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走吧！”
两人并肩前行，冷雨跟在萧显煜身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两个人，还真是太相配了。
“你怎么看这个案子？”昭昭问道。
萧显煜并未思考便是言道：“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昭昭立时问道，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案子隐隐有些不对的地方，不过却怎么都想不透。
“其实我一直在想，那个采花贼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这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吧？这样只会让案子越来越大，也会让其他人更加的警惕，都警惕了，他还怎么行事呢。”这点萧显煜怎么都想不明白。
昭昭颔首，她疑惑的也正是这一点，她提出自己的意见：“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必须这么做，可是这个说不通啊，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必须这么做，难道是吸引别人注意力自己才能逃走？第一个案子和第二个案子可以这样，可第三个案子不是啊！夜深人静的房间，悄无声息的逃走比给人抱到大门口再走更好吧？所以我百思不得其解。而第二种可能性就是他这个人精神方面有一定的问题，这样做能让她获得精神上的快乐。说不定就是个变态。”
萧显煜：“就算是变态，也有他的行动轨迹。我们先去见三位小姐，就算是问不出什么，我想，也许也能找到其他的蛛丝马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形式特点，我很想知道，他选中这三个小姐的原因是什么？她们一定有相似之处。”
昭昭颔首赞同，确实如此。
第58章
“我们先去周大人家吧，见一见他的孙女儿。”昭昭燃起斗志。
待到周府，就看一片寂静，想来也是的，周家哪里还高兴的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人也不可能好的起来。
昭昭和萧显煜报明了身份和来意，不多时就见周大人迎了出来。
双方一番客套，倒是也不扯更多其他，昭昭率先开口：“不知能否让我们见一见周小姐，您也知道，旁人都是道听途说，只有周小姐才是见过那个采花贼的让你。而且…”昭昭停顿一下继续言道：“我想，周小姐也不想看见那个歹人继续逍遥法外的做恶。”
周大人颔首，整个人十分的气愤，只他还是言道：“我自然是希望快点抓到那个人，我家青莲也是这样想。可是…青莲现在情绪很差，身体也是不好。我希望顾捕头与青莲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
顾昭昭点头，周大人继续言道：“青莲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自小就父母双亡，本身就脆弱敏感，这次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情绪已经崩溃。也不瞒二位，其实青莲已经自杀过两次了。如若不是我和她二叔轮流看着她，现在，她说不定已经不在了…”
昭昭了解周大人的痛苦，听说周青莲已经自杀过两次，她捏紧了拳头：“其实真正该死的从来都不是她，而是那个天杀的采花贼。”
周大人愤怒：“可不正是。如若抓到这个人，必要将他千刀万剐，不这般，难消我心头之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活不了几日了，不能手刃仇人，我真是死不瞑目。”
萧显煜虽然冷淡，可见到这样的情形，也十分动容，他劝道：“您放心，我会协助顾昭昭，一定会将那人抓到，断不会让他就这般害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周大人听了这话，眼泪含在眼眶里，半响，伸手：“走吧，我带你们过去，现在除了我和她二叔，她基本不会和其他人讲话。有我在，也好些。”
“爹！”清朗的男声响起，昭昭回身望了过去，那人见到昭昭和萧显煜，立时请安，原来这人便是周大人的二儿子，也是周大人提过的周青莲的二叔。
周青莲的二叔也是朝廷命官，他主管户籍，人称小周大人，他见九皇子二人前来，自然明白他们所为何事，他叹息言道：“只盼能够快些找到那歹人，不然青莲…”他的话没有说下去。
停了半响，小周大人再次开口：“只盼两位不要刺激青莲。”
顾昭昭颔首：“虽然我们着急破案，可是也不会解开她的伤疤让她痛苦。”
昭昭来到周青莲的房间，小周大人敲门，低声唤到：“青莲，有人来看你了。”
屋内并没有任何声音，犹豫了一下，小周大人继续言道：“青莲，我们进来了，你不要怕，是六扇门的顾昭昭顾捕头。”他本是要提九皇子，谁知萧显煜与他摇了摇头，因此他便是只提了顾昭昭。
屋内还是没有声响，小周大人将门打开，引顾昭昭进门，萧显煜站在门口，并不进门，周家感激，周老大人不断的颔首默默致谢。
昭昭甫一进门便是感觉到一股子闷热，周青莲的房间被黑布围住，十分的昏暗，纵然现在是下午阳光正好之时，这屋内也是昏昏暗暗的。
昭昭见周青莲蜷缩在床上，并不开口。
昭昭心痛言道：“青莲，我是六扇门的顾昭昭，我想，你应该听过我吧？”
周青莲背对着顾昭昭，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是负责调查你这个案子的。”虽然周青莲没有反应，昭昭还是继续言道，她坐在了床边，敏锐的察觉周青莲瑟缩一下，她放柔了声音：“你不要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听说过我的吧？”
虽然周青莲还是那般，不过昭昭却与其他人言道：“你们都出去一下好么？我想单独和青莲说说话。”
周大人和小周大人面面相觑，两人迟疑，昭昭言道：“我不会还周青莲的，你们该是知道，我这次来，是帮青莲，我想告诉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她也是最好的姑娘，该死的是别人。”
昭昭虽然与两位周大人说话，但是视线一直都放在周青莲的身上。
周青莲任何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昭昭的眼睛。
小周大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大人拉住，他认真：“一切都交给顾捕头了。”
顾昭昭颔首。
待屋内人都出去，昭昭示意他们关好门，如此一来，屋内只有他们二人，昭昭温柔言道：“现在所有人都走了。我可以将这些黑布拉下来么？我喜欢这样黑暗，人不能只生活在黑暗里。”
昭昭起身，她以为周青莲依旧不会回答，但是却不想就在她动手要扯下黑布的时候，周青莲吐出一个字：“不！”
昭昭回身，问道：“难道你要一直都生活在黑暗里么？你根本就没有做错，这些都是那个坏人的错。你活的堂堂正正，就算是有人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你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你不要觉得别人的都看不起你，如若别人因为不是你的过失而看不起你，那么，那人才是真正的内心阴暗，需要被唾弃。你根本就不需要让这些事儿成为自己的负累。也许你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青莲，你相信么？我虽然做捕头的时间不长，也见多了各种案子，很多时候，逼死自己的，只有自己，而不是外人。”
“我失去了贞洁，我没有未来了，我…”周青莲蜷缩成一团，不断的落泪。
她原本什么都不想说，可是顾昭昭的语气太温柔，也太过蛊惑人心，她的家人都只会愤怒，只会愤怒而已，只有顾昭昭说，她没有必要将这件事儿当成一个负累。
“没有任何一个人，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未来是靠贞洁来维持的。我朝律法有律，女子甚至可以做官，其实就算是皇家对现实的包容也比你想象的大了许多许多，你懂么？你真的可以换一个想法来看，我这次来，其实就是帮你的。也许你会觉得我只是想抓到凶手破案，可是你不想么？既然我们都想，结果殊途同归，你为什么不为自己做一点事儿呢？出了这种事儿谁都不想，你要坚强起来，也要抓到凶手，这种让人唾弃的人，才是该死的。”想到周青莲曾经自杀两次，昭昭觉得，该死的从来不是她。
“自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想，就算是抓不到凶手，我也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好好的生活，你能干，美丽，聪慧，就算是失去贞洁，也不代表你就寻不到你要的爱情。你看，我这种每天和凶徒，死人接触的捕头都能被指婚给皇子，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如果你还期待爱情，那么你就该继续这样下去。当然，我自己觉得，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生，都可以散发阳光。”昭昭虽然也很想知道和采花贼有关的线索，可是这个时候，很明显安抚住周青莲才是最主要的。
周青莲听了昭昭的话，终于转过了身，她坐了起来，昭昭看她，果然是美人儿一个，画中的仙女儿一般。
“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这些。”周青莲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看样子便知这些日子她受了多少苦。
昭昭握住了周青莲的手，她闪躲了一下，最终被昭昭握住，昭昭温柔：“你身边都是大男人，他们自然不好说这些，可是不好说不代表他们就不是这么想。青莲，大家都是希望你好的。你看你身边的人，他们不是都很关心你么？大抵你不知道，你祖父甚至说，如果不能手刃那个歹人，他死不瞑目。所以，大家都没有觉得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不断的折磨自己，折磨你的亲人呢？”
周青莲咬唇：“我真的没错么？如若不是我去寺庙上香，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儿…”
“不是！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本来就没有错，认为受害者有错大抵才是这世上最荒谬的说法。只有真正的心胸狭隘的人才会这样想。大部分，其实大部分人是不会这么想的。你千万不要觉得都是自己的错，真正有错的，是害人的人。青莲，你愿意帮助你自己，也帮助其他人受害的人，甚至帮助更多心神不宁生怕遇见坏人的京中女子么？”
周青莲默不作声。
“只有你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哪怕是只想到一点，或许就会救了更多更多的人。也让你自己摆脱那个可怕的梦靥。”
昭昭循循善诱，周青莲终于抬起头，她看着昭昭，昭昭言道：“你愿意吗？”
“我愿意！”周青莲终于开口，虽然声音很低，可是却十分坚定，“我愿意，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昭昭点头：“我要找到他，杀了他！”
第59章
昭昭将所有的黑布都扯了下来，虽然屋外不能听到屋内说话的声音，但是看到顾昭昭竟黑布扯下，那层阴影不见了，大家都觉得有几分欣慰，萧显煜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他就知道，昭昭是最棒的！她能够做的到！
昭昭将所有黑布扯下，回身与周青莲笑着言道：“你看，这样多好，亮亮堂堂的。”她将窗户打开，秋风吹过，窗外一片微黄的树叶落到桌上，昭昭将树叶捡起，递给了周青莲：“其实人生和春夏秋冬四季变换一样，都会有各种起伏，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坚强，凡事都会过去。”
周青莲看着那树叶，沉寂了一下，言道：“他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身高，大概比我高一个头还多。”
周青莲肯说，就是对昭昭最大的帮助，昭昭点头，“还有呢，当时他有没有开口，例如说出什么话，或者是发出什么怪异的声音？”
周青莲摇头：“没有，亦或者是有，但是我不知道了。当时…”她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周青莲仔细想着当时的情形，只怕有一丝的遗漏，她言道：“当时他捂住了我的嘴，我使劲挣扎，挣扎的时候，我感觉，他…他好像哪里不对。”周青莲蹙着眉心，半响摇头：“不行，我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反正当时有点怪。然后很快我就迷糊了，当时，对，当时有一阵幽幽的花香，那种花香很特别，闻了之后，我就没有知觉了。对，是那种花香，不是打晕了我，是他用一种药物迷晕了我。”
昭昭立刻：“那你能描述出，是什么样的花香么？百合？玫瑰还是什么？”
周青莲摇头：“都不是的。很奇怪的香味儿，可是我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花。总之那花香很奇怪，一定是花香的。”
昭昭颔首，一种非寻常可见的花香。当然，这个花香昭昭是存疑的，周青莲是大家闺秀，她应该对花知之甚详，可是她说不出这种花香的名字，这本身就说明这种花香要么十分小众，要么根本不是花！
“你为什么断定是花香呢？”
“我好像曾经闻到过，我记得当时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花了。可是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彻底记不起来了。”周青莲不断的揪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
昭昭立时安抚周青莲：“没事儿，没事儿的，想不起来就不想，千万不要让自己太痛苦。只要你想起来，随时可以去六扇门找我。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我叫顾昭昭，你到六扇门找我就可以。”
周青莲点头：“我…知道你！”
昭昭握住她的手：“没有关系，只要你想起来，随时可以告诉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就算是一丁点的小事儿，或许也是破案的关键。”
周青莲咬唇：“我希望那人去死。”
昭昭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当时，你穿什么样的衣服？”
周青莲：“月白色，我当时因为是去寺庙，所以选了月白色的流水裙。”她攥紧拳头，“他撕了我的裙子…”
昭昭立刻：“当时你不是昏迷了么？”
周青莲也疑惑起来，她仔细回想，“当时我昏迷了，那个药…我总是感觉，自己没有全然的熟睡，我还想还是有一点感觉的！”
这般想着，周青莲又激动起来，昭昭连忙安抚她，拉住她的手，只不断的哄着没事儿，半响，见周青莲情绪安定起来，终于将门打开不。周大人和小周大人见周青莲竟然同意将黑布拉下，均是感动的望向了顾昭昭。
昭昭叮嘱他们：“你们好生的照顾周小姐，我想，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如若她想起什么，来六扇门就可以了。”
周大人连忙点头。
萧显煜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周大人将两人送了出来，昭昭感慨：“其实我们能够这样顺利的和周青莲谈好，也是因为这个时机。”
萧显煜挑眉，“哦”了一声，昭昭言道：“她受害的时间最长，也自杀了两次，相对来说已经到了一个比较平淡的时期。而且，她家中父母长辈都已然不在，周大人和小周大人十分宠爱她，对她十足的关爱，这才让她能够好许多。我们这个时候来，其实也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利。不然绝对不会这么顺利的。”
萧显煜想了一下，正是这个道理，他问道：“有什么线索么？”
昭昭将周青莲的话重复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看法：“我现在对这个花香很介意，不过具体还要看见过其他两位受害人之后再说。我们要寻找的是共同点。”
萧显煜赞同。
昭昭问道：“对了，周家的人丁还真是十分单薄，小周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吧？没看到他夫人啊！”
萧显煜对这些事儿还是有些了解的。
“周大人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周青莲的父亲，他和妻子在周青莲两岁的时候回老家扫墓，结果遇到山贼都被砍死了。小周大人那时刚刚议亲，据闻他的要求便是必须将周青莲视如己出。不过周夫人在周青莲九岁那年得了重病也去了，他们夫妻倒是没个一儿半女。”
昭昭感慨道：“那周家还真是挺倒霉的，不过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萧显煜翻白眼，“在出宫去六扇门的途中，我翻看了三个受害者家庭的卷宗。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是坐轿子过去的？难不成是因为我懒？”
昭昭笑眯眯：“我什么都没想啊！那个时候还哪有心情管你是怎么去的。那你说说另外二家吧，许大人的女儿，陈大人的妹妹。”
“许家家庭也并不复杂，三儿两女，许小姐是家中的老大，这次出事，对他们家的冲击也是不小。至于说陈大人，陈大人的妹妹其实在出事之前已经议亲了，但是正是因为此事，议亲这件事儿最后没有成型儿。”
昭昭：“看样子，我们也要去好好的见他们一下了。”
许家是第二家，禀明来意，许大人匆匆出来，昭昭看他身上鲜血，变了脸色，“可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许大人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痛苦的言道：“这还不是我家大丫头的血，这丫头怎么也过不去这个坎儿，半个时辰前又自尽了。好在我们看的严实，不然这孩子怕是就不在了。”言罢，许大人抹泪。
又？昭昭也为她们难过。
“大夫怎么说？有没有大事儿？”
许大人：“没有性命之忧，这个杀千刀的，他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我家大姐儿多懂事的一个姑娘，如今竟是落得这个下场，也不瞒你们，她这都自杀了三次了。我们一次次的救人，她一次次的死啊！”
许小姐如今仍在昏迷，自然是不能询问，昭昭问许大人：“敢问，我想知道，许小姐当天出门，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许大人哪里知道这一点，立时唤回了许夫人，许夫人眼睛已经哭肿，她虽不知为何问起这件事儿，还是言道：“应该是月白色，我家大姐儿最喜欢月白色，鲜少穿其他颜色的。”
此言一出，昭昭和萧显煜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点。
“那…不知许小姐平静下来之后，我能否见一见许小姐，我想，你们也想快些找到那个歹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许大人点头，“可以的！”
第二家虽然并没有见到许小姐，可是昭昭却坐实了衣服的颜色。
第三家是陈家，陈大人见他们来了，将他们引到了后院小屋，这里除却一个婆子，竟是没有其他人，昭昭看向陈大人，陈大人并不见多难过，他被看的不好意思，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她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
昭昭看着小院子，十分小，杂草丛生的。
“她原本就是住在这里么？”
陈大人：“那自然是没有的，她原本不住在这里，这不出事儿了么？便是给她搬到了这里。也想着让她静一静，不然怎么办？难道闹得更大么？还嫌不够丢人？”言语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我原本就和她说了少出门招风，她一点都不听，现在好了！平白的让人给睡了。好好的婚事也吹了，真是气煞我也。你说那采花贼怎么就看中我妹妹了呢？当真是无耻。”
昭昭看陈大人嘴脸，恩了一身，言道：“确实挺无耻的。”
“九皇子，您看，她也没什么好见的，不如我们去前院喝茶？”陈大人拍马屁。
昭昭蹙眉，十分厌恶。
萧显煜似笑非笑的言道：“既然如此，走吧！”
他看昭昭：“这边交给你。”
昭昭明了：“恩！”
第60章
陈大人与萧显煜一同离开，老嬷嬷看着陈大人的背影，“呸”了一声。呸够了，这才察觉昭昭的存在，她有几分尴尬。
不过虽然老嬷嬷颇为尴尬，昭昭倒是无事人一般，她望着陈大人的方向蹙眉言道：“你家大人…往日里便是这般对待你们家小姐？”
老嬷嬷听了这话，顿时觉得顾昭昭也是看不上陈大人的，立时言道：“那哪儿能啊，我们家小姐那般国色天香，他怎么敢，还想待价而沽，给我们小姐卖个好价钱呢！如今这美梦破灭，所以才恼羞成怒的。”
昭昭听了老嬷嬷的话，表情更加不满：“自家妹妹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不多关心，倒是这般，还真是一个好哥哥！对了，还未问嬷嬷怎么称呼。”
嬷嬷言道：“叫我周嬷嬷就成，我是小姐的奶嬷嬷，也是这府里的老人儿了，如若小姐嫁人，我便是会陪着她嫁去姑爷那里。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停了一下，周嬷嬷愤慨：“我们家老爷还说，等过些时日这事儿过去了，会再给我们小姐找个夫家，年纪大点也没有关系，会疼人就行。你看我们老爷说的这话，这是人说的话么？哪有这样对自己妹妹的。”
越说越是生气，周嬷嬷痛骂：“那个杀千刀的采花贼，如若没有他，我们小姐顺顺利利加入方家，可是现在倒好，这事儿黄了，我们小姐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对得起夫人，我们夫人将小姐交给我，我竟是不能好好的保护好小姐。”
昭昭并没有制止周嬷嬷的话，这样也能听到一些可能不会轻易知道的事情。
“就说那方家也不是人，他们家清贵个什么，说起几十年前，还不是狗腿子出身，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我们家小姐出事儿，他们赶紧退婚，那当初巴巴的过来求亲作甚。真是小人。”周嬷嬷继续碎碎念，念叨够了，看顾昭昭，“你可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啊，这世上可不都是那些小人。”
昭昭拉住周嬷嬷的手：“我是六扇门捕头顾昭昭。这次是专门来调查关于你们小姐这桩案子的，想来你也很想让那个人被绳之以法，你们小姐变成今日这样，全都要怪那个采花贼，你们老爷固然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可是罪魁祸首却是那个采花贼。”
周嬷嬷听昭昭如此说，也跟着不断的点头，痛斥那个该死的采花贼。
“好了，我们去见你们小姐吧？嬷嬷也多帮我想想，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周嬷嬷连忙走到前边，将昭昭引进了屋子里，她轻声：“小姐，有人来看您了。”
屋内也是一片灰暗，昭昭见状不禁蹙眉，陈小姐一个人窝在床上，表情呆滞，并不说话，昭昭看她一瞬间就觉得，她的眉眼之间和周大人家的小姐长得有几分神似，她愣了一下，凑了过去，想到周嬷嬷也姓周，她转头问道：“嬷嬷您姓周，而且是小姐的奶嬷嬷，想来您是跟着您夫人陪嫁过来的吧？不是您家夫人是否也姓周…”
周嬷嬷点头：“我家夫人也姓周的。我是周家的家生子，自然也是姓周。”
昭昭歪头，“那不知周大人，周青莲小姐，与你们家小姐是有什么关系的么？”