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这挂的是什么?”顾小小很认真的问。

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见鲁巴图热情的拿起腰间的腰牌,那是一块用石头打磨而成的牌子,上面刻着线条粗狂而豪放的图案,我们走近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那块石牌应该有些年代了,棱角都被磨得光滑油亮,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石牌上很多地方出现细细的裂痕,上面被银边镶嵌固定,不过上面的图案依旧清晰可见。

“这是?”云杜若指着石牌好奇的问。

“狼,苍狼。”鲁巴图的眼神变得骄傲。

是的,那是在蒙古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图腾,一群孤傲而凶猛的狼在草原上疾驰,从图案看它们奔袭的方向各不一样,可让我们惊讶的是,这石牌上的狼图腾我们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在吉田半藏留下的人皮纹身上,那些纹在十八赤狼后裔胸口的狼头和石牌上的一模一样。

“这石牌有什么来历吗?”南宫怡紧张的问。

“当然有来历,这是信物,我们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信物。”鲁巴图自豪的点点头,小心翼翼把石牌平摊在掌心视若珍宝的说。“圣主病逝后衣冠冢埋葬在伊金霍洛,并指派达尔扈特人为陵墓世代守陵,能为圣主守灵是极大的荣耀,而这石牌就是圣主亲自交由我们祖先,并要求世代传承的守陵信物,见此石牌可永不缴纳赋税,不服徭役,甚至可以到草原各地征收牛羊,蒙古人见这石牌如同见圣主亲临。”

“为什么……为什么上面会刻着狼群的图案?”萧连山客气的对鲁巴图笑笑问。“有什么含义吗?”

“应该是说我们蒙古人是苍狼的后裔吧,这石牌是我先祖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传到我手里也有几十年了,有没有什么意义我不清楚,应该就是一块凭证和信物吧。”鲁巴图豪爽的笑着回答。

“一、二、三……”

“不用数了,上面一共有十九条狼,向草原四周奔跑。”鲁巴图看顾小小指着他手里的石牌认真数着,爽朗的笑了笑说。

“十九……”我们顿时相互对视一眼,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传承和保守成吉思汗陵秘密的是十八赤狼,为什么在鲁巴图的石牌上却有十九条狼?

我突然恍然大悟,十八赤狼带着成吉思汗陵的秘密向中原迁徙,这个秘而不宣的往事出现在守陵人世代相传的信物石牌上,而多出的第十九条狼,指的应该就是留在草原世代守陵的人,他们同样也肩负了保守成吉思汗真正陵墓秘密的职责。

只不过他们并不清楚保守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鲁巴图手中的石牌上,石牌分两面,正面是群狼奔袭的图案,而背面却刻着细细的蒙古文字,可是这些文字不知何故早已模糊不清残缺不全。

“这些蒙古文字都写的是什么?”这些文字很可能和成吉思汗留下的线索有关,我迫不及待的问。

“不知道。”鲁巴图失望的摇摇头惋惜的说。“我继承这个石牌的时候上面的文字已经看不清了,我曾问过父亲,连他也不知道这上面刻的文字内容,想必很早以前这些文字就模糊。”

……

我们顿时面面相觑的对视,这石牌是成吉思汗留下的信物,他在十八赤狼胸口留下纹身地图,把标记指向这里,如果我们没估计错的话,真正的成吉思汗陵秘密并没在所谓的衣冠冢陵墓中。

而是留在草原上第十九条赤狼的身上。

他们作为世代守卫陵墓的人一直传承着成吉思汗陵的秘密,而鲁巴图手中的这块石牌上的文字或许就是线索。

可如今这些文字已经遗失,就意味着所有的线索都中断。

我们向鲁巴图告辞,离开大殿的时候我们心情都很黯然,或许那座几百年未能让人发现的陵墓恐怕会永远沉寂在草原某一处地方,再也不可能有人会发现和开启。

明媚的阳光照射过来有些刺眼,走在我身旁的云杜若忽然身体虚弱的瘫软在我身上,这段时间一直专注想要找到那座旷世的帝陵,我知道她身体不对劲但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阳光照射在云杜若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一丝血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你怎么样了?”我搀扶着云杜若坐到台阶上担心的问。

“是啊,我最近也发现你身体很差,是不是病了?”南宫怡摸了摸云杜若额头关切的问。“也没发烧啊,好好的怎么变的这么虚弱?”

我握着云杜若的手,可她却下意识缩了回去,在苍白的脸上对我们挤出一丝吃力的微笑。

“我没事,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坐坐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已经开始不相信她所谓的会好,我转头看向太子,云杜若是陪我去寺庙后回来才变成这样,太子分明有意避开我的目光,他脸上也写满了担心却透着一丝无奈。

他们两兄妹一定有什么瞒着我,可我知道从太子口中问不出什么,太子静泊可如今他拨动金刚念珠的手明显乱了节奏,看得出她也和我一样心烦意乱。

鲁巴图从大殿出来,应该是看见我们一群人围着台阶上的云杜若,老人和善慈眉善目的看看云杜若,从腰际把奶茶壶取下来递给云杜若。

“小姑娘应该是不习惯这里,喝点奶茶休息休息就好了,看你这身体估计也不能再走路了,我刚想起你们对这石牌上的文字感兴趣,可以去原址看看。”

“原址……”我们所有人顿时都把目光看向鲁巴图,韩煜吃惊的问。“什么原址?”

鲁巴图一边叮嘱云杜若多喝点奶茶一边告诉我们,成吉思汗病逝后衣冠冢埋葬在这里,并将此处圈地并建立石碑一块屹立在草原上,那石碑上的图案和文字和他石牌上的一模一样。

我们顿时来了精神,连云杜若也咬牙坚持的从台阶上站起来,成吉思汗在病逝前就在这里留下石碑,而且石碑上的内容和守陵人身上的石牌一模一样,留给第十九条赤狼的秘密极有可能就在石碑的内容上。

我们向鲁巴图问清了石碑的位置,我扶着云杜若和其他人马不停蹄赶过去,正如同鲁巴图说的那样石碑的位置其实并不用我们刻意的去寻找,一路往西没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就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看见很多蒙古人载歌载舞似乎在庆祝祭祀什么。

等我们走近才看见他们参拜的石碑,几个小时前的兴奋和期盼瞬间烟消云散,我们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中间被各色布料覆盖的石碑,几百年的风雨和变迁早上那石碑荡然无存,留在我们眼前的仅仅是一座断裂模糊的残垣断壁。

只有一个残缺的基座还留在茂盛的草丛中,看着周围那些虔诚膜拜的蒙古人就可以清楚,即便是这样也无法割舍这石碑在他们心中的神圣。

来之前我们详细向鲁巴图询问过,那个沧桑却豪迈的蒙古老人告诉我们,这石碑是成吉思汗病逝前就屹立于此,圈地作为他陵墓的中心位置,伊金霍洛的八白室都是以这个石碑为中心修建,在所有蒙古人心中此处也是不容侵犯的圣地。

我们拨开草丛看着那只剩下基座的石碑,虽然如今已经不能看见当初这石碑的雄伟,可从基座的大小依稀能想象这座在草原上曾经屹立几百年的石碑当时有多庞大。

只是可惜我们已经没机会在目睹,同时更让我们忧心忡忡的是这石碑上的内容怕是永远变成和成吉思汗陵一样的秘密。

第五十九章 沉香亭

中心!

鲁巴图说成吉思汗在病逝之前就以此石碑为中心圈地,而在成吉思汗病逝后,八白室也是以此石碑修建,如果说守陵人是第十九条赤狼,和离开草原的十八赤狼同样肩负这守护成吉思汗陵秘密的职责,那这石碑上的内容既有可能和成吉思汗陵有关。

“不是以这石碑为中心修建八白室。”萧连山蹲在地上看着断裂的石碑意味深长的说。

“那以这石碑为中心是什么意思?”我们诧异的问。

萧连山环顾四周若有所思的对我们说,鲁巴图告诉过我们,石碑上的内容和文字和他腰际的石牌一模一样,可除了上面的狼群图案他并不知道文字的内容,可见石碑被损毁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经过世代的传承石碑上的文字怕是早已断代遗失。

可为什么石碑上会有向四处奔袭的狼群,十八赤狼的秘密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可以肯定十八赤狼和守陵人相互之间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至少最为守陵的第十九赤狼并不清楚受命向中原迁徙的十八赤狼。

“这里是十八赤狼向中原迁徙的起点!”太子突然抬头看向我们欣喜的说。“这才是在此处竖立石碑的原因,刚好和上面的图案相互吻合,当年十八赤狼就是以此处为中心,各自向中原奔袭。”

“对!这里就是所有秘密开始的地方,而十八赤狼一直传承下来的纹身图案又最终指向这里,说明……”萧连山默默点点头沉稳的说。“说明这里也是秘密的终点,成吉思汗留下的线索就是要让后人回到这里,可惜……他没想到这至关重要的石碑会被损毁。”

南宫怡失望的蹲到残破的基座旁,虽然石碑已经毁坏,可在基座的下方依稀还残留着几个不完整的蒙古文,南宫怡博学蒙古文也认识,她辨认了很久才皱着眉头对我们说。

“残留的两个蒙古文翻译过来是成思的意思……”

这是石碑上留给我们唯一的文字,可单凭这两个字根本不可能推断出石碑全文的含义,何况成思两字有太多的含义,我们完全无法找到任何可以切入的地方。

“看来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找到成吉思汗陵,就连守陵人都不知道这石碑上的内容,上面的文字估计早就失传了。”韩煜失望的说。

“从竖立石碑至今也有几百年时间,无法判断这石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损毁,或许这草原有蒙古人知道上面的文字,可毕竟距今时间太久远,除非一直可以活到现在的人,否则……”云杜若黯然的摇摇头轻声说。“否则石碑上的文字怕是永远不会再现。”

萧连山许久没有说话,听完云杜若的话后我忽然看见他嘴角淡淡一笑,很轻松的表情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叹了口气站起身。

“既然线索中断在这里,我们继续留下也没必要,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萧连山一边说一边从旁边草丛中拾起一块小石头收好,那石头的材质和石碑的一样,想必石碑就是用这样的石头雕刻出来,我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隐约感觉他好像对石碑文字损毁并不在意。

他毕竟是找到过明十四陵的人,在这方面他远比我们有经验,何况线索的确中断在这残破的石碑上,即便我们再迫切想要找到成吉思汗陵也无济于事。

刚好云杜若身体差成这样,先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调理才是大事,我们赶回去是三天之后,舟车劳顿云杜若的身体每况愈下,和我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我一直照顾在她身边希望她能好转,可是收效并不大,看着云杜若越来越虚弱而且面色如纸,我心里隐隐心痛着急。

她即便已经这样可依旧不忘每晚准时端来治疗我眼疾的药,叮嘱我喝下去,这段时间虽然眼睛依旧模糊,可那药还真的很神奇,至少暂时缓解了眼疾的恶化已经很久没有再模糊和疼痛过。

南宫怡和其他人一直试图通过石碑上发现的成思两字找到突破口,他们这些天废寝忘食的查阅资料,大海捞针般想找到这成思而字和成吉思汗之间的联系。

萧连山和顾安琪敲门进来慈祥的询问了云杜若的病情,萧连山说有事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放心不下云杜若,顾安琪说让有她在会照顾好云杜若,让我安心跟着萧连山去,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很慎重,我心里估计萧连山虽然嘴上轻描淡写的说,但这事一定不简单。

萧连山临走的时候特意还带上了银月,刚上车就听见顾小小从后面喊叫的声音,她性子随顾安琪悠闲让她天天坐在房里查阅资料无疑比要她命还痛苦,再加上太子回寺庙为我取药,顾小小更是无所事事,说什么都要和我们一起。

萧连山挪不过她只好答应,在车上我问萧连山去办什么事,他说去见两个故人,很少听他提及和朋友有关的事,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我们要去见的人很重要。

我们要去的地方似乎挺远,一路上都没听见萧连山说话他久久的看着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顾小小拉着我一直问和太子有关的事,我无力的苦笑摸了摸她头。

“你就没看出来太子一心向佛,你这样聪明就不怕最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不过是俗家弟子,又没遁入空门,何况他也修不了佛……”顾小小嘟着嘴和顾安琪性子一样敢爱敢恨,不以为然的回答。

“为什么太子修不了佛?”我好奇的问。

“哥,我给你说。”顾小小意味深长的笑着。“我上次看过他手纹,杜衡哥早晚会动凡心。”

“哈哈哈,就算太子早晚动凡心,你就那么肯定是对你动啊?”我忍不住笑出声。

顾小小脸一红调皮的笑了笑,她虽然没有回答不过看得出这丫头对太子是势在必得,若太子真中了小小的招,那就真和韩煜说的那样,这辈分全都乱了,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喊他,想到这里我一脸无奈的苦笑。

在车上和小小闲聊了很久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等我从车上醒过来,看着车窗外的景致半天没有说出话,甚至还怀疑自己在梦中一般。

从车上下来到现在,我和顾小小的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同一个表情,惊奇和彷徨甚至还有一丝羡慕,恐怕任何人站在这里脸上都会浮现出那样的表情。

不过萧连山似乎很淡定,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想必这个地方他之前是来过的,否则他应该会和我们一样惊讶。

我和顾小小微张的口有些不确定的抬着头,规模如此之大的房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到富甲天下如今的萧连山说第二,估计应该没有谁敢说第一,但萧连山即便再富可敌国也未必有如此气派的房子,以至于我和顾小小站在这里瞠目结舌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更让我们震惊的是,这座房子竟然还是完全按照盛唐风格兴建,让我恍惚中都有些不相信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关于古代建筑风格,我和小小从小就有所耳闻,顾安琪喜欢古致所以我们小时候住的房子是按照明清格局修建,虽然远远看去的确古色古香,但总感觉形似而无神差点什么。

但是眼前的这座房子却没给我们丝毫这样的感觉,站在门口,我甚至有一种梦回唐朝的错觉。

我们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认真的欣赏着这座建筑杰作,依旧古色古香但却依稀可以辨识出年代久远的门楣,还有就是门口那两座脖子高高仰起的大石狮子……

我迟疑的皱起眉头,有些不相信的触碰着门口的一块看似不起眼却赫然放置在正门口的大石,顾小小醉心玄学对这方面也和顾安琪一样由衷爱好,她很快就分辨出,这座房子并非是仿建,而是的的确确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宅,好像是一直修建在这里,历经沧桑和岁月的洗涤,从那块大石的光滑程度看,至少已经存在了上千年。

这不是在唐朝!

我再次在心里暗自提醒自己,免得在空间的错觉中越陷越深,用脚轻轻的触碰到石头,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这房子所用的材料甚至包括一砖一瓦全都是从年代久远的古物,任何一样也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才能如此好的保存建筑的原汁原味,整座房子所散发的都是历史的厚重和沧桑。

居然有人可以找到这些具有悠久历史的建材,然后在修建成一套完整的房子,不要说这房子具体值多少钱,相信任何一块建材都价值不菲!

“这里是?”我诧异的问。

“沉香亭!”萧连山脱口而出。

第六十章 面相

沉香亭。

那是一座记载着大唐盛世的宫殿,在那些盛开的牡丹中透着大唐的繁盛和色彩,那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将这名字推演到极致。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这房子有这样的名字还真是恰如其分,不管从任何一个地方看,都给人一种梦回大唐的错觉。

进门之后一路向里,经过一个天井,穿过一条回廊,走进了一个足有四五米高的红木大门地房间,里头的摆设倒是也简单,旁边两张客椅,显然是摆设用的,中间一张大圆桌,加上周遭的几处黄色垂绦,也就是整间房间里的所有物件了。

那些桌椅,仔细看去才知道全都是黄花梨木的。

满屋子黄花梨木!

顾小小瞠目结舌的对我小声说,现在的黄花梨木,几乎就等于是木头里的黄金,这还不算成家具之后的价格,一屋子放在水里直接沉底的黄花梨木的家具,怕是价值我难以想象。

萧连山似乎对这里轻车熟路,诺大的房子他来去自如,我和小小跟在他后面走进一个宽敞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女子端坐在茶案前沏茶。

那女子不管是身材还是体型,完美的简直无可挑剔,那是一种很少见的古典美,女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落在我的眼中,现在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

国色天香!

如果说这沉香亭北一砖一瓦都无可挑剔,原汁原味保留了盛唐的景致,那眼前这位女子把这里的氛围烘托到了极致。

“连山,一别数载你还记得回来看看。”那女人抬头看我们一眼,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

“清姑姑,一直想来看您们,只是怕再回来想起以前的事,所以……”萧连山很恭敬的站在那女子面前诚恳的回答。

萧连山一开口我就在心里愣住,看那女子年纪不过和我差不多,可萧连山竟要叫她姑姑,而且态度如此的恭敬但我却从未听萧连山提及过还有这样一位长辈。

“我懂……”那女子淡泊的点点头,刚想说话忽然目光落在我们身边的银月身上。

那女子沏茶的手一抖,目不转睛的看着银月,嘴角蠕动一下慢慢放下手中的茶具,然后看向萧连山。

“是……是她?”

萧连山淡淡一笑点点头。

银月迟疑了一下忽然慢慢向那女子走去,银月的高傲此刻在它眼中完全看不见,停在那女子的面前温顺的俯下头,就如同它第一次见到萧连山那样,很亲近的用头拱着女子的手。

女子手轻微的抖动一下,惆怅和欣喜的慢慢抚摸在银月的头上,我皱着眉头很诧异的看着银月如此温顺的趴在她身边,记忆中银月除了韩煜和我之外不让任何人抚摸,可自从萧连山回来后我怎么感觉银月在这些人面前是那样的熟悉和亲近。

女子爱抚的摸着银月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目光犹如她看见许久未见的孩子,充满了宠爱和不舍,一滴清泪从她眼角缓缓流下,银月抬头帮她舔舐干净,女子欣慰的浅笑。

“站着干嘛,都回自己家了,还这么拘谨。”女子目光重新回到萧连山身上笑着说。“你已经好久没喝我沏的茶了,今天久别重逢我去叫她来,想必看见你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这才意识到萧连山从进来就一直很谦卑的站着,似乎那女子不说话他绝对不会随意坐下,我们随着萧连山坐下去,那女子给我们倒好茶便起身出去。

等门再一次被拉开,从外面走进了的女人更是令我震惊的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张着嘴脸上的表情极其吃惊。

走在前面的女人一袭大红丝裙,肌肤如雪,面似芙蓉,眉如柳,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盘起繁丽雍容,步态轻盈优雅,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透着威严和高贵。

为我们沏茶的女子一直毕恭毕敬的跟着她身后,那女人一进来萧连山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样子也尤为的恭敬,我拉拉顾小小的衣角示意她也站起来,看萧连山这态度和反应就知道这女人来头不小,能让萧连山都如此敬重的人绝对非比寻常。

女人一进来看了萧连山一眼,嘴角刚挂起笑意目光落在旁边的银月身上,顿时嘴角蠕动一下,和刚才那女子的反应一样,似乎在那一刻她的眼中除了银月什么都看不见,银月低埋着头在那女人的面前是如此的恭谦,女人颤巍巍的蹲在银月旁边注视了它良久,伸出手什么也没说将银月搂在怀中,我惊讶的发现银月竟然眼角变得湿润晶莹。

银月竟然在哭,它完全是为那女人在哭,我恍惚间都有些诧异完全分不清她们之间的关系,女人好久才平息下来,一直不舍的抚摸着银月那雪白的毛发,而刚才那女子就安静的站在她旁边,似乎在这个女人面前她永远习惯站着。

女人淡淡一笑轻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

“回来了,都回来了,她竟然还能记得我……”

“不光是您,她还记得其他人。”萧连山恭敬的说。

“站那儿干嘛,算日子我也快几十年没见你了,都这把年纪怎么还是如此拘谨。”那女人嫣然一笑虽然轻描淡写的说话,可举手投足却隐隐之中透着莫名的威严,这让我想起在鬼市见过的那人。

“他……他可曾来过?”萧连山坐下后犹豫了一下迟疑的问。

“来,经常来,他的苦我和清扬都懂,或许只有来这里他会轻松些。”那女人默默点点头表情黯然的说。“你别怪他……他不见你也是为了你好,这世上最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身边的人……”

那女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目光重新落在银月的身上,分不清她是说过萧连山听还是说给银月听。

“不怪,我怎么会怪他,我知道他的苦衷,也知道他为我好,只是……只是我想他。”萧连山唏嘘的埋下头。

“好了,难道你回来久别重逢应该开心才对。”那女人一边说一边看向我们,笑着问萧连山。“他们是?”

“哦,这是我一对儿女,容彦和顾小小。”萧连山连忙指着我们介绍。

“时间过得真快啊,上次见你不过也像他们这样大,一晃这孩子都有当年模样了。”女人感概的说。

“爸,这两位是谁啊?”顾小小好奇的问,其实我也想知道。

“她们是……”

萧连山忽然说不下去,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该如何给我们介绍对面的两个女人,犹豫了半天很尴尬的看向对面的女人。

“别为难孩子了,就随着你叫吧,不就一个称呼而已,我和你清姑姑早就不在乎。”那女人淡淡一笑气定神闲的看向我们。“我教李照你们叫我李姨便好,我身后这位叫清扬,你们叫她清姑姑。”

“李姨好,清姑姑好。”我和顾小小连忙打招呼。

“李姨和清姑姑好面相,从来没听我爸提及过您们二位,今日一见小小大开眼界。”顾小小乖巧的笑着。

“小小,不得无礼,这两位都是你长……”

“童言无忌,都是孩子你这么严厉干什么,这孩子性子随安琪,要是随了你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李照淡淡一笑打断萧连山对顾小小的呵斥。

顾小小吐着舌头不敢再说话,清扬给李照倒了一杯茶意味深长的说。

“这丫头会相术想必是从安琪哪儿学来的,已经好久没人给您看相了,今日高兴不如让小小为您看看?”

“使不得,使不得,她半吊子水都是偷偷学的,您们二位面前她若胡言乱语岂不贻笑大方。”萧连山连忙摆手。

“错了又能怎么样,连山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小小既然喜欢这些身边又有安琪教导,想必是青出于蓝,就让她给我们看看面相也不妨。”李照不以为然的端起茶杯对顾小小说。“小小,你说我和你清姑姑面相好,那你先看看你清姑姑的面相。”

“您们二位都是长辈,小小若说错还望两位海涵。”顾小小乖巧的说。

“但说无妨,能来这里也不是外人,你就依面直说。”清扬很平静的说。

“不是您的面相差,而是……看您面相您不应该是从商之人!”我再次认真看过之后很确定的说。

“敢问清姑姑可是从政之人?”顾小小认真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清扬和李照对视一眼淡淡的问。

“看清姑姑骨相,日角之左月角之右,有骨直起欲长而大自肘至腕名虎骨,象臣,位至三公,而清姑姑的眼相为龙眼,所谓龙眼既是黑白分明精神强,波长眼大气神藏,如此富贵非小可,竟能受禄辅明皇,官属极品!”顾小小仔细看着清扬很沉静的说。“再看清姑姑的口相,仰月口富贵,口如仰月上朝弯,面白唇红如抹丹,满腹文章发现美,竟达富贵列朝班。”

顾小小说完再去看清扬手相,更加肯定的说。

“您其纹如琴,昔汉张良有之,这是拜相纹!拜相纹从乾位寻,其纹好似玉腰琴,性情郭厚文章异,常得君王眷顾深。”

第六十一章 石碑文字

清扬缓缓把手收了回去,喝了一口茶和李照笑而不语,旁边的萧连山竟然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看他们的表情似乎顾小小竟然说对了,可我看了清扬良久在心里暗暗诧异,以她的年纪怎么也不像是顾小小说的那样。

“我就让你别学玄学你就是不听,你清姑姑隐居于此从不过问世事又岂会从政。”萧连山笑着对顾小小说。

“我只是依据清姑姑面相而说,但实际上,不管从清姑姑任何一个地方看,清姑姑都应该是高居朝堂辅佐君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至极品封侯拜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