长廊,两边塑着很多雕像,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人痛苦的跪在地上,两个青面獠牙上身赤裸的鬼差张牙舞爪站在旁边,其中一个鬼差撬开那人嘴拖出长长的舌头,另一个鬼差手中拿着铁钳夹住那人舌头往外拉扯。

“这是用来惩戒生前作恶的人,死后根据不同的罪孽在阴曹地府受到不同的惩罚,就是你们常听的十八层地狱。”韩煜看我目光久久停留在上面给我解释。

“那就是说一共有十八层不同的地狱?”云杜若显然有些好奇。

“十八层地狱并不是指地狱的一层层直到第十八层,地狱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时间、受苦程度、区域大小来形容的,只不过世人误解而已。”韩煜摇摇头对云杜若说。“太子的佛家中将永不超生的地狱统称无间地狱,意指受苦无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指的是永不超生,而十八层地狱受罪时间极长,用劫数计算,天文数字。”

“那这个是什么地狱的刑法?”我指着面前的雕塑问。

“这是拔舌地狱,是十八层第地狱其中之一。”韩煜不慌不忙的给我们解释。“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

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想想这酷刑就有些毛骨悚然,再往前走了几步,各种雕塑都栩栩如生的展现令人触目惊心的刑法。

云杜若停在前面一处雕塑前,也是一个人和两个鬼差,人被绑在柱子上,两个鬼差手持小刀正从那人身上割肉,地上血迹斑斑堆满了肉块,那人身上千疮百孔骨架外露。

“这是什么刑法?”

“这是十八层地狱的第十五层,称之为磔刑地狱,是罪过很大的地狱,罪人生前是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就是千刀万剐。”韩煜脱口而出。

云杜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短短的长廊我们走了很久,几乎每一个雕塑都停下来听韩煜给我们讲解,快离开的时候云杜若忽然淡淡的说。

“看来还真是报应啊。”

“报应?什么报应?”我诧异的转头去看云杜若。

“你们忘了刘未名吗,他的尸体是在陵墓发现的,是被人千刀万剐而死,刚才韩煜不是说了嘛,挖坟掘墓的人死后都会被磔刑。”云杜若回头看了看那些雕塑随意的说。“刘未名那死法是不是和他要受到的报应一样。”

“那只是巧合。”韩煜淡淡一笑说。

再往前走了几步我渐渐停了下来,云杜若和韩煜转头才发现我落在后面,见我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眉头一皱快步返回到刚才我们经过的长廊,快速的在雕塑中寻找,最终停在一处雕像的前面。

“煜子,这是地狱哪一层?”

我指着的雕像中一个人表情痛苦的躺在地上,身体血肉模糊肚烂肠穿,身上是几头火牛在践踏。

“这是地狱第十层,被称为牛坑地狱,这是一层为牲畜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虐待牲畜,死后打入牛坑地狱。”韩煜不慌不忙的对我说。“死后投入坑中,无数只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牛身燃火,触之即焚成灰烬。”

“牛坑地狱……”我眉头皱的更紧,在口里反复念着这句话。

“怎么了?”韩煜和云杜若好奇的问。

我没有回答神情焦灼的继续在雕塑中寻找,终于停在一处雕塑的前面,两个小鬼将一人钉在木板上,拉着刀锯把人从上到下锯开。

“这是什么地狱?”我加重语气问。

“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韩煜指着雕塑的人对我说。“就是你看见的这个样子,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韩煜见我嘴慢慢张开越发疑惑,拉了拉我衣角问到底怎么了。

我还没说话云杜若一愣,她转身就在长廊中到处寻找,最终停了下来我和韩煜走过去,云杜若面色凝重的说。

“这个是不是蒸笼地狱。”

“学的还挺快,是的这就是蒸笼地狱,人死后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周而复始的继续受刑。”

“扶桑人并不是随意在选择杀人的方式。”云杜若和我对视一眼,想必她已经想到了。“刘未名被千刀万剐,因为他生前盗墓,而金成义被牛群践踏,他是屠夫宰杀牲口,还有谢同……”

“谢同是信口开河!”韩煜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看看旁边的蒸笼雕塑。“所以他被放在蒸笼中!”

葛孝百被剥皮和郑越被锯木机从上到下锯成两半,这些都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刑法,扶桑人是根据十八层地狱的设置和规则在杀这些人。

难怪每个死者的尸体旁会留下数字,如果我们的推断没错的话,十八层地方的刑法就意味着扶桑人要杀十八个人!

最后一个死的是郑越,他的数字是五,那就是说还有十三个人岌岌可危随时会被猎杀。

第二十九章 我没杀人

最开始我们以为扶桑人杀的这些人都因为知道了宝藏秘密才会被灭口,到后来又发现被杀的五人都和成吉思汗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才意识到扶桑人杀的这些人恐怕和成吉思汗陵不仅仅只是有联系那么简单。

按照十八地狱的刑法杀人,在我看来是惩戒的意思,但韩煜说别忘了尸体旁边出现的阴契咒符,那是和亡魂鬼魄订下契约的咒符,既然是以十八地狱的刑法杀人看来未必是虚张声势扰乱视听,这群扶桑人除了找成吉思汗陵外还另有所图。

“煜子,你上次说扶桑人杀人的时间都是有规律的,会选在每个月的阴日。”我看向韩煜。

“是的,因为阴日六神不归诸事不吉,用邪术再合适不过。”韩煜点点头回答。

“那你推算一下,下一个阴日是多久?”云杜若走过来问。

“算过了,下个月的七号。”韩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距今天算起的话还有十天。”

如果韩煜推断的没错就意外着十天之后还有人会被杀,如果扶桑人是按照十八地狱的刑法在杀人,那还应该有十三人在这份猎杀名单上,可到现在我们对吉田半藏的情况和行踪没有丝毫的线索。

最麻烦的是关于吉田半藏这群扶桑人的猎杀目标我们也没头绪,只知道这些人和成吉思汗陵有关,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胸口有没见过的纹身,这些人倘若真知道成吉思汗陵的秘密一定会很隐秘,茫茫人海十天的时间要找到这些人谈何容易。

“我们不知道,或许有人应该知道。”我眨动着眼睛,虽然依旧模糊不过在云杜若每日让我喝的草药调理下似乎暂时被控制。

我带着云杜若和太子去萧连山那儿,我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他们几乎每天都回来,自从上次萧连山和我推心置腹交谈后,他对我的态度缓和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